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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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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贞”上石膏时,后面只有一个病人了,辛宁便和她闲聊起来。她见桌上有一个印有“红星毛巾厂”的杯子,便问辛宁家里谁在那个厂工作。辛宁说他妻子在该厂工作,反问对方怎么知道“红星厂”的。
“谢宝贞”脱口而出:“我家就在‘红星厂’后门口。”
辛宁家也住在那一带,便说了地址。“谢宝贞”看上去感到很高兴,说她拆石膏就不到医院来了,直接去辛宁家拆。辛宁当时答应了。
侦察员听罢,提出了一点疑问:“你看了她的病历卡吗?那上面写着地址,你有没有发现跟她说的不相符合?”
辛宁摇摇头:“我没看。我们上石膏的只记病史,不开处方,所以一般是不看病历卡封面的。”
调查结果报到设在上海市公安局内的“2·28案件”临时侦查指挥部,几个负责人大喜,当即拍板:立即传讯!
3月15日早晨7时许,十多名便衣警察悄然来到虹口区红星毛巾厂后门外的弄堂里,将“谢宝贞”家团团包围。居委会小组长上前叩门,来开门的是“谢宝贞”的姐姐,她见门外站着几条大汉,不禁一怔,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侦察员已经一拥而进。客堂间里,一个中高身材、皮肤黑黑的姑娘站在桌前,正提着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见有人闯进来,她马上把热水瓶放回原处,盖上瓶塞,尖着嗓子喝问:“你们干什么?”
她一边说话,脚下一边往里间挪步。但两个侦察员已经挡住了里间的门,另外两个逼上去,看了看她上着石膏的左脚,'炫。cc书'二话没说,马上揪住,扣上手铐,押了就走。
“谢宝贞”被押进上海市公安局的审讯室时,倪炯敏、刘城、李平已经等待多时了。审讯立即开始——“你叫什么名字?”
“皮勇。”
“年龄?”
“二十二岁。”
“你的职业?”
“我是知青。”
“在哪里插队落户?”
“内蒙古自治区陈巴尔虎旗。”
“怎么来上海?”
“上海是我家,我在内蒙古待着没劲,就回来了。”
“几时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去年夏天就回来了。”
刘城换了个话题:“今年春节你在哪里过的?”
“上海。”皮勇面不改色。她受派遣潜入中国活动前,克格勃的谋报专家给她拿过主意:据可靠情报(估计可能是分析皮勇叛逃时的情况所作的结论,而不是情报)。你的叛逃并未被内蒙古方面察知,那匹马未被中国边防军抓住,逃回本屯了。你如果落网也完全不必害怕,一口咬定是内蒙古知青就是了。皮勇吃了这么一枚定心丸,所以真的不害怕。
接下去又审了几个问题,皮勇都是信口开河回答的。这样,审讯便告一段落,安排皮勇吃早餐,她提出要喝酒、未获准,弄了一碗牛肉面给她吃。
邵冬锋率人拘捕皮勇后,随即对皮勇住处进行了搜查,未搜出“2·28案件”密件或者其他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侦察员请示临时指挥部后,将皮勇全家人暂移居委会居住,将皮家封闭,派人昼夜看守。与此同时,邵冬锋布置几名侦察员分头找皮勇家人和邻居了解皮勇的情况,掌握了至关重要的一个时间情节:皮勇自去年3月离沪赴内蒙古插队后,直至今年3月2日方才返沪,中间未和家里人通过信。
邵冬锋把这个情况带回市局后,刘城、倪炯敏当即决定立刻接着审讯。原以为在摊出这个证据后,皮勇会举手投降,被迫承认作案情况。殊不料她对警方祭起的这个“法宝”根本不当一回事,“九供不离一辞”,始终咬定自己是去年夏天就返沪了。问她为何家人、邻居都不能为此言作证,她冷冷一笑,反问“我怎么知道”。
审讯再次告一段落,众侦察员聚在一起讨论应当如何对付皮勇。议了一阵,倪炯敏猛然想起从“先锋厂”带来的留在从邝裕祥家里抄出的毛线帽里的那根女性长发,不禁大喜,笑道:“有了,让科学鉴定来说话吧……化验那根毛线帽里的头发!”
此言一出,全室鼓掌。于是当即去皮勇那里取了一根头发,连同从“先锋厂”带来的那根头发,一起送往市公安局技术处作比照鉴定。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两根头发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至此,已经完全可以认定皮勇是“2·28案件”的作案者。
三审皮勇,这个扒手出身的克格勃特工仍然咬紧牙关不肯松口。这次审讯特请上海市公安局预审处的一位资深预审员出马,整整持续了十四个小时,但是,皮勇连自己的特工身份都坚不承认,“2·28案件”更是一问三不知。
临时指挥部经过紧急商议,决定分两步走,一步是继续提审皮勇,开展政策攻心和人道感化,力争使案犯如实招供。一步是立刻开始组织力量对皮勇3月2日返沪后的行踪进行严密的调查,对她抵沪后至被捕这段时间内的活动内容列出一张时间表,并且要查明她所接触的每一个人的情况。
后一步行动,警方共出动了四十六名侦察员,昼夜不停连续转了三天四夜,查清了皮勇抵沪后的活动情况:从3月2日抵沪后,3月2日即去二钢医院治骨伤,上石膏后三天未出门、遵医嘱卧床休息。从3月6日开始,在弄堂及附近马路闲逛,走访同学、朋友,称自己是从内蒙古插队地来沪探亲的,至3月15日被捕时,从离家时间上推算,未离开过上海市区。侦察员分析:皮勇作案得手后扭伤脚骨的情节,肯定不在克格勃的方案之内,因此有了她冒险赴沪养伤一节。从这点推理,上海无皮勇的“下家”,皮勇所窃的密件并未转移出去,而由她藏匿起来了。
这几天里,对皮勇的审讯始终没有间断过。上海市公安局预审处派出了三名优秀预审员,倪炯敏也出马助阵。但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使皮勇开口说实话。倪炯敏后来回忆起这段情节时,犹自不无慨叹道:“想想四个老家伙还拿不下这样一个比我们的儿女还年轻的嫩丫头,真是老脸无光啊!”
幸好还有“桃树上不长果子,就到李树底下去”的说法,皮勇不招供,就循着她来沪后的活动轨迹进行调查。侦察员估计皮勇把密件寄放于她的哪个同学、朋友那里,于是决定逐个进行访查。根据前面调查得知,皮勇来沪后曾和十九名同学、朋友有过接触。警方抽调了三十八名侦察员,同时出动访查那十九名对象,没人承认皮勇曾把什么东西寄放在他们那里,只有一个在上海船厂工作时女青年朱某提供了一条很是模糊的线索:皮勇曾向她打听过上海公共场所现在寄存包裹物品的情况。去调查的那两个侦察员闻之一个激灵;难道皮勇把窃得的密件寄存到车站、码头、旅馆、影剧院等等地方的哪个寄存点去了?他们当即返回市局,向指挥部报告了这一情况。
临时指挥部的几位负责人紧急交换意见,认为从克格勃惯以平信、普通印刷品夹寄重要密件这一传递情报的手法来看,皮勇用寄存包裹的方式来藏匿所窃密件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在近乎无线索的情况下,有必要把这个假设当作线索来查一查。但是上海全市可以寄存包裹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一查下来在操作时难度甚大,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另辟蹊径。众侦察员经过讨论,集思广益,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从查寄存牌着手。皮勇既然寄存了东西,那么寄存处肯定给了她一块作为凭证的寄存牌。只要找到这块寄存牌,就等于找到了密件。
皮勇被捕时,由女侦察员在指定的密室中对其进行了搜身,并未发现寄存牌;在对她家进行搜查时,也没看到过金属圆牌、竹筹之类的东西。侦察员进行了讨论,“设身处地”从皮勇的角度考虑,应当把寄存牌放在何处。议来议去,大多数观点认为多半藏在家里。指挥部于是决定再次对皮家进行搜查。
这次搜查,指挥部精选了六名侦察员,四男二女,都是性格精细、韧性甚笃之辈。搜查从晚上9点钟开始,由于要求是“越细越好”,所以费时很长,一直搜到下半夜2点钟才结束,搜遍了屋内屋外,但并未搜到什么。带队的邵冬锋、李平傻了眼,互相对视着,嘴里嘟哝着:“怎么搞的?”
一个女侦察员:“会不会藏屋顶上了?”
邵冬锋说:“有这个可能……”
另一个侦察员说:“难道要爬到屋顶去掀掉瓦片?”
李平分析道:“掀瓦片那倒没必要,因为皮勇的脚上着石膏,不可能爬到屋顶上去,再则她如果上屋顶,势必会惊动家人和邻居,所以,既便藏在屋顶,也就在檐口处。”
邵冬锋说:“言之有理!就在檐口处找。”
几个人用手电筒照着翻遍了檐口的瓦片,没什么收获,倒弄了两手灰。当时上海居民使用的还是公用自来水龙头,家里没自来水。侦察员要洗手,便从水缸中舀水。一个姓唐的年轻侦察员等不及了,找了个脸盆,抓起一个热水瓶就倒水。那水是几天前灌的,早就凉了,小唐一只手抓着热水瓶倒,另一只手已经在水里洗了。没料想到忽然从热水瓶里掉出一块铝牌牌来,正好落在他的手里。小唐一怔,定睛一看,见上面有钢印敲着的号码“390”,(炫)恍(书)然(网)大悟:“寄存牌!”
一声惊呼早已引来众人,铝牌牌在一双双手里递来传去,一致认定肯定是寄存牌。邵冬锋猛然想起那天逮捕皮勇时,她正站在桌边倒水,不由大发慨叹:“这家伙的手脚也真是快,就当着我们的面把这块牌牌藏进了热水瓶,怪不得她能从机要通讯员身上窃取密件了!”
找到了牌牌,侦察员接下来的工作尽管还很烦琐,但是总算有希望了。天亮后,李平和两个侦察员驾了摩托车,直奔北火车站,未着,调头去虬江路长途汽车站,也称不是他们的寄存牌,再往十六铺轮船码头,终于凭牌领到了一个小旅行包,因已超时,付了一元八角钱。
旅行包拿到市局,先是拍照,然后打开(上面有一把密码锁,这当然难不倒侦察员),里面有几件女式衣眼、五千元人民币和一个密封着的“西装皮夹”……密件!经检查,诚如“先锋厂”警方所估计的,密件未被打开过。
破案消息随即通过电波传往北京、西南、西北各有关部门,所有有关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皮勇在最后证据面前,不得不供认了自己叛逃苏联成为克格勃特工、受训后又潜来中国窃取氢弹试验技术数据密件的罪行。
根据北京的指令,皮勇被押解北京。该案于当年10月审理结束,年底,皮勇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临刑前,皮勇对自己叛逃投苏一举后悔不已,痛哭流涕,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该这样!”
第十二章 特务学校的桃色事件
30
女教官收到了特务学员的求爱
情,怎生奈何?
皮勇在中国公安机关接受审讯时,傅索安在“契他伊斯卡雅”待务学校也遇到了头痛事。她的头痛事对于一个克格勃特务学校的女教官来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在克格勃几百所特务学校数以千计的女教官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她收到了一个男学员的求爱情。
这个男学员名叫黄一煌,1947年出生于哈尔滨市。他的父母以前都在白俄商人开的洋行当职员,因此都精通俄语,抗日战争胜利后曾有一段时间为驻哈尔滨的苏联红军当过翻译,后来双双去了苏联,“文化大革命”前就获得了定居证。黄一煌留在哈尔滨和姥姥过日子,读书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他是1966届高中毕业生,本来考上哪所名牌大学是不成问题的,但恰恰碰上“文化大革命”,于是只得在家闲逛。1968年夏秋之交,中国拉开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帷幕,第一批是去中苏边境地区的生产建设兵团军垦农场,由于是反修前线,对报名者须进行政审,认为合格的方能批准。黄一煌报了名,但一政审马上退了回来:父母均在苏联,儿子去边境地区,没准儿会叛逃!
这黄一煌也是个高智商的角色,他打定主意要于的事,一杆子扎到底,怎么也要办到。政审没通过,他就写血书、刷大标语,还搞了几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最后,正当旁人在嘲笑他“痴心梦想”的时候,一纸批准他去军垦农场的通知书飞到了他的手头。
黄一煌如愿以偿去了军垦农场,头两年表现甚为出色,团里点名让他当了排长,又过了几个月,提拔为副连长。1970年底,正当上级在考虑要把他“扶正”时,这位副连长突然失踪了。当时,军垦农场的知青们对他的失踪议论纷纷,许多人都说他越境投敌去“老毛子”那里了,连头头们心里也犯了嘀咕。但谁也没听黄一煌说过叛逃或者看见他跑到对岸去了,所以没有证据,组织上也不好下结论,只好作为悬案挂在那里。
其实,黄一煌从报名欲去军垦农场时,就已经打定了叛逃投苏的主意。之所以伪装积极,拖了两年多才开溜,完全是出于“稳妥”的考虑,要么不逃,逃则必成。黄一煌逃得很顺利,但到了苏联却不顺利。苏联人把他关进拘留所,先是不答理,关了三四个月后才进行和傅索安叛逃伊始差不多的审查。一直审查到1971年底,才把他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黄一煌身高1米80,魁梧健壮,相貌堂堂,是一个美男子,又是高中毕业生,并且智商高人一等,所以很受克格勃专家的看重,把他安排在高级班接受训练。根据“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的教学计划,高级班的学员须在该校接受三年训练,待到毕业时,基本上已具备初级“全能特工”的水平。黄一煌入校后,知晓了这一点,便有些趾高气扬,不大把其他学员放在眼里。
被克格勃选中送来“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受训的学员,应该说都是有些智商及其他方面的底子的,所以每个学员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同学的想法,只不过有的人没显露出来罢了,这不足为奇。使人感到奇怪的是,黄一煌不但看不起同学,甚至还看不起教官。第一个被黄一煌看不起并且在课堂上公开顶撞的,是一位姓陈的越南教官。这个陈教官是主讲游击战战术的,他来自……越南南方,原是中学体育老师,后来参加游击队,和美军及南越伪军打过几年游击,官至参谋长(哪一级就不清楚了)。1970年,他被送来苏联进军事院校深造。次年正好组建“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于是把他弄来这里担任游击战战术课教官。若论真枪真刀游击作战,这陈教官无疑是行家里手,但让他在讲台上摆布却弄不大来。首先,他不善于把肚子里的体会转化成合适的方式表达出来;其次,他的汉语说不好,而在这所学校里必须用汉语来讲课的。所以,让他干这一行确实是很有些难为他。而黄一煌呢,人既聪明,又肯钻,没多长时间就把发下来的那几本课本、讲义看了个滚瓜烂熟,又钻进资料室大看录像、书籍,结果,对这门课程提早有了深刻了解。这家伙是个不安分的角色,又好出风头,上游击战术课时便不遵守课堂纪律,讲话、看书、走进走出,还常常插嘴和陈教官抬杠。陈教官拿他没办法,又不想上报到校部去解决,苦思冥想总算有了个主意:让黄一煌提前考试,如果考试合格,就准许他不上课。
黄一煌一考,弄了个“优秀”,于是便和游击战术课“拜拜”了。
黄一煌有了这个胜利,头脑中突发奇想:何不每门课都来个提前,岂不成了“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的首名高才生,将来定会在校史上记上一笔,在克格勃内部也可以扬扬名,这于自己的前程可是大有好处的。于是,他开始排计划。被黄一煌列为第二个叫板对象的,便是情报心理与情报实践课教官傅索安。他之所以选中傅索安的原因,是因为傅索安是“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中最年轻的女教官,年龄既比他小,又具有和他相同的“知青”、“叛逃者”身份,头脑中想当然地认为完全可以把这个姑娘搞定。
一天傍晚,黄一煌站在教官餐厅门口,候得傅索安过来,便上前打招呼:“傅教官!”
傅索安驻足,一双大眼睛望着黄一煌:“黄一煌,有事吗?”
“我想打扰你几分钟时间,说一件事。”
傅索安点头:“可以。要找个地方吗?”
“不必,就这里吧。”黄一煌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傅索安:“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提前修完了游击战术课。我想,我有能力提前修完情报心理与情报实践课,想和你商量一下,到时候允许我单独提前考试。”
“就这事?”
“是的。”
黄一煌见傅索安的神态、语调都很轻松,满心以为此事绝对不成问题。哪知傅索安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全部消失,代之的是一层冷霜,而从她嘴里吐出的话语显得更冷:“这事不行!”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黄一煌望着教官餐厅仍在晃动的弹簧门,恨得咬牙切齿:“好吧,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次日,黄一煌所在的班级正好有傅索安的课,黄一煌决定像中国小学的调皮学生那样,给这个年轻的女教官制造点麻烦。那天傅索安讲授的是作为一名情报特工,在接受任务准备潜往危机四伏的执行地前通常会遇到的心理障碍及其克服方法。应该承认,傅索安作为一名教官,是完全合格的。她用母语讲课,又有切身体会,并且口才一向不错,所以是很容易使学员听懂的。但是,黄一煌不断打岔,一次次举手提出某个地方不理解,要求重新解释一遍,有时解释了仍说不明白,还要反复提问。傅索安是何等角色,哪有不明白他的用意的,她在心里冷笑:好小子,还真有你的,敢向我叫板,我这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终生记住我姓傅的!
“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每堂课的课时规定是两个小时,傅索安给黄一煌记着账,他在一小时二十分钟内共“提问”八次,算是开腔了:“黄一煌学员,今天看来你的脑子很成问题,为了不影响其他学员听课,我通知你:如果再有不懂的问题,可以留着下课后向我约时间,我给你个别辅导。”
黄一煌笑道:“谢谢傅教官的好意,可是我没时间奉陪。”
傅索安还以一笑:“那你就掂量着办吧。”
只隔了五分钟,黄一煌又一次举手了:“报告教官!”
傅索安朝他摆摆手,示意他收敛。黄一煌马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你是教官,凭什么不准学员提问?”
傅索安用教鞭指着他:“你胆大包天,竟敢故意扰乱课堂秩序,听着,立刻给我滚出去!在外面走廊里站着,听候处理!”
黄一煌端坐着不动,冷笑道:“想来调教我?你还不配!”
傅索安再次喝令:“黄一煌,执行!”
黄一煌只是冷笑:“哼哼……”
傅索安大步走到黄一煌面前,举起教鞭就抽,被黄一煌跃起一把抓住教鞭,一折为二。傅索安尖喝一声:“大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了黄一煌两个耳光。黄一煌给打懵了,继而大怒,不顾一切地朝傅索安扑去。傅索安飞快地退后两步,侧身飞起一脚,正踢在黄一煌的小腹部,黄一煌顿时蹲了下来,双手捂着小腹,睑如土色,冷汗淋淋,呻吟不已。全班学员见这个年轻美貌的女教官竟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人高马大的黄一煌,不禁大出意外,一个个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傅索安回到讲台前,写了一张纸条,命令一个学员即送校部。
七八分钟后,门外进来两个苏联卫兵,径直走到犹自蹲在地上的黄一煌面前,二话不说,双双伸手把他从地下拎了起来,夹着就走。
当天,“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的学员餐厅门口贴出了一纸由校长签署的布告,称黄一煌违反校规,顶撞教官,扰乱教学,决定给予禁闭一周的处分。布告末一段以严厉的措辞提醒全体学员。
如果严重违反校规,或者虽不严重但屡教不改的,校方将取消此人的学籍,送往劳改营去服终身苦役。
今天,“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已不复存在。但是,这所学校的档案被完整无缺地保留了下来,并且从1994年开始可以供付了一定费用的任何人阅读。德国《冒险者之友》杂志的记者海茵莱姆德曾阅读了关于“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的档案,并且写了一篇文章,其中有一节谈到了该校的禁闭室。据海茵莱姆德说,禁闭室是一排连门都密封得不透一丝光线的面积仅二平方米的小屋子,没有窗,仅在屋顶设一个碗口大的透气孔。上面设有顶盖,以防漏雨。室内有灯,但只有在送食物时才打开几分钟。禁闭室内除了卧具和便桶外,再也没任何东西。被禁闭者要么躺着,要么坐着。
站着,终日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每天上午有几分钟的放风,那就是出去倒便桶。每天的食物定量是五百克面包、两个土豆、一块一百克重的成肉或者成鱼,没有汤,没有牛奶,只供应一千克水。所有这一切,全是为了惩罚被禁闭者,让他们留下恐惧心理,以便今后不再发生违规行为。海茵莱姆德在文章中还提到:“据记载,这所学校的禁闭室的第一个禁闭者是一位精于扒窃技术的中国姑娘。第二个也就是第一个男性禁闭者是一个中国青年,他是越境叛逃投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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