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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晶晶亮)-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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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
在突破了秦军的战车阵后,乌骓马的速度更是慢得几乎以挪动来形容了,项羽也终于察觉了乌骓马不对劲了,待他跳下马来,仔细察看战马的异常时。才赫然发现,乌骓马的受创情况远比他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马后。
一条长长的血线,显示方才这匹老马是忍受了怎么样的疼痛,才带着项羽突破了秦军的坚韧防线。
马前。
一直高高扬起的马头,如今已经垂了下来。
强健有力的前蹄,更是颤抖着无力跪了下来,在大张的马嘴里。渐渐的泛出一股股的血沫,而明亮的马眼,也半闭半睁,没有了过去的神采。
项羽的前冲速度慢了下来,其他的楚卒发现秦军中军大纛就在面前,一个个高呼着,幻想着自己能够第一个飞奔过去,一剑斩落旗帜,然后再寻了秦军主帅李原,割下他的首级——。
憧憬中的楚卒们。在狂喜之下,判断和分析战局的能力日渐消退,他们甚至于连当面出现一支多达七千余人的庞大秦军步骑都没能立时发现。
一直不曾使出全力的秦军到了这时,终于露出了决定战役胜负的最后一张底牌。
李原手中。
最为精锐的,也是培养中下级将领的摇篮——亲兵营。
经过几年的发展。亲兵营的规模也从当初的七、八百人,渐渐的扩充到如今十倍以上的七千余众。
兵力数量上的变化,昭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秦军的总兵力也在不断的膨胀,在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选拔后,亲兵营的精兵悍将们哪一个不是经过了与敌血战而才好不容易获得到李原跟前效力的机会,就如在河西一战中立下战功的马金,现在就是这支亲兵步骑中的一名小小的队率。
从校尉到小兵,再从小兵回复到校尉,如今又降为队率,马金却丝毫没有沮丧的意思,只要不是脑子有毛病,谁都知道亲兵营就相当于将军的摇篮,只要他耐下性子等待几年,等有一天外放的话,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军之将。
七千秦军冷冷的注视着楚军队伍的渐渐迫近,从楚军散乱的步伐、急促的喘息中,可以判断出了这支楚军应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之前的所有假象。
到了这时,终于彻底的撕开。
“咚,咚,咚咚!”
战鼓隆隆!
秦军士兵的呐喊声,就伴着战鼓声声作响,与之相伴的,还有那一首每一个秦军士兵都能脱口而出的“赳赳老秦、复我河山”的悲壮激昂的战歌。不过,随着大纛开始前移,七千秦卒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歌唱,他们紧咬着嘴唇,握紧了兵器,开始迈着有力的步伐,向着楚军迎了上去。
“秦,秦人!”
一名楚卒寻声抬头,眸子里出现的黑压压如翻滚乌云般的军阵,这一种肃静的压迫,比呐喊更让他感到惊惧。
李原从容不迫的驻立于大纛之下,大纛上刺绣的“李武”字样,是用秦国通行的隶书写就。
秦军的旗帜在织坊制成后,一般是统一由心灵手巧的关中织娘一针一线缝在旗帜上面,而李原的中军大纛,则是由顾芸娘带着一群宫女连日夜赶制出来,按照顾芸娘的话来说,有了这样的一面大纛,关中的男儿们才会更加的奋勇当先,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一双双期待的目光。
“楚无道,杀,杀杀!”李原沉声大喝。
“楚无道,杀杀杀!”七千秦军精卒在迫近的同时,突然的爆发出响彻云霄的高呼声,这呼喊声传送出去后,在楚军的后方,同样的响起了秦军将士的呼喊。
李仲翔的南线部队,在连续对楚军后续部队突击之后,终于顺利的将项羽一部和其他各支楚军分割开来。
一味冒进。
项羽直属的楚军步骑直到这时,才回悟过来,他们陷入到了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中,而指望其他楚军部队来援,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渡过鸿沟的番兵部队正在遭受秦军一部骑军的冲击,就算他们能够杀退秦军,没有了主要将领的指挥,这支番兵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至于正在渡河中的其他楚师,则被远远的挡在了鸿沟东岸,没有了番兵在浮桥一侧的保护,这些楚卒的水性也不足以支撑他们泅渡,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岸的同伴在秦军的包围下一次次无望的冲杀着。
战争的胜与负。
往往就在一个瞬间的改变。
在项羽过河之后,留守楚军大营并负责输送后续兵力的楚军大将周殷其实也正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
项羽率领楚军主力过河没有多久,就有斥候紧急来报,楚军的侧后翼,由楚军季布、丁公驻守的陈郡出现了大批打着秦军旗号的敌方部队。
这还不算最坏的消息,更让周殷这位前西楚国大司马着急的是,斥候还回报了一个惊人的传闻:季布、丁公降秦了!
丁公不过是楚军中的一个中级将领,影响力不大。
但季布则远远不同,作为当初五虎上将排在第三位的名将,季布在楚国的声望仅次于项羽、钟离昧,同时,季布对于楚军布防和薄弱地点的了解,也让周殷脸色大变,万一要是季布带着秦军切断鸿沟秦军的归路,则就算击败了当面之敌,楚军也还是没有取胜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九章 项楚之弊
两国交兵。
关系国之大运。
如果不出现大的偏差,一场战役持续的时间少则二、三个月,多则甚至达到一年以上,就比如秦、赵的长平之战,整整持续了二年六个月时间,要不是赵王听信谗言,误用了赵恬为将,这一场战事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从这一层面上来说,这一场秦楚之间的大决战,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持续的时间会很长,不过,就目前的战况来说,楚国的连续失策,尤其是在决策层面的模糊不清,摇摆不定,给了秦军取得速胜的机会。
项羽对鸿沟战事的错误判断,是重要的一个因素。
而接下来周殷、项悍乃至楚相项佗的一系列误判,则是另外一个原因,而造成这多个失误的原因,就是在楚国在人才的任用上,出现了大的问题。
唯项氏而决。
凡姓项者,皆为王侯。
在项氏的压制下,如项声、项襄、项悍这些的平庸之辈得以升迁,而季布、周殷这样的楚国中坚逐渐遭到排挤和弃用。
这才是楚国最大的危机。
人才。
才是决定势力涨与落的决定性因素。
在诸侯争雄之后的新一轮比拼中,秦国很明显的走在了楚国的前头。
毫无疑问,霸王项羽的局部战术指挥能力,可称上上之选。就连李原,也无法正面硬碰硬的与其对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项羽会在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下又爆发出让人生畏的战力。
但局部与整体,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把局部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也能够影响到整体的方向;但相比较而言。如果能够综合考量整体的布局,那么局部的得与失在更广阔范围内,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智谋。
正是应对勇猛的最佳策略。
在这次的鸿沟大战中,秦军中的“三李”加“一阎”俱是以智计擅长的人物,就连其中稍弱的李仲翔。在智谋方向也一样有独到之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发现楚军异常举动之后,立即决断回兵救援中军。
鸿沟主战场上,李原与项羽面对面撕杀,而同时,楚国南方陈郡、九江郡一带也是风云变幻。成为双方争夺的另一个焦点。
三李在战前的谋划,随着秦军偏师陈豨一部的东进而开始显现出效果。
授命偏师出兵陈郡的秦军将领陈豨,是地方小诸侯出身,在当年的汉王刘邦手下,陈豨也是以半独立的姿态出现。在降秦之后,陈豨在讨伐刘邦、英布的战役中有过出场的表现。但多是作为辅助存在,陈豨本人也没有多少亮点可寻。
这一次,秦楚交锋决战,陈豨的部队驻扎在南郡的邓县一带,负责守卫章平军西移汉中之后留下的一大片区域,算是作为地方郡兵部队使用,这样的做法让陈豨心中不禁郁郁寡欢。正在此时,来自鸿沟前线的命令到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李原的一惯原则,陈豨马不停蹄的率领本部人马仅用了三昼夜,就翻越了延绵有四百余里的伏牛山脉,然后又穿过颖川郡,出现在了陈郡一带,此时,早就得到阎乐命令的秦军暗作也是迅速动作,开始与楚将丁公正式接触。游说归秦事宜。
负责具体游说的说客,也是丁公的老熟人,秦人召平。这位曾经的种瓜侯爷在英布那里一直打不开局面,尤其是在陆贾归秦之后,召开更是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在外交事项上低了陆贾一头。
英布的东楚覆灭之后,召平也预感到秦、西楚之间必有一战,于是早早的请辞了秦国的官职,以闲游名士身份在陈郡、九江郡一带游历,也就在此期间,召平与丁公相识,并由此获悉了这名楚军将领摇摆不定的态度。
从召平处听闻秦军五千兵力杀到,丁公大吃一惊,急忙回到陈县与季布商量对策,要知道整个陈郡的楚兵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其中还多以老弱病残为主,项羽在出征魏国决定与秦决战时,也不曾考虑到,秦军会以神速动作从遥远的南郡一带调兵过来。
本来,如果陈豨的行军速度不是这么快的话,丁公、季布还可以向其他地方求援,特别是魏国就在近前,但如今鸿沟大战正在关健点上,就算他们喊破了天,周殷那里也派不出一兵一卒来。
接到季布、丁公的连续告急,周殷坐不住了。
鸿沟以西,霸王项羽的军队正在被秦军围攻,急需要他再增加兵力去解救,至不济也要投入增援力量减轻包围圈里面楚军的压力。
而陈郡一带出现秦军部队,这又让周殷担心不己。从大梁通往楚国的主要道路一共有两条,其一是沿着大河往彭城,这条道最近也最为平坦,是昔日始皇帝督造的驰道之一,可惜的是这条路上盗贼横行,尤其是来自巨野泽的彭越盗,在得到了秦军的暗中支持后更是猖狂之极,楚军的辎重部队屡屡被劫,损失惨重之极。
其二就是东南方向的陈郡,这条通向楚国腹地的道路目前来说,是楚军赖以生存的重要补给线,一旦陈郡被秦军占领,楚军的后路就有可能被秦军全部切断,到时候就算项羽打败了秦军主力,也一样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当然,这还是乐观的估计,万一要是鸿沟之战不利,那楚军就算想撤退,也没地方可逃,二条后路都有秦军出现,不论走哪一条,都会面临一场恶战,周殷可不认为秦军还会象燕地时一样,会心存善意的放他们一马。
一番思量之后,周殷正要决定派出一支援军回转陈郡,却不想他刚一下令,即被副将项悍给顶了回去。
项氏治楚。
连带着项氏子弟也跟着神气起来,项悍其实不过是项羽的远亲,论及亲疏关系的话,项悍与项羽也没有多少交集的机会,相比而言,周殷作为楚国的老臣,与项羽倒是要更亲近一些,但是,形势比人强,目前西楚当权的是项氏,而不是他周殷。
所以,项悍这样的能力平庸的家伙,只因为名字里有一个项字,就能平步青云,从会稽郡的一个小小的县尉,一下子窜升到了负责辎重的将领级别。
而更让周殷感到崩溃的是,项悍为人猖狂张扬之极,其行事根本不把他这个主将放在眼里,这一次更是以救援项羽要紧,直接驳了周殷的意见。楚军中的大部分中下级将校见项氏得志,也是纷纷投向项悍,这使得整个楚军后军周殷成了名义上的主将,真正的主意反倒由项悍说了算。
按理说,以周殷的能力,不会这么轻易的受制于区区一个项悍,但项悍的一句话,就让周殷彻底的没了脾气。
“周大司马,你可别忘了,你们周家有反叛的例子,我项氏又怎么可能再做放任小人得意的行径。”
就是这一句话,让周殷所有的雄心壮志全部烟消云散。
周殷,这位跟随着项梁一起举兵过江,曾经登上过楚国大司马位置的将领是征燕时脱逃未果的楚将周兰的叔叔,在当初项羽伐秦之时,周殷与曹咎负责后方辎重,可以说为项楚立下过汗马功劳,不过,在周兰事件之后,周殷受到牵连被剥夺了大司马的职位。
如今的楚国。
是项氏的天下,周殷这次能够重新出山,还是依靠相国项佗的说项,换句话说,周殷是向项佗低头了,才得到这次表现的机会。
在权衡得与失后,周殷最终放弃了增援陈郡,而同意了项悍的建议,继续加大对西岸楚军的增援力度,甚至于为了解救楚军主力部队,周殷下令以项悍为后续渡河的主将,率领剩余的一万楚军辎重部队接应项羽。
楚军放弃陈郡。
也就意味着选择了与秦军在鸿沟一决雌雄的战法。
项悍这一万人投入战场,拖住了本来要回援合击项羽的秦国骑兵的步伐,以骑兵对付一群群平素只以运输粮秣为主的步卒,让统领这支骑兵的秦军校尉喜出望外,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场面,正是收割军功的最好机会。
包围圈中。
乌骓马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它的身体里已经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这一匹征战数年的宝马,在荣耀的渡过了生命中最为显赫的日子之后,也不可避免了迎来了衰老。
亲眼看到这个陪伴了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老伙伴痛苦的死去,在战场上心硬如铁、杀人如麻的项羽不禁虎目通红,单膝跪地,悲从中来。
这世上,没有常胜不败的将军。
除非,他解甲归田,不再领兵打仗,而只依靠缅怀过去的荣耀渡过余生,乌骓马死了,属于它的征战生涯已经结束,而他项羽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战场上,楚军与秦军双方将卒的喊杀声充斥于耳,一声声熟悉又陌生的呐喊声、惨叫声,还有士兵临死时的凄厉呻吟,不时的刺激着项羽麻木的神经,让他从失去伙伴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四面。
俱是秦人的埋伏。
要想再斩将夺旗,反败为胜,已经全无可能。
在看到李原身畔的黑压压一片的秦军士卒之后,项羽其实就已经死心了,他不可能再象虎牢关时一样,杀到李原的跟前,去亲手斩了敌方主帅的头颅。
第三百六十章 时不利兮骓已逝
东方鱼肚白。
夏日的清晨,总是提早的来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当天边的第一缕采霞开始露出它炫耀的风芒时,秦军对楚军突击部队的围困也达到了最顶点。
先前的忍让与退却,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
在获知楚军夜袭的消息后,秦军各部也是战意浓烈,但将校们接到的第一个命令竟是逐次抵抗,并且还要摆出一副血战不支的姿态,要不是李原的威望压制,这些东路军的悍将骄兵们又岂肯依令而行。
如今,压抑了整整一个晚上,渴望胜利的他们,就象被压迫到最低点的弹簧,一度后撤的战车部队又再度围拢上来,并很活跃的出现在战场上,这一次,这些战车并没有再象上次一样呈墙状集中使用,而是星星点点的穿插在步兵队伍之中,有了周围步卒的掩护,战车的安全保障一下子加强了不少。
这样一座移动的保垒,对于楚军来说,就象一只难以下手捕捉的刺猬,而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刺猬多达十余只,从刺猬身上远远投掷而来的短矛,就象夺命的利矢,只要稍不留意,就会象飞来的横矛扎中身体。
秦军的战车足够恐怖,其步卒也一样让人感到震惊,不久前还是软绵绵无精打采的秦卒,在见到了李原的中军出动之后,即不要命般的蜂涌上前,这突然的变化,让这些只经历过讨伐江东战役的楚军新卒齐齐变色。
“秦人,狄人羌人后裔,饮血噬肉,遇之当慎之又慎!”这个时候。楚军新卒们不禁回想起临出门时,那些伤残退伍的老卒们的忠告。
士兵惶惶不安。
楚军诸将,此时也是心神不定。
渡河之时的争先恐后,到了现在,勇气和野心都已不复存在。
楚将项声满身血污。一身银白色的战甲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刚出征时仔细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不堪,他的战马刚刚被月支蛮兵的三根短矛刺中,那种凄厉惨叫着轰然倒地的场景让项声恐慌莫名。
蓬!
“少将军,小心!”一个亲卒惊叫一声,猛的扑倒了呆呆发怔中的项声。
等到灰头土脸的项声推开还在抽搐中的亲卒。才赫然发现,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后背下,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身边的士兵越战越少。
隶属于项声的二千名楚军步兵,经过反复的争夺与激战,已经连一半都剩不到了,项声的嗓子也在一次次的嘶喊声中。变得又沙又哑,甚至于尽管他大张着嘴巴,却已经无法再说出一个完整的命令了。
“秦人怎么这般凶狠?难道当年项羽的所谓胜绩,都是吹嘘出来的?”直到此时项声心中,倏然对项羽这位族中的豪杰、楚国的英雄怀疑起来。
这也很怪,项声并没有经历七年前那场席卷全国的反秦风暴,在陈胜、吴广大泽乡揭竿而起。在项梁与章邯在濮阳恶战,在漳水唯楚军一支与四十万秦军相抗时,项声还窝在吴中郡太湖边上的乡里,与一众玩劣少年做着调戏调戏浣纱少女的游戏。
项声心中惊惧。
先前抢功劳时的那股子狠劲,如今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项声如此不堪,另一名项氏将领:项襄的表现也好不到项声哪里去,项声至少只是失了战马,而项襄则连部下都找不到了。
同样的二千部卒,项声至少还剩下了千余人,而项襄对整个成了光杆司令。秦将李左车在战事一开始,就将攻击的矛头对准了突击最前的项襄,与多谋的李左车相比,项襄莫说是一个,就是三个也比不过。
仅仅一轮较量。项襄就陷入到了李左车精心布下的圈套之中,进攻顺利的项襄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右两翼已经空虚,等到他惊醒发现时,一切都已太晚。
好在,项襄的为人还算不错。
靠着一队亲卒的拼命搏杀,项襄才算是勉强突出重围,等看到同样苦逼的项声时,这两个家伙不禁相对无语,这个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无比妒忌留守在后营的项悍。
当然,在“同甘共苦”的际遇下,他们已经不记得昨晚为了争夺陷阵的头功联合起来,狠狠的坑了脑子不太灵光的项悍一把的事情了,他们如今,只羡慕项悍在鸿沟东岸,不需要每时每刻面对无穷无尽迫近的秦军战卒。
族中子弟不堪一击!
项羽只能压下痛失爱马的苦楚,再一次披挂上阵,这回,他没有骑上亲卒让来的战马,而是象一名步卒一样,双脚踏地,一手持盾,一手持戟,和其他普通的楚卒一样,冲杀在战场的第一线。
受创的左手,虽然不能灵活的拿起刀剑,但还能绑在大盾上,而另外的右手则擒着霸王戟,每一戟刺出,即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戟横扫,都给予当面秦卒以重创,只不是短短的半个时辰,项羽就带着楚军往回冲杀了有一里之地。
战事至此!
他也明白,再执意要斩首李原,已不可能。
楚军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赶紧回撤,与河东的后营部队会合,以争取再一次维持住鸿沟战场的机会,如果河西的这支楚军被秦军围歼的话,楚国仅有的有生力量和精锐也就丧失殆尽,项羽不能想象,他接下来还有什么力量去迎接秦军铺天盖地的狂攻。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已逝!”
在悲苦和沮丧之中,项羽愤然喊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刻唱响的那首《垓下歌》中的第二句歌词。
时运不济,连乌骓马也倒下了,我又能怎么办?
这一声呐喊,就是在诉说项羽此时此刻的全部心声,比较李原,项羽有了太多的不甘,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拥有领先一步的优势,又有关东名人志士的拥戴,在对付一个人人喊打的暴秦残余势力时,会这么的艰难。
那些叫喊着要推翻暴秦,恢复诸侯世居之地的英豪们,不是已经战死于沙场,就是无节操的投降了秦国。
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在苦苦的支撑。
这不是时运不眷顾楚国,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项羽要逃!”位于大纛下的李原从战场各方传递回的情报中,敏感的判断出了楚军要想突围的意图。
“给李仲翔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堵住楚军向东的归路,将卒都打光了,我给他补上。再令其余各部,抓紧歼灭分割之敌,有取了项籍首级者,重赏万金,加四级军爵!”李原眸中厉芒闪动,沉声喝令道。
“诺诺,诺!”
“武侯有令,取项籍首级者,赏万金!”传令斥候兵兴奋的高声叫喊着,他每经过一处,那厢的秦卒顿时欢声雷动。
士气涨落。
鸿沟以西的这一番大战。
随着李原这一道决胜命令的发出,而变得更加的没有了争议,一方是急急回逃的楚军败兵,一方是渴望立功的秦军将士。
如果不是项羽亲自充当箭头,以楚军目前散乱的阵形,加上项声、项襄这样心胆俱丧的将领,不要说是突破李仲翔的阻击,就是想再前进一步,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不过,秦军阻击部队的困难也不小。
李仲翔一部早先就曾和番兵大战了一场,是秦军中触敌最早的,也是坚持战斗最久的一支部队,在随后的战事中,李部又急兵回转,对楚军后续部队发动攻击,而在项悍部开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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