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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长歌-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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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公子小姐们,”飞刀笑了笑,“今晚只有鸭子,我会烤,瘸腿会做鸭骨汤。”
“那儿还有谁?”霍恩问,“不止一个人吧?”
“当然,咱花光了积蓄,帮瘸腿娶了个老婆,年轻着呢,不比这贵族小姐差!”佣兵满脸自豪的说。
“我们会为客房和鸭子付钱。”霍恩翻身上马,“但你们得在前面走,我们骑马跟在后面。另外,你们最好别打这位贵族小姐的注意,她是日光城霍利斯侯爵的长女,如果她有什么闪失,穆伦领主搞不好会踏平乌鲁克也说不定。”
“如果咱想给自己找麻烦,你们早就死光光啦!”佣兵满脸不悦。
弓手微微一笑。“前面,后面,都没关系。来吧,孩子们,让我们带路,痛苦的森林之旅结束啰!”
出发之后,两个男孩缓缓骑马,苏拉跟在后面,三人与步行者始终保持着火把的光照范围,沿着那条河往上游走。但过了不多久,他们又不知不觉地赶了上去。佣兵走路很快,绿色披风在身后飘动。“孩子们,能告诉咱,你们到底为啥要来乌鲁克吗?”他问,“对于北城和日光来说,乌鲁克太遥远啦。”
“你知道巴尔侯爵吗?”霍恩坐在马鞍上问。
“胖巴尔?”弓手插了句。
“是啊,他的次子要迎娶我身边的这位小姐。”霍恩故作忧伤,“可她连那小子的面都没见过。所以,她拜托我们,想来乌鲁克瞧瞧,那小子是不是如巴尔侯爵所说的那般优秀。”
“结果呢?”佣兵问,“瞧见了吗?”
“别提了,我们迷路了。”桑尼叹道。
“美丽的小姐,这就是身为贵族的坏处哟。”佣兵耸耸肩,“婚姻对咱来说,是家庭和孩子,可对你们来说,却是势力和权利的联盟,咱只能表示同情啰。”
“是啊。”苏拉低垂下紫色的眸子,配合着两个男孩的表演。
走不多远,亮灯的两层驿馆出现在前方。它耸立在小河的拐弯处,屋旁有马厩,后面有菜园,整体是木质结构,外墙被刷成白色,烟囱里青烟袅袅,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还有几分亲切,确实不太像歹徒的巢穴。
下马后,霍恩看见门外挂着一块招牌。“瘸腿驿馆。”他轻轻念出声。
弓手推开了门。进去是大堂,大概也就能容下十几个人,但出现的却是一个不太年轻,不太漂亮的女子,与苏拉相比。不,她根本没法跟苏拉相比。
“天杀的,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死在外面,不回来了呢!”那女人又矮又胖,脸上全是雀斑,见到三人,立刻叉腰叫起来,“弓手,把你那该死的靴子给我脱了!要老娘说多少遍你才能记得!瞧你把地板给弄的!”
“我打了四只鸭子!”弓手指指自己的腰带。
女人像一辆战车撞了过来,怒目直视弓手。“你聋了吗?!”她的咆哮有如炸雷。“我管你打了几只鸭子,这跟我的地板有什么关系?!我最后在警告你一遍,从今往后,不允许穿着你那脏兮兮的靴子,弄脏我的地板!听见了没有?!”
“好啦,好啦,听见啦!”弓手挠挠耳朵。一脸无奈的将鸭子悉数解下来,交到女人手里。
女人一把抓过,回过头。“老公!上来!你那三个臭烘烘的兄弟回来啦!”她回过头,声音稍小了些,“你们三个是谁?客人?”
“别介意,”佣兵歪头靠向霍恩,“她就是嗓门大,心肠不坏,对咱好着呢。”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们会为卧房和饭菜买单就是了。”霍恩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随之叹了口气。苏拉与桑尼也跟着坐下,弓手则在一旁磨蹭着靴子,但就是没脱下。
与此同时,从地窖里咕哝着走上来一个男人,身穿沾有污渍的围裙。他比那女人高一头,脸胖胖的,松垮的黄皮肤上看得到疱疹的痕迹。“来了,来了,老婆,别叫唤,到底是什么事啊?”他摆头看看挤满大厅的人,“哟,来客人啦?”
第041章 晚餐之后
“你他妈倒是告诉我,你假模假样的穿个围裙,到底在下面干了些什么?!”矮女人一边高声咒骂,一边将四只野鸭塞到丈夫手里,“快去,把毛拔了,内脏清理干净!”
弓手还在一旁蹭靴子上的泥,飞刀自顾自的在一张桌子前坐下,紧挨着霍恩那一桌,只有佣兵走向两人。“瘸腿,咱已经饿扁啦,还收了几个同样饿扁肚子,在森林里迷路的外乡娃娃,快点把鸭汤煮出来,最好放点柠檬。”
“柠檬?”矮女人瞪着眼回过头,“我上哪儿弄柠檬?你把这里当亚述?你为什么不跳上柠檬树为我们摘一箩筐,外加可口的橄榄和石榴呢?”她用粗糙如树棍、布满皱痕的手指戳着佣兵的胸甲。“老娘这儿没有柠檬!你实在想吃的话,可以把去那些个该死的贵族家里抢点回来!这儿只有麦酒和洋葱,其他的通通没有!”
听她这么说,霍恩只觉胃在搅动。“你这儿有麦酒,还有洋葱?”
“怎么了,嫌不够?”
“不,足够了,我们会为它们付钱的。”霍恩说完看着苏拉,后者立刻掏出钱袋,从里拿出一枚金币搁在桌子上。
“哟,年纪不大,出手倒是挺阔绰!”她又像一列战车般冲了过来,“三个娃儿,别以为你们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在这里当大爷,我这儿没有羽毛床,也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也别对那瘸腿的厨艺抱太大期望,听见了没有!”说完她还是拿起那枚金币,放在嘴里咬了咬。“老公!”
丈夫刚想溜出去,被她一叫,又赶紧回来。“我正要去给鸭子拔毛呢,还有什么事,老婆?”
“他们给了一枚金币,为此,去园子里拔几颗卷心菜!”她命令,“佣兵去弄饭,飞刀去生火烤鸭子。”她顺着人群看看还在磨蹭靴子的弓手。“还有把老娘地板弄脏的家伙,快去把桶搬过来,尊贵的小客人对我们的麦酒感兴趣,你难道聋了吗?!”说完她疾风一般的冲向厨房。
佣兵没有去做饭,飞刀也没有去烤鸭子,弓手或许是出于对弄脏地板的歉意,去厨房搬来了一大桶麦酒。“嗨,孩子们,想喝的把杯子递过来,但不许喝多,一人最多两杯,或是三杯。”
霍恩递出杯子,同时倾身靠近邻桌的飞刀。“刀叔,这就是你们花光积蓄帮瘸腿讨的老婆?”说话的同时,弓手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递过来。“我倒觉得,还不如不讨呢。”
“嘘!”飞刀抢过弓手递去的杯子,“她耳朵不比我的差,别以为付了钱,她就不会把你们赶出去,那老婆子的脾气可臭着呢!”
“噢,好吧。”霍恩又递去一个新的杯子。
“为今晚还有麦酒,晚餐还有野鸭干杯!”酒都倒满后,弓手坐在酒桶上,兴高采烈地喊,“愿纳穆神保佑诸位!保佑诸位!”
“愿纳穆神保佑咱,啊哈!”佣兵咕哝着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抹去嘴边的泡沫。
老板娘的丈夫急匆匆地从前门赶来,跛腿一歪一歪的,围裙里兜了沾着泥巴的卷心菜。“马厩里有马!三匹!而且还是上好的战马!老天爷,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的马!”她宣布,当他们还不知道一样。
“是啊,三位公子小姐的。”飞刀放下杯子,站起身,“好啦,我要去烤鸭子了。”
晚餐非常丰盛。飞刀的烤鸭极其美味,外皮烤得酥脆,里头鲜嫩无比,瘸腿的鸭骨汤也没有老板娘说得那么不堪,还有卷心菜草莓沙拉和涂了黄油的面包,而这一切都有爽口的麦酒帮助下咽,饿了好几天的霍恩觉得这酒比葡萄酒还要香醇可口。
“如果你们吃饱了的话,我把盘子收啦?”老板娘一边嚼着薄荷叶,一边问三位客人。
桑尼抢先点点头。“谢谢招待,非常美味。”
“公子小姐们喜欢就好。”飞刀的脚架在桌子上,一脸微笑看着他们。
霍恩微微皱眉。麦酒和热汤并没有让他失去警觉,盘子里的所有东西,他都等外人们动过,才允许桑尼和苏拉动手,而此时那个高个佣兵已经离开了大厅,借口是去方便,可那家伙已经去了一刻钟,至今未归。“吃饱的感觉真好,不知道我们的马有没有吃饱,我去瞧瞧它们。”
“放心啦,瘸腿会帮你照顾好它们的,你们为此付了一个金币呢!”弓手笑着说。
“我要去方便一下。”桑尼似乎洞察了好友的言外之意。
“那地方黑着呢,我们一起吧。”飞刀将腿从桌子上拿下,拍拍浑圆的肚子,腰带上的数把飞刀在灯火下银光闪闪。
“你们。。。。。。。什么意思?”霍恩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将苏拉护在身后。
“喂,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飞刀只是怕桑尼小弟掉进茅坑啊,哈哈。”弓手挠着脑袋说。
“是啊,好心当做驴肝肺呢?”飞刀一脸哀愁。
“喂!吵死了!你们!”正在收拾盘子的老板娘叫道。
“我出去透透气,这儿有些憋闷。”霍恩说着系紧斗篷。
“外面有狼,我可不想替你们收尸。”弓手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的笑意不再。
霍恩的目光瞟向桌上的长弓,桑尼立时明白。下一秒,火焰凭空吞噬长弓,连同桌子,连同飞刀的皮甲马裤,老板娘惊叫出声,有如响雷一般惊人。“你们这群孩子疯了?!”
“快走!”霍恩一脚将弓手踹飞出去,桑尼挥手在空中筑起一道火墙,拉上苏拉冲出大厅。
屋外一片漆黑,好在马厩里的马还在。几人上马后猛踢马腹,在身后刚刚奔出门的三人叫喊声中飞奔而去,随后置身于旷野之中狂奔。现在东西南北并不重要,重要的甩掉那些家伙。
霍恩倾身向前,催促马儿快跑,身后突然出现一群人咒骂,叫嚣着要他们回去,但三人选择充耳不闻。
良久,他回头一望,只见黑暗中几十只火把在风中狂舞,一切如他所料,劳伦斯叔叔追来了。那三个家伙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快,快,快跑!”他告诉他的坐骑,“快啊!”
第042章 在劫难逃
三人在杂草丛生的褐色旷野上驰骋,穿过齐腰高的草丛和堆堆枯叶,飞扬的马蹄不断激起泥花与枯叶飞舞。右手是一片森林,左手是刚刚被三人发现的荒废村庄,垫后的桑尼不断用火墙拦住追兵,但来人终究是他的劳伦斯叔叔,在不伤到他们的同时,他只能渐渐放缓步伐,与他们贴近,而后升起道道火墙,可终究不能彻底拦住他们。
原野边沿有条干枯的沟渠,霍恩半步未停,飞跃而过,一头扎进榆树、橡树和杉木丛中。他偷偷往后瞧,发现劳伦斯叔叔的人马已经逐渐追了上来,而桑尼和苏拉早已不见了踪影。“快,快,乖马儿快点!”他告诉他胯下的马。这是迈克教他的,学着与马沟通。“你能行,加油,再快点啊!”
他从两颗杉木间穿行而过,丝毫不在意苔藓长在哪边。随后又越过一段朽木,远远绕开一颗颗倾倒的巨大枯树,断裂的枝杈从枯树中间伸出来。上了一个缓坡,又从另一侧下去,加速,不断加速,偶尔减速,但随即又猛地加速,马蹄与磐石相击,溅出点点火花。登上小山,他再度向后瞥去。此时叔叔已经领先众人,双下巴随着每次马蹄落地而颤抖。
一条小河挡在面前,霍恩毫不犹豫催马踏进,趟过漂浮湿叶与淤泥的流水,上岸时,不少叶子沾在马腿上。此处灌木丛较为浓密,地上满是树根和石块,或许是前几日的风雨所致,为此他不得不得减慢移速,以防坠马,像驿馆老板那样摔断腿。
前面出现另一座小山,这座更陡峭。他爬上去,从另一面下来。这该死的森林究竟有多大,他们早在几日前就已经领教过了,他知道自己的坐骑比较快,因为它是乌鲁克少有的纯种马,可速度在这儿根本排不上用场,在林间穿行,更重要的是方向和对环境的熟悉。
我得返回原野,如果再在这该死的森林里跑,就算甩掉叔叔,到时等待他的也是迷途,更重要的是,桑尼或许已经被擒,倘若没有他,我连火都升不起来,迟早会被冻死在这该死的林子里。于是,他找了半天,却只发现一条猎人小径,狭窄又崎岖,但好歹比没有强。
他沿着小径开跑,任凭树枝抽打脸颊,一根枝条勾住他披风的兜帽,将其掠到后面,片刻之间,他好害怕自己会被打下马来。有只麋鹿被狂野的奔驰所惊扰,从巨大的灌木丛中窜出。小径将他带到另一条小河边。完了,这是不是刚才那条河?莫非我又在原地打转?没时间多想,马蹄声便从身后传来。再往后,他的脸被荆棘划破,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像极了狼狈不堪的逃犯。
乌鸦从枝头飞散,树木开始变得稀疏,突然之间,他居然走出了森林,宽阔平坦的原野在眼前展开,布满遭到践踏的野麦和湿草无限延伸。霍恩踢马狂奔。“快跑,伙计,我们的机会来了!”他兴奋的对马儿说,“只要你能帮我躲过这次,我一定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像对我的弟弟桑尼那样对你!”
甩掉他们了吗?他飞快地向后一看,该死!劳伦斯叔叔居然也追了出来,而且还在接近。不,他绝望地想,不,叔叔已经胖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这般厉害,他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啊,为何马骑得还和当年一般,这不公平!
等叔叔赶上时,两匹马浑身是汗,近乎虚脱。叔叔伸手抓住他的缰绳,霍恩自己也气喘吁吁,他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因为来人如果是塞尔西叔叔,自己凭借嘴里这条三寸不烂之舌,或许还能骗过,可来的是劳伦斯叔叔,他的死板全苏美尔人都知道。“小子,你骑起马来很像当年的迈克,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就是他的孩子,”劳伦斯勒住两匹马,边说,“你身体里流淌着安哥拉血液没错,但也同样流淌着高贵道尔顿狼血!”
“叔叔,我只想知道答案。”他松开双手,以示自己不会再逃。
“答案?”劳伦斯浑身是汗,呼吸在空气中凝霜。“恐怕你也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孩子。”他拉住外姓侄儿的缰绳,将他与马一同拉到身边,“现在,你是跟我乖乖回去,还是要我把你绑起来,横放在马背上?”
“我跟您回去。”他怏怏地说。
桑尼和苏拉在那家小驿馆里等他们。大厅里,老板娘已经收拾好了餐具,但桌子、椅子和飞刀的皮甲依旧有烧焦的痕迹。“大人,您得赔我一把新的弓,亚述来的少爷把它烧成了一把灰。”劳伦斯一进门,弓手便一脸不快的告诉他。
“你不仅会得到一把紫衫木新弓,还会得到十枚金币。”劳伦斯拎着霍恩,像抓鸡仔一般将他按到椅子上,“除此之外,你们每个人都会入编乌鲁克正规军,包括瘸腿。”
“谢谢,大人!”高个佣兵第一个发言,并为劳伦斯送上一杯麦酒。
“骗子!”霍恩指着高个儿怒吼。
“别发怒啊,霍恩大人。”佣兵变得一脸为难,“最新的通报就是抓你们三个,哪晓得我们四兄弟有如此好运,刚巧碰到你们三人呢。”
“霍恩大人,我们不是骗子,我们确实是在抓逃犯。”飞刀站在一旁,脸上有块被燃烧皮甲熏黑的痕迹。“只不过这次不太一样,通报上的要求是,善待‘逃犯’,半点也不能怠慢。”
“所以啊,我还抽空为你们打了四只鸭子呢。”弓手欢快地说。
“好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出去吧。”劳伦斯呷了半口酒,脸色沉重的摆手道,“所有人都出去,除了三个身份尊贵的‘逃犯’。”
门关上后,叔叔一直在喝闷酒,半晌也没有开口。
桑尼坐在桌旁,一脸不快,“劳伦斯叔叔,我们只是想帮——”
“抱歉,陛下,”劳伦斯打断他,“现在不是你们胡闹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放下已经见底的酒杯,眼中闪着一丝泪光。“霍恩,虽然我不想,很不想,但又不得不告诉你。。。。。南征失败了。你的卡米尔叔叔,迈克叔叔,箭术老师艾登,以及近十万联盟军全部战死沙场。这其中,还包括我的兄弟,你的父亲。。。。。”
第043章 行尸走肉
书房里,全是父亲身上那熟悉的香栗味。
打出生起,霍恩觉得自己从未哭过。儿时学骑马,他曾摔断过胳膊;刚学弓箭时,弦崩断他的食指;一次扑鱼,他不慎落入望月湖,呛水到休克;还有上次南征,那时父亲还活着,迈克叔叔也活着,他们一行二十六人,归途遭遇尼普尔西部领主,差点儿就死了。
可当他看到那个曾经高大、魁梧、如峰峦一般耸立不倒的父亲,躺在冰冷的石棺中,熟悉的手掌变成黑骨,刚毅、严肃却又总对自己微笑的脸只余颅骨时,他泪如雨下,嚎啕声远比在望月湖出生的那个秋天还大。
一切仿佛都变了。北城失去了本有的色彩,变成了灰白,万巷街道到处是低泣,有的为孩子,有的为丈夫,有的为伟大的肯尼领主。霍恩堡也失去了原本的温暖,变得死气沉沉,领主塔也是,学士塔也是,领主大殿也是,所有熟悉的地方,都变得死气沉沉,包括父亲的书房。而那个虽然严厉,却又百般心疼自己的母亲,如今也变了,她不再微笑,也不再轻言慢语。。。。。
书桌上摆的不是羊皮奏章,而是父亲的乌钢剑,和那件灰色的狼纹披风。霍恩盯着看了好久,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从晨曦初露,至夕阳低垂,再到漫长好似无尽的孤独黑夜。似乎所有人都沉静在南征失败的悲痛中,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孩子、丈夫、父亲、以及那个受人尊敬的伟大领主。
蜡点了又熄,熄了又点。小约翰送来热的汤食,凉透后又原封不动的端走,然后又送来,又端走,如此反复,直到送餐的人变成梅布尔,他端着霍恩最爱的果酱派,满满一大盘,还有北城最香醇的葡萄酒,以及斯蒂文调制的帮助睡眠的罂粟花奶。
霍恩依旧坐在那儿,没有搭理任何人的劝慰。母亲只来过一次,米拉阿姨两次,塞尔西叔叔与迈克叔叔三次,梅布尔向他下跪磕头,小约翰求了千百遍,老约翰只会一个劲儿的哭,苏拉一直在陪他,桑尼也是,可没人能改变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桌上的剑和披风,一动不动,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驱壳。
母亲第二次来时,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三天,双目无神,眼窝凹陷,纳穆神仿佛已经对他关上了世界的大门。“孩子,”她绕过书桌,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战争永远无常,北城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它需要一位新的领主,现在谁都可以哭,唯独你不行。”
霍恩想哭,但泪水早已干枯。回来北城的这三天,他滴水未进,现在如同一具抽去水分的干尸,他也不想这样,但。。。。。他不想继承领主之位,他还没有得到答案,虽然那个答案看上去已不再重要。父亲的死,似乎带走了所有谣言,北城人在悲痛的同时,也忘记了那个本已成为事实的谣言。没人再怀疑他的身份,没人在质疑他的继承权,人们渴望一个新的英雄出现,那个人不是母亲,不是桑尼,不是塞尔西叔叔,而是他。必须是他,霍恩·道尔顿。
“我以草原的雄鹰,道尔顿狼纹,你远在神渊的父亲,以及纳穆神之名向你发誓,霍恩。”母亲的声音里充满悲伤。“你是肯尼的孩子,我丈夫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的身体里流淌着道尔顿家族的狼血,也是道尔顿家族在这世上唯一残存的血脉,当然,除了桑尼·凯尔琳,可他得继承亚述,北城人也不会认可他的身份。如今,只有你能让北城活过来,别再这样,北城需要你。”
北城需要的是父亲,那个能带他们回卡尔塔,回安哥拉,回荒原的英雄。霍恩悲痛的想,可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人们的美好愿望,北城的未来,全都不在了。
“夫人。”书房的门被推开,塞尔西走了进来。“会议刚刚结束,加冕仪式已经安排妥当。”他走到桌前,不知是对霍恩,还是对妮娜说,“明天,北城人将迎来新的领主。战争已经结束,虽然结局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但所有的悲痛都将过去,纳穆神还没有让天塌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振作。”
“孩子,听见了吗?”母亲轻声道,“明天,你将继承领主之位,成为北城新的领主,你父亲能做到的,你也一定可以。你是道尔顿家的孩子,如果你还当自己是的话,终有一天,你要完成肯尼的遗愿。”她的声音逐渐抬高。“也是我的,你塞尔西叔叔、卡米尔叔叔和劳伦斯叔叔的,还有整个北城,以及南征中那十万联盟军英魂的!”她捏住儿子肩膀。“听着,我不许你再这样下去!!”
自始至终,霍恩都没说半句,直到书房的门关上。“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会死呢?”他喃喃自语,“圣德城一役,他们不是赢了吗?还有米拉阿姨,她为什么会老成这样,桑尼看了得多心疼啊,你们怎么就不告诉我为什么呢?”
屋外传来敲门声。一声,两声,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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