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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之恶灵猎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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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米朗月果然收集了一瓶子猫尿出来。骚味十足。而米朗月倒也不皱眉头,直接将瓶子里的猫尿泼洒在青石板上。
  我们纷纷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青石板。果然地,不多会儿,那青石板中凸显出一道深刻的缝隙来,就好像原本坚不可摧的岩石,突然多了一道沟壑。
  米朗月对我说道:“拿你的莫邪剑,沿着这石头缝隙将这玩意劈开。”
  我点点头,集中精神卯足劲儿,一刀劈了过去。
  只听那一刀发出“叮叮”的声音,那岩石中竟然真的出现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裂痕。我心中一喜。我知道这是化石蛊对莫邪剑和猫尿的恐惧,才会暂时出现这么一道裂缝。机不可失,我们几个赶紧从裂缝中钻了过去。
  等我们钻过去之后,我再回头去看,见那青石板又重新恢复了浑然一体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庆幸,幸带了挠头狮子雪进来。
  进了这第二层墓室,我不禁眼前一亮,心中同时一惊。
  因为我从未听说过坟墓里还他妈能长花长草的。因为植物都是需要进行光合作用的。但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坟墓中,竟然生长着不少奇花异卉,将整个墓室装点得光鲜亮丽,好像是进了一处奇异的花圃丛。
  而一口红色的棺材正静静地躺在这花丛中的一处石台之上。石台之下,冒出一股股的寒气。
  米朗月皱了皱眉,赶紧给我们一人一颗药丸,让我们服下。大家也都明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生长出来的花花草草必然也很有问题。很可能是带着剧毒的。所以也都将米朗月递过来的解毒丸吞下。
  吞之前我还特意看了看,发现不是虫子才放心吃下去。到了嘴里,只觉得一股花香混合药味,十分清凉,便问她这是怎么做成的。
  米朗月说道:“很有效的解毒丸,只是为了更好地抵抗蛊毒,我加了分量很足的郁金水。”
  我听得似懂非懂,也没仔细追问。
  吃了解毒丸后,大家都放心许多。而那群盗墓贼也都戴上自己带来的防毒面具。
  但是单看这些花草,却着实迷人的很。姹紫嫣红开得十分妖媚。
  米朗月一一介绍过花名草名,虽然我记不住,但是却觉得这些花长得跟我平时见到的一些花草很类似,比如铃兰和毒毛旋花、毒箭木、木薯、远志、桔梗、皂荚等等。相似是相似,色泽却更鲜艳更斑斓,花朵的形状也跟普通所见不尽相同,好像是什么变异品种。
  “这些花草好像是集合了墓中的阴气所生,剧毒无比,千万不要碰。”柳娘也跟着嘱咐道。
  只是她刚说完,就见她那俩苗人同伴,目光贪婪地去扯那开在石台下的大朵的红花。
  柳娘的脸色当即变了,刚想去阻止,却见那俩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化了。
  只见两人的面色突然变成酱紫色,眼睛充满血丝,张牙舞爪地向我们扑来。我吓了一跳,向旁边一躲,而柳娘却是手起刀落,利索地将两人的头颅都砍了下来!
  这一下真给我吓到了。我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她是随身带着一把弯刀的。就像镰刀,却比镰刀更酷。这把刀上还染着血,而那俩人的人头已经滚落到我身旁。
  我吃惊地看着她。柳娘定了定神儿,才冷冷说道:“刚才那种花叫做幻世佛陀,会使人产生幻觉。如果心中对什么东西怀有强烈渴望的话,那这花会引导你将它想象成那种东西,引诱你去采摘,继而中毒癫狂致死。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瞥见了,所以一直不敢看。还没来及提醒,他们俩竟然就中招了。”
  “你,那你也不能杀人啊?!”我震惊道:“这你的伙伴不是吗?!”
  九爷此时在一旁冷然道:“这种毒花我知道,一旦中毒无药可解。他们癫狂不要紧,万一伤到其它人,我们都得跟着死。”
  我看了一眼九爷,心中暗想道:别以为我不明白,你这老东西一定是想着分赃的人越少越好,现在死一个算一个。
  这俩人死后,其它人更不敢看那幻世佛陀。我忍不住瞥了两眼,见那花跟彼岸花差不多的外形。静静看一眼,便觉眼花昏眩,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
  我想可能是色泽或者是香气,让人会产生一种幻觉,刺激感官。
  但是连看都不能看,更不能靠近去拔掉。
  于是我们几个看着米朗月,看她有什么法子。
  米朗月说道:“有倒是有,但是略恶心。你们得忍住了。”
  慕南冰说道:“能保命就是好,喝点猫尿应该也没问题。”
  米朗月啐道:“你才喝猫尿!”
  说着,她取出几片枯黄的叶子来,放在嘴里咀嚼了下,之后吐出来,念道:“秦德公作伏祠,磔狗邑四门,以御蛊灾。”念叨完毕,才将那沾染了唾沫的草药叶子分成几份递给我们,让我们放在舌头下,含住。
  我刚要评价一下她的恶心做法,却听九爷说道:“我们进来这么久,似乎没见你们那位朋友啊?’
  九爷这一说,我才想起早就应该进门的宫澈。
  此时,成翔也说道:“师父,那棺材也不算大,真的藏有那么多财宝么?”
  九爷想了想,摇头道:“不对,这是虚冢假墓,不是真的湘女慕。”
  我有点愕然:“那真的湘女墓呢?”
  九爷一指那石台,说道:“就在那下面。”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石台上去。


第九章 湘女墓的秘密 上
  那是一方普通的石台,没什么装饰,不过就是一整块石头而已。关键是旁边的幻世佛陀不能靠近,这样的话,也便无从对那石台下手。
  “在这个地方点火点不着,也没法把这玩意给烧了,”九爷有点伤脑筋地叹道:“之前了解了许多湘西蛊术,也见识过八大蛊毒的厉害。没想到那八大蛊术放在这些东西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不禁赞叹湘西放蛊人的顽强不屈。曾记得古来就有针对放蛊人施行的刑罚,比如,以前壮族地区的“峒官”抓到施蛊妇女后,会将其身体埋在地下,只露出头部在外,再在蛊妇头上浇上蜡汁点火焚烧,直到将其活活烧死为止。
  米朗月说道:“既然没别的法子,也只能用蛊毒试试看了。”
  说着,她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扭开木塞,将一只蚕金色的小虫子放了出来。柳娘一看那蛊虫,顿时脸色骤变,皱眉道:“金蚕蛊?”
  米朗月点了点头:“是,金蚕蛊。”
  柳娘瞥了她几眼,说道:“养金蚕蛊很容易被反噬,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米朗月满不在意地笑道:“虽然说我们养蛊的,有善蛊和恶蛊之说,说什么金蚕蛊是恶蛊。但我觉得,蛊毒的善恶,在于运用的手法和目的。”
  虽然我很佩服也很赞同米朗月的说法,但是金蚕蛊的危害连我这种不了解蛊毒的人也有所耳闻。金蚕蛊种蛊表皮是蚕金色,养蛊的话每天需要喂它锦锻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里,吞服了的人就会生病,胸腹如刀绞般疼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传说这一种蛊会使养它的人暴富,也会使养它的人横死街头,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锦绸,把金蚕蛊放在路旁,听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蛊。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长出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是蛊毒中的小强。
  此时,米朗月接连倒出三只金蚕蛊,丢向那幻世佛陀。
  我凝神细看,心想这金蚕蛊不过也就是个毒虫,幻世佛陀也是毒花,谁会怕谁?
  但没想到,那金蚕蛊接触到幻世佛陀之后,那原本娇艳无比的花朵顿时委顿不堪,继而枯萎下去。我顿时傻了:难道是金蚕蛊毒性更大一些么?
  米朗月解释道:“阴气是金蚕蛊的上好‘补药’,幻世佛陀花采集者古墓的阴气而生,金蚕蛊自然是喜欢的。”
  米朗月这厢说着,那边幻世佛陀花已经尽数败了。九爷凑上去,在那石台前观摩半晌。我也跟着走了过去,见那石台边缘上也是有镂空的花纹的。只是不知道那花纹代表了什么东西。但在这方面,九爷却是内行,只见他观摩半晌后,两手伸出,扭住那石台一拧,只听呼呼啦啦一阵响,那石台转动了一圈,石台上的假棺木突然裂开,现出石台下一道入口。
  九爷看了看我们,说道:“可以下了。林浦,你先下去看看。”
  林浦答应了,从入口中走了下去。半晌后,我们在上面听到他传来一声惊呼。九爷神色一凛,忙喊道:“林浦,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林浦的声音才传来:“九爷,我看到刚才跟我们进来的那个人,也在下面!”
  “刚才跟我们进来的那个人”,这句话难道指的是宫澈?我心思一转,暗想道。
  但林浦的反应让我们确信下面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便纷纷跟着九爷下到真正的湘女墓中。
  这真正的湘女墓依然很简陋。只有中央有口孤零零的楠木棺材,看上去光亮如新,异常厚重。在这坟墓的角落里放着好几口巨大的铁箱,上着锁,锁上已经生了铁锈,看来是藏着宝藏的箱子。
  这间墓室只有这些东西,但是四壁却不是什么光滑的青石板化石蛊,而是普通的石壁。那石壁上似乎原本挂着两柄宝剑。现在只剩下一柄。而另一把宝剑,现在正抓在宫澈手中。
  而宫澈竟然坐在角落的箱子前,手执那把宝剑。剑上沾染着鲜血,他的手臂上也正有一道伤口,正在向外留着血。
  看样子好像宫澈是自己把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出来,而且竟然不管那伤口,让它一直流血不止。宫澈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坐在地上闭目调息。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睛来,看了看我们,并未做声。
  我皱眉看着他的脸色,觉得这货的气色着实不大好,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自残?自杀?殉情?你要跟湘女殉情,可真晚了,晚了好几百年。人家早死了。”
  本来我说这话也只是顺口一说而已,却没想到宫澈竟然点了点头道:“是,我差点儿就殉情了。”
  我抽了抽唇角,问道:“你说什么?”
  此时,慕南冰的目光落到他的胳膊上,顿时脸色一变,问道:“你的身上怎么回事?”
  我顺着慕南冰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宫澈的胳膊上有一大块青色的痕迹。但随着鲜血的流淌,好像那青色痕迹越来越淡了。感觉应该是一朵花的形状,像是莲花之类的东西。
  “这是情蛊,”宫澈见那莲花的痕迹彻底消失后,才从包里扯了一卷纱布来包扎起来。
  他回答完后,我以为我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情蛊?”
  宫澈抬头看了看我,说道:“是啊,情蛊。”
  “谁下的?”我诧异地问道。按理说,情蛊这东西应该是一个女人为了防止男人变心,或者被他抛弃,而用蛊牵制住男人,让他不敢去拈花惹草。但据我回忆,当年宫澈跟我一起搭档的时候,女朋友和情人也都交了不少,也没见他的情蛊发作。如果他真中了这东西,早应该死了不下七八遍了。
  宫澈看出我的疑问,淡然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着你们。我祖籍是湘西土家族的一个分支。这个分支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守护湘女墓。”
  “守护湘女墓?可你看上去连湘女墓在哪里都不知道。”冯小泠冷冷打断他的话。
  宫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道:“我确实不知道湘女墓的具体所在,只是知道在这附近而已。”
  “那你怎么守护?”我奇怪地问道:“又为了什么而守护?”
  宫澈苦笑道:“守护这一说,其实是被逼无奈的。我们这一族的后人是没有办法而为之,因为我们既受了湘女的恩惠,也受了湘女的诅咒。”
  “湘女的诅咒?”听到关于湘女墓的传说,九爷也来了兴致。虽然面前放着好几个盛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但他大概也怕这其中依旧包含着什么蛊术,不敢轻举妄动。
  宫澈此时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些。他看了看手中的宝剑,笑了笑,在空中挥动了几下。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那把剑。宫澈手中的剑也是古代常见的款式,只是剑刃比我的莫邪剑短了许多,也宽出许多。而且中间竟然有一道凹下去的血槽一样的东西,里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看样子不是宫澈的。宫澈的血只沾染在剑刃一侧,尚未干涸,而且带着一点微微发青的颜色。
  “莲花,”我突然想起刚才宫澈胳膊上的莲花印记,不禁叫道:“我记得你身上以前有个莲花纹身,你告诉我是并蒂莲,原来,却是一个情蛊的印记么?!”
  “没错,”宫澈笑道:“以前懒得解释,你说是纹身也就是纹身吧。其实我身上原本的那朵莲花的确是情蛊的印记。花开并蒂,心心相连。这是一个流传几百年的诅咒。”
  我听了他的话,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口楠木棺材。这里面睡着的,就是很有传奇色彩的湘女了。只这一眼,我便瞧见那棺木侧面刻着一朵莲。
  我突然心中一凉,暗想道:难道那情蛊竟然是躺在棺材里死了几百年的这位湘女下的?
  我有些愕然:如果是这种情蛊,下蛊的人已经死了,这怎么会还有效力?而且,该怎么解开?
  宫澈看了看我,笑道:“其实在土家族这个地方,不止有个湘女墓,还有一座湘女庙。跟你们汉人的寺庙一样,湘女庙也是供奉和祭祀湘女的地方。这座湘女庙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只是我们那一族人才了解。”
  我听了这话,更来了兴趣,静静等着宫澈继续讲下去。
  宫澈瞧着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所吸引,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既然到了今天这地步,我也不便继续隐瞒,所幸将湘女墓的秘密告知大家知道。而在此之后,我心底确实也不希望再有人重蹈覆辙。”
  “说起湘女墓,首先要从湘女的故事说起。”宫澈顿了顿,继而说道。


第十章 湘女墓的秘密 中
  宫澈继而跟我们讲了湘女的故事。故事的前半部分跟我们听阿秀讲的差不多。
  一名回京述职的清朝将领遇到政敌暗杀,被湘女所救,继而在苗寨地界住了小半年有余,一方面养伤,另一方面为了暗中打探是谁暗杀自己,与京城中同盟密谋复仇。
  有人说这位将军名叫谢朝恩,是清朝道光年间人。究竟是不是他,已经无可考证。暂且认为这将领便是谢朝恩。
  话说谢朝恩接到圣旨回京述职,带着一队亲卫精兵自湖南地界向京城进发。彼时正是草木葱茏的初夏,既是回京述职,虽然不容耽搁,但谢朝恩还是放缓了行程,一路观赏这沿途难得一见的美景。
  这日,谢朝恩一边跟随行亲卫骑马前行,一边观看沿途的层峦叠嶂,夏花幽草。回想自己已近而立之年,却始终过着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冰冷生涯,实在难得偷闲去好好看看身边的风光。
  这次虽然是回京城述职,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有数,皇上念在他战功赫赫,要升他的职位,封他为戍边大将。这个好消息已经由京城早早传到他耳朵里。
  谢朝恩听了,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终于有了光宗耀祖的机会;忧的是,自己出身不高,之前也是靠岳父多方提携,加上自己的战功赫赫,才有如此机会。但年纪轻轻便获此殊荣,怕是招了别人的嫉恨。
  如此思量着,转过了一座山,天色突然阴暗下来。抬头望去,却见天上逐渐聚集起了阴云。而不多会儿,凉风一起,竟然落起了雨点。
  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谢朝恩皱了皱眉,命令亲卫找个附近的避雨地儿先休息一阵子,等这场雷阵雨过去再继续赶路。
  一队人马于是向一处山谷赶过去,找了一处岩石突出地儿栓了马。而这个时候,天空上一阵响雷阵阵,轰隆隆如战车碾过。不多会儿,大雨倾盆而下。
  谢朝恩看着那阴霾的天色,觉得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便命人拿了酒来,与部下边喝酒边等。
  虽然大雨倾盆,但是夏日的暑热之气,却也被这大雨洗去了大半,甚是舒服。
  正在大家很惬意地边说笑边喝酒的时候,谢朝恩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极其细微,隐藏在雨声中,更不易分辨。但多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经验,还是让他分辨了出来,继而神色一凛。
  那应该是人的脚步声,而且来的人数不少,且身手不错!
  这荒山野地出现的人,除了他们,也无非就是山匪等恶徒了。想到这里,他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是沙场中出生入死刀尖舔血过来的,谢朝恩一个眼神,便都明白过来,丢下酒壶暗中抄起家伙来。
  果然,此时突然有箭镞破空而来,如这大雨一样射向他们。谢朝恩率领部下边挡边退,蓦然瞧见有诗十几个身穿蓑衣,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山谷,冲他们杀过来。
  谢朝恩急忙率部下迎战。没想到这十几个人虽然人数少了些,却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谢朝恩的部下功夫也不弱,却敌不过这十几个人,不多会儿,便尸横满地,血水和着雨水,满山谷地流淌下来。
  谢朝恩只能边打边退,由部下护着,骑上战马向着山路奔过去。而此时,两个黑衣蒙面人却对他紧追不舍。
  谢朝恩的战马受了惊,也未沿着惯常的路走,只是冲着那茂密山林冲了进去。所幸战马受惊后的速度快如闪电,竟然不多会儿就将那黑衣人给甩了开来。但谢朝恩却拉不住那受惊的战马,只好紧紧伏在战马的后背上,抓着缰绳,等着那马停下来。但再看周围急速后退的风景,谢朝恩才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认识这山路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看准时机,探手抓住头顶快速闪过的枝桠,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了树枝上。而那战马还在继续向前飞奔,即刻不见了踪影。
  谢朝恩从树上下来,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这是刚才跟黑衣杀手交战的时候留下的。伤在左肩,虽然伤口不深,却冒出了青色的血,看来杀手的兵器上有毒。这帮黑衣杀手是来置他于死地的。
  再看四周的景色,却已经完全不认识,只知道是一处丛林。谢朝恩没法子,只能向前走了半晌,到了一处山坡之后,瞧见面前是一片低谷。此时,大雨已然停歇了。而远远看那山谷中,似乎有炊烟升起。
  谢朝恩松了一口气,正待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却觉眼前一黑,滚落下山去。
  等谢朝恩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竹楼中。身上是柔软的蚕丝被,空气中漂浮着奇异的清香。似乎是一处少女的闺房。
  此时,却有山歌传来,袅袅娜娜,又带着嘹亮的通透。谢朝恩坐起身来,却见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身上轻快了许多,似乎并未中毒。
  这个时候,一股隐隐的草药味儿传来,他扭头一瞧,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些捣成泥状的草药汁末,心中顿时恍然:看来是有人救了他,又给他解了毒。
  这屋子非常干净,加上开着窗,山歌伴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扑进屋里,让谢朝恩顿觉神清气爽。但想起刚才遇到的暗杀,想起自己死难的兄弟,不禁悲从中来。只是那不绝于耳的清甜山歌,倒是缓解了他心中悲伤。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只见竹楼下,正有一个窈窕的女子背对着他,在整理着竹篓中的山茶。她轻轻哼着山歌,脑后盘着一只简单的发髻,别着银饰。余下的散发如瀑般流泻下来,长及腰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柔亮的光芒。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嫩绿的茶叶间跳跃着,直跳到谢朝恩的心里。
  此时,那女孩子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她,忽而转过头来。
  谢朝恩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消失了。
  整个世界,无论是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撩人的茶香还是伤口的疼痛,都在这个女子倾城的绝色容颜中消弭无形。只是那不经意的一眼,他便爱上了她。
  所谓爱情,不过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当然,所谓不爱,也不过是前一秒和后一秒的事情。
  山中岁月,海上心情。谢朝恩在方柔家里养伤的期间,与方柔朝夕相对,互生情愫。这一住下便是小半年。当然,在这小半年中,谢朝恩也没有闲着。他想法送信到了京城给自己的岳父,让他暗中查明是谁下的手,并告知自己的所在,秘密谋划了复仇计划。当然,这些事情他都是瞒着方柔进行的,也从未告诉过方柔自己已经娶妻。
  入冬之后,谢朝恩便想着回京。但方柔的存在,此时便成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因为方柔已经有了身孕。
  带不带方柔回京,此时变成谢朝恩极其头疼的问题。谢朝恩是靠岳父提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因此他一向对自己的夫人比较敬畏,也从未娶妾。如今带着一个山野女子回家,是不是会被夫人和岳父所不容?
  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带回方柔。于是,谢朝恩便带着方柔上了路。
  这也就是传说中,方柔离开湘西,跟着汉人将军去了京城的那个桥段。
  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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