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悲惨世界-第7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的闺女!〃
〃都已看管好了。〃沙威说。
这时警察去料理睡在门背后的那个醉汉,使劲摇他。他醒来了,迷迷糊糊地问道:
〃完事了吧,容德雷特?〃
〃完了。〃沙威回答说。
接着,他以弗雷德里克二世在波茨坦检阅部队的神气,挨个儿对那三个〃通烟囱的〃说:
〃您好,比格纳耶。您好,普吕戎。您好,二十亿。〃
继又转向那三个面罩,对拿板斧的人说:
〃您好,海嘴。〃
对拿粗木棒的人说:
〃您好,巴伯。〃
又对着用肚子说话的人:
〃敬礼,铁牙。〃
这时,他发现了被匪徒俘虏的人,自从警察进来以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老低着头。
〃替这位先生解开绳子!〃沙威说,〃谁也不许出去。〃
说过后,他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子跟前,桌上还摆着烛台和写字用具,他从衣袋里抽出一张公文纸,开始写他的报告。
当他写完最初几行套语以后,他抬起眼睛说:
〃把刚才被这些先生们捆住的那位先生带上来。〃
警察们朝四面望。
〃怎么了,〃沙威问道,〃他在哪儿?〃
匪徒们的俘虏,白先生,玉尔邦·法白尔先生,玉秀儿或百灵鸟的父亲,不见了。
门是有人守着的,窗子却没人守着。他看见自己已经松了绑,当沙威正在写报告时,他便利用大家还在哄乱,喧哗,你推我挤,烛光昏暗,人们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的一刹那间,跳出窗口了。
一个警察跑到窗口去望。外面也不见人。
那软梯却还在颤动。
〃见鬼!〃沙威咬牙切齿地说,〃也许这正是最肥的一个!〃
二十二在第三册①中叫喊的孩子
①本书法文版初版时共分十册。此处所说的第三册,即指本译本第二部第三卷第一章《孟费郿的用水问题》的最后一段,见第二部469页。
在医院路那所房子里发生这些事的次日,有一个男孩,仿佛来自奥斯特里茨桥的那面,顺着大路右边的平行小道走向枫丹白露便门。当时天已全黑。这孩子,脸色苍白,一身瘦骨,穿着撕条挂缕的衣服,二月里还穿一条布裤,却声嘶力竭地唱着歌。
在小银行家街的转角处,一个老婆子正弯着腰在回光灯下掏垃圾堆,孩子走过时,撞了她一下,随即后退,一面喊道:
〃哟!我还以为是只非常大的,非常大的狗呢!〃
他的第二个〃非常大的〃是用那种恶意的刻薄声调说出来的,只有用大号字才稍稍可以把那味道表达出来:是个非常大的,非常大的狗呢!
老婆子伸直了腰,怒容满面。
〃戴铁枷的小鬼!〃她嘟囔着,〃要是我没有弯着腰,让你瞧瞧我脚尖会踢在你的什么地方!〃
那孩子早已走远了。
〃我的乖!我的乖!〃他说,〃看来也许我并没有搞错。〃
老婆子恨得喉咙也梗塞了,完全挺直了腰板,路灯的带红色的光照在她那土灰色的脸上,显出满脸的骨头影子和皱纹,眼角上的鹅掌纹一条条直绕到嘴角。她身体隐在黑影中,只现出一个头,好象是黑夜中被一道微光切削下来的一个耄龄老妇人的脸壳子。那孩子向她仔细望去,说道:
〃在下没福气消受这样美丽的娘子。〃
他仍旧赶他的路,放开嗓子唱着:
大王〃踢木鞋〃
出门去打猎,
出门打老鸦……
唱了这三句,他便停下来了。他已到了五○一五二号门前,发现那门是关着的,便用脚去踢,踢得又响又猛,那股劲儿来自他脚上穿的那双大人鞋,并非完全由于他的小人脚。
这时,他在小银行家街转角处遇见的那个老妇人跟在他后面赶来了,嘴里不断叫嚷,手也乱挥乱舞。
〃什么事?什么事?上帝救世主!门要被踢穿了!房子要被捅垮了!〃
孩子照旧踢门。
〃难道今天人们是这样照料房子的吗!〃
她忽然停下来,认出了那孩子。
〃怎么!原来是这个魔鬼!〃
〃哟,原来是姥姥,〃孩子说,〃您好,毕尔贡妈。我来看我的祖先。〃
老妇人作了个表情复杂的鬼脸,那是厌恶、衰龄和丑态的巧妙结合,只可惜在黑暗中没人看见。她回答说: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小牛魔王!〃
〃去他的!〃孩子接着说,〃我父亲在哪儿?〃
〃在拉弗尔斯。〃
〃哟!我妈呢?〃
〃在圣辣匝禄。〃
〃好吧!我的两个姐呢?〃
〃在玛德栾内特。〃①那孩子抓抓自己的耳朵背后,望着毕尔贡妈说:
〃啊!〃
①以上三处都是监狱的名称。
接着他旋起脚跟,来了个向后转,过一会儿,老妇人站在门外的台阶上,还听见他清脆年轻的嗓子在唱歌,一直唱到在寒风中瑟缩的那些榆树下面去了:
大王〃踢木鞋〃
出门去打猎,
出门打老鸦,
踩在高跷上。
谁打他的下面过,
还得给他两文钱。
第四部卜吕梅街的儿女情和圣德尼街的英雄血
第一卷几页历史
一有始
一八三一和一八三二,紧接着七月革命的这两年,是历史上的一个最特殊和最惊人的时期。这两年,象两个山头似的出现在这以前的几年和这以后的几年之间。它们具有革命的伟大意义。人们在这期间能看到许多危崖陡壁。在这期间,各种社会的群众,文明的基础,种种因上下关连和互相依附的利益而形成的坚强组合,法兰西古旧社会的苍老面貌,都随时忽现忽隐在多种制度、狂热和理论的风云激荡中。这种显现和隐灭曾被称为抵抗和运动。人们在其中能望见真理……人类灵魂的光……放射光芒。
这个令人瞩目的时期相当短暂,已开始离我们相当远了,趁早回顾一下,却还能抓住它的主要线索。
让我们来试试。
王朝复辟是那种难于下定义的中间局面里的一种;这里有疲乏、窃窃的议论、悄悄的耳语、沉睡、喧扰,这些都只说明一个伟大的民族刚赶完了一段路程。那样的时代是奇特的,常使那些想从中牟利的政治家们发生错觉。起初,国人只要求休息!人们只有一种渴望:和平,也只有一个野心:蜷缩起来。换句话说成语法理论被应用于逻辑学、计算机等领域。,便是要过安静日子。大事业,大机会,大风险,大人物,谢天谢地,全都见够了,再也接受不下去了。人们宁肯为了普吕西亚斯①而舍弃恺撒,宁肯为伊弗佗王②而舍弃拿破仑。
①普吕西亚斯(Prusias),指比西尼亚的普吕西亚斯二世,他将汉尼拔出卖给罗马人。
②伊弗佗王(roidGYvetoFt),法国贝朗瑞民歌叠句中的人物。
〃那是一个多么好的小国王!〃人们从天明走起,辛辛苦苦,长途跋涉了一整天,直走到天黑;跟着米拉波赶了第一程,跟着罗伯斯庇尔赶了第二程Lange,1834…1900)先后提出了詹姆士…朗格情绪论。主要,跟着波拿巴赶了第三程;大家全精疲力竭了。人人都希望有一张床。
疲敝的忠诚,衰退了的英雄主义,满足了的野心,既得的利益,都在寻找、索取、恳请、央求什么呢?一个安乐窝。安乐窝,它们到手了。它们获得了安宁、平静、闲逸,心满意足了。可是与此同时,某些既成事实又冒出了头,要求人们承认,并敲着它们旁边的门。这些事实是从革命和战争中产生的,是活生生存在着的,它们理应定居于社会,并且已定居在社会中了,而这些事实又通常是为种种主义准备住处的军需官和勤务兵。
因而在政治哲学家们面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在疲乏了的人们要求休息的同时,既成事实也要求保证。
保证对于事实,正如休息对于人,是同一回事。
英国在护国公以后向斯图亚特家族提出的要求是这个;
法国在帝国以后向波旁家族提出的要求也是这个。保证是时代的需要。是非给不可的。亲王们〃赐予〃保证,而实际给保证的却是事实自身的力量。这是一条值得认识的深刻的真理,斯图亚特家族在一六六二年对此不曾怀疑,波旁家族在一八一四年却瞅也不屑瞅一眼。
随着拿破仑垮台而回到法国的那个事先选定了的家族,头脑简单到不可救药,它认为一切都是由它给的,给过以后,并且可以由它收回;它还认为波旁家族享有神权,而法兰西则毫无所享,在路易十八的宪章中让予的政治权利只不过是这神权上的一根枝桠,由波旁家族采摘下来,堂而皇之地赐给人民,直到有朝一日国王高兴时,便可随时收回。其实,波旁家族作此恩赐,并非出于心甘情愿,它早就应当意识到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由它恩赐的。
它满腔戾气地觑着十九世纪。人民每次欢欣鼓舞,它便怒形于色。我们采用一个不中听的词儿,就是说一个通俗而真实的词儿:它老在咬牙切齿,人民早已看见了。
它自以为强大,因为帝国在它眼前象戏台上的一幕场景似的被搬走了。它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正是那样搬来的。它没有看出它是被捏在搬走拿破仑的那同一只手里。
它自以为有根,因为它是过去。它想错了;它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整个的过去是法兰西。法国社会的根绝不是生在波旁家族里,而是生在人民中。构成这些深入土中生气勃勃的根须的,绝不是一个什么家族的权利,而是一个民族的历史。它们伸到四处,王位底下却没有。
波旁家族,对法兰西来说,是它历史上一个显眼和流血的节疤,但已不是它的命运的主要成分和它的政治的必要基础;人们完全可以把波旁家族丢开,确也把它丢开过二十二年,照样有办法继续生存下去,而他们竟没有见到这一点。他们这伙在热月九日还认为路易十七是统治者,在马伦哥胜利之日也还认为路易十八是统治者的人,又怎能见到这一点呢?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象这些亲王们那样无视于从实际事物中孕育出来的这部分神权。人们称为王权的这种人间妄念也从没有把上界的权否认到如此程度。
绝大的谬见导使这家族收回了它在一八一四年所〃赐予〃的保证,也就是它所谓的那些让步。可叹得很!它所谓的它的让步,正是我们的斗争果实;它所谓的我们的蹂躏,正是我们的权利。
复辟王朝自以为战胜了波拿巴,已在国内扎稳了根,就是说,自以为力量强大和根基深厚,一旦认为时机到了,便突然作出决定,不惜孤注一掷。一个早晨,它在法兰西面前站起来,并且大声否认了集体权利和个人权利……人民的主权和公民的自由。换句话说,它否认了人民之所以为人民之本和公民之所以为公民之本。
这里就是所谓七月敕令的那些著名法案的实质。
复辟王朝垮了。
它垮得合理。可是,应当指出,它并没有绝对敌视进步的一切形式。许多大事完成时它是在场的。
在复辟王朝统治下,人民已习惯于平静气氛中的讨论,这是共和时期所不曾有过的;已习惯于和平中的强大,这是帝国时期所不曾有过的。自由、强大的法兰西对欧洲其他各国来说,成了起鼓舞作用的舞台。革命在罗伯斯庇尔时期发了言,大炮在波拿巴时期发了言,轮到才智发言,那只是在路易十八和查理十世的统治之下。风停息了,火炬又燃了起来。人们望见在宁静的顶峰上闪颤着思想的纯洁光辉。灿烂、有益和动人的景象。在这十五年中,在和平环境和完全公开的场合,人们见到这样的一些伟大原理,在思想家眼里已非常陈旧而在政治家的认识上却还是崭新的原理:为法律地位平等、信仰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量才授职的甄拔制度而进行工作。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一八三○年。波旁家族是被粉碎在天命手中的一种文明工具。
波旁家族的下台是充满了伟大气势的,这不是就他们那方面来说,而是就人民方面来说。他们大模大样地,但不是威风凛凛地,离开了宝座。他们这种进黑洞似的下台并不是能使后代黯然怀念的那种大张旗鼓的退出;这不是查理一世那种鬼魂似的沉静,也不是拿破仑那种雄鹰似的长啸。他们离去了,如是而已。他们放下了冠冕,却没有保留光轮。他们有了面子,却丢了威仪。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缺少那种正视灾难的尊严气派。查理十世在去瑟堡的途中,叫人把一张圆桌改成方的,他对这种危难中的仪式比那崩溃中的君权更关心。这种琐碎的作风叫忠于王室的人和热爱种族的严肃的人都灰心失望。至于人民,却是可敬佩的。全国人民在一个早上遭到了一种王家叛变的武装进攻,却感到自己的力量异常强大,因而不曾动怒。人民进行了自卫,克制着自己,恢复了秩序,把政府纳入了法律的轨道,流放了波旁家族,可惜!便止步不前了。他们把老王查理十世从那覆护过路易十四的帏盖下取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他们怀着凄切和审慎的心情去接触那些王族中人的身体。不是一个,也不是几个,而是法兰西,整个法兰西,胜利而且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法兰西,它仿佛想起了并在全世界人的眼前实行了纪尧姆·德·维尔在巷战①那天以后所说的严肃的话:〃对那些平时习惯于博取君王们的欢心,并象一只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树枝的小鸟那样,对从危难中的荣誉跳到昌盛中的荣誉的人们来说,要表示自己大胆,敢于反对反抗中的君王,那是容易做到的;可是对我来说,我的君王们的荣誉始终是应当尊敬的,尤其是那些处于患难中的君王。〃
①巷战,指一五八八年五月十二日在巴黎爆发的社会下层群众起义。次年,波旁家族的亨利四世继承了王位。纪尧姆·德·维尔(GuillaumeduVair)是当时的一个政治活动家。
波旁家族带去了尊敬的心,却没有带走惋惜的心。正如我们刚才所说的,他们的不幸大于他们自己。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了。
七月革命在全世界范围内立即有了朋友和敌人。有些人欢欣鼓舞地奔向这次革命,另一些人背对着它,各人性格不同。欧洲的君王们,起初都象旭日前的猫头鹰,闭上了眼睛,伤心,失措,直到要进行威胁的时候,才又睁开了眼睛。他们的恐惧是可以理解的,他们的愤慨是可以原谅的。这次奇特的革命几乎没有发生震动,它对被击败的王室,甚至连把它当作敌人来对待并流它的血的光荣也没有给。专制政府总喜欢看见自由发生内讧,在那些专制政府的眼里,这次七月革命不应当进行得那么威猛有力而又流于温和。没有出现任何反对这次革命的阴谋诡计。最不满意、最愤慨、最惊悸的人都向它表示了敬意。不管我们的私心和宿怨是多么重,从种种事态中却出现了一种神秘的敬意,人们从这里感到一种高出于人力之上的力量在进行合作。
七月革命是人权粉碎事实的胜利。这是一种光辉灿烂的东西。
人权粉碎事实。一八三○年革命的光芒是从这里来的,它的温和也是从这里来的。胜利的人权丝毫不需要使用暴力。
人权,便是正义和真理。
人权的特性便是永远保持美好和纯洁。事实上,即使在表面上是最需要的,即使是当代的人所最赞同的,如果它只作为事实存在下去,如果它包含的人权过少或根本不包含人权,通过时间的演进,必将无可避免地变成畸形的、败坏的、甚至荒谬的。如果我们要立即证实事实可以达到怎样的丑恶程度,我们只须上溯几百年,看一看马基雅弗利①。马基雅弗利绝不是个凶神,也不是个魔鬼,也不是个无耻的烂污作家,他只是事实罢了。并且这不只是意大利的事实,也是欧洲的事实,十六世纪的事实。他仿佛恶劣不堪,从十九世纪的道德观念来看,确也如此。
①马基雅弗利(Machiavelli,1469…1527),意大利政治家,曾写过一本《君主论》,主张王侯们在处理政事时不要受通常道德的约束。
这种人权和事实的斗争,从有社会以来是一直在不断进行着的。结束决斗,让纯洁的思想和人类的实际相结合,用和平的方法使人权渗入事实,事实也渗入人权,这便是哲人的工作。
二无终
但是哲人的工作是一回事,机灵人的工作是另一回事。
一八三○年的革命很快就止步不前了。
革命一旦搁浅,机灵人立即破坏这搁浅的船。
机灵人,在我们这个世纪里,都自加封号,自命为政治家;因而政治家这个词儿到后来多少有点行话的味道。我们确实不应当忘记,凡是有机智的地方人道主义〃,每个人只要相信宗教,就可以获得〃真正的人,就必然有小家气。所谓机灵人,也就是庸俗人。
同样,所谓政治家,有时也就等于说:民贼。
按照那些机灵人的说法,革命,象七月革命那样的革命,是动脉管破裂,应当赶快把它缝起来。人权,如果要求过高,便会发生动荡。因此,人权一经认可以后,就应巩固政府。自由有了保障以后,就应想到政权。
到这里,哲人还不至于和机灵人分离,但是已经开始有了戒心。政权,好吧。但是,首先得搞清楚印度伊斯兰教的改革家和教育家。早年研究阿拉伯文、波,什么是政权?其次,政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机灵人似乎听不见这种窃窃私议的反对意见,仍旧继续他们的勾当。
根据那些善于伪称于己有利的意图为实际需要的聪明政治家的说法,革命后的人民最迫切需求的,就一个君主国的人民来说,便是找一个王室的后裔。这样,他们认为,便能在革命以后享有和平,就是说,享有医治创伤和修补房屋的时间。旧王朝可以遮掩脚手架和伤兵医疗站。
但是要找到一个王室的后裔不总是那么容易的。
严格地说,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或者,甚至任何一个有钱的人都够格当国王。波拿巴是前一种例子,伊土比德①是后一种例子。
①伊土比德(Iturbide),墨西哥将军,一八二一年称帝,一八二四年被处决。
可是并非任何一个家族都可以拿来当作一个王族的世系。还得多少有点古老的根源才行,几个世纪的皱纹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形成的。
假使我们站在那些〃政治家〃的观点去看……当然,我们要保留自己的全部意见……,在革命以后,从革命中产生出来的国王应当具备哪些优越条件呢?他可以是并且最好是革命的,就是说,亲自参加过这次革命的,在那里面插过手的,不问他是否败坏或建立了声望,不问他使过的是斧子还是剑。
一个王裔应当具备哪些优越条件呢?他应当是民族主义的,就是说,不即不离的革命者,这不是从他具体的行动看,而是从他所接受的思想看。他应和已往的历史有渊源,又能对未来起作用,并且还是富于同情心的。
这一切便说明了为什么早期的革命能满足于选择一个人,克伦威尔或拿破仑;而后来的革命却非选择一个家族不可,不伦瑞克家族或奥尔良家族。
这些王室颇象印度的一种无花果树,这种树的枝条能垂向地面,并在土里生根,成为另一棵无花果树。每一根树枝都能建成一个王朝。唯一的条件是向人民低下头来。
这便是那些机灵人的理论。
因而出现了这样的伟大艺术:使胜利多少响起一点灾难的声音,以使利用胜利的人同时也为胜利发抖,每前进一步便散布一点恐怖气氛,拉长过渡工作中的弯路以使进步迟缓下来,冲淡初现的曙光,指控和遏制热情的谋划,削平尖角和利爪,用棉花捂住欢呼胜利的嘴,给人权穿上龙钟肥厚的衣服,把魁伟高大的人民裹在法兰绒里,叫他们赶快去睡觉,强迫过分健康的人忌口,教铁汉子接受初愈病人的饮食,挖空心思去做分化瓦解的工作,请那些害远大理想病的人喝些掺了甘草水的蜜酒,采取种种措施来防止过大的成功,替革命加上一个遮光罩。
一八三○年便采用了这种一六八八年①在英国已使用过的理论。
①一六八八年奥伦治家族取代斯图亚特家族登上英国王位。
一八三○是一次在半山腰里停了下来的革命。半吊子进步,表面的人权。逻辑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差不离,绝对象太阳不承认蜡烛那样。
是谁使历次革命停留在半山腰呢?资产阶级。
为什么?
因为资产阶级代表满足了的利益。昨天是饿,今天是饱,明天将是胀。
出现在一八一四年拿破仑下台以后的情况又出现在一八三○年查理十世之后。
人们错误地把资产阶级当作一个阶级。资产阶级只不过是人民中得到满足的那一部分人。资产阶级中的人是那种现在有时间坐下来的人。一张椅子并不是一个社会等级。
但是,由于过早地要求坐下,人们甚至要停止人类前进的步伐。这向来是资产阶级犯下的错误。
人并不因为犯一次错误而成为一个阶级。利己主义不是社会组织的一部分。
并且,说话应当公正,即使对利己主义,也应当如此;在一八三○年的震动以后,人民中间所谓资产阶级那一部分人所指望的并不是由淡漠和懒惰所构成并含着一点羞愧心情的那种无所作为的局面,也不是那种类似沉沉入梦暂忘一切的睡眠,而是立定。
立定,这个词儿,含有一种奇特的并且几乎是矛盾的双重意义:对行进中的部队来说是前进,对进驻来说是休整。
立定,是力量的休整,是拿着武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