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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朱重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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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城门边的两个老卒已经看到了虎头山上冲下来的乱民,他们用茫然无神的眼神看向村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几息时间,守门的老卒才明白,有人造反杀过来了……
两名老卒既没有立即关闭城门,也没有连敲响梆子示警,直接往着路边的狗沿里一钻,躲起来了。县城里没并没有军队驻守,他们知道就算关上城门或者敲梆子示警也是没用的,惹怒了造反的暴民,除了送掉自己的性命之外没有别的好处。
有些不了解古代驻军情况的朋友,或者是喜欢玩战略游戏的朋友,会误以为古代的军队都是驻扎在城池里的……其实这种看法有误。明朝的时候,军队通常都不会驻扎在城市里,而是驻扎在城外十几里或者几十里远的军户所里。
这些驻军的地方被称之为“堡”,取的名字大抵上都是“抗倭堡”、“拒虏堡”、“镇羌堡”这种味道,一看名字就知道这个堡是干嘛的。例如“抗倭堡”,在嘉靖年间,江南沿岸倭寇作乱那会儿建得最多,沿着海岸线一修就是五十九个,到现在还有被完整保存下来的“抗倭堡”。这些驻军的堡垒旁边还有大片的军屯田,供给军户们耕种。
碰上有战事的时候,文官们拿着调令到堡里,才能将军队请出来进驻到城市,平时军队是绝对不能跑到城里去溜达的。
像农民起义这种陡然而发的事件,本地的驻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附近的堡垒接到军令,黄花菜儿都凉了。所以经验丰富的老卒看到乱民来了,想也不想,先躲起再来说,在官兵反应过来之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
朱元璋看到坡上的村民们越冲越近,郑彦夫冲在最前面,手里挥舞着杀猪刀,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狂热,跟在他后面的村民们也如他一般,满脸通红,兴奋之情仿佛要满溢出来。
有着丰富农民起义经验的朱元璋只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农民起义威力最大的时刻,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的农民,投身起义军的第一仗往往带着这种狂热的表情。他们什么也没有,活不下去了才挺身造反,这个时候满脸子都是拿命去拼的念头,谁也无法阻挡他们手里的农具……
狂涌的农民们从山坡上冲下,转眼到了城门前,城门是开着的,但是郑彦夫依然对着打开的城门重重地踢了一脚,“碰”地一声巨响,他踢得厚木板制的城门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旁边的人双耳嗡嗡作响。
城门边本来就没有行人,所以并没有出现行人鸟兽散的场景,倒是城门不远处的几座民舍,赶紧关上了屋门,窗户的夹缝里露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向着城门边的乱民窥视。
“杀了张斗耀!”
“杀了张斗耀!”
“杀官!造反!”
“开仓……发粮!”
郑彦夫踢了城门一脚之后,身形不停,向着城中心的县衙门方向冲了过去,两三百个村民紧紧跟随。
朱元璋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远远地跟着他们,也向着县衙门的方向跑去。
越接近县衙门所在的城市中心地带,街道上的行人越多,小商小贩也开始出现在道路两侧。看到这么多乱民冲杀过来,双眼赤红,这些行人吓得赶紧走避,小商小贩连自己的摊子也顾不上了,赶紧向着侧街里躲避。
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正骑着马在道中走,两百多村民一边喊着一边冲过来,咱得那少爷赶紧拍马而逃,结果慌不择路下,撞翻路边一个豆腐摊子,连人带马,一起摔到豆腐上面,满街污水横流。
街上原本有四个脚夫抬着一乘轿子,轿子里不知道是哪家的老太爷,乱民一至,四个脚夫想也不想,扔下轿子就跑了,老太爷掀开轿帘向外一看,顿时吓得全身一缩,差点没被过气去。
不过朱元璋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有事的,农民起义的初期,乱民们绝对不会做些追砍街上行人的多余动作。他们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张斗耀,只有当他们杀了张斗耀,开了县仓,抢到了大笔的钱粮之后,他们的仇恨才会开始转移,从官府的身上转移到富户的身上,然后辅散开来,变成见人就杀的暴徒。
郑彦夫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县衙广场,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申明亭和旌善亭孤零零地耸立在地广场的两边,皮场庙边冷冷静静,凄凄惨惨。
几个衙役在衙门里面探了探头,其中一个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的衙役胆子很大,居然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吼道:“你们疯了不成?趁着现在还没闹出事,赶紧散了!”
“散?哈哈哈!我们是来造反的,散个屁啊!”
郑彦夫一声大吼,勇猛地冲了过去,手上的杀猪刀映日生辉。那个脸上长黑痣的衙役抄上一根水火棍,也大吼了一声道:“**的……”一边吼着,一边将水火棍狠狠地砸了过来。
郑彦夫的身子一矮,埋头避开了水火棍,手上的杀猪刀狠狠一捅,鲜血溅起……长黑痣的衙役咽喉中刀,连惨叫都没叫得出来,向后就倒。
“杀人了!”
“见血了!”
“杀啊!干掉张斗耀!”
这场造反中的第一个死人出现了,狂暴的乱民一旦见了血,就会变得更加兴奋和狂热,所有的村民比起刚才更加疯狂,数百人一起大吼,冲进了衙门。
刚才在街道上没有杀伤一个路人的起义队伍,突然之间就变得疯狂而且嗜血,一个衙役躲在门后面,居然被十几个村民强行从门后拖了出来,锄头和犁着一阵乱砸,将那个衙役砸得血肉模糊,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张斗耀的师爷正在堂前写着什么文书,被一个乱民冲过去用柴刀劈在肩头上,鲜血横飞,他半边身子都险些被劈了开来,惨嚎一声,倒在案桌下面。
乱民们开始在衙门里乱窜,到处追砍着衙役和文员,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杀死,毫不容情。但是大伙儿冲杀了半天,居然没有看到张斗耀。
“张斗耀呢?为什么不在堂上?”
“他今天没来衙门吗?”
“快抓个活的来问问……”
“哪里还有活的?衙门的人都杀光了……”
郑彦夫心中大急,要是不杀掉张斗耀,这场杀官造反岂不是成了闹剧?村民们的义愤也无法宣泄。
就在这时,郑彦夫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戴斗笠的人影,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明明很干净,看起来不像是乱民中的人,但奇怪的是,他穿过乱民堆中,居然没有任何人攻击他。这人穿到郑彦夫的身前,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让郑彦夫记忆犹新的脸,低声道:“张斗耀今天没上堂,在家里迎客呢……”
四三、杀
郑彦夫见到朱元璋,顿时小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朱元璋笑了:“我给你出谋划策,当然要来看看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是说……你穿过我带来的村民们中间,他们怎么没有攻击你呢?”郑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村民们全都杀红了眼,见到一个衙门中的人就往着死里打,这种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陌生面孔,他们应该刀刃相向才对,就算朱元璋武艺高强,也不可能打得赢这么多手持农具的农民啊。居然让他大摇大摆走到了衙门里面来……这实在匪夷所思。
“没什么好奇怪的。”朱元璋夸张地笑了一声:“他们现在判断身边的人是不是自己人,并不是靠相貌……靠的是气势。谁身上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带着那种杀官造反的狂热情绪,他们就会将那个人当成自己人……”
说到这里,朱元璋顿了一顿,微笑道:“我走进来的时候,摆出一幅要杀人的气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杀了张斗耀……把张斗耀找出来杀掉……’,就这样,原本打算攻击我的人,都把武器拿开了,还有人向我道歉,说是差点伤了自家兄弟,然后我就走了进来,站在你面前了。”
“丝!”郑彦夫只觉得心中一凉,他早知道朱元璋非常厉害,简直可以说能掐会算,没想到他厉害到这个地步,连气势和氛围都可以利用。如果一个官兵也像他这样善于伪装,摸到自己背后给自己一刀,只怕自己到死都以为背后的是个同伴。
他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道:“张斗耀在家里?”
“嗯!”朱元璋点了点头道:“你留下五十人,打开县仓,分发银钱和粮米,别的人全部带上去张斗耀的家,动作要快……如果让张斗耀组织好家丁队伍,你的这些村民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随意说话,语气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一股子命令的味道,偏偏他说得理所当然,郑彦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郑彦夫急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非常需要朱元璋跟在身边,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心里踏实,找得到前进的方向。
“当然去!”朱元璋认真地道:“我也有一个必须杀张斗耀全家的理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飞快地闪过马皇后的那张脸,那张脸与马三小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除了他自己之外,谁打这个女人的主意,谁就必须死。
郑彦夫大喜,转身喝令道:“南尧村的兄弟留在这里,把县仓里的银钱和粮米都搬出来,一会儿我回来了就分发给大家。其余的兄弟跟我来,咱们去张斗耀的家里杀人。”
“好!”村民们气势如虹地答道。
朱元璋将斗笠盖回了头顶上,遮挡住了自己的容貌,紧随在郑彦夫的背后。
郑彦夫挺着滴血的杀猪刀,带了一百多个弟兄,向着衙门北边几条街外的一个大宅院冲了过去,原来这个宅子就是张斗耀的家了。
张斗耀已经得到了衙门被乱民占据的消息,紧闭了院门,躲在了后院里,他手下的家丁们正在将后花园的假山扛出来,打算顶在门后。
郑彦夫来得刚刚好,若是再来晚一点,假山已经顶住了大门,那就什么都晚了。这个年代的富家大院都具有简单的防御作用,院墙又高又厚,无法很轻易地翻跃过去。如果无法打开院门,想要攻进去就很困难了。
朱元璋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家丁正在搬运假山,想也不想,一脚就踢在门上,门后插上了木栓,还有三个家丁用肩头拼命顶着门,朱元璋这一脚居然没有踢动。
郑彦夫大吼道:“我也来踢……”
他提起熊掌般大的脚板,振起全身力气,飞起一脚,沉重的院门发出咔嚓咔嚓的碎木声,门后插着的门栓居然从中断折,三个顶着门的家丁同时向后一弹。
好厉害的一脚!
跟在郑彦夫后面的村民们见自家的大哥如此厉害,士气大振。十几个人一起冲了上来,侧过身子用肩头猛撞大门,只听到“碰”地一声巨大,门后的三个家丁被顶得飞了出去,院门大开,跟在后面的村民们一拥而入。
门后,十来个家丁正在搬运假山,大门突然撞开,这假山倒也不用搬了,家丁们吆喝一声,向着后院撒腿就跑。
郑彦夫大声道:“杀……兄弟们,杀光张斗耀的走狗。”
杀红了眼的成民哪需要他吩咐,提着锄头镰刀,向着家丁们追了过去,整个张家大院里立即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几个护院提着朴刀从里面迎了出来,刀光霍霍,砍倒了两个村民,后面的村民立即汹汹而上,几十把锄头一起挥舞,将那几个护院砸成了肉泥。
“张斗耀会不会已经跑了?”郑彦夫向朱元璋道:“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杀进来,我怕他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不会!”朱元璋皱了皱眉头道:“你不懂得官场的规矩,大明朝的县令有守土之责。如果乱民来的时候他逃出县城,导致县城失陷,他就算逃得了今天,明天也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家里被乱民冲击的官员都不会跑出城,只会躲进后花院里,找个黑漆漆的角落缩着,等着乱民退走,他就可以钻出来,上书朝延说‘在下官的率领下,县城里的百姓万众一心,拼死抵抗、终于将乱民赶出了城去’。”
郑彦夫听得又是一惊,叹道:“没想到你对官场也有一定的了解……你究竟是何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快找张斗耀吧。”朱元璋将斗笠拉得更低,完全掩盖了自己的脸,领先向着后院跑去。
这时张家大院已经非常混乱了,朱元璋和郑彦夫跑了几步,穿过一条小走廊,只见路上倒毙着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丁。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影晃动,张家家丁的抵抗比起县衙门里的衙役们要激烈得多,兵器交击之声不停地传来,每一刻都有人惨叫着倒下。
两人穿过几条走廊之后,看到了张府的垂花门,这道门就是前院与后院之间的分隔。垂花门边也倒毙着几个家丁护院,居然还有几具村民的尸体,看来在这里发生的战斗比较激烈,所以人多势从的村民一边也有了伤亡。
刚穿过垂花门,朱元璋和郑彦夫两人就小吃了一惊,三个村民正将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按倒在地上,伸手撕她的衣服。那丫鬟满脸是泪,不停地挣扎,但她一个弱女子,哪会是三个男人的对手?没两下功夫,上身的衣服就被扒了个精光,露出雪白的胸脯。
她用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裤子,无力地哭道:“别这样对我……我也是穷苦人家……你们为何连我也要欺辱……”
“嘿嘿嘿!老子早就想尝尝女人的味道了……”
“啧啧,有钱人家的丫鬟就是白啊,比我家里那个黑婆娘好多了……”
“混蛋!”郑彦夫大怒,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三脚,他含怒出脚,踢力极大,三个村民惨叫一声,先后向后飞出,摔进花圃里面,哼了好几声都没能爬得起来。郑彦夫双眼圆睁,大骂道:“你们三个是来杀官造反的,还是他妈的来趁火打劫的?老子居然有你们这种兄弟,白瞎了我的眼。”
站在他身边的朱元璋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却苦笑了起来,此情此景,对于他来说绝不陌生。上一世元末农民起义,他带着自己的士兵攻城掠地时,这种情景真是随地可见,要解决这种事情,对于历朝历代的武将来说,都是一个很头痛的问题。解决得好,自然军纪肃正,但若解决得不好,却会丧失军队对你的忠诚。
郑彦夫踢了人之后还不解气,又提起杀猪刀,做出一幅要上去杀人的样子。
朱元璋却伸手将他一拦,低声道:“现在不是解决这种事的时候,先杀张斗耀要紧,整肃队伍的事,回头再做。”一边说,他一边对着地上的丫鬟沉声道:“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好?”
“谢谢两位大爷!”小丫鬟满脸是泪,她的衣服被撕得稀烂,只好双手抱着胸,飞快地向着花园里钻了进去。朱元璋心里知道,这后花院里马上要被抄个底朝天,小丫鬟根本没地方可躲,这场乱局,她逃不掉的。只能盼着她下次碰上的村民比较正直,不会欺辱他。即使时局如此混乱,好人总是会有的!
两人继续向前跑,郑彦夫犹自愤愤,心中极不痛快,但朱元璋并没有去安慰他半句,只低声对他说:“那三个人……你可以暗中处理,别当着别的村民解决……在起义之初就杀自己人,容易万众离心。”
“难道不需要杀一儆百,端正纪律吗?”郑彦夫奇道。
朱元璋叹了口气,认真地道:“当你手下只有一百个兄弟时,杀一儆百的结果,就是另外九十九个都不再听你的话,觉得你胳膊肘儿向外拐。他们会从你身边逃开,不再视你为首领。但是当你手下有一万个兄弟时,你杀掉其中一百个,别的也不会逃走,反而会更加畏惧你……你懂么?”
“这个……不懂!”郑彦夫抠了抠头,长叹道:“你说的东西,我大多数都听不懂……比起你来,我真的是太蠢了……”
四四、你究竟杀过多少人
张府后院的混乱还在持续,朱元璋与郑彦夫两人在后花院里寻找张斗耀。
后花院里有许多木质的小楼,东一座,西一座散布在花院之中,有的小楼十分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女眷居处的地方。比郑彦夫和朱元璋先一步赶到的乱民,率先就冲向了这些看起来比较华丽的小楼里。
朱元璋和郑彦夫经过这些小楼前,不断地听到楼子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有的是女人被杀死的那一瞬间发出的惨嚎,有的则是在被污辱时发出的哀怨的痛哭声。这场杀官造反的义举,到了最后无可避免地变成了普通的杀人放火、抢劫**……这不是郑彦夫有能力改变的事,是农民起义军必定会经历的演变。
杀人抢劫的兴奋感,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把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变成残忍的屠夫,狂热的妖魔,他们中的不少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变成了真正的匪徒。
一座精致的木楼窗户大开,女人的上半身从窗口探出来,双手前伸,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抓到,后背就被人砍了两刀,趴在窗口死去了,双手垂了下去……
金银细软从小楼的门口拖撒出去老远,看来刚才有人在这座小楼里劫掠,手上抱的细软太多,以及至一路洒了出来。这些金银细软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液,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洒在上面。
郑彦夫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情越来越差,朱元璋却神色平静,见怪不怪。
“张斗耀究竟躲在什么地方?”郑彦夫开始不耐烦了:“我想尽快找到他杀掉,赶紧带这些家伙走,他们现在的样子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不会在很精致的小楼里。”朱元璋沉声道:“躲在越华丽的屋子里,风险越大,他现在应该躲在一个很不起眼,农民们不会进去抢东西的地方。”
“柴房?或者厨房?”郑彦夫顿时醒悟,在富家大院的后院里,什么东西也抢不到的地方,也就只有柴房或者厨房了,别的地方都会或多或少有一点财物,只有这两个地方,除了干柴和炭火,什么也找不到。
两人都不熟悉张斗耀的家,但是基本的庭院布局常识是有的,要找到柴房和厨房的位置并不困难,不消一会儿,两人就一前一后跑到了柴房的前面。
与大数富家大院一样,张斗耀家的柴房与厨房是连接在一起的,旁边还连接着一个饭厅,一道矮墙将这三个房间独立围成了一个院落,院子里还有一口大水缸,装了半缸水。
这个院子果然没有被乱民们劫掠,甚至压根没有人跑进来,大伙儿都忙着在外面抢东西,怎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张斗耀兴冲冲地振了振杀猪刀,就打算钻进柴房里找张斗耀,刚起步……朱元璋突然一手拉住他,将他留在了原地:“别进去……你现在走进去绝对会被人暗算。”
“咦?”郑彦夫不解。
朱元璋伸手指了指柴房黑洞洞的门口道:“张斗耀在躲藏起来的时候,身边会一个家丁都不带么?现在这座柴房里,除了张斗耀之外,至少也会有一两个最信得过的家丁跟着。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就站在门背后,等着你进去的时候给你迎面一刀……”
“咦,果然如此,我可没想到。”郑彦夫拍了拍脑袋。
朱元璋这番话故意说得比较大声,使得柴房里也能够听到,他说完之后,柴房里传来轻微的叹息声,随后,三个人影从柴房的门口缓缓地走了出来。其中两个穿着青衣小帽,手上提着朴刀,显然是张斗耀的心腹家丁。第三个人却是朱元璋的熟人,方护卫!
他今天拿着拜贴来见张斗耀,谈迎亲的事,没想到谈着谈着,一个家丁跑进来报告说乱民冲击了衙门,嚷嚷着要杀官造反。张斗耀吓坏了,一面下令用假山堵门,一面寻找躲藏的地方。方护卫适当其会,只好硬着头皮来给张斗耀充当保镖。
这个时候他是不能走的,要是他弃张斗耀不顾,一来马家的面子都要被他给丢光,二来如果张斗耀侥幸不死,马家与张家的关系只怕要就此破裂,他在大少爷马智雄那里没法交待,这也算是逼上梁山。
方护卫有着很丰富的江湖经验,也与许多流寇土匪打过交道。他知道在这种流民作乱的时候,最不起眼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谁也不会抢钱抢到柴房里来,于是就带着张斗耀和他的两个心腹家丁躲进柴房,将张斗耀藏在柴堆里,他则和两个家丁提刀守在门后,如果真有不起眼的流寇找到柴房来,人数也不会多,进来一个杀一个,进来一双杀一双就是了。
听到郑彦夫和朱元璋的脚步声靠近,他在柴房里已经提起了刀,就等这两个家伙进来了,没想到其中那个身材略瘦弱,头上带斗笠看不清容貌的,居然一口就道破了里面有埋伏。
这可让方护卫吃了一惊,要知道人这种动物,在烧杀抢掠的时候,血液是沸腾的,头脑也是发热的,会比平时冲动暴燥得多,压根没有心思用来思考。尤其是第一次做恶事的人,更是不可能淡定自如。
只有在付出血的代价之后,才会懂得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冷静下来,但能学到这个代价的人,往往都是死人。活人能懂得这个道理的,个个都能出人头地。
方护卫一边走出柴房,一边对着朱元璋叹道:“好冷静的家伙……在烧杀抢掠的时候,还有心思来考虑一间柴房里面有没有伏兵!你不是普通人,你肯定曾经杀过人。”
朱元璋哑然失笑,这家伙上次也说我杀过人,这次又来说?他叹了口气,将头上的斗笠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对着方护卫笑道:“我上次就对你说过了,我确实杀过人,你要向官府揭发我么?”
“是你?”方护卫大吃一惊:“你……居然勾结乱民,要杀张老爷!”
朱元璋嘿然一笑,懒得答他。
方护卫感觉到了朱元璋身上若隐若现的杀气,以及他笑声中的那种不屑之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了起来,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紧了紧手上的朴刀,大声道:“别以为你杀过人,现在比较冷静就很了不起,我方轩走南闯北,手上的人命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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