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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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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孩子生了,不幸的与他爹的容貌惊人的相似程度让所有心存怀疑的人都闭上了嘴——你说一个还没过百天的婴儿就让人一眼看出是他爹的儿子,这得像到什么程度啊?若薇能不担心么?

于是,到现在。

因为有个孩子缘故,因为两个人还确实都很爱这个儿子的缘故,大殷帝后关系和谐几乎成为天下共识,甚至他们中的某一位也是这样认为的。

罗颢走过去伸手搂住若薇的腰,就势低头亲昵地轻咬若薇的耳垂,扶着她腰的手也开始有些不老实……自从若薇怀孕到现在儿子生出来五个月大,他都没有再享受过与她的鱼水之欢,是若薇拒绝,并且从太医的观念来说,这样对母子的平安健康都有好处,所以他忍了,不过现在太子都五个月大了,是不是也该轮到他解禁了?

若薇还是不同意,不过近日罗颢向太医确认过,太医说‘无妨’。

若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肆意张扬甜美青春的气息,是他开启了这朵稚嫩的花苞,并在他的引导和催熟下绽放,如今不经意举手投足间都展示了一种迷人的风情万种,比原来那个青涩单薄的小姑娘更具致命吸引力,或者从现实的角度出发,若薇再次发育的柔软而饱满的胸脯贴在他胸前,也让罗颢饱尝销魂艳福。

就在罗颢怀抱佳人越来越心猿意马的时候,若薇伸手挡下他,“不。”

“太医说已经无妨……”

“不,罗颢,我说不!”若薇的声音很坚定。

“怎么?”罗颢有些吃惊。

“放开我吧。”若薇很平静。

罗颢放开她,凝视,猜测、估量,他看到若薇眼睛里冷情的光,她是说真的,这个认知让他很迷惑。

“为什么?”

“你需要一个皇后和继承人,而我不能与我唯一的儿子分开,这就是原因。”

罗颢不懂。

若薇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意思说的更明白一点,“陛下,瞧,您有那么妃子,如果你有生理需要自然可以找她们,这一年来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大家不是过得很愉快么?当然,如果你觉得她们的面孔不新鲜了,我可以主持为您选秀,再挑些新鲜的秀女补充后宫。”

罗颢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对后宫的主流的争宠生活他虽然不关心但不代表不知道,争宠背后的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得到他的宠爱!她们使尽浑身解数,制造的任何事端与抢眼都是为了赢得他更多的关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罗颢已经被这样被众星拱月的生活宠坏了,以至于若薇现在的话及其背后表现出来的……大方,非常非常让他不快,尽管,没有人能挑出她这个皇后的毛病,瞧瞧她多贤惠、多称职,不争不妒,几乎是标榜中的典范,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好像……自己被嫌弃了一样。

“你是朕的皇后!”罗颢重新用臂弯把若薇的腰卡紧,是一种宣示也是一种警告。

“是的,”若薇垂下眼一瞬,然后再次与罗颢对视,“可我只是您的皇后,陛下。”若薇干脆把话挑明了,“您是皇上,我是皇后,这就是你想要的,如此而已。你可以是我孩子的父亲,可你永远不是我要的丈夫。”

罗颢忽然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难看的脸色顿时被怒色取代,同时也身体力行,“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知道。”若薇被他压在身下,衣衫半敞,“或者说我没有能力反对……陛下,”若薇腾出手几乎是温柔的顺了顺罗颢额际的发丝,“你可以强迫我,甚至可以继续让我怀孕,让我每年都给你生下孩子……可是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愿意,这与之前的那次是不同的。陛下你那么聪明、英俊,优秀……你说过你是不缺女人,你也会很明白这是不同的。”

若薇的话从来都能让冷静他的暴怒,让暴怒的他再重归冷静。

“为什么,若薇,为什么……”

“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场灾难,我早就告诉过你,它是一场灾难……”

罗颢吻上若薇,他几乎用一种似乎暴烈的态度打断她的话,蹂躏她的唇,然后冲撞进她的身体,他不信,他憋足了劲儿撩拨她,强迫她为自己燃烧热情。

她错了,罗颢很高兴,她依然忍不住意乱情迷的在自己怀里颤抖,然后细细的呻吟,还有动情的啜泣,她依然情不自禁的咬他,抓他的背,还有软声求饶……有那么一瞬罗颢非常笃定自己的正确,与若薇小女人脾气的可爱执拗,可当一切旖旎结束的时候,一切粉红情愫戛然而止,就那么烟消云散了,突兀到好像刚刚融洽的鱼水之欢全都是一副幻境。

结束就是结束了,罗颢被这个认知措不及防的打击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冷似寒川,它是不同的,他现在不得不承认,它真的就是不同的。

为什么?

罗颢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若薇,一遍遍亲吻,亲昵但是无望,他全然困惑,甚至还有点不符身份的迷茫无助,为什么会这样?

****

罗颢的生活开始陷入了一种长达半年的奇怪的循环。

他不想放弃自己身为若薇的丈夫的权力,几乎每个月都有数次强迫若薇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没错,是强迫,他思念又控制不住这种思念,他想凭借于此证明些什么,失控的局面让他不甘心的要牢牢抓住一些什么,可不甘心之后,每每温存结束的两人低潮期又造成了更深一层的打击,然后他会发怒、会冷落,会去别的嫔妃那里享受‘被需要’的心理慰藉,以弥补他在若薇这里受到了挫败,然后在其他人的温柔乡里,他会开始思念若薇。

他听德嫔向他抱怨御花园偶遇蜘蛛事件的娇气到大惊小怪的时候,他想到的是若薇被老虎吓得哇哇大哭,然后又有胆量再探虎穴的率真。

他看皇贵妃一脸谦虚却难掩骄傲,迫不及待像个孔雀一样的炫耀弹琴歌娱的时候,想到的是若薇一脸挑衅拿着棋子盒让他放马过来的夺目自信。

而此刻,他看着身下的这个他第一次翻牌子宠幸的好像叫袁才人的女子,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和故作愉悦的呻吟,想的是若薇的第一次,她毫不犹豫的咬他抓他,狠狠的把他付诸她身体上的疼痛统统‘报复’回去了,只因为她很疼且恼恨他的愉快。

罗颢忽然厌烦了,厌烦了她们的矫揉造作和故作矜持,厌烦了她们的虚伪和乏味。

他退出袁才人的身体。

“皇上……”对于忽然停下来的皇上,袁才人有些惶恐。

“无妨,自己先休息吧。”

“可是……”

袁才人被罗颢又冷又不耐烦的眼神镇住了,后面的话被噎回去,然后她看着皇上神色如常的起身穿衣,刚刚的激情推的一干二净几乎没有半点痕迹,然后他甚至没有叫人就头也没回的出去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罗颢在常贵的一盏灯笼下走在埋雪的小径上,鹿皮靴踩得咯吱咯吱的响。

“还是照老规矩。”罗颢忽然开口。

“是,奴才晓得。”

罗颢是在下令给那个才人送去避免她们受孕的药汁,罗颢要确保近三五年之内,后宫除了若薇,将没有任何嫔妃有机会诞下皇子,他要他的继承人在一种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度过脆弱的幼儿时期。这是罗颢从不对外人说出口的一种保护或者说承诺,是他能给出来的,尽管被保护的那两人可能并不知道,也并不领情。

又想到若薇。

想到在她们嫌太阳晒、风太大、雨下个不停的时候,若薇骑在马上跟着军队驰骋千里,在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

想到她们为了一点小事打骂奴才不顺心的时候,她在整理楚国臃肿的官吏机构,试图从成百上千的烂稻草中挖出金子;

想到前两天,丁嫔为死去的猫宠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而若薇冷着心近乎残酷地训练她一手带大的斑斑和点点恢复野性,然后在它们数日狼狈不堪一身伤痛走出林子的时候,抱着它们心疼痛哭,哭过之后依然坚定。

这就是若薇,无可比拟,永远无可比拟。

这个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那个什么才人乏味,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让他感到乏味,这种生活也让他乏味——他心里明白,并绝望的重复循环——总是这样,再一次到凤鸾宫,再一次不甘心的强行拥有若薇,片刻短暂的满足之后就是更大的失落,她从来不会跟他争吵,可是更可怕,她无视他,她跟他冷战,然后他会再次灰溜溜地回到这种乏味、庸俗但是熟悉的环境下,寻求‘被需要’,寻求心理慰藉。

为什么会这样,罗颢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罗颢直接到了凤鸾宫,迈进凤鸾宫的门槛的同时让他焦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平静、安逸、一种可以浑身放松的感觉。

若薇在睡,当然,都已经这么晚了。罗颢直接走入内室,坐在床边,拉着若薇的手看着她的睡颜,这样的平静在单纯的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

若薇瘦了,罗颢忽然发现,不是产后慢慢恢复的那种瘦,而是……更瘦,似乎比行军路途中,吃睡休息不好还要整天操劳那阵子不逞多让。

怎么回事?

“嗯……”若薇翻身噫语,然后睫毛随之动了动,醒过来,迟钝的缓慢的眨眨眼,明显还没睡醒,然后看到了旁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是朕。”

“哦,天亮了?”

“没有,才二更……只是外面下雪了。”

“噢……”若薇揪了揪被子,罗颢身上带着外面的凉气,她抬手揉揉眼睛试图更让自己清醒一些,“有事?”

“……”

罗颢刚刚那股没泄出去的欲望看到若薇全然无伪的慵懒魅惑迅速被点燃了,眸色一深随即伏下身子,“想你了……”

若薇的挣扎与“不要”根本就是徒劳,当然这种情形罗颢也已经习惯了,制住若薇挣扎的手脚,嘴里和心里苦得像黄连,可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但在他挺身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若薇吐了,吐了他一身,吓了罗颢一跳,也打断了他的兴致,“怎么了?”

“来人……来人!人都睡死了?”

罗颢扬起声吼外面值夜的宫婢,让他们叫人叫太医,同时轻拍若薇的背的同时另一手小心的放在若薇的小腹上,若薇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呕吐,上一次这么撕心裂肺的吐不就是因为怀孕么,算一算,自从他们那次在书斋开始的不愉快先河之后,如今也小半年过去了,他们两个再不愉快,有些事情没有断,怀孕也是情理之中。

罗颢把弄脏的被子卷起来扔到一边,拎起旁边的自己皮毛大氅把若薇包得严严实实的。同时叫简简过来询问关于若薇最近的身体状况。

若薇吐了几次,把胃里东西差不多都吐空的时候,也就停下来了,她听见罗颢对简简的问话,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罗颢抱住她,低头贴近,他刚刚没听清。

“我知道你在期待什么……让你失望了。”若薇抬起眼睛,视线像冰凌一样,尖锐、剔透、寒冷,“爬上我的床……带着刺鼻的胭脂香粉味,你让我感到恶心!”

远大目标

后宫变天了——这个认知是在那个下雪的夜晚之后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多月,慢慢被人咂摸出味的。虽说皇帝和皇后的寝宫背靠背连着,皇帝进凤鸾宫的频率外人从表面上判断不出来,但是人也都不瞎不聋,凤鸾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么多张嘴能话八卦,皇帝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次凤鸾宫一次,这种事能不风传么?再说,原来皇帝隔三差五的就往皇后身边跑,抱着不足一岁的吃奶小儿子成天叨叨“深肖朕躬”,好像只有这一个是亲儿子,别的都是大风刮来的,就这样热乎劲儿忽然降到现在跟外面天寒地冻的气温一样,瞎子才看不出来。

虽然具体原因不详,但是由此派生出来的可能帝后不和的秘密传闻,让心死的、心不死的都开始心里长草了,窃喜的、观望的、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都在密切的注视着帝后的动静。

其实没多大点事,不过就是一句话嘛!或者从另一个方面说,之前若薇都是直接把罗颢当成透明人,如今终于能在怒极之下说出一句相当不做作、不虚伪、十足十真金的心里话,对罗颢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像一个被他视为对手的人,真正对他的挑衅予以正式反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让他拳拳都好像打到空气里,由始自终都是一个人唱独角戏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以罗颢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他是会嫌对手反击的那一拳把他打疼了,还是会更加全心全意的找出对手的弱点然后把对方一举成擒?

当然是后者,若薇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了,所以她怕的也是后者,她不想在这里被关一辈子,被罗颢牵制一辈子,所以她告诉自己忍了,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忍,哪怕每次在罗颢离开之后她都要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呕吐,哪怕她每一次事后洗澡都恨不得褪下一层皮,她都能忍,她在等,等某一天她的翅膀足够硬了的时候,她会带着儿子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还记得她曾经跟罗颢说她花了那六十万金的聘礼钱去楚国购置了大量的土地的事么?罗颢以为她只是当一方大地主,也是她故意引导他那么想的,可若薇意不在此,当地主只是用来保本的,真正敛金的手段是粮食的买卖。

因为了解罗颢,了解朝堂,所以若薇知道战后未来三五年内,楚国的大部分受降地区,朝廷一定会公布减税或者免税的政策以便休养生息,若薇的那土地安排得当,土地上的农民安定的早,加上楚国那地方水土温度好,稻子一年两三熟没问题,这样算下来,等减税的诏令一下,当年就会有相当一部分原本用来缴税的粮食就被减免了,免下来的粮食对农民自然是富余的,在一场大仗打完之后的年头,粮食各地都会缺,自然能卖上一个相当好的价钱。

农民乐意卖,东家乐意买,加上若薇原本就要收二成地租,她的地多,所以即使兵荒马乱的一季下来也能收上百万石粮食,然后脱手,再买地。

等她儿子生下来那会儿,第二年春播开始了,划在若薇名下的地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到了她与罗颢挑明了开始冷战的入秋时节,她的大部分地里夏秋两季稻子入了仓,严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以经商短短两年的资历就会让许多许多玩了一辈子粮食的粮贩子开始后脊梁冒冷汗,不仅仅是他的聪明,还有他手里攥着的粮源和背后深不可测的雄厚资金势力。

从自家的田产起步,从自家佃户手里收粮赚口碑,打出了名号之后,只要农民愿意往自己的粮行卖粮,价钱不是问题,因为若薇清楚,当你站到足够高度的时候,当你变成垄断寡头的时候,价格的走向就是你的一句话,永赚不赔。其实这是一条很粗糙的商战策略,没什么技巧,可没人能像若薇这样玩得起,因为她很有钱,非常有钱,因为她是皇后,她甚至有权利挖空罗颢的私库做生意上的周转资金,如果不够,她还有国库,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无可比拟的巨额金钱注定了她生意上的成功,她尊贵的身份注定她挪用公款私款的问题不会捅出大漏子,就算有,如今她也不怕了,现在是她的生意第二年年关将结第三年即将开始的时候,挪用的钱随时随地都能填补回去,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她已经用那些“借”来的周转资金完成了她自己的原始积累。

若薇留给自己三年的时间扩充她的帝国,她不想带着儿子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儿子是她心中的阿波罗,注定光芒耀眼,人生无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就让儿子过一种黯淡的没有父亲的生活,所以她会让自己握着足够多的筹码再次与罗颢谈判,她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就好,最好能像现代离异夫妻那种客客气气的心境,起码面子上过得去,孩子也照样能有完整的父亲和母亲的那种生活,如果耀阳真的日后觉得当皇帝是个很酷的职业,那么她也支持他。

这就是若薇的打算,有一个自由而美妙的理想在支持她的决心,所以别说是呕吐,就是吐血,她也要警告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若薇以为她能,事实上她失败了,当罗颢身上带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紫罗兰的淡香时,她控制不住了,其实她一直很难受,所以她爆发了,她不想让罗颢也好受,她尖锐地说出了心底的话,那是个致命的冲动,事后她为此懊丧并提心吊胆。可这些日子罗颢的冷处理,似乎有让她忍不住心存一丝侥幸。

另一方面,罗颢实在是受刺激大了,直到现在,他还停留在头脑非冷静时期,满脑子还都是若薇嫌恶的眼神和语气,从来没有人能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词汇放在他身上,尤其这个人,罗颢一向是用心里最柔软的一面面对,所以最初的愤怒过后是难受,大殷皇帝一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就觉得心被刀捅了一下又一下,根本没有办法平静,报复,他狠不下心,所以只有避免自己去回想,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忘掉那种感觉,他在回避那天的记忆,所以自然还没有体会尖锐话语背后的柔软和恐慌。

所以皇上几乎绝步于凤鸾宫,更多地停留在那些总是会把他捧到天上供起来的旧爱们的宫殿里,于是后宫的一干子小女子重新回到了她们梦寐以求的怀抱,于是,帝后二人的关系在破裂,皇后在失宠,至少是外人看来。

若薇没时间琢磨这里面的一摊烂事,严暄那野孩子终于在外面野够了,知道回家过年了,带着他打拼天下招揽的“商业团队”回到安阳,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所需的中层管理人员就越来越多,怎么也得让投资方——幕后大老板过过眼啊。

“你,你你就是大老板?”

若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猴精八怪的二十啷当岁的年轻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略显紧张的严暄,微微一笑,“怎么,不像么?”

那人猛地倒退了一步,然后翻着眼睛看天棚,自己嘀嘀咕咕了好半晌,还好像握了握拳,再转眼看若薇的时候,态度变得恭谨、浪荡又真诚,“在下夏丛信,敢问小姐芳名……”

“我已经成亲了。”儿子都快一岁了。

“哎?”夏丛信傻愣了,他没有想到,因为看起来她还是那么的……清新,一点都不像经过人事的样子,“我,我……唔,夫人莫怪,在下看出来了,只不过以在下看来,实在是为夫人抱屈,所以就没把夫人当成夫人看。”

“你唐突了。”若薇冷下脸。

“夫人见笑,”夏丛信作个揖,态度不卑不亢,“夫人能做这么大手笔的生意自然非寻常人,非常人自有非常人的胸襟,但凭夫人的独到眼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在下单纯的仰慕之情?夫人不会真的怪在下唐突的。”

“你是楚地人士?”

“雷州,夫人看出来了?”

“嗯。”若薇淡淡笑笑,她是没生气,楚生浪漫轻狂,真的是又开眼界了。

“夫人如果不怪罪也让属下猜猜吧。

“如何?”

“属下最善观人,属下想猜猜夫人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夏丛信看着若薇端起茶盏小口抿着,美丽又优雅、高贵又温柔,犀利,也许还很坚强,但眉梢有一抹淡淡的伤心孤寂,他打量她的眼神平静,欣赏,怜惜还有一份多情的护花冲动。

若薇放下茶杯,看他打量完了,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说吧,我丈夫是什么样的人?”

“瞎子。”

……

趁夏丛信出门拿帐簿名册了,严暄趁机朝若薇扭过来,“他那人平时是有点那个,但是我没想到他今天会这样……你别生气……姐,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点靠不住……”

“他是你亲手挑出来的人,为什么不信任?”

“……”

“怕博州的事重新上演?”

那是严暄在成长路上缴的学费,他被骗财骗信任摔得好大一个跟头的教训,他们那一笔的损失高达二十万金,严暄差点被憋出抑郁症,如果当时没有小倩、刘乙他们在他身边,如果若薇没有急调国库四十万金去救急的话。

那次真的是很惊险,抽了国库四十万金走,若薇为此也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不为别的,国库跟皇帝私库不一样,那是安济天下的钱,每一个铜板到了关键的时候也许都是能救命的,不是皇帝的奢侈开销那样有一笔没一笔都一样。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每个人都会有信错人的时候,我也是,皇上也是,但不能因噎废食,还记得我当时教你怎么用人?”

“一致的利益。”

“对,信任是一方面,但利益同样不能忽视,与其担心他是不是跟你一条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让他与你的利益从根本上一致,只有这样才能同舟共济。就是俗语说的一条船上的人,那就不用怕了。”

严暄闷头自己琢磨一阵子,不安的心慢慢缓下来了,然后他又想起刚刚的一件事,“姐,那他……他是不是真的对你不好?”

若薇知道他在说谁,笑着揉他头发,真好,越长大就越懂事了,“以前你总是连名带姓咬牙切齿的叫我,现在叫姐啦?”

“啊呀,你别转移话题!”严暄没上当,他现在已经学精了,严暄能明白夏丛信那句“瞎子”的评语的意思,因为他这个天下第一聪明、无所不能的姐姐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快乐。

“我没事,暄儿,生活是自己创造的,欢乐也不是靠别人施舍来的,有朝一日我会自由自在,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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