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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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参杂在这样的一个队伍里，脸一直在发烧，这太丢人了。我怎么混到这样的队伍里来了？一群懒虫，喜好安逸的家伙们。你们抱着这样的思想来当兵干什么？混饭吃吗？！炮营也太不争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驻地呢？

　　领头带队的上尉倒是毫不在意我们的嘟囔，一边走一边给我们介绍：“看到没有，那是我们的122榴弹炮，射程很远呐。你们以后就是玩那个，比枪大多了。玩几次你们就上瘾了。”

　　“那边头仰得高高的，是37高炮，你们以后有些人就用那东西打飞机，别小看，这可是咱们的防空力量啊。”

　　切~~你就吹吧，37高炮都什么年代用的破铜烂铁了？打飞机？你打直升机还凑合，有本事你用37高炮把F－15给敲下来啊？我对这名上尉的语言毫不上心。

　　他也不管我们怎么想，反正是带着一股自豪的给我们介绍炮兵历史多么的悠久，我们炮兵怎么怎么的，总而言之就是吹牛呗。

　　谁信？反正我看周围的新兵们嘴上都挂着轻蔑的笑容，新兵三个月别的可能没学会，溜须拍马绝对学会不少。所以嘴快的新兵就随着上尉的话附和着打哈哈。也许没人注意，我觉得上尉嘴边的笑容有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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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新兵
更新时间：2009…4…12　20：21：53　字数：2564


　　在一座破旧的大瓦房前，我们站住了脚步。上尉向一个少校敬礼并汇报已经将新兵带到等云云。
　　少校，就是我们的营长，江西人，黄友彬。生的是五大三粗，身高在185公分以上。眉毛很浓，带着点黄头。眼睛很大，他发怒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目似铜铃来形容。嘴唇很厚，也不怎么笑，很严肃的一个人。

　　他也没说话，只是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点点头让那个上尉安排一下就进去了。原来这个破旧的瓦房就是我们的营部。

　　然后我们就站在那里等着，等什么？呃，等着各自的连长来领人呗。我们就跟一群羊羔一样，站在荒凉的土地上等着牧羊人来把我们分群，圈养，呃，貌似不用屠宰了。

　　一会儿就从房子的另一头转过来几个中尉上尉，嬉笑着走向我们，然后拿着名单你一个我一个的开始分配我们的去处。时不时的还对着某个新兵的名字谈论一番，比如说：欧阳洪胜，江西兵，好像是南昌的。几个连长就跟看稀罕一样，叫：“欧阳洪胜！出列！”然后长得跟个大姑娘一样漂亮的欧阳就走了出来。几个连长一阵稀罕：“哎哟，挺漂亮的小姑娘啊！”

　　“哎？你什么眼睛啊？这是个男的！”

　　“男人长成这样儿，不简单！”

　　“江西的？我要了！”

　　“你那边不是有一个江西的了？这个给我！”

　　“去去去，你们都要？我们营部要了！跟大姑娘一样，一定很细心！”

　　你看看，这是挑兵吗？这简直就是贩卖人口嘛！

　　一阵争吵，欧阳被营部强行要走了。然后凡是一个名字比较少见的，几个干部就要争吵一番。我的名字也很少见，也引起了一阵争吵。到了最后，我被榴炮二连的连长给强行要走了。理由是：我们连里河南兵多，我有经验！你们连里面少，经验没我足！

　　这算什么鬼理由？！合着这炮营训练炮兵还分地域来着？难道河南兵善于玩炮那四川兵就不能玩了？江西兵怎么办？我们放炮他们一边儿呆着看去？还有南方各省的呢？东北的呢？这不胡闹吗？

　　别管胡闹不胡闹，反正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吵带争得，我们这群新兵就被他们瓜分了。

　　然后我就跟着队伍没精打采的走向另一排瓦房，然后又是一阵争吵，貌似炮营是一个吵吵闹闹的世界，不管做什么总有争论的，尤其是分配新兵的时候，更是如此。

　　争吵声中，我被二排的排长夺走了。他很经典，二话不说的走到我身边打量了一下，拎起我的东西就走。别的排长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的东西递到一个老兵手里了。老兵机灵的拽着我就跑，一边跑一边笑：“嘿嘿~~我们班的，谁也别抢！”

　　有了二排长的带头，估计那就是大家一起动手了。也没什么介绍了，抢吧。我和老兵转过身看热闹。

　　老兵笑：“哎，我说啊，你是哪（一声）儿哩。”好么，河南郑州音！

　　这下我可乐了，我开封兵啊！爷爷在郑州，我在郑州住了五年呢。

　　“耶？班长，你郑州勒？”

　　“耶？你也是郑州勒？”

　　“不是，我开封勒。俺爷给郑州勒，我经常去。”

　　“呀，小老乡啊！别怕，咱这个连七十多号人，光郑州勒五十二个！”

　　好么！这哪是炮连啊？这整个就是河南郑州连！怪不得连长说他有经验呢，一个连几乎都是郑州的，你要和他比河南兵管理经验，那绝对没得比。最难得的不是说郑州兵占多数，难得的是，这批郑州兵全部是郑州市内的兵！全部城市兵啊，多难管理？

　　军队都知道，山区的比农村的好管理，农村的比城市的好管理，城市的比沿海的好管理，小城市的比大城市的好管理。郑州是什么？省会城市，一个连80％都是省会城市兵组成，可见管理力度之难。这样的连长，管理一定有一套。

　　老兵罩着，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啦。这么多郑州的老哥，我怕谁？哈哈，天堂啊！我是不抱团不错，可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的。你看看这老兵，一听说我是开封的，还在郑州住过好几年，那热情。回到排里一宣布，乖乖，几个班长全部都是郑州的，随便挑，你说跟着哪个班长混吧？

　　人家都是班长挑兵，我这可好，新兵挑班长。还说啥？自然是跟着这个老兵混啦！

　　这个老兵，就是张伟。现在应该是郑州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抢新兵事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这批兵特别少。结果分到炮营就更少，一个班最多只能分到三个新兵，有些只能分到一个。而炮兵本身人数就比步兵少几倍，加上我们来老兵走，炮兵营严重缺乏兵员。所以每一个连长排长班长都希望自己的地盘上多点新鲜的血液，于是就发生了抢新兵事件。

　　我们班就只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浙江的王峰，还有一个是河南杞县的李伍真。

　　班长是郑州人，李咏峰。班副就是带我来的老兵，刘伟。然后还有一个老兵，安徽蚌埠的周班长，胖乎乎的，总是带着笑的人。

　　我们这个排也很有趣，估计在军队里面也比较少见吧，没有排长。已经连续五年没有一个尉级军官带领了，连续五年都是由老兵带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炮兵专业人才凋零？直到我第三年，才来了一个红牌准尉。

　　全排二十二人，还不如步兵的两个班多。新兵分别是：

　　王峰，浙江人，农民，身高165公分，体形匀称。

　　李伍真，河南杞县人，农民，身高172公分，体格健壮。

　　袁传峰，浙江人，农民，身高165公分，体形健壮。

　　吴剑峰，浙江人，农民，身高175公分，体形偏瘦。

　　陈克，广东人，城市，身高178公分，体形偏瘦。

　　蔡进福，广东人，城市，身高165公分，体形匀称。

　　徐海山，广东人，城市，身高165公分，体形匀称。

　　刘树超，安徽人，肥东，身高185公分，体形健壮。

　　林清彬，广东人，潮州，身高175公分，体形健壮。

　　貌似没有别的新兵了，我记忆中只有这些人。

　　王峰李伍真和我在六班，老袁和老吴还有海山在四班，老刘和老蔡和陈克在五班。不对，我是从卫生队下来后进入到的六班，六班以前没有我。我以前在几班？我忘记了。因为我只呆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这些新兵里面少了一个人，一定少了一个，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

　　算了，先写着，等回忆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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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炮兵
更新时间：2009…4…13　12：01：16　字数：3137


　　进入到连队的第一个星期，没什么事儿。也许因为是炮兵营的原因，我们出操都很少出。更不要提什么紧急集合，最起码我在的时候没拉过。排长私自拉的不算，也不出门，就在排里面打打背包，这算什么紧急集合？那只能算训练。
　　每天我们就在营区里面闲逛，侃大山，和大炮合影留念。要么就是跟老兵混在一起打乒乓，看影碟，打篮球。别说，炮营真的很悠闲。

　　菜地？谁去管它好坏啊？野草随便涨。因为下连队的时候都是春天了，地里面蔬菜不怎么长，野菜长的倒是挺旺盛的。我就在各连的菜地里面挖野菜，挖满一脸盆，就抱到炊事班去，请炊事班的浙江班长帮忙做了吃。

　　炊事班的班长是浙江温州人，哎，对了，我们整个团浙江人可真不少。好多军官都是浙江人呢。浙江的班长也很风趣，他特别喜欢新兵，当时炊事班也只有一个新兵，我时不时的跑过去帮个忙什么的，班长也挺喜欢我。

　　没事了我就跑炊事班玩，有时候班长总是塞给几个鸡蛋，或者是让我自己去灶台找零食吃。不开玩笑啊，我们连里面煮肉，我闻到了，偷偷溜过去。班长让我自己捞着吃，我就蹲在那个巨大的灶台上，拿着铁锨慢慢捞。自己偷偷啃了一个猪蹄子，独享啊！

　　也许你们觉得啃个猪蹄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们是什么？步兵团啊，那时候一个人一天的伙食费只有一块两毛钱。现在的军队日子好啊，有鸡有鸭有肉吃。我们那时候除了中午能见到几片大肥肉，剩余两餐都是素菜。

　　而我们炮兵更穷，因为常年在外驻训，蔬菜肉蛋都是购买。在营区的时间极短，就算种菜也等不到收获就又离开了。由于人少，我们的饲养也上不去，只能依靠饲料养殖。每个连队都有自己的饲养场，养猪都是用的我们的剩饭。你说剩饭养出来的和饲料养出来的那能卖一个价吗？所以我们一个连的资产才三万块。。。。。。

　　人家汽车连，资产几十万。顿顿大鱼大肉的吃，吃不完就喂猪。人家的猪长的跟头小象一样，不骗你们，汽车连的那头大猪个头真不小，品种是长白山一号。后来我经常骑着它玩的。

　　我们连的猪什么样子？我也不形容了，用我们团长的话说好了：“人家养的猪那都是圆滚滚的猪，看上去也有个猪样子。你们炮营的猪怎么都跟没娘孩子似的？啊？你们养的是猪呀？还是个头比较大的老鼠啊？”知道了吗？我们连的猪就这样儿。

　　养不肥没关系，咱们战士自有乐趣。不是瘦吗？那好，咱们就把它们养成一身健子肉的，回头咱们吃纯瘦肉。

　　你们见过猪跳墙吗？没有吧？我们连的猪都会，出来从来不走大门的，一水儿跳猪圈。没什么不可能的，刚开始也不会跳，只能扒着圈墙急得哼哼。可我们的饲养员有办法，他把饲料就放在猪圈不远的地方。蹦出来就吃，出不来就饿着。你说这是养猪吗？这是马戏团。

　　可我们就这么养着玩儿的，反正只要别饿死了就行。直到刘树超去当饲养员之后，这种情况才改变。还是农村的弟兄会养殖呀！自从老刘接手，那猪们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壮的。

　　不过嘛，那跳墙的毛病算是落下了。一旦饿了没人喂，那，不客气的踩着食槽就爬出来了，然后不用人招呼的，直奔炊事班。这么闹了几次之后，我们不得不把这些喜欢跳墙的大爷们伺候好，一到吃饭的时候，先给它们准备饲料，饲养员才能去吃饭。要不然，这些大爷们很可能为了食物而越狱，然后在营区里面引起混乱。

　　好玩不？被团长他们知道了，团长也就是笑骂：“这群吊兵，又该操练了！”然后就给我们拨款。为啥啊，我们开销太大了。动不动就出去动不动就出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在深山老林里面转悠，你说我们容易吗？

　　常年的不在驻地，没有种植和养殖的副业收入，攒的住钱吗？团长也蛮好的，只要听说我们这边猪跳墙了，就知道我们这边一定资金紧张了，就给钱。当然，只给生活费，还是要紧巴巴的过日子。这种情况一直到我们换防才停止。

　　我们出去了，营区里面就留下饲养员和各连的看家的人员。孤独、冷清。所以，饲养员们发扬了自己的专业精神，专门饲养。除了猪之外，高炮连养了猫，汽车连养了条土狗，一连养了鸡，三连养了鹦鹉。我们连，呃，不知道什么时候逮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就这么给养着了。

　　我们养的老鼠会打架，和高炮连的猫打，高炮养的波斯猫，据说也是拣的。高炮的波斯猫会欺负汽车连养的土狗。后来我们养的老鼠和土狗联合起来打猫，饲养场几乎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高炮的饲养员三天两头到我们这边告状，说老鼠又欺负他家的猫，漂亮的白毛都给撕掉好几撮。简直就跟家长一样爱护自己养的宠物。

　　这不是故事，这是真实的。这就是我刚刚到炮营，看到的，听到的和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好玩呢？这些，不会出现在别人的作品上，因为没人会把这样的事情写出来。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去观察这些小事。也没有人会想到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写出来，大部分军旅作品都是铁血，战争，主角多么的无敌。作者们想给读者一个刚强的军人形象。

　　我不是，我喜欢写军营的小事。这些事情给我带来了欢乐，我希望能和更多的人一起分享这份来自神秘世界的快乐。在这里你们会看到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一群士兵，准确的说，一群大男孩。我们虽然在铁血的军营生活，但是普通情况下，我们依然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

　　我们偷鸡，我们摸狗，翻墙头偷果子，穿着迷彩服掰老百姓种的玉米。我们都干过，回头我也会把这些事儿全给抖出来。老百姓也不恼我们，因为我们知道他们不容易，也不过分。老百姓也会偷我们的东西，小到菜地里面的蔬菜，大到我们晒的军大衣，他们也偷。我们也理解，穷啊！都穷。

　　当地的老百姓其实挺拥军的，因为我们在农忙的时候就帮老百姓做事，平时出去干什么的，遇到老百姓有个难处什么的都搭把手帮个忙。所以老百姓对我们当兵的也很热情，你要走出去，不少姑娘都会对你抛媚眼儿，当然，你要长的帅点才行。

　　团里面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兵，和当地女青年谈恋爱。我们是不允许同当地女青年发生恋爱关系的，这违反了纪律的。然后团里面严肃处理了这个事情，这名士兵没多久就被调走了。不是棒打鸳鸯不懂得情理，是无奈。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解放军，不是美国大兵，没事儿跟条发情的金鱼一样到处播种。我们允许士兵谈恋爱，但是不能和驻地周围的谈。你说三年过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能确保三年后你还和人家姑娘好吗？

　　如果不能，你这不是祸害人家姑娘吗？再说了，服役期间，才多大？拿我来说吧，16岁入伍的，你说16入伍和驻地女青年谈恋爱，这不是早恋嘛！就算你是20岁入伍的，好吧，可以谈，可你谈恋爱了，不影响训练吗？你是来干什么的？保家卫国，不是来泡妞的。

　　所以，面对姑娘们的笑脸，我们也只能感叹。也不能说完全感叹啊，我们这届兵退伍的时候，有人把姑娘领回家的。有！真有！人家是退伍就结婚的，父母专门来部队看未来的儿媳妇的。人家玩真的，那姑娘等了他两年呢。可毕竟，这是少数。

　　你们说，现在好多当兵的泡美眉不给钱，坏的要命。

　　有！这我也承认。这是一小部分不知道廉耻的臭虫！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在军队里混日子的太子党！就是这批人，严重损害了军队在人民眼中的形象。

　　但是，他们毕竟是极少极少的可以说为数不多的人。中国两百五十万子弟兵，他们万分之一都不占，不能因为这一小撮人就否定了整个军队。更何况，他们也是没碰上纠察，否则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自然有人管着他们的。

　　这就是我们炮营的驻地周围和我们的情况。就这样子，穷兵，穷百姓。大家互相帮忙的生活着，所以老百姓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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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炮兵续
更新时间：2009…4…13　21：37：31　字数：2773


　　我们炮兵连和汽车连是兄弟单位，没别的原因，我们不可能人力拉着大炮满街溜达。所以，每个班都有一名驾驶员，我现在想起来少了个谁了。少了个新兵驾驶员，好像姓孟，他叔叔我们副军长。算是太子党之一，不过他和那些太子党不一样，从来不干那些事儿。
　　他和我兴趣差不多，喜欢看书，运动什么的。篮球打得不错，乒乓也可以。他是四班的驾驶员，平时也不爱说话，就是喜欢笑。我们那部队，多数人都特喜欢笑着，可能是习惯？我觉得还是因为我们生活得快乐。

　　汽车连有钱，有时候地方上需要运送大量的物资什么的，都请我们的汽车连出动。出动一次就给钱或者给物资补助，所以汽车连家底丰厚。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军民互助。

　　驾驶员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伙食不行。

　　人家都是大鱼大肉的。我们只有素菜，吃不惯这个。

　　哎，说个好玩的。

　　这大鱼大肉也有吃腻歪的时候，汽车连就闹过这么一回事。

　　可能是那一天他们集体吃腻了，也可能是兄弟单位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们的伙食。那一天汽车连的连长到我们这里来了一趟。不知道几位连长怎么说的，反正，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我们就被通知今天到汽车连去吃午饭，个人带着自己的饭盒去。

　　然后就出现了别的部队出现不了的一幕。

　　我们浩浩荡荡的拿着饭盒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团部方向。汽车连的老哥们也拿着饭盒浩浩荡荡的走向我们破旧的营区。两个队伍交错的时候，你还能听到大家相互打招呼：

　　“哟，吃饭吗？”

　　“是呀是呀，你们呢？”

　　“去你们那吃青菜去！”

　　“你们不吃肉啦？”

　　“吃~~腻了，今天临时换换口味！”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别客气，都一家人！”

　　后面的话都是喊着说的，因为不可能停下来说话。

　　结果大家就笑。笑哈哈的。

　　真吃腻了？我想不是的。要吃青菜汽车连家大业大的不可能连个青菜都吃不起。何必跑几公里到我们营区吃青菜？怎么着，我们营区草丛里找出来的小个子青菜比得上外面卖的？不可能吧！

　　这只能说，战友对战友的关心。汽车连有钱，我们炮营穷。穷，自然就要勤俭一点。没别的地方可以攒钱，那就只能在伙食上动脑子。炮营破破烂烂的房子早就该维修啦，可步兵团也不是有钱的地主呀！步兵团人多，吃的也多，消耗的各种物资也多，这都是钱。

　　找国家要吧？军费就那么点儿，你也伸手他也伸手，够用吗？

　　97年香港回归，英国给咱们留下一个繁华的空壳子，把大部分资金全部抽走。国家是拿着自己的钱垫进去的，那是多大的一个口袋呀！军费自然紧张，这时候你说我们军队能向国家伸手要钱吗？

　　所以，军队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己养活自己。

　　帮助地方修建公路，修建楼房的，有。帮助农村种地开荒的，有。帮助工厂建设的，也有。我们当兵的不怕苦不怕累，不用地方花大价钱雇佣工人。

　　别笑，我们也是为了国家才这么做的。

　　炮兵穷，汽车连就帮我们，时不时的换着吃顿饭，让我们有点营养。也许，达不到营养的需求，但是这份心，我们收下了。

　　汽车连每次和我们出去驻训，洗车的事情不劳驾驶员班长动手，我们不能为汽车连做什么，洗车就是我们的活儿。把汽车洗得干干净净。

　　你说汽车连修车库，人手不足。没关系，炮营主动请缨。炮兵没别的，力气大的多得是。

　　这种兄弟单位的感情，不是每个部队都能有的。炮兵和驾驶员的关系始终都是很融洽的一家亲。

　　所以说啊，炮兵多多少少都会一点驾驶的。关系好，野外驻训的时候，你真喜欢真想学开车，班长一点都不吝啬他的技术，手把手的教你。你要实在是没眼色，那也怪不了别人。但是驾驶班的新兵想学车，可没我们这么好待遇，不把班长伺候好了，方向盘都摸不着。

　　关于汽车连，以后再说。

　　炮营给水是有时间限制的，几点钟给水几点钟停水。所以洗衣服就成了最热闹的时候，你想啊，一个营的士兵在一起洗衣服，何其壮观？！哗哗的水声中南腔北调的谈话穿插其中，有吵架的，有嬉闹的，还有高声唱歌的，跑调的。

　　我一般不去凑那个热闹，就那么十二个水龙头。抢来抢去的，衣服没洗好搞了一身水回来。我和老兵们在水井边上洗衣服。

　　我们菜地边上有口巨大的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