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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天下-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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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烨瞧了一眼大统双手同样由青白开始隐隐泛起蓝黄色的指甲,轻轻握了握手里的银针,心里默默念叨,行针不留针,引毒出脏腑,针刺毒血出,脏腑得平安。希望这飞针引毒真能做到神聚毒散!
陈烨轻轻吁了一口气,铅汞等重金属中毒在自己来的未来时代,也几乎可说是绝症。首先中枢神经受损就是不可逆的,其次就算是用现代西医的治法,就算能将体内残留积聚的重金属代谢出来,那这个人不死也是个丧失劳动能力甚至呆傻的伤残人士。
虽然御针十三篇内有针刺引毒篇,可能否对重金属中毒有效,陈烨心里没谱,瞧着大统这位数十年吃丹早已成了毒人的严重重金属中毒者,暗咬咬牙,毕其功于一役,拼了!
耳旁传来布帛丝绢的撕裂声,徐阶等大臣的脸色全都吓白了,已开始有大臣目lou惊恐,悄悄向后蹭着后脚跟。
黄霸也目lou紧张之色,低声说道:“王爷,绑着主子的长衫和奴才的曳衫都快被主子扯断了,再不想办法,恐怕!”
陈烨望着双目已全是黄草一般的血色,整张脸血红如火,嘴里的吼叫越来越暴躁,身子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的大统,从左手拈起一根银针,沉声道:“父皇体内的燥毒实在太重了,已非药石之功能排泄,引毒出体。只有兵行险棋,在他体内燥毒彻底发作如堤坝决口的刹那间,将他体内的燥毒引出体外!”
黄锦担忧不忍的问道:“敢问王爷,主子已如此痛苦,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救治主子?”
“朕杀了你们!”大统声嘶力竭的咆哮了一声,使劲一扯,嘶啦一声,绑住双臂的长衫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已仅剩下不足二指就彻底断开了。
大统喘了一口粗气,双目暴睁,两肩拱起,正要再次发力的刹那间,陈烨出手如电,右手拈着的银针破开顶心发髻刺入天灵穴内,入针一分五。沉声道:“就是现在!”
银针甫一刺入,大统的身子也僵住了,嘴唇紧闭,一双暴虐的双眼lou出呆滞之色。陈烨抬手,银针拔出,大统身子一颤,一口紫黑的鲜血从嘴里喷出。
陈烨并没理会,手里的银针又如蜻蜓点水一般分刺大统双手的十宣穴,针刺即收,转而运针如飞,又分刺双脚脚趾肚,同样针刺即收。
紧接着手脚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府、少泽以及隐白、历兑等十二正经的井穴也如点水一般即刺即收。
徐阶等大臣和黄锦、黄霸眼中一片眼花缭乱,陈烨停手,他们眼前还在闪动着如千手观音一般行针的幻象。
陈烨瞧着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清瘦涨红的脸全是痛苦之色的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手拈银针再次刺进天灵穴内,入针一分五,这一次陈烨并没提针拔出,而是松开了手,紧接着又从左手拈起一根银针刺入头皮前额上方的上星穴,入针一分,松手,再拈银针刺入水沟、膻中、大陵、曲泉、神门、足三里、三阴交、风池、后背大椎、左右命门,会阴、委中、最后双手握针同时刺入双脚涌泉。
陈烨轻轻拍了拍已空空如也的双手,瞧着大统逐渐平静的神情和战抖越来越轻的身躯,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松,依旧紧绷着,一双眼眨也不眨紧盯着大统。
黄锦、徐阶等人瞧到在陈烨一番眼花缭乱快如闪电的施针后,大统竟奇迹般的安静下来,脸上都lou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可他们脸上的笑容刚浮起,突然大统的脸色又扭曲狰狞起来,身子使劲的挣扯,嘴里发出暴躁含糊不清的咆哮声。
黄锦和徐阶等人脸色全都大变,惊骇的望向陈烨,让他们更吃惊意想不到的是,陈烨竟在此时绽颜lou出如释重负开心的笑意。
陈烨蹲身,三指拈住天灵穴上的银针,顺时针补法轻捻,随着捻动缓缓上提至一分,松手。紧接着上星、水沟、膻中、大陵等诸穴或顺时针补法或逆时针泄法捻针上提,反复在诸穴顺逆提捻三四次,才轻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瞧着已陷入昏昏入睡的大统,轻声道:“接下来只有等待了。”
黄锦瞧着一脸疲倦倒在地上睡着的大统,心如刀绞,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忙爬起身来,快步来到精通火炉前,拎起铜壶,在一旁紫檀悉数架上的铜盆内倒了些热水,拿起架上的雪白淞江棉手巾,搅湿拧干,叠好,双手捧于陈烨面前,羞愧的低声道:“王爷,请擦把脸吧。”
陈烨笑着接过,点头道:“多谢黄公公。”用手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擦了擦脸,递给黄锦。
“王爷,还、还要等多久主子才能醒来?”黄锦瞧着大统,低声问道。
陈烨没有回答,默默地瞧着脸色已变得青白沉睡的大统,心里隐隐升起了强烈的后怕,转而又强行压了下去。
这就是在赌,看他现在平稳的呼吸和平静的神色,就算不能引毒出体,最起码这一次的躁狂算是给压制住了,也算是小赢了!
徐阶等人都紧张的瞧着昏睡的大统,惊悸的心依旧高悬着,徐阶犹豫着,刚要拱手施礼,站在身旁一名头戴六梁冠,绯红官服,胸前同样云凤四色花锦补子,腰束白玉带,年约五旬上下,周身透射着儒雅之气的官员低声惊呼道:“圣上的脚心怎么?!”
殿内所有的目光闻声都望向大统的脚心,陈烨蹲下身子,瞧着刺进两脚涌泉穴的银针已通体发黑,针体上缓缓流动着黑亮的液态物质。
陈烨的双眸立时亮了起来,惊喜道:“成了!”急忙望向其他穴位上的银针,银针都已变作黑色,同样有黑中透亮的液态物质正一点点从针刺处点滴渗出。
陈烨兴奋的大声道:“拿张纸来!”黄锦急忙从书案拿过一张御笺,陈烨接过小心的从天灵穴处的针体轻轻刮了一下,御笺上立时滚动着一个细若毫厘的小珠子。
黄锦、徐阶等人都凑了过来,惊诧不解的瞧着御笺上来回滚动的黑中发亮的细小珠子,黄锦瞠目问道:“王爷,这、这是何物?”
陈烨微笑道:“是铅汞之毒。”
黄锦和徐阶等大臣脸色都是一变,互相瞧着,神情都变得不自然甚至都流lou出惊怖之色。陈烨一愣,不解的看着他们。
黄锦使劲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说道:“王爷用针将主子仙体内的铅汞逼出,您、您难道是让、让主子修炼多年的仙功散了?”
陈烨又是一愣,脸色也是微变,坏了!我怎么竟然忘了,道家所谓的外丹之术,主要就是服食铅汞,这铅汞在我这个现代人眼里是对人体有害的重金属,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两种重金属可是修仙必不可少的药引。
陈烨心念飞速转动,突然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黄公公勿惊,我之所为乃是大有深意,但天机不可泄lou,等父皇醒来,我自会向他老人家说明这一切缘由。”
黄锦和徐阶等人互相瞧了一眼,黄锦脸色发白,勉强笑道:“原、原来是天机,奴才肉眼凡胎,不敢再多嘴乱问了。”
徐阶等人纷纷点头附和,眼中都闪过复杂诡异的光芒,但都是稍显即逝,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诚惶诚恐之色。
陈烨心里暗暗轻吁了一口气,随即脑子隐隐阵阵的发疼,光想着如何治病了,却没想到治病的后果,这可如何是好?
瞧着眼皮下的眼球轻轻颤动似乎要醒过来的大统,陈烨心里一阵发紧,这个信道想成仙已痴迷的走火入魔的大统皇帝一旦醒来,得知自己的所为,必会认定自己不是在救他,而是在下毒手毁他仙体,他会不会因此暴怒宰了我?!
陈烨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有些发颤轻轻搭在大统两手的寸关尺上,狂乱的脉象已趋于平缓。
陈烨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苦涩的险些呛着自己,慢慢松开搭在寸关尺上的双手,挪了挪身子,慢慢伸向大统的天灵穴。
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是无益,当务之急,是快点想出法子来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将银针轻轻提出,瞧着已滚落到地上的细小铅汞珠子,木然的接过黄锦递来的手巾,小心擦拭着发黑的银针,突然脑子灵光一闪,仙人?!对,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陈烨嘴角绽起得意开心的笑意,飞快的依次将银针拔出,一旁偷眼观察陈烨的黄锦徐阶等人眼中都lou出异色,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急忙分开。
徐阶微垂双目,眼中神色闪烁不定,隐隐射出一丝阴毒但又犹豫不定的寒光。
陈烨将银针全都拔出,擦拭完,放进针盒内。正要回身解开大统身上绑着已挣扯成碎布条的长衫和曳衫,大统慢慢睁开双眼,与陈烨的目光碰到一起,陈烨脸上lou出开心的笑容,翻身跪倒:“父皇醒了。”
大统静静地瞧着陈烨,片刻微抬头瞧了一眼身上,黄锦急忙过来手忙脚乱的接着衣衫和曳衫,哽咽道:“谢天谢地,主子您可算醒过来了,可把奴才吓死了!”
大统依旧瞧着跪伏在地的陈烨,淡淡的说道:“黄锦,扶朕起来。”
黄锦急忙将解下的曳衫扔到地上,搀扶着大统站起身来,徐阶等大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未奉召就擅闯精舍重地,请陛下治罪。”
大统轻轻推开黄锦,活动了一下双臂,将瞧着陈烨的目光收了回来,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徐阶等人纷纷站起身来,一个个眼含热泪,脸上全是恋主情热的表情,激动地瞧着大统。
大统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道:“陶真人飞举仙去曾留下箴言,说朕一甲子即可证得金丹大道,再有几年朕就一甲子寿数了,因此在这最后的关头,正是上天考验朕的道心最频繁之时,只要朕能通过考验,朕就能拖去凡胎了。刚才你等所见,不过是天界值日功曹对朕道心的考验,你等不必担忧,朕不是安然无恙通过了吗?!”
徐阶第一个跪下,叩首道:“臣恭贺陛下仙修精进,顺利通过天界的考察,臣等听闻这天大的喜讯,真是喜极而泣,为陛下高兴!”
身后的大臣们也急忙跪倒,叩首道:“臣等虔心祝愿陛下早日证得金丹大道,仙体永驻大明,永为我大明之主。”
大统微笑点点头,沉声道:“徐阁老。”
“臣在。”
“着司礼监与内阁明发廷寄,应天巡抚吴思成辜恩负国,着南直隶镇抚司即可缉拿,槛送京师,三法司也无需审理,这样的畜生进京即刻斩首示众!”
“臣遵旨。”徐阶叩头道。
“黄锦传旨,命南京镇守太监孙朝用将苏州知府汪志远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黄锦跪地道:“主子,吴淞江、白茆河多处决堤,水患千里,南直隶河道总管秦贵这奴才也难辞其咎,奴才请主子对这狼心狗肺只认钱财心里没有主子的狗奴才予以严惩!”
大统冷笑了一声:“你能说出这番话,还算有救,秦贵是你的干儿子吧?”
黄锦身子一颤,忙答道:“奴才瞎了眼,请主子严惩奴才失察之罪!”
大统眼神阴冷缓缓瞧向跪伏在地的徐阶,沉声问道:“徐阶,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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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真相
徐阶忙答道:“回陛下,秦贵身为河道总管,修葺加固河道本是他分内之事,可是他竟然狼子野心与吴思成、汪志远狼狈为jian,上下其手,贪墨修河堤公款,论其罪,怎么严惩都不为过,只是秦贵毕竟是内宦,自成祖皇帝始,对内宦的惩处,向来归司礼监,臣等只有弹劾奏议之权,因此臣,”
“朕没有移权给内阁,朕只是问你,秦贵应该如何惩处?”大统阴冷的说道。
徐阶身子一颤,急忙答道:“回陛下,依照大明律,河堤失修酿成水患灾害等同丢城失地,论罪应、应斩立决!”徐阶说完,眼神发虚的偷瞟了一眼跪伏在地的黄锦。
黄锦眼中闪过黯然,沉声道:“主子,奴才赞同徐阁老之言,恳请主子将奴才和秦贵一同正法,以儆效尤!”
大统沉吟了片刻,点头道:“着孙朝用一体办理吧!”
“臣遵旨!”
“奴才谢主子隆恩!”黄锦声音呜咽,跪伏着说道。
大统望向黄锦,叹了口气:“秦贵虽然是你的干儿子,可是隔着几千里,他要干这寻死辜恩的事,你也不是孙猴子,哪里能知晓,不必自疚伤心了,空闲时给他烧上些纸钱吧。”
“是!”黄锦抽泣着站起身来,走过去双手轻托着大统的右臂。
大统眼神一闪,瞧了依旧跪着不言不语的陈烨,淡淡道:“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徐阶等人叩头,站起身来,慢慢倒退着到了精舍门口,徐阶第一个转身迈步出去,紧接着阁臣和六部九卿的堂官以及锦衣卫副指挥使黄霸依品秩有序的依次退出了精舍。
陈烨犹豫了一下,身子刚动,要站起身来,也跟着离去。
大统冷笑道:“怎么朕的好儿子也想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离去吗?”
陈烨忙又规矩伏地,沉声道:“儿臣不敢!”心里暗道,雷霆之怒,终于要宣泄到我脑袋上了。
已退出精舍,慢吞吞一只脚踏出偏殿的徐阶听到精舍内大统阴森的冷笑声,轻轻吁了一口气,眼中lou出一丝欣喜之色,身子微微一停,又接着迈步出了偏殿。
其他内阁阁员和六部九卿堂官眼中都闪过神情各异之色,互相瞧了一眼,都静默着跟随在徐阶身后出了偏殿。
只有刑部尚书申时行扭头望了一眼虚掩殿门的精舍,苦涩的摇摇头,做梦都没想到对我有恩的竟是景王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暗暗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跟上其他堂官沿着过道向宫门走去。
两名监丞和两名身着五六品官服须发花白的的官员喘着粗气飞,满头大汗的奔进万寿宫,险些和徐阶等大臣撞在一处,两名监丞也顾不上虚礼了,仅是慌乱的冲徐阶等人点点头,就带着两名官员飞奔向偏殿。
“启禀主子,太医院院使徐伟,院判崔光秀奉旨前来,为主子诊脉!”精舍外传来秦公公惊慌带着喘息的声音。
大统脸色阴沉似冰,慢慢扭头望向殿门大开的门外,黄锦瞧着大统阴沉的面色,二十余年服侍,深知这是大统暴怒杀人的前兆,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主子赎罪,奴才当时真是吓坏了,乱了分寸,不知是仙神正在考验主子的仙修,因此就代主传旨,急召太医,为、为主子,这全是奴才罪该万死,不干秦中他们的事,他们也都是担心主子,请主子明察!”
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沉声道:“退下!”精舍外跪着的两名监丞和太医院院使、院判全都吓得急忙叩头谢恩,站起身来,慌乱的离去了。
精舍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大统乜着眼瞧着陈烨,好半晌,突然嘿嘿阴笑道:“朕猜到朕的好儿子没走是有所图,可朕做梦都没想到,你所图竟然是要害朕这个君父!”
大统的脸色猛地一变,狰狞咆哮道:“你这逆子没想到你在害朕时,朕是清醒的吧?朕委实不解,朕虔诚向道,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胆大妄为阴谋弑父的畜生来!”
跪伏在地的陈烨心里暗自苦笑,不好意思,你还真冤枉了你那个混蛋儿子,他可没这个本事救你!
“朱载圳你哑巴了不成!”大统怒吼道。
陈烨身子动了一下,沉声道:“回父皇,儿臣好得很,没有哑巴。”
大统一愣,怒极而笑:“朕竟险些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他或是他们是你的强大后盾。他们是仙人,让你干此禽兽不为的大逆之事,想必对你有所承诺吧?是长生还是朕的地位?”
陈烨跪伏着没有说话,耳中听着大统这位极权君主充满杀机的愤怒咆哮,心里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冒起一个荒谬奇怪的念头,要是真有神仙,他以长生或是皇帝宝座诱惑我杀了他,我会不会干?
大统眼中厉色频闪,慢慢蹲下身子,微笑问道:“载圳,朕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朕,他或是他们是何仙人,为何要害我,朕就放过你,并从此绝不再提此事。”
陈烨抬头瞧着大统强挤出来的微笑,心里暗叹了口气,我想我不会干的,因为能让我杀人的仙人,还是仙人吗?恐怕我若是当真干了,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了!陈烨嘴角慢慢绽起一抹开心的笑意。
大统一愣,目lou惊疑瞧着陈烨。陈烨用最诚恳的表情看着大统,沉声道:“父皇,没有仙人让儿臣弑君,儿臣真的是在救你!”
大统又是一愣,脸色随即狰狞起来,低声咆哮:“还敢在朕面前巧言令色,朕就杀了你,朕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现身救你!黄锦!”
黄锦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惊叫道:“主子,虎毒不食子,您不能啊!”
“连你也要抗朕的旨意吗?”大统狰狞的瞪着黄锦。
“父皇!”陈烨抬头用仰慕的目光瞧着大统,心里一阵肉麻,老爸老妈你们在未来可千万别咒骂儿子。
大统猛地望向陈烨,兴奋的问道:“这么说你愿说了?”
“父皇,儿臣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没有仙人让儿臣害父皇,儿臣真的是为了救父皇。”
大统的脸色都气黑了,身子轻微哆嗦着,猛地扬起握紧的拳头要暴打陈烨,陈烨大声喊道:“不过仙人的确是让儿臣捎几句话给父皇!”
大统身子一颤,落下的拳头停住了,双目依旧闪动着暴怒瞪着陈烨,半晌,阴沉的问道:“是什么话?”
“是四句打油诗。”
“快说!”
“因罪谪凡尘,诚心修道玄,本是仙宗籍,何必再修仙。”
大统呆住了,怔怔的瞧着陈烨,嘴里喃喃道:“因罪谪凡尘?本是仙宗籍?”
陈烨瞧着大为震动的大统,暗暗吁了一口气,趁热打铁道:“儿臣曾听仙人只言片语,含糊说父皇原本就是天界的仙君,因为犯了错才被贬下凡间的,父皇虽然成了凡人,但仙籍依旧在天界,只要这世寿终,自然就会回返天界,根本就不用像凡夫俗子那般虔诚修道,父皇这样做了反而百害无一利。”
“主子,王爷的话您都听到了吗?!主子,您本来就是神仙啊!”黄锦跪倒在地,喜极而泣,大声喊道。
大统木然了片刻,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喃喃道:“时至今日,朕才知晓朕的前尘往事。”
大统抬手擦去脸颊的泪水,阴云密布暴怒的脸色早已换做神采飞扬的神情,亲自搀扶起了陈烨,轻轻拍着陈烨的脸,和蔼的笑道:“圳儿,吓着了吧?不要怨恨父皇。”
“儿臣不敢。”陈烨躬身道,嘴角绽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圳儿,他们是谁?”大统目光灼灼的瞧着陈烨。
陈烨躬身道:“请父皇见谅,儿臣不能说,仙人叮嘱儿臣,不许儿臣说出丝毫与他们有关的事。但他们告诉儿臣,他们是父皇在上面的好友,因此才、才搭救孩儿的。”
大统慢慢点点头:“仙凡两途,朕能理解他们的用意。”
陈烨瞧着大统开心中透着几分伤感的脸色,心里一动,我何不趁此机会将那些残害无辜少女精血炼丹祸国殃民的贼道一锅端了?!心念既起,立时难以抑制,躬身道:“父皇,儿臣还有肺腑之言。”
“说,圳儿有大功与朕,无论是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大统开心道。
“儿臣谢父皇。”陈烨翻身跪倒:“父皇,朝天观、玄都观等御观妖道以残害生灵之妖术炼毒丹,毒害父皇,他们利用父皇虔心向道之心,邀宠献媚,编纂一些荒诞不经的邪术妖书谎称天书,蒙骗父皇,又利用父皇的恩宠,暗中百般要挟恐吓天下臣民,敲诈勒索,抢劫民财,强占民田,穷征暴敛,祸乱天下,不杀不足以平天下民愤!”
大统一愣,惊愕的瞧着义愤填膺的陈烨,眼lou犹疑之色。一旁的黄锦早就惊得脸无人色,眼神全是惊骇瞧着大统。
大统强笑了一下:“圳儿,这话说得严重了吧。”眼中异光闪烁看着陈烨,静默了片刻:“你这番话该不会是他们授意你说的吧?!”
到了这时,仙人牌陈烨已用的得心应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点点头,躬身道:“他们说妖道们乱三清,用妖术祸乱天下,上天已数次示警,北直隶大旱就是因此,可父皇被他们蒙蔽,还,”陈烨适时住嘴,眼神余光偷瞟着大统的神色。
大统脸色大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拖口问道:“难不成这次应天水患也是上天对朕的警告?”
陈烨抬起头,脸lou悲痛使劲点点头。大统慢慢低下头,脸色阴晴不定,双目也闪烁着诡异阴森的寒光。
黄锦脸色煞白,目光不时在大统和陈烨两人身上来回闪烁,深知陈烨所说对数十年虔诚修道的主子是何等打击,心里默默念叨,莫非真的要变天了?!
好半天,大统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微笑道:“你的话,朕会认真考虑的。”
陈烨眼中炙热的光芒黯淡下来,闪过失望之色,转而释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一番话就让数十年痴迷修道的大统瞬间转变,确实强人所难了,可自己这番假借仙人的话,大统也必不会等闲视之的,这就好比在大统心里埋下了废道的种子,只要勤浇着一些水,迟早会生根发芽的。大统目lou异色瞧着陈烨,没想到陈烨仅仅脸色微变就lou出释然之色,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数十年驾驭臣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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