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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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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事,子孙世袭,永享富贵。朕思起兵时,与尔等皆少壮,今朕年老,尔等亦皆老矣,久不相见,心恒思之,故召尔等来见,所赐薄物,以资餋老。尔等还家,抚教子孙,以终天年。”
诸将臣叩首谢。上又曰:“同历艰难,至有今日,顾朕子孙保有无穷之天下,则尔等子孙亦享有无穷之爵禄。”诸将臣无不感激,至有堕泪者。
不明白朱元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屠戮后的一种补偿?没有杨杰在身边的日子,杨蝶揣测帝王心术的本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单凭这些发放退休金似得补偿,能起什么作用。但是最后那一句话,还是引起了朱允炆的注意。
“顾朕子孙保有无穷之天下,则尔等子孙亦享有无穷之爵禄。”
由这句话想起后世历史在靖难之役中各地方自发组织抵抗燕军的民团,朱允炆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在心里苦笑,这时候亡羊补牢,是不是有些迟了呢?
在这样的纠结中,朱允炆突然接到了一个消息,朱元璋命宗人府置办贺寿家宴,准备借诸子还京的时机庆贺自己六十九岁的寿辰。才想起后天就是九月十八,但一直都在准备明年的七十大寿举国同庆,为什么老朱突然想到此时举办一次家宴。
回到东宫后,朱允炆一边命人传黄子澄、齐泰和卓敬等人过东宫议事,一边命人赶到麟洲《大明百农》编撰之处,命其立即将即将成功的《大明百农》交付于印钞局开始印刷。
其实二年的时间,在朝廷行政的强力压制下,《大明百农》已经算是编撰成功,只是有少许作物需要经过验证后的签署,不过已经无关整部书的大局了,本来朱允炆还想作为明年朱元璋七十大寿的贺礼觐献。可是面对这包含诡异的家宴,不得不使他拿出一件重磅礼品作为自己的别出心裁。
而交付于印钞局印制,为的则是印刷上的精美和制作上的精益。献给皇帝的礼物,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命人传黄子澄、齐泰和卓敬等人过东宫议事,则是突然之间感觉到京师中气氛的压抑,因为他从老朱这次突然的家宴,突然感到一种微妙,以前由于习惯,所以没有注意,现在猛然提起,真的有些不对劲了。
从八月开始,朱元璋在诏天下致仕武臣入朝的同时,也向各个在外就藩的儿子们发出了召集,语气很平淡,大意也就是让他们回京师观看燕王献俘,虽然现在能看出,可能这次召集诸王就是为了这场家宴,但是诸王陆续返京,包括刚刚承袭秦王的朱尚炳在内,基本上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但是东宫依然冷清,甚至没有一个藩王过来探望,按照朱允炆融合的记忆,当初太子朱标在世时,每每藩王回京,第一件事是拜见皇帝,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拜访东宫,以示臣服之礼。
记得黄子澄等人在为自己讲学时,说这是礼制攸关,但是诸王如此明显的做法,又是在预示着什么呢?难道现在已经对于严苛的父皇不放在心上了。
等三人过东宫之后,朱允炆将皇上寿诞家宴之事说了一下,并隐晦的提及了东宫冷清的局面,向三人讨个说法。
当然,黄子澄和齐泰二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纷纷言道要弹劾诸王的无礼,但是最后,还是曾经任国宗人府经历的卓敬最有发言权。
不但有任宗人府经历时的耳闻目染,而且早在洪武二十一年做户部给事中时,就不畏结怨诸王,以皇子诸王的服饰、车骑、仪仗等方面,都与太子没有什么区别为由。向朱元璋提出建议,认为这样做会导致“嫡庶翔鸾、尊卑无序”的后果,对树立太子的威信是不利。由此得到了皇帝的赞赏。
此时的卓敬虽然又回到了户部,但是六年宗人府经历的磨练,早已经使他熟知诸王的脾性,看到太孙殿下又对此事颇以为然,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捻须慢慢的道出原委。
原来,虽然早就在太子病逝后半年之内就确立了大明储君的归属,但是却从未重申过诸王觐见东宫的礼制,想想看,大明开国二十年了,太子与诸王的服饰、车骑和仪仗还基本上没有区别,还是身为小小给事中的卓敬提出更改。
不是没有人看出来此中的弊端,而是涉及到皇室,是人都看出了分封藩属的弊端,但是在朱元璋的强压之下,再则诸王拥兵环伺,这种两面不落好的建议谁也不去捅开那层纱,还是当初血气方刚的卓敬逞一时之勇说了出来,但是时隔几年后,每每想起此事也汗流浃背。
说一句实话,以进士出身,廷对第二的成绩,在宗人府经历这个职司上一沉寂就是六、七年,和他的那次莽撞也不无关系。
事关诸王仪制,而且是手握重兵,驻守边塞的诸王。关于重申觐见东宫仪制就是一个雷区,所以大明储君自洪武二十五年确定,到如今,四年的时间,在皇帝不说的情况下,也无人敢提及此事。
而现在的诸王,就是倚仗这一点,才故意不来东宫觐见,届时就算是皇上怪责,那么诸王也以本朝无叔叔拜见侄儿一说推辞,因为纵然是大明储君,但是现在皇上在位,国事诸王无须向东宫负责,而按照东宫储君之位置在诸王之上,所以太孙殿下也无须向诸王行家人之礼。所以两者相安无事。不过对于朱允炆稍显不公而已。
听完卓敬的这番解释,朱允炆心里有些明朗,至少从这个角度上可以推测出老朱此次家宴的目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
正文第九十六章家宴(中)
虽然已经不记得从那本书中看到过,但有两个传说让朱允炆记忆犹新。
第一个传说是朱元璋出了一道上联:“风吹马尾千条线”。要求对出下联,朱允炆先对,却对得很不高明,对的是:“雨打羊毛一片膻”,虽然勉强对得上,却是不雅,而朱棣却脱口而出所对的是:“日照龙鳞万点金”,由此可以推算出朱棣比朱允炆的高明。
另一个传说则是朱棣趁着四处无人,居然用手拍朱允炆的后背,说道:“不意儿乃有今日”。
然后就是朱允炆没有想到叔叔居然敢如此放肆,一时不知所措,慌了手脚。不过正巧朱元璋看见如此情景,勃然大怒,狠狠地骂了朱棣一顿,但是朱允炆不但没有向朱元璋告状,反而帮朱棣说话,向皇祖父表示这是他们叔侄俩闹着玩的。皇帝这才没有追究。由此可推算出朱棣的无礼、不甘心和朱允炆的懦弱。
之所以说这两个故事是传说,因为朱允炆穿越回大明至今已将近五年,要不是从后世带回的记忆,他还真的不知道羊长的什么模样,就算偶尔的吃一顿羊肉,也被御厨们处理的干干净净,那里来的一点膻味,既然如此,又那里来的“雨打羊毛一片膻”。
而对于后一个传说,则是朱允炆做梦都想要发生的,因为他绝对不会像历史中那个建文帝一样替朱棣求情,而会借题发挥,不说除掉燕王,但凭对储君不敬,把朱棣圈禁在宗人府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在现实中,先不说皇城之内人数众多,就说自己出行,那一次不是前呼后拥的,就连去厕所,门口都会守着两个太监。朱棣想要和自己单独相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这么笨的事情,如果朱棣做了,以这等城府以后想篡位成皇帝,那就是妄想。
九月十八夜,受皇命一向节俭的内廷此刻也是将乾清宫殿中烛火点的内外通明。太监和宫女更是来去如飞梭般的穿行在自己的任务区域之中。
平日空旷的大殿之上,此时摆满了案几桌椅,皇帝居中而坐,身后则是江山如画的屏风,将乾清宫隐隐分成两个部分。
由于是家宴,所以宫内的妃嫔也有幸能够参加,不过在郭宁妃的主持下,在屏风后根据身份的不同依次而坐,下首是诸王尚在京师中的正妃陪宴。有子嗣的妃嫔不断透过屏风间的缝隙往外探望,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所以虽然珍馐满席,但也是食之无味。
而外侧,则在新任宗人府令的晋王朱棡安排下,朱允炆在帝位下首坐了。后诸王按照秩序依次坐下,往下是诸王世子,再往下,则是诸王从子。
戌时,在朱元璋的示意下,朱棡宣布宴席开始,先由诸子觐献贺词、贺礼,无非是万岁长寿、福如东海之类的吉祥之语,然后再是秦王朱济熺代表第三代皇室众人献词,一切繁文缛节下来,半个时辰过去,在场诸人虽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竟然是还未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朱允炆则是心不在焉,情知道今天绝对不是简单的家宴,但见到朱元璋只是正襟危坐,在那里享受着儿孙的贺词。浑然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偶尔用眼瞟向诸人,但却不知道内心在想着什么。
这种猜测和等待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滋味,不过他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在那里想着两个传说发生的可能性,倒是忘了此时他身份的尴尬。
而皇太孙的端坐,在朱元璋的眼里成了沉稳而心内暗暗赞许,落在新任的宗人府令朱棡眼里却如芒刺在背。
去年大哥死后,论资排辈这个宗人府令就落在了老三的身上,虽然朱棡自负才名,但是对于皇室中的诸多礼节还是感到头痛,特别是就这次家宴,去请示父皇的时候,却得到了一句:“你是宗人令,何须朕来安排。”
这种模棱两可又带有责备意思的话,让朱棡回去之后烦恼了半天,最后还是长子朱济熺说:“太孙既为储君,当临皇上之下,藩王之上。”帮他下定了决心,不过这个决心此时看来,不但侄儿没有领情,而且众弟弟都带有不满之色。
连自己也觉得有些拍侄儿马屁之嫌,只好装作不觉,待到礼毕,父皇执箸,心才稍稍放下一点,刚要吩咐传菜,宣布宴席开始。
可是刚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余光过处,看见父皇又皱着眉头将筷子放下,于是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只见朱元璋皱着眉头拈起桌上的一个水果,朱棡识得是桃子,却没有想到九月已经过去了桃子的季节。
拿着桃子,却没有说话,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突然沉声道:“允炆,难道你就没有礼物送给朕吗?”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朱允炆一抖,从遐想中惊醒过来,知道老朱的真实用意要露出了,忙离座跪下,奏道:“孙儿早准备了礼物,已经送至宫中,只待宴散后皇祖父就可以看到。”
“为什么要等宴散?朕倒是想先看看孙儿到底送的是什么礼物。”朱元璋说话时将眼睛瞟了朱棡一眼,仿佛有些不满。
“家宴之上,皇祖父如月中天,叔叔们以星拥之,孙儿不敢僭越祖宗家法,所以一直未敢出声,还请皇祖父恕罪。”
这句话说出来,朱棡的脸都黑了。皇太孙说的是没有错,大殿之中按辈分是小辈,在同辈中又以朱济熺为年长,怎么排也轮不到朱允炆说话,可是为什么偏偏说出来就不是那个味道呢。
心里想到,我可没有怠慢你啊,要不是你以皇太孙之尊,怎么可能会坐在父皇的下首?只是唱礼的时候,按照规矩,应该是由第三代最年长者代表,否则,大殿之上,光是直系就有一百多人,一个一个的献礼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就选择了自己的儿子朱济熺。
此时看来,倒是像自己故意不给皇太孙机会一般。朱棡不由担心的望着自己的父皇,朱元璋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然的说道:“孙儿是什么贺礼,不妨拿上来让朕的这些儿子也看看。”
且不说朱允炆吩咐太监将礼物抬上来,听到这句话,凡是有些心计的藩王心里皆是“咯噔”一下,朱元璋这次强调“朕的这些儿子”,而不是说“叔叔们”,其中意味就十分明显了。
“孙儿恭贺皇祖父寿诞……!”朱允炆的话声将众人从思考中拉回,于是开始注意皇太孙到底送的是什么礼物。
只看见由八个太监分别抬上四个大红托盘,上面用皇绸盖了,放置于殿中帝座前约八尺左右的距离上,由朱允炆走上前去一一揭开,顿时,一阵油墨芳香扑满整个乾清宫。
朱允炆心里暗自得意,他让工匠特地在油墨之中加入了香剂,果然达到的效果非同一般,揭开后,又跪下朗声道:“上天得知皇祖父体恤万民,心系百姓,所以垂怜钟山皇庄,自农书编撰以来,皇庄风调雨顺,各种农物试验畅顺,是以《大明百农》正值皇祖父寿诞编撰完成,共计十二目,一百三十余卷,一千五百余篇,所以孙儿借花献佛,用此来恭贺皇祖父万寿无疆、福泽万民。”
心想当初要编撰农书时老朱那急切的模样,而此时在乾清宫内,诸王所送的那些珍宝古玩,那里能是自己的对手,朱允炆正在得意,突然发觉大殿中一片寂静,却没有听到自己期望的褒奖声,偷着抬头一看。
老朱面沉如水,看不到一丝波澜,他不表态,诸王互相对视,也不敢轻易出声,心里不由狐疑起来,难道这份贺礼老朱不喜欢?
朱元璋凝视着托盘上厚厚的书籍,过了半晌,好像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此书即成,乃是于国于民之幸事,应该在朝堂之上昭告天下的,用来作为贺礼,朕心难安啊!!!”
一时之间,谁也摸不清皇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褒不贬。只是说时机不当,也没有说不喜欢,朱允炆心里只想骂娘,脸上却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回道:“《大明百农》乃是皇上下旨玉成,没有得到皇上谕旨,不敢多印,而今只得这一套,是请皇祖父御览,还要请皇上题字做序,才能发行天下,以彰显皇上的爱民之意。”
还是不可置否,朱元璋点点头,示意太监将书抬下去,晋王朱棡宣布家宴开始,朱允炆这才行礼回到座位后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老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酒过三巡、菜动三箸,按照礼制,应由长子开始祝酒,现在朱标早逝,秦王暴毙。大家都放下筷子把眼光集中在晋王朱棡的身上,鉴于刚才父皇对于皇太孙的态度,又看见诸王注视自己的眼神,朱棡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起身,举起酒杯,遥遥向朱元璋一礼,大声道:“父皇万寿,举国同庆,儿臣率诸弟祝父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说完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再次行礼,然后紧盯着朱元璋的反应。
当听到“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八字熟悉的台词,正在偷着乐的朱允炆突然听到自己的上首传来朱元璋说:“允炆,朕不胜酒力,你替皇祖父将这杯酒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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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各位大大“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请原谅虫子的词穷,借用了洪教主的专享词汇,有人说,虫子不知道从哪里看了一部是是而非的明史,加上自己的主观意愿篡改的,先谢谢他老人家的抬举。朱元璋晚年历史上所记载很少,就算是太祖实录也是寥寥数语。写穿越,作者的主观意愿是少不了的。
家宴写的啰嗦一些,不过虫子只是想突出朱元璋将要弃权时的矛盾和不甘心,可能表达的不太好,还有一章,明天请关注啊,最后,还是那句老话,请大大们收藏养着,为虫子增加一些数据哈,再次拜谢。
正文第九十七章家宴(下)
皇太孙代酒,酒可代,江山可代之?
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看着索性微闭双眼的父皇,诸王宁愿相信在这大殿之上,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家宴也变得索然无味,能就藩的诸王,就算不是成精似的人物,手下也是谋士如云,这次家宴的目的,早就猜个**不离十,所以就算父皇如此的动作,心中纵然失落,但是也能承受的住。
父慈子孝、阖家欢乐,乾清宫中一副其乐融融的温馨。未成年的龙子龙孙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不用考虑这么多,只是按照家宴前老师的教导,在注意礼节的同时自顾吃喝,而成年的藩王们,则是冷静沉着,也是尽显兄弟情深,平日各居藩国难得团聚,而此时又是同病相怜,怎么能不互说衷肠。
朱允炆看着这场景,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四年前被立为储君,二年前开始间歇性的监国,到今天晚上朱元璋的暗示,如同做梦一般。看着大殿之中的祥和气氛,在想象两年后的刀兵相见,心里猛的生出一种责任来。
家宴在亥时三刻结束,已经很晚了,虽然就藩诸王身为皇子,但按照礼制,也是不能在皇城住宿,好在有事先有皇上的谕旨,也早安排了侍卫在紫禁城门外守候,拜辞父皇后,各人匆匆离去不提。
掩饰不住的疲态,但朱元璋仍是吩咐最后准备离去的朱棡:“诏谕:翌日起,就藩诸亲王、郡王,凡奉召进京,先朕,次文华殿,离京亦然,奏事随之。”
朱棡称是,叩头离去,朱元璋看着满面惶恐的孙儿,叹了口气,怜爱的招手将其唤至身边,用瘦骨嶙峋的手在其背上拍了两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好像明白老朱心里的想法,朱允炆乖巧的伏地叩头,道:“皇祖父辛苦,不若早些休息,孙儿明早过来给您请安。”
“嗯!”朱元璋点点头,挥手示意孙儿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允炆,明日燕王献俘,你去看看吧,朕老了,不想再出宫了。”
朱允炆听到明天要到燕王军营,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但还是躬身领旨,随即回东宫休憩。
若大的乾清宫内,除了灯火通明,竟然是一片狼藉,虽然诸皇子已经离去,屏风后的妃嫔、公主也早就散了,但是皇上仍然端坐殿中,所以谁也不敢上来收拾,也不知道皇上在等待什么,还是在留恋什么。
又过了一会,见皇上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侯在宫门外的德阳有些不忍,大着胆子低身而入,行至皇帝身边跪下请旨,道:“皇上,已近子时,不知皇上去那宫歇息,或者去御书房休憩,奴婢这好去准备。”
“你起来吧!”声音低沉苍老,刚刚站起的德阳有些吃惊,偷偷抬起头,触目的首先是皇上脸上的丘壑似乎又深了好多,像是用刀子刻出的一般,白发皑皑,虽然还是整洁如故,但是在鬓角处已经显得因干涸而有些弯曲,嘴角翘着,给人一种正忍受痛苦的感觉。
忙道:“是不是皇上有些不适,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摆摆手,朱元璋抬头看着同样苍老的德阳,问道:“韩成,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听到皇上不称呼自己德阳,而是称呼自己入宫之前的名字,有些吃不准皇帝的心思,不过还是仔细的回忆一下,然后回道:“皇上,奴婢自龙凤九年就一直跟随在陛下身侧,至今已经有三十三年了。”
“那么久了,以后你也不要自称奴婢了,人道是,宰相门前三品官,本朝虽无宰相,但是跟着朕这么久,还自称奴婢,难道朕还不如一个宰相吗?”
德阳吓的“噗通”又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奴婢……。。。”
朱元璋又听见自称奴婢,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抬手制止不让其说话,道:“还自称奴婢,当初在鄱阳湖上纵然被擒,也指着张定边鼻子骂的那个韩成去那里了,难道他割了你下面,把你的骨气也割了吗?”
韩成暗暗一个劲的叫苦,心道,我称了三十多年的奴婢你都不说什么,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吃不准皇帝的心思,迟诺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皇上,老臣不敢,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老臣的。”
听到对方自称为臣,朱元璋不由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又是一阵黯然,站起走到其身边亲自将韩成扶起后,却没有回到座位上,缓缓的低声说道:“韩成啊,其实,去年汤和死的时候,朕就在想,朕已经老了,眼看着当初跟随朕打下大明江山的兄弟都慢慢的离朕而去,其实,他们每走一个,朕心里就痛一分啊。”
“月初,朕召见致仕武臣入朝,看着他们的垂垂老态,就想起了朕自己,最近一段时日,朕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听内侍们说,那些致仕武臣,连从奉天殿走到午门这短短的距离,都要歇息上好几次,那时,朕又在想,换成是朕,恐怕也是如此吧!”
听到这些话,德阳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渗出,腿一软,竟然又跪在地上,内心真的很后悔自己多事来问这一趟,伏在地上想说什么,但是又害怕说多错多,跟了这个主子三十多年,见惯了皇上行事,一向说话随心所欲,事后还经常后悔。自己听到这么多,难免以后大祸临头,心里愈想愈怕,惴惴不安。
见到韩成又跪下,心里叹息了一声,却没有再让他起来,自顾在那继续说道:“想当年众将士何等健壮骁勇,由此更可见人生无常、岁月无情,何况朕与卿都已老迈年高……。”
韩成知道不能再沉默了,忙道:“陛下一向身体康泰,精力充裕,岂是常人可比。况且奴婢……。老臣又比陛下虚长三年,怎敢与陛下相比而论。”
抬头再看到皇上双眼虽不失神采,但那一圈厚重的眼睑却重重迭迭,像是浮肿,总给人以操劳过度、不堪其负的感觉。韩成不由说道:“皇上还应珍重龙体,今日早些歇息,待到明日一早,老臣就将结果送到……。”
“韩成……。”朱元璋突然喊道,尽管已经有些不适应这个名字,还是连忙回道:“老臣在……。”
“今日乾清宫的事情,你就在旁边看着,你说说看,皇太孙如何?”
“……。。”
“朕知道你也不敢说,那朕来说说,你听听对不对……。。”
韩成急的也顾不得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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