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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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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觉得崇拜很廉价!”若薇在气头上,对那些乐工们说的话很尖锐,“这本来就是雕虫小技。我家是经商的。对,就是你们最瞧不起的商贾之家,从商有个最浅显的道理就是当你要向人兜售东西的时候,起码最开始你必须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么。”

向师傅和几位乐工没介意若薇话语里的赌气,刚刚他们听见她说到舞蹈里的阳刚之美的时候已经心神俱震,加上什么要体现出“杀气”和“魄力”,终于也尝到了刚刚二公子说的什么醍醐灌顶,一番告罪就急忙下去抒发创作灵感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周若薇、二公子和舒大人。

“没什么事我也走了。”

“等等,姑娘要去哪里?”

“当然是离开。”若薇冷冷地视线落在那本被向教头大意留在小几上的舞娘的‘花名册’,“笑话,我卖给你们了么?我可没兴趣被当作牲口一样的赠来赠去!哼,就凭他们也配! ”

若薇今天最开始来就是找借口踢馆脱身的,说实话,现在的气儿也没消,不过兵法有一招叫‘以退为进’——如果她可以自抬身价,如果她可以大隐于朝,那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吗?

“误会,是误会,完全都是误会!”那位二公子脸色抱赧,舒大人倒是很见风使舵地拦下若薇,甚至一把把那册子撕成两半,扔到了一边,“是他们粗人不懂事,也不想想,姑娘屈身在此已经是委屈了姑娘,又怎么把姑娘的名字列在这上面?简直是亵渎,罪过罪过……姑娘可是姓周的呀!”

若薇浑身的汗毛顿时都警觉了,这个歌舞班子立即被她划为红色预警区域。若薇怀疑地看着这位舒大人,不会吧……难道姓周都已经不安全了,自己非得要改姓才可以?若薇心里紧绷着,只要一句不对,她就立马跑路,她可没忘了周莫老狐狸临行前嘱咐那个什么‘追逃软禁’之类的话,真是的,也不说清楚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逃犯,更可悲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

“那依姑娘看,如果让殷国人能接纳,那在乐曲形式上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关于乐器方面,是不是要舍弃一些丝竹……”

舒大人说了那一句让若薇紧张的话之后,就没下文了,接下去就是兴高采烈地拉着若薇开始深入探讨音乐的问题。舒二公子也加进来了,他弹得一手好琴,言谈之间也几乎句句不离乐器。

周若薇有点懵了,说不准是自己草木皆兵,还是对方的缓兵之计。

其实是若薇误会了。

周家真正的重要之处和若薇在周莫那里看到的说是很多书上都有记载那句什么“鸾鸣天下定”的真言,在各国的皇室和重臣中流传广泛无人不知,但也仅限于这些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通过往日的律令、昔日的改革真正体会到周家子孙厉害的一面,才能知道历史变迁的真实一幕。

想一想,从那句法令大师的真言诞生起都一百多年了,周莫率族人也隐藏了四十多年,寻常百姓中还哪儿能有人记得这些事?这对寻常人家来说都是他们看也看不到的天顶上的传说。什么胶从周家的显赫,什么天命之人,没了强大的民间传诵,这种事慢慢就被人淡忘了。

像太乐令这种司典礼乐的小吏,应该从宫廷里多少能听到模糊有限的一些,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那类,舒大人大约只听说了周家的人很了不得,世代从官,公卿墨客很多之类的皮毛就以为周家都是人才济济,所以听到周若薇说自己姓周,表现又如此出众,就理所应当地感叹“果然是周家的后代啊!”却不知道不是所有姓周的人,都属于很厉害的那一类。

乐舞

——猎犬挥挥手,狐狸满地暴走。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这么小家子气?”若薇在跟向教头他们讨论编排舞蹈的雏形。

若薇留下来了,在后来与舒大人的谈话中,她摸到了舒大人对周家的认知程度,于是放心了,也成功地自抬身价留在这里。她现在担任那些乐工们的“艺术顾问”,争取他们在到达殷都安阳的时候,能把适宜的曲子谱出来。

在若薇的要求下,他们的乐谱已经大致完成了,增加了对鼓声的要求,加快了琵琶的节奏也加强了行军鼓号的参与,确实有点像当年若薇在百老汇看'狮子王'歌舞剧的磅礴气势了,但是光有这种曲子还不够,主要是舞蹈。舞蹈就是一种能把乐曲无限扩大赋予生命的表现,哪怕曲子有缺陷,只要舞蹈表现得有力震撼,那么缺陷也是能被掩盖的。

现在重要的就是舞蹈。

“你想想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应该是什么样?手持长刃,杀声震天,气势我们不能单单靠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来表现,它应该是大型的,气势恢宏……”

“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应该用阵型取代个人的肢体表现……”

“三五十人也恐怕不够。”

“不,如果用阵型,涉及变化,空间必须足够大,才能看出来效果……”

“但是我又觉得……”

……

一路上热火朝天的讨论,甚至让若薇把蛙形阵——真正战场对峙的阵法都拿出来了——不用怕被人瞧出怪异,这个阵法是最基本的对战阵法,满世界的兵书上都有具体描述,稍微有点兵略常识的人都知道。

讨论了一路,争吵了一路,修改了一路,随着车队晃晃悠悠地进入了大殷的地界,随着慢慢北上看到冰雪消融枝头吐绿,随着投宿到安阳之前的最后一个驿站,那个众人绞尽脑汁,几个主创人员脸红脖子粗地吵了一路,摔茶杯摔了一路的阵舞终于出世了。

一百二十八人的舞阵,配上雄壮的音乐,左圆右方,前面战车后面队伍,张开两翼,就像征战沙场对峙敌军的将士一样。舞者身披银亮的铁甲,手持盾牌长戟,摆列四阵,四阵变换伴随着呼喝和冲刺……

虽然现在仅仅是预演,仅仅是为了挑毛病改错继续完善阵舞的过程;

虽然他们用了舞娘们女扮男装,舞阵中依然带着娇弱的脂粉气;

虽然若薇最终目的是想排出一场大型的歌舞剧效果,词也还没填;

但这一百二十八人的方阵带着的震慑之气,依然让他们几个人心中颤抖,如果换成男的,如果换成士兵……这个舞阵的气势无可比拟。

“震撼……失传的[秦王破阵乐]也理当如是啊!”

“嗯,你刚刚说的什么什么乐?”正在思考给这个舞阵起什么名字的向教头,耳朵敏感地抓住了某几个字,回头问若薇。

“哦?我说……我是说……殷皇破阵乐。”若薇改得很拗口。

“殷皇破阵乐,殷皇破阵乐……好!好名字,有气势!”舒老头嘴里嚼了几遍,拍板,“就是它了!”

“啊,不是吧……”

他们这种雕虫小技也敢跟'秦王破阵乐' 比?那个殷国皇帝也敢跟唐皇李世民比?

嘁……

****

罗颢化解了那十五万大军的危机,稳定了宋境的形势,二月初率领大军,带着宋志将军回来了。今年冬天的事,他算是办完了一半,而另一半,早在他身在宋境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风修文的请罪折子,这让罗颢感觉有些挫败,没想到赢得一个国家的信任都比赢得那个人的信任容易得多,罗颢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右卫将军太无能,还是那个叫周维的家伙果真这么难缠。

风修文跪在地上等候皇上的发落,那么一件重要的差事被他办砸了,完完全全是他的错,他不辩解,也不乞求皇上的原谅。他是大殷的将领,他知道一个谋士同良将一样,对战争胜负的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自己的失误,让之后可能的后果难以想象,不敢想万一周维效力了别的国家,他们将面对怎样强劲的对手。

他们如今已经得来了关于中山那一场仗的详细情报,从攻防到伤亡,从袭扰到阵法,甚至连他们中山刘兴邦衔尾偷袭的两次内幕,他们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先不管宋志因为什么而撤退,周维确实利用三万人马就抵住了宋志十五万大军长达一个半月的进攻,在战场上周维确实不负周家天命传说的名声。现在这么个厉害的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线索。风修文不得不为自己的错误做最坏的打算。

“你说……他穿女装?容貌还很出众?”

风修文羞愧得满脸通红,他,他确实当时大意了,因为那张脸……

罗颢伸手把风修文从地上扶起来:“好了,起码……纪大人听了这个消息会乐得睡不着的。”

一个丫头,罗颢真的没想到,周家这一辈居然真的出了一个丫头。

“可是皇上,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看风修文依然在纠结,罗颢决定不再让他的右卫将军着急了:“朕一直在派人监视着中山刘府,前些日子,他们回报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罗颢得知周维为中山刘兴邦效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盯着了,他习惯万事周全。“周维在都督府期间,曾执意要接一对姐弟入府。而就在前两天,据回报,这一对姐弟已经偷偷离开了都督府,朝我们大殷方向来了,那对姐弟,姓严。”

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罗颢承认周维曾经的釜底抽薪的落跑法子很好,可只要他留了尾巴,他就能把他揪出来。

“严姓的姐弟?莫不是为周家打点田产的那个严氏?”风修文觉得这个世界兜兜转转,原来竟是这么简单的事,他们曾在伏城跟丢踪影的人根本就没有与周维分开过,“那周维也奔这里来了?他不怕自己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看不出周维的脾气么?”罗颢从不怀疑,“不,对于周维来说,现在还有哪里有比大殷的都城安阳看起来更安全的地方?”饵已经下了线,有了饵,鱼儿怎么会不上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他对此充满期待。

“修文,今天不办公事,陪朕去文华殿走一趟。从卫国来的那个太乐令上报说他们编排的乐舞已经完成了要朕过目,今天去看看。希望这次不会再让人失望。”

“哦,这件事臣也听说了,”风修文知道得更详细,“这个太乐令初到之时便向内务省报备说他们需要招募一百多名大汉,内务省哪敢应允他们用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就从宫里拨出了一百五十名粗使内侍过去,这件事还被大家好一顿议论,廖长史的意思是:他们是卫国人,要谨防异心。”

“一个礼乐世家出身的人,要靠一百五十名太监在大殷作乱?亏他还是个长史,没一点胆识。”罗颢不以为然,不过,那太乐令的要求也不寻常,他一个弄歌舞的要那么多壮汉干什么?

文华殿是每逢年节皇宫宴请群臣的地方,空间宽敞,罗颢带着众位大臣在大殿之上,只见那太乐令领旨退下后,两旁的八个需人合抱的大鼓在同一时间骤然敲响,咚咚咚的鼓声仿佛有种两军对峙战前集气的阵势,然后在这种鼓声中,就见从两侧流水一样涌出来身披银亮战甲,手持银盾长戟面带煞气的“武士”,列队,银盾顿地,长戟碰撞,金戈铿锵,吼声震天。

只是出场的一瞬间,把所有的观赏者都震住了……

队形在变化,鼓声在继续,伴随着军号的低沉和凛冽……舒大人捋着胡子站在场外看中间的“破阵”,再看那边殷国各位重臣脸上的惊讶、震撼、欣赏和微笑,最重要的,那个年轻帝王明显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舒大人从一进安阳城就提到嗓子眼的心,这个时候才慢慢地回落,“哎,真不容易,终于……丫头,这次多亏了你的提点,不过这光有曲没有词,你打算什么时候填词啊……丫头?哎?丫头呢?”

“啊?”向教头把视线从监视舞阵中转下来,“丫头昨天不就说她今天要出门逛街市么?好像说要买胭脂……”

“胭脂?”舒大人气得直跺脚,这个臭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轻重缓急呢!

大隐隐于朝是聪明,但在敌人眼皮底下晃就纯粹是找死,就算今天没事,若薇也肯定不会出席今天的献演。今天是严暄他们到达安阳的日子,根据福元号商行传来的脚程推算,严暄严倩今天傍晚能到,若薇为他们在隆兴客栈里订了房间也留了报平安的信,没敢留下来相见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暄儿那孩子的脾气,若是知道她是一女的……也就合着这里没有枪支,不然自己一定被他一枪爆头,这件事……她得潜移默化,从长计议!

若薇的信里除了报平安,也表达了他们要在这里一起安家落户的意思。按若薇的估计,等那边的大殷皇帝看过了破阵乐,舒大人这个殷国太乐令的位置算是坐稳了,她一个小小的“私人顾问”自然也能被安全地庇佑起来。殷国算是当世强国,他们居在殷国的京城,起码最近三五十年内应该不再遭受战乱之苦。

等他们买了房子,赚点小钱,吃穿不愁有钱有闲的时候就出门游历,看看大千世界,若薇想查查周家的仇人是谁,就算不为周莫,她也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一辈子都藏头缩尾的。飞机失事那年若薇刚刚过完了十六岁生日不久,到了这里跟周莫从师两年,在外面扑腾了将近一年,过了年虚岁才二十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四处逃窜,把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人都看作不怀好意吧?她想弄明白到底老狐狸说的“追逃”是怎么一回事,对方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胶从周家过往的一些事,她似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

若薇在一家茶馆歇脚兼吃下午茶,脑子里规划着她未来的几步走,忽然耳朵尖地听到大堂那边的说书声。茶楼为了招揽生意,安排说书人给大伙逗闷子挺常见的,若薇刚进来的时候是看到有个人在大堂里吐沫星子横飞地白话,她嫌吵所以找了个偏僻的隔屏风的雅座,不过此刻却不由得屏住呼吸听得更仔细,她刚刚听到那人提起宋志将军。

若薇只侧耳凝神听了一会儿,心绪就开始烦乱,满脑子的未来美好畅想现在都被担心一个人的境遇而取代了,她揉了揉额头,伸出手,招呼不远处的店小二:“店家,结账。”若薇起身整了整衣服,披上防风沙的兜帽斗篷,拎上自己的血拼战利品转身离开。

这时同在茶楼清静一侧的另一桌,一双温和却暗藏鹰隼之锐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若薇远去的背影。

“少爷,您看什么呢?”一旁护院打扮的武人,顺着他家主子的视线也往楼下看,看到了一个姑娘从茶楼里出去,出门右转,从身材上看似乎是个婀娜多姿的妙龄女子,但有斗篷罩着,根本就看不清脸,他们家少爷这是看上人家了?

“少爷,这是殷都城……”

那位少爷一举手,示意属下住声,他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再睁开时里面多了一抹不甘的挫败,那位姑娘手上的玉指环,他看得真切,他确信他应该在哪里见过的。

***小剧场***

破阵乐上演中

武将甲:好!(打了鸡血亢奋中……)

武将乙:嗷嗷嗷!(打了鸡血同亢奋中……)

武将丙:气势,要的就是气势!(同打了鸡血亢奋中……)

内侍总管:快过来,把肖大人抬下去……那边,没眼色的奴才还不赶紧扶王大人一把……哎哟,你说这一个歌舞弄得杀气腾腾的干什么,这小半会儿的功夫,抬下去五位犯心病的老大人了……

见面

——长成大众脸并不可耻,但非逼着别人说你帅就太惨绝人寰了。

“若薇,心不在焉啊。”舒华双手按住琴弦,看周若薇。

若薇弹琴的意境非常好,看得出来她很有天赋,不过指法僵硬,明显是疏于练习,以成为最高琴师大家为目标的舒二公子见不得如此良材变成朽木,开始自告奋勇每天拉着若薇一起练习,若薇的琴艺飞涨,与舒华的友情也飞涨。

“在想搬家的事吗?其实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让我寄人篱下?”若薇挑眉毛。

“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没把你当外人,你是我们府上的大军师!”舒华不放弃挽留。

若薇对事情看得精准,对上位者的心思更是把握的恰到好处,可以说今天舒府上下的地位,包括那些得以安身的歌舞伎,若薇功不可没,她现在在舒府说话的份量就比舒大人小一点。

“你就别劝了,我还有一对弟弟妹妹呢,搬家是一定的,宅子我都看中了,工人也雇了,房子翻修到一半总不能就放在那边吧。”若薇鸵鸟的还是没跟严暄他们见面,只用书信充当幕后黑手并每次透露出一点点她的‘变迁’,可随着暄儿回信中的口气越森冷,她就越没底气现身露面,“我没想房子的事,我就是在想……”

若薇在想宋志将军。

自从那天从茶楼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她的心思就一刻没停的放在宋志的身上,宋志现在人就在安阳城里,不算被俘但也没什么自由,没有投降但也没有受到虐待。至于他现在的这种境遇,还得从宋国被大殷攻下的冬天说起。

宋国的皇帝在破城之前就先跑了,按说宋国的主心骨没死,宋国人理应抱着复国的念头死抗到底的,可是没有,真的没有!大殷攻下宋都之后,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大力以官方的口吻日夜宣传什么‘宋泫十宗罪’,反倒是宋国民间忽然起了一股强大的声讨前国主宋泫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智、不信的潮流,过往的宋泫的那些穷兵黩武、残害忠良贤臣的事都被抖出来了,有名有姓有理有据的,声讨之声一面倒,弄得都已经狼狈逃匿的宋国主在宋境境内人心尽丧,全境的老百姓都不待见了,甚至不用大殷将士动手,他自己就被一群一直被欺压、被激怒的老百姓丢石头,丢烂菜,整个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煽动造势方向准确,效果明显——说没人在后面操纵这些,打死若薇,她都不信的。

然后是大殷的官方这边,不仅没有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反而摆出一副压根儿没搭理的架势,一道道劝课农桑,卸甲归田,减免赋税的具体安民措施接二连三的往下发,‘国恨’的问题轻而易举地就被转移了。其实百姓要求真的不奢侈,只要能活命、不再一家老小妻离子散,不用再送不满十五岁的孩子上战场,什么国仇家恨统统都是过眼云烟,毕竟这天下两百年前就是一家,大家说同样的话,写同样的字,有着共同的历史。

若是他们被大殷攻占了从此变成了丧国奴,过着畜牲也不如的生活或许还能反抗反抗,可如今,人家皇上的诏书一发,大印一盖,抄了一批大官的家,再让管户籍的官员开始挨户登记往下配田地……百姓管你哪,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就是活菩萨。

不用再打仗,春耕前可以回家种地,三年不用服兵役,一年不用交赋税,这几道公布天下的旨意一发,宋志军营里那十五万饿着肚子挨冻的将士们的心立刻就散了,说到底周边的那些国家跟他们有什么仇?能有机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们凭啥非豁出命去跟人家过不去呢?所以还没等宋志带领他的大军到井关,军里的逃兵现象就多起来了,等一到井关,看着墙头上飘扬的殷国的黑色旗帜,宋志就知道宋国已经大势所去,他的大军,大势已去。

兵降了,都欢天喜地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其它几位将军也降了,可宋志没降,而殷国的皇帝最终没放开这位大将,连人带家眷的一起接到安阳来了,听说这位将军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闲赋在家摆弄花草。

若薇不知道宋志为什么会选择过这样一种生活,既不反抗也不积极面对,这跟她认知里面的宋志不一样,若薇不管殷国的政策有多完美,不管宋国现在有多平静,她只关心一个人,宋志将军。他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不该这样自我放逐地过完后半生,他不该给自己画地为牢抑郁而终,或者,宋志难道为宋泫那种君主忠贞守节?她为宋志将军的迂腐生气,也为他的消沉心疼。

他们现在同在一座城里,再也不是敌人了,她很想去看他一眼,没什么缘由,或许只是想看看他现在过得是不是还好,或许她真的倾慕上了这位被她上升到‘普鲁米修斯’高度的对手,一位忠坚沉稳性情成熟的大叔……反正自从有了这个念头后,若薇的表现就像害了相思病一样,所以弹琴的时候走神就被舒华师父抓包了。

“……我就是在想……”若薇搪塞了一个借口,“过几天就是他们大殷贵族们的桃花游园,我能不能有机会去呢?”

“当然啊!”舒华笑了,“上次殷皇破阵乐的第一次君前献演你就跑出去了,让父亲跺脚骂了许久,这回桃花游园会也有夜宴庆典的,你这个场监可不能再缺席喽。”

“那不一样嘛,破阵乐我也算主创人员之一,没到场是有点说不过去,可这次的游园会夜宴上的歌舞表演都是向师傅他们的拿手绝活,我可是一点力气也没出,当然出席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那些歌舞还是要改的!”舒大人背着手走过来,瞪着这个整天抓不到人影的丫头,殷皇破阵乐让他们的思路大大变宽了,对昔日歌舞的改革也就势在必行,那些原来看着挺满意的东西,如今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股软绵绵、腐败糜烂的味道,不怪当初若薇把那些叫靡靡之音,“这回你不许乱跑了,好好看看那些舞,回头我们正好琢磨琢磨那些东西该怎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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