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棋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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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雁说：“不知道沃兹你还记得金雯月吗？”

　　　　听到这个名字，沃兹慢了半拍才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高高的木屐，华丽的和服，粉色的发髻，长长的太刀……是个极具个性，浮华于世的女子，反倒是她具体的容貌却有些记不清了。

　　　　不等沃兹回答，首雁继续说：“就是老夫的那个弟子了。说起来老夫也是授徒无数，但只有这个孩子最受老夫宠爱，剑术也深得老夫的真传。老夫一直是将她当作亲生孙女看待的。

　　　　“或许是老夫过于骄纵，也或许是那孩子天赋太高，不免有些恃才傲物，除了剑术一道，她也不怎么听老夫的话呢。

　　　　“本来金雯月的性格就有些恶劣，说难听点就是冷酷无情。所以她的剑术，就像是当时沃兹你所说的那般，是极其凶猛狠辣的风格。老夫一直以来都在试着改变那种风格，消磨她的戾气。谁知那天看到你剑斩猎魔人的事情之后……”

　　　　沃兹赶紧问道：“喂喂喂，您到底想说什么？那次我只是找人复仇，其他什么事情可不关我的事呀！”

　　　　首雁瞪了他一眼：“小徒正是受到你那套歪门邪道的影响，其剑风也愈加暴戾。多次与人决斗，导致其对手都是非死即伤！”

　　　　“可是您刚刚也说过您自己在决斗中也不再手下留情的。”米拉珍妮指出，“或许金雯月只是受到您的影响呢？”

　　　　“但是老夫可没有教她为了磨练剑术而特意去杀人！”首雁就像是孩子不听话的家长一样愁眉苦脸，“其实最近两年小徒已经不怎么与老夫联系了，但是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她为了进一步磨练剑术，主动加入了某个非法的暗杀公会！试图用实战与杀戮洗练她的剑，已经是彻底走上邪道了！”

　　　　“所以？”沃兹问。

　　　　首雁看了他一眼：“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出面劝说她回头。”

　　　　沃兹没好气地说：“您确定不是借刀杀人，让您的徒弟来帮你报仇？”

　　　　“老夫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你会伤成这样子。”

　　　　沃兹连连摇头：“问题不在这里，而是您竟然试图让一个魔导士放弃使用魔法，而用剑与一个顶级的剑士对决？听您的介绍，金雯月已经是痴迷于她的剑道了，要唤醒这样的人，恐怕只有直接用剑来交流吧？”

　　　　首雁说：“有问题吗？你可是战胜过老夫这个当代剑圣的剑士呀。”

　　　　“当然有问题！”沃兹赶紧说，“那个时候我就说过吧？我和金雯月的剑都是极端的大凶之剑，一旦相击，很可能必然有一方死亡……就算您不是借刀杀人，难道您就对金雯月的实力那么自信吗？不怕她失败被我斩杀？”

　　　　首雁沉默了一阵子：“其实我是对你很有信心的。应当可以掌握战斗。”

　　　　米拉珍妮问：“除了直接的决斗，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好好地劝说不可以吗？”

　　　　“这位，应该就是魔人米拉珍妮小姐吧？”首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令米拉珍妮有些窘迫——这么“和平”的建议，之前有着魔人之名的她恐怕是最没有资格说了。

　　　　沃兹倒是比较了解，向米拉珍妮解释说：“对于纯粹的剑士来说，他们的荣誉与尊严都是建立在手里的剑上面，要想彻底打动一名剑士，用剑来对话是最有效的方法……”

　　　　首雁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越是强大的剑士也越是自负，所以我才希望由沃兹亲自出手，这样的效果比什么都强。但是，实在不行的话……”他话锋一转，“还有一个方法可行，就是帮忙抓住金雯月，将她制服带回家里由我慢慢教育了，多少先脱离那个黑暗公会再说。而在这点上，也还是需要沃兹你的帮助，你在抓捕、囚禁方面的魔法也是出了名的。”

　　　　沃兹这回没有拒绝。作为这次非正式委托的报酬，首雁将一套刚刚研制出来的机械铠四肢义肢送给了沃兹，折合市场价也要上百万，算是一笔不菲的报酬了。

　　　　当然这机械铠本来沃兹就想要定购一份的，因为他知道不久之后回归的基尔达斯会需要用到。这次首雁也是有备而来，直接用沃兹想要的东西作为报酬。

　　　　简单地定下了委托的协议细节，首雁就匆匆离开了，毕竟他身居高位，这次出来还是忙里偷闲的微服私访，不能离开太久。

　　　　首雁离开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米拉珍妮也没有将之前独处的兴致继续下去的意思，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简单的茶水，突然感到有点饿了。

　　　　再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八点，早就过了公会里的早餐时间。稍加思索，就有了注意。于是她再度推起沃兹的轮椅。

　　　　“我们去吃早餐吧。”

　　　　“有点晚了……”时间观念一向很强的沃兹指出，马上又反应过来，“这么晚了？你没有去公会没问题吗？”要知道平时这个时候，米拉珍妮早就应该在公会的吧台后面开始工作了。

　　　　米拉珍妮嗔怒：“在你眼里我就是单纯的服务生了吗？”

　　　　沃兹立刻摇头否认并解释：“不，只是习惯了……”

　　　　“因为安吉拉姐姐回来了，所以招牌女郎的工作暂时不用我操心啦！我可以放假啦！”米拉珍妮微笑着解释了一句，“所以，我们这次可以到外面去吃早餐哦。”

　　　　沃兹理解地点头，本来米拉珍妮就是全面模仿安吉拉姐姐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这回难得“正牌”回来，米拉珍妮确实可以好好放个假。

　　　　“也好，昏睡了好几天，我也饿昏了呢。”沃兹摸着肚子，感到一阵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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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水墨美人

　　　　走在街道上，米拉珍妮不断微笑着和周围的居民们打招呼。妖精的尾巴极为亲民，米拉珍妮又是公会的形象代言人，所以这个城市里人人都认识她，她和普通市民们关系很好。

　　　　同样，即便是在外声名不显，但是作为妖精的尾巴驻扎的城市，玛格诺利亚的人们也不会不认得S级的王牌魔导士沃兹，此时乍一看这个王牌竟然坐在了轮椅上，一定伤势严重，少不得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沃兹也很礼貌地一一还礼，心中却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但是此刻沃兹是身不由己，似乎铁了心要给自己放一天假的米拉珍妮不慌不忙地推着沃兹漫步在街头，刚才为了吃个早餐这个丫头甚至不惜挑遍了整条街的店铺！让沃兹颇为无奈，但是也不好意思打扰她的兴致，毕竟自己还是被人家推着走呢。

　　　　虽然来来往往的市民们大多是抱着极为尊敬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个，但说实话，沃兹此时的感觉却绝对算不上好，可能是因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比平时更多的关注，本来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行人也因此看了过来，然后多少会问候一句，于是沃兹又要还礼……着实是有些麻烦呀。更何况这与沃兹一贯的低调性格不符。可是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也不用自己操心，看米拉珍妮的速度和方向意图，恐怕还有得逛呢。呆坐在轮椅上的沃兹更加觉得无所事事，除了偶尔和米拉珍妮说几句话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四周打量着看看行人和风景了。

　　　　不过这一看，还真的让我发现了不一样的行人！四处打量之下，很快沃兹就注意到正从他正对面过来的一个女人。

　　　　而且不光是沃兹，连周围的许多行人都注意到了她——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个女人和沃兹一样，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满大街就他们两个人有着如此独特的相同点，想不被人家注意也不太可能。

　　　　因为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和自己的现状极其相近的人，让沃兹产生了很强的既视感，于是沃兹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后沃兹目光一凝，注意到了女人身后推动轮椅的人身上。

　　　　乌黑顺滑的发丝被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下面是洁白的皮肤与玄色长裙形，黑白分明的色调成鲜明的对比，将那个推着轮椅的女子独特的气质形象十分强烈地彰显出来，旁人们难以忽视她的存在，就像是在一副五彩油画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浓墨染成的黑点。虽然看上去很张扬，但是那女子的外貌却是极其得清淡素雅，如同从水墨画卷上走下来的女子。

　　　　或许是感受到沃兹的视线，那女人也抬头看了过来，然后柳眉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钩人心弦的笑。

　　　　沃兹顿时惊讶地坐直了身体，那个女人，她的脸，虽然确实堪称绝色，美艳得不似真人！沃兹知道，他一眼就看出，那张绝色的面容是用笔墨勾画上去的！

　　　　于是沃兹马上明白他这是碰到什么了。就在不久前，沃兹自己还打算使用这种方法来推动轮椅呢。没错，那个推车的女子，和之前在地区公会例会大楼中遭遇的那个张旭倩是一样的东西，那是个纸傀儡，也就是魔法“纸替”！这么说来……

　　　　沃兹再次将视线转回到坐轮椅上的女子，一个同样清秀淡雅的美人朝他展颜一笑。伸手捋捋垂至胸前的秀发，还有些调皮地冲着沃兹眨眨眼，甚至连她的腿上，也和沃兹一样放着一本精装的书籍。这个女子，是来找自己的无疑了，沃兹马上确定了这不是什么偶然。

　　　　“张旭倩！”沃兹轻声叫出了一个名字。

　　　　两人之间的距离尚远，沃兹也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发声法门，只是普普通通地说出了她的名字，除了身后的米拉珍妮外没有人能够听到。但是对面的张旭倩却仿佛真的听到了一般，向他点头致意，随后朱唇轻启似乎也在说什么。

　　　　沃兹同样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着踏的口型，沃兹突然明白了，张旭倩是在说“沃兹先生”。不由得，沃兹同样向她点头致意，虽然两人尚且还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距离还远，但却有点点默契连接在两者之间。

　　　　与此同时，沃兹感到米拉珍妮行走的节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关于张旭倩的事，沃兹跟她提到过。听到沃兹叫出这个名字，米拉珍妮马上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敌非友了，下意识地警戒起来。虽然没有看到沃兹和对面女子之间的细微互动，但不知为何，米拉珍妮心中却更加警觉，对面的女人绝非好人！她下意识地判断出，这是敌人！是大敌！

　　　　双方逐渐靠近，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似乎有种独特的力量将这两架轮椅三个人与周围的环境分割开来，没有行人走到两者之间的空地上。

　　　　对面的女子目的意图都不明，让米拉珍妮蹙起眉头，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至少她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什么太明显的恶意。于是米拉珍妮强行按下心中莫名的敌意。

　　　　终于靠近到可以正常对话的距离。

　　　　“好久不见，先生。”张旭倩的声音犹如幽谷清泉，清新脱俗得好像不沾人间烟火。

　　　　顿了顿，她又摇摇头：“不，应该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沃兹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米拉珍妮满是戒备地问道，同时走上前去，将沃兹挡在身后。

　　　　面对米拉珍妮的敌意，张旭倩也不恼火，幽幽地说：“妾身来此自然事有几件事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终于得以找到机会亲自见一见先生呢。”

　　　　沃兹撇撇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顺便呢，伊万会长让我来调查一下妖精的尾巴的战后情况。”果然，张旭倩继续说道。语气神色间俨然是将这个相对正常的“任务”放在了自己的私事之后。

　　　　对她这种公器私用的举动，沃兹也不惊讶，他知道张旭倩是棋手打入大鸦的尾巴的“暗子”，能老老实实帮他们做事就怪了。而且经过上次短暂的接触，沃兹就感觉这个有着绝世佳人外貌的女子，个性却是相当的叛逆，恐怕就算是她的真正主人棋手也不能完全调动她吧？

　　　　沃兹说：“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出来吧。”他可不相信这女人真的就是为了见自己一面而来。

　　　　“先生真无趣。”张旭倩叹息一声，身后的纸替侍女推动轮椅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米拉珍妮回头看着沃兹，见他的神色如常，随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她去吧。”说着，示意她继续推动轮椅。

　　　　米拉珍妮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推着沃兹跟上去。在沃兹的身后俯视着沃兹有些凌乱的头发，米拉珍妮突然露出一抹甜美的笑。虽然是让她推轮椅，但米拉珍妮的心中却十分感动，因为这意味着沃兹没有打算向她隐瞒这接下来的会面。按理说，这次的见面算是沃兹的私事，而且还似乎涉及到沃兹那个最大的秘密。聪慧如米拉珍妮不难猜测出，张旭倩的此次前来必然与那个叫作棋手的人有关。那个家伙可以说是沃兹的一个大敌，但沃兹似乎并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跟别人提及，除了自己，即便是妖精的尾巴公会里也没有人知道沃兹还和这么一伙人有一场复杂的恩怨。米拉珍妮她不知道沃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愿意相信沃兹不会害大家，他恐怕只是不愿意用自己的事麻烦大家。

　　　　就是沃兹这样一个奉行神秘主义的人，却曾经亲口对米拉珍妮承诺，他不会在她面前再保留什么秘密！

　　　　此后，沃兹始终都是在履行这个诺言。今天这回也是如此。

　　　　“也可以说，我是沃兹最信任的人吧？”米拉珍妮心中思量着，心情大好，连见到张旭倩这个各种意义上的敌人时候的糟糕心情也被冲淡。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打动魔女的，无疑就是“信任”了。

　　　　沃兹没有要求米拉珍妮为他保密，只是但方面地将自己积累的秘密告诉了她，这在米拉珍妮看来，无疑就是毫无保留的、最彻底的信任！

　　　　张旭倩走在前面带路，但是到底也没有找什么很隐秘的地方，只是在公园里随便找了一块没有人的空地。

　　　　然后她转过身和沃兹面对面，认真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棋手大人想要见见你。”

　　　　对于这点，沃兹虽然有点诧异，但也多少有所预料：“怎么见面？”他问道，棋手也是一个言出必践的家伙，上次两人相见时斗了一场，棋手放言下次再见就是决战之时，他不会再手下留情。按照沃兹对他的了解，他还不会卑鄙到想要趁自己受伤，状态不佳的时候前来攻击。

　　　　所以此次的会面应该不会是两个人的直接面对面。

　　　　果然，张旭倩素手一翻，露出一枚棋子“士兵”。而棋手本人确实没有来到这里。

　　　　“那么，祝先生和棋手大人聊得愉快。”张旭倩手掌轻轻往上一托，棋子就这么直接悬空飘浮外沃兹面前，隐约间还有细微的光芒闪动。紧接着，张旭倩就微微躬身行礼，倒退下去，给两人的对话留下空间。

　　　　同时她一手收回了替她推轮椅的纸替，一面伸手招呼着米拉珍妮：“这位妹妹，能够带我离开一段距离吗？他们之间的谈话需要时间与空间。不如我们两个到旁边来聊聊天吧，那两位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米拉珍妮有些不放心地按着沃兹的肩，伏下身子想要问问沃兹的想法。不过沃兹已经反手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吧，这回没有问题的。只是单纯的交谈一下而已。”

　　　　由于新的棋局还未正式开始，以棋手的性格和处事风格此时是不会乘人之危的。不过要是一旦棋局开局，只要有将死对手的机会，他可是绝对不会放过。局里局外，盘中盘下，棋手向来分得很清楚。

　　　　“士兵”棋子的双眼中陡然射出两道金光，在四周一扫，就凌空构建出一道浅浅的金色结界，将这片交流场地与外界隔离。随后，一道更加浓郁的光芒射出，在沃兹面前投射出棋手的半身影像。

　　　　“好久不见，棋手。”沃兹向着这个影像大招呼。

　　　　“刚过两个月，不算太久。”棋手却似乎有些焦躁，没好气地会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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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会谈之外

　　　　沃兹与棋手的会谈之外，结界的不远处的长椅上，两个同样美貌过人的少女面面相觑，并肩而坐。

　　　　张旭倩拨弄着发丝，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膝头的书：“米拉珍妮，妹妹你，就是沃兹先生的棋子吧？”

　　　　银发的少女皱眉：“我不是什么棋子，沃兹也不会把同伴当作棋子！不要把你们的那些东西套用在他的身上！“

　　　　张旭倩歪歪头，叹息道：“先生慈悲，确实不会将同伴当作棋子，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把与我们还有棋局有关的事透露给其他人，其实就是不愿意将其他不相干的人卷入这场棋局。”她的双眸格外明亮地盯着米拉珍妮，“但是，先生不是唯独将这些秘密都告诉你了么？可以说先生对你可是没有丝毫隐瞒呢。”

　　　　米拉珍妮对她那种仿佛掌握一切的语气十分不满，这女人，知道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吧！

　　　　“照你的说法，难道说所有知道关于你们的事情的人就都是棋子了吗？”她向张旭倩质问道。

　　　　“只有真正想要参与棋局的人才会知道这些事，知道了棋局的人也必然会参与进来！这是必然的。”张旭倩笃定地说道，“况且就算是不知情的人，也难免会被卷入棋局呢，怎么说这也是以这片天地为棋的宏大棋局呢。天下又有谁人不是棋子？只不过有人自知，而有些人不自知？但是先生却总是有些天真，以为只要自己保守秘密就不会牵涉到其他人呢。”

　　　　说着，她又是幽幽地叹息一声：“或许妹妹你不知道，不同于棋手大人的布局，先生拒绝利用他人作为棋子……不，严格来说是拒绝使用‘人’来作棋子。所以先生选择的是亲自入局，将自身作为一颗棋子与棋手大人周旋抗衡。一个人的战斗想来也是十分辛苦吧？只可惜妾身的立场无法帮助到先生。但是妾身确实希望有人能够陪伴先生一同入局并肩作战呢。所以，说你成为先生的棋子也不算错吧？毕竟先生他自己也是一颗‘棋子’呀。妹妹你可是先生唯一可以依赖的‘同伴’呢。”

　　　　张旭倩语气轻柔，细细地给米拉珍妮解释着。

　　　　“难道说，你真的打算让先生一个人独自和我们天平组织对抗？而不去管他？”

　　　　“怎么可能！”米拉珍妮急忙辩解道，“我当然会帮助沃兹！”

　　　　“妾身说妹妹是‘棋子’，可并非贬义之词，即便是在我们天平，所有的‘棋子’们也都是棋手大人最信任的同伴，大家都有着深厚的羁绊，其实和你们的‘公会’没有本质的区别。”张旭倩意味深长地看着米拉珍妮，“若非棋手大人对我有大恩，我也不愿意与先生为敌，或许反而会来帮助先生呢。”

　　　　米拉珍妮被这惊人之语吓了一跳：“你是打算叛变吗？

　　　　“或许吧？谁说得准呢？”张旭倩狡黠地一笑，让米拉珍妮更加无法判断这个女人的真实想法。

　　　　“这种事你这么大胆地就说出来没问题吗？”米拉珍妮指指不远处的结界，“现在你的主人可就在那里。”

　　　　张旭倩耸耸肩：“没关系的，棋手大人漏算无疑，这点小事想必棋手大人早就有所预料吧？根本不用瞒着大人。更何况，这些话又或许这是妾身用来欺骗你的哦。”

　　　　“欺骗我？这又有什么目的？”米拉珍妮再次蹙起眉，心底有些茫然，完全不知到对方在想什么。她更是感到一阵久违的恼怒，面对这个貌若天仙却狡黠如狐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永远都跟不上她的节奏，对话也始终被对方牵着走。如果换做以前的“魔人”米拉珍妮，恐怕早就懒得和她废话，直接用拳头进行交流了！

　　　　“你猜呢？”张旭倩眨了眨明亮的眼睛。让米拉珍妮更加忍不住握紧拳头，她觉得自己被封印的魔力都要被激怒跑出来了！

　　　　张旭倩却没有看到这些细节，又或许是看到了却没有在意；确实，她为了追寻沃兹的情报信息而加入大鸦的尾巴，到头来真的把沃兹的事情调查掌握得十分详尽，连带着沃兹身边的人也一并纳入了张旭倩的调查范围……她对米拉珍妮也很了解，所以才会始终掌握着这次对话的主动。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起看向那边正在会见的两个人。由于种种原因，米拉珍妮选择的位置正对着沃兹的前面，透过并不厚重的结界光幕可以看到沃兹的脸，对这个位置的选择张旭倩看来也是十分赞赏。

　　　　由于棋手是背对着两女，而且又是远程的影像投射，身体远远没有沃兹的清晰，所以米拉珍妮她们只有从沃兹的神情来推测那里面在说些什么。只见向来喜怒不形于颜色，近乎面瘫的沃兹竟然一直处于惊讶乃至震惊的表情神色中，这让两女感到格外的惊讶：究竟棋手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能让沃兹如此吃惊？

　　　　再退一步想，究竟是什么紧要的事件，能让棋手不顾之前放下的狠话主动来找沃兹见面？

　　　　绕是两女聪慧过人，也不可能猜到结界中那两位的对话内容。

　　　　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尤其是聪明的女人，好奇心往往更重。思索片刻无果之后，张旭倩无奈地轻声叹息：“看来这次真的是出了大事了。我们的棋手大人真的着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