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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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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烛光下,我竟看到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地滑落。
澹台谨努力地仰起面微笑道:“你再次来了,你跟从前很不一样了,我很心痛,是我让你变成了这样。但是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可以。多谢你让我知道我的错误,让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爱错了人,你才是当初救我的女子,原来我的姻缘三世就已经注定。
但是,我们之间却已经隔着千山万水,在你温柔的笑容背后有一颗受伤的心。我看着你将燕妃杀死,将皇后拉下马,看着你在背后所做的一切事情,我知道你在报复。我想早晚有一天会轮到我的。但是我不知道哪天才是。
忽然有一天,你在寻找着什么,太医人的告诉我有人问‘上天入地求之遍’的解药。我突然明白了,你现在不能报复我,因为你要找到解药,或许是要救浩。
于是我将解药服下,我想,如果你要解药,只有和我在一起,解药已经溶入我的血液中,你要救浩,你便不能抛弃我,你说,我有多聪明!”
他看了我一眼,苦笑一声道:“但是我不知道你竟以身试药,竟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浩的命。苏妤是你知不知道你很蠢!”
我咬牙望着他,我知道我输了,输得那样不甘,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才是天下最蠢的蠢女人!
他低下头,侧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显得一种孤寂的薄凉。
“孩子已经没了,是我不对,浩也中毒了,也是我的错,可是妤是,我是不得已,如果浩不带走你,我不会为难他的。不过,从今后再没有人能伤害你,我向你保证,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冷冷地瞧着他不说话。
澹台谨怔怔地瞧着我,过了好半晌才说:“我都已经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觉得疲倦极了,真的不想再说话,我将头倚靠在床上,扭过脸去。
手突然被用力地捉起,他如一头困兽一般求着我:“妤是,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和我欢好之后喝药时的感觉吗?我知道,你不想再怀我的孩子了。我已经用尽全力去补救,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不想解释,但似乎他觉得我应该被他感动,终于动了动唇道:“你原来最宠爱辛兰月,后来却当着她的面将辛家满门抄斩,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恨长孙氏,包括太后和皇后,可是你还是用感情骗皇后,然后把长孙氏一点一点地吞噬;与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不过都是你要利用的棋子,在你眼中,她们的命跟草芥没什么区别;
从前你讨厌我,利用我,甚至数次要害死我。终于将我害死了,你却后悔了,现在却说喜欢我,你这样的人,叫我如何相信你?
澹台谨脸色很难看,停了一停,却并没有动:“妤是,我是皇帝,所以有很多事情,我是不得已。”
我突然笑了笑:“是啊,一个人若是要当皇帝,免不了心硬血冷。免不了六亲不认,免不了要把身边的人当棋子……”
我直视着他,冷冷地说:“如果一个人朝着帝王的权位渐行渐近,将摒弃许多许多热忱的情感。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好皇帝,起码,他没有心,没有情,没有爱,不会当一个仁君!因为,他没有得到过,也没有付出过,所以他就无法理解,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叫执子之手。因为你从来不曾将这样的信任,给予任何一个人!”
他急急地按住我的手,想要解释什么。
我却垂下眼,慢慢地问:“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到什么程度?会为我付出性命吗?”
他怔住,张了张嘴:“我……”
我冷笑一声又问:“如果有一天,我危及到你的皇位、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会不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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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6章 雨雪霏
第176章雨雪霏(3243字)
他却避而不谈:“从质子到皇帝……我这一路的艰辛,你并不知道……”
我打断他的话,厉声质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杀了我?”
他凝视我的脸,终于说:“不会。==”
我笑了笑,慢慢地说:“你会。”
撕开所谓的情爱面纱,不过是冷酷的现实和丑陋的真相。
你不会为了我舍弃江山,我亦不会为了你现在的眼泪而回头。
既然我们都做不到对方心中的样子,何苦还要这样纠缠。
我缓缓地道:“我倦了,想休息了!”
他霍地起身,一字一句地道:“纵然今日你知道解药,但是没有朕,你也解不了浩的毒。朕不会让你走的!”
我不再作声,室内弥漫着血腥味和沉香味,一时间让人作呕。
澹台谨大步出去,砰一声关上房门,立刻有人奉命守在门外。
我心如死灰,只是如木偶一般躺着,只是在想,我的浩要怎么办,怎么办?
送来的吃的,我全部摔在地上,不吃不喝,只是这样等死。
既然救不了浩,黄泉路上,我便陪他一起喝下孟婆汤罢。
“又没吃?”澹台谨微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奴婢该死!”外面跪了一地的人。
我闭上眼,不想看到他的脸。
不料身子一轻,却被他抱着来到桌边,将我放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肉,放到我唇边,和颜悦色的说道:“尝尝看!〃
我厌恶的向头偏开,冷冷道:“澹台谨,你用不着假惺惺!〃
澹台谨冷着脸,将筷子重重放下,隐忍道:“不要惹我生气!〃
我冷睨着他,嘴含讥笑:“你可以一直囚禁我,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我的,不过,那仅仅是一俱腐烂的尸体。”
“你在威胁我?”澹台谨眸中盘踞着蚀心的痛楚,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凶狠的眼神,仿佛想将我拆吃入腹。
我眸子微眯,冷然一笑,“你大可一试!〃
澹台谨呼吸一窒,心宛如凌迟,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脸色极其难看:“你就这么讨厌我?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我嘴角带着森冷的笑,寒声道:“这是你逼我的!〃
让他一步步险入痛苦的深渊,而我,只是伫立在一侧冷眼旁观,他想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两个的目光死死相对,良久,澹台谨败下阵来:“在想什么呢,盯着我出神!”
“想浩。”我掉转视线,瞧着不知名的某处,缓缓地说出打击他的字眼,然后神情骤然柔和了起来,哑声道:“想我,还要多久,才能去见他。”
皇帝抱着我的手臂骤然一紧,瞬间捏起我的下巴,咬牙道:“休想!朕不允!你是朕的,就算是死,朕也会将你葬入皇陵,永生永世陪在朕的身旁,明白了么?”
我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弱声道:“陛下,你管天管地,还想管人死后去处,不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么?”
他凑近我的脸,呼吸出的热气喷到我脸上,一字一句地道:“妤是,朕知道你心里怨朕。可你要想一死了之,那可真就大错特错。且不说幽冥之事,玄之又玄,便是死后有知,你又怎知道,你能和浩在一起?”
我冷漠地看着前方,半响,吐出两句话:“笑话,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澹台谨神色一顿,百味交集地看着怀里人精致却冷淡疏离的侧脸,道:“你真要逼朕么?”
我冷冷一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逼得了金銮殿上的皇帝?”
澹台谨吁出长气,缓缓道:“朕本不欲再拿何事何人为难逼迫于你,是你逼朕不得不行此下策。妤是,你知道和你情同姐妹的丫环小蝶,现在在哪里么?”
我疲惫地闭上双眼,微弱地道:“你就只剩这等手段了?”
“只要能把你留住,这等手段算什么?”澹台谨长长地叹了口气,拿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
我只觉得一阵气闷,努力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朝窗户望去,只见满宫的宫墙柳,被漫天白雪遮盖住,琼枝玉树,瑶池冰川,就连屋顶上的琉璃瓦,都垂下几挂透亮的冰棱,刹那的光华,几乎迷了我的眼。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还记得,在自己最灰暗,几乎身心疲惫的生涯中,浩每次适时的出现,给予了我多大的精神支持。
那时候,我们相知相惜,为彼此的相识而庆幸欢喜;那时候,我们对望的眼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柔情、欢乐、希望和未来;
那时候,浩强大如神祗,每每有难,必由他出手解救,以至于我心底,有那样的错觉:有浩在,自己便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不会死。
怎么一转眼,一切都面目全非?怎么一转眼,那个惜己如命的澹台谨,真的因为自己,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面容惨淡,视线几乎不敢停留那明黄中夹杂皑皑白雪的屋顶。呼吸之间,仿佛每一下,均有利刃插入心扉,痛到极致,反倒生了阵阵空泛的麻木来。
往事一幕幕如黑白无声电影般缓慢而疏离地在眼前晃过。我的脑海中,此刻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笑,带着宠溺,带着眷恋和温柔,道:
“妤是,跟我一起走吧。”
我恍惚地微笑了起来,好,我在心里应承着,不会太久了,若我得以跟随你,若你愿再见我,我便是日日侍奉你又何妨?
“妤是,你怎么了?看到什么?怎么哭了?”耳边传来澹台谨的询问,语气中带着不解和压抑的怒气,片刻之后,我被转了个个,正面对视他炙热的眸子:
“朕不许你哭!听到没有,不许你对着其他东西哭!”
有人在猛烈摇我的肩膀,哪里来的男人一脸霸气和怒气?我微微蹙眉,定睛看那男人的眉眼,慢慢辨认出属于澹台谨的剑眉星目。此刻,愤怒扭曲了澹台谨原本不失英俊的五官,他咬牙切齿地拉近我,道:“你只准想着朕一个,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我笑了,笑得如此之美,在刹那间迷了皇帝的心魂,半响之后,我微启嘴唇,淡淡地道:“皇上,你看错了,我哪里有哭,我只是在流泪罢了。”
澹台谨一愣,随即捧起我的脸,贪婪而疯狂地吻去我的泪水,滑入我的唇,狠狠地长驱直入,辗转缠绵,良久之后,才放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哑声道:“不要落泪,你一落泪,朕的心都疼了。”
“放心,再不会了。”我移开视线,平板无波地答道:“再也不会了,因为,值得我落泪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妤是,妤是,你说这些,是存心要怄朕么?”澹台谨一阵心疼,将我搂入怀中,一寸寸抚摩着我,柔声道:“朕再也舍不得让你受苦了。放心,从今往后,你便一步也不要离开朕。你看,这屋子是不是比你先前住的还好?朕可从没操心过谁的住处,唯独单单为了你破例,妤是,朕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木然地看着那满屋华贵奢侈的摆设,这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无不精巧到极致,也奢华到极致,内务府显然摸透了圣意,知道皇贵妃的屋子,小到一件镇纸,一张雪花签,都是最好。
整个朝廷,从上至下,无人不知皇帝恨不得将皇宫里头的奇珍异宝都堆到皇贵妃跟前,却无人知道,也无人关心,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堆死物。
帝王的思维只能如此,习惯用物质来体现恩宠,习惯用赏赐来表达弥补之意,在这里,我从来只是一个臣子,一个妃子,一个帝王私人收藏的“皇贵妃”,唯独不是一个人。
在这样的等级秩序下,他不可能会明白,有些错和伤害,超出了作为人的承受范围,有些事情,一旦迈出那一步便永远回不了头,一回头已百年身。
这就是整个皇宫荒谬的地方,最荒谬的事情莫过于,制造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对自己的荒谬而不自知。我被这个男人强势地拥在怀里,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想到小蝶,对我愿意付出生命的小蝶,我便只有示弱。
我顺势靠上那人的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含羞带怯,又似幽怨重重地问:“皇上,如此说来,您是喜欢妤是的了?”
澹台谨脸色一喜,这几日首次看我软了一些,忙道:“妤是,只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朕一定让你好好揣摩朕的圣意,让你知道朕到底有多喜欢你。”
他低头吻在我苍白的唇上,我的目光冰凉而灰暗,他却不知,吻逐渐转为炙热,沿着我的衣襟往下,看着我里衣内精致的锁骨,滑嫩的肌肤,早已有些失控。
我任他一路亲下去,待到腰际,方推了推他,淡淡地道:“想我死,你就继续。”
澹台谨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浓烈,里头燃烧着暗黑的火焰,哑声道:“小妖精,存心撩拨朕,朕想要你都想疯了。”
我淡淡一笑,道:“三宫六院,有的是想承雨露之人。”
“朕只要你。”皇帝将脸埋入我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道:“快点好吧,妤是,朕会好好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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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7章 随驾征
第177章随驾征(4248字)
我淡淡地说:“宠我,便不要为难小蝶。==”
澹台谨安抚地拍拍我的背,哄着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既然这般想她,明日便让她来服侍如何?”
第二日,小蝶果然来了,两人抱头痛哭之时,我才知道,原来外面一直不知道我和澹台谨的事情。
都以为我染了重疾,所以不能出来,再加上澹台谨刻意隐瞒,因此后宫还保持着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澹台谨亲征的决定一下,已经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而且他下了一道旨,说自己没有经验,故命长孙丞相随行侍驾。
看来,这两个人算是绑在一起了。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蝶忧心忡忡地道。
我皱眉道:“解药在澹台谨的血里,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他离宫后偷偷溜走,二是绑架澹台谨,第二种显然不可能。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要不让颜炽偷偷将皇上打晕,然后盗血逃走?”小蝶提议道。
我摇头:“不行,澹台谨生性多疑谨慎,这种刺杀不能得手,还有我们这一堆人都人丢掉性命,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料晚上的时候,澹台谨突然让小蝶收拾我的细软。
我纵是冷然相待,也只得问:“干什么?”
他瞧着我,漫不经心地道:“当然随朕一起出征!”
我疲惫一笑,弱声道:“皇上,妤是已是将死之人,难道死前,您就不能给段安生日子,非要如此折腾于我么?”
他大步上前,将我揽入怀中,喃喃道:“不许这么咒自己,没有朕的准许,你不能死,以后就在朕身边。”
“此后?”我笑了一笑,轻轻地道:“皇上就不怕我暗杀吗?”
澹台谨皱紧眉头,将我紧抱在怀,炙热的唇一遍遍游走在我的额头、鼻子、眼睛之处,随后落到我的唇上,带着几不可查的痛灼道:“妤是,你不会杀朕的,对吗?给朕一点时间,你会明白朕爱你不比澹台浩爱你的少,现在,你只需呆在朕身边即可,明白吗?”
我无力地别开脸去,等他走后,我才叫来小蝶,低声道:“这次随驾出征,是个绝妙的机会,你速命颜炽送信给那个人,让他做好准备。”
小蝶皱眉道:“这个要冒很大的险,主子你……”
我制止她道:“救不了浩,我活也没意思,为他冒险怕什么,好了,时间紧迫,快去办吧。”
小蝶点头退下。
三日后,举行过誓师大典,澹台谨锦衣黑马,气宇轩昂,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边关。
而我,也随驾同行。
皇帝毕竟是皇帝,朝务国事,一日不可无主,每日都有快马加鞭,将京师的奏折送达此处批阅。
本来皇帝出行,再简便行事,啰嗦事务也是一大堆,而此次出行,还要带着病弱的我,因而准备的事宜比寻常多了不少。
如此越往北走,则天气越发寒冷,载着我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各种取暖之物堆了满车,将我如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看护起来。
皇帝更是事必躬亲,常躲在车里,将我环抱怀中,唯恐冻着了我这冰雕玉琢的病美人。
出了青州,官道却被冻结了冰,路显得越发打滑不好走,大军的行速明显慢了下来。这一日自天明启程,原本计划着午后既能到达途径借宿的城镇,却哪知一直拖延,到了天黑后方慢腾腾地入了城门。
入了城便直奔先行随从定下的当地最好的客栈,入住了上房,澹台谨待手下人清了场,方亲自下车,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抱了上到楼上房间。房内早已烧得暖融融,备好热水巾帕等物,床铺被褥也收拾得干净舒适。
他唯恐我病再发,坚持每晚割腕滴血,那混着血腥味的药水一闻到就让我欲吐。
不过身子终于慢慢好了起来,脸色也渐有了一些血色。
三更时分,烛光忽地扑灭,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我微微抬眸道:“二皇子,别来无恙啊!”
澹台炎轻笑道:“想不到他居然有亲征的胆量,不过也许他出得了皇宫就回不去了呢。”
我心中一凛,想到大局,警告他道:“我只让你取他的血,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准你动他的性命。”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着逼人光芒:“苏妤是,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我冷冷地说:“自然不是。今晚我是想告诉你,澹台谨要走幽州路线,马上进入关口,那里有个峡欲叫一线天,最易埋伏。你带人埋伏在哪里,趁乱擒了他,取血之后,速速离开。再留下回鹘人的物证便好。”
他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在宫中过得……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记住,不许伤他性命。”
他伸手,借着月光在我的影子上拥抱了一下。
我怔住,回过神来,澹台炎已经不见了。
心事重重地躺下,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微亮才稍稍睡了一下。
谁知澹台谨命大军按原计划行走,自己挑了一队精锐的人马,和我乔装改扮了,要抄小路去,说是体察民情,我知道时已经晚了,只好让澹台炎白忙一趟了。
一行人扮作商人,骑着快马直抄小路向边关奔去。越是接近边关,那战事便越明显,拖家带口逃亡的难民都是面黄肌瘦,伸手讨要。
我于心不忍,便命小蝶将我的珠花拆了,将珍珠一粒一粒发给百姓。
澹台谨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些难民,久久不出声。
天色擦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叫十里坡的地方,澹台谨正准备叫人前先准备借住的地方。
却看到不远处,村子已是火光漫天,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护驾大将水朗长枪点地,勒马立在队伍最前面,恨恨叹道:“又在放火烧村了,这群回鹘畜生。”
澹台谨皱眉道:“进去看看,应该还有人活着。”
村子里满目狼藉,四处尸身遍地,血流如水,加上熊熊火焰燃出映天火光,更显出悲凉伤惨的气氛。众将翻身下马四处检查。
我忽觉脖颈间有些冰凉,仰头一看,天空中已然下起细雪来。
我看到一个重伤的老奶奶,鼻中一酸,忙将身上的狐求脱下,盖在她身上。
澹台谨横了我一眼道:“你小心自己的身体,此刻顾别人做什么?你顾得了一个顾得了几百个吗?”
眼看碎雪越下越大,于是他高声道:“赶紧快些,找到受伤的人,都抬到前面破房子里!”
“皇上,属下到前面去看下。”地上新雪渐厚,水朗踩出一溜细长的雪坑脚印,不多时又折身回来,“眼下天色已晚,那些重伤的人走不得。此处房屋尽毁,若是把他们丢在这里,万一回鹘人杀回来,岂不是等死?”
几名伤者哀声不断,妇孺老弱更是冻的瑟瑟发抖,一名村妇怀抱幼儿,哭道:“大人……别丢下我们……”村民们皆是家破人亡,一时全都痛哭起来。
“别怕,都先别哭。”澹台谨将眼皮细雪抹去,略微思量片刻,“既然如此,咱们今夜就先驻扎在这里,待明晨天亮,再带他到下一村子安置好。”
将士们立时忙碌起来,先把伤者大致包扎好,又将众人挤到一处。
夜幕越发浓黑,四周逐渐寂静,因风雪良大,澹台谨怕村民睡着冻伤生病,故将火堆移到人群中,命带队的将领领着两个士兵守夜。
果然睡到半夜时分,突然听得不远处有响动,众人顿时惊觉,都醒了过来。
长孙华此刻也甚是担忧,忙道:“快去看看,是不是回鹘人?快去!”
“皇上!”远处人影渐近,原来是前方哨探的细作,急步奔过来禀道:“皇上,那回鹘蛮子正杀向这里,只怕是又要放火烧村!皇上,您还是避一避吧……”
“什么?!”澹台谨既惊且怒,陡然起身朝前方望去。
近些时日,回鹘部族屡屡侵犯。每次都不肯正面冲突,不断偷袭边境村庄,大肆烧杀掠夺,致使周边村庄几乎尽毁。边境生产原本艰难,如今粮草损伤,又兼之难民人数日增,逐渐已成边境大患。
“朕,身为项国之君,不能护百姓周全,反而遇到敌军到逃走,成何体统?”澹台谨眼中阴云聚集,冷冷地道。
“所有人听命,随朕出征,前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回鹘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澹台谨缓缓地抽出剑,一字一句地道。
“吾等愿追随皇上,誓死杀敌!”那一千精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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