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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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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克斯显得很吃惊,有好一会儿,卡洛琳觉得他想得太远了,“解释一下,”他带着迷惑的口吻说,“关于克里斯,我的意思是。”

  是时候了,卡洛琳知道,该换话题了。“是这样的:克里斯托弗·佩吉很富有,政治前景看好,有不容忽视的公共声誉,还有一个视若掌上明珠的儿子,他绝不会像里卡多·阿里斯一样因瘰病而抛弃这一切。”

  “瘰病?”萨里纳斯插话道,“这儿有个正进行监护辩论的家伙,他有个非常令他担心的女儿,他面对的是做律师的妻子,她的男朋友钱比上帝还要多,还可能是个虐待儿童者,而且,某种程度上,阿里斯成功地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进行了战斗。谈论一个失败者——如果这儿有人对此表示遗憾的话,他不过和那个死去的家伙一样。”

  卡洛琳一时感到惊讶,萨里纳斯,她认识到,很像里卡多·阿里斯,但她感到麻烦的是别的——他已在构思自己的公开陈辞而且开始为麦金利·布鲁克斯进行政治试听。再者,萨里纳斯对里奇的看法正好是其本人的哈哈镜,是个令人灰心的纪念物,让人想到法庭能多么完美地扭曲事实。

  “干得棒极了,”她用她最无情的声音对萨里纳斯说道,“而且非常的时髦。如果已故的里卡多能配上你的才干的话,”转向布鲁克斯,她加了一句,“如果你有更好的事情,提醒我,那样我们可以谈谈。”

  “你的当事人已经谈过了,”萨里纳斯插话道,“对警察说的,在磁带上。他有什么要补充吗?”他短促但强调似的笑了笑,“或者说更改?”

  布鲁克斯拍了拍下巴,看看卡洛琳又看看萨里纳斯,“维克多是对的,”他最后说,“你还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新的东西吗?”

  “提供”这个词,可能提示着某种交易,但卡洛琳不会知道。“现在,”她以一种实事求是的语调说道,“你们对克里斯的指控是他有理由讨厌里卡多·阿里斯,坦率地说,我并不喜欢里卡多·阿里斯,我只在鸡尾酒会上才理他。而且如果里奇没有企图敲诈克里斯而是像你描述的那样是个圣洁的单身父亲,那事实完全像是自杀,因为对艾勒娜和无处不在的孩子们的困境感到绝望。那么我得加一句,他像支持自己的女儿那样支持过谁呢?”转向萨里纳斯,她又笑道,“不管你怎样改变他,维克多,里卡多只是一个坏孩子。我建议你在构思陪审团的决议时多仔细地考虑一下他。”

  萨里纳斯的眼里眨动着战斗的气息,但布鲁克斯压制着没笑出来,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一阵戏剧式的沉默,“上帝呀,卡洛琳,”他最后说道,“你在开玩笑,你也确实促使我思考,所以让我们独自想一会儿吧!”

  卡洛琳止住了笑,“麦,”她用她最尖的声音说道,“你没有告诉我一个该死的事实,除了——为任何原因——你宁愿谱曲也不愿开口。这是所有事情中最奇怪的。”

  布鲁克斯的脸色冷酷了下来,“我已告诉你,”他平静地答道,“我们进行了一项调查,并且还在进行,直到你能告诉我们一些比克里斯太满意自己的生活而不会去杀一个人——不管他的动机如何的好——更有用的事情,这就是我想说的,但是,像往常一样,看到你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卡洛琳对他淡淡地一笑。“像往常一样,”她说着转向了萨里纳斯,“你也一样,维克多。”

  站起身来,萨里纳斯做了一个非常宽泛、迅即而没有热情的笑容,这给他幽灵似的眼睛更添了一丝神秘而凄远的死寂。然后他退了出去,剩下了她和布鲁克斯。

  卡洛琳冲门点了点头。“他是个很有特色的律师。麦,还记得理查得·尼克松过去常笑的样子吗?”

  短暂的一刻,沉默但亲密,布鲁克斯自己笑了笑。“笑得棒极了,”他先开口道,“后来他当了总统。”

  “只当了一会儿。”

  布鲁克斯现在看着她了,“谈论政治,卡洛琳,不当着维克多的面,他可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只是在嚼肥肉。”

  “当然,”卡洛琳说道。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坐车去她办公室的途中,她悟出了其中的意义。

  四点半,她的电话响了,“有什么发现吗?”克里斯问道。

  “两点。首先,你告诉了蒙克一些他们并不相信的事,可能是关于那晚你在哪里。”

  顿了片刻,佩吉平静地问道。“他们以为他们得到什么了?一个证人?”

  “他们没告诉我这个。”卡洛琳吐了一口气,“第二点,克里斯托弗,你是对的。无论麦做什么,詹姆士·科特都能四处插手。”

  (十四)

  “关于你父亲的死,你记得些什么?”哈里斯问。

  这是特瑞一直害怕的问题。“我尽力不去想起它。”她答道。

  “为什么?”

  特瑞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因为那是满含创伤的,丹尼斯,也许别人比我对年轻时记忆得更多,但他们中有几个专注地去想一个死去的父母?”

  哈里斯抬起头,像是在考虑特瑞的问题。“并非所有的人都压制回忆,”她终于说道,“这可能是你的梦——潜意识中的一种破门的原因之一。”

  特瑞又感到要防守了;她做的一切都很自然,所以她讨厌必须进行解释。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照相去装满家庭的影集?”

  “我没说你应该做任何事情,”哈里斯笑了笑,“我只是在让你讲讲经过这么些年的遗忘你还能记起的任何事情,是这样吗?”

  “但这和艾勒娜有什么关系?或者,究竟和我与里奇的关系以及这些关系可能对它的影响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特瑞。但有些事情,可能——尤其是艾勒娜如何看待你对她父亲的反应,而且正如艾勒娜一样,你的恶梦一直在困扰着你,也许对你父亲的死少带些同情去想一想更好些。”

  特瑞犹豫了。她只能这么想它,她发现,在闭上眼睛时。但当她闭上双眼时,她看到的只是黑暗,她想到的只是她不能想它。

  “慢慢来,”哈里斯平静地说,“我并不介意就这么坐着。”

  特瑞又闭上了眼睛。

  打破黑暗而来的第一丝记忆,不是形象,而是种声音;屏风门关闭的声音。

  特瑞的身子一颤。“什么?”哈里斯问。

  特瑞摇摇头。“我家里有扇屏风门,”她慢慢说道,“在后边的走廊上我见到了他。他关上门时,门上的挂钩发出嘀嘀声,我能听到这个声音。”

  “你在哪儿?”

  黑暗好像轻微地变着:不再是灰色的光,眼睛仍闭着,但有什么东西又黑又紧地闭着,特瑞感到胸里透不过气。

  “我不知道,”她轻轻说道,“我只是不知道。”

  “你看到你父亲时,”哈里斯问,“你有没有去关门或去帮助他?”

  一个影子,罗莎在她的后面,可能在门从手滑开时抓住了它。那只猫,饥饿地,在她的腿上摩来蹭去。

  “不,”特瑞又说道,“我想我的妈妈在那儿。”

  一片寂静,“你遇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哈里斯问,“在你发现他之前。”

  特瑞向后靠在椅子上,仍闭着眼睛,那影子就像是黑夜的主题被朝阳的第一丝光线打破了。那椅子就像特瑞还是个孩子时沉在其中的床垫一样柔软。

  特瑞不能入睡。

  某种激情打破了她安宁的睡眠。她卧室里的窗户方寸之间,一度随着夜晚漆黑一片,框出了清晨的第一道灰幕,外边的棕榈树呈现出一道黑影,随着每一分钟的流逝更加分明起来。

  有什么不对劲。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父母的卧室里没有任何声音:起初,这种寂静是她一直所期望的,现在这种安静却有了更深的内涵,似乎有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正在离去,特瑞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为了稳定自己,她做起了一种脑力发明,回想前一天全家人的表情,晚饭后,她母亲煮好了汤,而后特瑞洗完了盘子,据罗莎的命令,玛丽雅和爱娃该做点什么了——特瑞的家庭作业太多。但昨晚她的妹妹们在饭桌上玩了游戏,又笑又吵了一阵;罗莎让她们这么做是因她们的父亲不在家。洗盘子时,特瑞没问他在哪儿,犯不着;她能从罗莎的身体上看出她的意图,她正神不守舍地抹着特瑞递给她的盘子。

  而后,特瑞走回了她的房间,完成了几何作业。做这些事时,她还注意着她父亲,她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睡着时仍注意听着。

  现在,天亮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望着窗户透过的第一丝光,特瑞只是乱糟糟地回想着前几个小时,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的眼睛因失眠而有忧伤的感觉,皮肤汗湿;扭曲而不断翻转的疲惫身影模糊不清,皮肤表层又冷又粘。她从床上滚了下来,弄不清目的何在,身下的硬地板一片冰凉。她轻轻地打开窗户,一阵突来的寒意袭击了她的脸和全身。

  特瑞站在她卧室的门前,感到家里一片清静。

  还没到六点。特瑞不知是什么吸引她下了楼,当她轻脚细爪地下楼时,心中却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就在这时,也许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她听到屏风门关上了。

  她呆在那儿。

  不可能是这样的,屋里没有脚步声,屏风后没有门在或开或关着。就在这看起来像几分钟的片刻,她唯一的本能便是爬上楼去,钻进一个深沉的睡眠,永不再醒来,不想去弄清什么在响。

  但她却坐在了楼梯上。没有光线,这儿就像个监狱,她既不能动又看不见,她的心急促地跳着。

  只能听到特瑞的呼吸声。

  她努力对自己说:孩子十四岁已经很大,不该再害怕。她站起来时,还在自言自语着。当她走到楼梯黑暗的尽头时,她仍期望看到父母跟几天前一样,她的母亲弯腰对着沙发,用眼悄悄地催促特瑞上楼去,嘴巴却按照雷蒙·皮罗塔的需要叫嚷着。

  寂静,而后,当太阳照进客厅时,特瑞听到了一声真切的声音。有些轻但很清楚。更多的是因为方向而不是声音的内容使它得到了说明,但这大大地唬住了她,她停住了。

  那是从屏风门,或穿过它而来的;她现在确信了,她所不能理解的是她嘴里的苦涩和喉头的跳动。

  她本能地看看四周,似乎罗莎会在那儿来帮她。

  一个人也没有。她慢慢地移过饭厅,向厨房走去,门就在那儿,她从那里听到了一种声音。

  是娜帕冲娜丽娅,那只猫。雷蒙不在家时,罗莎同意在特瑞妹妹们卧室的门厅养一只母花猫,罗莎给她取了这个名。妹妹们认为很罗曼蒂克,雷蒙根本未注意,只有特瑞知道,她的母亲,这个最保守的妇女,给猫取了一个西班牙内战中的共产党英雄的名字,而且常在唤它时会笑起来。

  这响声,现在更急促了,是猫在抓屏风门。

  特瑞仍迟迟不去碰门。

  走进厨房,她在洗涤槽下取出一个碗盛上猫食:她们懂得应在外边喂猫,这样雷蒙·皮罗塔便不会咒骂或踢它,倒干猫食时,特瑞向上瞧去:内门是玻璃的,特瑞看见娜帕冲娜丽娅正坐在后腿上,用前爪在屏风内掏着。察觉到了特瑞,猫便向她叫了起来。

  特瑞向门走去。

  她先打开玻璃门,穿过去,轻轻地对娜帕冲娜丽婉说着话,而后打开屏风,却突然发现雷蒙·皮罗塔躺在地上瞪着她。

  猫食槽摔到她脚下,猫食在他的胸前散成一片。

  雷蒙一动不动。一条已干的血带从他的太阳穴直拉到嘴边,嵌入一副快闭气时龇牙咧嘴的怪相,一滩暗红色的血泊中挺出一块坚可触及的石头。她父亲的眼睛却像脸上的血一样干枯,一只手向后抓着,一定曾像猫一样地抓过屏风门。散发着一股尿味。

  特瑞没有出声。

  似乎她身体的一部分已经料到了这些。另一部分则满是恐惧,盯着他的脸庞;他的惨相给她的震惊成了破败不堪的颤栗。娜帕冲娜丽娅安详地舔着他衬衣上的猫食。

  特瑞抖了起来;屏风门把在她手中嘎嘎作响。她不必再去碰她的父亲就能确定他的死了。

  “特里萨!”

  特瑞惊跳起来,转向说话的地方,心里突突直跳。

  罗莎已穿好了衣服,她在她的身后看到了雷蒙,又看看特瑞的脸。好像是眼前的景象在拉着她前走。

  呆了片刻,罗莎把特瑞一把拽进怀里,特瑞的脑袋深处总听到屏风关上的嘎吱声,虽然她母亲紧紧地搂着她,温柔地安慰她,她还能感到罗莎正从自己的肩头望着她死去的丈夫的脸。

  “哦,宝贝。”罗莎说道,声音颤抖,“哦,宝贝,你也会赶上的。”

  这正是特瑞现在能想起的:她不明白,也从不会问,罗莎那时在对谁说话。

  她不知道她们在那儿呆了多久,彼此紧紧地拥抱着,她的父亲却躺在走廊上。她只知道罗莎下一句说了什么,平稳多了,也明显地是对特瑞在说,“不要看,特里萨,别再看他。”

  特瑞从未再看。

  过了一会儿,她的母亲放开了她,但手仍抓住特瑞的双肘,“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她说,“我必须报警,但我不想让你的妹妹们看到他,在我愿意告诉她们以前不能让她们知道,你懂吗?”

  特瑞搞不清楚。哑巴似的,她只能点头。

  “好。”她的母亲抓得更紧,“我现在下楼去叫醒她们,然后我在厨房里给她们收拾好,她们需要的一切你和我先弄到厨房去,而后,你尽可能早地同她们一起去上学,告诉依轮姐姐家里出了事并且我会给她解释。但不要告诉她是什么事。”

  望着她母亲的脸,她又点了一下头,更多是由于罗莎眼睛和声音的凝重而不是理解了。她的母亲要料理好这事,正如她想到的那么可怕:从现在起,罗莎要照顾好一切事。

  “我该怎么做?”特瑞问。

  她母亲想了想。“呆在学校,”她平静地说。“直到我来找你。不会太久。”

  特瑞不能想象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远离她的母亲,独自面对她父亲死亡的事实。“但我想和你在一起,”她说道。

  罗莎摇头,“我不希望警察来麻烦你们,特里萨。你照顾好妹妹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你们的父亲,灌满了酒精,摔死在自家的走廊里,这对她们来说是很糟糕的。”

  特瑞不能回答。

  “来,”罗莎温柔地说。“帮我看好妹妹们,从现在起,如想度过这关,我需要你。”

  特瑞拉着她母亲的手,从她父亲的尸体边走了开去,她惊厥得更厉害了,她只知道她们正手牵手地爬上楼去叫醒她的妹妹们起来去上学。

  哈里斯长出了一口气。“你看来想起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特瑞瘫在椅子上,有神无力而有些悠远的感觉,就像一个饿着肚子走得太远的人。“还有许多我想不起来了,”她终又应道,“但那晚没什么了,接下来的几天是模糊的,除开我父亲的葬礼和以后我们把他的照片从墙上取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以后你第一次做了这个梦?”

  “是的。”

  哈里斯又不说话了,奇怪地,特瑞发觉自己在笑,不是有趣而是嘲弄。

  “又是什么?”

  “那是猫,娜帕冲娜丽娅。她从来不是这样的。”

  哈里斯扬起头。“怎样?”

  “她避开任何人,除了我。”特瑞摇摇头,“她开始晚上和我一起睡觉,跟着我在屋里乱转,我上大学后,她绝食了。”

  “她怎么了?”

  “我不得不把她私运到我贝克雷的宿舍。”特瑞笑了笑,又不再打趣了,“事实上,你可以说她改变了我的生活……”

  即使在宿舍,在那儿她也是犯禁的,娜帕冲娜丽娅仍要跟着她到任何地方,好像雷蒙·皮罗塔的死打破了猫的生活的平衡更有甚于他的妻子和他女儿似的。

  有天晚上,特瑞很晚了还在图书馆学习,她的混血儿室友苏正和一个她喜欢的男孩聊天,于是没人注意,当特瑞回来时,苏正歇斯底里地着急:娜帕冲娜丽娅逃出去找她的主人去了。

  特瑞和苏找遍了走廊、公共场所和地下室,当走进地牢般的洗衣房时,在旋转的洗衣机和翻滚的衣物的轰鸣声中,特瑞听到了猫的叫声。但她所见的唯一有生命的东西是一个叉着腰坐在他的洗衣房前地板上的男孩,正在读计算机杂志。

  “你听到什么了吗?”特瑞问。

  他抬头望着她;焦虑之中,特瑞并未真正注意他。

  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一只猫。”他说道。

  “是我的猫,”特瑞接道,“但我看不见它。”

  他斜起头,笑着。“它就在这儿的什么地方。”

  特瑞站在贴着墙震动的洗衣机和脱水机后面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叫声更大了。

  “这儿,”男孩说着,靠在墙上把一台脱水机向着特瑞推动。那男孩很瘦但很有力;脱水机在动了,而后男孩子突然把手伸到脱水机背后,抓出一只蜷缩的、喵喵直叫的猫。

  那猫挣扎着要逃走,“这一定是你的猫,”那男孩说着,把猫递给了特瑞。

  娜帕冲娜丽娅乖乖地呆在她的怀里。这时她才好好看了那男孩一眼,他长着明亮的黑眼睛和瘦削的脸,从面貌特征看,他和特瑞一样是西班牙血统的,但她的第一个想法便很奇怪:这个男孩一点也不像雷蒙·皮罗塔。

  “非常感谢,”她告诉他,“我真的很爱这只猫。”

  “我也喜欢猫,”他说,“它们是独立的,它们照顾自己,就像我们不得不做的一样。”

  特瑞并不肯定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看起来很不错,而且正是他救了她的猫,如果必须承认,那么她还感到一点孤独:她在这儿碰到的人大多既有钱又有时间。

  “我叫特瑞·皮罗塔。”她说。

  他望着她的眼睛,“里卡多·阿里斯,”他说道,并笑着望着她。“我的朋友们叫我里奇。”

  (十五)

  佩吉的电话响了。

  他正和卡洛在静静地享用早饭,这些天来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谈论一些轻松的事情——足球,卡洛的新篮球教练,以及凯蒂的父母不同意她学开车。佩吉也感到他的儿子正在接受他们的生活仍很正常的说法,他们没有提及蒙克和这个事实:卡洛五天前回家时,他们现在坐着的厨房还像一个屠场。但他们知道,这丝毫不降低这段在一起的时光的价值。所以当电话又再次响起时,佩吉仍不想去接。

  是卡洛改变了他的主意。“好自为之吧,”他说。当佩吉望着他时,他又看到了他儿子眼里的忧虑,好像就连这正响着的电话也会带来什么不愉快而且出乎意料的恐惧似的。佩吉左思右想——警察不会打电话,特瑞和卡洛琳也不是打电话报告坏消息的人。不过唯一能安慰卡洛的办法只能是去接电话。

  “是凯蒂,”佩吉推测,“想开车去学校,而她的父母却决定在她毕业以前节省汽油。”

  佩吉拿起了话筒,卡洛在旁边微笑。

  “佩吉先生吗?杰克·斯鲁凯姆。”

  干瘦的声音是侵略性的,几乎有些嘲讽。佩吉立即听出了声音:那个发现——或被引去发现——那篇关于里卡多·阿里斯的调查者文章的记者。“我在阿拉密达县,坐在家里的园子里,”斯鲁凯姆继续道,“有些关于阿里斯对皮罗塔案的文件书记员不让我看。很明显,它们被封了。”

  斯鲁凯姆的声调——愤怒也带点正直——和他的欺诈:以为佩吉想帮他,佩吉什么也没说。

  “佩吉先生?”

  卡洛这时看着他,调羹平端在麦粥的上方。“嗯?”佩吉应道。

  “我一直希望你能帮我。你看,从我的理解来看,阿里斯先生是希望它们被封的人。而他却死了。”

  佩吉强压着怒火。“这就更不易得到,不是吗?你试过510 地区查询号了吗?”

  卡洛放下了调羹,收手靠着;他听到了他父亲声音中的怒火。斯鲁凯姆听起来被激怒了。“我听说你可能有副本。”

  那一刻,看着卡洛,佩吉用那种很爱自己的儿子的人特有的尖刻对这种催逼表示轻蔑。“哦,”佩吉静静地说,“那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斯鲁凯姆回避了这个问题,“事实上,我听说这些文件涉及你,佩吉先生。还有你屋里的某些成员。”

  从卡洛处转过头,佩吉轻柔地做出了回答,“这让你很高兴吗,斯鲁凯姆先生?这改变了波斯尼亚的日历?”

  顿了一会儿,斯鲁凯姆威胁说,“就实说,你给不给我副本?”

  “不给,不过我可以给你讲解健康保健,有时间吗?”

  “这是新闻,佩吉先生。你的特点便是新闻,就像你的家庭也是。”停了停,斯鲁凯姆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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