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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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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外,特瑞倚墙而立。弗赖特紧跟着她。她突然惊醒。“真抱歉”,她简短地说了句,“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以了,你也尽力而为了。”

  弗赖特抓着她的手,“你还好吗?”

  “还好。随后我给你去电话。”

  律师犹豫了一下。“快去吧,”特瑞对她说,“你还有案子,去吧。”

  弗赖特点了点头。特瑞听着她离去时鞋跟着地的嗒嗒声。

  不到一个月。艾勒娜也得走了。

  特瑞感觉到有人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她转过身,准备着面对里奇。是阿列克·凯尼。“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应该发生。”他说。“不应该?”

  “是的,不应该。”他有些局促起来。“我也不该告诉你这个。不过这也确实不是我建议的。有一半时间,这个人都不听我们的。”特瑞盯着他。“这个人”,她直接地问,“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女儿的情况?”

  “他不需要知道。”凯尼的声音里交织着无奈和憎恨。“他积累了一生的经验——只需要根据经验。他曾经告诉我在法庭上,从礼仪形式就可以看出实质内容,根本用不着读报告。”

  这可真让特瑞恶心。“所以里奇赢了。他是个花言巧语的人,而我是个傻瓜。”

  凯尼看了她好一会儿,“过三四个月再试试,”他说,“到时候找我。”他走了。

  特瑞深吸了一口气。抢在别人面前先走吧。她对自己说,先离开这儿,以后再说。

  她撇开来时的路,乘电梯下楼,孤独一人出了玻璃大门。

  她匆匆走向汽车。

  她把车停靠在人行道一边儿,撞开车门,把头探在人行道上,呕吐起来。

  (八)

  艾勒娜满脸恐惧,眼神显得异常绝望。特瑞一见孩子这个样子,只得自己强忍着泪水。

  她们站在罗莎的客厅里。“我不想只和爸爸住在一起。”艾勒娜说,“我想和你们两个都住在一起。”

  特瑞一把搂住艾勒娜,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特瑞扫了一眼母亲,她正铁青着脸,站在身边。罗莎转了身,离开了客厅。

  “这只是一段时间,”特瑞对艾勒娜说,“只是一段时间”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骗自己。

  “可是为什么?”小女孩儿从母亲怀中挣开,“为什么你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

  艾勒娜是在为里奇辩护,这种想法突然消失了:她只是一个需要母亲的孩子。特瑞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强忍着不哭。“我的确想和你们在一起。”

  她说,然后按自己事先排演好的话讲了下去,“暂时由爸爸在家里照看你。我得工作,所以我们决定他来照看你。这只是临时的。”

  “可是谁来照看爸爸?”

  这话让她钻心疼痛。特瑞真想把孩子送到斯凯提纳面前。让他自己来回答孩子的问题,可是监护权审判九个月后才能进行,而且一想起昨天的情景,特瑞很难相信自己能赢。“我不会帮助他,”特瑞平静地说,“爸爸会很好,而且好多周末你都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下一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动物园。”

  这话似乎并没有让艾勒娜感到放心。而且特瑞也不希望她说:到时她希望特瑞开车带着艾勒娜和里奇一起去梯尔顿公园。不论家长有什么问题,都要做得不让孩子羡慕她看到的其他度周末的家庭。她们可以毫无计划,一荡几个小时秋千,要让艾勒娜忘了时间,感觉到自己重要。

  有人在敲门。

  “你爸爸来了。”特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到时间了。”

  “我的公主怎么样了,”里奇大声地嚷着,把艾勒娜猛地一下抱了起来。转过身,例行公事似地问,“喂过她东西了吗?”

  特瑞一言不发,把小提箱递给他。

  “我需要支票,”他说,“全部金额。”

  特瑞瞪着他。“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是的,不过我需要,所以我才向你要。”他亲了亲艾勒娜,“我答应兰妮我们去电影院,我们的食品也不够。”

  特瑞看了看艾勒娜,她的眼神里充满疑惑和恐惧。她真希望地狱里有那么个地方,专门准备给那些让女儿为他们担惊受怕的男人。

  她掏出钱夹,给她填了支票。

  “好了,兰妮,”里奇欢快地说,“我们走了。”

  他精神抖擞地走了,艾勒娜掠过他肩膀不停地往后看。

  特瑞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车开走,她才爬上楼梯,走进那间古老的卧室,关上身后的房门。

  第二天晚上,卡洛上床睡觉后,特瑞到了克里斯那里。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站在漆黑的客厅里。

  克里斯静静地搂着她。随后,特瑞拉着他的手,往楼上卧室走去。

  他们脱下衣服,相隔数尺,面对面站着。床单裹在身上,透着一丝凉意。

  指尖儿互相抚摸着。

  他向她走去,

  他似乎很理解她。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也没有焦虑:在她融入他之前的一瞬,特瑞掠过一丝悲伤的念头,克里斯托弗·佩吉做爱太多,和太多的女人有过这种体验,不大可能像她一样对这种事感受这么深。

  不过一切和眼前都不相干。

  特瑞感觉到他的嘴唇和手指滑过她的脸,她的乳房,她的体躯,停在了那个部位。不知不觉地,她也加入了这种发现,做尽了他该做的一切,最后,她用各种方式无声地向他表示,他只需要去做一件事了。

  他在她身上剧烈地摇动。

  意识停止了:特瑞只知道她得推挤得更剧烈,他才能贴得更近,进得更深。时间消失了,她绷紧身子,紧贴着他那东西刺戮。一阵颤栗传遍全身,她充满热情地放声叫着,声音变得几乎不像一个女人。

  “进来吧,克里斯,”她呢喃着,“松弛下来。”特瑞感到他真的松弛下来了。

  他紧紧搂抱着她,四周一片寂静。

  特瑞漫无思绪。从窗口吹来阵阵微风,外边树叶沙沙作响,城市似乎在山下飘流。雾笛响起。她突然有一种失去方向的感觉:孩子去了,过去的生活结束了,她睡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睡在别人漆黑的卧室里。作为母亲的特里萨似乎消失了,她不知道过去的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知道你感到失落”,克里斯喃喃道。

  似乎他很明白她的想法。“的确,”她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克里斯把她搂得更紧。黎明时分,她在他臂膀里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和几个星期,克里斯尽其所能,让特瑞能离开艾勒娜,过得很好。

  他们替特瑞找到了一处可以负担得起的地方,这是地处城市阳光地带的一套明亮的五居室公寓。特瑞很喜欢户外活动;一个周末,他们没带艾勒娜,开上克里斯的可折叠阳篷汽车,穿过金门大桥到了麦林县。他们放下车顶,欣赏着立体声音乐,徒步去了海滩——特瑞吃惊地发现,他很喜欢听金·布鲁塞姆和斯宾·多克特音乐台。他们都很喜欢现代音乐,所以第二天,他们沿着海耶斯大街去了美术馆。孩童时代,特瑞曾经设想自己能成为一名舞蹈演员;克里斯买了门票,一起去看芭蕾舞。最重要的,他愿意花时间陪她,根本无需请求,也不需要事先安排。

  至于卡洛,他非常安全,用不着对特瑞的到来表示反感。他又和艾勒娜很要好。有时,特瑞感到自己过于迷醉克里斯不免有些不安。不过每次遇到这种时候,总是艾勒娜把她从这些想法中拉了回来。特瑞周末的日子全部时间都用来和艾勒娜在一起;她们去拜访克里斯和卡洛,每次只有几个小时,而且总是在卡洛也在家时,只要艾勒娜在场,克里斯和特瑞碰都不碰一下。不过尽管克里斯十分温柔随和,艾勒娜还是很少和他说话;担心失去艾勒娜并没有破坏特瑞与克里斯的关系,而里奇显然明确告诉过女儿,克里斯是他的敌人,是伤害他的一个根源。艾勒娜对卡洛的态度却不一样。尽管卡洛很窘,小女孩儿还是很崇拜他。

  “卡洛,”艾勒娜会尖叫着,穿过房间到处找他。小男孩既觉得快乐又觉得遗憾;他对特瑞评论说,他的魅力肯定是在幼稚园里完蛋了。

  “我可不这么肯定,”特瑞笑着说,“就艾勒娜来说,你已经是完美无缺了——没有皱纹,有钱买冰淇淋,又有那么多时间玩。”

  “哇……”

  不过卡洛还是很娇宠艾勒娜。他把艾勒娜扛在肩上;让她在大笨瓜游戏中取胜;介绍她认识那些经常来访的小朋友们。一次,卡洛和他的红发女友凯蒂正在读故事,艾勒娜以占有者的眼光看着凯蒂,爬到卡洛的膝盖上。

  “我要和卡洛结婚,”艾勒娜向凯蒂宣布,“等我年满十二岁。”

  卡洛对了对表,“准确点儿说,五万七千一百一十三小时零八分钟后,”他告诉凯蒂,“你的时间就到了。”

  这对艾勒娜来说已经足够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卡洛显得特别宽容。他步行带她去克里斯房子附近的一个公园里。特瑞目送着他们:一个个头很高、眉目清秀的男孩戴着一顶棒球帽,跟着一个黑发的、高不及腰的小孩子,小孩子还坚持要拉着他的手。和特瑞不同,也和克里斯不同,似乎卡洛能让她忘掉满腔的怒气。

  特瑞关上门,准备为此而祈祷。因为艾勒娜并不是冷漠,而是愤怒,似乎连她也无法理解。

  起初,怒气似乎是零散的,是痛心分居的结果。有一段时间,孩子似乎是在忙于自己喜爱的活动:敲打电脑键盘;用水彩笔在特瑞屋里画画儿;勇敢地爬上游戏架。特瑞只是看到她满脸喜悦才没有哄她下来。特瑞曾经认为,也确实感到:艾勒娜喜欢这些礼物,乐意和母亲玩,不等橡皮球再弹回来就用小刀把它割成碎片儿。可是过了一段时间,精神状态正常的小女孩儿开始变得不听话。她不理妈妈,到处乱扔玩具,提醒特瑞她讨厌这个房间,命令特瑞给她父亲打电话不要让他孤独。不管是张口还是闭口,传递的信息只有一个——离婚是特瑞的错。

  “你去搂住克里斯和他亲嘴吧。”艾勒娜露骨地说。

  他们正在厨房里绞染T 恤衫,特瑞本以为这一天会过得很快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三个月来什么时候疏忽了艾勒娜在场。“你怎么知道这些?”

  “爸爸告诉我的,”孩子的声音充满责备,“他很孤独。”

  那一刻,特瑞愤怒到了极点,忍不住想叫出声来。我怎么了——我爱你,为他付帐,一工作就到深夜。“克里斯是我的朋友,艾勒娜,他对我好。”

  她停了一下又问,“你不认为我值得有人对我好吗?”

  艾勒娜皱起了眉头。“我对爸爸好,”她说,又放下T 恤衫,“我讨厌这个。”

  晚上,艾勒娜走后,特瑞拨通里奇的电话。“你给她讲克里斯什么了?”

  她问。

  “怎么一说起话来总是‘克里斯’?”他故作不知,“什么事让你觉得我很关心他?”

  “不管你是否关心,我们得把话讲明白。”

  “我们已讲明白了”,他说,“在法庭就已经讲明白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不能玩——我们正在玩大笨瓜游戏,”他的声音优雅起来,“你知道,卡洛很喜欢这种游戏。”

  他挂上了电话。

  等到十点,特瑞开车到里奇那里。

  艾勒娜来开的门,特瑞很是吃惊,俯身搂住她,“过了睡觉时间了,宝贝儿。”

  小女孩儿推开她。“没有过。爸爸说今天不睡觉!”

  特瑞从艾勒娜身边走了过去,看见里奇正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个空酒瓶子,咖啡桌上点着蜡烛。特瑞下意识地又看了看他,他满脸通红,看得出,他一人喝了一瓶。有一刻,他显出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随后,眼神又奇怪地亮了一下。“我们一直在玩游戏,”他说,“和你玩法一样。特瑞,过来。”

  话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含混。特瑞想起了雷蒙·皮罗塔。

  特瑞没理他,抱起艾勒娜,安置她上床。她给艾勒娜读着故事,直到小女孩儿睡着。特瑞刚要离开,艾勒娜就低声咕哝着,“能呆在这里吗,妈妈?我喜欢你在这里。”

  特瑞最后去找里奇时,客厅里的蜡烛已经熄灭。昏暗的房间混着酒气让特瑞想起孩子时期的恐怖情景:一个人男人独自坐在黑暗中,准备着发怒。“想我了,特?”黑暗中传来里奇的声音,充满诽谤和嘲讽,“现在我俩都是单身,克里斯又不在眼前,就让事情按它该发生的那样发生吧。”她强使自己面对着他。“你要是敢在艾勒娜周围这么干,”她低声说道,“我会亲自宰了你。”

  特瑞转身走了出去。她猜想不出里奇关门时的狞笑。

  (九)

  “他没有喝酒,”第二天她对克里斯说,“起码没有喝那么多。”

  他们坐在克里斯的办公室里。“或许他已经开始动手解决难题,”克里斯回答说,“我在写日记,把里奇的日常活动都记下来。”

  “应该说谁都会信任我。”她停顿了一下。“艾勒娜这样下去不行,克里斯。或许我得再去找一找阿列克·凯尼。”

  克里斯点点头。“我想你确实应该去找。”

  特瑞站起身要离开,克里斯举手拦住她。“换个时间好吗?”他说,“我得和你谈一件事。”

  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特瑞看了看他的表情,迟疑地坐了下来。

  克里斯双手合十。“有人要我考虑竞选议员,特瑞。先在民主党内,从现在起两年内。”

  这话让她吃了一惊。“竞选美国国会议员?”

  克里斯点点头。“感到惊讶,是不是?‘西方的没落’。”

  “不是这个意思,克里斯。我只是感到吃惊,仅此而已。”

  “我也感到吃惊。”克里斯尽量让这事听起来好像不过是趣谈。“威利·马太给我打电话时,我以为他又缺钱用了。没想到他希望我参加,还说有几个理由。”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也许很合适,克里斯。”

  “威利也是这么说的,”他冷静地说。“按他的说法,我已经两次出名——拉斯科案件和卡瑞莉听证会。他还指出,赢得第一轮胜利至少要花七百万美元,而我刚好有这笔钱。精彩的逻辑,是不是?”他开始有点儿漫不经心。“这里边,部分是因为一些人希望有一个不是由小詹姆士·科特一手挑选的参议院候选人。小詹姆士·科特,注定是我们下一任州长。”

  再一次,特瑞感到有些吃惊,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安。小詹姆士·科特是一位杰出的民主党人,年龄和佩吉相仿:他能执政,除了他有一大笔财富和富有雄心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公众对他父亲的崇拜。他父亲是来自南加州的一位有魅力的议员,他还没来得及竞选总统就死去了。许多地方政治家,包括野心勃勃的地方检查官麦金利·布鲁克斯都已经和科特结盟;克里斯要想赢得支持很不容易。

  “威利能举出哪些理由,”特瑞问,“证明可以独立于科特之外?”

  克里斯耸耸肩。“这也是许多小党举出的同样理由。他们觉得詹姆士·科特在公共场合很有魅力,而事实上他非常缺乏原则,滑得像一条蛇。威利觉得我可以起到平衡作用。”

  为什么自己感到若有所失,忧虑不安?特瑞想。她和克里斯从没有谈论过两个人的将来,而且在法庭对艾勒娜的最后监护权作出判决前,他们也不能考虑住在一起的问题,即便他们内心想这样。“你已经考虑好了?”她探问道。

  “非常奇怪,拉斯科案件结束以来,我从来没考虑要与政治结缘。可是威利一打电话,我就意识到有些事情正是我想要说的。而且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克里斯转过身,面向窗户站着。“我这个年龄,你会问自己,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的答案总是:为了卡洛。除此之外,我的确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而再过两年,卡洛就要上大学。”

  “卡洛觉得如何?”

  “卡洛宣称应该一心去做,不过我担心有可能走得太远。另外,就是我们了。”他又转身面对着她。“詹姆士·科特不会受到震动,而政治就像美好的奴役。即使不是这样,它也会吃掉你的一生。”

  似乎有些什么提醒特瑞,她不希望克里斯从事这个。可是她不知道克里斯对他们的关系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利益会限制在哪种地步,她的利益能处在何种位置;在最后监护权听证结束前,不大可能去设想他们的将来。“你有个嗜好倒也不错。”她笑着说,“我只是担心里奇,他很嫉妒你,克里斯。”

  “里奇?他能把我怎么样?”克里斯盯着她看了老半天,又换了个话题。“要是里奇得到了艾勒娜,不管他做什么,”他说,“不要去救他,也不要为他掩盖,离开了你的帮助,他有可能把艾勒娜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任何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声音变得冷静清晰,“不管多么痛苦,随他去。

  因为那样的话,艾勒娜就会属于你的。”

  特瑞知道,这是克里斯能提出的最好建议。可是作为母亲,特瑞发现很难这样做。

  也许里奇明白,一旦艾勒娜有危险,特瑞就忍不住,只得受他驱使。他们分开四个月后,里奇“放弃”了老公寓,因为他不再交房租。他让特瑞知道他正准备逐个儿访问邻居。特瑞知道这些人很不可靠;一周后,特瑞又在这个城市给他们找了一套寓所,以便让艾勒娜住得更近些。房主停止对里奇赊欠时,特瑞签交了租金。她非常懊悔自己这么做,同时她也很鄙视自己替艾勒娜找到尽可能好的学校。这是监护战中的古怪逻辑,只要里奇确实不再打扰她,她总愿意这么做。里奇不知道找学校的事。可是在艾勒娜的大房间里,里奇把老师莱斯利·华纳——一位黑发妇女,苗条的身材,大大的眼睛,显得极易轻信——挤在角落里,自豪而又自信地向她描绘他如何“参与艾勒娜的奇想”,以便“帮助她设想将来的生活”;华纳不住地微笑点头,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里奇。特瑞实在看不下去。

  不过,她似乎也无法真正帮助艾勒娜。

  分开后的几个月,除了一连串扰人的变动,什么事也没发生。艾勒娜尽管继续替她父亲辩护,但已经不再关心他和特瑞能否重新和好了,她总是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很少说话。她不再独自一人睡觉,要求夜里开着灯,而一年前她已经骄傲地鄙弃了这种做法。她抱怨胃疼。她很少笑,很少作画。只是在特瑞的建议下她才出去玩,不再主动要求出去。特瑞给学校挂电话,老师说艾勒娜对她很有礼貌,但是并没有真正和她做朋友。而里奇则声称什么也不知道。

  哄睡艾勒娜后,他们站在她厨房里。“只要一离开你和你的朋友,”他对特瑞说,“她和我在一起总是很好,如果你还有点儿警觉的话,特,你应该明白,你们早熟的关系对艾勒娜是一种虐待。”

  特瑞强忍住怒火。“她在学校也没精打采,而她过去很容易就交到朋友。”

  里奇满脸痛苦。“我睁只眼闭只眼好吗?不过莱斯利让我了解了情况,我觉得你是问题所在。事实上,我觉得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证明斯凯提纳多么正确。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相信你能改变他的想法,尤其是考虑到你和佩吉还鬼混在一起。”

  愤怒使特瑞听得出里奇提“莱斯利”的用意,是为了引起她的不快。确实像他所为,特瑞想,这也的确是一个绝好机会,讨好一个年轻女人,扮演一位心情焦虑的父亲。“这不是比赛,里奇——”

  “你他妈说得对,这不是比赛。”他声音低沉,满腔怒火。“我现在彻底破产了——没有钱搞法律调查,什么也没有。这是好事,足够吓走喜欢我的女人。”他的眼睛充满怨恨。“除了我的性生活,什么都糟。你确实把我操过头了。”

  特瑞冷冷地盯着他。“真可怜,”她说,“某种意义上,你非常了解我。可是你一点也不了解你自己。所以你总是不停地拿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来谴责我。目的无非是一个,让艾勒娜跟着你。”

  他的脸色变了,似乎是她温和的声音驱除了他的愤怒。他坐在餐桌旁,手支着面颊。“好不起来了,特,”他声音低沉,“好不起来了。自从你走后。”

  他整个身子似乎都要塌落下去。有那么一刻,一度沉睡的婚姻本能驱使特瑞去安慰他。“对不起,”她说,“我确实希望事情对你有利。”

  里奇抬起头看了看。“为了艾勒娜。”他很干脆地说。

  “为了艾勒娜,也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她略停了一下。“如果你的生活一片混乱,没有人会赢。我不希望一生都在为你担心,也不希望你一直漂泊不定。”

  他扫了她一眼,又挪开视线。“有时,没有你,我老是感到失落。”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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