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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晶晶亮)-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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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你说,要是我想杀人,应该怎么杀最好?”吕雉落了下风,也就索性放开了警惕,至少她还能庆幸一点,面前的这个虔婆声音里敌意并不那么强烈。
“杀人——,那要看杀什么人,如果是区区一个粗汉的话,只需用一些财帛,雇用那些无所事事的宾客就能成事,而要是杀那些权倾一时的大人物的话,可要花费大价钱和大功夫了,不知,小妇人要的是哪一种?”
“当然要杀大的,只杀一个粗汉的话,怎么要来惊动神巫大人 ?'…'”吕雉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对方声音的方位。
知己而不知彼。
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吕雉虽然是一女子,但在汉军诸将的耳渎目染之下,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对她很是不利。
“哼哼,小妇人还是别动为好,这里的地上很猾,还有一些毒物,要是万一踩上了小心命没了。”不过很显然,黑暗中的对手也很是老辣,仅从吕雉的脚步声就判断出了面前的情况。
“神巫大人,如果我要说,想杀的人是秦国的大人物,你会不会告发我?”吕雉轻叹息一声,幽幽说道。
黑暗中的言语交锋,让吕雉很不习惯,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糟糕,与其这样,吕雉决定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至少,从前期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号称能够让汉中数万人为之膜拜的女人,对秦国的中央政权很是敌视。那些生活在蒙昧状态下的羌人、狄人在她的影响下,甚至还发起过几次针对汉中郡偏远小县城的袭击。
“呵呵,小妇人想要杀的大人物,莫非是秦国的武侯?”嘶哑的声音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难听的让吕雉禁不住要捂住耳朵。
“莫怕,李原那贼子,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要想杀他,只要机会合适,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好罢,既然我们目的一样,那就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说说你的筹码有多少?”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逐渐亮起,吕雉寻着灯光亮处看去,却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端坐在屋子的正对面,她的两只眼睛处只剩下了大大的眼眶,就如同没有生息的黑洞。
在权力的道路上,有成功,也就有失败。
无疑。李原是最成功的一个,他的崛起,也让众多野心份子的梦想破碎,这其中,有如刘邦、吕雉这样的青史留名的显赫人物,也有另外的一些籍籍无名的人。
面前的这个老妇,如果李原和阎乐见到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赢氏——,这个在灞桥上失足跌入渭水之中的老虔婆,竟然没有死又活过来了。
赢氏死而复活。
而当初咸阳之行,带给她的,除了失去两只眼睛外,还有唯一的儿子也溺死于渭水之中,而原因只是赢玉漱生下的那个孩子。
赢姓一族唯一的血脉。现在竟然姓李,还叫什么狗屁烨,赢氏每想及此,就对赢玉漱和李原这一对奸夫淫妇恨得牙痒痒的。当初。亏得她放弃了在鱼国的基业,巴巴的跑到咸阳去照料赢玉漱生产,而等到孩子一生下来,李原那贼子就狠下杀心,借着调她儿子去外地为官,将她们欺骗出城暗下毒手。
赢氏落水之后,很幸运的遇到了一条往汉中去的商船,这让她在获救之余又避过了阎乐随后的追杀队伍。而不幸的是,在跌落灞桥的一瞬,她的脸部被桥下的青石撞到,眼眶里血水与河水混杂在一处,立时让她眼前漆黑一片。
好不容易回到汉中的赢氏隐姓埋名,凭着她宫中出身的见识,加上诡辩的口才和对汉中一带风俗的了解,赢氏迅速的在汉中郡的各处有了些名气,神巫的身份更让她如鱼得水,在一众信徒的照应下,日子过得很是舒适。
“此仇不共戴天!”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或许赢氏也能安稳到老死,但她不甘心。吕雉一进屋子,赢氏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和她一样,身上带着一股子深深的恨意,而这种恨已经浸透到骨子里,就算是毁天灭地也不能解脱。
两个心狠的女人凑到一处,足以掀起一番巨浪,吕雉一个外乡人闹腾,或许赵贲还能应付,而加上一个地头蛇赢氏,以赵贲的智力和心态,吃亏也是在所难免。
长安。
在忙碌之中,迎来了秦新历六年的最后一个月。
十二月的北风呼啸,长街之上已经少有人影,就象是最想发财的商人,也早早的躲进了买下的私宅里,享受买来的侍女的温柔照顾了。
长安令府内。
阎乐面上阴沉沉的,不见一点的喜色,就算是他最宠爱的小女阎妞妞凑到跟前,也不能让这个严父从堆积如山的卷牍里抬起头来。
一招疏忽,放走吕雉这条大鱼,让近一年来在情报工作上无所见树的阎乐很不满意,但是吕雉就象是一条潜入深海中的小鱼一样,只在阎乐的视线范围内闪了一下,就没了踪迹,要想在秦国的广阔地域内寻找一个女人,实在太难了。
大秦的傅籍制度在动荡之后,已经完全崩坏,而要想再完整的重新对人丁进行造册,又需要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这种登记相当于后世的人口普查,如果不投入足够的人手,做好先期的发动工作,就算弄出了傅册也基本没什么大用。
“阿爹,今天凤儿到武侯府上去了,李大哥家的小弟可爱极了,一直缠着我不放哩。”阎妞妞刚刚五岁,口齿已经比之前要清楚了许多,不过,在称呼李原时,她却始终不肯改口称叔叔。
阎妞妞的大名已经取了,单字一个凤。按照阎乐的意思,是希望自己的姑娘象凤凰一样,出落的婷婷玉立,美貌动人,他的这一愿意到目前为止,应当说达成了心愿,阎凤在长安的官眷圈子里很是惹眼。她和辛追一大一小的组合让众多的官眷称赞不己。
“不是说了吗,叫武侯或李叔,这辈份乱了?”阎乐一瞪眼,冲着阎凤道。
“嘿,阿爹,你们当官的就是麻烦。我就叫大哥,那天我看李大哥还挺高兴的呢?”阎乐一扭腰肢,嗔怪道。
细说起来,阎凤也是人小鬼大,在长安城里,阎乐“阎王爷”的绰号几乎家喻户晓。相比其他官员,阎乐的劣势就在于他的过往。再加上军情司的职业,别人要想接近他还要提心吊胆三分,这般始终的距人三里之外,对于阎乐来说得势时不算什么,万一要是有哪里被人抓住把柄,恐怕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好了,武侯的回师大军已经在河东郡蒲坂了,这段时间。阿爹要好好的整肃长安的治安,你可不要乱跑给我闯祸,听到吗?”阎乐脸色一正,吩咐道。从燕地的蓟县到长安,就是后世北京到西安的距离,当初李原率军增援项羽时,因为军情紧急而日夜兼程。而这一次班师回长安,则不需要那么的急促。
“知道了,我不乱跑,我去找辛姐姐说话去?”阎凤吐了吐俏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快速的转身跑了出去。
阎乐目送阎凤离去的小小身影,阴沉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有过与赵蓉那一段不幸婚姻的阎乐,对于夫妻之间琴瑟相合之类的传说早已不信了,他的愿望只剩下了找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相濡以沫的过好以后的日子,阎凤的母亲虽然是个村妇,但阎乐却觉得很安心。
幸福。
就象天上的彩云,飘来荡去,捉摸不定。
阎乐、阎凤有他们小家的幸福,同样的,长安城最为显赫的一家人,也在悄悄的期盼中,等待着团聚的一天到来。
有了李烨每天的陪伴与哭闹,年轻母亲赢玉漱一天天过得充实无比,女儿与父亲,儿子与母亲,相互之间的亲旎旁人是不知道的,没有了赢氏的管束和牵绊,赢玉漱就象一个挣脱了牢笼的鸟儿,可以尽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充实的生活。
不仅是她,就连同居一处的顾芸娘也凑了过来,再加上时不时前来逗逗李烨小子的辛追,三个女人一度生疏的关系在有了烨小子这个共同的话题后,又再次的和睦起来,赢玉漱在为了人母之后,也开始有了当大妇的一点霸气。
安乐宫。
早早的有随侍烧起了煤石,通过用糯汁密封的青石通道将热水循环,散发的热量将屋内烘烤的暖洋洋的,同时,为了防止煤石燃烧造成屋内空气稀薄缺氧,当初在宫殿的设计时,辛追结合李原的描述,将煤石的烧灶间放到了宫殿的东南方向。
长安的冬天,西北风犹烈,烧灶间位于东南,正好不影响整座宫殿的通风,当然,象濡汁巷道环绕整座宫殿的浩大工程,所花费的人工和物料也是极大的,在督造长安之时,李原手里的财力还不充裕,他能下决心为赢玉漱修造这么一处与众不同的宫宇,其中倾注的感情不言自喻。
说实话,在感情方面,李原的天份不高,属于木讷的一类,这也是当初顾芸娘嗔怪他木头的原因,如果不是穿越到了秦代,李原这样的性子要想得到姑娘的垂青,就只能用老天帮忙来祈祷了。
人的个性决定着性情与经历。
或许是有着穿越者闷骚的习惯,又或许是军中生涯久了,李原并不象在战场上那样锋芒毕露,而是更加的内敛一些。这种内敛的个性,如果碰到了象辛追这样活泼开朗的性子,那一切都好说,没什么问题。
而要是碰上细腻敏感的,比如赢玉漱这般性子的,则双方的磨合期变得很长,彼此之间一旦有一些小的芥蒂,就会引发一连串的变故。
“嗯,嗯,玉姐姐,这些天我看你天天笑着不停,是在盼着武侯早早回来吧,可惜了,我刚刚从国相府回来,听陈丞相说——!”辛追穿着厚厚的一身白色狐狸皮缝制的皮裘,脚下蹬着一双鹿皮小蛮靴,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方步,一边怔怔自语。
“丞相说什么?难不成哪儿又有战事?你这小娘可别又胡编乱造些东西吓我们——。”赢玉漱眼眸里尽是宠溺,她的眼睛只盯着怀中正在吃奶的小李烨。
对于王族的女人来说,能够哺育自己的孩子,是一种极大的恩赐和幸福,在赢氏被赶出长安之后,赢玉漱终于真正的成熟起来,开始履行起自己的职责来,有了李烨之后,她原先的不自信和忐忑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国之母成熟的风韵。
“嘻嘻,丞相说,李大哥还要在河东巡视兵造和盐池,估计要到十二月底才能回来,玉姐姐,你可不要失望呐!”辛追笑嘻嘻的说道。
“我有烨儿呐,他回不回来,有什么打紧,到时追儿你,是忍不住了吧,要是真想的话,你就去河东找他嘛。”赢玉漱取笑道。李原在修造安乐宫时的细心让她身体温暖的同时,心也跟着暖暖的,况且现在的她,属于有儿在手,天下我有的王霸姿态,根本不担心辛追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
“嘿,姐姐答应了,可不生气,芸娘,你去不去?”辛追蹦跳了一下,兴奋的冲着一旁沉静低头织绣的顾芸娘问道。
“我可不去。外头风大雪大,女儿家着了凉可不好。”顾芸娘摇了摇头,勉强笑道。
“芸娘别担心,太医不是开了药方了吗,只要坚持调养,到时候孩子自然会来的。”赢玉漱安慰道。
赢玉漱有了李烨,心事了了,而顾芸娘的心病同样也是一样,前些天她虽然很努力了,却肚子也一直没有反应,后来请了太医来看过,诊断的结果是她以前练功伤了身子,需要多加调养才能恢复过来。
这个诊断让顾芸娘很是郁郁,所以,在听得辛追在大冬天要往外跑时,她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女人的眼界,在于男人和家庭;男人的世界,在于国家天下。
长安城里的女人们,在暖和的宫殿中憧憬着美好日子的到来,而她们的男人,此时正在河东的恶劣天气中,呵着热气冒风雪而行军。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河东盐池
风萧萧兮易水寒!
二个月前,秦、楚、常山、魏四国联军在此誓师北伐,为了解救一衣带水的袍泽,为了击溃敢来抢劫家园的豺狼。六十余天的撕杀与征战,带给联军将士的,不止是满身的征尘、数处的创伤,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友情。
弩兵将领甘勇带着一队士卒守卫在浮桥边上,目送着一队队联军的将士从燕地回归,魏军过去了,只有五百士兵的他们,更多的只是经历了一次打酱酒的旅行,但在这些魏卒的脸上,依旧能够看到浓浓的钦佩之情。
随后是常山军的队列,钟离昧已经决定,重新回归楚国,项羽对于钟离昧的回归,表示出了极大的善意,楚国现在将领凋谢,钟离昧如果回到楚军之中,不亚于是给连吃败仗的楚军将士一针强心剂。
楚军在常山军后面过河,项羽高昂着头,将断了腕子的左手藏在袖子里面,他的脸上沉郁的就如同化不开的一团墨。
“大楚,大楚!”
项庄策马来回,不停的鼓舞着全军将士的士气,然而,楚军的军容就象冬日的冰棱花一样,棱角被早早的磨平,剩下的是一滩软绵绵的浊水。
蓟县被围。
随同项羽、项庄突围的八千余精锐经此一战,伤亡惨重,项羽的一千亲骑折损得几乎没有了,而随项庄突围的人,也不过三千人不到,至于因伤病留在蓟县的楚军伤卒病卒,虽然保全了性命,但这些楚卒要想恢复战斗力,至少需要大半年以上时间的休养。
与楚军失落的情绪相比,秦军上下则是士气高涨,燕地之战,秦军出动的部队,除了九原的边骑是精锐外。其他的士卒均为新组建的二线部队,秦军士兵也多为如季心这样的俘卒或者来自赵地、韩地的关东士兵。
如今,这些新卒也和老卒们一样,高唱着“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的秦军战歌,就连新加入序列的新卒也感受到了“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那一份执挚的战友之情。
“李武侯,这次蒙你相救。项籍谢了,他日秦国若是有难,我大楚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项羽在催马踏上浮桥之际,勒住马缰冲着李原大喝道。
“霸王,此番你我合兵一处,共抗匈奴。彰我华夏之威风,扬我炎黄之锐气,我大秦军旗所向,挡者披靡,希望霸王回转彭城之后,能够考虑两国结盟之事,唯有如此。才能使我秦楚百姓免遭战乱,免受流离之苦。”李原劝慰道。
救出项羽之后,李原对于秦国与楚国未来的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在以往,秦与楚势不两立、肯定要拼一个你死我活,但在这一次联合对匈作战中,却让李原看清楚了。两国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抗更强大更凶险的敌人:匈奴。
冒顿的反扑,随时有可能到来。
在吃过一次大亏之后,李原确信,这头草原上的饿狼会更加的凶残,而秦国与楚国则唇亡齿寒,只有齐心协力才能与强盛到顶点的匈奴人相抗衡。若是两国先拼一个高下的话,那即便一方胜了,也会伤筋动骨失去与匈奴人决战的力量。
“结盟——,哈哈。我项籍还没有依靠和投降他人的习惯,李武侯,你若是看得起我项籍,就来日在战场上见输赢吧,到时候,项某也饶汝一回。”项羽傲然道。
这句话,项羽说的坦坦荡荡,重瞳之中更是流露出希翼与李原一战的念头,一直以来都是孤军奋战的项羽,实在无法接受秦军给予的施舍,他要回去好好的整顿队伍,然后一扫前耻,堂堂正正的将李原打败。
“项籍,你会再次失败的,我保证。”李原淡淡说道。
项羽的骄傲和固执,就如同他的人一样,让他人接近不得,就算李原给予了他帮助,也无法动摇项羽的信念。
面对项羽的挑战,李原也是无所畏惧的应战了。
救楚,是大义,是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竞赛,他无怨无愧;而接下来的灭楚,则是王朝的终结,是国与国的交替,他势在必行。
楚军离去,常山军离开,最后,李原也要率领本部亲兵离开幽燕,离开这块让他从陌生到熟悉了的土地。
秦军诸将之中,韩信已经被任命为燕地和代地的新郡守,统一指挥这两个地方的秦军部队,他的麾下,将士达到了三万余人,在秦军行列之中,韩信一部也正式从二线部队荣升为一线的主力。
韩信的燕代军也是继李原的关中军、九原的边军、盖藏的河西军之后,第四支足以威慑周遭、并能够独立统兵作战的强大集团。
代郡,顾城。
韩信一路从易水护送李原到顾城,在这个风萧萧兮的冬日,秦军将士们感受到的是浓浓的战友深情。
只可惜的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这一次北地作战,也让韩信真正的见识了李原的果断,能够在秦国面临内患的情况下,依旧出兵救援曾经的仇敌,这一份胸襟韩信自问他不能够做到。
“武侯,一路多保重。”韩信一勒马缰,道。
“韩大将军,这回你独留在燕地,责任重大,如果发现匈奴人或楚人有异动,可与边郡的王离将军联系,一句话,大秦之安危,在汝一身,有什么事情,可烽火传讯,报与长安知晓。”李原点头吩咐道。
“武侯放心,末将理会的。”韩信应允道。
燕地远离关中,相当考验将领的统兵和判断能力,要知道在幽燕的北方,是强悍不肯认输的匈奴人,燕地的南面,是退守回齐地的楚军,因此,能够给予韩信增援的,就只剩下了西面道路遥远的边军,还有赵地一带的郡兵部队。
凯旋回朝。
李原率亲骑一路经邯郸、过朝歌,再经河东郡,于十二月末到达距离大河不远的解池,听闻李原回师抵达河东,在晋阳一带负责兵造事宜的司马印早早的迎接在这里。
多日不见。
司马印的精神比几个月前要更好了些,这次秦军出征,一多半将卒已经更换了铁制的矛、枪,就连战刀也开始在军队的中下级将领中推广,而据不少的秦军将领反映,他们的新武器在与匈奴人的粗劣青铜刀比拼中,取得了几乎完胜的辉煌战果。
不过,今天司马印和李原的会面,谈话的重点肯定不会是兵造方面,在武器的打制方面,现在秦国兵造的那些匠师们,已经远远的将一知半解的李原给抛在了后面,他们在一次次的实践中,已经开始尝试锻造百炼精钢的技术。
解池。
也被称之为卤池。
它的位置,就在今年的山西省运城市解县一带,这里位于中条山的北麓,是大河由北向东的转弯处,这里的盐湖在夏日东南风的吹拂下,池中的盐水会加速的蒸发,然后自然的凝结成池盐。
这样自然产生的池盐,也被秦人和晋人称为大夏之盐,可以说,在楚国海盐无法运到关中之前,中原人主要的食盐供应地就是在解池,为了这座天然盐池的归属,传说中炎黄与蚩尤就曾大打出手。
李原停驻于此,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恢复解池盐的开采,始皇末年,各地暴乱频频,河东郡一带被殷王司马卯占据,池盐的开采设施也多遭破坏,其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有经验的盐工,在疯狂的杀戮面前,司马卯的河东军就象一群蝗虫过境一样,不仅将盐池给全部捣毁,还将盐工悉数给活埋了。
当时,司马卯的借口很是堂而皇之,盐池产盐,最后都被运到了关中,供给了老秦人食用,他们关东人什么也没能得到,而那些盐工则为秦人出力,更是罪该万死。
第三百二十四章 资本投资
诸侯争霸。
与普通又卑微的盐工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为了讨一口吃食而弯腰驼背煮着盐巴,以换取那么一点点糊口的粮秣。
解池盐井高处。
一个秦军士卒正在向井架上绑着一面秦军的旗帜,自即日起,李原已经下令在解池驻扎一队士兵,以护卫盐池的安全,而这个正在绑旗的士卒很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十二月的北风呼啸。
将旗帜吹得猎猎作响,李原抬起头,扫了一眼夕阳日落下的中条山,倏然有一种大漠落日的荒凉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解池一带是在中原的腹地,并不是在地广人稀的沙漠里面。
“司马,河东郡现在能征集多少青壮,其中,有懂得采盐和煮盐的又有多少?”李原一边察看盐井的受损情况,一边问道。
司马印在年前,正式从苏角那里接过河东郡守的担子,与粗汉苏角相比,出身河东的司马印明显更加胜任这个位子,同样的,对河东郡的情况,他也比外来和尚苏角更清楚的多。
“武侯,河东数经战乱,境内十室九空,众多的流民滞于关中不肯回归,至于采盐煮盐的盐工,当年也多被乱军杀戮,能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这一时要找到,着实太难了。”司马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熟悉李原性情的司马印清楚,象这样的郡内实情,李原其实早就从军情司那里得到了情报,现在他若是不说真话,只怕转头李原就会下令把他给免了。
“你兵造那边,不如先调一些有经验的匠师过来?不管怎么样,先把盐场的架子搭起来,不然的话,一直荒废在这里。瞧着也不好看。”李原吩咐道。
“可是。这采盐是个技术的细活,我手底下那些使惯了大锤的粗人,只怕做不来——。”司马印一脸为难的说道,兵造的地位,在秦国来说举足轻重,而每一个兵造的匠师,他的供养都有着完备的体系。尤其是那些技术精湛的大匠师,更是被司马印当作宝贝藏着匿着。
“司马,你那兵造里的人要是粗人,那我大秦就真无人了,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盐池这边必须恢复起来。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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