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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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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瑞向他走去,仰着他的脸。“不要再讲‘我们’了。你和卡洛也该脱离痛苦,也该让我重新收拾破碎的家庭。我会尽我所能。”

  克里斯低头看着她,“碎片之一就是艾勒娜,要是由你来做,事情永远不会有结果。”

  “不。不过问题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你母亲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要毁了艾勒娜。我并想作出这样一个判断。”他顿了顿,最后平静的说,“毕竟,这不是我想作出的判断,也不是你的。”

  特瑞盯着他,“你把卡洛也卷进去了。”

  “是的。”

  由于过度疲劳,特瑞一阵愤怒。“你不能对他这么做。”

  “你操蛋的母亲已经对他俩这么做了。”克里斯让自己停顿了一下,又更镇静地说,“卡洛已经十六岁了,特瑞,艾勒娜只有六岁。”

  特瑞摇摇头。“我不能容许那么做。即便也没有你。”

  他笑了一下,“我?我应该得到任何我可以得到的。如果我还不那么愚蠢的话。”

  特瑞看着他。“为什么?因为爱我?”

  “不,”佩吉轻声答道。“因为那晚我在里奇那里。”

  里卡多·阿里斯打开门。

  佩吉看着他——里卡多的笑意,他的削瘦而又精巧的脸,明亮的眼睛,总让佩吉感到他有些野蛮,似乎他没有感情。在车里,佩吉还一直不知道他会面对怎样的现实:这人曾和特瑞生活在一起;中伤佩吉;以卑鄙的方式利用卡洛,不过他的第一感觉是恶心和不舒服,似乎他遇到了一个惹事篓子,过于缺少良心,很难让人忘掉。

  “进来,”里奇的声音出奇的高兴,就像遇到了一个新邻居,或者一个或许有益的推销员,“我一直在盼望着这一时刻。”

  佩吉一言不发,走进了客厅。尽管公寓是新的,但里奇的东西把它衬托得很难看——一张破桌;一盏灯投着歪歪扭扭的影子;一张咖啡桌;墙上贴着过时的海报,天长日久,已经褪了色。特瑞曾和他部分地分享过这种生活。里奇随手关上门。

  佩吉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佩吉穿着一身套装:身着牛仔服多少意味着是拜访朋友。但到这里来,至多是事务性的。

  “你有什么吧,给我讲讲。”佩吉说,“我想看一看。”

  里奇显得有些高兴。似乎佩吉已经证明这一刻很重要,也证明了他里奇很重要。“我有副本,”里奇说,“所以不要做什么疯狂的傻事。”

  “给我看看。”佩吉命令道。

  里奇朝咖啡桌走去。桌上有一本红色封面的日记,背面已经卷了,里奇拿起日记,递给佩吉,“读读这个记录,你需要知道的全在这里。”

  在佩吉手里,这本日记很重,他打开第一页,一股霉气扑面而来。是一位女性的笔迹,记述很谨慎也很准确,按顺序记录着发生的事,语言流畅,不带感情,使得记录索然无味。

  里奇焦急地等待着。“这是件不错的材料,”他说。

  那一刻,佩吉怀疑一个人是否会憎恨另一个人到了这种程度。他没有抬头,不紧不慢地说着。里奇好像屏住了呼吸,非常安静。佩吉读到最后,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日记,他能感觉到里奇在看他。

  佩吉读完内容,又看了几个字,尽可能减小它们带来的强烈冲击。“看完了?”里奇说。

  佩吉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得到的?”

  “我复制了几把特瑞的钥匙,”里奇的话毫无羞耻,“你怎么看?”“你呢?”

  里奇眨眨眼,“这对她不利,你认为呢?你对她怎么会有这么样一个母亲是不会感到奇怪的。”他有点儿高兴地笑了。“要是我还和她睡在一起,我就会睁一只眼提防着。尽管我确实教育她如何要有好心眼儿。”

  佩吉把日记放回里奇手中。他轻声说:“她那时十四岁。”里奇收敛了笑容。“十万美元,”他说,“现金。”

  佩吉没有说什么。

  里奇似乎误解了。“要是她对你来说不值这个数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讨论某种约会性安排,包括我们所有突出问题。”

  佩吉停了下来,考虑该如何反应。他支着膝,感到有些轻松。“你选择,”里奇说,“或许我们——”

  佩吉使出全身力气,挥臂打去。

  拳头砸在里奇脸上。

  佩吉胳膊震得生痛。里奇双手拥住脸,呻吟着,蹲到了地毯上。佩吉低头盯着他,右手悸动。他慢慢地说道,“我们谈谈卡洛。”里奇还用手捂着脸。指缝间开始滴血。

  日记掉在佩吉脚下。他把日记踢到里奇面前,“给我捡起来。”里奇慢慢抬头看了看,他的鼻子已经肿了起来,沾满鲜血。“捡起来,”佩吉重复道。

  里奇盯着佩吉,感到头晕目眩,一阵呕心。他弯下腰,一声不吭地向日记爬去,随后把它扔给佩吉。

  佩吉接住日记,抽出手背又砸在里奇脸上。

  一声尖叫,里奇跌倒在一边儿,一只胳膊支起来保护着自己。佩吉的手一阵疼痛,缩了回去。手有些疼,好像是受了伤;血从里奇的鼻孔滴到了他衣服上。

  “我想我该停手了,”佩吉低声说道,“我要让你围着我转。”

  里奇的眼睛开始流泪。佩吉似乎到这时才想起来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他又看了看里奇,用他受伤的手按在里奇桌上的回答器上边。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要是我让你这么做,”佩吉对他说:“你就永远在我们生活之中了。所以你或许想知道假如你利用这个日记或毁坏我儿子的生活,或毁坏特瑞的生活,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事实上,我从来没考虑过,因为,不管它会是什么,我却从来没想到要对别人这样。”

  里奇抬头盯着他,用手膝保持着平衡。只有眼珠在动。

  “我自己会出去,”佩吉说,“你就呆在那儿,我就能帮你做到这些,这的确是你的最佳位置。”

  他转过身,打开门,走了。

  特瑞端详着他。

  “为什么你去那儿?”最后她问。

  他耸耸高。“去和他谈,和你想的一样。或许是想看看能不能有个了断。当然,这种想法很蠢。”

  特瑞摇摇头。“不要撒谎了,克里斯,今晚不是撒谎的时候。”

  佩吉没有回答。

  她揪住他汗衫领子,就像刚才揪住她母亲的领子。“我也刚明白我母亲是凶手,是我丈夫骚扰了我女儿。所以不要胡乱放屁了。”她瞪着他。“你以为你知道为什么她杀了他。但是你不知道艾勒娜的事。”

  克里斯眼神平静。在她失去艾勒娜的那天晚上,她见到过这种目光,她降低声音,说道,“我想知道一切,正像你做了一切。”

  好长一段时间,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他又开口时,声音流畅起来。“他想卖给我消息。”

  她点点头,“一种日记——乔治亚·凯勒看到过的那本。”

  “对。”

  “你怎么处理的?”

  他转过身,盯着壁炉,炉火已经熄了,他走炉台前,“在这儿。”

  “在哪儿?警察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但他们翻得不够仔细,”克里斯跪了下来,扒开炉台后边的砖,一排砖取掉了,露出了一个小方格间,“建这地方的人是一个偏执狂,”他很平静地说,“搜查这地方的警察又太年轻。我想法转移了他们的视线。”

  特瑞有些紧张,“为什么?”

  佩吉把手伸进小方格间,抽出了一本日记。他站起来,把它拿在手上,似乎还在考虑该怎么做。随后,他犹犹豫豫地把日记给了特瑞。

  她走到沙发边,坐在灯光下。克里斯靠着壁炉站着。

  特瑞打开日记。这是她母亲的笔迹,第一天是在特瑞出生不久记的。

  “昨晚,”她母亲写道,“雷蒙打了我,直到哭声惊醒了皮罗塔。

  “似乎这让他停手了。他让我走开,我去了洗手间,清净脸,尽量哄特瑞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不闹了。

  “室内很暗,她还是个婴儿,她看不到我。”

  泪水模糊了特瑞的眼睛: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跨越岁月,见到当年的罗莎,见到那位写这篇日记的十九岁女孩儿。

  特瑞又翻了一页,继续往下看。克里斯一言不发。

  一天又一天,整整十四年,她母亲把雷蒙·皮罗塔对她做下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记录下来了。

  语言冷静、平淡。不过特瑞明白,正是通过这种方式,罗莎完整诉说了她的故事。这个故事她没向其他任何人讲过。

  某种内在的东西唤起了特瑞的记忆。大部分记述都模糊不清,只有部分言词突然引起了联想,像鞭笞一样清晰。特瑞翻到了在客厅的那天晚上,雷蒙打她母亲的那段记录,她把日记放到了一边。

  她这样怎么可能活下来?特瑞忧郁地想。不过她部分地知道答案:她是为了我们才活下来的。她是为了我活下来。

  克里斯向她走来,“别过来,”特瑞说,“让我看完。”

  他站到了那里。她又往下看起来,一页又一页,每一页都像雷蒙皮罗塔的手和拳头一样残酷无情。

  不用翻到最后一页,特瑞就知道日记的截止日期。

  一股凉意传遍全身,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再往下读时,她开始低声抽泣。

  “我不敢肯定,”她母亲写道,“这是否会给特里萨心中留下阴影。或者,如果有阴影,她会选择记下什么。”

  有人在屋里,特瑞似睡非睡,一片寂静中能听到有人在低语。她能知道声音不是她妹妹发出的,周围一片黑暗想起了她父亲,她充满了恐惧。

  或许是雷蒙·皮罗塔回来了,满口酒气,满含着怒气。不过特瑞知道他的声音——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爬楼梯时轻轻喘着气儿。这声音就像轻放竹帘,又像猫走路一样轻微。

  或许是一个梦。不过恐惧像寒流一样袭进肌肤,她放胆走进过道,想看看她母亲。或许是希望搞清楚罗莎是否还安全。

  她父母的房门半开着。她母亲不在室内。

  特瑞害怕起来。她有点儿希望这是梦,在梦里再回到床上。确实也很像梦:空旷的房间,莫名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低语。

  她不能抛下母亲不管,尤其是在她看到那一幕后,她更不能不顾母亲,她必须要搞清楚母亲还安全。

  特瑞扶着墙慢慢地往前摸索,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似乎是在梦中那样,她没发出一点儿响动。

  客厅空荡荡的。

  特瑞站住,屏声听着。她没听到什么,但却感到有人。

  叽叽嘎嘎的声音,有点儿熟悉。

  特瑞还没弄明白声音来自何处,就浑身发抖,随后,她往餐厅望去,看到有东西,黑暗中影影绰绰的。

  这是厨房后门,声音可能就是从这里发出的;门开着,透出一点儿光。特瑞站在那里,不敢往前移动一步,也不敢转身上楼,一转念,她又想起了罗莎。她蹑手蹑脚地往餐厅走去。

  她满怀恐惧只是想走到餐厅和厨房之间的壁橱下,站到墙角偷窥。

  她轻轻地擦着餐桌边缘,随后又蹑手蹑脚地沿着墙走。她终于走到了壁橱下,心跳得很快,她往厨房望去。

  一线灯光,走道里有一个人影。

  人影面朝门廊,不过特瑞很熟悉,苗条而又沉静。随后她母亲换了个角度,门廊的灯光照在她脸上。

  她正怒目下视。特瑞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

  雷蒙·皮罗塔正瞪着她看。他脸上有一丝血迹;他显得非常震惊,眼神里充满乞求,犹如野兽一般,“别,”她看到他低语,与其说是通过声音,不如说是通过眼神。

  罗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特瑞看到他头下的血迹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黑。

  罗莎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处理他。随后她站起身,关上隔间门。一声尖叫。

  门闩啪地一声闩上了,灯光下,特瑞看到她父亲的手握着门把,指甲在玻璃板上刮着。

  这景象把她吓呆了:她父亲的手,电线下她母亲的眼神。随后,罗莎·皮罗塔似乎很镇静地关掉了灯。

  特瑞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影子拉长了,对着特瑞的黑影处站着的影子没有动,只是有些响动,特瑞几乎看不清楚。

  特瑞和她母亲面对面站着,中间一片漆黑。特瑞不知道罗莎是否看到她了;没有灯光,她母亲的影子犹如视网膜上晃动不定的幻影,迅速就消失了。

  她母亲的手里有什么东西。

  特瑞静静地站在那里。走,她觉得她母亲似乎在这样说。我现在给你时间了。回到你房间做梦去。

  不过是一场梦,特瑞告诉自己,一场梦。

  她无声息地转身,踮起脚尖穿过餐厅,身后没有声音。随后,她走到楼梯口时,听到厨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似乎又回到了梦中,特瑞爬上了楼梯。一场梦,她告诉自己。由她主观想象编织成的一场很形象的梦,一场她不能承认的梦。

  “对不起,”克里斯喃喃道,“真是对不起。”

  他往特瑞走去,特瑞缩着身子。

  她放纵地靠着他抽泣,浑身发抖。克里斯托弗·佩吉拥抱着她,她开始哭泣起来——为艾勒娜,为罗莎,为卡洛,也为克里斯,为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也为了她自己,那个小特里萨。

  “好了,”克里斯不停地说,“过上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很悲伤,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即使在她为她从未忘记的一切掉泪,竭力想忘掉这些,并且准备为她的梦想付出代价时,她总是这样的。

  在晚上的几分钟,特瑞又找到了她自己。至少他能看见克里斯,并对她说,明天她可能开始面对以后的生活。

  “为什么你要做这些?”她问。

  他笑了一下,“因为我愚蠢,正像我说的那样。不过今晚谈这个不合适。”

  特瑞点点头,无论怎样,她相信她不能理解它。她感到说不出的疲倦。

  母亲的日记掉在她坐过的地方,“我应该怎么处理它呢?”她咕哝道。

  克里斯眨了眨眼睛。“把它还给你母亲。”他说。“告诉她这是我送的礼物。”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某种东西,有些显得缺乏仁慈。那时特瑞记起了卡洛。

  “卡洛必须知道,”她说,“关于里奇的事,关于艾勒娜的事。”

  克里斯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告诉他。”

  特瑞直挺挺地坐下。“我们都应该给他讲。”他停了一下,又平静地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合适的话。”

  他没有回答。但是当他上楼来到卡洛的房间时,特瑞站在了他身边。
 
 
家庭 第二年四月
 
 
 
   克里斯和特瑞重返意大利是在一年多之后,他们没有再去威尼斯,而是到了山城蒙塔西诺。 

  山边的教堂面貌依旧,多个世纪以来蒙塔西诺鲜有变化,特瑞不知怎么感到心情轻松。教堂景色勾起她的记忆。这些童年记忆已经很难回忆起,现在却突然从大脑深处迸射出来,深深地打动了她。

  他们在一起默默地观赏着景色,春日的早晨空气清新宜人。石砌的白色教堂林木环抱,嫩芽初绽,城外山谷绿草如茵,层层叠叠,绵延至数公里之外的山顶与天相接。这个时候人心悠闲,摆脱了各种谋算的困扰。

  克里斯转向她,“我们挣到了这些,你说呢?”

  特瑞笑了:“如果我们没有挣到的话,我也不想知道。”

  他大笑,这么做正好,特瑞更要了解他的想法。

  特瑞又陷入沉默,凝视着教堂幸福地分享着这种满足感,“的确像我记得的那样。”她告诉他。

  克里斯又笑了:“像哪一种生活?”

  “二十世纪的形式,你记得——我和你有一次去教堂。”她转向他,“你最后一次不进去了,是吧?”“是的,正如卡洛所说,我总的来说不去教堂。”

  她笑了,拉起他的手,“那么来吧,我做给你看,一切都会很好的。”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当他们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卡洛时,特瑞可是认为一切都会糟的。

  卡洛坐在小床上,背对着墙,克里斯和特瑞坐在床下,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既感到吃惊,又感到受了伤害,混杂着各种说不清的感情。这些情感深涩难察,连特瑞也未能准确理解。

  “对不起,”他对他父亲说,“可是你本该告诉我。”

  克里斯本可以替他自己辩护,至少可以试着这么做,可是他似乎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你会原谅我吗?”他温和地问,“因为我没有杀害里奇。”

  “不用和我玩把戏了,爸爸。你已经使得我相信你有罪,这不仅关系到你,也关系到特瑞。”

  特瑞受到重重一击。打击部分源于她所面临的问题,部分源于她自己已经了解的情况。“至少我知道,”她对卡洛说,“你没有伤害艾勒娜。”

  “我一直就知道,”他吼了起来,“难道还希望我和你一起吓得发抖吗?”他又转向克里斯,“或者和你?”

  “不,”克里斯平静地说,“不过我希望你记住特瑞已经经历过的和将要经历的一切,你要想责备谁的话,那就责备我吧,我这是自作自受。”

  卡洛交叉着双臂,“你们知道我觉得对不起谁吗?”他最后说,“艾勒娜,就算我已经忘掉了这件事,她还要背很长一段时间的包袱。”他顿了一下,看着佩吉:“你要对特瑞的母亲做点什么?”

  “为我自己?什么也不做。”

  卡洛打量着他,“所以你俩要把我绑在这事上,如果我说我们要搞清事实,我就成了把这倒霉的祖母送进监狱的那个人,并且让她对每一件事承担责任。”

  克里斯眯起眼睛,“不,”特瑞插嘴道,“我们没有把这事推给你,我不会,克里斯也不会让你为里奇和我母亲付出代价。”

  卡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管怎么说应该感谢,”他最后终于说,“我被拴在这事儿上了,我不得不处理这事,”他声音严厉,“别想让我装着这一切都没发生。不管你们谁。”

  特瑞到家时已经五点。艾勒娜还在睡觉,特瑞的邻居南希睡在沙发上。

  特瑞向南希致歉,昏头昏脑地洗了个澡,和艾勒娜一起吃了早饭。谢天谢地,孩子顺利地睡着了,她甚至不知道特瑞已经走了。

  特瑞轻声问,“你记得我们昨晚说的话吗?和你爸爸的事?”

  艾勒娜在吃碗里的幸福圈,她点了点头,没看特瑞。

  特瑞拿起她的手,“我很高兴你告诉了我,艾勒娜,我知道这很不容易。”

  艾勒娜慢慢抬起头,“这错了吗,妈妈?”

  你应该明白的,特瑞伤心地想,“非常错误,你爸爸,”她最后回答说,“一个家长不应该这样对待孩子,你只是想让他好。”

  艾勒娜又低头盯着地面。那天早晨,她们再也没说一句话。

  特瑞尽可能让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度过。她喝的太多,什么事也无法去做,她只是凭着直觉行事。是直觉帮助她开车把艾勒娜送到学校,又开车回到她母亲那里。在半路上她才想起她母亲的日记藏在汽车的货箱里。

  罗莎没有取回早报。“佩吉无罪开释”的标题从门洞外一眼就看到了。

  母亲应声来开门,穿得很整齐,还精心化妆过。只是眼神空洞,像是被打伤过,这才显得发生过什么事。她看了看特瑞手中拿的日记,又盯着女儿的脸看。

  “我可以进来吗?”特瑞问。

  罗莎一言不发,打开了门。特瑞进去后,罗莎伸展着胳膊走向睡椅,姿势显得高雅,出奇地正式。

  她们像昨晚那样对面坐着。白天发生这样的事很是奇怪,特瑞厌倦地想;假如真相确实很糟,不难设想在黑暗中发生的事是一场梦。

  特瑞什么也没说。把日记递给罗莎。

  母亲似乎有些畏怯,日记放在腿上,没有动它。

  “你看了?”罗莎问。

  “是的,”特瑞声音很轻,“克里斯说你应把它当作一份礼物。”

  罗莎交叠着手,特瑞能感觉到母亲深感屈辱,这种感觉不看便知。罗莎的声音里有些焦虑,“那么里卡多有一份儿。”

  “是的,他复制了我的钥匙,而且显然,决定爬到你房里来——或许是想看我是否有文件留在这里,他没找到文件,却找到了这个。”特瑞停了一下,最后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想他没看到枪。”

  罗莎耸耸肩:“也许他确实认为枪不重要。”

  沉着的声明,挖苦得让人致命,特瑞又没词儿了。

  罗莎盯着日记:“我一直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过去,”她说,“直到那天晚上。我想是你拿去了,可是不愿问你一声。”

  特瑞仍然没接话,她说:“你以为我什么也没说?”

  罗莎又仔细地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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