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师与八神器-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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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温暖和杀人

　　“琴奈，”虽然并不想再让她回忆起痛苦，但斐安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看到了很多人影对不对，在黄色的墙上。”

　　琴奈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纳西怀里探出头来：“是的，黑色的人影。”

　　“斐安，你发现什么了？”纳西手指蹭蹭脸颊，想把可疑的红晕蹭掉。

　　“琴奈，你仔细观察这些亡魂在地上的投影，和你刚才看见的黑影是否一致？”斐安继续问道。

　　琴奈闻言乖乖地去看，亡魂的影子在火光下很淡很淡，只有一点波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是！我刚才看到的是很深的人影！”琴奈一下子搞不清楚了，“斐、斐安！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妈妈和弟弟让她看到当时惨案发生的场景，难道是想告诉她杀害他们的人并不是亡魂？

　　斐安解释道：“你们也看到我刚才做的实验了，这群亡魂并不是惧怕火，相反还有点喜欢火。”

　　“我也发现了。”歇里尔不怎么害怕了，“我身边有火的话他们反而会朝我这边来。”

　　“可是不对呀，他们如果喜欢火，为什么不去其他人家，而是全部聚集到琴奈家？”纳西还是转不过来弯。

　　“我想，他们应该是想要温暖。”莱特分析道，“其他家燃起的火焰太过炽热，琴奈家的温度对他们来说就正好。”

　　换句话说，亡魂们进入琴奈家是为了取暖。

　　“杀害我家人的不是他们？”琴奈站了起来，“有人用亡魂作为挡箭牌杀害了妈妈和弟弟？”

　　虽然这比被亡魂杀害还要残忍，但斐安还是觉得琴奈应该得知真相，她有权知道凶手是谁。

　　鹅黄色的厅，粉红色的卧室，一旦到了夜晚就会变成被外面火光照Ｓ的黄色墙面和印上家人惨死血迹的红墙，让琴奈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是察依？”琴奈联想到莱特说的有人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

　　斐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只是其中之一。”

　　纳西索斯听懂了，一脸震惊。

　　“没错，杀害琴奈家人以及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是这个医药之乡的所有村民。”斐安的眼中冒着冷光，“琴奈看到的黑色身影不是亡魂，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琴奈立刻就相信了，或者说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害她家破人亡的正是希波克拉底村，只是万没想到他们不是见死不救而是真正的加害者！

　　“那为什么以前琴奈回来的时候没有动手，这次却动手了呢？”歇里尔问道，“还有啊，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害死琴奈一家呢？目的是什么？”

　　“我怀疑，仅是我个人怀疑，”斐安望着面前琴奈的家道，“他们想要完全得到这幢房子，唯有除掉琴奈才有办法处置这所房子，这房子里藏着一个秘密，琴纳从村子外面带回来的某样东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此才会想方设法地对付他。”

　　“甚至，有可能，琴纳问诊大人物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村子里的人，或者是村长安排的。”

　　Ｙ谋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酝酿起来了。

　　“怪不得……”琴奈喃喃道，“将我带出村子的那位父亲的朋友，他告诫我回来祭拜家人的时候宁可在外面露宿也千万不能住在家里面。”

　　太可怕了！到底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一村子的人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

　　“琴奈，你的父亲没有和你提及过吗？”

　　琴奈咬着下唇皱紧眉头想了很久，摇摇头：“我不记得他曾经提起过。”

　　看来他们目前是找不到万恶之源了。

　　“斐安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到晚上吗？”

　　斐安像只狐狸一样眯起眼睛笑笑：“我们也该让他们尝尝晚上不能睡觉的滋味。”

　　她举起魂杖在琴奈家门口燃起了火，然后每隔一幢房熄灭村民家门口的火，亡魂非常听话地进入了那些熄灭了火的地方寻求温暖。当然，察依家和村长家是重点针对对象。

　　不一会儿就听见村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尖叫声，叫得斐安心情舒爽了不少。

　　“琴奈，你这次回村来应该还有其他要做的事吧？”斐安今天小小惩罚了下村民来给琴奈出出气，“你想好怎么复仇了吗？”

　　琴奈听着其他人的尖叫声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很开心，她戴上眼镜，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还没想好，不过在复仇之前，我要夺回原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歇里尔既为琴奈恢复原样而高兴，又害怕她戴上眼镜后的状态，小心翼翼地问道。

　　琴奈指着村长家：“早上去村长家，你们也见过他家的奢华了吧？”

　　确实相当奢华，房间内的很多装饰品如果不是从特殊渠道获得的，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有些是专门供给王室，王室再将这些御品赏赐给有杰出贡献的人们。

　　一个小小医药之乡的村长是怎么获得这种御品的？

　　“向王室或者高层奉上村里种植最好的药草，或者，从其他地方挖到野生的药材供奉给他们，就能从那些大人物们的手中获得钱财。”琴奈解释道，“村子里每年都会举行一场品鉴会，将请来上头的大人物对每户村民奉上的药材药草进行评判，获得优胜奖的人会得到赏赐，有时候是物品有时候是金钱，还有一种从来没有人请求过的，是请大人物替自己完成一个心愿。”

　　“你想去参加品鉴会？”斐安面对着琴奈，“你并没有种植药草，所以要去采摘野生的药材？”

　　“是的，我正是这么打算的。”琴奈望向远处的一片森林，“我知道那片森林里每过三年会长出一些奇珍异草，我决定去那里采摘。”

　　“不行！”斐安立刻否决了，“奇珍异草都长在非常危险的地方，或是自然地理条件不佳，或是有凶猛野兽守护着。琴奈！我们可以想其他方法为你报仇！”

　　琴奈难得固执地摇摇头：“我本来就是这么决定的。听了你的推测之后知晓是他们杀了我的家人，我又怎么可能停手呢？”

　　“可是就算你得了品鉴会的优胜奖，也不代表那位大人物一定会满足你提的条件啊！”纳西索斯也劝道。

　　“我总要试一试。”琴奈苦笑道，“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了。”

　　

第一百一十章、撕破脸皮

　　希波克拉底村在斐安报复性的攻击下折腾了一个晚上，反倒是斐安五人跑到稍远的地方露营，安稳地在后半夜入睡了，半夜无梦。

　　第二日他们一回到村中，就被村民们层层包围住了。

　　“琴奈！你是什么意思！恩将仇报吗！”察依伸出食指十分不礼貌地指着琴奈的鼻子骂道，“活脱脱一白眼狼！”

　　“呜呜呜，呜呜呜，吓死嘉依了！都怪琴奈姐姐！你为什么要把嘉依家里用来驱赶亡魂的火熄灭了！”嘉依也不黏着纳西了。

　　更多的村民加入了口头讨伐谩骂琴奈的队伍中，各种难听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然而再难听，也不及他们自身的惨状。

　　大多数人都睁着双熊猫眼，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似乎没有梳洗过就跑出来了。他们脸上的惊魂之色尚未褪去，狰狞之色又浮现上来，简直比画上的牛神鬼怪还要难看。特别是嘉依，跟昨天甜甜的样子有着翻天覆地的不同。

　　斐安拼命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大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琴奈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她无辜地望着村民们，“我和我的朋友们昨晚一时兴起，到小溪那边露营去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看你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啊！”

　　“大家别听她的话！”嘉依气得跳脚，也不再装成平时和琴奈很要好的样子，“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清楚！恶有恶报！早晚一定会有人来收拾你的！”

　　琴奈听了反而笑道：“我当然清楚我做了什么，也请你们不要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斐安看见村长的头立马抬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琴奈，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你、你什么意思啊！”有人被戳到了心事。

　　琴奈温柔地笑笑：“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啊！对了村长！品鉴会是三天后开吧？我想报名参加！”

　　斐安纳西等人最终还是没有劝下琴奈放弃去深山老林中采摘奇珍异草来参加药草药材品鉴会，一是由于她个人的意志十分坚定，二来是斐安和纳西本人并没有资格去劝阻她。

　　“斐安不也是这样吗？明明知道自己也许会死，但还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没有任何迷茫吗？”琴奈望着满天星斗，“这是我唯二能坚持的事情了，一是成为名像我父亲那样能医身医心的好医生，二是为我死去的家人报仇。”

　　“你们会帮我的吧？”琴奈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擦干的泪水，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帮助她。

　　“只剩三天时间了，你确定要参加。”村长的脸看上去Ｙ晴不定。

　　见琴奈很坚定地点了头，村长转身：“好，算你一个，希望你不要后悔做了这个决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临阵脱逃。”

　　村长都走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死皮赖脸留着讨说法，他们之中有人白了琴奈他们一眼，还有吐口水的，可琴奈丝毫不在意。

　　那位告诉斐安故事的老婆婆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垂下头，步履蹒跚地回去了。

　　斐安还记得老婆婆说过她只是希望得到神明的宽恕，毕竟当年的她也算是参与到了谋害琴纳一家的Ｙ谋之中，不过是她尚存的良知让她在关键的那晚带着琴奈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却同时也带走了琴奈得知真相的权力。

　　真相在十年后揭晓了，不知道老婆婆会做何感想。真相也许会被掩藏，却绝对不会消失，斐安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厚脸皮的察依一家留了下来，察依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和琴奈撕破了脸皮，骂得话非常没有涵养，怎么脏怎么来。他的女儿嘉依有样学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骂得更脏更龌龊。

　　“莱特，你听见有两只苍蝇在那儿嗡嗡叫吗？”斐安伸手在面前挥挥，“这里是不是有粪池啊否则怎么会有苍蝇？”

　　大概是莱特跟着斐安的时间长了，他的演出是说来就来。他吸吸鼻子，皱着眉将手抵在了鼻子上：“斐安大人，好像确实有股臭臭的味道，明明之前还没有。”

　　“有只苍蝇还涂了厚厚的****，明明脸黑得要命再怎么涂都比不过亭亭玉立的花骨朵。”斐安良好的教养让她很少骂人，就算骂了也是文明地骂，拐着弯儿地骂。

　　察依和嘉依哪里听不懂她的话，气得是火冒三丈，立即撸起袖子冲斐安奔了过去，嘴巴斗不过就妄图用武力来解决。

　　莱特抽出鞭子已经做好保护斐安的准备，哪知他的斐安大人根本不用他Ｃ心，微微抬手就支起了屏障，察依和嘉依父女二人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像玻璃一样的屏障上，齐齐“啊哟”叫出声来，向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察依伯伯和嘉依妹妹你们没事吧？”琴奈“好心”上前，笑容看上去真挚，但其实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走开！”察依甩开了琴奈的手，嘉依更过分直接伦了一掌在琴奈的脸上，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歇里尔见状直接冲上去再次将他们撞倒，还非常“细心”地用脚踩在了嘉依的粉色裙子上。

　　嘉依坐在地上撒泼地大声地哭了出来，唯恐其他人看不到她狼狈滑稽的样子。察依倒还有些理智在，他自知打不过琴奈他们，只能用眼神和言语威胁他们：“你们等着瞧！我会让你们加倍还回来！”

　　当然这些威胁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斐安他们眼里，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给自己的落荒而逃找个借口罢了。

　　“我们走吧。”琴奈用冰袋捂了会儿脸，朝村子外北面的山林走去。

　　他们趟过小溪，沿着由蔽日遮天的树木围绕着的山道一路向上，周边的树木越来越多，山路也越来越陡峭。等他们彻底走进这片森林，各种千姿百态的参天古树撑起的枝叶像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笼罩在他们的上方，令人危机感顿生，不禁心跳加速起来。

　　“这里就是药林了。”琴奈颤抖着声音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采药

　　老婆婆当年就是将琴奈带到这里来采药的。人工种植的药草和由大自然精气孕育而生的野生药草相比，药效肯定有着天壤之别。

　　“琴奈，你预备摘什么去参加品鉴会？”斐安懂一些医药，比较名贵的野生药材她还是知道点的，比如人参、灵芝、雪莲之类的。

　　琴奈回头：“丹卓比安。”

　　斐安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得是石斛？”

　　“嗯！”琴奈拨开脚下的草丛，“东方大陆是这么叫的，这里长着一种最名贵的品种，似乎是叫米斛。”

　　斐安停了下来。米斛，据说对生长环境要求非常高，大多生长在高耸入云的山岭悬崖峭壁缝隙之中，或者是参天古树的树皮中，幸运的时候能在山谷岩石上发现它们。

　　斐安从前只在书中的手绘Ｃ图中见过米斛的样子，它比一般的石斛要低矮，也更难找。她听说东方大陆上的相当于国王的皇帝，一直让人去寻找这种米斛，说它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草。

　　长生不老是不太可能的，但用药效果很好这是不假。

　　“琴奈，那什么叫米斛的长什么样子啊？”歇里尔他们是完全不懂药理的。

　　琴奈沉吟了一下慢慢描述道：“唔……大约长三到九厘米，还没有手掌长，并不是直挺挺的反而有点弯曲，下宽上窄，像小锥子，是淡黄绿色的。叶子像舌头一样的长圆形，长在Ｊ的上部，一般有两三枚。”

　　“现在是花期，一株上大约会长出两三朵花，花是梅花形状的，淡黄色，唇瓣菱形。”

　　“形似钗斛细小，色黄而形曲不直，有成球者，彼土人以代茶茗，石斛嚼之微有浆、黏齿、味甘、微咸，形缩为真。”

　　“石斛近时有一种形短袛寸许，细如灯芯，色青黄，咀之味甘，微有滑涎。”

　　斐安还记得爸爸柯亭给她看得医术中用东方文字记载着米斛的样子。

　　“你知道米斛长在哪里？”她见琴奈有目标地朝上走，似乎是知道她要的那株在某个具体的位置上。

　　琴奈点头，但并不多言。

　　他们继续向上走了三百多米，海拔越来越高，空气湿度更大了，产生了很多雾气，逐渐有了云雾缭绕的感觉。

　　琴奈停下来稍作休息。此时已是晌午，但太阳光却几乎照Ｓ不进来，被厚实的树木枝叶遮得严严实实。

　　“快到了。”琴奈道。

　　她不再向更高的山峰爬行，转而走进了旁边茂密的森林。

　　树木盘根错节，一颗连着一颗，从中穿行略显困难，还好他们五人中并没有过于强壮或者肥胖的人，否则肯定挤不过去。

　　等他们艰难地穿过这一大片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道小型的瀑布挂在山崖前，水汽和雾气相撞迸发出一颗颗如珍珠一样的水珠，在阳光下绚丽夺目，划出一道七色彩虹。

　　薄雾缭绕，如纱般飘浮在半空中，阳光终于能突破这边树木的阻碍，如金色细沙般斑斑驳驳地洒在树叶上。瀑布的水珠溅在了叶子上像露珠，一滴一滴慢慢滑落，坠入泥土之中。

　　“这、这里是仙境吗？”

　　确实如仙境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欣赏完美景，就该干活了。琴奈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瀑布，这里的湿度高，更有利于米斛的生长，很有可能在瀑布山崖的岩石缝里就长着他们要找的米斛。

　　“琴奈，你要到瀑布顶上去吗？”斐安一瞧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琴奈起初并没有回答，而是更为仔细、地毯式搜寻山涧中可能存在米斛的地方。

　　但是她并没有找到，这意味着他们需要上到瀑布顶部继续寻找，甚至米斛可能长在瀑布中段的地方，那样的话难度和危险系数就直线上升了。

　　“大家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一个人上去！”琴奈认真严肃道，她不想再拖着他们陪自己去更危险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呢！”歇里尔不满地叉腰，“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上去！要走大家一块儿走！”

　　纳西附和道：“是啊琴奈，我答应过你要帮你的，在这种时候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

　　“你们在干什么呢！有说那么多废话的时间怎么不快点爬上来！”而斐安已经往瀑布顶上爬了，后面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与她形影不离的莱特。

　　“啊！斐安跟莱特真是狡猾！你们居然不吭一声想要捷足先登！”歇里尔可不愿意自甘落后，二话不说“噌噌噌”像只灵活的松鼠往上爬去。

　　纳西一笑，走到有些愣神的琴奈旁边：“琴奈，你说过我们要并肩作战的，现在难道想反悔吗？”

　　琴奈白皙的脸颊顿时红了一片，她慌乱地点点头，轻盈地越过山涧，跟上了大家的步伐，反而把纳西留在了最后。

　　纳西不解地摸摸鼻子，是自己说错话了吗？不过琴奈终于能回到容易紧张害羞的样子了，悲伤、狡猾可一点都不适合她这样一位温柔的医生。

　　大约又爬了五分钟，五人到达了瀑布顶。高高站在上方往下看和他们仰望瀑布的感觉很不一样，一种是征服的快感，有突破胸膛的豪情壮志想要宣泄；一种是敬佩之情，是对大自然巧夺天工创造出如此美景的敬仰。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斐安随口说了句来自东方大陆的诗歌。

　　其他人不解其意，不过也习惯了斐安突然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语，便没有细问她是什么意思。

　　这瀑布算是小型瀑布，但高度还是有点的，从上面往下看去心里总觉得痒痒的。琴奈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拉住一旁的石块，弯腰低头往下看去。

　　“有了！”她在下方三米不到处看到了一丛米斛，“已经封顶可以采摘了！”

　　其他人皆是松了口气，算是找到了，接下去就该看看应该怎么把它摘下来了。

　　因为瀑布崖并不是十分陡峭，坡度和缓，琴奈绕到一边的山道上，往下走了走，在距离米斛最短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处，山道与瀑布中间恰巧有块凸起可以踩的石块，踩在石块上伸出手去，是能够到米斛的。

　　“琴奈，这里还是很危险的，还是让我来吧！”五人里臂展最长的其实是莱特，其次是纳西，但莱特的身高有点高了，头会磕到上方的岩石，又因纳西答应过要帮助琴奈，他便自告奋勇去采药。

　　“不用了，这里只有我会采药，还是我去吧。”琴奈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况且这里正好有根藤蔓，我可以抓住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坠落

　　琴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摩擦双手，做好初步准备工作。她往下拉拉藤条，挺结实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回头去看她的伙伴们，各个都比她还紧张，缓解气氛地笑道：“那我就去采药了！”

　　她右手先抓住山崖旁的岩石，左脚试探性地踩踩那块在瀑布中间凸起的石块，确定能够站稳，才慢慢将重心移到左脚上，右手则迅速的拽住藤条。

　　旁边的四人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到琴奈的动作。

　　琴奈小心翼翼地将右脚也从山道上移到石块上，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瀑布山崖上。等到身体完全站稳了，她才继续向左移，将藤蔓紧紧缠在右手上，左手去够米斛。

　　还好，她的手臂也够长，换作是歇里尔够都够不到。

　　琴奈左手拨开米斛新长的叶子，抓住中间如三角锥形、短小的Ｊ顺时针一扭，一颗已经到手了。

　　一颗可不够，她想要把已经能摘取的全部采走，并摘走连同Ｊ、叶、花一起的完整的一株米斛。

　　她将所有的Ｊ都摘走放进了随身的布包中，接下去就是那一整株了，这次要更加小心，否则摘坏了不仅不能让它保持三天的成活时间，还会影响药用价值，在品鉴会上无法出挑。

　　斐安在这时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琴奈脚下的那块石头，她具体在做什么已经无所谓了。斐安总有不详的预感，但在此刻说出来反而会扰乱琴奈的心智，她又是一个很容易慌张的人，本来没事反倒因为她的提醒而坏事可不合算。

　　她向莱特打了个手势，他们中只有莱特的鞭子可以够到琴奈，斐安也多次见识到了莱特出神入化的鞭法，况且他为人稳重，很是靠谱。

　　莱特若是听到斐安对他的评价，心里或许会非常高兴。

　　当然斐安也随时准备出手，像“浮”术就可以在关键时候救命。

　　琴奈终于摘下了一切她想要的，妥善放好药草，她将缠在右手上的藤条解开，改用左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