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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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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停一下。”杜原突然开口。这里道路很窄,右边是一道深长的矿沟。
杜原下了车,手里拿着卫星定位仪。冷淮对向导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是这里?”冷淮问了一句。
“应该是。你看那边。”
冷淮望过去,那里是一截破败的围墙,上面隐约还能看出“中国 ××
集团第二工程处”的字样。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杜原有些激动地指着四周一些散乱的石头,“江哲心一定来过这个地方。他送到地质所的那些样本应该就是在这一带得到的。”
向导疑惑地跟上来,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俩。过了半晌,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他边问边拿起一旁被杜原收集在一起的几块矿石说,“这种矿石品位很低,向来是没有用的。”
冷淮赶紧说:”哦,我们只是收集些矿石标本,用来教学的。”
“你们是老师?怪不得会喜欢这种石头。”
冷淮眼睛一亮,“你知道有人也收集这种石头吗?”
“是啊。离这里不远有所中学,里面的阿古旺老师就是。”
“能带我们去吗?”冷淮连声问道,同时手里多了几张钞票。
学校和意料中一样简陋,毕竟这是一个四分之一的男人和将近一半女人都是文盲的国度。向导似乎和阿古旺熟识,很快就在一间似乎兼作卧室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
阿古旺身形高大,头发和胡须已经花白。他并不是当地人,而是一名来自首都利伯维尔的志愿者,二十年前来到这里就再也没离开过。阿古旺现在正好没课,听了向导介绍来意之后很大方地将他们带到了一间陈列室。陈列室中间摆着一张很大的桌子,沿着桌边摆着几台显微镜;墙壁四周是一圈玻璃陈列柜,放着一些生物标本和矿石。
“采集这些标本并不是必需的教学内容,我只是想让孩子们认识自己生活的这片土地。”加蓬的官方语言是法语,但阿古旺的英语说得很不错,他以前必定受过良好的教育,这令冷淮和杜原同他的交流没有了障碍。
杜原端详着四周丰富的藏品,眼里放着光。他拿出那张石头娃娃的照片,“类似这样的石头你见得多吗?”
阿古旺笑了笑,脸上显出刀疤样的皱纹,“这个很常见的。一些人会以为它是植物化石,但它只是铁锰矿。”
“不,请你仔细看这里。对,就是这些条状的结构。”杜原提醒道。
阿古旺狐疑地取出放大镜看了看,“哦,你是说这些像小蚯蚓一样的东西……”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的确和普通的铁锰矿不大一样,不过我也见过这样的。”
“在哪儿?”杜原的声音急迫起来,“我们愿意付钱买。”
阿古旺露出坦率的笑容,“学校的教室的确需要钱做些修补了。不过我得去找找。这个陈列室太小,只能存放我觉得比较珍贵的标本,锰铁矿之类的我放在了别处。”
阿古旺转身出门,十多分钟之后拿来两个口袋倒在地上,一大堆零碎的石头散落出来,“我常到矿区转,看到喜欢的就收集回来。这里面有你们找的那种。”阿古旺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遇见有人来买这种标本了。”
冷淮和杜原对望一眼,他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杜原强抑着激动问道:”是不是同我们一样,也是中国人?”
“是的。我曾经以为这种矿石对你们中国人来说有什么特别意义,但我也见到过不少别的中国人,那些人对这个可是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你遇见那个人是多久前的事情?”杜原问道。
“哦,至少有十几年了。让我想想,那时我才三十出头,刚从利伯维尔到这所学校任教不久。”
杜原的心不禁狂跳了一下,那人会是江哲心吗?如果是,那他们现在就正走在那个人曾经走过的路上。
果然,在阿古旺拿来的一堆标本里,他们找到了两块包含着七节化石的样本。
“你能带我们到这两块矿石的出产区看看吗?”杜原问道。
阿古旺很爽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
冷淮拿出些钱给向导,“麻烦你给我们找些食物,今天我们想住在这里。”
他转头对阿古旺说,“明天我们会付给你双倍酬劳。请不要推辞,就算你不需要这些钱,这所学校也需要吧。”
阿古旺蠕动着嘴唇,但没有说什么,显然学校是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他抬头望着窗外,学生们刚刚下课准备回家。虽然其中一些孩子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但个个看上去都兴高采烈。很多孩子边跑边跳着节奏强劲的舞蹈,臀部的肌肉剧烈地晃动着。
“孩子们很快乐,虽然他们拥有的不多。”阿古旺低声说道,“他们中的大多数这一生都不可能走多远,今后能到附近的矿区上班挣钱就是他们最大的人生理想了。其实,在那里他们只需要使用原始的工具重复简单的体力劳动,基本用不上我教给他们的那些知识。”
“非洲也在变化,你是一个好老师。”杜原由衷地说,“总有一天,他们会用上你教给他们的知识。”
阿古旺神情萧索,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唉,你们是不会真正理解这片土地的。非洲是人类的摇篮,有着最长的人类历史。但却没有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文明。相反,那些七万年前从非洲走出去的子嗣拿着枪炮回来,奴役这片黑色的土地长达几百年。”
冷淮悚然一惊,想起了路上杜原问起的那个关于生存环境与文明发展的问题。他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杜原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有点儿游戏人生的技术浪人了。在扮演拂石探究“拂石猜想”的过程中,杜原似乎也重新修补了自己灵魂中的某些东西。冷淮甚至隐隐觉得,现在的杜原很可能已经到达了自己还没有去过的高处……
向导的效率很高,天还没黑他就带着购买的补给品回来了。孩子们已经离开,另外的老师并不住在学校。矿区的夜晚有些冷,阿古旺点燃了地坑里的火堆,一只样式简陋的陶罐在火堆上冒着热气。
阿古旺颇有酒量,棕榈酒虽然度数低,但像他这样的喝法一样醉人。杜原不习惯棕榈酒的酸味,基本没怎么喝,倒是冷淮颇能入乡随俗,口到杯干。
向导不胜酒力,才一会儿工夫就到车里取出野地帐篷,在一间教室里睡了。
“你们一定认识当年那位中国人吧。”阿古旺突然开口道,他边说边拿手擦嘴,眼神变得有些朦胧,在火光中闪着柔和的光。
杜原不动声色地拨弄着火堆,“为什么这么说?”
“相隔这么多年,两批中国人来找同一种东西,这当中应该有联系吧。”
“只是巧合罢了。”杜原换了话题,“阿古旺先生你好像特别研究过黑非洲的过去。我倒是有个问题请教,就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和我的同事曾经讨论过,但没有什么结果。”
“你说吧。”
“就是环境对人类文明的影响。”杜原简单复述了一下他和冷淮在路上的讨论。
阿古旺先是认真地听着,渐渐地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非洲是人类的摇篮,但这个摇篮实在是太舒适了,以至于当孩子需要长大的时候,摇篮却变成了某种桎梏。”
杜原想了想,“可以这么理解。”
“你是在告诉我,因为我们的祖先安于这片舒适的人间乐园,不思进步,所以才导致了后来的落后?非洲黑人几百年的悲惨命运是自己的懒惰和愚昧造成的吗?”阿古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厉,牙齿在火光的映照下白得刺眼。
杜原镇定地直视对方,没有退缩,“我承认非洲黑人的近代史十分悲惨,我们无比同情你们曾经的遭遇。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指什么?”阿古旺咄咄逼人地问。
“如果你换个角度看就会发现,其实走出摇篮的过程更是无比坎坷和悲惨。人类走出非洲可不止最后这一次,元谋人、爪哇人、北京猿人……现代遗传学证据表明他们都来自非洲。”
阿古旺若有所悟地低下头。
杜原接着说:”但是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他们都是失败者。现在世界上的几十亿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后代,他们全部灭绝了。从结果来看,当初他们走出摇篮的决定其实是错误的。如果要说成功,也只有七万年前这最后的一次。但是,最后这一次真的就能算是成功了吗?七万年,在地球历史上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要知道,北京猿人大约在七十万年前走出非洲,在周口店地区生活了将近五十万年。如果按时间来算,北京猿人岂不是远比现代人成功得多?但是,他们最后却彻底灭绝了。”
“你说得我都糊涂了,呃,我有些糊涂了。”阿古旺似乎想反驳,但却找不准论点,“是啊,成功者和失败者该怎么评判呢?在非洲,我常常看到旱季的水塘边围满了饥渴难耐的动物,每一滴水都需要拼死争夺。竞争的成功者留在了水塘边,失败者只能带着伤口黯然离去,其中的大多数会倒毙路途,不过也有少数能够找到新的水源而得以幸存。但是,有的年份水塘会彻底干涸,那些成功留下来的动物这时候再想寻找新水源却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成为草原上的尸骸。”阿古旺的神色变得有些迷惘,“让我想明白,唉,谁能想明白呢。”阿古旺口里就这么一直念叨着,然后自顾自地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来就开始赶路。按照阿古旺的说法,那地方在几十公里之外,而且他很久没去过了,到时候可能还要费点儿力找找。昨天晚上讨论的问题他似乎都忘记了,阿古旺不提起,杜源和冷淮自然不会再刺激他。
阿古旺的记忆还算可靠,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他很肯定地停在了一处峡谷边上,这似乎是很早的一处矿场。看到眼前的景象,杜原只想到了一个词:壁立千仞。
他们又花了不少的时间慢慢下行,渐渐到达了接近底部的位置。由于矿场废弃已久,一些生命顽强的植物已经在绝壁上生根,偶尔有蜥蜴之类的小动物冷不丁从身边窜过。
“这里基本上是软锰矿。”阿古旺解释说,“一般的石花倒是偶尔见到,但你们要找的那种岩石只在矿场中下部的位置发现过,很少见。”阿古旺指着斜上方的一角,“喏,就是那里。不过我看也就是纹路奇怪一点,应该算不上珍贵吧。”
冷淮点点头,“我们需要它来做教学用。”
“你们看是不是这个?”向导突然在不远处喊了一声。他站的地方要低上七八米,已经是矿坑真正的底部了,他大概是跑到那里去方便的。
冷淮和杜原跟过去,向导指着最下面一块嵌在石壁上的突起物说:”我觉得有点儿像……”杜原用地质锤轻轻敲下一块,和冷淮拿出放大镜分别观察了一下,然后抬眼望着对方。这种眼神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困惑。向导发现的这块矿石当中有明显的条状结构,同七节化石很相似。虽然仅凭简单的野外设备还难以判断它所属的门类,但从形态看,它应该也是某种生命的遗迹。但是,这又该怎么解释呢?矿山被切割得很规整,可以清晰地看到岩层的走向。虽然到处都有起伏的褶皱,但是这一片的地质分层却相当明晰。换言之,如果阿古旺没有记错,发现七节化石的地质年代是震旦纪晚期,距今约七点五亿年,而从那个位置再深七八米之下,按照粗略的估算还可能早两到三亿年,那岂不是在距今十亿年前就曾经出现了这么复杂的生命!
阿古旺有些意外,“这里也有?”他四处仔细搜寻,过了半天折回来说,“没见到其他的了。不过我记得当年那个中国人也曾经下到过这里,带走了不少样本。”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杜原刹那间明白了——当年江哲心带走的不仅仅是震旦纪化石,还包括其他各个地层里的标本。也就是说,江哲心有意识地搜寻了各个地质年代的样本,然后用他自己的办法分析组织所有的线索,找出它们之间难以捉摸的关系。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江哲心会收集那么多的化石标本,实际上,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就是他主要的研究素材。在 SKA 诞生之前,江哲心能获得的直接观测数据极其有限,他的研究一定充满了困难,就如同爱因斯坦创制广义相对论时,也因为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实验数据而备尝艰辛。
江哲心能凭借的就只有镌刻在这些古老石头上的简单而粗糙的信息,加上他自己最深最远的思考。地球自诞生以来,已经被太阳牵绊着绕行银河系中心近二十次,也就是说,地球历经了近二十次银河天年。在长达四十六亿年的流浪生涯中,地球曾经抵达六万光年之外的银河彼端,曾经目睹另一处银河旋臂中壮丽恒星的覆灭,曾经承受过妖异的中子星掀起的狂暴脉冲辐射,也曾被游荡宇宙空间的孤星撞得气息奄奄……地球的躯体上记载了这漫长岁月中发生的一切。时光虽然是世上最缥缈轻忽的东西,但因为它亘古长存,反而成为了宇宙间最锐利的刻刀,留下了关于真相最深的痕迹。
循着时空的经纬,这颗生命星球在广袤的银河系已经漂流得太久太久,遗留的痕迹过于杂乱无章,以至于要将它们在某个智慧生物的大脑里还原成正确的拼图,竟然需要等待整整三十八亿年的时间……
这时冷淮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听了几秒钟后,脸色猛然一变。冷淮拉着杜原来到僻静处,用中文对他说:”从卢萨卡机场回酒店的路上,汽车发生爆炸,张司长和李欣当场身亡。”冷淮停顿了一下,“应该是针对你的。”
杜原惊呼道:”他们又来了!”
“知道我们到马拉维来的只有很少的人,农业部方面根本不知道你和我的真实身份背景。现在上面正在清查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靳豫北同志刚刚下了指示,我们不能再回赞比亚,直接从加蓬回国。
现在我们同美国等多国的合作正在深入,你是其中很关键的环节。显然,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可有谁会这么做?在人类面临生死攸关考验的时候,有谁会阻挠合作的开展?”杜原不禁语带悲戚。他同李欣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一直同这个面冷心热的年轻人比较合得来,在北京李欣还救过他一命,没想到……
冷淮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性有很多,也许是某些个被排斥在计划之外的国家心有不甘,又或者是对‘太平门计划’有不同意见的国家或集团采取的行动。只是,你在这里的研究工作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哦,我已经拿到了需要的东西。”杜原轻声说道,“我们离江哲心……很近了。”
第29章 。 十一门徒
意大利罗马城北面某农庄。宽阔的台伯河从旁边静谧流过,正午的田野里看不到什么人,隐隐地从遥远的梵蒂冈城传来一阵钟声。一辆老式福特轿车从远处驶来,一直驶进农庄的车库。下车的人全身笼着黑袍,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里没有电灯,只点着十来根蜡烛。加上刚进门的那一位,屋子里站立着十一个人,面孔在黑袍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安德烈,你总算到了,就差你了。”一位矮个子黑袍人打破了沉默,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对不起,马太大人。我今天从旅馆出门后发现有辆车一直在我后面,我怕有人跟踪。”安德烈回答道,竟然是一口纯正的汉语普通话。看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佩戴有计算机翻译系统,以方便彼此交流。
“后来呢?”
“应该是我多虑了,那辆车在后来的一个路口离开了。但这时我已经绕了很远。”
那个叫马太的矮个儿黑袍人沉吟了几秒钟,“你做得没错。小心点是很有必要的。这方面你们东方人总是比我们更敏锐。”
“谢谢大人体谅。”安德烈说,“最近我负责的目标清除任务中,有一个失败了。虽然主的忠诚的仆人用生命坚守了秘密,但对方的警惕性大幅上升,现在我们的行动不得不受一些限制。”
另一位体态臃肿的黑袍人插话道:”殉道者许保罗的事迹我们已经明了,他的灵魂已荣升天堂,与先贤同列。”
“谢谢你,彼得大人。”安德烈微微躬身,“许保罗是我们的楷模。”
“时间紧迫,我们进入主题吧。”彼得说,“现在异端的力量正在纠合,他们要阻止我们回归并守护伊甸园,他们正在将人类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回归并守护伊甸园是上帝的意旨,也是人类既定的命运,我们绝不会容忍任何人破坏。”说话的是角落里的一个黑袍人,烛光照亮了他的下半张脸,说话时能看见森森的白牙。“《新约全书》和《旧约全书》这样的异教伪经几千年来一直诋毁说上帝将人类逐出伊甸园,却不知仁慈的主从未这样做过。
真相是人类自以为可以凭借智慧主宰世界,擅离了伊甸园。人类因为疏远了主的怀抱而堕入有罪之地。为了纠正世人的偏见,我们在世界各地刊行了《正约全书》。而现在,我们将同所有的觉悟者一起,重归主仁慈的怀抱。”
“腓力大人说得对。”彼得有些激动地高举起双手,像是擎住一样无形的重物,“只有回到伊甸园才能保证人类的生生不息,这是上帝创世之初定下的法则。在过去的一百万年里,主赐给我们的乐园至少五次挽救人类免于全体灭绝的命运,但绝大多数愚蠢的世人对此却毫无所知。而少数对此有所察觉的世俗精英,却以为凭借人类现有的所谓科技能够改变上帝的安排,这是多么狂妄而悖乱啊!”
“愚妄的世人啊……愿主宽恕他们。”十一个人同时低声祷告。
马太拿出一页纸,“这是各教区最新的信众人数统计,其中很大部分信众来自曾经的基督徒。”
马太说完便将纸张交给众人传阅,一群人沉默着履行了这一流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彼得说,“天年的发现者已经现世,愚妄的世人正在不惜一切代价阻碍人类的回归。我们作为上帝忠诚的信徒,将与一切邪恶力量拼死抗争。”
这时,一名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袍人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问题。”
“雅各布大人,你请问吧。”彼得说。
雅各布稍稍迟疑了一下,说:”相比各位大人,我晋级长老会的时间是最晚的。有个问题已经困惑我一段时间了,我在想:天年的发现者会不会是先知?如果他是先知,我们对他不利会不会违背主的旨意?”
“他不是先知,他是犹大!是可耻的告密者!”彼得斩钉截铁地说,“天年本是上帝早有的安排,是引导迷途的人们回归伊甸园的线索。告密者发现天年的存在不是因为对上帝的信仰,而是凭借所谓智力的推演。如今的人类对智力的迷信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创制了无数肮脏下流的奇技淫巧。
他们崇尚所谓的科学,以为自己借此就会变得无所不能,可以擅入宇宙间的禁地。但是,他们所崇尚的科技却将核弹、生化武器之类本应只存在于地狱中的魔鬼带到了人世间。顺着这条路,人类必定走向最后的灭亡。”
“我明白了。”雅各布微微颔首,“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选择回归的人类太多,伊甸园能够容纳下吗?”
“当然不能。”彼得冷冷地说,“对于回归者,伊甸园将会进行严格的甄别,只接收其中那些对主最为虔诚的信众。他们将同我们一道共建乐园,使人类得以万代长存。”
“那是否意味着有很多人将在乐园外……死去?”雅各布接着问。
“我来告诉你吧。”马太插话道,手里拿出了另一张纸,“异教徒称即将到来的嬗变为‘天年危机’,我这里有关于他们制定的各种应对方案的简介,不管施行哪种方案,最终死难者的人数都是天文数字。而异教徒的所谓拯救方案都是基于他们自己的臆想和推测,他们并不清楚结果到底如何。而我们却是很明确地知道,回归伊甸园的人必能得救,一百多万年的人类历史已经确凿无疑地证明了这一点。异教徒制定的方案是一场没有把握的豪赌,他们一旦输掉,人类作为物种将不复存在。而只有回归伊甸园,才能确保人类薪火相传。”
“我们接受主的安排,顺应宇宙的演变。”彼得接过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而异教徒却妄自尊大地想要篡改既定的命运,甚至不惜冒险赌上人类的一切。阻止他们,是我们首要的使命。我们将带领迷途的世人克服重重困难,回归美丽神圣的伊甸园,那是我们的生息之地和安魂之所。主与我们同在!阿门!”
“阿门!”十一个人齐声应和道。
第30章 。 有限复仇者
这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区,得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远不如近些年新建的楼盘精致,但基本的活动设施还是齐备的。晚上七八点钟,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小区空地上照例被跳舞的中老年妇女占据着,喇叭里放着属于她们那个时代的老歌,在歌声中,她们脸上流露着满足的笑容。
孔青云远远地跟着前面的那个身影。其实孔青云手头有一个地址,他曾经往这里寄过书,有门栋楼号什么的,但这里的房子在昏暗的天色中看起来都是千篇一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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