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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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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刘基镇守辽西,政绩卓越,就不能将功折过,赦免他?”
    “陛下,刘基乃是渤海王子嗣,本是待罪之身,德蒙陛下赏识,才能身居要职,如今又犯大错,臣以为刘基不能赦免。”时任尚书郎的张温在一旁司徒袁隗的眼色下,出列附和道。
    “嗯。”天子刘宏不耐的扬了扬手,道:“陈年旧事,这些朕都知晓,都知晓。”
    殿下众人抬头观瞧天子刘宏的脸色,纷纷瞧出刘宏的不悦,很多胆小懦弱的官员已经不敢在开口。如若往常士人正处弱势,必定不会同天子刘宏争此事,但眼下正值葵亥日,所有的人都在观瞧朝廷的局势,尤其这些赫赫有名的大儒正想借助此事,进而要求灵帝赦免党人,解除禁锢。
    所以,身为名门之后的袁隗终于开口道:“陛下,既然知晓此事,就更不能法外开恩。”
    袁隗,袁绍、袁术的叔父,南阳袁氏,四世三公,出身显赫,年纪虽然不如杨赐、陈实、段颎相比,但如今也是高举三公之一的司徒之位,就是士人之首的杨赐等人也是不及袁隗官职。在眼下的士人当中也是领袖之姿。但他还有一个关乎皇甫岑的事情,他的结发之妻,正是大儒马融之女,同皇甫岑的母亲马氏乃是堂姐妹。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说。”众人转目观瞧,唐殿下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跨步向前,走到天子刘宏的近前,颤声道:“老臣以为,当年渤海王一事虽有定论,却并没有真凭实据,证实渤海王谋反,老臣虽然不想给渤海王翻案,但是老臣恳请陛下恩带其子嗣。”说话的正是汉室之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刘宽,眼下是天子刘宏的光禄勋,又兼汉室宗正,涉及到汉室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言尽,朝堂上下,脸色不一。
    当中尤以天子刘宏身旁曹节的脸色难看。
    光禄勋刘宽本是好心,解救太守刘基,却无意之中办了坏事,当年诬陷渤海王刘俚谋反的正是曹节、王甫等人,此事如果不提及当年旧事,刘基尚还有一线回旋余地,但是眼下刘宽此言却无意之中的得罪了宦官曹节和王甫,本就是不得士人支持,眼下又得不到宦官的支持,一时间,刘宽无意之举便把刘基推向了更难出的风口浪尖中。
    “陛下,老宗正此言差矣,先帝曾亲下旨意,割除渤海王的名爵,贬为庶人。今番无凭无据,就提当年案件,是不是有些草率。”见宗正刘宽出面求情,张温自然明白自己身后的士人们是什么意思,跨步向前的阻拦道。
    “陛下,臣也以为,老宗正所言不实,渤海王一案,早有定数。”张温言罢,一旁的士人纷纷开口阻止。
    “嗯。”天子刘宏不悦的低音一句。这些人干什么。
    身旁站立的太监曹节急忙冲着殿下的许训、许相父子使眼色,示意两人出言,许训、许相父子当年与曾参与此事,趋慕宦官曹节、王甫,诬陷渤海王一案他们有份。
    两人当然明白,此时绝不能给渤海王一案翻案的机会。
    “陛下,臣以为,渤海王和先帝已经故去,此事多提,恐有……”许训这种老滑头,只要曹节一使眼色,便能看出曹节心中是怎么想的。
    “嗯。卿所言不差。不提,不提。”
    天子刘宏他也不想得罪自己身旁这些依赖的宦官,随即冲着一旁的杨赐等人说道:“但是刘基却托皇姐给朕举荐了一个人,朕想调任身边,做个太中大夫。”
    东汉,太中大夫乃是光禄勋的属官,经常陪伴在皇帝的身旁,伺候着皇帝的衣食住行,可以说是天子刘宏的心腹。所以听及此事,堂下文武百官纷纷转回头转目观瞧天子刘宏。
    “不知,刘基所荐何人?”司徒袁隗转身出列问道。
    “安定皇甫岑。”
    “安定皇甫?”堂上众人四目相视,最后目光全都聚焦在堂下侍郎皇甫嵩的身上。皇甫嵩乃是安定皇甫后人,出自同一地,那么想来皇甫嵩也应该知晓此事吧。
    闻听此言的皇甫嵩身子一颤,双眸流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情望向龙椅之上的天子刘宏。
    “陛下,辽西每四年选举的孝廉如今已经入朝,不知道刘基如今是以何方式举荐的此人?”未等杨赐等人开口,一旁的崔烈已经开口问道。
    上这些人没有谁能比崔烈紧张的,崔烈一脸严肃的盯着天子刘宏,“皇甫岑”这三个字他太熟悉了,简直就熟悉的不可能在熟悉了,自己的侄子崔珏悄然无息的死讯传到崔烈耳中后,崔烈就严重怀疑是不是“皇甫岑”动的手?
    “嗯。”刘宏不耐的回道:“就是私下里的推荐。”
    “哦,不知此人年纪几何,出身哪家?又……”
    “咳咳。”汉灵帝不悦的轻咳几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道:“此子年不及弱冠,安定朝那皇甫老将军的家人,师从东观博士卢植卢爱卿,朕只是想让此人入宫陪朕。”
    “轰!”
    本应该肃静的嘉德殿,嗡的爆发出一阵低哄之音。
    皇甫规仅有一子,却是早亡,如今继承衣钵的也不过就是他的长孙皇甫郦皇甫文达。怎么突然间就冒出来个皇甫岑。
    同样震惊的还有昔日皇甫规的老部下,他们纷纷把头转向皇甫嵩,他是皇甫规的子侄,应该知晓此事。
    但皇甫嵩却没有出言,关于皇甫岑的事情他不能确认。
    而同样震惊的杨赐、陈实、崔烈等人纷纷把目光转向卢植,当日涿县的酒宴上的事情,虽然众位名士归来后闭口不言,但是事情哪有不透风的墙,无形之中,便有如一阵旋风似的席卷着整个大汉士林,皇甫岑如今便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
    “陛下,此人,臣却有耳闻。”崔烈及时跨前一步,开口道。
    “哦?”天子刘宏不知道涿县的事,见堂下众人的反应,还以为崔烈等人应承:“爱卿,有什么要说?”
    “陛下,臣听闻此子狂妄轻悖,不可为陛下属官。”
    “陛下,臣也听闻此子常常放浪形骸,无什么本事。”
    “陛下,臣……”
    ……
    未等天子刘宏再开口,堂下的众人已经纷纷把皇甫岑入仕这条路堵塞。
    “哼。”天子刘宏脸色渐红,把心中的不满强压在心中。不发一言。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要皇甫岑入朝,却没有想到引来这么多人的反对,反而他们倒是同气连枝,让天子刘宏大为不满。
    太尉段颎位列文官之首,双目本是闭合,听着身旁人的启奏,心知此事已然不成,本想附和举荐一下皇甫岑,也不再谈此事,转而开口道:“陛下,明日既是葵亥日,我大汉曾有先例,葵亥日大赦天下,臣段颎奏请陛下明日大赦天下,以安四地民心。”
    闻听此言,天子刘宏点点头,面上微露满意的表情。
    “臣也以为葵亥日大赦天下,那是社稷之福,大汉子民之福。”许训和许相等人见天子刘宏不悦,同时开口说道。以缓解天子刘宏的心情。
    “嗯,卿等奏议,朕以为甚好。”天子刘宏想起各地纷乱的起义,脑袋就是一阵头痛,借此时机大赦天下,以安民心也未尝不可。借此,正好赦免刘基南行一事,太尉段颎太对自己心思了。
    见满堂文武皆赞同大赦天下,唐下杨赐看了一眼袁隗,两人似乎就在此时达成共识,似乎在他们看来,事情已经成熟,是该要向天子求情的时候了。
    “陛下,臣等以为葵亥日大赦天下,甚好。”
    天子刘宏知道殿下这些人的心思,道:“既然诸位都认为明日理当大赦天下,正好就连刘基的事情也特赦了吧?下诏拟旨吧。”
    “陛下,臣等有事要奏。”杨赐率先出列道:“大赦天下,理应一视同仁,如果特赦刘基,臣等恭请陛下大赦党人,解除禁锢。”
    “臣等也以为如此。”身后张温、袁隗等等满朝公卿除了寥寥几人,接连跪倒在天子刘宏的近前。
    “啪!”
    “不行!绝对不行!”天子刘宏怒极而起,一下拍在自己的几案上,脸色绷紧的盯着堂下众人。
    “陛下,臣等……”
    “不行,就是不行!”
    一声力吼,天子刘宏已然起身,大声斥责道:“此事休要再提。朕既是特赦不了刘基,也绝不会答应解禁。”言罢,转身离去。
    一场朝议,刘基没有特赦,皇甫岑也没有成功引到自己近前,反而这些士人还想解禁,天子刘宏的怒火已经处于迸发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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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问鬼神
    从嘉德殿上走出的天子刘宏没有停留一刻,脸上带着怒气,闷闷不乐的离去。
    “哼!”
    一路上,天子刘宏说的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个字了,他没有想到如今宦官权势滔天的时候,这群士人竟然还在同自己作对,不仅刘基没有被特赦,就连皇甫岑都没有招致自己的身边,这才刚走几步,怎么就这么难啊!
    “陛下。”一个声音尖锐的小黄门胆怯的走到天子刘宏的身边,轻声的提醒道。
    “嗯?”天子刘宏不悦的轻哼一声,低问道:“什么事情?”
    “陛下,皇甫岑已经来了。”
    “哦?”闻此天子刘宏才有一丝欣喜,转过头去,对着小黄门,问道:“现在何处?”
    “正在宫外等候诏宣。”小黄门低声回道。
    “哦,快把他带到朕的御书房。”
    “诺。”
    ……
    皇宫之外。
    皇甫岑此时的状态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努力的摆正自己的姿势,毕竟是第一场要见大汉皇帝,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刘基介绍的,但是皇甫岑只想确定日后谥号为汉灵帝的刘宏是不是个昏君?亦或者这个人是个天才。
    不论是昏君,还是天才,皇甫岑知道能当上皇帝的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然,如果这个人有雄心壮志,自己又跟他情投意合,自己不介意跟他谈谈理想和改革,毕竟要想在这个时代安生立命,还是需要后台的。
    而又有什么样的后台会比皇帝还要大呢?
    答案是没有的。
    所以,第一次见天子刘宏,皇甫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你。”从皇宫之内走出的小黄门用手一指皇甫岑,略有几丝不屑道:“你,陛下宣召。”
    “嗯。”皇甫岑不悦的抬头看了一眼小黄门,知道这些人眼下正得天子刘宏的倚重,得罪不得,压制住心中那一丝不忿,然后开口问道:“有劳公公带路。”
    “好说,好说,嗯。”款款几个字,小黄门已经靠到皇甫岑的身旁伸手示意了几下。
    “呃。”皇甫岑一怔。
    “装什么傻啊!”小黄门尖锐的嗓音不悦的一哼,顺带着还瞥了一眼皇甫岑。
    “哦。哦。”皇甫岑点点头,凑到小黄门的身前,从自己的衣袖之中赶紧递过去几锭银钱。
    “嗯。”小黄门掂量掂量手中的厚重度,才有一丝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走吧,进宫别乱看,咱家怎么向陛下行礼,你就学着点。”
    “嗯。”皇甫岑暗骂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跟着小黄门往宫内走去。
    转过层层小路,亭台阁楼后,时间也过去近半个时辰,皇甫岑才赶到皇帝的御书房。
    “你先等着,咱家去跟陛下禀告一声。”
    “公公先行。”皇甫岑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等着接下来要见这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帝——汉灵帝刘宏。
    不一刻,便听见御书房内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诏皇甫岑进来吧。”
    闻此,皇甫岑再次打理衣襟后,等待。
    “嗯,陛下宣你进去。”小黄门转回身看着皇甫岑说道。
    “哦。”
    打开御书房的们,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熏香,皇甫岑有些受不了这个味儿,也许是过敏,竟然有失体统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你……你……”小黄门看着自己衣袖之上的口水,就是一阵干呕,然后指着皇甫岑喝道:“你竟然……竟然……”
    “嗯。”天子刘宏不悦的轻哼两声,然后看着皇甫岑说道:“进来说话。”
    “哦。”皇甫岑点头回应,然后跨步向前迈入。
    “还不谢恩?”小黄门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
    “谢陛下。”皇甫岑这才了解,见皇帝竟然如此麻烦。
    “都出去吧。”天子刘宏挥挥手让身旁的伺候的宦官相继离去,然后从龙椅之上走过来,看着皇甫岑道:“抬起头回话。”
    “呃。”皇甫岑不明所以,古时见皇帝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不能胡乱开口讲话,皇帝问一句才能答一句,更不用说抬头直视面前的皇上了。可是汉灵帝竟然让自己抬起头来说话,呃,自己没有听错吧?
    “怎么,不敢?”天子刘宏这不是第一次见到皇甫岑了,所以对皇甫岑也没有仔细的打量,随意的开口问道:“这好像不是你皇甫岑的为人吗?”
    “呃。”皇甫岑听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而且听眼前这番话,貌似天子刘宏对自己还很熟悉。好奇心害死猫,当然作祟,皇甫岑也不例外,不过当他抬起头直视天子刘宏的时候,嘴已经比不上了。
    “你是?”
    “对。”天子刘宏放下手中的书简,走到皇甫岑的身旁,笑着说道:“没错,朕就是在邙山皇陵你见到的那个人。”
    “臣……惶恐。”一惊错愕之后,皇甫岑脸上的汗珠就滴落下来了,身子便再也僵持不住的跪倒在天子刘宏的近前,跪拜称颂道:“臣,见过陛下。”
    “起来吧,都说不用多礼了。”天子刘宏不耐的挥挥手,然后低声道:“朕已经让左右都退出去了,你也不必惊慌了。就当你我在邙山就好。”
    “邙山就好?”皇甫岑眼珠急转,似乎想到面前的天子刘宏要说些什么,心中暗叹这个天子果真不是历史上所说的那样,这应该是一个很有志向的天子,隧点点头道:“陛下想问什么,臣如实照答。”
    “嗯。”天子刘宏点点头,转回身看着皇甫岑问道:“你不好奇是谁引荐的你?”
    “应该是刘基大人。”皇甫岑回忆了一下,看起来这事情在邙山一拜之时,自己就已经被天子刘宏相中,进而被刘基引荐。
    “倒是不错,只是还有一人没猜出。”刘宏并没有把话题急于转到时下政局上去,反而问及其他的。
    “哦?”皇甫岑挑挑眉,疑道:“那是段公,还是家师?”
    “呵呵。”天子刘宏转回座位,端起一杯茶水,自饮了起来,笑道:“再想想,如果不是她把你的事情跟朕说过,也许朕并不会招你入宫。”
    “事?”皇甫岑恍然大悟,自己初入洛阳,除了在邙山祭拜先祖,也就只见过段颎等人,那么举荐自己的竟然就是那在蔡邕府邸的阳安长公主,这么说来,想到这里的皇甫岑脸上冷汗涔涔,后背已然冰冷。
    天子刘宏见皇甫岑明白,满意的点点头。
    “陛下,臣当日所说……”
    “朕都知晓了。”天子刘宏笑笑地打断皇甫岑的谈话,转而笑道:“你所说的都深得朕心。”
    “呃。”皇甫岑一怔,本来有一分想掩饰的意思,也不好在多开口掩饰。
    “呵呵。”天子刘宏转回头看向皇甫岑,然后说道:“你的一视同仁论,尊师重道论,朕都相当喜欢。”
    “呃。”皇甫岑一怔,随即怔了怔自己的姿色,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过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天子刘宏,这初步的几次试探,皇甫岑绝对看不出来这就是那个后世被人称为荒淫无道的汉灵帝,把大汉带入衰亡脚步的桓灵二帝。
    其实皇甫岑不知道,灵帝从做上皇帝的那天起,他的心理就被一个可怕的阴影笼罩着。随着灵帝在阴谋和险恶四伏的宫廷中不断长大,这个阴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厚重。渐渐地,他对皇位与皇权形成了一种异常敏感以至于脆弱的心理,总是恐惧有人图谋社稷,觊觎王位,侵夺皇权,就像他突然得到皇位那样,又在突然间丧失。第二次“党锢之祸”,也正是因为如此发生的。
    “怎么?”天子刘宏转回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开口道:“难道,见到朕,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还是你皇甫岑也是凡夫俗子。”
    语气之中略有一丝无奈和苦笑,还有淡淡地失望。
    “陛下。”皇甫岑今天决定就这么豁出去了,然后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落寞的天子刘宏道:“不知陛下想听些什么?”
    “呃。”皇甫岑这突如其来的直言,让天子刘宏很欣喜,隐隐有些躁动的看着皇甫岑,问道:“朕想求贤,但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朕需要的人。”
    “臣是不是都无所谓,因为大汉子民众多,总会有陛下想用的人,臣只想知道……”言至于此,皇甫岑重新凝视天子刘宏。
    “卿想知道什么?”
    “陛下的魄力、信心,还有理念。”几个字,皇甫岑是从鬼门关中走过来的,从一开始跨进御书房,皇甫岑就在测量这面前的天子刘宏究竟是不是自己要的明君。所以当天子刘宏以诚相待之际,皇甫岑只有开口问道:“只有圣明的伯乐,才会千里马。”
    “你是想效仿贾生?”
    贾生,贾谊,西汉文帝时,曾深夜召见贾谊入宫,询问鬼神之事。
    “陛下,臣不是贾生。”皇甫岑目光炯炯,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帝刘宏,一字一言道:“当然,陛下也不是文帝。”
    “呵。”天子刘宏笑笑,走到皇甫岑的身旁,目光也不躲避,看着皇甫岑道:“朕—不—问—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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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长亭诀别
    皇甫岑从皇宫之内走出来后,就一直处于极度忐忑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世事无常。但皇甫岑从踏出皇宫那时起,就决定从今以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同天子刘宏见面的事。谈话的内容,皇甫岑只想一辈子封存。
    而皇甫岑也因为那一日的叙谈,最终被天子刘宏用另外的方法留在了洛阳。当然事情也没有变得那么顺利,蝴蝶效应确实起来了,刘基依旧没有得赦,被逼往日南。也许正是因为宗正刘宽的一席话,宦官曹节,士人袁隗,朝堂之上最为倚重的两个派系如今达成一种默认。
    放逐刘基,对士人,对宦官都好。
    洛阳。长亭外。
    送行的人很少,除了皇甫岑,也只剩下程普和两个官差。
    “假佐。”
    “大人。”皇甫岑微微弯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面前的刘基,如果没有自己突然插这么一杠子,也许历史的蝴蝶效应就不会出现,那么刘基也会平安无事。看来太尉段颎、博士蔡邕、老师卢植,即便是皇帝刘宏也没有能在最后关头解救刘基。
    他的身份敏感,他的地位敏感,他的时机敏感。
    敏感到很多人都忌惮着他。
    刘基心中有些感慨,回头看了看程普道:“德谋,我同假佐说几句话。”
    程普点点头,闪到一旁。
    让过送行的程普,还有两个官差,皇甫岑走到刘基的近前问道:“大人,有什么交代的你就说吧,岑能办的定当效力。”
    “咳咳。”刘基轻咳两声,笑着摇摇头,道:“该托付的,当日我也托付了,我想跟假佐说的不是那些。”
    “呃。”皇甫岑侧目观瞧。
    “你同陛下见过了?”刘基转头看着皇甫岑。
    “大人不必问岑,岑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说此事。”
    “嗯。”刘基点点头,笑道:“假佐能留在洛阳,我这一生也算是为刘汉做了点事情,此一去无怨矣!”
    “大人力荐之恩,岑今世不忘。”皇甫岑弯着腰,对着面前的刘基深深一礼。
    刘基没有理会皇甫岑,只是语音很小的说道:“陛下如何?”
    “天纵英才。”皇甫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脱口而出。
    “嗯。”刘基转回身,望着前方白茫茫的雾色,略有一丝说不清的口气道:“可惜,陛下生不逢时。”
    “不。”皇甫岑断然否决道:“岑以为眼下却是陛下奋发图强的时机。”
    “是吗?”刘基嘴角微挑,摇摇头道:“以陛下现在的手段很难能赢得这场胜仗。”
    “呃。”皇甫岑不明,虽然知道刘基口中的胜仗,应该是门阀同汉室权利之争,但是皇甫岑明明记得半个月后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开始,那场胜仗是宦官在天子刘宏的支持下成功取得胜利的,但是眼下的刘基怎么会这么说呢?
    “如果,一旦陛下受到挫折,那么等待陛下的就必将是……”刘基转回头看着皇甫岑道:“呃,我想说的,你应该知道的。”
    “物极必反。”也许真应正了刘基的话,才会有荒淫无道的汉灵帝刘宏,不过如今自己已经走上历史这条大道了,那么自己还会这样看着天子刘宏走下去?也许有了自己,天子刘宏的嗜好就应该换一个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换个方式理解,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言此,刘基语气停顿,转回头,目光森森地盯着皇甫岑道:“千万别太认真。”
    此话一出,皇甫岑冷汗便下了几分,自己当真有些较真儿了,而且也把天子刘宏当成伯乐了,甚至有种惊喜,但是面前刘基的一番话,无疑点破了那敏感的窗棂纸。
    “皇权就是皇权,君臣永远只是君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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