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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朱重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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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嘿嘿一笑,摇头道:“看来今晚黄昏之前我得下山了……你们山寨内斗,可莫把我给伤着,我是正六品大官,要是擦破点油皮,这责任你可担得起?”
赵钰心中有点鄙视朱元璋,暗想:朝廷的官员果然怕死,我一说今晚要杀郑彦夫,这家伙就吓得赶紧要跑路……也罢,如果真的伤了他,朝廷说不定会记恨我,就把他送下山去吧。
“那朱大人到山脚下等我的好消息吧!”赵钰恶狠狠地道:“今晚我必杀郑彦夫,明天早上,提他的头颅下山来请降,到时还请百户大人在杨洪千户的面前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朱元璋打着官腔,站起了身子:“那我就先走了。”
他和王二两人起了身,赵钰派人将他们送到山寨的后门,守寨门的那个叫符五六的哨兵就是赵钰的人,不停地向朱元璋和王二行礼。赵钰也拼命地作揖,陪着小心说好话。
两人下了山,离开了山寨众人的视线,王二立即骂道:“赵钰这混蛋,卖主求荣之辈……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哈,不用你杀,会有人帮你杀的。”朱元璋带着王二缩到路边的草丛中:“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晚上郑彦夫也会从这条道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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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三更时分,山寨顶上突然响起了一片喧闹嘈杂之声,有许多人在呐喊,也有刀剑交击之声传出,许多火把亮了起来,将山寨顶照得一片通红。
过了一阵之后,山寨中心的大茅屋起了火,雄雄燃烧,火焰冲天而起,将夜空都映红了一大片。
王二朝上面看了一眼,担忧地道:“郑彦夫能逃出来吗?”
“放心,没问题的!”朱元璋笑道:“我和他早就安排好了!他一开始就不在那茅屋里,只是弄了一具体型和他相似的官兵尸体,穿着他的衣服坐在里面。他自己则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农民,缩在人群中看热闹。”
“这样做不会穿帮吗?”王二有点好奇。
“不会的,半夜三更,视线本就不清。我又叫郑彦夫安排人第一时间放火烧屋,等到赵钰的人能进屋时,那尸体已经烧得焦黑,他们搞不清楚的。对付一群脑子不够用的流寇,这样的计策已经足够了。”
两人等了一阵子,只听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条人影从山顶上奔了下来,当先一人,正是郑彦夫,后面四个年轻男子,看来都是他的死忠。
朱元璋从道旁的草丛里跳了出来,微笑道:“郑彦夫兄弟,恭喜你重得自由之身!”
六七、赵钰的下场
朱元璋从道旁的草丛里跳了出来,微笑道:“郑彦夫兄弟,恭喜你重得自由之身!”
郑彦夫长叹了一声道:“你说得对,不是我放弃了他们,而是他们放弃了我,如果不是你点醒我,现在我已经死在那座屋子里。”
他身后的四个死忠兄弟依次上来给朱元璋和王二见过礼,这四个人是郑彦夫的铁杆弟兄,唯他马首是瞻,听郑彦夫称呼朱元璋为朱八哥,他们四个也倒头就拜,嘴里齐叫大哥。白水朱八和白水王二的名头,他们也是听说过的,知道面前的两位就是白水的两大好汉,这四个年轻人满眼都是崇拜的神情。
七人一起下山,郑彦夫被手下的兄弟背叛,有点心灰意冷,不怎么说话了,黑着一张脸静静地走着。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想看看赵钰一伙人最后的下场吗?”
“想!”
“那就跟我来吧!”朱元璋领着这伙人,从后山下去之后,围着山绕了一个大圈,又到了官兵的军阵侧面:“今晚先好好睡,明天早上起床就可以看好戏了。”
当夜一宿无话,第二天大清早,天光刚亮,官兵们起了床,军营大开,一排一排的骂手又出了营,对着山上大叫起来:“快投降吧!”
“郑彦夫,快下山投降吧,封你大官!”
“昨晚你们山上闹内哄了吗?哈哈哈,快投降吧!”
原来昨晚上山顶的混乱也被官兵们看到了,但是谨慎胆小的官兵没有胆量趁机攻山,而是在山下静观其变,天亮之后再用怪言怪语的讥讽山顶上的人。
朱元璋、王二、郑彦夫等人趴在侧面几里外的小山坡上,远远看着官兵们的动静。
只见崖顶上的山寨大门突然打开了,一大群流寇从山顶上缓缓地走下来,双手高举在头顶,将山寨里仅有的几副甲胄举在头顶上,身上没有悬挂任何武器,当然,也没有拿着白旗什么的东西。
有些对古代历史不熟悉的小说作者,喜欢写古代人投降时举白旗,其实这个写法是错误的,白旗代表投降,是西方的《威斯特伐利亚条约》里规定的,后来被《日内瓦公约》沿用,成为近现代战争时投降的标志动作,但在明末时期,举白旗并不是投降的意思,打着白旗出迎,反而有挑衅的味道。
战败的军队应该是“偃旗息鼓”,将防具双手举在头顶,这才是中国古代标准的投降姿势。打出任何一面旗,管你是白旗还是红旗,都代表这只军队还有战斗的意志,绝对不能在投降的时候举旗。
不信的朋友可以想想满清的八旗军,其中有一旗叫“正白旗”,出门打仗的时候就是举着巨大的白旗,要是按白旗等于投降的说法,这只“正白旗”的军队就成了投降军了,不管走到哪里都在向敌人表示投降,威风何在?
看着手无寸铁,高举甲胄下山的流寇们,官兵发出了巨大的喧哗声:“投降了!流寇们降了。”
不等士兵们进营向杨洪传信,杨洪就已经带着几十个亲兵从营中跑了出来,小丫鬟秋叶也跟在他身边。
郑彦夫在侧面咬牙切齿地看着,只见山上的流寇们一队一队地走下来,大额头赵钰走在最前面,他手上居然还抱着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这具尸体整个儿烧成了黑炭,看不清楚容貌,只能看出来生前是个高大的汉子。
虽然看出来了流寇是下山来投降,但是怕死的官兵们仍然摆开了军阵,以防流寇暴起伤人。杨洪笑呵呵地站到阵前,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赵钰大声叫道:“我是洞子崖的二当家赵钰,郑彦夫不肯向天兵投降,我已经将他杀了,现在携带他的尸首来降。”
杨洪大喜:“好!很好!赵钰你是个好样的!把郑彦夫的尸体送过来看看。”
赵钰赶紧一溜儿小跑过来,别的流寇都站在远处,距离官兵远远的。
要知道流寇向官兵投降也不是件简单事,并不是走上前来,双手一甩就束手就擒,若是真这么听话乖巧,后来李自成、张献忠诈降时就没那么再东山再起了,通常流寇向官兵投降之初,还会对官兵保持着警戒心,不肯轻易把自己交到官兵的刀斧之下。
赵钰到了近前,杨洪看了一眼他抱在怀中烧得焦黑的尸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这尸体烧得这么黑,谁还看得出是不是郑彦夫?”
赵钰赶紧解释道:“昨晚小人带着兄弟将郑彦夫围在屋中,想要取他首级,没想到他点火**,等火熄灭了咱们进到屋中,他已经烧成这样了……”
杨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转身向旁边的秋叶问道:“你快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郑彦夫。”
秋叶早就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吓住了,她用手遮挡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又赶紧将头转开,其实压根没看清楚,嘴里哆嗦着道:“看体型……应该就是了……”
“应该?究竟是不是?”杨洪对着一个小丫鬟可不客气,大声道:“给我看清楚。”
“是!”秋叶被他的官威给吓了一跳,她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一吓坏了就满嘴胡说八道,只想把自己的事情赶紧做完,道:“是了,他就是郑彦夫。”
“哈哈!”杨洪也不管秋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出来剿匪嘛,抓不抓得到贼首不重要,只要有一个证人证明他抓到了贼首,这就行了,他故意拿凶狠的语气吓秋叶,就是想让秋叶赶紧定论说这是郑彦夫,就算以后发现搞错了,责任也不在他,而在于证人乱说,他只管向上面报功就对了。
杨洪一巴掌拍在赵钰的肩头上,大声笑道:“好样的,你姓赵是吧?不错不错!你立了大功,本官十分开心,哈哈哈,跟我走吧,回西安府去请功,我会让朝廷给你封个大官做的。”
赵钰大喜,他头脑简单,杨洪这么一说,顿时就信了。骨头一酥,把朱百户和王总旗的事也忘到了九宵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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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树林里,郑彦夫用力地呸了一声:“这软骨头!今后他就是朝廷的忠犬了,我必杀他。”
“只怕轮不到你去杀了。”朱元璋微笑道:“杨洪会帮你杀的,等着瞧吧。”
几人静静地看着杨洪揽着赵钰的肩头进了营,不久之后,营地中间的空地上摆出了酒席,杨洪和赵钰胡吃海喝了一通,席间似乎杨洪向着赵钰许诺了不少好处,使得赵钰满脸都是喜意。站在远处一直没靠过来的喽啰们也受到了照顾,官兵推出了几车食物,送到喽啰们中间,让他们尽情吃喝。
官兵释放出来的善意,使得流寇们全都放松了戒心,许多流寇不再抱持着随时打算逃跑的想法,放松了心情,坐下来吃喝谈笑。官兵和流寇变得其乐融融,十分融洽。
官兵派出一队人上山,将山上的寨子一把火烧光,然后开始拔营,向着西安府的方向返回。
朱元璋等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就像来时一样。官兵照例不理会他们,就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村民对待。
当天晚上,官兵扎营在一个低矮的山丘之上,流寇们的营地则扎在山下,朱元璋等人则在一里外的小树林里歇息。
天色刚刚黑下来,朱元璋就对着王二和郑彦夫笑道:“今晚有好戏看,要去看么?”
答案自然不用说,一伙人全跟在朱元璋的后面,到官兵的营地边来看好戏。他们伏在距离两军营地很近的树林里,连营地里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官兵的大营中点着灯火,居然摆了夜宴,不时传出杨洪劝酒的笑声,赵钰已经喝得大了舌头,说着模糊不清的浑话。而流寇们的营地则已经熄了灯火,小喽啰们全都进入了梦乡。
大约到了二更天的时候,官兵的营地里突然传来摔杯之声,然后是赵钰的惨叫声响起,在宁静的夜里远远地传了出来。
“这……难道就是说书先生们经常讲的桥段,摔杯为号?帐下冲出两百刀斧手?”郑彦夫有点傻眼。
“差不多吧,不过,对付赵钰用不了两百刀斧手,只需要二十个就够了。”朱元璋笑道:“接下来要看的才是重点……看看什么叫夜袭吧!”
只见官兵的营地里响起一阵战鼓声,几百名士兵涌了出来,大部分人手上提着长矛,少量的总旗兵和小旗兵举着火把,向着流寇的营地扑了过去……
流寇们被脚步声惊醒,仓促起身,然而他们白天已经被官兵的示好行为给蒙蔽了,完全没有做好战斗的思想准备,几百名官兵冲进流寇营地里,长矛一起狠狠扎下……
惨嚎、怒骂、不甘心地质问、痛哭、悔恨……
一切都在黑暗之中归于沉寂……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朱元璋转过身来,拍了拍王二和郑彦夫的肩膀,很认真地道:“走上杀官造反这条路之后,就只能向前走,若是后退,这便是下场!”
王二和郑彦夫一起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他们并不知道,朱元璋其实是故意带他们来看赵钰一伙人的下场的,因为朱元璋已经打算将他们作为自己的左右手来培养,他需要的是坚定不移地走上造反道路的手下,不论将来碰上何等艰难的情况,都要有造反到底的勇气,绝不向朝廷妥协,所以,他故意让两人看了这么一幕,相信看了这出大戏之后,王二和郑彦夫的内心将会受到极大的震动。
御下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掌控他们的内心。
六九、试试你们的胆子
朱元璋走到了秋叶的身边,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站定,双眼死死地锁在了她的脖子上。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是天下杀伐最果断的男人,但是此时此刻,良知居然在心中挣扎起舞,利用他这几百年来的阅历作为武器,与过去的自己战斗。
这时候,低着头的秋叶突然低声道:“朱八哥,这话我只对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的人……其实……我也不想郑彦夫死掉……”
“嗯?”朱元璋大奇。
秋叶继续道:“我知道,郑彦夫是个好人。上次我险些被乱民侮辱,是郑彦夫和他的谋士将我救下来的,他们还劝我赶紧找个地方躲好,不要再出来。他出来杀官造反,是针对的张斗耀,并没有针对咱们这些可怜人。”
朱元璋:“……”
秋叶低叹道:“也许他有不得不杀官造反的理由吧!但他绝对不会是坏人,不然我现在已经被人凌辱之后杀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去洞子崖指认他?其实我也不想去的……但是我家小姐逼着我去,唉!希望真正的郑彦夫现在活得好好的。”
“朱八哥,我不想把郑彦夫还活着的事说出去,就让大家都认为那具焦尸就是郑彦夫,你觉得这样好吗?我会不会是个撒谎的坏女人?”秋叶仰起头来,直视朱元璋的眼睛。
她一抬头,才发现朱元璋的眼光锁定在她的脖子上,直勾勾的,仿佛在看着什么惊心动魄的事物一般,她顿时会错了意,脸庞通红,双手捂住自己的颈子:“朱八哥……你看什么呢?”
朱元璋移开眼睛,长叹一声!
秋叶在生命受到威胁的事情发生之后,还认定郑彦夫是一个好人,愿意包庇他,这个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
朱元璋心中豁然开朗,刚刚还在挣扎着要不要杀死她的心魔,一瞬间就被赶走到了九霄云外。其实她根本没打算把郑彦夫还活着的事说出去,我又何必非要杀她灭口?真是多虑了……由此可见,上一世真的冤杀了不少人吧?也许有的人根本不会按我所想的那样成为阻碍,但我仍然无情地铲除了他们,犯下了许多大错,今世,一定要小心翼翼,切不可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秋叶姑娘,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朱元璋认真地道:“你是个好姑娘。”
“真的?”秋叶大喜:“我还以为自己这样做很坏,我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朱八哥,您居然夸我,我好高兴,你可莫是安慰我,故意说违心的话。”
“不是违心!”朱元璋加强了语气道:“你是个好姑娘!”
“那……”秋叶红了脸,又低下了脑袋:“你喜欢我吗?要不要我帮你洗衣服、泡茶、打扫房间……”一个女人主动表示帮男人打扫房间,其实是在委婉地提醒,你娶我吧。只不过古代女人比较腼腆,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大胆了,秋叶平时也没这么大方,只不过她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变,领悟到美好的东西要趁着自己还活着赶紧争取,等死掉就晚了。
这是哪门跟哪门?朱元璋大惊,刚刚还在说正事,又往这方向偏,女人这种东西,怎么脑子里总是往情情爱爱的方向转?他真想拎起秋叶,就像上次将紫心菜扔出去那样,将她也从屋子扔出去。
但是她后面那半句话起了一点小作用,洗衣服、泡茶、打扫房间,这几件事对于朱元璋来说已经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严重影响他的心情,如果有人能帮着自己做,倒也是件不坏的事。
他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随口道:“也好,就麻烦秋叶姑娘帮我洗洗衣服,打扫房间吧……”
秋叶大喜:“朱八哥,您这是答应了?那我给小姐说一声……”她话说一半,不好意思继续,后半句其实是:请小姐把我许给你。
朱元璋装傻道:“答应?答应什么?不就是洗衣服、打扫房间吗?我还答应了什么?”
“啊?”秋叶顿时楞住: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怎么朱八哥还没听懂?哦,我懂了,他从来没和女人打过交道,所以听不懂我的暗示。天啊,这木头疙瘩,难道要我说得更直接一些不成?可是刚才说的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秋叶心里一阵郁闷,苦涩地想道:好吧,那就从洗衣服和打扫房间开始吧……相处久了,朱八哥也就会明白了。
她在地上用力跺了一脚,跑出了屋去。
朱元璋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装疯卖傻给气坏了,不会来帮他做家务,没想到一柱香时间之后,秋叶红着脸跑了回来,从他的桌上收走了所有臭衣服。
第二天,当朱元璋劳累了一天回家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泡着一杯热茶,四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茶杯环绕在茶壶旁边……
朱元璋倒了一杯茶,缓缓地吞进肚子里,心中不由叹道:秋叶是个好姑娘啊,利用这样的姑娘给我做家务,好像做得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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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秋天到来,此时已是金秋十月,原本四野里应该是金灿灿的一片稻谷,百姓们喜迎丰收之时,然而今年的秋收情况十分糟糕,由于缺水,田地的灌溉做得不好,马家大部份的田地都严重减产。距离白水河比较远的田地,则是颗粒无收。
农民们望着收割下来的一丁点儿粮食,都有点垂头丧气,才这么点粮食,交了秋赋之后,还能余下多少?能吃到明年收成去么?这日子……唉,真是没法过了。
一些农民找到了仗义疏财的朱元璋,祈求得到他的援助,但是朱元璋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存银,也开始感觉到压力了。他的银子本来就不多,主要都是来自于上次帮马家对付张家的时候获得的打赏,不过区区两百两,这半年来断断续续接济了许多贫民,也有点捉襟见肘了。
而且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赚钱的人,尤其是上一世他十分痛恨商人,认为天下的商人就算没犯罪也该抓起来杀掉,对商业是完全一窍不通的。游魂几百年间,他明白了商人也是社会发展所必不可少的环节,他以前的观点是错误的,但他仍然没有学到多少关于赚钱方面的知识。
正在担忧银子问题的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突然传来了……
十月底,李初九将朱元璋请到小屋里,急道:“朱八哥,出大事了,刚刚从驿站那边传来了消息,皇上……皇上驾崩了,新皇登基,诏告天下,从明年起改年号为崇祯。”
“嗯?皇上驾崩?”朱元璋微微一转念,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天启帝朱由校死了。
天启七年八月八日,朱由校病重,八月二十二日,病逝于懋德殿,终年二十三岁。十月七日,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崇祯,也就是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帝朱由检。
通常来说,上一任皇帝驾崩,新皇还没有登基之前,宫中都会封闭消息,不让皇帝驾崩的事情流传于天下,要等新皇登基,国本稳固之后,才会向天下百姓诏告,所以白水收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已经是金秋十月了,这还是八百里加急,跑死驿马的速度才传过来的。
根据朱元璋的记忆,崇祯帝上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阉党,将魏忠贤这位九千岁打落尘埃,伴随着魏忠贤一起玩完的,还有五虎与五彪。所谓五虎与五彪,就是阉党最核心的官员,包括文臣崔呈秀、田吉(兵部尚书)、吴淳夫(工部尚书)、李夔龙(副都御史)、倪文焕(太常寺卿)号称“五虎”;武臣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东厂理刑官)、杨寰(镇抚司理刑官)、崔应元(锦衣卫指挥)号称“五彪”。
五虎五彪被处死之后,阉党受到全面打击,东林党一时风光无限。紧接着,崇祯帝又下诏:“天下所建魏忠贤逆祠,悉行拆毁变价。”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中不由得一动:有了,正愁没钱用,突然想到一个招儿……
当天晚上,朱元璋教拳的时候,清点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数,今天来学拳的大约有五十几个人,其中大部份是值得信任的穷人,只有少数几个学拳的目的仅仅是保家卫国,并没有造反的心思。
他一边教拳,一边大声道:“我发现有些人的拳学得很不好!你……你……你……还有你……”他用手指一个一个指出要留下来的人,其实选的全部都是有胆大包天,有反心的穷人。
一共挑出来了三十五名,才停下手道:“其余的人回去吧,我指到的人都留下来,今晚多练几个时辰。”
没被点中的人兴高采烈,被点中的却个个垂头丧气。他们并不知道,被点中的人其实才是朱元璋信得过的人。
等那些不被信任的人都离开之后,看着满院子垂头丧气的年轻人,朱元璋嘿嘿笑道:“怎么?很沮丧吗?”
“嗯,朱八哥,咱们练了这么久,总觉得自己练得不错,没想到居然不能入您的法眼……咱们真是太蠢,白白浪费了您的耐心教导……真是让人太沮丧了。”一个年轻人郁闷地道。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头,微微一笑道:“大伙儿别沮丧了,今天留大家下来,其实并不是因为你们练得不好,而是因为你们练得很好,而且我信得过你们,才会留下你们。”
“什么?”众人大喜。
朱元璋微笑道:“我平时经常听你们说,你们活不下去了,杀官造反的事也敢做,今天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的胆子有多大?”
“嘿,朱八哥,咱们的胆子可大了!半夜走坟场不皱一下眉头。”年轻人们赶紧嚷嚷起来。
“只要您开口,我杀人放火什么也敢做。”
“您看上哪家的小媳妇或者闺女,我都敢帮您抢来!”
“呸,你说什么呢?朱八哥是那种抢人家妻女的人么?你找打!”
年轻人们笑闹成一团。
朱元璋将脸一沉,认真地道:“我可不是在开玩笑,今晚我想考考大家的胆子,谁敢和我一起去偷偷拆了魏忠贤的生祠!”
“什么?”众人大惊。
七十、拆毁生祠
“你们不敢?”朱元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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