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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秦(晶晶亮)-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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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城中。
刚刚破城而入的匈奴王冒顿,端坐在王离昔日的边军郡守大厅内,可能是住惯了帐篷的缘故,冒顿对于秦人修筑的这种有屋顶的房子并不喜欢,为了让自己晚上能有一个安稳觉,冒顿命侍从在边军大厅门口搭起了帐篷。
有屋不住。
宁愿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住着四面透风的帐篷,匈奴人的举止,让那些苟且留得一条性命的俘虏们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们的惊异很快被繁重无比的体力活所压垮,在叛徒臧衍的皮鞭下,边军俘卒的凄惨的叫喊声传出去很远。
王帐之中。
两个面容姣好的边民少女战战兢兢的被冒顿强搂在怀里,尽管外面寒冷的天气让人不得不穿上皮裘。但这两个女子却是衣衫裸露,胸前一对酥乳无遮无拦的暴露在匈奴众将面前。
冒顿左拥右抱,一边握住一个少女的胸前柔软,另一只手则探至破碎的裙底,正在里面四处寻找溪水源头,而在王帐之中,匈奴众部落首领们则一个个瞪着异样的目光。面红耳赤的假作低头认真思考状。
“勇士们,我们已经攻破了河套平原上的最后一座秦国的城池,我们的锐骑让秦人感到了害怕,我们的小兄弟们正在征服秦国的女人,你们明白吗?”冒顿大笑着,一把将怀中少女高高举起。
女人的尖叫。
赤裸的白色躯体。忽隐忽现的隐秘所在,都让匈奴壮汉们血液贲张。
对于南方的秦人女子,冒顿一直心仪不己,当初,他执意看上白羊部落的女巫王晋希,其中虽然有政治联姻的意味,但也不乏是晋希的血脉里。有着秦人的基因。昨晚,冒顿在兴奋之余,一龙战双凤,一直到天色渐明时方才停歇征伐,两个少女在冒顿的摧残下,早已花容失色,不堪受辱。
“哈哈哈——,大单于真是雄风不减当年。昨晚末将下半夜夜溺,可还听得王帐之中的征伐之声。”臧衍干笑了数声,讨好的拍着马屁道。
这两个边民女子,正是臧衍从九原城中搜刮而来,进献给冒顿的,身为亲信,臧衍深知自己在匈奴人的眼里。就是一条狗罢了,而只有让冒顿这个主子满意了,他才有可能获得升官发财的机会。
“臧侍相,你可真是辛苦呀。这女子就送予你了。记得,明日再找两个未经事的稚儿过来。”冒顿大笑一声,一下将哀哀哭泣的女子推到臧衍的怀里。
“末将一定照办,保证让大单于满意。”臧衍兴奋的搓了搓手,在女子的暗处使劲摸了一把,然后又赶紧的缩了回去。
大单于享用过的女人,暂时还不是他这个级别能立时得到的,在议事结束之后,那些饥渴的匈奴部落首领们,却不由分说的向臧衍讨要女人,而臧衍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立即奉上,要是稍有迟疑,等待他的就是匈奴人的雷霆怒火。
“好了,女人有的是,只要各位首领打点起精神,使出全力打败我们的敌人——秦国号称常胜不败的武王李原,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在众人哄笑声中,冒顿的笑声却倏然而止,脸色猛的一沉,声音里带着阵阵的杀气。
“请大单于下令。”诸部首领个个低首应和道。
“据斥候探得情报,秦军在大河的南岸一带布防,他们目前正在修筑柴岩和栅栏,还在搭建高台,李原这是想要再建一座城池,以此来威胁在此放牧的我大匈奴各部,所以,为了彻底的占领河套,为了把祖宗的土地牢牢占住,我们必须彻底的打败秦人,我们必须将他们赶进大河,然后,再挥师南下,占领长安——!”
冒顿情绪高亢,声音里透着自信和从容,这一次鼓动众部落,他没有再让臧衍替自己分析敌情,而是自己亲自演说,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次的秦军统帅李原,才是他几年来最为渴望碰到的强劲对手。
秦军在大河南岸修筑木城,并沿着驰道搭建起甬道,这让冒顿心中暗暗窃喜,在他想来,李原很可能以为匈奴人远处漠北,不清楚南方的战事,所以,才会摆出这样一个和当年巨鹿之战几乎一样的阵势来。
项羽已死。
秦人一定以为,破釜沉舟的奇迹再不会发生。但他们却忘记了,在河套平原上,秦军与匈奴大军的兵力对比,是五万对十五万,匈奴部落的勇士远远占着上风。
冒顿信心百倍。
在一番鼓动之下,渐渐被冒顿放逐的赫连壁接过了率部攻击秦军甬道的苦差使,而配合和监督赫连部落的人,则成为了臧衍的任务。身为走狗,自然要有为主人分忧的意识,冒顿的这一安排,臧衍心知肚明。
在赫连部落发动对秦军甬道的进攻之后,冒顿将亲率各部落大军,对南岸的秦军大营进行围攻,以匈奴人的野战能力,冒顿对最终击破秦军主力部队,并斩杀李原胸有成竹。
匈奴各部应声齐动。
一度收缩的匈奴人在接到大单于王庭的命令之后,纷纷叫喊着挥动马鞭,牵着绑着厚厚草垫的战马再次南渡。
河套一带的战情,也因为秦军主力部队的到来,而转入又一场杀戮之中,与匈奴人的疯狂形成对比的是,秦军一方却是表现的很平静。
李原的中军大营,就建在大河边上一个叫白泥井的地方,这里的地势相对周围,要稍高一些,在高丘的中间位置,还有两口胡戎留下来的水井,其中一口是盐井,一口是甜井,有了这两口井,秦军大营的饮用水源问题就有了保障。
在规划了各部的方位之后,负责修葺大营的步卒在各级军司马的指挥下,一面搭起一道道栅栏,一面从大河的冰面上敲碎浮冰,然后一块块的垒积起来,形成一道道光滑的不可逾越的冰墙。
严寒的天气才刚刚开始。
冰墙就算在中午时分稍稍融化一点,到了傍晚又会再次结上,而这种化了又结的冰面,是最为坚实最难以打破的。
秦军在冬季的河套一带作战,单从适应能力上来说,肯定不如习惯了酷寒天气的匈奴人,换了夏天的话,秦人倒是要强过不适应炎热的匈奴人多多。
好在,秦军也不是全无应对之法,秦国大军这次出征,随同一起行动的后勤辎重兵、各种擅长建造的木工、泥水工、还有纯苦力青壮足有七千余人,这些辎重兵在守御时可以作为技术兵种使用,他们可以用来修葺冰墙、搭建甬道、高台,还有建造一个个背风的地窝子,以供秦军将士在寒冷的气候下继续保持活动能力。
相比大营的防卫,甬道是防御看上去要薄弱了不少,秦军只是沿着驰道的两侧,用手臂粗细的木棍深深的插进泥土里,然后再以横杠的形式,将驰道与外界分割了开来。
同时,为了防备匈奴游骑的突然袭击,在驰道的两翼,秦军辎重兵还拖来了不少尖锐的石子,杂乱的铺在路边,这些石子对马掌有着致命的损害,一旦战马踏上流血,这匹马的奔跑速度就会大降,而对于一向以速度见长的匈奴人来说,没有了快捷的速度,也就失去了取胜的可能。
不过,由于甬道长达百余里,秦军不可能在每一处都铺上尖石,匈奴人只要事先探听清楚,还是能够在一些无遮挡的地段发动对甬道的进攻,至于那一处地方是不是秦军预设的陷阱,则只有老天才能知晓。
负责甬道安全的,是以智计见长的李左车,这个昔日赵国名将李牧的后代,不愧于他先祖的名号,这一条甬道铺石拒敌的计策,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与其处处防御,不如干脆露出破绽,而破绽一多,匈奴人就会疑心,到底是不是秦军的圈套,在有心算计无心的情况下,秦军还可以借助驰道的快速机动能力,迅速的出动,对正在攻击中的匈奴骑兵实施精准打击。
第四百章 河套大战(五)
有利与不利。
只是相对而言,中原高度的文明、先进的科技、还有群体的智慧,完全可以改变先天的劣势,在这一点上,李原同样深信不疑。
重现巨鹿战场上秦军的布防态势,这是李原、李左车、钟离昧、曹信、娄敬等一众秦军将领、谋士集体商议的决定,如今河套一带的敌我情形,与当年秦军与关东反秦联军对峙的情况很有类似的地方。
当时,章邯、王离的秦军主力部队驻守在赵地,四周俱是反秦诸侯的人马,秦军所需的粮秣,也要从关中转运而来,而位于战场最前沿的王离边军更需要通过一条甬道来保证大营有充足的供给。
随着秦军主力的北上,位于无定河畔的高奴城,已经成为了秦军的后方大本营,还有重要的物资转运点,在高奴这个坚城里面,李原留下了王尚这员亲信持重的大将,以王尚对战局的把握掌控能力,只要高奴城不失,关中就不会被匈奴人攻陷。
至于甬道的安全问题,李左车当仁不让的请令接下,两军阵前,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不是他的强项,而在守御和使用谋略方面,李左车却要胜过他人多多。以智谋著称的李左车,在预判敌军将领的下一步可能动作方面,有着不一般的敏感嗅觉。
这一次,面对凶狠野蛮著称的北匈奴赫连部落,李原也是分外重视,在再三考虑后,他给李左车配备了一名惯战的副将:扈辄。
扈辄曾是巨野大盗彭越的部下,如今是秦军中的一名普通的校尉,归他隶属的秦军将卒有二千余人,这个数目和其他校尉没有什么区别。在秦国击破楚国之后,彭越被任命为东海郡守,继续留驻在彭城一带,而他的部下盗寇们。则渐渐的融入到了秦军体系之中。
其实,不仅仅是扈辄,还有栾布也是一样,这些昔日关东的群豪们,正在经历一场再就业的阵痛,而只要他们渡过这一段适应期,接下来的军旅生涯就将伴着秦军征战的步伐而不断的前进。再前进。
十一月二日。
赫连壁率领本部落骑兵在大河南岸出现,与他一起行动的,还有臧衍的三千余来自中原的叛军士兵。
这些背叛了故土的秦奸,由来自关东的各国诸侯宾客、旧部、臧衍收买的间作、还有被秦军打击得无处安身的盗寇组成,他们这些天来,在河南地一带烧杀抢劫。几乎无恶不作,许多匈奴部落找不到的隐藏地点,都被这些熟悉地形的家伙找了出来。
对于臧衍这个人,赫连壁从心底里瞧不起,一个出卖故土利益的小人而己,只不过现在大单于需要他,就得瑟起来了。
“赫连大王。我的斥候兵已经打探清楚了,秦军甬道周围,有些地段并没有被尖石覆盖,我们要是动作快的话,正好可以抢在秦人回援之前,一举切断秦军的补给线路,而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等秦军的运粮部队到来再动手。到那时候,我们可就发达了。”臧衍凑近赫连壁的跟前,谏议道。
赫连壁虽然不受冒顿信任,但为了安抚赫连部落,这次出征之前,冒顿还是将右谷蠡王封给了赫连壁。
臧衍这一声赫连大王,叫得倒是不错。不过。赫连壁目视远方隐约的甬道,看也不看臧衍,只冷冷的说了句:“臧侍相,军务之事。自有本王定夺,你部的任务,就是打探清楚,秦军主力这次北上,还有哪些手段没有使将出来,本王希望,你能不负大单于的重托,要是因为贪功而差驰了这个任务,可休怪本王不客气。”
臧衍一怔,脸上神情变化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下了怒气,闷哼道:“末将知道了,谢大王的指点。不过,大单于早有命令,十日之内,我军必须发起对秦军甬道的进攻,而且,最好在二十日内,彻底切断甬道的补给,大王可别忘记了。”
说罢,臧衍再无和赫连壁交谈的兴趣,打马回转了自己的本阵。
道不同不相为谋。
臧衍其实对于象赫连壁这样的蛮族武夫,也一样瞧之不起,在匈奴各部首领之中,臧衍看得上的,也仅有冒顿一人而己。
“大王,这臧衍也太猖狂了,我们赫连部落的勇士,岂能被一个南人叛徒羞辱。”赫连壁的身畔,一名部落千夫长怒骂道。
“狐假虎威罢了,不必在意。等到我们赫连部落强大起来的那一天,这些小人,就会苦苦哀求着跪在你我面前,献上妻女请求原谅。”赫连壁冷笑一声,道。
臧衍的威胁。
赫连壁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臧衍的背后,可有冒顿的支持,对于这位杀戮果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大单于,赫连壁自问,以他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能憾动冒顿的地位,甚至于流露出一丁点的不满意,都有可能召来灾祸。
赫连壁与臧衍不和,只是庞大河套战场的一个小的插曲。在更大范围的战局变化面前,不管是冒顿、还是李原,都没有精力去关注某一、二个人心理的问题,而其实,往往人心的波动却能影响到整个大局。
“各部千长、当户,传令下去,全军向二十里外的义渠进发,明日午时,准时对敌发起进攻。”赫连壁默然良久,冷喝道。
臧衍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渠道,赫连壁并不全然相信,边军覆灭之后,臧衍的人已经悉数暴露,而刚刚进入河套的秦军主力部队军纪严谨,根本不是臧衍所能打探到的。作为部落的首领,赫连壁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另外,赫连部落内部将卒心态的变化,也让赫连壁不再迟疑,从千里之外的北海,转辗来到河套,已近三个多月,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士卒已经有了思乡的念头,军心不稳,又如何取胜敌人 ?'…'
所以,对于赫连部落来说,其实速战已是唯一选择。
好在,赫连部落在一个月前,刚刚从高奴回撤到河套,对于这一带的地形地貌并不陌生。既然攻打秦军甬道的军事动作不能再拖延,那就不得不冒险一搏了。
唯一让赫连壁忌惮的是,秦军甬道上的布防让人捉摸不透,每隔二十里秦军会有一个补给点,在这个大一点的补给点上,一般会留驻约有六、七百人的守军,这支小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阻挡匈奴人进一步对甬道破坏的关健。
有了这支及时出现的秦军部队,匈奴骑兵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对甬道的破坏就变得很困难,毕竟,匈奴骑兵擅长的是野战,而不是如何将秦人的坚固甬道变成一堆废物。他们或许可以焚烧木栅栏,可以将圆木烧得焦炭,但这并不影响甬道的通行,秦军辎重兵只需要再拉来几辆大车,就可以在一刻钟之内修补好所有的破坏地段。
义渠。
秦军甬道上的重要节点,匈奴人最终认定的甬道攻击目标。这个地方位于白泥井与高奴城的中段,又是无定河的上游源头,周围水草丰盛,就算是进入了冬季,被水源滋润的草原也还有点点的绿色,非常适合草原部落的歇息。
能够在攻击对手的同时,让自己获得进一步休整保存实力的机会,这是赫连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为此,他不惜与臧衍差一点反目。不得不承认,赫连壁的战场解读能力称得上上乘,在漫长的甬道上,要找到秦军最为薄弱的一个支点很不容易,有些地方看似破绽,也有可能是秦军布下的陷阱。
从十一月上旬开始,整整七天时间,赫连部落对义渠一带秦军甬道发起了多轮的试探性进攻,战局的演变让赫连壁脸色铁青。
匈奴骑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有的向前扑倒,有的干脆仰天不甘的看向蓝天,一次次勇猛的冲锋,换回来的不是突破秦军防御、占领这个补给地的欢呼声。
赫连壁的动作很谨慎,他没有参照臧衍的意见,一次性投入的兵力只在千人左右,而这点兵力对于守卫甬道的秦军辎重部队来说,虽然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却可以让秦军一方暴露出全部的底牌。
从秦军暴露出来的装备来看,守卫甬道的秦步卒装备了机弩,加上两边的栅栏、又有坚固的战车为屏障,仅从这些来分析,秦军似乎对守住甬道胸有成竹。
“大王,已经七天了,大单于的信使连续三批前来,要是再拖延下去,末将可再无法替赫连部落遮挡了。”赫连壁的身畔,臧衍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着,但在他的脸上却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赫连壁狞笑一声,道:“臧侍相不必多说,你可回告大单于,三日之内,我赫连壁必破甬道,绝不拖大军行动的后腿。”
甬道之战。
随着战鼓的隆隆敲响,正在一步步的进入到最为灼热的阶段,在赫连壁与李左车对弈的同时,冒顿和李原这两个执棋的幕后之人,则紧紧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希望从对方露出的破绽中找到突破口。
河套大战的高潮即将到来。
第四百零一章 损兵折将
义渠。
这个无定河源头的秦军补给地,被一片低洼不平的沼泽地包围着,仅有南北向的驰道被垫高了不少,使得通行的车辆能够来回无阻。
李左车后军驻地。
紧张忙碌的秦军将校,在背风的浅窝子里进进出出,一个个军情被传入,一个个将令从里面发出。
赫连部落的靠近,早在五日前就由秦军斥候探知,李左车、扈辄在义渠驰道的防御上,也是动足了脑筋。
义渠秦军约有二千余人。
除了李左车坐镇外,指挥军队的守将扈辄年纪在二十六、七上下,大盗出身的这名秦军校尉,在作战方面,颇有些盗寇光棍的作风,在彭越众盗中,扈辄出战能够正面与之硬拼的没有几人,而更厉害的是,扈辄的手底下,还有二千余跟随他投秦的巨野盗壮汉。
这些在刀头上混日子了十余年的汉子,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他们或许在正面决战冲锋时没有象正规军一样厉害,但在特定的环境下,他们的威力却能掀翻看上去比他们强大的多的对手。
当年,霸王项羽先后五次发动对彭越等群盗的围剿,结果均告失败,如今,群盗们换了一个地方,并有了秦国这个更为强大的支持者,他们的舞台将更加的广阔,同样的,在秦军各兵种之中,扈辄和他的兄弟们终会有一席之地。
三日。
赫连壁夸下海口之后,即马不停蹄的发动了对义渠秦军补给点的进攻,赫连部落将近二万六千众从左右两个方向,不停歇的冲击宽不过五、六丈的秦军驰道。
烽烟鸣镝之声。
在草原上回荡,秦军遣出的斥候骑兵与赫连部落的侦骑在大草原上反复追逐,就如同一对对求爱的大雁,时不时的,就有骑卒从马上迎头栽下,然后。渐渐的与草原上的根系一样,化为腐土一堆。
第一波发起进攻的匈奴人,在尝试跨过看似平坦的草原沼泽时栽了跟头,赫连部落还没等靠近秦军驰道边上,就折损将卒六百余人。
这种水草与小洼相间的区域,对于骑兵来说,相当的致命。一旦水洼无法承受战马与人的重量,就很有可能造成马失前蹄,骑在马上的人也会瞬间被摔到地上。本来,以赫连部落对草原情况的熟悉程度,这样的失误不可能发生,因为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水洼里的水早已全部结成冰了,赫连壁怎么也不相信水洼的冰面,会承受不住战马踏足的重量。
“大王,秦人使诈,他们将水洼挖深了足有一丈,而且还扩大了许多。”好不容易逃回的匈奴残兵败将急急逃回。
“秦狗,欺人太甚。来人。令将士填土铺路,我们堵也要堵到驰道去。”
“大王,我军俘虏已经不剩多少了,要是让将士们填土的话,只怕明日不堪再战。”赫连壁怒发冲冠,秦军接二连三的小动作,让他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这是在草原作战时从来没有过的。这时他才回悟过来大单于冒顿再三叮嘱的用意。
无奈之下。
赫连壁只得决定冒着战马被尖石废掉马掌的危险,令各部落千长指挥队伍从秦军严防死守的地带强攻。
秦军一方,李左车以强弩为支撑,以大盾为遮挡,率领后卫部队连续击退匈奴人进攻二十余次。
三日之后。
赫连部落折损勇士竟达到了惊人的将近四千余人,这一数目禀报到赫连壁那里,让这位心气甚高的匈奴谷蠡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面的秦军。并不是秦军中的精锐。
这一点,赫连壁心知肚明。
他之所以没有强烈反对赫连部落被排挤在攻打秦军大营外,就是想着甬道之战自己一方是以优势兵力对付秦军的辎重兵,这一仗怎么也不可能失败。而现在。残酷的事实让赫连壁的这一点点自信荡然无存。
赫连部落一共才出动了三万部众,除去攻打高阙城和其它边城的死伤外,赫连壁手里完好的部众还有约二万六千余人,而现在一下子折损四千众,这让他情何以堪。
怎么办?
是暂缓攻击,还是继续进攻?赫连壁倏然陷入到茫然之中。
“赫连大王,为何停止进攻,我们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突破甬道了,你看,秦人已经筋疲力尽,他们的兵力不足——!”臧衍的声音,又一次的适时响起,这回,他给赫连壁的印象就不仅仅是讨厌,而是上升到要杀了此人的地步。
“臧侍相,你的部队养精蓄锐多日了,这功劳不如让给你怎么样?”赫连壁冷笑一声,道。
“大王这话说的,大单于早有命令,末将要是敢和大王争功的话,回去之后大单于铁定拿鞭子抽打末将。”臧衍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战况不利。
臧衍这个负责监督赫连部落的人,也一样脱不了干系,每想到冒顿那一双狭长的冒着寒光的眼睛,臧衍就浑身发冷。
“哼,既然臧侍相没有上阵的意思,那就退后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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