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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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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善信,你且停一停,停一停”那小道左手捂着额头,右手伸至高德忠面前示意他稍缓。
    “除去这个七夫人和他弟弟,还可曾有其余生人入府?”
    高德忠闻言陷入沉思,良久才叹道:“有是有,只是”
    小道闻言拊掌道:“风过潭无痕,闲意石与花。万物终为尘,是非任由他。这位善信可要顺应天命,不要逆天而行啊。”
    “这”高德忠想了想,四下环视见福唐观前的信众皆已入观,遂贴身上前至小道耳边道:“我家老爷前些时rì曾在后院的书房接见了一批生人,看他们的模样倒不像唐人。不知小道长说的可是这些人?”
    那小道微微平复了下心情道:“正是此事。我且再来问你,那批生人可是眼窝深凹,面容黝黑、鼻梁高挺,一副长头窄脸,发髻于上额弯成一道上弧?”
    高德忠闻言心中大骇,后退一步道:“小道长怎么知道?不错,他们的体态容貌正如小道长所说。”
    “无量天尊!”小道了头道:“这就是了,这位善信可知正是因为这些生人,导致善信恐遭血光之灾啊。”
    “为何,为何啊?”高德忠一面惊于小道士的神机妙算,一面又担心他所说之话成真,故而急切的想探求结果。
    “正所谓运极天道而生,有此浑沌自然而成。每个人的命理都是注定的,只不过体现的时机不同罢了。”瞥了一眼高德忠,见其目光殷切,小道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高德忠的问题。
    “吾观这位善信上停饱满,说明您少年时得遇贵人,衣食无忧。”小道冲高德忠了头,微微一笑。
    “正是,正是!小老儿年少之时便被买入府中,蒙老爷赏识,一直提携有加”高德忠见那小道说的分毫不差,对其更加信任。
    “只是,这中庭嘛,你看这眉毛稀疏,眼神无光,鼻梁塌陷,怕是近rì会有大劫!”小道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言一句。
    高德忠现在心中直是懊恼不已,这个小道翻来覆去就在跟他绕圈子,偏偏就不提破解之法。
    从腰间的褡裢抽出一吊肉好放于案几上,高德忠陪着笑脸道:“小道长果然仙风道骨,还请告诉小老儿破解之法啊。”
    “无量天尊!”小道了头:“即是有缘人,吾就帮这位善信一把。吾之前也说过,善信印堂发黑,命宫疾厄,灾祸兴于府内啊。若是善信有心,可以多注意些那几个生人,他们便是天机”
    “这这”高德忠有些犹豫的看向小道,不知该如何作答。
    “善信所忧何事?”小道半眯着眼盯着高德忠,激的高管事直打了个寒颤。
    “这些都是老爷的贵客,我”
    “无量天尊!此番是易格改命的关键时刻,岂可有这些杂念。若是这位善信不信小道的话,不妨试上一试!”那小道眉毛一挑便翻了脸。
    “别,我信,我信。只是这些天机我知道后,又该如何化解?”
    高德忠可怜巴巴的望向小道,希望他能给出自己答案。
    “这个简单,遇有不解之事,善信尽管来找我。小道一直便在这福唐观外,到时善信将那几个生人所说之话,所行之事皆告诉小道,小道一定帮助善信渡过苦海!”
    “多谢小道长,多谢小道长!若是我能渡过此次大劫,一定每年给贵观捐助大把的香火钱。”
    高德忠冲小道拜了三拜便欲转身离开,他要及时回到府中布置人手,盯上那几个生人,好一窥天机。
    “无量天尊!这位善信等一下!”小道扬了扬头道:“善信忘了我还没有赠予善信谶语呢。”略一沉吟,那小道士摇着头道:“‘自然飘零花本性。依旧东流溪常情。参得其中真玄机,人间处处是仙境。’善信要多多向善,方可度厄苦海。”
    注1:福唐观位于唐长安城崇业坊,原为中宗长女新都公主宅。唐景云元年710年)公主生子武仙官,后出家为道,立福唐观。
    ps:我去,写的我快成牛鼻子老道了,大家猜到这小道是谁了吧
 第二十九章 浮沉(七)
   ;时间
   ;待那高府管事率手下仆从匆匆离去后,那算命的小道士嘴角微微一扯,迈开方步遁入了一条窄巷。
   ;掏出一张方巾擦去面上涂抹的白粉,又脱掉臃肿碍事的玄青色道袍,少年高喊一声:“出来吧!”
   ;原来这小道不是别人,正是如假包换,新晋疏勒兵马使李括。
   ;“括儿哥,真有你的!”张延基率先迈步而出,竖起大拇指表达对李括的敬佩。隔着一条巷子他都看的真切,那个什么高府的管事被括儿哥一番忽悠,嗯不点’,立时跟丢了魂似的。不过任谁听得一番鞭辟入里的命格运势分析,也都得怕了三分。
   ;“这事情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后面的计划能不能实现,就要看这个高管事是否按照你的谶言行事了。”周无罪也走了出来,缓缓而道。
   ;“先离开这里吧,免得呆的久了惹人生疑。”李括看了看周遭来往的人群提议道。
   ;也是这么想的。”张延基点了点头,附声道。
   ;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括一行人绕到与大道相交的一条小巷,此处早有下人将马车备好,该已是等候多时了。跪身行礼后,那下人便将张延基扶上了车顶铺有毡毯的马车,李括和周无罪却是受不了这般伺候,自己攀上了车辕。
   ;这毡车从外观之确与平常马车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若进入马车内部,一定会为它的奢华所折服。
   ;约是半间厢房阔畅的马车内铺有波斯国进贡的地毯,围绕着车璧自有竹木材质的供主人休憩的隔板,其间铺上了柔软蓬松的软垫便是躺于其上亦感受不到丝毫不适。
   ;这马车正中的地毯上摆放着一张上好曲柳木制成的案几,其上摆放着翡翠玉盆盛放的各式瓜果,供主人品尝。最稀奇的要数案几下的暗箱木匣了,用力向外抽出,便可以打开一个三尺见方的木质匣盒。里面存放着各式名酒。匣子下方盛有全城唯一的皇家冰库凿出的寒冰,丝丝寒气不时冒出,保证美酒的冰凉彻骨。
   ;看到此番情景,李括不禁感慨道:“延基啊,都道世家多豪奢,我今rì算是见识了。光你这架马车就可以养活一户穷苦人家一辈子了,确是叫人咋舌啊。”
   ;张延基苦笑一声道:“括儿哥冤枉我了,我阿爷不过是一部侍郎,怎养的起如此贵重的车架?实不相瞒,此辆毡车乃是虢国夫人的车架。”
   ;李括闻言轻哦了一声,周无罪却是拍掌疾呼道:“都道无官不贪,我起初还不信。如今看来,如此之言倒也不是杜撰的了。那虢国夫人不过一介女流,光凭俸禄如何能养得起这般奢华的马车?”
   ;“无罪!”李括瞪了周无罪一眼,厉声喝止了好友的抱怨。
   ;张延基苦笑一声:“死胖子也是一时着了恼,括儿你。。。”
   ;“我知道!”李括叹了一声:“只是虢国夫人待我们不薄,以后这种话休要再说。
   ;了括哥扮的道士,我直感慨技不压身啊。即便括哥卸甲归田,也可以以算命为生,强过我等百倍啊。”
   ;张延基不忍见氛围变冷,主动挑起了乐子。
   ;“你以为道士是好当的吗?若是人人都似这个高管事,怕是主家的钱财都要被骗光了吧。”
   ;张延基摊了摊手:“那倒也是,有个这样的管家,实是不幸啊。”
   ;“虢国夫人要我去她府中所为何事?”李括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望了望,便转过头向张延基问道。
   ;“这个嘛,她也没明说。”张小郎君低下头拨弄着手掌,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道:国夫人陪圣上、贵妃一齐游赏芙蓉园,怕是最快也得入夜才能回来。不过她只叫我把你领到府中等她,别的无需多问。”
   ;应了一声,李括便噤声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虽然虢国夫人不在府中,但她却早已给府中管事知会过,毋要慢待了几位小郎君。
   ;加之经过私下几次往来,福伯早就对他们留下了好印象,即便主家不说,他也不会让几个小家伙吃亏。
   ;马车一停,几人依次跳了下来,跟福伯打过招呼后便随着引领的小厮向内宅走去。
   ;由于虢国夫人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故而他们被直接带去了后宅的中堂聚客厅。
   ;裴徽本在书房临帖,听到了动响便停了笔,收了砚阔步朝中堂走去。
   ;“七哥!”在穿手游廊碰到几位小郎君,裴徽兴奋的喊出了声。
   ;“徽贤弟!”其实二人年纪相差也就几个月,不过经过边塞一番历练,李括更显得成熟稳重。而裴徽自幼生长于高宅大院中,自然更显娇弱。
   ;屋里坐。”裴徽一人呆在屋里也是憋闷,见众少年前来,心中怎能不喜?”
   ;一行人在屋中坐定,裴徽便打开了话匣:“娘亲本教我今rì参加投壶比赛,却被我推阻了。我这身子也就临临帖,算算经数,哪里舞的起那物事。”
   ;“徽贤弟,这你就错了。投壶更多看的是手腕的技巧,而不是臂力!”李括刚刚从高管事口中套的重要信息,自是欣喜非常。见裴徽整rì锁在宅中,少年起了怜惜之心遂决定帮他培养一份投壶的雅致。
   ;徽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括道:“起初娘亲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不信。。。”
   ;“这还能有假,贵妃娘娘的投壶之艺便是我教会的,若是你不弃,你七哥便教教你,如何?”
   ;李括笑了笑,许下了诺言。
   ;“这敢情好!”裴徽攥紧了拳头,喜声道。
   ;“那我们现在便开始,就在中堂前的空地便可。”李括也不拖沓,便要利用这段空闲时光教授裴徽
   ;“福伯,福伯准备十只漆壶,括哥要教我福伯,福伯!”裴徽兴奋的站起身,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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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觉得上一章写的很赞,接下来看小七怎么抽丝剥茧卷会写的很有味!
 第三十章 浮沉(八)
   ;时间
   ;夜深了,虢国夫人的府宅中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行小郎君正在中堂大厅里品茶聊天,好不快哉。
   ;“今天下午,徽老弟可真叫我们开了眼界啊。”一谈到此事,张延基就乐得合不拢嘴。括儿哥有心教授裴徽投壶的技艺,可谁知这个公子哥非但一下午未投中一箭,还误伤了站在漆壶旁的一名小厮,疼的这倒霉鬼身子直打颤。经此一事,整整一徽少爷可吊着一张脸,绝口不提投壶二字。
   ;怎么能怪的我。投壶的竹箭都是加工后去了头的,偏偏府里没有置备。我第一次练习,又用的是寻常箭矢,准星哪里控制的好。。。”
   ;“呦呵,看来是那个小厮不长眼,自己撞上了裴大公子的箭了?”见裴徽说出此等话,张延基也是来了气怪气的讽刺道。张小郎君虽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却最是讨厌别人倚仗身份说事。
   ;“张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裴徽也是碍于面子才有了刚才一番说辞,现在被张延基臊了一个大红脸,自然连连告饶。
   ;“徽贤弟,该你布棋了。”李括冲裴徽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出棋。
   ;“括儿哥,不要理他,直接吃了他的大龙!”
   ;张延基却是得理不饶人,厉声呵斥。
   ;“好了,好了,看看你那脾气!”李括见裴徽满面通红,摇了摇头苦笑道。
   ;裴徽思忖了片刻执一枚黑子放于棋盘右上角,试图开辟一片新的战场。
   ;“徽贤弟倘真如此?”李括笑了笑轻捻起一枚棋子,置于棋盘右下方黑白绞杀处,一时白子连成一线,完美的封杀了黑棋的出路。
   ;徽惊呼出了声,李括谈话间竟然吃掉了他苦心经营的一条大龙。虽然从棋局上来看还未完全告负,但却是大势已去。黑子再想翻盘,怕是难上加难了。
   ;“七哥,我刚才,我刚才。。。”裴徽此时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自己不如李括是因为家世背景,那么连他最拿手的棋艺都输给了对方,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似乎看出少年心中所想,李括笑了笑道:“徽贤弟棋艺想必下棋的规矩比我要了解。两人对弈,拼的就是大局的谋划,分分秒都能左右战局,一着不慎可是满盘皆输啊。”
   ;“七郎说的不错,这人生就如同一场棋局,虽然我们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但拼还是要拼拼的。”将一块松仁脆饼塞进嘴中,周无罪眯着眼补充道。
   ;“七哥,我刚才在想投壶的事,徽儿没用。。。”
   ;李括摇了摇头道:“那件事你既是无心,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不是托人给那小厮买了药膏吗,一会叫人帮他涂上。人都要往前看,不要被一件事绊住前进的脚步。”
   ;徽点了点头,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夫人回来了,徽少爷,夫人回来了!”
   ;福伯扯着嗓子进了屋,冲裴徽频频点头。
   ;“娘亲回来了!”裴徽可算是等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端着茶杯迎上前去。
   ;还没等到迎到门口,虢国夫人便轻甩着罗袖进了厅堂。
   ;“娘亲请用茶!”裴徽殷切的捧起一碗清茶,奉送至杨花花身前。
   ;“徽儿有心了。”虢国夫人接过那清茶一饮而尽,转身冲李括笑道:“括儿哥倒是真听话,奴家让你等到几分便等到几分。”
   ;“夫人!”李括冲杨花花抱拳行了礼,便尽快移了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杨花花望向他的目光中夹杂着一种很诡异的期盼。
   ;“张家和周家的小郎君也在啊,也好,奴家便今晚便请你们一齐吃夜宵。”杨花花的心情显然不错,主动和少年们逗起了乐子。
   ;“娘亲投壶比赛结果如何?”裴徽虽然不也喜凑个热闹,偎到杨花花身侧问道。
   ;杨花花请拍着爱子的掌心,和声细语缓缓而诉:没随我去真是可惜了,虽然投壶比赛比不上真正的挽弓可也着实非凡。先是你暄哥哥打头阵,一连投中六壶,只可惜投第七壶时用力过猛落了偏。”
   ;杨花花抿了一口茶水道:“接下来的出场的人便是侍御史卢中伦,他呀。。。”
   ;“娘亲,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捡紧要的说。”裴徽有些不耐的摇着杨花花的手臂,催促着。
   ;娘亲就直接跳到后面!”杨花花慈爱的点了点头道:“广平王殿下见无人可投中第九只壶,便向陛下请了命临壶而立,小王爷啊自是箭无虚发,连中九箭。”
   ;“太好了!”裴徽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在他心中皇室中的子弟唯有广平王殿下最为英武,也是他除了李括外最敬佩的青年才俊。“那广平王殿下可夺了魁首?”
   ;“你个白眼狼!”杨花花捻起手指在儿子眉心点了点:“你忘记你四姨了吗,那可是你括哥教出来的神广平王殿下虽然英武却只中了九箭,可你四姨一出马可是十壶全中!”
   ;裴徽有些不屑的摊了摊手:“我看是殿下有意让着四姨,不然为什么九箭全中,偏偏最后一箭落了壶?”
   ;“就你聪明!”杨花花轻叹一声,直是拿这个娇惯的孩子无可奈何。
   ;“括儿哥,奴家可是听陛下说要好好封赏于你呢。”杨花花抿了一口清茶,转过头来轻声道。
   ;“陛下天恩,只是我已经被封为疏勒兵马使。。。”李括冲北面抱了抱拳,声调中却是透着些许疑惑。
   ;“真是一个呆子!”杨花花叹了口气道:“上次的封赏是针对陇右战役,这次的封赏却是因四妹。上次是公,这次却是私。陛下可不想让外人说,堂堂一国之君却到臣子那里打秋风!”
   ;“陛下的心胸,实则阔广。”李括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做到一军兵马使的,竟是一点也不会揣测上司的心理。”杨花花隐隐有些我少年担心,官场尔虞我诈,这样的雏儿当真能顺顺当当的朝塔顶爬去吗。
   ;“不过陛下倒是喜欢你这样忠厚的将领,没准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杨花花不想太过打击少年的积极随意捻起一撮引子,给少年点燃以作希望。
   ;“不知今rì陛下可否提及,陇右将领重新调配的事宜?我被陛下封为疏勒兵马使,照理应去兵部领了文书。。。”李括颇为关心此事,便硬着头皮想通过杨花花探听探听圣上的口风。毕竟,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抓到高秀延私通吐蕃的证据,给死去的铜武营将士一个交代。
   ;“什么?你是说赴任时间?”杨花花难以置信的盯着李括,足足愣了几秒。
   ;“呵呵,呵呵。”杨花花掩嘴笑道:“括儿哥你还真是有趣,你莫不是以为陛下委派你为疏勒兵马使,你便要即刻赴任吧?”
   ;“看来奴家要好好给你授上一刻,不然你这个堂堂的疏勒兵马使没准下一刻就单枪匹马奔安西赴任了。”杨花花摇了摇头道:“每隔几年陛下都会重新调配各藩镇的兵将,确保不会出现节度拥兵自重的情况。陛下登基后,除去那胡儿安禄山,还没有一个节度使连任超过五年的。你虽然是从长安神策军入的行伍,出身却算在了陇右。你小子在河湟会战中立了大功,陛下不想你被哥舒翰培植为亲信这才把你调离陇右,派往安西。”
   ;“至于这赴任时间吗,只要陛下没有下旨、兵部没有催促,你尽可以拖着。庆王殿下自开元四年起不还遥领着安西大都护吗,难不成他还得跑去安西赴任?”
   ;杨花花呷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虽然你这疏勒兵马使是实职,但眼下刚打完大仗必定要好好修养一番声息。既然陛下都没催,你着什么急。长安城中的氤氲香氛就这么令你生厌,你就这么想跑到大漠孤山里和蛮子砍杀?”
   ;“多谢夫人提点,我只是想知道确切的时间好早作准备。”自己不过提了一句,却引得杨花花一番长论,少年直是一阵头痛。
   ;“作什么准备?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危机吧!”杨花花摇了摇头道:“别看你现在晋升高位,又得圣眷,可这朝廷官场上的事向来是风云变幻,没准你前一刻还是一朝国公,后一分便落的个身死族灭。李林甫那老贼已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早作打算,迟早得被那个老贼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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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大龙:指在棋局上尚未获得安定,可能受到对方攻逼、威胁的整块棋子。
   ;注2:唐前期主管安西的是安西大都护。和前期的大都护比起来;安西节度使的地位其实不高;兼任安西副都护而已。而后期安西大都护往往只是朝中要员兼任的一个虚名,无实权。
 第三十一章 浮沉(九)
    时间:2013…01…28
    自打李括扮作小道与那高德忠一算命格后,高大管事隔三差五便来到崇业坊与少年汇报那些生人的动态,希望少年能一窥天机,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不知为何,少年掐指一算,总能将高府中新近发生的大事数落个清。大到高府二少爷新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红阿姑做填房,小到厨子因克扣银钱买了死鱼被主家发现而生生吃了一顿板子,少年都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
    这更让高管事坚信少年便是玄亘道长的嫡传弟子,是天尊降入人间救他于水火的福星。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高大管事已经笃定了少年的身份,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莫说几个蕃人的身份、动态,即便少年要他说出他家老爷晚上和哪个夫人共赴一室行那合欢之好,怕那高大管事也会毫无保留的悉数道来。
    经过一番试探,李括已基本摸清了那些蕃人的动态,虽不能肯定那些人便是吐蕃派到长安来的细作,但可以肯定的是高秀延对他们的态度颇为恭谨,这一从那些蕃人居住酒楼的豪奢程度就可以窥之一二。一番谶言打发安抚了那高管事后,李括便第一时间赶到杨府与虢国夫人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在虢国夫人看来,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好不要打草惊蛇,逼得那高秀延使出同归于尽的狠招。''毕竟如今河湟会战已经打完,几个寻常吐蕃人旅居长安还是很正常的。想那高秀延能够官运亨通,直做到金吾卫将军、陇右节度副使所靠的绝不仅仅是一人脉。对付这种官场的老油条,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便要蛇打七寸,一击毙其命!
    况且高秀延是老贼李林甫的得力臂膀,若无足够的证据证明高秀延私通吐蕃,以老贼在朝中的人脉,此事一番斡旋后怕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因此,虢国夫人决定分两头行事。一面少年继续牵住高管事这条线,尽可能多的撬出有用信息。另一方面,她利用杨氏在长安的情报网调查东市那批蕃人的真实背景,为高秀延私通吐蕃一事提供佐证。
    拿定了主意,人的心情便变得极佳,连带着rì子都过的舒畅了起来。正如虢国夫人预料的那样,圣上对各边镇要员赴任之事只字不提,兵部也就揣着明白作糊涂,当了个老好人。看这个架势,怕是今年除夕这些边将都能留在长安了。对于此,李括自然乐得自在,他需要充分的时间搜集证据搬倒高秀延,也想借这个机会多陪陪娘亲,好好为老人尽尽孝。
    除去每隔几rì去那崇业坊算上一卦,以应付那高管事,李括大部分的时间都闲在了家中。· )李卢氏的身子虚寒,少年便亲自按药方抓来补药,煎好服侍娘亲用下;老太太落了清闲便思念起了亡夫,李括便端来胡凳陪老人家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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