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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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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完了吗?哼!你不会再来折磨我了吗?”

    “绝对不会。”卡德鲁斯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阴沉,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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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怕他又会来一个变化。 他加倍装出愉快和随和的神气。“你多快活呀!”卡德鲁斯说,“人家会说你早已得到你那笔财产了呢。”

    “没有呢,可惜得很。 不过当我得到的时候……”

    “怎么?”

    “我会记得老朋友的——我就不再多说了。”

    “是的,因为你有很强的记忆力。”

    “你要怎么样?我还以为你要敲诈我呢。”

    “我?

    真是异想天开!

    我,我想你应该再接受一个我的忠告。“

    “什么样的忠告?”

    “留下你手上的那只钻戒。否则我们都会因它而受到牵连的。 你这股傻劲会把你和我都搅得身败名裂。”

    “怎么可能呢?”安德烈问。“怎么会?你身上穿着制服,你把自己化装成一个仆人,可是却在手指上戴着一只钻戒价值四五千法郎。”

    “啊唷,你说得真正确,你为什么不去做拍卖商呢?”

    “我自己也曾戴过,我对于钻石还知道一点。”

    “你尽吹牛。”安德烈说。 卡德鲁斯恐怕安德烈听到这个新的苛求会动怒,但安德烈却并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把那只戒指摘了下来。卡德鲁斯非常仔细地察看那只戒指,安德烈知道他是在检查棱角究竟全不全。“这不是真的钻石。”卡德鲁斯说。“喏,喏,又开玩笑了吗?”安德烈答道。“别生气,我们来试一试。”卡德鲁斯走到窗前,用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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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划玻璃,果然把玻璃划破了。“我,我的上帝!”卡德鲁斯一面说,一面把钻戒戴到他的小手指上;“是我错了。但那些做贼的珠宝商模仿得这样维妙维肖,以至于盗贼不再冒险去珠宝店偷盗了,这就妨碍了扒手手段的发展。”

    “你现在看完了吗?”安德烈说。“你还要什么东西?

    要不要我的背心或我的证书?反正你现在已经做了开头了,随你便吧。“

    “不,归根结蒂,你是一个好同伴。 我不耽误你了,我会自己设法来治疗我的野心。”

    “但你要小心哪,你怕接受金洋,当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卖钻戒的时候。”

    “我不会卖的,别怕。”

    “至少在后天以前要保留着。”那青年人想。“幸运的乖儿子呀!”卡德鲁斯说,“你去找你的仆人、你的马、你的车子和你的未婚妻去吧!”

    “没错。”安德烈说。“好吧,我希望你在和我的朋友腾格拉尔的女儿结婚的时候,能送我一样漂亮的结婚礼物。”

    “我再说一遍,那是你脑袋里的一个幻想。”

    “她有多少财产?”

    “但是我要告诉你……”

    “一百万吗?”

    安德烈耸了耸他的肩。“就算是一百万吧,”

    卡德鲁斯说,“不论你得到多少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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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比不上我祝愿你获得的数目。“

    “多谢你。”青年人说。“噢,我真诚地全心全意地希望你发财!”卡德鲁斯带着他那种嘶哑的笑声说。“且慢,我给你打开门。”

    “不劳驾了。”

    “不,当然应该的。”

    “为什么呢?”

    “因为其中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是一种预防手段,我认为这很值得采用一把由葛司柏。 卡德鲁斯设计并改良过的保险锁,当你成为一个资本家的时候,我可以给你照样子制造一把。”

    “谢谢你,”安德烈说,“我会在一星期以前通知你的。”

    他们分手以后。 卡德鲁斯站在楼梯口上,不仅目送安德烈走下三重楼梯,而且还目送他穿过天井。然后他急忙回来,小心地关上他的房门,象一个精明的建筑师似的开始研究安德烈留下的那个草样。“可爱的贝尼代托,”他说,“我想他一定十分高兴继承他的财产,当他摸到他那五十万法郎的时候,他总不会把我当作他最坏的朋友吧,我可是让他提前拿到了那笔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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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夜  盗

    在那一场谈话后的第二天,基督山伯爵带着阿里和几个随从到欧特伊去,他还带了几匹马一同去,想在那儿去确定它们的品质。 他这次出门安德烈事先并不知道,甚至连伯爵自己在前一天也没有想到过;他这次到欧特伊去是贝尔图乔促成的,因为他刚刚从诺曼底回来,带来了房子和单桅船的消息。房子已经买妥了,那艘单桅船是在一星期以前到的,现在已抛锚在一条小溪里,船上的六个船员已经办了所有必需的手续,随时可以出海。 伯爵对贝尔图乔的热心办事称赞了几句,吩咐他随时准备好起程,因为他在法国不会再呆一个月了。“现在,”他说,“我可能需要在一夜之间就从巴黎跑到的黎港,路上随时准备好八匹快马,可以让我走完一百五十哩的路程用不了十个小时。”

    “大人已经表示过那种希望了,”贝尔图乔说,“那些马早已准备好了,都是我亲自去买、亲自去派定地点的。 我选择最合适的地点,就是,在普通没有人驻足的小村子里。”

    “那很好,”基督山说,“我想在这里呆会儿,你根据这一点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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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图乔正要离开房间去作必要的吩咐的时候,巴浦斯汀推开门进来了;他拿着一只银盘,银盘里有一封信。“你上这儿来干什么?”

    伯爵看到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就问道。“我想,我并没有差人去叫你呀?”

    巴浦斯汀并不回答,走到伯爵面前,递上那封信。“是封紧要的急信。”他说。 伯爵拆开信,开始读:“兹通知基督山先生:今天晚上有人想到他香榭丽舍大道的家里去,想在更衣室的写字台里窃取某些文件。 因为伯爵素以勇敢闻名,所以不必请警察局帮忙,警察局的干涉或许会严重地影响到送这封忠告信的人。 伯爵只需躲在寝室的门窗后面,或隐藏在更衣室里,就足以亲自保护他的财产。 明显的防范或过多的侍从会阻止那个恶棍的行动;而基督山先生就会因此失去发现一个敌人的机会。 写这封警告信给伯爵的人是碰巧探听到这个企图的,假如这第一次的企图失败,以后又会发生同样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不能再来警告了。”

    伯爵最初觉得是贼党的一个诡计——是一套大骗法,要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较小的危险上去,以便使之遭受一个更大的危险。 他原想不顾他那位匿名朋友的劝告——或许正因为那个劝告——准备把那封信送到警察总监那儿去,但转而一想,那或许真是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认识的仇人,假如真是如此,那末还是他独自对付为妙。 我们知道伯爵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有着坚强大胆的意志,他自称天下无不可能的事情,单凭那种魄力,就足以证明他与常人不同,这些都是毋庸我们再说的了。 根据他过去的生活,根据他那种无所畏惧的决心,在以往经历的种种斗争里,伯爵获得了一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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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想象的好斗的精神,有时他斗争的对象是自然,那是上帝;有时他所斗争的对象是世界,就是魔鬼。“他们不是来要我的文件,”基督山说,“他们是想来杀死我。 他们不是窃贼,而是刺客。 我不愿意我的私事让警察总监来干涉。 我很有钱,这件事情大可不必去占用他那部门里的一部分预算经费。”巴浦斯汀交了信以后就退出房间,一会儿伯爵又把他叫回来。“你回到巴黎去,”他说,“把那儿的仆人都找来。 我想让所有的人都到欧特伊来。”

    “那座房子里一个人都不留吗,大人?”巴浦斯汀问。“不,把门房留下。”

    “大人应记得门房离正屋是很远的。”

    “知道!”

    “假如有人去偷东西,他都不会听到一点声音。”

    “谁要去偷?”

    “贼。”

    “你是一个傻瓜,巴浦斯汀先生!

    贼可能会去偷东西,但那种事却还不如有人不服从我那样令人恼怒。“

    巴浦斯汀鞠了一躬。“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伯爵说,“把你的同伴都带到这儿来,全部都来。 但一切东西都依旧照常,只是把楼下的百叶窗都关了。”

    “那么二楼呢?”

    “你知道这是从来不关的。 下去吧!”

    伯爵表示他想独自进餐,只要阿里一个人侍候他。 他跟往常一样从容地吃了饭,然后向阿里做了一个手势,叫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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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他从边门出去,走到布洛涅大道,好像无意似地踏上到巴黎去的路。 黄昏时,他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香榭丽舍大道三十号对面。 他的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门房的卧室里点着一盏昏暗的孤灯,而正如巴浦斯汀所说的,门房和正室之间有四十步距离。 基督山靠在一棵树上,用他那绝少疏漏的眼光搜索马路,审察往来的行人,仔细探望邻近的街道,看是否有人躲在那儿。这样过了十分钟,他确信没人注意到他。他急忙带着阿里趋向侧门,轻捷地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锁,挨身进去,从仆人的楼梯走上他的寝室;他没有掀动一张窗帷,所以甚至连门房都不曾怀疑到屋主已经回来,他始终还以为是一座空屋。一进他的寝室,伯爵就示意叫阿里止步;然后他走进更衣室里,详细检查了一番。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那张宝贵的写字台仍在原位,钥匙依然插在抽屉上。 他把抽屉结结实实地锁上,拿了钥匙,回到寝室,除掉门上的搭扣,走进寝室里。这当儿,阿里已经准备好伯爵需要的武器,——就是,一支短柄的马枪和一对单铳手枪一样容易瞄准的双铳手枪。有了这样的武器,伯爵手里就已掌握着五个人的性命。 那时约莫是九点半钟左右。伯爵和阿里匆匆忙忙地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西班牙葡萄酒;然后基督山移开一块可移动的嵌板,由此注视隔壁房间里的情形。 手枪和马枪都在他的身边,阿里站在他的附近,手里握着一把那种自十字军以来就是这个样子的阿拉伯小斧头。 从和更衣室平行的寝室的窗口里望出去,伯爵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 两个钟头就这样过去了。 夜色浓黑;可是阿里和伯爵却依旧能在黑暗中辩出树枝的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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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识别靠野性的本质,后者无疑得益于他长期的狱中生活。门房里的那盏小灯早已熄灭了。假如真有人要来袭击,那末,他们应该从下面的楼梯上来,而不会从窗口里进来。 据基督山的看法,那些匪徒所要的是他的命,而不是他的钱。 他们攻击的目标将是他的卧室,他们必须从后面的楼梯上来,或是从更衣室的窗口里进来。他让阿里守住通楼梯的那个门口,那个更衣室。残废军人疗养院的时钟敲打十一点三刻了;西风顺便带来了三下凄凉的、颤抖的钟声。当最后一下钟声消失的时候,伯爵似乎听见更衣室那方面发出一下轻微的响声。 这是第一下响声,说得准确些,这是一下刻划东西的声音,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当第四下响声发出的时候,伯爵已知道是为什么了。 一只坚定而熟练的手正在用一颗钻石刻划一格玻璃窗的四边。 伯爵觉得他的心跳更急促了。 凡是事先知道要遭遇危险的人,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心还是会猛跳,他们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就是梦境与现实以及计划与实行之间的最大区别。 但基督山却只作了一个手势通知阿里,阿里明白了危险在更衣室那边,就慢慢向他的主人挨近一点。 基督山急于想确定他的敌人的人数及实力。发出响声的那个窗口正和伯爵望入更衣室的那个洞口相对。 他的眼睛一直盯住那个洞口;他在黑暗中辨别出一个人影。 然后一格玻璃变成不透明的了。 像是在外面粘上了一张纸似的;紧接着,那块玻璃响了一声,但并没有掉下来。 一只手臂从窗洞里伸进来找搭扣。 一秒钟以后,整个窗子转开来了,外面钻进了一个人。 只单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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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混蛋真大胆!”伯爵压低嗓子说。就在这时,阿里轻轻地在他的肩胛上拍了一下。 他转过去,阿里指了指寝室向街的那个窗口。 基督山向那个窗口跨近三步,他知道他这个仆人的目光非常敏锐。 没错,他又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正从门影里走出来,爬到矮墙顶上,好像是想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形。“好!”他说,“有两个人,一个动手,一个望风。”他向阿里做了个手势,要他监视街上的那个人。 而他自己则回来注意更衣室里的那一个。那个划玻璃的人已经进来了,正伸着两臂在摸索。最后,他似乎把房间里的情况都弄清了。 房间里有两扇门,他把那两房门都一一闩上。当他走近通向寝室的那扇门的时候,基督山以为他会进来,就举起一支手枪;但他只听到门闩滑动的声音。 这是一种预防手段。那位午夜来客因为不知道伯爵已把搭扣除掉,以为自己现在已很安全,就泰然自若地开始干起来。 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伯爵也看不清楚,只见他把那样东西放在一张茶几上,然后笔直地立到写字台前面,去摸抽屉的锁,却不料钥匙竟没有插在那儿。 但那个划玻璃的是一个心思很周到的人,他备有各种应急的用具。 伯爵不久就听到一串钥匙的声音,就是铜匠总是放在身边准备开各种锁的那种钥匙串,窃贼把这个玩意儿称之为“夜莺”

    ,那无疑是因为开锁的时候它会奏出玎玲当啷的夜曲的缘故。 “啊,啊!”基督山带着一些略微失望的声音说:“他原来只是一个贼!”

    但那个人在黑暗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钥匙。 他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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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茶几上的那样东西,按一按机钮,立刻就有一片青白色的光照射到那个人的手和脸上。“啊唷!”基督山吃惊地后退一步说,“这是……”

    阿里把斧头举了起来。“不要动,”基督山低声说,“放下你的斧头,我们不必动用武器。”然后他用更低的声音又说了句话,因为伯爵刚才那声惊呼虽然很轻,却惊动了那人,他快速地翻出窗外,恢复了以前划玻璃时的状态。 伯爵刚才所说的话是一个命令:因为阿里立即无声地走出去,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和一顶三色帽回来。 这当儿,基督山已经急急地脱下他的外套、背心和衬衫,露出一件闪闪发光的柔软的钢丝背心;这种钢丝背心国王路易十六也曾穿过,只是路易十六并没有因为穿着钢丝背心而活命,因为他最初只怕有人会用匕首刺他的胸口,而结果却是他脑袋上被人砍了一斧头。 这件钢丝背心不久就被罩在一件长大的法衣底下了,他的头发也已被教士的假发所遮盖,再加上那顶三角帽,伯爵就摇身变成了一位神甫。那个人听不到别的声音,就又立起身来,基督山快要完成化装的时候,他已直趋到写字台前面,写字台上的锁在他那夜莺的探试之下格啦格啦地响起来。“干得好!”伯爵低声说,他无疑很信任锁,也相信那个撬锁的人虽然聪明,恐怕也未必能知道他拥有这种设备。“干得好!

    你还得有几分钟的工作呢。“于是他走到窗边。 矮墙上的那个人已经下去了,但依旧在街上走;但真够奇怪,他毫不顾忌从香榭丽舍大道或圣。 奥诺路过来的每个行人。 他似乎全神贯注地在想象伯爵屋里的情形;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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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更衣室里的每一个动作。基督山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前额,他的嘴唇上掠过一个微笑,然后把阿里拖到身边,对他耳语说:“呆在这,躲在黑暗里,不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进来,也不要露面,除非我叫你。”阿里鞠了一躬,表示他已领会,而且愿意服从。 基督山于是从衣柜里拿出一支点燃着的小蜡烛,就在那个窃贼正在全神贯注地拨弄他的锁的时候,他悄悄地推开门,小心不使烛光直接照到他的脸上。 那扇门是开得这样静寂,窃贼竟一点都没有听到,但令他惊诧的是:房间里忽然亮起来了。 他转过身来。“晚安,亲爱的卡德鲁斯先生!”基督山说,“你此刻到这儿来干什么?”

    “布沙尼神甫!”卡德鲁斯惊喊道。 他不知道这个怪人是怎样进来的,因为他已经把两扇门都闩住了,手中的钥匙无力地滑落下来,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惊呆了。 伯爵走过去站在卡德鲁斯与窗口之间,这样就切断了窃贼唯一的退路,“布沙尼神甫!”卡德鲁斯又说,同时呆呆地盯住伯爵。“是的,当然罗,正是布沙尼神甫,因为我们自从上次会面以来,至少已有十年左右了。”

    布沙尼这种镇定、讽刺和大胆的态度使卡德鲁斯禁不住后踉踉跄跄地后退。“神甫,神甫!”他喃喃地说,他的两手紧紧握成拳头,牙齿格格地作响。“你是来偷基督山伯爵的东西吗?”假神甫又问。“神甫阁下,”卡德鲁斯惊恐地说,他想回到窗口那儿去,但窗口已被伯爵无情地挡住。“神甫阁下,我不知道……但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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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相信……我向您起誓……“

    “玻璃窗划破了一格,”伯爵又说,“一盏夜光灯,一串假钥匙,写字台的抽屉也被撬开了一半——一切都是明摆着的……”

    卡德鲁斯急得直喘气,他四面观望,想找一个角落躲进去——找一条路逃走。“算了,”伯爵继续说,“我看你和从前一样,是一个谋杀犯。”

    “神甫阁下,既然你知道一切,你就一定知道那件事不是我干的,而是卡康脱人干的,法庭已经做出判决了,因此我只被判到苦工船上去做苦工。”

    “那么,既然你已从那儿回来,你大概已经服刑期满了吧?”

    “不,神甫阁下,是别人救我出来的。”

    “那个人倒为社会做了一件很大的功德。”

    “啊,”卡德鲁斯说,“我答应过……”

    “而你毁了你的诺言!”基督山打断他的话说。“唉,是的!”卡德鲁斯极为不安地说。“旧病复发!

    而那种毛病,假如我没有说错的话,是会把你带到格里维广场去的。那就槽了,那就糟了!

    本性难移!

    这是我国的一句俗语。“

    “神甫阁下,我是被迫的……”

    “所有罪犯都是那样说的。”

    “因为贫穷……”

    “哼!”布沙尼轻蔑地说,“贫穷可以迫使一个人去乞求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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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到一家面包店门口去偷一块面包,但却不会迫使他到有人住的房子里去撬一张写字台。 再说,当珠宝商蒋尼斯要买我给你的那只钻戒时,你刚刚拿到四万五千法郎,便立刻又杀死他,把钻戒和钱同时弄到手,那也是为了穷吗?“

    “饶恕我吧,神甫阁下!”卡德鲁斯说,“既然你已经救过我一次命,再救我一次吧!”

    “这种话并不动听。”

    “你是一个人呢,还是另有伏兵捉我呢,神甫阁下?”

    “只有我一个人,”神甫说,“我可以再可怜你一次,让你逃走,不惜让我自己将来再后悔心肠太软——但你得说出实话。”

    “啊,神甫阁下,”卡德鲁斯紧握着双手喊道,并向基督山挨近了一些,“我的确该视你为我的救命恩人!”

    “你说有一个人从苦工船上将你救出来?”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神甫阁下。”

    “那个人是谁?”

    “一位英国人。”

    “他名字是什么?”

    “威玛勋爵。”

    “我认识他,所以我会知道你究竟有没有说谎。”

    “神甫阁下,我告诉你的可都是实话。”

    “那末说是他保护了你吗?”

    “不,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了一个年轻的科西嘉人——和我拴在一条铁链上的同伴。”

    “这个人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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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贝尼代托。”

    “那只是教名。”

    “他没有别的名字了。 他是一个弃儿。”

    “那青年和你一块逃的?”

    “是的。”

    “用什么办法逃的?”

    “我们在土伦附近的圣。 曼德里工厂做工。你知道那地方吧?”

    “是的,当然知道。”

    “嗯,午睡的时间,就是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钟之间……”

    “苦工船上的奴隶在吃过午饭后竟还能打一次瞌睡!

    我们确实该多可怜可怜那些穷人们了!“神甫说。”不,“卡德鲁斯说,”没有人能永远做工呀,他不是一条狗!“

    “还是可怜狗的好!”基督山说。“别的人睡着了以后,我们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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