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种-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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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弥山？”

　　　　虽然泰勒的声音很小，但在他那句话后，位于三楼校长办公室内的老者也紧跟着念出了这个词。

　　　　那老者身着一套随性的黑色T恤，上面还夸张的写了个‘最强’，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后，两撇小胡子和下巴上的山羊胡修剪的亦是整洁，若忽略掉那个掉份儿的衣服，整体来说还是一个挺沧桑严肃的老头子的。

　　　　他又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一份个人档案，随后按了下桌子上的触屏按钮。

　　　　“弥古大人”

　　　　一个男声传出。

　　　　“查一下六年前，佐道的行踪”

　　　　“是”
………………………………

第439章。湖心庙

　　　　苏秦，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清澈如梦境的星空，围绕着圆月的星星们多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眼前是一个简陋的木质庙宇，一个没有墙只有独自伫立的门与没有供奉的香炉的庙宇。

　　　　和最后在火神石中看到的，一模一样，正如苏秦此刻身着的衣服，那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裙。

　　　　苏秦揉了揉眼睛，看上去还有些没睡醒，就这么坐在那呆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哈欠，从地铺中爬了起来，先是叠好了在家时候绝对不会叠的被子，她就这么赤着脚打开了那扇即使不用也可以来到大厅的门。

　　　　离开大门前，她瞥了眼那个只剩小半截香的香炉，上前重新插上三根点燃，这才跨出大门，而门外的景象，也和火神石中显现的一般无二，流动的水，静立的山，还有这湖中的庙。

　　　　须弥山，这就是它的名字，这世界唯一跳脱天道的存在，虽然有的时候苏秦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梦境，尽管已经在这里呆了数月，她还是没办法把这里的美景与现实连接在一起，更别提在这里也不需要吃饭喝水上厕所了。

　　　　对着那湖水做了个深呼吸，清新的水汽和草木的气息真实无比，让苏秦不由得弯起了嘴角，她朝侧后方走去，那里也不出意外地响着刻木头的声音。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只是和火神石中那个身着长袍一头长发的背影不同，眼前的这个有着微卷短发的男子却是穿着很是现代的白色短袖加牛仔短裤，就这么光着脚蹲在那里，动作之间也丝毫没有火神石中那个男子的安静，反倒处处透着让人脱戏的随性。

　　　　“起来啦”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颇为白净的面庞，下巴上未曾打理的胡渣配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倒是让他多了几分沧桑的感觉。

　　　　“嗯”

　　　　苏秦看着地上的铭刻点了下头，那是一个大大‘魔’字，不过和在火神石中见到的不同，此刻再看到这个字已没有了那种到几乎要作呕的混乱感，也不会再联想到什么诡异的场景，似乎它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字。

　　　　然而，它当然不是。

　　　　那个‘魔’字不是眼前的这个人留下的，他现在正在刻着的，是‘魔’字周边的一圈微小到几乎无法阅读的经文，密密麻麻，如同枷锁一般组成了某种阵法，就这样压制着那个‘魔’字。

　　　　苏秦看向蹲在那里的男子，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这家伙蹲着的样子像是只猴子。

　　　　他叫苦言，生活在一座叫做须弥山的地方，这里跳脱于世界之外，又可以随时和世界连接，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然后又随时消失到任何人也查找不到的境地。

　　　　苏秦就是这样被他从长河市带来的，她猜佐道应该也是这样失踪的。

　　　　如果可以给失踪评个级别的话，那这个家伙，绝对是最顶级的存在。

　　　　“怎么样？”

　　　　苦言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倒不是很大，但黑眼球却是格外的大。

　　　　真的很像只猴子。

　　　　“不怎么样”苏秦撇撇嘴：“这都多久了？按照你说的比例，现实中都过了两三个月了吧，我在这儿也过了快一周，梦境的话，就算只计算实在经历的场景，也得有个几十年了……”

　　　　“最讨厌你这种家伙了，就不能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不行吗？我真实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反正我小时候绝对在这里生活过，也绝对见过你，而且佐道也在这里过！”

　　　　苏秦瞅着地上蹲着的那个家伙，满脸的不爽。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不亲身经历的话是没办法悟的”苦言摇头苦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又接着说道：“那主要的场景，哦不，反叛者你见过几个了？”

　　　　“嗯……路西法，东方不败，一个，不应该是一群老法师，叫做什么法师之魂，该隐，还有……孙悟空”

　　　　念出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苏秦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手持金箍棒，独自面对天地的孤独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西游记比较熟悉，所以也唯有那孙悟空，给人的感觉格外真实。

　　　　“应该快了，不是下一个，就是下下个，总之最多两场，你肯定能找到触发你过去记忆的点”

　　　　苦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挠了挠脸颊。

　　　　“好吧，那我接着去睡了”苏秦闻言摆了摆手，刚转过身，却又扭过头来：“对了，最近我经历的梦境，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而且那种好像被人窥测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了”

　　　　“佐道他，是可以看得到我的吗？”

　　　　她问道。

　　　　“他能感觉的，而当你想起过去的时候，他就能看到你了”苦言顿了下，在苏秦转头离开前又问了句：“另外，经历那些个梦境后，你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有所了解了吧？有什么看法吗？”

　　　　“真真假假，又关我什么事”面对又开始苦笑的苦言，苏秦转过头朝回路踏出脚步：“不过有一点我是越来越清晰了”

　　　　“我想要看到他，不一定是什么爱情又或是别的，而是一种本能，就好像他就是我缺失的，一直找不到的充实一样”

　　　　说着，她走过了拐角。

　　　　“果然啊，这两个人……”

　　　　苦言挠了下脸颊，那似乎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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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没脑子的牛角大叔（一）

　　　　又一次，醒来。

　　　　“你要留在这儿？”

　　　　说话的，是一个人首蛇身的男子，他站在一棵直通天际的大树枝干，那身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清冷语调清晰的念着。

　　　　“嗯，我要留在这儿，他们还需要被照顾”

　　　　和那棵大树相比，那站在地面的人影是如此的渺小，他的头上生着两根牛角，声音浑厚而坚定。

　　　　“炎哥，你要明白，我们和他们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不会是我们，我也再不会是他们，而且我们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又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同样是人首蛇身，却是体态婀娜的女性。

　　　　“我知道我们和他们已经不同了……“听到那女子的声音，那头生双角的男子顿了下，语气深沉了几分：“凤儿，或许是我太傻，跟不上你们的脚步，就让我留在这儿照料他们吧，等我找到彻底医治辐射病的方法，等他们也能安康的活下去，我会去找你们的”

　　　　“炎哥……”

　　　　“凤儿，走吧”

　　　　头先那蛇尾男子最后望了眼地面，拉着身旁的蛇女转身离去。

　　　　意识，渐渐清晰。

　　　　“蛇女蛇男？牛头？妖怪？？？难道又是类似西游的位面？不不不，不对，他们还提到了辐射病，辐射哎，这么新鲜的词之前没出现过啊”

　　　　苏秦暗自思索着，然而视角已经开始了变换，心思微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苏秦眼前。

　　　　一袭白袍，长发披肩，没戴眼镜的他已再没有往日的平静乃至冰冷，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带着几分清冷，可那双黑色的眼眸却好似一对黑洞，只要稍稍停留便会彻底被其中的神秘与邪魅所吸引。

　　　　就是他，佐道。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佐道，没有经过改造，没有分隔人格后的极端，这邪魅中带着几分克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看来这次也不是呢”

　　　　看着这犹如网游一般的视角，苏秦在心底念道。

　　　　还记得从勒拿离开之后，苏秦就去了长河市，那个自己从小长大并在那里上大学的城市，可诡异的是，上大学之前的生活却没有任何痕迹，那些记忆里的人与事一个也找不到，甚至到最后就连她的记忆都开始模糊起来。

　　　　火神石只能映照出她大学之后的画面，斩恶也提到过自己的之前的资料无法找到。

　　　　是的，她的过去，是假的。

　　　　就在那个时候，苦言找到了她，带她回到了须弥山，也开始了一个又一个奇异又无比真实的梦境，又或者用现在的虚拟网游来形容会更加适合一点。

　　　　可以第一人称，也可以第三人称，随时都可以变换视角，甚至还能感知当时的心情，唯一的问题是无法操控那个角色……那个名为佐道的角色。

　　　　因为苏秦经历的，正是佐道曾经历过的梦境，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丁级噩梦，也全都是足以改变世界偏转度的神话历史事件，哦对了，这段时间的确是学到了许多的术语来着。

　　　　关于世界真相之类的没什么意思的事情，不过苏秦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自己的过去，还有和佐道那奇异的连接，但是从现在来看，这时候的佐道还是原版，并不是自己相遇时候的模样，所以应该不是苦言说的那个特别的梦境吧。

　　　　“要放空心神，沉下去”

　　　　苦言的声音莫名的响起。

　　　　“知道啦知道啦”

　　　　苏秦念了句，渐渐的放空了自我，就像是在火神石中做的那样，让思维扩散。

　　　　于此同时，这个世界也变得越加清晰起来。

　　　　画面中，佐道独自站在悬崖边，一直到那棵连接天地的大树渐渐的虚化消失，他才一步跃下，身形在空中落了半米，随后袖袍一震，整个人竟是极速的飞了起来！

　　　　没有像他失踪前那次丁级噩梦般借助石块之类的媒介，他真就是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飞着，白袍长发的犹如仙人，而苏秦的意识也没有丝毫讶然。

　　　　在那些遍地都是神话生物，什么天使恶魔妖魔鬼怪啥都有的世界里，佐道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飞了，又或者说，分割自己前的佐道其实要远远强过改造自我之后的他。

　　　　那早就超过音速的身影在云层中穿梭着，却又诡异的没有带动任何一片云朵，说起来这里的天要格外的低，大概只有现实世界的一半不到吧，随便爬上一座小山就能摸到云层，那些稍微高些的山峦更是大半个都藏在云层之间，倒是颇显神秘。

　　　　之前的那三个妖怪说话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可真正飞起来，即使已经是超音速，但也是花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飞到，目光锁定远处的那个小黑点，佐道的眼瞳微微闪动，焦距瞬间被拉近。

　　　　那是一个身着破烂的布衣的高大男子，他生的孔武有力，黄面长须，长相倒还不错，按照现代的目光看，得是有个三四十岁大叔了，奇异的是，他的头顶竟长着两个三十多公分的半月牛角，一双脚也是牛蹄的模样。

　　　　佐道看到他的时候，那人正在俯身查看一株植物，用手摸了摸，稍稍思索了一下可就摘下来放进了嘴里，就怎么嚼了嚼咽了。

　　　　于是，两秒钟后

　　　　“嘭”

　　　　他趴在了地上。

　　　　三秒钟后，佐道落在他身边，伸手把他翻过来，这位大叔已是面色发黑，嘴唇发白，完全是一副中毒的模样，这货居然自己吃叶子把自己给吃的中毒了！！

　　　　佐道挑了下眉，似乎也对这位的举动有点无语，他扫视了下牛角大叔的体魄，随后伸出右手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细胞活性很高，自愈力和寿命都不错，的确符合牛系生化人的方向，还算是成功的作品”

　　　　看着指尖上的血滴，佐道自言自语的说道，凭借这滴鲜血，佐道便可确定，这个牛角人完全可以靠自己中和毒性。

　　　　“完全不懂观察，所以现在还只是初期吗？”

　　　　瞥了眼一旁的植物，佐道一边念着一边翻了下牛角人的衣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本子的质地很奇怪不像是一般的纸质，里面的文字也是乱七八糟的，不过这两者都并未让佐道迟疑。

　　　　很快的翻完了本子，佐道站起身，俯视着地上这个面色已经开始从黑转青的牛角大汉。

　　　　“明明已经记录过类似性征的植物，所以说……只是单纯的蠢而已吗？”

　　　　“我收回刚刚的话，看来……神农，也不过是个相对成功的半成品罢了”

　　　　他，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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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少女

　　　　巴尔托斯市，夜

　　　　“盲……咳咳，保罗，你那套到底行不行？这都大半天了，可没见有人来联系我们，是不是哪写错了？”

　　　　坐在酒吧角落的亚瑟低声说道。

　　　　“没写错，但……我的消息很久没更新了”

　　　　盲眼喝了口桌上的苏打水，回道。

　　　　“肯定是换了暗号了，我们教廷一线的暗号都是两三个月一换，协会换的估计更勤”亚瑟揉了揉头发：“那我们在这儿还等什么啊，连协会的人员都找不到，上哪请求帮助，难道只有自己找据点？可我一点这方面的训练都没有好不好！”

　　　　“我也没有”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回这个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亚瑟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走吧走吧，早点回去睡觉，明早起来再想这些问题吧”

　　　　“真是的，我是倒了多大的霉才会接这个任务啊”

　　　　一边碎碎念着，亚瑟一边拉着盲眼离开了这个已经没有顾客的酒吧，留下那个同样在碎碎念两人的消费水准的服务员收拾起台子，两个大男人在这儿坐了八九个小时，居然就点了一杯威士忌和一杯苏打水！

　　　　要不是这几天酒吧生意的确不好，真的很想赶这两个家伙出去啊！连小费也只给了最低水准！有没有搞错！！至少你丫点个晚饭什么的啊！搞得老娘本来可以提早的下班时间都晚了啊！

　　　　握着手中的纸币，服务员小妹对两人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而这两人，此刻已经走在了如死城般的街道上，明明是不少酒吧夜店的主街道，但偏偏大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情况就算是放在人丁稀少的新美洲也算是少见的了。

　　　　“还真有点冷”

　　　　亚瑟打了个哆嗦，把风衣的扣子又系上两个，抬眼望着已经走了这条已经走了两百多米的街道，一路上就连那些酒吧夜店的招牌都暗了下去，整条街道只剩下寥寥的几盏路灯爱搭不理的亮着，伴着黑沉的夜空与几缕冷风，还真有几分世界末日的感觉。

　　　　“我说，你不冷吗？”

　　　　看了眼身旁的盲眼，却发现这个虽然经过调教，但表情还是有些匮乏的家伙露出了认真的神态，下一刻，一股精神力的波动便从盲眼身上涌出。

　　　　“有情况？”

　　　　亚瑟摸了摸腰后的短刀，能进入圣山修行的，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亚瑟就属于天生身体素质强悍的那种，经过教会的训练之后，已经完全达到了人类这个物种的巅峰，即使精神力上稍微差一些，但也足够感知盲眼那同样不怎么熟练的感知了。

　　　　“嗯”

　　　　盲眼突然朝右侧一个助跑，直接跃向了那边的屋顶，人在空中已经将手伸进背后的背包，掏出了那柄长刀，后面的亚瑟也没多言，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另一个街区，盲眼开始露出焦急的神情，再度加速之后已经彻底把亚瑟落在了后面。

　　　　“这家伙……”

　　　　亚瑟暗叹了声，只能勉力跟上，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盲眼也太过冒失了吧！

　　　　又是两个起落，亚瑟终于看到了盲眼的身影，他竟是直接冲进了一件民宅里，亚瑟皱了下眉，也抽出两柄比匕首略长的短刀跃了下去，待他双脚落在民宅门前的时候，也就只比亚瑟慢了两三秒钟。

　　　　“你……嘭”

　　　　前一声的惊讶，后一身则是某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盲眼！”

　　　　亚瑟持刀冲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的尸体。

　　　　一个下半身被剥光，倒在血泊中的白人妇女，两个全身都被剥光，身上泛着淤青，唯有脖颈留着两点伤口的苍白女孩，还有一具头颅被斩断，脖颈处还在涌出鲜血的青年尸体。

　　　　在那其中站立着的，是正面向那两个被摆放在沙发上的女孩尸体的盲眼。

　　　　亚瑟扫了眼滚落到他脚边的头颅，那猩红色的眼瞳和嘴里露出的獠牙都证实了这具尸体的身份，至于这个现场则是证明了它的变态嗜好，一个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变态色情狂血族。

　　　　只是盲眼怎么会突然发现这里？

　　　　亚瑟往前跨了一步，这时盲眼正拉起一旁的毯子盖在那两个女孩身上，并把其中一个趴着的女孩尸体翻了过来。

　　　　“是她？”

　　　　那个大睁着双眼，满脸惊恐痛苦之色的人儿，不就是上午在街角卖给他们巧克力的女孩吗？

　　　　看着盲眼的背影，亚瑟大致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当时盲眼就有些在意那个女孩，大概是在那时记下了女孩的精神波动吧，而人处在极端的情绪时，情绪波动会更加膨胀而剧烈，大概是这样才刚好引动了盲眼。

　　　　“畜生”

　　　　再往前走，亚瑟才发现右侧居然还吊着一具尸体，那是一个双脚残废的男人，被吊死在房梁上，稍做思索，亚瑟便明白了那个血族的行径。

　　　　即使他也曾见识过些许血族的残忍，但像这么变态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为什么……为什么……”

　　　　盲眼喃喃的说着。

　　　　“没有为什么，对于血族来说，我们就是猪狗一样的猎物罢了，这是个被血族占据的城市，他们只是刚巧不幸的生活在这里”

　　　　让自己不再去看那两个孩子的尸体，亚瑟拍了拍盲眼的肩膀。

　　　　“我预感到了，我明明预感到了，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我预感到了……”

　　　　盲眼依旧自言自语着，似乎已经有些魔怔了。

　　　　“盲眼？”

　　　　“是我的错，我应该保护好他们的，可我什么都没做……对，我总是被别人保护，被姐姐护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路都走不稳的回来，还要……还要笑着看着我，可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

　　　　“盲眼！！”

　　　　亚瑟紧紧握住盲眼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对着自己吼道。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盲眼正对着亚瑟，那蒙住双眼的布料被眼泪浸湿成两个黑洞。

　　　　“没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他似乎渐渐冷静下来。

　　　　“但是我，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平静。

　　　　“我终于知道那种压抑着的感觉是什么了”

　　　　盲眼伸出左手，一把扯掉了自己的眼罩。

　　　　“我……要净化这个世界”

　　　　那双天蓝色的眼眸，仿若是这世间最纯粹的颜色。

　　　　那一霎那，亚瑟好像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少女一步步从那简陋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她面前，是无尽的黑暗与混乱，而在她走过的地方……

　　　　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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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没脑子的牛角大叔（二）

　　　　荒野中，那位牛角大叔终于悠悠醒转。

　　　　“呼……呼”

　　　　刚一睁眼，这家伙就立刻坐起来开始大喘气，那模样就跟刚被人勒了半天脖子一样，不过脸色倒是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古铜色，只是嘴唇还有些发白，没什么血色。

　　　　“肺部受创，呼吸滞重的感觉至少还会再持续半日，气血缺失，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淡淡的语调让牛角大叔瞪大了眼睛，他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荒地上竟是多了张石头椅子，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男子正捧着本貌似是某种皮质的书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仙……仙人！？”

　　　　牛角大叔呆呆的望着佐道，一双大大的圆眼满是震惊。

　　　　“哦？你还见过‘仙’？”

　　　　瞥了牛角大叔一眼，佐道合上了手中的书。

　　　　“你是仙人吗？难道风哥说的是真的？可是仙人不是在天上吗？”

　　　　牛角大叔依旧维持着呆滞的神情，似乎大脑有点不太够用。

　　　　“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仙，在你发问之前，先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你经历过得所有事”

　　　　眉宇间闪过几分不耐，佐道说道。

　　　　“仙……真的是仙人啊”

　　　　“……”

　　　　佐道无语中，牛角大叔继续发呆中。

　　　　几秒后，

　　　　“啊！”

　　　　牛角大叔忽然大叫一声，就在佐道以为这位神农同志终于开窍了的时候，这货居然把目光移到了佐道的脚边，在那里，是一本被佐道随手丢开的本子，也就是牛角大叔怀里那本。

　　　　“我的百草经！！”

　　　　牛角大叔说着就要朝那扑去，而就在牛角大叔接近那个什么百草经之前，另一本书已经凌空出现在自己脸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