安魂师与八神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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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琴奈凶狠地冲她喊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绑在这里直到你好了再放。”

　　啊啊，果然很可怕。

　　斐安乖乖走到她旁边，把手递过去，暗自咬牙忍着疼痛让她处理。

　　“真是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人！”琴奈的表情虽然很可怕，可是下手却很轻柔，斐安没去注意自己的伤口，反而观察起她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在哪里见过她来着……

　　蓝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

　　斐安回想起来了，身体一动，琴奈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了？”

　　“没有。”斐安摇摇头，“只是想起一件事来。”


第二十六章、金色风暴


　　“从进来看到你后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刚才回想了一下，你昨天是不是也参加了征兵？还假扮成了一个男人？”斐安想起来了，在填完表格后，她前往的广场内，有一个被其他人称为“娘们儿”的蓝头发的人，当时她就觉得那是个女的，但是五官看上去却是个男人。

　　琴奈惊恐地睁大眼睛身体往后倾：“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最后进入广场的那个人。”真得是琴奈啊，那她为什么要装扮成一个男人的样子？

　　琴奈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了，确实有那样一个人，也是因为那个女孩，也就是面前的斐安，之后她才恢复了原貌。

　　“在你进入那个广场的时候，那群男人嘲笑你了吧？而且话语不堪入耳。我怕他们不愿意接收女的，所以才化装成一个男人的样子。”琴奈低下头慢慢给斐安的伤口涂药，“可是后来看见你在他们的言语攻击下依旧若无其事，后来我以女性的身份参加了面试。没想到医生职业比较受欢迎，又或者说是阿瑞兹统帅慧眼识珠，我提前进入了这里。”

　　斐安静静听她说话。

　　“说起来你真得很了不起！在一群男的中间都显得很出色！”琴奈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中和眼中的欣羡。

　　斐安没有答话，琴奈也止住了话头，专心处理她的手伤，重新用绷带包扎好。

　　“不要碰水！不要给它施加更多的负担！明天也要记得到这里来换药！”恢复为医生状态的琴奈立刻给斐安下了医生的嘱咐，而且是不能违背的嘱咐。斐安在她的威慑下，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手已经处理好了，斐安站起来就要往外了，琴奈忽然叫住了她：“对了，这里原先那批资历比较老的医生都上前线去了，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不回我们的营帐了。除了我在那里放的好几瓶药剂，其他的都随便你处置了。”

　　“好。谢谢你，辛苦了！”斐安点头，伸手撩开帘子，走到外面的空间来，准备和纳西索斯一起回去。然而，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诶？”琴奈也走了出来，“他去哪里了？怎么就走了？我好歹给他治疗了吧！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

　　斐安轻描淡写一句：“谁知道呢。”随后出了医务室的门。

　　新兵训练第二天一大早，特拉杰提尔还在洗脸，有个人闯了进来。

　　能在卫兵守在门口的情况下还能不通报一声直接跑进来的，只有那个臭小子了吧！昨天被自己说了一通以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纳西，有什么事？”他昨天经过亨利的提醒，已经规划出了一个蓝图，现在也不急于逼着这个臭小子表态了，因此尽量让自己的话和语气听上去柔和一点。

　　纳西索斯却反常地站在门口，平时的他可是大喊大叫着秃头老头，然后放荡地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今天却一声不吭，远远看过去像一个佝偻的老头。

　　难道是昨天说得太狠了？

　　“纳西，你……”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纳西索斯开口了，声音比平时装深沉的时候还要低落几分，“天真、幼稚、自私、废人一个。只知道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之中，对别人的痛苦却视而不见。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最差劲了？”

　　特拉杰提尔惊讶地张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自认识纳西索斯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萎靡的样子。

　　纳西因为身份和外貌，非常自恋，也非常自傲，让他承认自己的不足和缺点简直比登天还难。但是今天他说了，而且还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仅凭自己昨天的那番话根本不会达到这个效果，那么能让他如此失态，能让他把话听进去的人，大概，只有她了吧……

　　特拉杰提尔合上嘴巴，放下手上的毛巾，往纳西索斯方向靠近了几步。

　　看来他昨晚没有休息好，脸上尽是疲劳之色，手臂上有个地方用绷带绑着，左脸颊上也有擦伤的痕迹，对于爱美的纳西来说，这些原本都是不可容忍的，但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上了。

　　“昨晚，我从情报部的家伙那里拿到了斐安的资料。”纳西一听到斐安的名字，立刻抬起头，特拉杰提尔心道果然如此，嘴上继续道，“资料和信息的来源是莎欧家族，你母亲是名魂师，你应该知道莎欧家族在魂师界是怎么样的存在吧？”

　　“那样一个强大的家族，虽然会掌握每一个魂师的信息，但是像斐安这样全面的，还是少数，可见他们也对斐安很是重视。可能是因为她是今年第二位成功活着完成试炼的，也可能是因为她的金色全属性，无论是哪一样，她都被莎欧家族认为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存在。”

　　特拉杰提尔说了一大堆，却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他拿起军士长为他准备好的咖啡，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道：“你见过斐安手上的伤了吧？”

　　话题突然跳转，纳西索斯愣了下，继而点点头。他昨天在医务室，远远瞥到了那道丑陋的伤口，里面的肉都翻出来，让人看着就觉得疼，也不知道她一个看上去瘦小的女孩子是怎么忍得住疼痛的。

　　“你也知道莫斯特荒原的试炼吧？”见纳西再次点头，特拉杰提尔低下头去看摆在他桌上的那份文件，“上面说，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身体严重缺水，还伴有较轻的冻伤。”

　　说完，他盯着纳西索斯，让他自己领会。

　　纳西索斯一怔，什么意思？先是问手上的伤，再说什么身体缺水，身体有冻伤之类的事情，什么意思？左手上的伤和缺水冻伤有什么关……联……

　　他幡然醒悟，全身因为拼凑起来的信息而颤抖着。那道被利刃划出来的伤口，是她自己干的，因为缺水，所以她，喝，了，自己，的，血……

　　特拉杰提尔见他明白了，低下头，说实话，刚知道那条消息的时候自己也同样惊讶，但是仔细想了下斐安那孩子的眼神和行动，这就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就是这样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为达成自己的目标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是献出她自己的生命。尽管我并不太认同她那种极端的方法，但是也无从去指责她，那是她的生存方式。纳西，你跟她，差得太远了，不是身体或者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精神力，或者说是灵魂。”

　　纳西索斯低下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正是如此。昨天被她打了那一巴掌以后，在脑海里的有些东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然而想了一夜，他仍然无法得出一个两全的结果。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做那样的事。”在特拉杰提尔面前，纳西索斯并不想说谎。

　　也是，你不能指望他在一夜之间就全部想通了，那样反而显得可疑。特拉杰提尔看着眼前他视为亲生儿子的纳西索斯，柔声道：“问题不在于你怎么想，而在于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按斐安的话来说，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去守护，那么我……

　　“请教我剑术！”纳西索斯单膝跪在特拉杰提尔面前，大声坚定地喊道。

　　总算……

　　特拉杰提尔松了口气：“好。只要你能坚持完成我给你的所有训练。”

　　斐安一如昨天，艰难地吃早饭，顶着烈日和不停叫唤的肚子，顺利得和一营一起完成了一天的基础训练。

　　“斐安！”结束训练后亨利单独叫住了她，“从今天起，要开始一个新的训练了。不知道你住的地方方便吗？如果不行的话只好委屈你到我那里去了。”那几个臭小子肯定在，说不定会对斐安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斐安眨眨眼，新的训练？问道：“是什么训练啊？”

　　“学习战术和制定策略什么的。我那里住着一群臭男人，最好还是到你那里去。”

　　有这么说自己室友的吗……不过，战术啊，她对这门课程倒是很感兴趣。

　　“那就去我那里吧。室友最近都不回来住，只有我一个人。”

　　斐安的室友是……啊，那个蓝头发的医师吧？最近前线伤亡严重，大多数医生都过去了，只留了她这个新人值班。

　　“好，你先快去吃饭洗漱吧！我这边准备好了就会过去找你。”

　　斐安点点头，动身往食堂先去满足叫唤的肚子。说起来，今天一天都没见到纳西索斯。昨晚是不是做的稍微有点过了？会不会让他从此消沉下去呢？

　　斐安忽然想起了被送入学院前的那三个月，她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每天都要听着所谓的“神启”，不想记住的那些信息，最终还是深深刻在了身体里，怎么忘都忘不掉。

　　神启中的那句“金色风暴”，难道指的就是纳西索斯吗？那么来到这里，也算是命运的指引吗？自己一路上所遇到的人，都将成为“神启”的诱因吗？


第二十七章、亨利


　　纳西索斯大汗淋漓地回到了住处，不出所料，帐篷里满地都堆着东西，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歇里尔坐在最里面的地上，周围全是木头、铁板、钉子之类的材料，他拿着一把锤子，正在将木头和铁板用钉子钉起来。

　　“歇里尔！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然而歇里尔并没有听到，专心致志地完成手头的工作。纳西索斯没有办法，只好又大声叫了几遍。

　　“歇里尔！”真是的，累得半死，回来还不能马上坐下休息。

　　“呜哇！”终于喊了三四遍后，歇里尔听到了，但却是吓了一跳，手上的锤子因为惊吓而脱了手，砸在了他的左手指上。

　　“疼死了！”他撅着嘴往砸伤的地方“呼呼”吹气，回过头，委屈地瞪着纳西索斯，“纳西，你要吓死我啊！”

　　亚麻色、如同刺猬一根根竖起来的头发，矮小的个子，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如果不是额头上斜十字的疤痕，以及和脸形成鲜明对比的双臂肌肉，他很容易被当成女孩子。这就是歇里尔﹒摩拉丁，是纳西索斯在卡托利异乡飘荡那么多年里唯一交好的朋友。

　　“我都喊你好几次了。”纳西索斯踢了踢脚下的木头，“你这堆垃圾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帮你扔到焚化炉里去。”

　　“要要要！”歇里尔立马大叫起来，迅速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一下，仿佛唾液具有一定的治疗效果。随后连滚带爬艰难地翻越他那堆如山一般的材料来到纳西索斯面前，蹲在地上开始收拾起他的宝物。

　　“纳西，你今天去干吗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看到你，后来就自己先去吃饭了。对了，你吃过饭没有？”一边捡起木板，歇里尔一边关切地问道。

　　纳西索斯终于可以坐下了，他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吃过了。”

　　歇里尔抬起头盯着纳西索斯，总觉得他今天有点闷闷的，是错觉吗？还是出了什么事了？

　　“纳西，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身上和脸上也多了些伤。你今天去哪里干什么了呀？”歇里尔很关心纳西索斯的情况。

　　“和特拉杰提尔练剑了。”纳西索斯如实回答。

　　歇里尔收拾的手一顿：“你怎么突然……”突然向特拉杰提尔请教剑术，突然开窍了？

　　纳西索斯明白歇里尔后半句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并不打算回答。总不能说因为被斐安打了一巴掌然后就改变了这种话吧？

　　“歇里尔。”想了一会儿，纳西索斯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来到这里？”

　　歇里尔将材料堆在自己的床边上，听到纳西索斯的问话，抓抓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下，道：“一是不放心你，二来么，可能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壮一点！况且这里有空间、时间以及丰富的材料资源可以利用。”

　　纳西索斯抬头看他，原来他也一样吗？

　　“你这什么眼神啊！看得人心里毛毛的！有什么奇怪的吗？你知道我从小身体羸弱，就算是后天比别人努力一万倍，还是无法达到师傅的要求。所以你说要来联合军的时候，我就一起来了，在这里，我能变得比以前更强！”

　　纳西索斯低下头，比起他们，自己还真是活得浑浑噩噩、不明不白的。

　　“纳西，你怎么了？”歇里尔坐到他的旁边，“总感觉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纳西索斯不回话，起身：“我再去练一会儿。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睡觉了，你可别把东西又都堆到我这里来。”

　　“知道啦！知道啦！”歇里尔嘟囔着，“你是要去练剑？去校场吗？说起校场，你昨晚搭讪的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纳西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斐安打他时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搭讪了！”

　　歇里尔坏笑着：“不要害羞嘛纳西！明明还给人家送了个肉包子！我看那个女孩小小的跟我一样，挺可爱的！你这么多年被斯泰茜那只母老虎死缠烂打，现在好不容易逃脱魔爪，对可爱、温柔的女孩子一下就喜欢上了也是合情合理、很正常的事情，同为男孩子，我懂的！”

　　可爱、温柔的女孩……这些词汇能用来形容那个斐安吗！

　　“你懂什么啊！不要瞎说！”

　　“安啦安啦！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你也别脸红啊！哈哈哈哈哈！”歇里尔大笑着逃回自己的材料堆里，以防对方跑过来揍他。

　　“我才没有脸红！”

　　二人闹了一会儿，纳西索斯想起斐安的那把小刀，转为认真的语气向歇里尔问道：“歇里尔，你能帮我做一柄剑吗？”

　　“剑？可以啊！你有什么要求？最好是画张图给我。不过我这里只有木头，做出来的也就只有木剑，如果要真的话得要去武器库找材料，不过，这得要阿瑞兹统帅批准吧？”

　　“我会去问问他的。”纳西索斯站了起来，“不多说了，我去练剑了。”

　　“嗯嗯！要加油哦！”歇里尔挥挥手，笑得非常贱。

　　斐安用完晚餐，洗好澡舒舒爽爽地先去了趟医务室。琴奈拆开绷带，见恢复得还不错，也就不说什么了，赶紧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明天也要来哦！”琴奈戴着眼镜俯视着斐安阴森森地微笑着道。

　　这笑容还真有够渗人的，斐安无语地笑笑，拼命点头。

　　逃出医务室回到营帐的斐安见时间尚早，便一边进行冥想的修炼，一边等着亨利上门来给她上课。

　　目前她的训练以增强身体体质为主，还包括反应能力、忍耐力等等，魂力就仅靠每天上午和晚上的冥想修炼，明显不够，可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般书籍里记录的魂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那些又长又难理解的魂术术语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记在脑子里的。

　　“斐安！我能进来吗？”营帐外，亨利的声音响起。

　　斐安结束冥想，转换一下情绪，下床跑去掀开了营帐的门。

　　亨利穿着休闲的常服，看上去少了份威严，多了点亲切感，年轻了许多，干练的棕色短发和同色的双瞳，让斐安都觉得能用帅来形容。

　　没想到亨利上校长得还不错嘛！

　　“请进！”她将他迎了进来。

　　亨利似乎显得有点局促，走路都同手同脚了。等进了帐篷内，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没有乱瞟。

　　斐安请他坐在了她的那张书桌旁，自己则将琴奈书桌旁的椅子搬了过来，并给亨利倒了杯水。

　　亨利谢过，僵硬地将准备好的教案放到桌上，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那、那么，我、我们就、就开始吧！”

　　一开始他还是很紧张，说话的声音颤抖，还经常结巴，后来可能习惯了和斐安独处，慢慢恢复了他作为上校的感觉，就像每天给一营训练的样子，认真严肃，却意外地很细腻。

　　一个多小时后，第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斐安伸了个懒腰，亨利则收好教案：“都听懂了吗？有什么地方不懂的你可以随时来问我。”

　　“嗯！基本都懂了，一些细节的地方我再琢磨琢磨，还不能理解的话一定会来向你请教的！”斐安笑着睁大眼睛盯着亨利，然后看着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斐安真心觉得亨利很好玩，决定逗逗他：“说起来，帽子拿掉后仔细看上校的脸，还挺帅气的呢！”

　　亨利刚才讲课的气势荡然无存，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你、你说什么……”

　　“亨利你成家了吗？”斐安憋着笑开始调戏他，“上校夫人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没、没成家！你、你不要乱说！”亨利的脸红得都快熟了。

　　这倒让斐安有点吃惊：“诶？不会吧？亨利你几岁了啊？”

　　“三、三十五，你不要、不要凑过来！”

　　“咦？可是你看上去才三十不到！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事业好，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还没有成家呢？还是你看不上人家？”

　　亨利被斐安看似惊讶却透着点小坏的可爱笑容晃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不是这样的！阿、阿瑞兹大人都没有成家，我也准备和他一样。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

　　斐安一怔，特拉杰提尔也没有成家？他有四十多岁了吧？

　　亨利见斐安变回原来那种淡淡的呆呆的神情，狂跳的心终于平复下来，想了想才发现是她在逗他。还真是个像猫一样的小姑娘。

　　“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亨利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亨利等一下！”他身后的斐安叫住了他，“要不要去吃一点夜宵？”

　　夜、夜宵？食堂现在还开着吗？

　　“食堂的大叔阿姨们应该还没有走，现在还来得及，我来给你做点夜宵。”斐安拉住了亨利，“还是说，上校不愿意吃我做的东西？”

　　亨利回头看着斐安，咽了下口水，虽然她此刻的面部神情很平淡，但一看到她黑色的瞳，亨利就心软了。

　　“……好。”

　　我到底在干什么……亨利说完后内心是欲哭无泪。


第二十八章、早餐


　　纳西索斯拍了拍还在呼呼大睡的歇里尔，但并没有成功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人出了门，来到了亲卫队营帐前的空地处，准备开始早练。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还早。

　　朱红色宽大的兜帽长袍，毫无疑问，肯定是斐安。

　　纳西索斯的面部肌肉抽了抽，还真是不巧啊，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大概就是她了。

　　他慢慢往后退了退，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很好，就在她没有发现自己前，赶快从这里逃走吧！

　　他刚将身体转了四十五度，斐安大声地呼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活动了下四肢，转过了身。

　　“纳西索斯？”

　　纳西索斯就像是全身被定格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寻思着怎么快点从这里逃走。

　　“早啊！你是来晨练的吗？”斐安却好像忘记了前天打了对方一巴掌的事，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纳西索斯僵硬地转过身体：“早、早啊……你在这里的话，那、那我就去校、校场了……”

　　斐安笑着摇摇头：“我已经结束了，你就在这里练吧，那我先走了！”

　　似乎是知道纳西索斯对她有戒备心，斐安虽然很想捉弄他，但不自在和尴尬的气氛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所以她还是选择暂且远离一点王子殿下。

　　纳西索斯暗自懊恼，人斐安大大方方的，自己怎么反倒像个女孩子扭扭捏捏的！

　　“等一下！”

　　斐安停下脚步，转过头疑惑地望着纳西索斯。

　　“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说出去的话虽然很羞耻，但纳西索斯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斐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啊？……哦！我打你可不是因为讨厌你。是因为你……”

　　“这个我当然知道！”纳西索斯不好意思地双眼盯着地面，“我就是觉得你不喜欢我。啊！不是那种喜欢不喜欢！就是总感觉你在躲我，离我有点距离。”

　　斐安自己倒并没有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想法，从前可能有，但自她第一次和他对话后，从他身上发现了某种特质，她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有吗？我倒没有这么想过……”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潜意识里要远离这家伙吗？

　　斐安托着下巴想了很久都没什么头绪，直到无意间瞥到了纳西索斯的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