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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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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把她看成很笨很蠢谈个判都要失败……要么就是很朝三暮四的羡慕荣华那类的差劲女人。

“没有去登门道贺,希望你……不要介意。”

宋志抬头看了看四周,他们两人就在承庆殿门口的广场上,一片开阔地,朝臣们都在三三两两地聚堆儿说话,不怕有人偷听,也不怕有人无知无觉地接近。旁人最近的离他们起码有三丈远。“薇薇,我们以为,我们之间不需如此。”

“……”

宋志看着情绪不明低落的若薇:“薇薇,你在后悔自己的决定吗?”

“我没有!”若薇飞快反驳完,又期期艾艾地继续道,“呃,做官的那部分就没有,可是那个周氏宗女的事情就……”若薇的脚尖轻轻碾着地,欲言又止故意把意思弄得模糊不清,她心虚!

其实后面那部分她也不后悔,她要保护自己就必须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依靠,她那是在为以后功成身退做打算,她对于那天与罗颢谈好的条件是满意的,对到目前为止的发展看,虽然有些波折,可也是满意的。但面对宋志,她怎么好说自己也是乐意的?

拿婚姻去换利益,想想吧,将军这么传统的人,那么喜欢贤良淑女的人,要是知道她那种连爱情婚姻都能拿出去买卖的,这样的女人多可怕?面对宋志,若薇永远都会转动她那点所剩无几的小女儿心思,拼命的维持她早就不存在的淑女形象,她虽然知道自己早就没希望,可也不想让宋志将军知道自己是那种人。

若薇是关心则乱,其实宋志完全没有这么想,因为如今的位置让他能看得更真切,他看到了皇帝陛下看若薇的那种眼神,同为男人,他不再认为那次皇上对若薇的悬赏通缉真的百分百是出自天命之言的什么无稽之谈。

若薇一身官服站在阳光下,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仍有雌雄不辨的味道,也许是浑身上下充满傲气没有半点小女儿的娇态,非常优秀,非常耀眼,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战场上,她的锋芒都无人可以掩盖。宋志也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他很喜欢若薇,超脱出欣赏,是一种能让他疼到心坎里的那种喜欢,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那种疼爱。

所以对薇薇嫁人这件事,宋志承认最开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并且心里泛酸。可后来,无奈的他又想,即使没有那纸诏书,他也觉得任何凡夫俗子配她都是一种亵渎,甚至这种“凡夫俗子”也包括他自己——连想一想都觉得是罪恶。说不上来,后来被宋志将军归纳成大概就是“自家的孩子永远最好,谁都配不上她”的那种毫无道理的偏爱心情。

他曾想,薇薇最好能找到一个能真心对她一生的人,才不枉薇薇的美好。可转念从另一个角度想,薇薇的才华和聪慧就此白白埋没就太可惜了,而能不让这些埋没的,只有那个人——朝堂上的那个人,一样年轻、优秀、骄傲、耀眼,而且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也许只有他身边的那个最荣耀最高贵的位置才能配得上若薇的完美和骄傲。

不管为什么薇薇现在依然能以周维的身份站在朝堂上,总之,那个人大度地包容了薇薇的任性,并且给了她充分展示才能的机会——没有哪个男人有这样的胸襟,尤其对一个掌握天下的帝王来说,可那个人做到了,并且做得非常好,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宋志心情释然了。

“薇薇,不要把责任看成错误,担负,是一种勇气。你聪明又勇敢,这条路既然你决定了,那就一往无前得走下去。一路披荆斩棘,你会走到最顶点,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不会畏手畏脚的若薇。”

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宋志没说,但他们都知道。

若薇小小嘟嘴,心里慢慢阴转晴了,她很高兴,非常高兴,为了宋志将军那个甚至都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反正不管怎样,将军都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没有看不起她,没有觉得她差劲儿,那她就很高兴了。

宋志看若薇又要露出有些小女儿撒娇高兴的神态,便低声咳了咳:“薇薇,那边的新科状元似乎要找你,他见我在跟你说话,便一直在等。”

若薇回过神,严肃地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回头,冲着颜司语远远地挥挥手,示意她马上就来。

“是我们原本就约好了去廖宝斋去看字画,嗯……”然后若薇才想起来最初跑过来跟宋志将军打招呼的目的,“我刚刚看到你跟福王……呃,福王那个人吧……”

不管这个福王是不是个“败寇”,反正像他这种有地位、有前科又可能贼心不死,没脑子却有妄想症的废材,可得离远点。若薇担心宋志将军因为消息不灵通,不明内情地就被这种人拐阴沟里,到时候屈都屈死了。

“我知道福王这个人,别担心。”

“哦。”若薇有点尴尬,明白了。人家大将军身经百战、知己知彼的,还用自己多事?“那我去了哦,不好让元文久等……”

“嗯,去吧。”

宋将军看着若薇转身,好像出了笼的小鸟一样脚步轻快地直奔新科状元过去了,宋志松了一口气——这孩子总算心情转好了,这几天他就看她一直闷闷不乐地阴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还到处躲着自己,若不是今天自己顺势与福王说两句话,大约她还得避着他。

宋志看若薇那边两人在说话,彼此的笑容都明显挂在脸上——唉,要说满朝堂跟薇薇旗鼓相当的大约也只有这个二十岁的新科状元,剩下的,不是如自己这般年纪太大,就是凭借军功和家族上位、学识并不能与薇薇并驾的年轻人,薇薇在朝堂上能寻一志趣相投的年纪相仿的知己也不容易。

宋志将军正心里感慨呢,然后就看到那边那俩人几乎等同“勾肩搭背”哥俩好地携手而去……

宋志懵了。

那皇上他……

那薇薇她……

薇薇这是到底喜欢谁呢?

有时候交朋友是很简单的事,第一眼看对眼了,聊天能聊到一块去,有类似的爱好,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再加上沈望远的影子挥之不去和颜司语的随和风趣博闻强记,若薇与元文之间的友谊发展得就是这么迅速。

“我现在倒是真有点佩服那个传说中的周家了。”颜司语给若薇到了一杯茶,有点感慨,“你年纪轻轻就能出入朝堂,我本来以为你像那些凭家世上位的贵族子弟一样只是借了家族的名声,尤其在领教到你那惨不忍睹的诗文功底后……可我前些日子读了你的《谏农十疏》和《通海商志》之后才知道过往自己的眼界有多狭窄。”

“夸人就夸人,怎么还连消带打的?我听着都有股酸味。”若薇又展开一幅画,“噢,孤山的落日图,怎么样?”

颜司语放下茶杯,凑过去细看:“是……觉空大师的临摹本?哦,这位大师已经坑害我好几次了……这次我没看错吧?”

“大师是出家之人,胸怀自有一种无为无争的淡然,纯为喜好临摹的意境总要比原本多三分平和,不难辨认,只有求之心盛、迫切之人才看不出来呢。”

“受教受教!维弟你知道么,邀你一起来看画我就没安好心,就是想找补一下自信,可惜……不过你能品画论字,鉴赏名家也不稀奇,以周家传说中的家世,大约那些名家字画你看过的大概如过江之鲫吧,成山成堆的好东西,这么多年熏也把你熏陶出来了。”

“哼,早知道你没安好心,所以我也是鼓足了劲儿打击你呢!”若薇回头对颜司语笑着说。元文说的都没错,若薇少时在家,她老爸就喜欢这些东西,后来跟着周莫,在这方面周莫就跟仓鼠似的,也不知道都是从哪位帝王追求者的国库里拐带走的,成山的好宝贝被他藏在山洞里天天抱着偷着乐,看那里面的东西,整个就是一“八国联军血洗圆明园”。

“你的这些雕虫小技休想让我佩服,但我比较奇怪的是,你是怎么能远隔千里,面都没见一次就把对方朝堂上的人物拿捏如此清楚?如果这也算学成的本事的话,那我可真要把你‘惊为天人’了。”

若薇不以为然:“我才知道几个人,人说闻名不如见面,我知道的那些还不知道有多少是错误的呢。”

“你这会儿倒是谦虚上了。”颜司语看周维在避重就轻,也没追问。看人到底出不出错,整个大殷朝堂恐怕再没人比颜司语更有发言权了。楚国朝堂的相当一部分人颜司语甚至亲自交过手,周维对他们的了解不能说面面俱到,起码也是精辟精准,一语中的。

“不是谦虚,以事观人而已,从他们过往的经历和办的事情来做判断可知一二,但也没那么精准。”若薇合上画,挥挥手,让店家把这些画都收起来,“看来今天是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颜司语看看外面的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你今晚不是还要在明翔殿当值?先一起去吃些东西,免得你总嫌公署里例餐不合口味,也算为兄对你辛苦这半日的劳谢。”

“劳谢就不必了,若说是甘拜下风的讨饶宴,就可以考虑!”若薇做思索状。

颜司语扶额摇头:“有的便宜占还挑三拣四,看你好歹也是朝堂大员,哪儿有得寸进尺这般无赖的?”说完,他笑着拉上若薇往京城第一楼走。

人生知己可遇而不可强求,虽然若薇知道元文不是沈家二哥,可如今熟识亲近之后,元文儒雅斯文外又带着几分年轻人特有的不羁,让她竟然找回了一点昔日的影子,尤其,颜司语以兄自居,处处细节都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之间的闲聊打趣也远比与朝中其他大人说话来的投契,那种感觉确实若薇越来越有……代入感和亲切感。

周维在朝堂上其实挺受孤立的,他认识的人多不假,可能跟他论上知交的朋友圈子就太窄了。周维的很多献计献策大胆新颖,冒险又高妙,从人从己都属于不宜公开之决策,除了最高权力的班子的人之外,外人多半不知晓,罗颢也乐得这么有这么一招暗棋杀招在手,所以周维的际遇,在旁人看来就完完全全是依靠家世上位。仅凭着家世就到出入承文殿,能与一班国柱老臣共事,能让皇上青睐有加……羡慕拍马的人多,可“文人相轻”这句话又注定了嫉妒眼红的人更多!

朝堂里的年轻人,除却那些靠军功的武将,哪个出身不是非富即贵?丞相的孙子也得从八品做起,国公的儿子也是六品小吏,凭什么你一个来龙去脉都说不清的家族的后裔一上来就能进入朝堂权力中心?

所以周维跟那些世家子弟出身的文吏都不太能合得来。

武将那边倒还好,从风修文开始,到秦武将军手下的一干弟子,到禁军营里校尉以上的军官,周维与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但是问题也就出在“关系不错”上。若薇本身是个美人胚子,换上男装扔到臭男人堆里就更是美人一个,这么一个妙人儿走进到这一群狼中间,吓不吓人?就算她是个“男的”,也不见得安全啊。

所以元文,就是若薇在一个正确的时间,一个正确的地点,遇到的一个正确的人。若薇的心情半天顺畅,等酒足饭饱之后回到明翔殿得知罗颢还在看书没有离去时,脸上挂了大半天的笑容,啪啦——掉下来了。

“最近你跟新科状元走得很近。”罗颢的语气也听不出来是好,还是不好。

“陛下也赞过此人文采卓越、才思敏捷,身为臣子理当为陛下剑峰作指前仆后继。”若薇回话礼仪规矩面容沉静甚至到没有一丝情绪的样子。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变化,大约就是这样,若薇不再挑衅皇权的至高无上性,而罗颢舒心的同时,不免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朕找到周妃的替身了。”罗颢忽然挑起这个话题。

若薇抬头,罗颢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件事。

“是严倩。”

若薇没有表情,心却骤然下沉,这是她能猜想到的所有结果中,最坏的一条。

若薇深吸了一口气:“臣,能去看看她么?”

“朕以为你会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人,问他想要把严倩怎么样,或者更甚地,跳脚发脾气就像以前那样,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若薇平静的反应,让罗颢有些一拳打空的郁闷。

“臣的建议陛下未必肯采纳,臣怕失言,反而好心办坏事。”

“朕若准你建议呢?”

“陛下是英雄磊落的君主,富有四海,自然不会为难一无辜弱女子,陛下说过,陛下后宫充裕不缺女子美色才情,倩儿虽然不丑,但也算不上天人之姿,性情温婉却也无法跟宫内出身名门的千金闺秀比,才华更是大大不及,陛下如此英雄人物又怎么会趋良就劣呢?所以,臣就没有什么好规劝的了。”

到底是属猫的,小尖爪子还是不经意会亮出来,罗颢翘翘嘴角,好心情地解释:“周妃身体不好,朕自然会额外体谅,太医说周妃肺脉弱,不能着凉见风,朕赐了周妃一片冰蚕丝面纱,用来遮面挡尘挡风的。”

“谢陛下为舍妹考虑周到。”若薇看着罗颢慢慢地有点出神,小倩的安危、宫里的对手、自己的软肋,简简他们的忠心和机灵……所有的所有,排除臆想出来的危 fsktxt。cōm险,到最后,若薇却只担心一件事——她怕严倩当真喜欢上种马罗,那是注定无归又伤心的一条路,可偏偏这个男人有钱有势有才有貌,怎么看都像八点档肥皂剧里万试万灵的狗血女性杀手,这种人老少通杀了几千年了从未衰败过,放在罗颢身上更是威力无穷,却唯独缺了一份真心。

“有话就讲!”罗颢开口,他就见不得她最近情绪蔫蔫的,干什么都缩手缩脚的样子,她当初那股敢对着跟他吵的狂妄劲儿呢?

“臣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忽然又提此事。”她以为那天她只身逃出宫又转身回来的行为就已经很说明她合作的诚意了,以为统一天下这个共同目标已经让他们的分歧取得一致了。果然还是帝王多猜疑,非要手里多捏个人质才放心,是自己又天真了吗?

“朕拟旨了,下月十五北郊皇家秋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都要出席,秋狩为期半月有余,锦绣宫的周妃怎么也要随朕出行,朕想还是要一个人出来挡挡更好,爱卿的意思呢?”

借口!

罗颢看着若薇的沉默,身子向后靠倚在软垫上也没说话。

皇家秘辛,皇室的体面,若没有节外生枝,锦绣宫里的那些人,所有知道周妃秘密的人都难逃死路。罗颢承认他忘不了那日若薇眼泪汪汪色厉内荏地提及她记得的那两千零一百三十四条人命。可周妃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若要人不死,若薇必须自己想办法,严倩就算是他借来刺激她努力的一个饵吧。

身为帝王,罗颢也许确实能“七十二变法力无边”,可头上依然有个无形的,他永远挥之不去的“紧箍咒”,就像他自己曾经说的他的“法力”从不施舍,其实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有人如果要得到那把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尚方宝剑,凭真本事自己来拿。

内忧外患

梁,西都,锦王府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主位上,面白薄须,眼若鹰隼,鼻子狭而长,嘴唇淡而薄,让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极厉害且心思深埋冷静无情之辈,滚着银貂鼠皮的红锦缎面长袍和发冠上的白玉明珠又彰显了此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此刻,他的脚边正跪着一位头发花白,儒生打扮的老者,正痛哭流涕地拽着他的衣角:“……王爷,您这样做就是自毁山河,与北殷交好无异与虎谋皮,北殷皇帝野心昭昭,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所以当务之急我们才要联合楚国、友好卫国一同对抗北殷……”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梁落入老大那个废物手里?”董玖心里厌烦叔余的哭哭啼啼、喋喋不休,却没有甩开他,怎么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忠心老臣了,他弯腰扶起他,“长史大人,本王也算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还不了解本王吗?本王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吗?”

扶起自己的府中长史,梁国锦王爷,董玖,站起来,走到窗边不无感慨,“叔余,你知道梁国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是我母后的儿子,尊贵的燕王朝皇室宗亲的后裔,无论是梁,还是这个天下,都应该是本王的。应该……嗬嗬,”董玖也为这个词笑了笑,“本王不在乎它们现在属于谁,但既然是本王的,本王就算不能现在继承这一切,那么将来也一定赢得这一切。”

董玖目光炯炯:“我大哥娶了楚国的公主,并借此达成楚梁结盟,可是你真的以为这样就会高枕无忧吗?你真的以为我们梁国就依靠那么一个联姻来的公主就能安全无虞了?我们要把我们梁国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本王决不会答应!我大哥那个人,耳朵根子软又懦弱没有主见。你也看到了,我们大梁的未来这么可能放在这样的人之手,就算有一层联姻,有一个盟友,我们大梁靠着那么一个废物,就能从此高枕无忧了?求人不如靠己。”

“臣知道王爷的宏图远志,臣也会尽心辅佐王爷,可是绝楚而与大殷为盟,这是自断后路,引狼入室,这万万不行……”

“长史大人!”董玖转身打断叔余的话,“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顺风顺水安全无虞的,但天下同样也没有什么为本王所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王爷!”叔余打断了董玖的话,“王爷是臣看着长大的,臣知道王爷的大志,可是王爷生性要强,若不能耐下心来静等时机,会容易做出操之过急之事,那殷国皇帝能在一个冬天拿下宋国,无声无息犹未见波澜,此人文治武功确实皆非凡品,不可小觑……”

“嗬,他大殷皇帝‘英明决断’,可本王也不是好相与之辈,叔余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爷如此死不回头,是不是因为听了胡全那个谄佞小人之言……”

“够了!”争执了半天,董玖终于忍不住打断叔余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本王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就不能久陪长史大人了。”说完,没管叔余再次开口欲言,转身离开。

出了书房,胡全迎上来:,“王爷,叔余大人年事已高,行事渐渐没了昔日那股锋芒魄力,万事只求稳妥本来就是人之常性,王爷也不要怪责老大人了。”

“年事已高,哼,”董玖从鼻子里哼了两声,“他刚刚骂你的话你在门外都听见了吧?身居高位、年纪一大把却还没有你这么一个微末小吏的肚量大,你还替他说什么好话?”

“呵呵。”胡全笑了笑,“属下是府里的新人,长史大人对属下不了解才会出此言,属下并不介意。只要属下尽了自己的本分,不辱没了王爷的信任就行,哪管他人多言,当世之上,还有几个人有王爷的这份心胸开阔,魄力担待?其他人又怎么会像王爷这样敢破格启用像臣这样的无名小卒?”

胡全几句马屁拍得董玖心情舒畅,脸色也没有刚刚出来时候绷得那么紧了。

胡全看到董玖的脸色,继续道:“事情总要先分轻重缓急,依臣看,我大梁正值内忧外患,外患固然要防,可内患更重更紧迫。古人云,攘外先安内,若让那个无能的太子登上大宝,我大梁危矣。”

这句话太得董玖的心思了!但同时,董玖也在想叔余的顾虑,那也未尝没有三分道理,北殷狼子野心,与他们结盟,当真也要谨慎再谨慎。其实董玖心里也承认,与楚国联盟未尝不是一条好出路,可太子在联姻这件事上胜了,楚国公主嫁给他而不是自己,那他董玖就没有了机会、没有立场,没有优势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方法再与楚国结第二道联盟。就算这些都不成问题,他如今也不能选择楚国做盟友,否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还怎么扳倒老大那个太子之位?

胡全自然全都明白董玖的心思:“王爷,与北殷结盟,此计必行但我们又必须慎行。”

“此话怎讲?”

“此计必行,为的就是一招保我大梁永绝内患,既然是同盟,我们就必须要找一个强大的同盟,才能在这件事上助王爷一臂之力,所以这就是必行之处。可我们又不得不慎行,除了要他们在这件事上助王爷一臂之力,此谈判,必须能让他们再退一步!”

董玖停下脚步看胡全,胡全既然这么说,显然应该有下文:“跟本王到秘室来。”

进了密室,胡全展开五国地图:“北殷虽强,看似有天下霸主之相,可他们并非没有顾忌,说外强中干也不为过,与我们交好就是他们心虚的一种讯号。王爷您看,他攻宋后,先与中山修好,再秘密遣使与我们结盟,因为他们底气不足,怕了!怕我们联合起来让他们腹背受敌,所以才在大胜之后,放低了姿态。”

“王爷,梁楚卫三家不攻北殷,非战力不敌,而是齐心难致,若三家能倾尽全力齐心北上,北殷必定大败后而分崩离析,可我们不能,说句难听的话,梁楚卫,各有各自的算盘,各有各的考量,三国齐伐北殷的攻势中,但凡有一个存了渔翁得利的心思,另两家无功而返是小,随后被殷反咬一口就更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属下这么说,是想让王爷知道,现在的僵持,即为僵持,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可是王爷,别人可以不动,我大梁不能不动,我大梁内患太深,王爷必须尽早上位才能在未来争霸天下,所以我们需要助力,需要与北殷结盟,可一旦结盟,当前这种互成犄角的僵持就不复存在了。若僵持不在,即使那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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