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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情仙使-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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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他还仗着自己是天家派来宣旨的,想着要维护天家体面,不想太自毁形象,一直在硬撑着,这时候真是顾不得了。
赵欣欣看得眉头一皱,有心继续为难这厮,也觉得这是个可怜人。
可是不计较的话,她的心里不舒服,于是轻咳一声,“李掌柜!”
李永生走上前,沉声发话,“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谁想知道细节,就来玄天观了解……你这么回旨就好。”
小黄门依旧不住地磕头,“朝廷从无此先例啊,这是欺慢之罪啊。”
“朝廷也没有号令道宫弟子的资格,”李永生冷冷一笑,“你这厮倒是滑头,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行,就是欺慢道宫之罪吗?”
没有欺慢道宫的罪名好吧?小黄门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也不敢顶嘴,只是磕头,“九公主既知有奸佞,总要揭发出来才好,要不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番苦心?”
要说这些做太监的,还真的是会说话,眼看对方不奉旨,就要激对方一下。
李永生呲牙一笑,“九公主已是出世之人,奉旨是不可能了,如果想知道,就来玄天观,否则的话,九公主还要回玄女宫,那里的日常任务很多,一半天就得动身了。”
既然今上对赵欣欣的检举不是很感兴趣,要让人主动去接受调查,那还真不如到此为止。
不过,他真的不相信,少年天子会对襄王无止境地忍让,若是能得到赵欣欣的证据,对整顿朝纲,那也是极有用的资源。
赵欣欣也反应过来了,她冷笑一声,“你只管去回,若是天家不感兴趣,我也无意留在顺天府聒噪。”
小黄门一听,是真的不敢再说话了,又磕了两个头,转身就走。
天家现在纵容襄王,打压英王,内廷里哪个不知道?但是大家也清楚,天家不是不想收拾襄王,只不过力有不逮罢了,待太皇太妃大行,襄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然,在此之前,收集襄王的证据,适当地打压一下襄王,那也是有必要的——深宫里那个老太太虽然护短,可是有损于国体的事情,她是不会答应的。
简而言之,今上能得到赵欣欣的亲口指证的话,就又多了不少腾挪的余地。
第二日一大早,七八辆马车来到了玄天观门口,随行的还有近百名的军士。
马车没有入观,来到了赵欣欣驻扎之地,有小黄门高声唱到,“内廷首辅、司礼监监司魏翁驾到,速速出迎!”
十几座帐篷,没人有什么反应,该干啥的继续干啥,不远处的山脚,有人在冲着山岩小解,尿到一半,听到声音回头看一眼,然后扭过头继续尿。
真的没必要太在意,你在庙堂,我在江湖,本来就尿不进一个壶。
魏岳等了一等,很快就出了马车,看一看毫无反应的人群,轻咳一声,“算了,都是江湖中人,还是办正事吧。”
然而,紧接着,他身后的马车上,跳下一条英挺大汉,大声喊了起来,“李永生,李永生……哥哥来看你了!”
李永生没有帐篷,他也不习惯睡帐篷,就是在一柄阳伞底下打盹,听到这话,忍不住眼睛一张,“宁公公……何劳你大驾?”
“屁的大驾,”宁致远高声笑着,就走了过来,“你我兄弟,说这个岂不是见外?”
周遭驻扎的,都是赵欣欣和杜晶晶的人马,见到魏岳,没几个愿意理会的——大家都不是在官府里混,圈子不同,何必硬融?
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李永生虽然修为不高,但是战力着实折服了众人,而且赵家的赵欣欣,和杜家的杜晶晶,都是对他另眼相看。
见到李永生跟人打招呼,大家都就动了起来,帐篷外的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帐篷里的也钻了出来,好奇地问,“这是谁来了?”
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宁致远越发地得意了,你魏岳是司礼监的司监又如何?
别的不说,在这一片儿,你号召力不行啊。
李永生也很给面子,笑着招呼一声,“早知道宁御马大驾光临,我就该去路口迎着才对。”
事实上,他从心里,还是比较待见这个御马监老大的——此人的风评不怎么样,但是对他很不错。
小人一个!魏岳见状心里暗骂,只会奉承。
不管怎么说,宁致远一下车,就直接招呼李永生,这让他在一帮江湖草莽中,获得了相当不错的第一印象。
“十二监两大监司光临,真是不胜荣幸,”赵欣欣也从帐篷里出来了,面无表情地发话。
第三百九十六章 唾面自干
此番来的人,除了十二监的两大监司,还有朝安局、军情司和天机殿的人。
不过天机殿来的只是一名高阶化修,也不多事,就懒洋洋地看他们交涉。
朝安局的人倒是挺会张罗,很快就搭起一个大的雨棚,还摆放了桌椅,并且在周围派出了卫士,警戒放出了百余丈。
宁致远看得暗哼,心说魏岳这家伙,也就只会做这点表面功夫,现场这么多人,想要消息不传开,你就算将警戒放出百里去,也毫无用处。
都不用太皇太妃主动授意,有的是人上杆子巴结。
因为赵欣欣不接受讯问,所以最后,大家索性是各自占了一张桌子,围成一个圈子说话,倒是有点像地球界的沙龙。
不过记录的人还是有的,也有人手执留影石,拍下大家的一举一动。
魏岳是十分不习惯这么问话,他习惯的是高高在上,不过赵欣欣已经明确表示,以道宫弟子身份谈话,他就是有再多的不舒服,也只能忍着,表面还要带着笑。
宁致远也是如此,他甚至连出声的时候都很少。
倒是朝安局和军情司的人,明显有点不适应,说话时难免带出一点官腔,不过赵欣欣身边除了李永生,还有杜晶晶,他们才一炸刺,那两位就会毫不留情地呵斥。
所以没有耽搁了多久,来的人就将襄王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赵欣欣所讲的见闻,充分说明了襄王的不安生,不过就算她贵为郡主,只是空口讲述的话,也不能令人完全信服。
她也有一些留影石做证据,但是留影石里,并没有录下特别露骨的话。
最过分的,也就是韦纯方说了一句,要和襄王“共襄盛举”——这是九公主的侍女在拍摄生日盛况的时候,无意中拍摄下来的。
共襄什么样的盛举,韦纯方没有说,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已经死了,那么他要做的事情,是不是跟襄王商量过了,这也没有人证实。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也算得上一个证据,而且九公主的亲口证言,也是有力道的。
她讲述完之后,又有人出声提问某些细节,不过因为有了杜晶晶和李永生的维护,提问者的口气都比较温和,起码没有太生硬的感觉。
问了一阵之后,朝安局又将相关的人喊过来,逐一了解情况,就连李永生,都被细细地盘问了好一阵。
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中午的时候,众人都没有时间去吃饭,只是让人随便端了一些糕点和干果上来充饥。
到了申正的时候,总算问得差不多了,朝安局的人请示魏公公,既然没有什么别的要了解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魏岳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赵欣欣,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想要像对付其他人一样,将她带走,好随时问话,那是绝对不可能。
宁致远一摆手,很随意地发话,“要走你们走好了,我跟永生很久不见,要喝两盅。”
魏岳看他一眼,也懒得多说,倒是天机殿的高阶化修也哼一声,“那我陪着宁御马好了。”
魏公公见状,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一些纳闷来,英王还有被笼络的价值吗?
不过他也拎得清状况,知道少年天子宠信某人,自己是争不过的,于是微微颔首之后,转身离开了,“宁御马若有事,可着人联系我。”
——既然天机殿的人都称你宁御马,那我也就不叫你宁公公了。
宁致远气得轻哼一声,他不敢记天机殿的仇,却是又暗暗地给魏岳记上了一笔小账。
不过很快地,他就将这点小事丢到了一边,冲李永生呲牙一乐,“中午没怎么吃,晚上好好喝两杯?”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这里倒是还有点酒,英王做寿的时候顺来的,味道很不错,宁公公应该有印象吧?”
这却是隐约在暗指,宁致远上次在英王府,做得有点无情,有跟他疏远的意思。
宁致远可是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地清楚,于是笑着点点头,“我本来也准备了好酒,不过……送给你回头喝了,今天咱们就喝英王府的宴酒,也沾一沾寿星公的喜气。”
李永生讶异地看他一眼,心说这唾面自干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能唾面自干的,可不止是宁公公,还有魏岳呢。
魏公公在离开之前,留下了朝安局五六个人,还说要再派二十个人来,一来是能传递消息,二来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赵欣欣。
朝安局二十个人保护一个郡主,也真是夸张了,尤其是一天之前,周围几个仅有的朝安局人手,都是用来监督郡主的。
不过魏岳很敏锐地发现,风向有变了,他当然会及时调整态度。
风向确实变了,在大部分人离开之后,宁致远跟李永生坐在一个小桌上喝酒,喝了没两口,就出声发话,“永生,天家其实一直都挺看重你的。”
李永生很随意地笑一笑,“无心真君怎么评价我,天家也应该知道吧?”
无心真君对他的评价不低,最关键的是,真君和英王都清楚,他的志向不在官府。
宁致远也知道他的意思,最近天家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关注了,他就得到了更多的信息,所以他此刻要强调,“最近一系列的事儿,阴差阳错,但是天家对你和九公主,都没有恶意。”
“呵呵,”李永生干笑一声,他能说什么呢?
“真的,”宁致远很认真地发话,“天家看好你们两个,事实上,他无意为难英王,但是你也该清楚,坐到他那个位置上,他别无选择。”
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意兴索然地叹口气,“也许吧。”
身不由己的事儿,他听得多了,但是他并不认为,已经是在万人之上的天家,真的会别无选择——恐怕只是懒得费心吧?
说白了,也是一种不作为,不想自己活得太辛苦。
“天家真的很希望,九公主会成为皇族的坚强后盾,”宁致远有气无力地发话,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说服力很差,但实情就是如此,“天家行事,跟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
李永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发话,“没什么一样不一样,我只是好奇,若是英王满门抄斩的话,天家还能将九公主倚为后盾吗?”
赵欣欣坐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
“主少国疑,有些情况是无可奈何的,”宁致远振振有词地回答,然后他四下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吴文辉遇刺一事,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是伊万国操作的。”
吴文辉便是幽州郡军役使,对这个消息,李永生略有耳闻,不过赵欣欣却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吃了一惊,“居然是……伊万国也插手中土事务?”
要说现在中土国的死敌,当属新月国,伊万国的国力虽然强大,但是被李清明狠揍了一次,双方签了互不侵犯条约。
“伊万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宁致远不以为然地哼一声,然后又低声发问,“那么你们是否知道,刺客是谁安排的?”
李永生和赵欣欣交换个眼神,齐齐摇头,“不知道。”
赵欣欣更是不满意地多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是我们该知道的吗?”
“呵呵,”宁致远轻声地笑了起来,声音越发地低了,“前一阵抓了大司马,你们以为是为什么?”
不是吧?李永生和赵欣欣齐齐骇然:怎么可能这样?
良久,赵欣欣才不可置信地发问,“搞错了吧,坎帅坐镇北疆数十载,怎么可能跟伊万国的人勾结呢?宁御马,你说这种话,可是要负责的。”
这实在是挑战她的认知,边防大帅都跟敌国勾勾搭搭的话,这距离亡国也不远了啊。
“我敢说,当然敢负责,”宁致远不以为然地回答,“要不然,怎么会是李清明亲手拿下的大司马?他好歹也是曾经的坎帅部曲!”
赵欣欣顿时无语了,这个理由真的强大,李清明再是五虎将之子,但是他终究是在坎帅账下成长起来的,无故背叛曾经的上级,是要遭人唾弃的。
没有足够的理由,就算站在天家的角度,都不会放心,让他去拿坎帅。
她愣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怪不得呢,原本我就在纳闷,怎么会是他出手的……这么说,当初在北疆,大司马屡屡损兵折将,也可能别有缘故?”
这个问题,宁致远可不敢随便回答了,他犹豫一下才出声,“李将军正在负责调查此事,不过……应该是个人能力问题吧。”
“我觉得也是,”赵欣欣长出一口气,边军大帅若是跟敌国勾结,导致己方屡战屡败的话,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要扭曲了。
李永生惊讶过后,默默地听着他俩说话,猛地他问一句,“你确定,刺杀是大司马安排的?”
宁致远顿时哑火,愣了一愣才回答,“有证据表明,大司马事发之前就知情。”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赵欣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一句,“他已经大司马了,难道还不知足?”
第三百九十七章 问不问
赵欣欣的问题,问得李永生和宁致远没办法回答。
半天之后,宁御马才苦笑一声,“若是人都那么容易知足,世上还哪里有那么多纠纷?”
“那他怎么也是朝廷的大帅啊,”赵欣欣气呼呼地发话,“身为军人,跟敌方勾结,节操都到哪里去了?简直是无耻!”
李永生这时才发话,“这个勾结,未必始于大司马坐镇北疆之时,至于这次嘛,没准也是一时糊涂……他坐镇北疆那么久,自己或者下属认识几个伊万国人,不是正常吗?”
“这倒也是,”听到李永生的话,赵欣欣明显平和了许多,“我就说嘛,当时北疆打得不太好,但还是很拼命的,真要那时候就勾结了,李清明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这却难说,”宁致远冷哼一声,“李清明本来就不受看重,出兵之后就被人埋伏了,等他擒了伊万国的亲王回来,坎帅当时就算想算计,也没那胆子了。”
李清明生擒伊万国王弟,这消息是道宫都知晓的,哪里捂得住?
李永生斜睥宁致远一眼,“有事说事就好,宁公公何必一个劲儿地往大司马身上泼脏水?”
“你这家伙,还真是想得多,”宁致远笑了起来,抬手指一指他,“不管我是不是泼脏水,李清明提一旅之兵就能取胜,你说当时坎帅手下多少兵,为什么就打成那样?”
他说的这些,都是实情,但是抹黑大司马,那也是必须的,而且目的并不那么龌龊,他想让赵欣欣明白,中土国现在不但内有朝争,更有外国势力兴风作浪。
若是能激起她同仇敌忾的心思,对今上的怨念,自然就能少那么几分。
然而,他的算盘虽然打得不错,但是李永生也不是笨人,直觉地感到对方有别的心思。
“你这就是为了抬杠而抬杠,”赵欣欣却是支持李永生的说法,“没有大司马在前方顶着,李清明怎么可能偷袭得手?”
宁致远见她也不好说动,索性不辩解了,“反正咱们不是亲历者,当时的情况,谁说得清楚?”
然而赵欣欣却是不肯干休,“你们不是故意设了一个套,也在冤枉大司马吧?”
这种过分的话,只有她问得出来,至于那个“也”字,却是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父王,是受了不公正的对待——英王最近,被泼了太多的脏水了。
“哪里有冤枉他!”宁致远这下受不了啦,眼睛一瞪,“联系伊万人行刺的,就是他以前的亲兵,你说他知情不知情?他那亲兵虽然死了,但是……天机殿出手,死人也能说话。”
天机殿的高阶化修一直不说话,听到这里才哼一声,“不是死人说话,而是事机不密。”
这个就从侧面证实,宁致远真的没说假话。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原因呢?他都是大司马了,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这谁知道?”宁致远一摊双手,想一想之后又回答,“反正他趁我遇刺,着人行刺吴文辉,肯定是想趁乱谋取什么……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李永生这才反应过来,合着宁公公如此讨厌坎帅,还有一层原因——他的遇刺,被别人当作了一个契机,趁机浑水摸鱼,身为当事者,这尼玛真的有点不能忍。
不管怎么说,宁致远说了一阵之后,赵欣欣的怒气确实有点降低,中土的大司马,竟然跟伊万国联手行刺朝廷重臣,这消息真的太意外了。
所以她在晚饭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算了,明天咱们开拔,我也不想再在京城待着了。”
宁致远都打算漏夜回城了,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出声了,“九公主,我要是你,就不着急走,你现在背靠玄天观,没啥危险,还能随时支持你父王,为何不多待一阵?”
“我自会跟我父王同行,”赵欣欣冷冷一笑,“原本父王就没有进京的打算,天家要他进京祝寿,他才来了京城,莫不成是来得去不得?”
“英王要离京?”宁致远大惊失色,“九公主,这可不是个好主意,还是在京避嫌的好。”
“呵呵,”赵欣欣笑着摇摇头,“在京避嫌?别人在封地‘共襄盛举’都没事,我父王就要在京避嫌?既然要避嫌,大家都来京城好了。”
“那能一样吗?”宁致远气得一跺脚,情急之下,他实话实说,“襄王来京,那就不是避嫌了,老人家若是被说动,那是要出大麻烦的。”
英王在京没事,算是圈住人了,但是襄王来京,反倒没准能得了太皇太妃的助力。
赵欣欣冷笑一声,“说白了,还是忌惮我父王,我就奇怪了,我父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宁致远沉默半天,吐出一句话来,“英王贤名在外。”
“狗屁的贤名在外,”赵欣欣终于暴走了,“做人和善一点,是他的错吗?为什么老实人要被圈着,那些不知所谓之徒,反倒可以为所欲为?”
你还真说对了,宁致远暗暗腹诽,英王没这么贤明的话,早就被放出去了,大家都担心他放出去之后生事,才会看得这么紧啊。
这是事实,但是他还真不敢这么回答,所以只能苦笑一声,“天家难做啊。”
“天家的亲人更难做,”赵欣欣冷哼一声,“明天我定要陪着我父王回大名府,看谁敢拦着!”
这话说得委实有点过分,想她一个小小的未入流的修者,竟然敢带着亲王强行离京,简直不能用狂妄来形容了。
但是宁致远还真不敢说什么,赵欣欣不但背景强,现在手边也有人,虽然四名化修就有三名负伤,其中还有一名重伤,但是李永生、张木子和杜晶晶,哪一个又是好惹的?
真要算起来,来上六七名化修,绝对占不了便宜。
若是激得玄天观看不过眼出手,十名化修也是有来无回。
更重要的是,英王进京,本身就是奉旨过寿诞,然后回封地,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天家若是强留,怕是其他皇族都要人心惶惶——这顺天府,是来得去不得了?
所以他只能苦笑一声,“这个事儿呢,九公主您也别急,我马上就回去汇报天家,英王是天家召来的,有来有去,这也是同族情分不是?”
赵欣欣笑一笑,“我跟你讲情分的时候,你跟我讲的是天家难做……明日午时,我必定护送父王启程,谁来也没用,不服气的就拦着试一试,赵家女儿,未必就差于男子了。”
宁致远只得仓皇离去,他是今上的红人,但是面对即将暴走的皇族,没用啊。
不过,赵欣欣最终还是没有走成。
不知道今上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从宫里请出了皇太妃的懿旨——是皇太妃,不是太皇太妃,不是那个襄王的母亲,而是先皇的妃子。
宫里没有皇太后,那是今上的母亲,早就亡故了,太皇太妃之下,就是皇太妃最大了。
皇太妃说了,太皇太妃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英王你素来孝顺,最好不要离开京城,多关心一下母妃,也是人子之道。
这懿旨有点狐假虎威,太皇太妃都没说自己身体不好。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皇太妃肯定不能说自己身体不好,那样的话,留不下英王——她是先皇遗孀,英王是先皇兄弟,她凭什么留下小叔子?
英王接到懿旨,顿时傻眼,他正琢磨着“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心说我生了这么多子女,就是九女体贴,不枉我一场疼爱。
可是接到懿旨,他就走不了啦,孝道是中土国根本之道——之一,他不能拒绝,甚至都没办法多问。
问皇太妃的话,小叔子跟寡嫂勾连,这不合适,问太皇太妃的话,更不合适——不管老人家身体好不好,在京城待着,委屈了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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