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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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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一场梦。当你满怀着复仇的念头去睡觉时,那些念头重重地压在了你的胸口,于是你就做了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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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镇定一点,算算看:维尔福先生夫妇,两个。 加上腾格拉尔先生夫妇,四个。 再加上夏多。 勒诺先生、德布雷先生、莫雷尔先生,是七个。还有巴陀罗米奥。 卡瓦尔康蒂少校,一共八个。“
贝尔图乔说:“八个!”
“别忙!
你急着想走开,可错过了我的一位贵宾啦。 向左面过去一点。 喏!瞧一下安德烈。 卡瓦尔康蒂先生,就是穿黑色上装的那位青年人,他转过身来了。“
这一次,要不是基督山用目光阻止了他,贝尔图乔肯定会大声惊叫起来的。“贝尼代托!”他喃喃地说:“天啊!”
“贝尔图乔先生,六点半刚才敲过了,”伯爵严厉地说道,“我吩咐过这个时候开宴的,我可不愿意多等。”接着他回到了他的客人那儿,贝尔图乔在墙上靠了一会儿,勉强回到了餐厅里。 五分钟过后,客厅的门大开,贝尔图乔如尚蒂伊的瓦代尔一样,鼓足最后的勇气说道:“禀告伯爵阁下,酒席备好了。”
基督山伯爵把他的手臂伸给了维尔福夫人。 “维尔福先生,”他说道,“请您引导腾格拉尔男爵夫人好吗?”
维尔福从命,所以他们来到了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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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晚 宴
来宾们一踏进餐厅,明显都有某种感触。 每个人都在心里自问,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把他们引到这座房子里来的;可是,尽管他们惊奇,甚至不安,他们却仍然觉得不愿意离开。 考虑到伯爵的社会关系,他那种怪癖孤独的地位,和他那惊人的,几乎难以置信的财产,男人们似乎应该对他有所警惕,而女人们则似乎应该觉得不适宜于走进一座没有女主人出来招待的房子,但这些男人和女人们都冲破了谨慎和传统的心里防线;好奇心不可抗拒地占了上风。 就连卡瓦尔康蒂和他的儿子(前者古板,后者轻浮,两个人也都不明白这次邀请的用意)
也和他们首次见面的那些人有着同样的感触。腾格拉尔夫人呢。 当维尔福在伯爵的敦促之下把他的手臂伸给她时候,吃了一惊;而当维尔福感觉到男爵夫人的手挽上他自己的手臂的时候,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自己的眼光也有点不安。 这一切都没逃过伯爵的眼睛;仅从所接触的这些人物来讲,这个场面在一个旁观者眼里已是够有趣的了。 维尔福先生的右边是腾格拉尔夫人,左边是莫雷尔。 伯爵坐在维尔福夫人和腾格拉尔之间,德布雷坐在卡瓦尔康蒂父子中间;夏多。 勒诺坐在维尔福夫人和莫雷尔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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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设得极其丰盛,基督山一扫巴黎式的情调,与其说他要喂饱他的客人,倒不如说他想喂饱他们的好奇心更准确一些。 他推出的是一桌东方式的酒席,而这种东方式的酒席也只有在阿拉伯童话故事里。 中国碟子和日本瓷盘里堆满了世界各地的四季鲜果。 大银盆里盛着硕大无比的鱼;各种珍禽的身上依然还保留着它们最鲜艳夺目的羽毛,加上各种美酒,有爱琴海出产的,小亚细亚出产的,好望角出产的,都装在奇形怪状的闪闪发光的瓶子里,好像更增添了酒的香甜纯美。 这一切,就象阿辟古斯在招待他宾客,一齐罗列在了这些巴黎人的面前。 他们知道:花一千路易来请十个人吃一顿其实也是可能的,但那就得象喀丽奥伯德拉那样吃珍珠或者象梅迪契那样喝金水才行。基督山注意到了大家的惊愕,就戏谑地笑谈起来。“诸位先生,他说,”你们也许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多的财产以后,奢侈生活就成了必需。 而太太们想必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优越的地位以后,他的理想也才会很高。 现在,站在这一种立场上来推测,什么东西才能称得上奇妙呢?那就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 而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呢?就是我们无法得到的东西,嗯,研究无法了解的事物,得到难以得到的东西,这就是我生活的目标。我是用两种工具来达到我的希望的——意志和金钱。我所追求的目标和诸位的有所不同,例如您,腾格拉尔先生,希望修建一条新的铁路,而您,维尔福先生,希望判处一个犯人死刑,您,德布雷先生,希望平定一个王国,您,夏多。勒诺先生,希望能取悦一个女人,而您,莫雷尔,希望驯服一匹没有人敢骑的马。 尽管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不同,但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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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的目标的兴致,却并不亚于你们。 比如说,请看这两条鱼吧。这一条从圣。 彼得堡一百五十哩之外的地方买来的,那一条是从那不勒斯十五哩以内的地方买来的。 现在它们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不很有趣吗?“
腾格拉尔问:“这是什么鱼?”
“夏多。 勒诺先生曾在俄罗斯住过,想必他可以说这条鱼的名字的。”基督山回答,“卡瓦尔康蒂少校是意大利人,想来他可以告诉您另外一条的名字。”
夏多。 勒诺说道:“这一条,我想,应该是小蝶鲛。”
“而这一条,”卡瓦尔康蒂说,“假如我没认错的话,是蓝鳗。”
“正是。 腾格拉尔先生,现在,问问这两位先生它们应该是从哪儿捉到的吧。”
“小蝶鲛,”夏多。 勒诺说,“只有在伏尔加河里才找得到。”
卡瓦尔康蒂说:“只有富莎乐湖里才出产这么大的蓝鳗。”
“对,一条从伏尔加河里打来的,一条从富莎乐湖里捉来的,一点都不差。”
来宾们齐声喊道:“不可能!”
“嗯,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基督山说道。“我就象尼罗王——一个‘不可能’的追逐者,而你们现在觉得有趣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鱼,也许实际上并不比鲈鱼更好吃,但你们却觉得它很鲜美,那是因为你们觉得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而它却料想不到地在这儿出现了。”
“您是怎么把它们运到法国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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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再容易不过了。 把鱼分别装在木桶里运。 一只桶里装些河草,另一只桶里装些湖苹,然后把这些桶再装在一辆特制的大车上。 这样,那小蝶鲛活了十二天,蓝鳗活了八天。 当我的厨子抓它们的时候,它们还是活蹦乱跳的,他就用牛奶闷死了小蝶鲛,用酒醉死了蓝鳗,您不太相信吧,腾格拉尔先生!”
腾格拉尔傻呼呼的笑着回答:“是有些怀疑。”
“巴浦斯汀,”伯爵吩咐道,“去把鱼拿来。 就是养在桶里的活的小蝶鲛和蓝鳗。”腾格拉尔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其余的来宾也都握紧了手。 只见四个仆人扛着两只水面上浮着藻类植物的木桶进来,每只木桶里悠然地游着一条与席上同样的鱼。腾格拉尔问:“可为什么是每样两条呢?”
基督山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一条也许会死的。”
“您真是位奇人,”腾格拉尔说,“哲学家也许又可以振振有词了,有钱是一件可庆幸的事。”
腾格拉尔夫人加上了一句:“还要有脑筋。”
“噢,可别给我加上那种荣誉,夫人。 这在罗马人眼里是很普通的。 普林尼的书上曾记载过,他们经常派奴隶头顶着活鱼从奥斯蒂亚运到罗马,他们把那种鱼叫作‘墨露斯’,从他的描写上来判断,大概就是鲷鱼。 他们认为吃活鲷鱼是一种奢侈。看着鲷鱼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它临死的时候,是在被送进厨房以后,它会变三四次颜色,象彩虹似地。 它的痛苦倒成了它的特点,假如它活着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注意,死后也就不会那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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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布雷说道:“是的,可毕竟奥斯蒂亚离罗马才只有几哩路呀。”
“不错。”基督山说,“但我们距鲁古碌斯已有一千八百年了,如果我们不能比他更先进一步,那么做现代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两个姓卡瓦尔康蒂的人几乎同时都睁大了眼睛,但他们还算知趣,没说什么话。“这一切都是极不平凡的,”夏多。 勒诺说,“我承认,您最佩服您的一点,就是他们竟能如此神速地执行您的命令。您的这座房子不是五六天以前才买的吗?”
“是没有几天。”
“我相信在这一个星期里,它已经大变了模样。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它另外还应该有一个入口,前面庭院里原是空无一物的,除了一条石子路,但今天我们却看到了一条美丽的青草走道,而两旁的树木看起来就象是已长了一百年似的。”
基督山说道:“为什么不呢?因为我喜欢青草和树荫。”
“是的,”维尔福夫人说,“以前大门是朝着街的。 我神奇地脱险的时候,您把我带进来的时候,我明显记得还是以前那样的。”
“是的,夫人,”基督山说,“但我想换一个入口,以便从大门口一望出去就可以看得见布洛涅大道。”
“只有四天的工夫!”莫雷尔说,“这真可谓太神奇了!”
“的确,”夏多。 勒诺说,“把一座老宅子改造成了新房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座房子以前很旧,并且阴森可怖。我记得前两三年以前,当圣。 梅朗先生登报出售时,我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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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前来看过。“对,梅朗先生!”维尔福夫人问,“那在您买这座房子以前,它是属于圣。 梅朗先生的了?”
基督山回答:“好象是。”
“什么!
‘好象’?难道您自己还不知道卖主是谁吗?“
不,确实不知道,这笔交易是由我的管家全权办理的。“
“这座房子至少已经有十年没人住过了,”
夏多。 勒诺说,“从外表看,它实在有点死气沉沉,百叶窗总是都关着,门总锁着,庭园里长满了野草。 真的,假如这座房子的主人不是检察官的岳父的话,人家也许会以为这里曾发生过某件可怕的罪案哩。”
到现在为止,维尔福对放在他前面的那三四杯珍奇美酒一滴也没尝过,这时,他端起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基督山暂时让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真奇怪,我初次踏进这座房子的时候,也曾有过那种感觉,它看起来是那样阴森森的,要不是我的管家已替我买了下来,我是决不会要它的。 也许那家伙接受了中间人的贿赂。”
“也许吧,”维尔福挣扎着说道,并竭力想挤出一点微笑来。“但请相信我,那件事跟我可毫无关系,这座房子也可以说是瓦朗蒂娜嫁妆的一部分的,圣。 梅朗先生很想把它卖掉,因为再过一两年如果还没人住的话,它就会塌的。”这次可轮到莫雷尔的脸色白了。“尤其是有这样一所大房间,”基督山又说道,“它表面上很平凡,挂着红缎子的窗帷,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得那个房间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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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德布雷说道,“怎么有趣?”
“我们能把出于本能的感觉解释清楚吗?”基督山说,“我们在有些地方好象能呼吸到抑郁的气息,难道不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我们又讲不清楚。 只有某种连续不断的回忆或某个念头把你带回到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些地方,而那多半或许和我们当时当地的情景并无关系。 那个房间里,总有某种什么强有力的东西使我联想到甘奇侯爵夫人或德丝狄摩娜的房间。既然我们已经吃完了,还是由我来领着你们去看一看吧,看过以后我们就到花园里去喝咖啡,吃完了饭之后应该去走走看看的。“
基督山以一种询问的目光望着他的客人们。 维尔福夫人站起身来,基督山也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站起身。 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则象脚下生了根似的在他们的座椅上犹豫了一会儿,互相以冷淡呆滞的眼光询问着对方。腾格拉尔夫人似乎在说:“你听到了吗?”
“我们必须去。”维尔福好象在说,然后伸手让她挽着。其他的人都已经在好奇心驱动下分散到了各处。 为他们觉得这次参观不会仅限于这一个房间的,他们一定也可以参观其他的地方,借此机会看一看基督山是如何把他的房子变为一座宫殿的。 每个人都从那几扇打开着的门出去了。 基督山等着那留下来的两位,当他们也从他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便微笑着让自己排在了这个行列的最后。 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当然不懂得伯爵那个微笑的含义,假如他们明白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比去参观那个他们就要走进去的房间更可怕。 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大多数房间的布置透着东方情调,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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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和靠背长椅代替了床,各色各样的烟管代替了家具。 客厅里琳琅满目地挂着古代大画师们最宝贵的杰作;女宾休息室里挂满了中国的刺绣品,色彩玄妙,花样奇特,质地极为名贵。 最后,他们走进了那个奇怪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乍看起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只不过别的房间都已重新装饰过,而这里的一切却依然如以前一样,而且日光虽已消逝,房间里却还没有点灯。 这已足够使人感到一种阴森可怖的气氛了。维尔福夫人喊起来,“真可怕!”
腾格拉尔夫人勉强说了句什么,但没人听清她。 大家观察的结果,一致认为这个房间确实是一个不祥之地。“难道不是吗?”基督山问道。“请看那张笨重的大床,那顶阴气沉沉、血色的帐子!还有那两张因受潮褪了色的粉笔人物画像,他们那苍白的嘴和那凝视着一切的眼睛难道不是象在说‘我们看到了’吗?”
维尔福的脸色煞白,腾格拉尔夫人则倒在壁炉旁的长凳上。维尔福夫人微笑着说道:“您可真够大胆的了!
也许那件事就发生在这张凳子上呢!“
腾格拉尔夫人听到这句话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基督山说:“哦,事情还不仅仅这样呢。”
“还有什么?”德布雷问到,他也已注意到了腾格拉尔夫人那不安的神态。“啊!还有什么?”腾格拉尔也问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说已看到了什么特别的。 您说呢,卡瓦尔康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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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我们在比萨时,有乌哥里诺塔,在弗拉拉时,有达沙囚房,在里米尼时,有弗兰茜丝卡和保罗的房间。”
“是啊,可你们却没有这种小楼梯吧,”基督山一边说一边推开了一扇掩在帷幕后面的门。“请过来看看吧,然后再把你们的感想说出来。”
夏多。 勒诺带笑说:“多难看的一座螺旋形楼梯。”
“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喝了奇奥斯酒才会产生这种悲怆的气氛,但这屋子里的一切在我看来都象是阴森森的。”
德布雷说道。自从听到瓦朗蒂娜的嫁妆以后,莫雷尔就始终满面愁容地没再说过一句话。基督山说道:“我曾经做过想象,是否以前曾有过一个奥赛罗似的人物,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黑夜里,一步步地走下这座楼梯,手里抱着一具尸体,想在黑夜里把它埋掉,这样,即便瞒不过上帝的眼睛,至少也能瞒过人的耳目,不知你们是否有同感?”
腾格拉尔夫人一下子半晕在维尔福的臂弯里,维尔福本人也不得不靠在墙壁上,来支撑着他自己。“啊,夫人!”德布雷惊叫道,“您怎么啦?您脸色多么苍白呀!”
“怎么样?
这很简单,“维尔福夫人说道,”基督山先生在给我们讲恐怖故事,他肯定是想吓死我们。“
维尔福说道:“是啊,真是,伯爵,您把太太们都吓坏了。”
德布雷用耳语问腾格拉尔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她勉强回答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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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布雷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暗梯那边走去:“我陪您到花园里去好吗?”
“不,不!”她急忙说道,“我情愿呆在这儿。”
基督山问:“您真的吓坏了吗,夫人?”
“噢,不,阁下,”腾格拉尔夫人说道,“只不过您绘声绘色的,把您想象中的情景叙述得太象真实的了。”
“啊,是的!”基督山微笑着说,“这些都只不过是我想象中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不能想象这是一个贞节的良家妇女的房间,这张挂红帐子的床,是送子娘娘拜访过的床,而那座神秘的楼梯,是为了避免打扰她们母子的睡眠,供医生或护士上下使用的,或者是让那做父亲的来抱睡着了的孩子用的?”
听到这一幅带喜色的画面,腾格拉尔夫人非但没有静下来,反而呻吟了一声,然后就昏了。“腾格拉尔夫人肯定是病了,”维尔福说道,“还是送她回她的马车里去吧。”
基督山说道:“噢!我忘记带我的嗅瓶啦!”
“我这儿有。”维尔福夫人说,她拿出一只瓶子来递给了基督山,里面满满地装着伯爵给爱德华用过的那种红药水。基督山从她的手里把药瓶接了过来说道:“啊!”
“是的,”她说道,“我遵从您的忠告早已经试过了。”
“成功了吗?”
“我想是这样的。”
腾格拉尔夫人已被扶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基督山把那种红色药水滴了极少的一滴到她的嘴唇上,她便恢复她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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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啊!”她大声叫道,“多可怕的一个梦啊!”
维尔福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明白这并非是梦。 有人去找腾格拉尔先生了,因他对于这种诗意的想象很不感兴趣,所以早已到花园里和卡瓦尔康蒂少校谈论从里窝那到佛罗伦萨的铁路修建计划去了。 基督山似乎很有些失望。 他挽起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臂,带她到了花园里,发觉腾格拉尔正在和那两个姓卡瓦尔康蒂的一起喝咖啡。“夫人,”他问道,“我真的吓坏了您吗?”
她回答道:“噢,没有,阁下,但您知道,由于我们每个人的情绪变化不同,所以事物对我们所产生的感觉也就不同了。”
维尔福勉强笑了一声。“您知道,有时候,”他说,“只有一个念头或一个想象就足够了。”
基督山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但我真的信这间屋子里曾发生过一件罪案的。”
“小心哪!”维尔福夫人说道,“检察官可在这儿呢。”
基督山答道,“既然如此,我就乘机在他面前提出我的起诉好了。”
维尔福问道:“您的起诉!”
“是的,而且还有证据。”
“噢,这真太有趣了,”德布雷说,“假如真的发生过罪案,我们可以来调查一下。”
“的确是发生过的,”基督山说道。“这边来,诸位,来,维尔福先生,因为要起诉就得在有关当局的面前才能有效。”
于是他挽住维尔福的手臂,同时仍挽着腾格拉尔夫人,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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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向那棵处在荫影最深处的梧桐树走去。 其他人都跟在后面。“喏,”基督山说,“这里,就在这个地方(他用脚顿了顿)
,我由于想给这些老树增添一点新鲜活力,就叫人把这儿原有的泥土挖起来,加些新土进去。 呃,他在挖土的发现了一只木箱子,说得确切些,是一只包了铁皮的木箱子,里面有一具初生不久的婴儿的尸体。“
基督山直觉到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臂在发麻,而维尔福的则在发抖。“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雷布雷说道,“见鬼!
我看这事倒真的变得严重起来啦!“
“唉,”夏多。 勒诺说,“我刚才没说错吧。 房屋也象人一样的,有灵魂,有面孔,而人们的外表就是其内心的表现。这座房子之所以这么阴森恐怖,就是因为它看了让人难过,而它之所以看了令人难过,就是因为它里面包藏着一件罪案。”
维尔福挣扎起最后一点力气问道:“谁说这就是一件罪案?”
“什么!
把一个孩子活埋在花园里难道还不算犯罪吗?“
基督山大声问道。“请问,您会把这样一种行为叫什么呢?”
“谁说是活埋的呢?”
“假如是死的,干什么要埋在这儿呢?
这个花园从来没当坟地用过呀。“
“杀害婴儿在法国是什么罪?”卡瓦尔康蒂少校无意地问道。腾格拉尔说道:“杀头。”
“啊,真的!”卡瓦尔康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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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问道:“我想是的。 我说得对吗,维尔福先生?”
“是的,伯爵。”维尔福回答,但他此时的声音简直不是人声了。基督山看到那两个人对于他所精心准备的这个场面都已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也就不再穷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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