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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李承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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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也没什么好过的,一大堆的祭祀让人疲惫不已,这些祭祀李承乾作为储君都要一一出席,有些不大重要的祭祀李世民干脆就让儿子替自己去了。另外,这个冬天出了件大事,皇宫中也少了几分喜庆,多出了几许沉重来。
这件大事是太上皇李渊病了,按照御医的说法,是年纪大了,又有些心绪郁积,加上前一日里饮酒受了风寒,引发了风疾,一来二去,病势也就沉重起来。不论哪个朝代,宣扬的都有一个孝字,李世民哪怕心里对这个向来偏心得厉害的父亲不感冒,也要每日里晨昏定省,时刻准备伺候着,后来,干脆把李承乾塞了过去,谁让李承乾是自己儿子呢!
李承乾对李渊的印象实在不大深,毕竟,他是鸠占鹊巢的外来户,虽然脑中有一部分原本李承乾的记忆,可是,那毕竟只是记忆而已,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而且,在记忆里,李渊对他也不是多亲厚的,他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几个幼子还有李建成的几个儿子。自己要不是占了个秦王世子的名头,大概也轮不到他进宫被李渊抚养,更多的也是充当一个人质的角色,毕竟,李渊一直防着他的次子呢!
那所谓的风疾听起来玄乎,似乎唐初那几个皇帝都是得的这病,最后挂掉的。其实就是中风,这玩意放到后世也是没得治的,李渊剩下的日子也就没多少天了。
有些昏暗的宫室里,李承乾坐在床前的圆凳上,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碗口还冒着热气,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李渊已经憔悴了很多,他自患了风疾,便行动不便,不喜欢见光,也吹不得风。因此,尽管外面已经有了春日的气象,御花园的地上已经冒出了几点草色,柳树上也孕出了米粒大的叶芽,天气开始回暖,风也不像前些日子里那么寒冷刺骨,多出了点温柔缱绻的味道。但是,李渊居住的垂拱殿中却总是阴森森的,窗户都关着,尽管窗子上用的是玻璃,但是,厚重的帘子放下来,就是用水晶做窗户,屋子里也是亮堂不起来的。蜡烛的烛光在摇曳着,那红色的光芒看似喜庆,却似乎有了风雨飘摇的意思,加上屋子里隐隐透出的腐朽的味道,李承乾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手中的药温度已经凉了下来,可以入口了。李承乾用小勺舀起一勺,细细喂到李渊嘴里,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受,不是别的,这药李承乾尝过一点,苦得要命,偏偏李渊现在身体实在不爽利,连大口吞咽都做不到,只能这样一口一口的喝,简直就是活受罪。喂下半碗,李渊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喝了,旁边伺候的宫女端上一碗兑了蜂蜜的温水,李承乾伸手接过,喂李渊喝下。李渊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呼出一口带着浓重药味的气来。
很快,李渊德眼皮有些耷拉了下来,有了困倦之意。这也是正常,李渊总是说睡不好觉,御医救在药里加了一些安神的成分,可惜,一个几乎成天躺在床上的人能睡得着简直是怪事,这药的作用也就没那么大了。李承乾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从手边取过一篇《庄子》来,用一种近乎催眠的缓慢语气开始念了起来,不知道对李渊的效果如何,反正李承乾自己是有些困了,心中还得给自己找借口,春困秋乏夏打盹,其实不是我的错。
等到李渊不甚安稳的睡去,李承乾将手中的书放下,伸手给李渊掖了掖被子,心中对这个老人升起几许同情来。曾经也是一代帝王,可惜几个儿子都太过强势了,要是他们三个都在,他自然可以安稳的坐在龙椅上,可惜,萧墙之祸一起,他也就没有能力对抗已经一家独大的次子,不得不拱手让出了皇位,退居垂拱殿,做了一个所谓的太上皇,也就是由自己这个不愿意担上弑父恶名的儿子给自己的一个台阶罢了,实在是没有任何权力的。要不是李世民还算厚道,说是晚景凄凉也不为过了。
“好好照顾好太上皇!”李承乾站了起来,低声吩咐道,“要是太上皇有什么不适,仔细着你们的皮!”
“奴婢明白!”几个侍女怯怯的点头行礼,她们都是以前服侍李渊还有现在几个太妃的,李渊不再是皇帝了,她们的前途也就到了头,日后,李渊要是不在了,她们中若是没有受过宠幸的,还可以发放出宫,寻个人家配了,可是,受过宠幸的,日后,只能在感业寺出家为尼,一辈子与青灯古佛相伴,将青春在那里消磨殆尽。可是,说句不客气地话,李渊实在是个色中恶鬼,守着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加上在垂拱殿也没什么事情消磨时间,这些侍女估计都早就在床上服侍过这位太上皇了。
“本宫先走了!”李承乾心中那点怜悯很快就消失不见,不管在什么年代,若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自然是要做牺牲品的,淡淡的说道。
“恭送太子殿下!”身后几个侍女齐声说道。
王林小跑着上前,手中拿着一件用金线孔雀毛编织的大氅,给李承乾系上,口中小声道:“殿下,太子妃吩咐了,说外面还有点春寒,殿下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李承乾微微一笑,也就没有拒绝,毕竟是太子妃的好意,还是要领的,出了垂拱殿,抬头看看天色,李承乾伸了个懒腰:“回东宫吧!也该用膳了!”
第五十一章 驾崩
李渊病重,为了给太上皇祈福,李世民颁下诏令,宣布大赦天下。
李承乾虽说经历了那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后,也相信这个世界可能是存在神灵的,可是,他一向是无神论者,不是认为神不存在,而是觉得,神灵一向高高在上,怕是懒得管凡人的事情,神灵要是成天盯着人间,什么都要管,那还是神仙吗?因此,李渊一点也没好转的身体一点也没让他感到意外。
天气已经回暖多时,御花园里很多花都开了,兕子已经用柳枝编织了很多花环,几乎天天捧上一把花插在李承乾的案头,但是垂拱殿中似乎腐朽的味道愈加重了,李渊的神志似乎也开始迷糊了,经常连人也认不出来,有几次,竟然拉着李承乾德手喊着李建成李元吉的名字。清醒过来后,眼睛也浑浊起来,带着令人心酸的悲凉气息。
这天,李渊气色一下子好了很多,用的饭食也不少,饭后,甚至还让李承乾搀着在殿外走了几步。外面和暖的太阳让他心情好了很多,吩咐宫人抬出躺椅来,说想要晒晒太阳。一直为李渊看诊的高御医脸色有些不好,私下对李承乾说道:“太上皇怕是快要油尽灯枯,此时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太子殿下顺着太上皇的意就是!”
李承乾沉默了一下,便陪着李渊坐在园子里,阳光从天上洒下,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有芳草和鲜花的香味,几只蝴蝶在半空中翩跹起舞。
李渊眯着眼睛,躺在垫着貂皮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李承乾有几句没一句的陪他说着些闲话。
李渊恍惚着看着李承乾,说道:“承乾也要十八了吧!”
“是的,祖父!”李承乾点点头,中国的习俗,年龄都是按虚岁算得,要是算虚岁,他确实十八了。转载 自
“你真像你的父亲!”李渊叹息起来,“你父亲当年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带着几千兵马,奔赴雁门关救了炀帝杨广!听说你去年征讨吐谷浑,也是立了大功的!”
李承乾正想谦逊一番,却被李渊挥手打断:“我知道,你父亲是我几个儿子中最能干的一个!他从小聪明,小时候,看相的人就说他有济世安民之才!他一向怨恨我对他不公,我心里也是清楚的!”
“当年我只不过想在太原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可是,杨广生生把个隋朝都败掉了!你大伯父亲他们都起了心思!”李渊接着说道,“权力就像是甜美的毒药,让人迷醉!所有人都变了!”
“原本只是个唐国公的位置,还是个虚的,即使让建成继承了,也没什么!”李渊说的很平静,带着点怅然与大彻大悟的味道,“可是,天子,九五之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却不一样!那是权力所能达到的巅峰,无人可以轻易放弃!”
“建成他们妒忌世民,因为他无论文韬武略都是兄弟中的翘楚,尽管我册封了建成作太子,可他的威望能力实在不足以服众,哪怕他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能辅佐他的人也不能与天策府比。世民太优秀了,乃至于让人恐慌害怕,我也一样!”
“我那时从没多少权势的唐国公变成了至尊的天子,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人总是不知足的,世民却在征战中积累了很高的人望,我的旨意还不如他的命令有用,于是,我默许了建成元吉对他的打压,开始收拢他手上的兵权,我不愿意被他架空|炫*_*书^_^网|,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李渊脸色有些潮红,李承乾有些觉得不对:“祖父,我请父皇过来看看您!”
“我不要见他!”李渊激动地叫了起来,“他当真把我当成他的父亲吗?建成元吉是他嫡亲的兄弟,他杀死了他们!他杀了他们啊!这些年,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的!我总是梦见他们,他们在问我,杀了他们的人呢?我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哈哈!我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保全啊!承宗,承安……他们前一天还在叫我祖父、爷爷,要我抱他们,但是,最后,我连他们的尸骨都没有能够看到!”
“现在,承字辈的就剩下承乾你了!”李渊喘了一口粗气,“你那五个堂兄弟,就这样都走了!”
“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们!”李渊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怨毒来,“我现在就要死了,我也什么都不怕!我为了保全自己,向着杀死了我两个儿子的另一个儿子做出了退步!建成他们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吧!哈哈,一个父亲,一个皇帝,他害怕自己的儿子杀死自己!多么荒谬啊!皇宫,如此光鲜辉煌的地方,永远都是如此荒唐!他当初建议,给杨广谥号为炀帝,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弑兄弑父!可他自己做的,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李承乾心中一紧:“祖父,您还是回宫歇着吧!您累了!”
李渊用远超于平常的睿智与精明的目光看着李承乾,冷笑着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我退居在垂拱殿,难道连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明白吗?要不是你那个英明果决的父亲立下的好榜样,李泰会成天算计着你?长幼有序,这个规矩就是你父亲自己一手打破的,却妄想别人来遵守!他立了你做太子,自己却不是名正言顺由太子登基的。盯着你这个位置的人多着呢!”
李承乾听他越说越激动,心中暗骂,老狐狸,干嘛牵扯到我头上来,口中却道:“祖父,子不言父之过!”
“哼!”李渊冷笑了几声,“你倒是还有几分兄弟之情!居然放过了李泰!倒是不担心他日后卷土重来。不过,是的,那小子我见过几次,也是个志大才疏,没什么出息的,还不如当初的建成元吉呢,朽木不可雕也,你自然不用担心他!”
“我在地底下看着你们啊!”李渊呵呵笑了起来,原本明媚的天似乎都阴了下来,冷飕飕的风吹进了李承乾的脖子,他感觉一阵寒冷,就听见李渊怨毒的声音说道,“看着你们以后的下场,看着你们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父子相疑……哈哈哈!”
声音最终截然而止,李渊带着一丝快意的笑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将早已知趣的躲得老远的那个高御医找了过来,他脸色有些青白,还是搭上了李渊的腕脉,半天,才有些哆嗦着说道:“太上皇驾崩了!”
“太上皇归天了!”消息很快传遍皇城,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幔,白色的宫灯都悬挂了起来,已经等在宫门外的准备好了的骑士骑上快马,奔赴全国各地,散发着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举国同哀!
第五十二章 礼制
太上皇归天,一直秉承孝道的李世民要为父守孝,循周礼。这可不得了,周礼为父母守孝是三年,皇帝要是去守孝了,那国事怎么办?众多大臣一起上谏,觉得跟当初汉文帝一样,意思个三十七天就可以除下孝服了。这之间的国事,交到东宫吧!
然后,问题又来了。古人是讲究陵墓的,当初秦始皇差不多造了一辈子的陵墓,到死也没全造完。而现在李渊是太上皇,也是做过皇帝的人,还是开国的高祖,陵墓的规格也不能寒碜。按照李世民的意思,应该好生操持,要像当年汉高祖刘邦的长陵一样,一定要厚葬,当然也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总不能让灵柩一直停在外面,还是要早点入土为安。汉高祖的长陵高达九丈,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起来的,哪怕如今建造工艺已经很高,可以不用石头用水泥什么的了,可是,你总不能光建一个外壳吧,里面也要有料啊!规定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完成,而且还劳民伤财。
秘书监这时是虞世南,也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他那兄长虞世基是隋朝的老臣,却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是佞臣,不过,这虞世基却不一样,李世民说他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为五绝,尤其是他的书法,他当年师从王羲之的七世孙智永禅师学习书法,极有风骨,李世民的行书就是跟他学的。虞世基此时就觉得李世民做得不对,便上书劝谏:“圣人薄葬其亲属,并非是不孝,而是深思熟虑,因为厚葬适足以成为亲人的拖累,所以圣人不为。过去汉朝张释之曾说过:‘在陵墓中藏有金玉,即使铸铜铁封住南山还是有空隙。’刘向说:‘死者没有生命的极限而国家有兴废,张释之所讲的,是长远打算。’他们讲得深刻,的确合乎道理。陛下圣德超过唐尧、虞舜二帝,而厚葬亲人却效法秦汉的帝王,我认为陛下不当如此。虽然不再藏金埋玉,后代的人一见丘垄如此高大,怎么知道没有金玉呢?而且如今陛下服丧依照汉文帝,三十七天脱下丧服,但是丘垄制度惟独依照汉高祖的长陵,恐怕不大合适。希望陛下能够依照《白虎通义》一书,为太上皇建造三仞高的陵墓,所用器物制度,一律节省简化,将这些刻石碑立于陵旁,此外另书写一通,藏在宗庙内,用做后代子孙永久效法。”
李世民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个有些迂腐的书生,毕竟,李世民如今已经功成名就,将大唐治理得成了贞观盛世,每日里都有大臣在奉承吹捧,已经没有最初登基那会儿虚心纳谏了,在他看来,自己是皇帝,李渊还是自己的父亲,当朝的开国高祖,难道给他修建的陵墓高大一点有什么问题吗?还说什么要简化从事,这不是丢皇家的脸面么!那怎么行,厚葬是一定要的。
虞世南也有一股子锲而不舍的精神,没几天,又送上了一道奏疏,这回把实际问题摆了出来:“汉代的帝王一般即位后即营造山陵,有的营建时间达五十多年;如今几个月之内要得到几十年的功效,恐怕人力难以做得到。”你去造啊,只要你不觉得把太上皇的灵柩一直放着不入土没什么,你就去造好了,大概太上皇等不了五六十年时间。
李世民也是务实的人,时间,这是关键问题。当下把虞世南的奏疏传到工部去,问那些工部负责建筑方面的郎官,到底是不是虞世南这个大胆的书生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工部的官员也是实诚人,自然就说了,这陵墓确实不是一两个月就能造起来的,何况要造九丈,实在是困难。李世民犯了难,高祖陵墓规格不能太低,那是对父亲不孝,又不能太高,那花费的时间太长,房玄龄、长孙无忌他们也看到了这份奏疏,也不能让李世民难做,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九丈太高,三丈又太低,显示不出高祖的身份,那么就六丈好了!这也是有依据的,当初东汉光武帝的原陵就是六丈,人家也是中兴之主,也不委屈了高祖!
高祖下葬这事暂且不谈,如今国已定,这皇家的宗庙还是一直没完备的,如今,应该要将高祖的灵位请入宗庙,并且追封先祖,以为礼制。礼制一直是中国古代统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一直是后世的人所难以理解的,毕竟,到了后世,社会制度趋向于完善,已经不依赖于这种道德上的无序规范了。
古代的国家,不可能如同后世一般,采用各种法律制度来管理国家,那所需要的成本过高。而能够降低这种成本的,也就是礼制了。按照孔老夫子的说法,什么叫礼,就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或者是亲亲,尊尊,长长和男女有别,前一个规范的是朝堂君臣还有长辈与晚辈,而后面一个就更加明确具体一点,制约的是家庭,乃至整个整个社会。凭借这似乎有些虚无缥缈的礼制,来调整家庭内部和家族之间的关系,最后纳入整个社会管理体系,保证整个社会的规范化。
皇室就要更加隆重一些,要追封祖先三代,这就是名分,别看孟子说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要知道所谓家、国、社稷,在这种家天下的时代里,就是最重要的。那些历来的皇帝对世家不满也是来源于此,因为他们总是先考虑家,然后才考虑国,这是统治者不能容忍的,虽然他们自己也差不多。
谏议大夫朱子奢上疏请求立三昭三穆而空下太祖之灵位。李世民在于礼部的一班官员商讨之后,同意了。然后就要增修宗庙,原本开国初追封的宣简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四个,也就是李渊的父亲,祖父,曾祖,曾曾祖不算,还加了两个,一个是远祖弘农府君重耳,另一个便是高祖了。原本房玄龄他们考证了李家的族谱后,还想要追封凉武昭王为太祖,不过,却让于志宁那个饱读经书的太子左庶子给反驳了,毕竟,李家的霸业又不是从那位开始的,怎么可以追封一个算起来不大相干的人呢,李世民想想也是,当下同意了。
自此,李家的宗庙,还有唐朝的礼制大半完备,剩下的可以由以后的各个君王增添或者修改什么的。
第五十三章 币制
李承乾有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刚刚送上来的金银新币的模具,新币的大小和阴阳两面的图案很早就确定了,已经经过了几次修正,不是铜钱的外圆内方,也就是圆形,毕竟没人会把金银币穿起来用。钱币的正面与铜币并没有多大区别,用楷体写着几个字:开元通宝,反面,却是一条五爪金龙,下面用细小的汉隶写着:贞观九年监制。在这个时代,谈什么国徽国旗,有些不太合实际,中国自古以来的图腾就是龙,这几乎是各家学派公认的,要是用了别的,口水仗就有得打了!
此时,官家规定的银铜的兑换率是1:1000,也就是一两银子一贯铜钱,就是一千个铜板。变成金银币后,就没这么夸张,一两银子再加上点别的金属,也就能铸造出十枚左右的银币,于是,兑换比率也就确定了下来,一枚银币相当于一百个铜钱,而一枚金币,相当于十个银币。
钱币的大小以及其中金银的含量比例都已经确定了下来,自然不会是纯金纯银,纯金颜色有些偏红,纯银颜色偏暗,而且质地偏软,里面都需要添加少量如黄铜之类的金属,来保证钱币的质量,不能容易磨损什么的。要不是如今防伪技术不过关,李承乾倒是考虑过发行纸币,以减少贵金属在流通过程中的磨损度,而且,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他们很难觉得那一张轻飘飘的纸比真金白银值得信任。这种事情还得慢慢来。这金银币出现了,就要考虑防伪问题,连那铜板都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私铸,何况是金银。要知道,不懂行的人大概看不出14k黄金或者18k黄金的区别,往金银里搀加点不值钱的铅锡什么的,这其中的利润也是值得很多人冒险的。虽说,李承乾记得当年那个阿基米德利用浮力鉴别王冠的例子,可是,你不能要求人家也这样做,每收一枚钱币就要这么麻烦,那还不如继续用铜板呢,起码铜板之间的差价不算太大。转载 自
吩咐少府府监在制造钱币前,在模具上加上一点不容易看得出的暗记,李承乾也就初步将这样式定了下来,李世民如今不怎么管事,什么都送到东宫来,但是,这种事情却是不能绕过皇帝的,必须得跟李世民说一声,哪怕走个过场。这是态度问题,他可不想引起李世民的猜忌。
李世民此刻正在太极宫,他一身素白的常服,坐在案前,正在临摹那份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李世民最喜欢的就是王右军的行书,这份《兰亭集序》自从被献上来后就一直以来是他的宝贝,就算是李承乾想要借去看上两天,也是要肉疼的。
“儿臣拜见父皇!”李承乾走进书房,恭敬的施礼。
李世民头也不抬,一直将手中的字帖一口气写完,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王德奉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承乾也过来看看,看看朕写的如何?”
李承乾心中苦笑,说实在的,李世民绝对是个书法爱好者,但是,要说写得怎么样,只能说平常。毕竟,他前半辈子几乎都是在军旅之中度过,也没听说他在文学上有多大成就,不像是后来的宋朝,那些皇帝或许治国不怎么样,但书画几乎都是好手。
有些眼馋的看着那卷《兰亭集序》,这可是后来人从没见过的真迹啊!后世所见的是冯承素的摹本,虽然称是“下真迹一等”,但真与真本对照一看,却是云泥之别。可是,据说,这份孤本后来是要放到昭陵给李世民陪葬的,估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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