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师与八神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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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

　　不知不觉，校场上的训练结束了。有人眼尖看到了斐安，便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斐安军师！殿下的身体怎么样了？！”第一句就是关心纳西索斯。

　　斐安很欣慰，笑着道：“已经能起来处理点公务了，只是不能太过操劳，还需好好静养。”

　　大家放心了，这才注意到站在军师身边的人。

　　斐安从善如流介绍道：“这位是来自卡托利的使臣大人。”

　　使者朝他们笑笑点点头，以表示友好。

　　然而他所收到的却是愤怒、鄙夷和白眼，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群人了，难道是上一任使者的无礼所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斐安在一旁将他们的表情看得真切，这群人中有哈尔莫内人也有卡托利人，不提哈尔莫内人的愤怒，卡托利人见到这个使者并没有见到老乡的激动和感动，反而皱着眉，不愿意多看几眼歪过了脸。

　　这就是斐安希望看到的局面。不能完全让他们敌视自己的国家，却也要让他们对自己的国家产生不满，她不信万一开战了这群来自卡托利的士兵会掉转马头冲向联合军，砍杀每日相处的战友。

　　眼见身边的使者越来越尴尬，若是惹了太过反而适得其反那就得不偿失了，斐安赶紧和士兵们道别，嘱咐他们不可训练过猛注意休息，光是几句关切的话就让士兵们激动不已热泪盈眶，斐安都有点负罪感了。

　　她将使者送至其临时住所：“晚上还有纳西索斯殿下为大人特意举办的宴会，望您能赏个脸参加。”

　　使者自是满口答应，甚至有点诚惶诚恐，但又有些担忧：“斐安大人，今日前来，见军中之人似乎对我颇有微词，不知是否是在下做错了什么？”

　　斐安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这……怕是由于纳西索斯殿下。”接着便把众人怀疑是卡托利指使行凶的想法道明了。

　　使者当场变了脸色，急忙解释：“我们并没有……”

　　斐安摆手打断：“那是自然，纳西索斯殿下和我都没有怀疑过，这些只不过是流言罢了，您不必放在心上、为此而担忧。殿下很清楚，绝不会容许有人破坏二国之间的联盟关系。”

　　当然没有怀疑过，这刺杀事件本就是他们策划的，又谈什么怀疑。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使者也不好再说什么，却没意识到斐安已经给他下了套。刺杀事件可能是有第三方挑拨二国联盟关系，那么如果卡托利单方出兵攻击联合军，那么就是单方面破坏二国联盟，很容易联想起刺杀事件，到时候的后果就会非常严重，真正变成多线作战。

　　晚上的酒宴是斐安亲自安排的，不算豪华奢侈，但热闹非凡，一阵觥筹交错下来，几个喝大的已经开始勾肩搭背唱起歌来，斐安听了就没舒展过眉头，实在是太难听了，完全是五音不全，对于从爸爸那里学习过音律的她来说太不能忍受了。

　　纳西索斯借着自己身上有伤，不能喝酒，坐在上面头脑清醒地看着地下一群耍猴的，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一杯接一杯地灌着使者，后者脸红得如猪肝一般，明显不能再喝了，但纳西索斯是王子，身份高贵，他让你喝你哪能不喝。

　　就在斐安眼明手快拿走尚未到年龄却嘴巴特别馋的歇里尔手上的酒后，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报！”顿时酒宴热闹的气氛一滞。

　　闯进来的是一个小兵，风尘仆仆的，斐安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跟在特拉杰提尔随行队伍里的。

　　纳西索斯愣了下，迅速看了眼斐安，见她面露惊讶，似乎是并不知道这个事，但由于她素来特别会演戏，纳西还是不能确定，便问道：“什么事？”

　　那士兵看了眼卡托利的使者，没敢直接说。

　　斐安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但既然是特拉杰提尔身边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脸上虽然疲惫却没有惊慌之色，也不会是什么坏消息，便道：“这里没有外人，你直说就是。”

　　“是！”那士兵双手呈上揣在他怀里的战报，“捷报！敌方将领沙克斯被我军击杀！阿瑞兹大人不日将班师回营！”

　　纳西索斯这回真得懵了，如果是斐安事先安排的，不会将事情说得那么具体，那么就是说，这则捷报是真的。

　　斐安一下子站了起来，亲自去接战报，展开在纳西面前。

　　危机解除了，纳西僵直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斐安的神经也放松了。魔将沙克斯，虽然在黑魂王手下将领中排位并不算太高，但好歹也是个侯爵，这一回能够斩杀对方一员大将，不但能鼓舞军队的士气，更能提高联合军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

　　她舒展开自特拉杰提尔走后而始终紧蹙的眉头，代替纳西索斯大声地对众人道：“魔将沙克斯已被我军击杀，亡魂军团如今无力再抵抗，联合军大胜！”

　　她刚说完，参与宴会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声音能把营帐顶掀翻，拥抱的、大吼的、仰头倒酒的，杯盘狼藉，但没有人去理这些了，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统帅不负战神之名，带领着联合军，赢得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家园不用再被破坏了，家人们不再受到伤害。

　　在场唯一一个不开心的恐怕就是卡托利的使者了，虽然脑袋因为酒精有点晕晕的，但阿瑞兹的大胜和即将班师的消息对于卡托利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这也就意味着尼禄陛下和麦斯比大人所谋之事已付之东流了。

　　不过，纳西索斯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一杯一杯的酒灌下肚，什么尼禄啊什么麦斯比啊，都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第四十五章、班师


　　大胜与班师的消息第二天迅速传播开来，纳西索斯直接大手一挥，停止了这一天的训练，让大家好好兴奋一会儿，同时开始指挥各方做好迎接大军凯旋的准备。

　　卡托利的使者一边揉着脑袋试图减轻宿醉带来的痛苦，一边格格不入地站在一群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士兵中间，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既然事情再无回旋余地，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使者立即前往主营，准备向纳西索斯道别。

　　斐安正和纳西商量着大军班师后的庆功宴，帐外报卡托利使者求见，斐安和纳西互看一眼，又齐齐看向书桌上的两个信封，正是他们商量好后给尼禄和麦斯比的回信。

　　“让他进来吧。”纳西索斯理了理衣服，直起身子端坐着。

　　使者进来后不等纳西开口急促地道：“纳西索斯殿下，既然阿瑞兹统帅不日将班师回营，军队又大胜，在下想尽快回去向尼禄国王汇报，还望殿下允许在下即刻返回。”

　　这次斐安不说话，危机已经解除了，不需要她继续代理纳西索斯的角色。

　　纳西客气地挽留了下，使者坚决要回去，他也就不多说了，拿起桌上的两封信：“这是我和斐安军师写给尼禄国王和麦斯比的回信，请你带走交给他们，并向尼禄国王带去我们联合军最真挚的问候。”

　　立场彻底颠倒，使者白着脸，上前收下了信，一时竟没察觉到传说中遭遇刺客而受伤的纳西索斯此刻是红光满面，哪像是受重伤需要静养的病人。

　　纳西心情好，双方立场互换，他也就不计较什么了，没有为难使者，直接放他走了。

　　斐安也是同样的心境，卡托利对他们的威胁已构不成危险，这使者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让他回去气气尼禄和麦斯比。不过她还是多了个心眼，派人悄悄跟在后面。

　　商量完庆功宴的相关事宜，斐安正准备去一一安排，营帐外面又有人报告要求晋见，这次是一个刚提拔上来的军士长。

　　“殿下，军师，属下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派去跟踪卡托利使者的人回来报告说，在出营五公里后，该使者并没有继续往东北方向返回卡托利，而是绕过我大营往西北方向去了，目前尚不知是去往哪里。”

　　西北？西北方向不是特拉杰提尔他们所在的前线吗？过了前线那可就是黑魂王亡魂军团的地盘，他往那里是去做什么……

　　“而且，”那军士长犹豫了一下，“他是收到一封信后才改变了路线。”

　　“谁送的信？”斐安一下子抓了重点。

　　“那人穿着平民的衣服，跟去的人并不认识。”

　　也就是说并非军营中的人，难道是卡托利人？那为什么要转而去西北方向呢？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斐安感到自己肯定遗漏了点什么，大军大胜和班师的喜讯冲昏了他们的头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将各方各面都仔细考虑进来。西北方如今在开战中，肯定非常危险，明知危险也要去又是为什么呢？班师……

　　忽然灵光一现，斐安连忙叫起军士长：“快去把昨日送捷报来的士兵喊来！我有话问他！”

　　待他急匆匆跑出去，纳西索斯问道：“怎么了？”

　　“即便打了胜仗、斩了敌方大将，阿瑞兹统帅也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此时应该趁敌方群龙无首的时候继续将战线向前推进才是！和卡托利使者折回西北方向的事情一合起来，恐怕大军在前线发现或者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的事情。”斐安冷静地分析着，让自己过热的大脑因为突发事件而冷却下来。

　　纳西索斯跟着她的思路继续往下走，猛然顿悟：“你是说，卡托利要联合黑魂王？”

　　斐安也不能确定，目前已知的事实太少了：“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得等昨日传捷报的人带来更多的消息才能判断。”自己大意了，平时有战报的时候都会有阿瑞兹的秘密口信，昨天因为大喜过望反而把这件事忘记了。

　　不久，那名传捷报的士兵匆匆跑了进来，立时就要行礼，纳西索斯了解此事的紧急程度扬手制止：“不用多礼了，统帅有没有让你传口信？”

　　那士兵闻言松了口气，昨天大家听到消息光顾着高兴了，他也就没有不合时宜地向纳西索斯殿下提出自己还带着统帅大人的口信。今天早上迟迟不等传唤，他心里藏着重要口信却不能说，差点憋坏了。

　　“是的！”事态紧急，他也不等殿下再问话直接道，“统帅大人让我给二位带口信，我军在讨伐亡魂军团时，在前线发现了哈尔莫内人的身影。”

　　纳西索斯和斐安双双震惊不已，哈尔莫内人？！

　　“那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军中来自哈尔莫内的士兵有几个人恰好认出了他，那人是哈尔莫内王宫内的侍卫。”

　　王宫中的侍卫，就他们目前得知的消息，如今王宫侍卫军都由厄诺亚统领，现在出现在前线，肯定不是康沃国王的命令，那就是……

　　纳西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了起来，就是斐安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他们之前的猜测只对了一半，确实有人意欲和黑魂王联合，但这人不是卡托利国王尼禄，而是身为哈尔莫内王国的储君，大王子厄诺亚！

　　他要的不仅是哈尔莫内的王位，他要的是这整个大陆的控制权，不止纳西索斯，就连他的父王康沃和他的舅舅尼禄都是他将要对付的对象！如果斐安没有猜错的话，刚才送信给卡托利使者的恐怕也是厄诺亚的人，他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两个王国中了。

　　“统帅，还说了什么。”见纳西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斐安只好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士兵摇摇头。

　　“明白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及。”尽管知道此人是阿瑞兹派来的，肯定是个谨慎小心的，但事关重大，斐安还是决定多嘴一次。

　　士兵点点头，告退。

　　斐安回过头，见纳西索斯仍是魂不守舍，便宽慰道：“放心，王后不会有事的。即便那人管着宫廷侍卫，还收服了一些人替他卖命，但并不意味着他能为所欲为。他若是个想成大事的，也决计不会在尚未有足够力量前就暴露了自己。”

　　纳西索斯这才脸色稍霁：“可是父王怎么办？哈尔莫内的国民怎么办？厄诺亚勾结黑魂王难道就没考虑过后果吗？还是他本就打算要将平和繁荣的城市变为人间地狱？”

　　斐安心中吃惊，纳西虽时常怨恨康沃对他的不公，但关键时刻还是惦记着他父王的安危、国民的安危，这让她对纳西又多了几分敬意。

　　但纳西索斯的话她却回答不出来。厄诺亚究竟为何会欲行如此极端之事？就好像全天下欠了他什么似的，要将一切都毁灭了。

　　二人各怀心事沉默着，联合军大胜以及特拉杰提尔班师消息所带来的喜悦之情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晚上，斐安又和纳西索斯将接下来的行程和诸多事宜一一核对了遍，确认无误后，就要安排下去了。

　　斐安正要收工走人，营帐的门帘被掀了进来，露出一个蓝色的脑袋，正是琴奈。

　　纳西抬头也瞧见了她，疑惑道：“琴奈？”

　　琴奈双手托着大木质方盘子，托盘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碗和几个小碟子，笑吟吟道：“我看你俩那么晚了还在商量事情，就去食堂弄了点吃的来。”

　　斐安瞅着托盘上的是一人份的，又知晓琴奈的心意，当下笑着起身：“我先去把事情交待下去，就先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二字说得轻，只有琴奈听到了，她脸皮薄，脸上立刻显了红。

　　纳西索斯倒是没在意，点点头，很自然得接过琴奈递过来的宵夜。大碗里装的是汤面，小碟子里是几道一看就流口水的小菜。纳西原本不怎么饿的，现在见面还热腾腾的，不由得食指大动。

　　琴奈也不是想厚此薄彼、重色轻友，自己一个人只能一份一份送来，现在斐安明显是为了给她和纳西独处的时间和空间，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斐安！你的面我放在营帐里了！我……”

　　斐安促狭地朝她眨眨眼睛：“知道了！能借光吃宵夜真是不错啊！谢谢！”

　　琴奈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染了上来，而且更为鲜艳，她瞪了斐安一眼，斐安这个蔫坏的家伙，看来得找个人好好治治她！

　　不提之后纳西和琴奈是如何相处的，一个月后，特拉杰提尔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回营，留守的新军夹道热烈欢迎，鼓声雷动，号角震耳，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以胜者之姿光荣班师的模样羡煞新兵众人，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此上场杀敌、保卫家园、荣归故里。

　　纳西索斯远远就瞧见打头的特拉杰提尔，甫一见便立刻奔上去，斐安、歇里尔和琴奈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不知为何，纳西一见到老头子就鼻头一酸，他单膝跪在特拉杰提尔的马前：“恭迎统帅班师回营，属下幸不辱使命！”

　　特拉杰提尔这次出征回来，苍老了许多，原本灰色的头发已有一半发白，风霜刻下了更多的印记在他的脸上。他下了马，低着头看着纳西索斯。记得刚得知他被刺伤消息的时候自己吓得六神无主，幸好斐安说明情况的信件随后就到了，否则自己还真会丢下前线作战的军队只身返回大本营。

　　经过这大半年，纳西确实成长起来了，特拉杰提尔重重拍打着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语气里满是自豪。


第四十六章、亨利和梅勒


　　众人下了马，和与自己平时要好的朋友相互寒暄一番，新兵们本就眼馋那些个打了胜仗的，便将他们团团围住，若不是最后统帅发话了，估计得闹到下午。班师虽然兴奋但士兵们风尘仆仆赶回来肯定都累了，便迅速回道自己的住处好好洗漱休息了一下。

　　等大伙儿安安稳稳睡了一觉，起来已是灯火通明，斐安令人在校场设了几处篝火，架了烤架，军队人数众多，若是还烧菜那得要忙死食堂里的，再加上军队中人大多不喜拘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常态。

　　刚睡饱的士兵们见了这架势，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嘻嘻哈哈三五成群开始闹起来。

　　特拉杰提尔也没什么要说的，只让他们自己注意点分寸，然后带着手下几个高级将领进了主营帐。

　　他自然是坐在主座上，右手依次是纳西、亨利、彼得、乔治以及其他将领，那一排最后一个是歇里尔。左手边则是一群姑娘，本是让斐安坐首位的，但她自认一没有纳西那样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二是不如其他人随着特拉杰提尔出生入死有军功，便推辞着让梅勒坐在最前面，自己则坐在了第二把椅子上，琴奈紧挨着她，之后是几位在军中说得上话的女军官。

　　外头热闹非凡，营帐里却庄严肃穆，一点都没打了胜仗的感觉。

　　特拉杰提尔清清嗓子：“本来今天该放你们好好庆祝一下的，但现下局势有些危急，所以我还是想着早一点与你们商谈，也好早做准备。”

　　他转过头看着纳西索斯，脸上尽是欣慰之色：“这大半年来辛苦纳西守着大本营，做得非常好，以后我也就不用处处替你操心了。”

　　纳西得了表扬眼睛微微亮了亮。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厄诺亚意欲联合黑魂王。”特拉杰提尔叹了口气，“等他一旦得了哈尔莫内军队的控制权，事态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一起商量个对策，以如今的局势，联合军该怎么做？”

　　然而问下去的话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人敢率先提议，特拉杰提尔也知道此事确实棘手，只好一一问过去了。

　　“纳西，你怎么看？”作为哈尔莫内的王子，这个问题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纳西索斯愣了一下，没想到第一个就问他，他低头沉吟：“……如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到父王，摆到哈尔莫内国王面前去指证厄诺亚的行为，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特拉杰提尔闻言不住点头，大半年没见，这臭小子长进不少，提到厄诺亚也不再盲目冲动，能理智地分析形势，真是难得。他瞥了眼斐安，恐怕有她的功劳吧。

　　他将目光移向斐安身边的梅勒：“梅勒，你觉得呢？”

　　奇怪的是，梅勒一反常态低着头没有说话，特拉杰提尔又喊了她一声，仍是没有反应。

　　一旁的斐安纳闷了，平日里梅勒这张嘴能说会道，出口就能噎死人，今天是怎么了？她回想着班师时的场景，那时候她似乎就与平常不太一样，看上去心事重重。

　　斐安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她，梅勒这才回过神来：“哦，这些我也不懂。”

　　特拉杰提尔倒是知道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的缘由，叹了口气，微不可察地瞄了眼纳西旁边的亨利。

　　“斐安你来说吧。”没办法，他跳过了看着也有点萎靡的亨利。

　　斐安不禁往亨利那里看了眼，嘴上却答道：“该怎样还是怎样。只需多盯着他们那里的动静，平时防范着点。厄诺亚没掌握实权，翻不起什么浪花，他现在的注意力并不放在对付联合军上。”

　　特拉杰提尔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又见与会成员各有心事，也就先暂且翻过这个议题，转了个话题：“出发前说好的，等我回来就要考校一下你们的训练成果。”

　　歇里尔和琴奈脸上顿时紧张起来，就是纳西也坐直了身体。

　　“这样吧，十日后，去西边的森林，纳西那边就是你们四个，我这边就派梅勒、乔治、彼得和弗雷德，今天双方先选个队长，规则等我到时候再说。”

　　嗯？弗雷德？弗雷德是坐在歇里尔左手边的那个将领。斐安抬头去看对面的亨利，为什么没有选亨利？亨利的实力要比弗雷德强吧？不光她，就是纳西和亨利他自己都有点诧异，亨利立刻不知所措地想要请缨，被他尊敬的阿瑞兹大人一手制止了下来。

　　“你身上伤还没好。再说了，斐安在那里到时候你会下狠手？”特拉杰提尔半真半假地笑道。

　　伤？斐安他们完全不知道亨利竟然受伤了。而且就在特拉杰提尔说伤还没好的时候，身旁的梅勒明显动了一下，亨利的伤和她有关系吗？

　　吩咐完了，特拉杰提尔也就散了会，其他人陆陆续续先走了，斐安他们赶忙到了亨利面前，关切地询问他的伤情，亨利微笑着说只是小伤。

　　“哪是小伤！”彼得管不住嘴，在身体上比划着拆台道，“从左胸这边到这儿的贯穿伤，擦着心脏过的，稍微偏一点就跟地狱的黑魂王报道去了。”

　　这么严重！斐安余光扫到梅勒握成拳的手紧了紧。

　　“要不要让琴奈再给你看看？”她轻声询问。

　　亨利刚要拒绝，琴奈已经伸出手要去脱他的衣服了，他涨红着脸，只好改口：“那就麻烦琴奈医生去我那里了。”

　　琴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公共场合就要扒一个男人的衣服，虽说是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能，但影响总是不好，便偷偷瞄了瞄纳西索斯，还好他并没有在意。

　　寡言的乔治扶着亨利带着琴奈走了，歇里尔也跟过去帮忙，营帐里走了大半的人，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一直看着他们却不发一言的特拉杰提尔、不明真相的纳西和斐安、蠢蠢欲动的彼得以及仍心事重重的梅勒。

　　“怎么会受伤的？”等他们走了，纳西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