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生死书-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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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大叫道，你是鳖精吗？
　　　　老头听住笑声，道，我要是鳖精，你现在早死了。
　　　　关才说，你不是鳖精，你在这儿干嘛呢？一会鳖精出来可要你老命了。
　　　　老头道，你甭管我是谁，我听到你骂鳖精的话很好笑，就出来看看是哪个傻小子在这咒骂。
　　　　关才道，我骂得怎么好笑了。
　　　　老头叫道，鳖精可不就是龟的儿子？可不就是王八蛋孵出来的？你骂的太实事求是，太没水平。
　　　　关才道，那应该怎么骂？
　　　　老头道，我教你一句，保管骂一句，这鳖精就会出来。
　　　　关才道，洗耳恭听。
　　　　老头道，你大声说鳖精你个黑炭球，你黑的没婆姨。
　　　　关才狐疑的看了老头一眼道，这个管用？
　　　　老头道，不信你试试。
　　　　关才看老头长得仙风道骨，不像凡人，而且听他说的煞有其事，于是就信了，转头对着黄河就骂道，老鳖精，你个老黑炭球，你黑的比黑夜还黑，你黑的这样保管找不到老婆。
　　　　此话一出，黄河无风起浪，一团黑云自黄河中间升起。
　　　　关才心道，老头教给自己的办法真管用。回头打算感谢的时候，却发现老头不见了，他这个时候明白这老头可能也是个神仙。
　　　　这时，呼呼的风声从身后传来，他转过头时，那团黑云已来到岸边，黑云上面站着一个长得乌漆墨黑的小矮子，充其量也就刚刚赶上武大郎，不用说这家伙就是鳖精了。
　　　　鳖精看到骂自己的家伙竟然是个凡人，眉头一皱道，你这臭小子，吃饱了撑的是吧？敢骂本仙人。说完便恶狠狠的瞪着关才。
　　　　关才并没有被吓倒，而是手握柴刀大声叫道，你是鳖精吗？
　　　　鳖精叫道，老子是鳖仙，你他奶奶的活腻歪了，敢来我地盘上撒野。
　　　　关才道，找的就是你这个黑鳖精，快将我未来的媳妇黄荷还来。
　　　　鳖精哈哈大笑道，黄荷今晚和我成亲，就是我的人了，我念你是个凡人，不跟你计较，你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吧。
　　　　他说完这话就要转身离去。
　　　　关才好不容易将鳖精骂出来，岂容他打道回府，于是手持柴刀高声叫道，你个胆小的黑鬼，敢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鳖精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本来不想搭理眼前这货的，可是这家伙骂起来没完没了，于是一转身幻化出真身。
　　　　呵，竟然是一只身长三丈有余的大乌龟，立在那儿跟座小山似的。
　　　　关才此前见到鳖精幻化的人不怕，见到鳖精的真身可真是吓了一跳，怕归怕，但还要救自己的未来的媳妇啊，要知道黄荷就是自己的希望，没了黄荷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一旦拥有了强大的信念，就别说鳖精了，老天爷来了他也敢骂上几句。
　　　　关才心下一横，心想反正都是一个死，与其郁郁寡欢一辈子，不如死在救心爱人的路上。于是柴刀一横，大叫着就冲了上去。
　　　　鳖精一见这凡人见到自己的真身不跑反而冲了上来，心里倒也佩服了他一小下下，但紧跟着就嘲笑关才不自量力，爪子一挥，身后黄河水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水柱向关才袭击而去。
　　　　原来这鳖精会水系法术。
　　　　那水柱粗大无比，关才若被击中，估计可以省了七天回去的路程，直接回到自家床上。
　　　　水柱很快，扎眼就到了关才身前，关才想要躲避已经晚了，心里叹了一声，人跟妖真是级别不对等，人家一招凡人分分钟即可毙命，我真不甘心啊。
　　　　他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哪知，他留下的这滴泪水忽然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之罩了起来，就在这时，鳖精施法掀起的水柱也撞上了关才的身子。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水柱看似力量巨大，虽然撞上了关才却直接穿过他的身子消失不见。
　　　　关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想可能是刚才出现的那个古怪老头为自己助阵，顿时信心大增，手持柴刀，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鳖精身下，抓着老鳖的一只腿就飞快的爬了上去，然后对着鳖精的屁股就是一刀……
　　　　这个时候鳖精正纳闷自己的术法为什么对一个凡人没有用，一时不妨就中了招。
　　　　这一刀刺的太巧了，正好将柴刀从老鳖的肛门中插了进去，直接爆了鳖精的菊……


第四章　不死心（下）
　　　　秦承运道，本来这柴刀是刺不动老鳖的，可是你抗不住有人暗中帮关才啊。
　　　　我说，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老头？
　　　　秦承运道，没错，这老头乃黄河河神，他早看老鳖精不顺眼了，可是鳖精法力高强，黄河河神打不过它，当鳖精抓了黄荷的时候，他掐指一算，鳖精命中的劫数来了，原来关才也不是善茬子，也不知道是天上战神星还是扫把星下凡，是专门来跟老鳖精过不去的，于是河神就暗中助了关才一臂之力，那忽然出现的罩在他身上的光罩和柴刀中的灵力，都是河神为其注入了，他这才能一招得手。
　　　　关才这一刀不要紧，那可真是鳖精菊花残，一地血……
　　　　鳖精顿时嗷嗷叫着就化为了人，抱着下身就在地上打滚，关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准备一刀砍下鳖精的脑袋。
　　　　危机关头，那鳖精凶性大发，用全身的灵力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冰块，轰然就砸在了关才身上，这一下不仅破了关才身上的保护光罩，更是将他打的鲜血长流，身子倒飞一百多米，轰然掉在地上断了气。
　　　　鳖精见关才死了，冷哼一声，打算回洞府成就好事，哪知脚刚踏入水中，那水忽然猛涨将他包裹了起来，不仅如此，包裹他的水在瞬间化为了冰刀，顿时给他来了个万箭穿心，这下他死得不能再死，临死前才知道是黄河河神那个老头算计自己。
　　　　鳖精死了之后，河神将黄荷姑娘救了出来。
　　　　当黄荷见到岸边断气的关才的时候，流不出眼泪的她，竟然在瞬间流出泪来，而且那泪红彤彤的，竟然是血泪。
　　　　她哭了一会，转身求河神救活关才，河神感念关才助自己杀鳖精有功，就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关才跟前，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化成了一颗“人心”换取了关才那颗已经不跳了的人心，关才顿时活了过来。
　　　　关才见到爱人，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河神对关才说，我已经给你换了颗不死心，可保你千年不死，但是离开黄河之后，千万别再来黄河边上了，如不听我老人家的话，后果自负。
　　　　关才答应后就牵着黄荷的手往回走，一路上甜言蜜语勾肩打啵自不消说。
　　　　黄荷一双三寸金莲走的很慢，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十多天才回到黄庄。
　　　　地主黄老财见关才竟然真的救回了自己女儿，高兴的不得了，当天就举办家宴为黄荷压惊，在喝酒的时候，关才提出娶黄荷为妻，黄老财满口答应，说让关才过七天来家里提亲。
　　　　关才一高兴就喝了不少酒，酩酊大醉。于是黄老财派家丁送关才回家，而且还授意家丁在路上弄死关才。
　　　　黄老财这人很阴险，虽然碍于自己女儿的面子，不好违背诺言，但是他实在是不甘心将自己家里这朵花插在牛粪上，于是就起了坏心思。
　　　　家丁按照他的吩咐，在半路上将关才害死，扔在了乱坟岗中，随后家丁回到家中向黄老财汇报了恶劣的成绩。
　　　　黄老财听了很是高兴，心想终于将这个扫把星的事情了了。
　　　　可是第二天，关才来到了黄老财家中，可把这家伙吓得不轻，经过验证，关才不是鬼而是人，而且关才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说自己可能是醉酒误入了乱坟岗。
　　　　黄老财可就纳闷了，家丁明明弄死了关才，为什么这家伙又活过来了，为了打听消息，就留关才住下，经过明察暗访，终于知道关才长了一颗不死心，而且知道了只要将关才扔进黄河才能杀了他，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黄老财亲自主持，抓了关才，连夜将关才绑了大石头扔进了黄河。
　　　　关才被扔进黄河之后，那颗不死心化为了一团水，关才就这么死了。
　　　　当天晚上，关才灵魂托梦给黄荷姑娘说自己死了，被她爹害死了，来世再做夫妻。
　　　　第二天，黄财主就找不到自己女儿了，过了没多久，才有渔人从黄河里打捞出黄荷小姐的尸体，而且她的尸体是和关才的尸体紧紧抱在一起的，据说打捞上来的时候还见到黄荷小姐流泪，那泪水都带血丝，还把打鱼人吓得不轻。
　　　　秦承运讲到这里，喝了口水，问我道，当初黄荷眼泪都流干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直到后来从鳖精手中逃出来见到关才才流出血泪，死了之后又抱着关才流出了血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等我回答，他哈哈一笑，然后盖棺定论般的说道，这个故事就是传说中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关才不落泪！”
　　　　我说，你这故事也奇特，竟然还引申出一个成语，也着实牛逼了。
　　　　曹有为道，我们两人都讲过了，该你来宝哥讲了。可千万别将那些大路上的事情，至少要比我们这两个故事更为奇特才行！
　　　　听了这话，我脑子飞快的旋转，在想讲个什么故事能盖过他两人的故事。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甚为诡异的故事，这个故事的来源是当年我下乡收古旧书的时候，见一老大爷拿木片烧火，我见木片上面有刀刻的痕迹，甚为好奇，讨来观看，发现木片上竟然刻着文字，顿时大吃一惊，花了几百块就买了下来，虽然只有少量的百来片，但价值非凡，如果我当时下手再晚点，估计这些木片都会被老大爷煮面疙瘩汤了。
　　　　这些木片应该是一个小说文本，有个名字叫《剪纸鬼话》，作者不详，应该是一个穷得连纸笔也买不起的古代作家，将自己的幻想或者所见所闻用刀子刻在了木片之上。
　　　　我所得的百来片木片上只是简单的记载了剪纸术的起源以及为数不多的“剪纸娃娃”的故事，这些剪纸娃娃的故事甚为奇特，我当时翻译这些故事的时候都被惊着了，当时并不知道所谓的“剪纸娃娃”就是巫术的一种，如果不是庄羽偶尔会跟我讲“巫术”的事情，我一定和秦承运一样，仅仅认为剪纸只是一种民俗文化。
　　　　想到这里，我笑道，我讲的这个故事，你们绝对没听过，这个故事是关于剪纸娃娃的。
　　　　曹有为道，剪纸娃娃？这是什么玩意？
　　　　我说，你见过贴在窗户上的窗花吗？大概就是和那种玩意一个性质的艺术品。
　　　　秦承运道，这个我知道，剪纸是一种民间艺术，是民俗文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山西这边也挺流行这个的。
　　　　曹有为道，我明白了，剪纸娃娃是不是就跟扎纸人似的？
　　　　我说，从本质上来说，这两种民间艺术都带有象征意义，是模仿巫术的一种，都属于“纸人巫术”，但是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扎纸人主要用于祭祀，是沟通阴间界的。
　　　　现代社会中家里有去世的长辈之时，亲人常常扎纸人纸马纸房子用于祭祀，烧掉它们之后，就象征着祖先在阴间能享受这些纸扎的东西。
　　　　当然，扎纸人这种东西也是与时俱进的，在封建社会出门靠马，身边得有个童子，包里得放几只金元宝，才显得有钱有身份，所以过去对死人祭祀主要扎元宝、纸童子、纸马什么的，现今不一样了，得给死去的亲人扎A6辉腾、得扎独门大别墅等等。
　　　　可见任何风俗都是与社会的发展以及经济水平息息相关的，扎纸人的内涵在于它代表了亲人对去世家人的怀念，希望逝者在阴间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剪纸巫术代表的含义就多了，它上可沟通天神，下可与阴冥界交流，妙用无穷，归根到底，剪纸巫术直接反应了古代巫术的本质，即天人合一思想。
　　　　剪纸巫术起源于楚地，最初叫人日巫术，人日巫术是什么呢，说到这个就要提到女娲娘娘了，传说女娲用七天造苍生，初一造鸡，初二造狗，初三造猪，初四造羊，初五造牛，初六造马，初七造人，然后人民就将初七当成了造人日，即人日，然后形成了一个节日即造人的节日，这一天是人类的生日。
　　　　曹有为道，咱们人乃高等生物，乃万物之领袖，怎么能在初七造呢，女娲大神应该初一就造出人才对。
　　　　我说，你懂个屁，没有猪马牛羊这些畜生，造出来人喝西北风啊，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着深刻的含义的，至于是什么你自己思考去吧，我也不太懂。
　　　　我顿了下接着道，人日巫术其实就是造人巫术，神话中的女娲造人怎么造的？用的是泥巴，带有象征意义，也是模仿巫术的一种。
　　　　为了纪念这个节日，楚地妇女们会在这一天镂刻金箔为人形戴在头上，或者剪彩为人贴在屏风上，用以讨取吉利。当汉朝发明纸张并大规模普及之后，剪纸民间艺术开始蓬勃发展。魏晋时期更是出现了剪纸陪葬，剪纸祭奠等民间风俗。可以说剪纸艺术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从春节岁首、新婚之夜贴窗花到妈妈纳鞋的“剪纸鞋样”都与剪纸艺术有关。
　　　　曹有为道，原来剪纸还有这么多说法，不过既然“剪纸巫术”的起源和女娲造人有关，怎么不用泥娃娃，而用纸人？
　　　　我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捏泥娃娃比较费时费事，而且有着技术含量，又不能戴在头上满大街晃悠，所以在民间不能普及，这才用纸人代替了泥娃娃吧。
　　　　我见两人听的认真，顿了下继续说道，剪纸符号，代表了一个“天地人”之间交流的平台，所以剪纸巫术拥有沟通鬼神的能力，其用途比咱们提到的“扎纸人”范围要宽泛的多，它的本质是人企图借助超自然神秘力量，逆天改命，是人类对美好生活向往的一种风俗习惯，当然，也有用剪纸巫术用来害人的。
　　　　我要讲的剪纸娃娃，就分很多种，当然我给它们分了类，主要两大类，一大类是福娃，一大类是祸娃。
　　　　曹有为笑道，福娃？祸娃？当真奇特，快说来听听。
　　　　我呵呵一笑道，剪纸娃娃主要的功能就是人民用其祈福避凶，所以在民间流传的大部分剪纸娃娃都属于福娃。诸如招魂娃娃、送病娃娃、祈福娃娃、祈天纸娃、抓髻娃娃、送子喜娃（结婚贴在屋里的纸剪喜娃）等等都带有祈福去凶的色彩，所以统称为福娃。
　　　　至于祸娃，就比较邪恶了，一般被邪恶的巫师掌控，用来害人。
　　　　我要讲的的这个故事，就是关于“祸娃红线奴”的故事。


第五章　剪纸人（上）
　　　　我所得的古本《剪纸鬼话》上所记载的“剪纸娃娃”种类繁多，但总结起来只有两类，一类是带有祈福去凶性质的福娃，流行于普罗大众之间。另一类是带有邪恶性质的祸娃，一般被邪恶巫师掌控用来害人。
　　　　不过，剪纸之福祸两娃，乃本人的一种概括之词，民间并没有这个说法。
　　　　剪纸娃娃，顾名思义就是用纸剪的娃娃，但如果用于巫术，远非如此简单。
　　　　我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元朝时期，说的是一个道士，姓王，哪里人就不知道了，以算命打卦为生，他那两把刷子，也就跟现今都市公园附近摆地摊的老大爷老婆婆似的，水平有限的很，算卦不叫算卦叫用嘴忽悠，最会察言观色，专挑别人喜欢听的话说，走南闯北生意还不错，只要他一摆摊，就有不少人过去围观，听他在那里瞎掰，但他说的那些词儿跟现今星座物语似的，说对吧不对，说不对吧也有点道理，倒颇有点生活哲学的意思。
　　　　这一天他照例摆摊，又照例有人过去围观，有一个李秀才路过，见人多就过去凑热闹，在那里听了半天，觉得这道士水平也就跟隔壁王大爷似的，是个水货，于是嘿嘿笑了一声，说了句就这两把刷子也出来忽悠，真丢人。
　　　　他说完那话就走了，没想到祸从口出，这一句话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王道士这人生的尖嘴猴腮，一脸的狡诈，是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人，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奉承，却听不得别人说风凉话，他听秀才嘲笑了他那么一句，顿时怀恨在心，偷偷打听了李秀才的居住地，然后在当晚亥时时悄悄来到了李秀才庄园外的一个树林里。
　　　　提起这个树林，也是个凶恶之地，是专门用来埋葬那些死了不能入祖坟的“亡人”。
　　　　在过去有这么个讲究，夭折的儿童、死去的光棍、未出嫁的女子、自杀的人、横死的人都不能埋进祖坟。
　　　　现在可没这说法了，死人就是死人，死的再蹊跷也是死人，活着不平等，死了再不平等，那他娘的可真没天理了。
　　　　过去可不一样，他们认为横死者、夭亡者如果埋入祖坟对家族运势不利，所以不能入祖坟。还认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虽然未嫁，但也是别人的人，胳膊向外拐脸朝外所以祖宗不收，这可是重男轻女的心理在作怪。
　　　　还有那自杀的人不是寿终正寝应了句不得好死，自然也不能入祖坟，还有光棍死了如果埋入祖坟说是祖辈辈辈出光棍，也不能埋进祖坟。
　　　　这些东西都是文化糟粕，现今的大部分人是不认这个的，但也有些见识短的还认这个。
　　　　记得在90年代初，那时候我还小，特别顽皮，就是顽童一枚，经常上我们村外的河里摸鱼，有一次它娘的还在河里摸出个穿小鞋的小死孩骨头，不知是谁家扔的死孩子从上游飘到我们那儿被水草挂住然后身上的肉被鱼儿吃光，只剩下骨头了。
　　　　吓得我和小伙伴们嗷嗷叫着就往回跑，大夏天的都感觉浑身冷飕飕的，回家大病一场，还做了好几天噩梦，幸亏二叔找到我们村的巫婆为我诊治了一番，不然小命都丢了，这件事可比在坟地里见到曹有为他娘那件事恐怖的多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下过河摸过鱼，以至于现在看到大鱼就会联想到我们村那条河，联想到这大鱼是不是吃小死孩才长得这么肥的，所以也很少吃河鱼。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咱们讲到的那个树林就是埋葬以上五类不能入祖坟的“亡人”的，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乱坟岗子。
　　　　这个乱坟岗处于十多个村庄正中间，是公用的地方，有一些外地逃荒过来的死人也往里面扔，埋都不埋，年头一长，里面白骨森森，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也没人来，就是偶尔路过也是快马加鞭，一溜烟跑开，而且有人说大白天路过的时候都听到乱坟岗里面有异响，就别提晚上这里得有多吓人了。
　　　　乱坟岗埋葬的亡人老的少的年轻的壮年的男的女的都有，死法都很奇特，没吃的饿死的，掉河里淹死的、爬树掏鸟窝摔死的、上吊吊死的、难产难死的、读书愁死的、出门被马车撞死的、被天上冰雹掉下砸死的、作恶多端被闪电劈死的，死法之琳琅满目，足足可以写一本死法大全了，这样的地方，阴气十足，怨气很重。
　　　　那个李秀才也是个人才，敢住在乱坟岗附近也算是艺高胆大了，他是个为了体验生活写鬼故事的古代作家，不然正常人谁会跟乱坟岗为伴。
　　　　王道士找的就是这样的地方，他进入乱坟岗之后，立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天上的月亮。
　　　　当天的月亮很是晦暗，不太明亮，林子里很安静，偶尔会听到黄鼠狼钻坟窟窿咀嚼死人尸骨的咔吧声响和夜猫子哇哇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他立在树林中间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就那样过了一刻钟，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微风乍起，他嘴角露出微笑，自语了一声，真是天助我也。
　　　　说完这话，就从布袋掏出了用彩纸剪出来的娃娃，一共有五个，皆是巴掌大小。
　　　　五个剪纸娃娃五个颜色，每个纸娃都用头发串着，上面分别用古老的文字写着心、肝、脾、肺、肾，代表了人体内五个重要的器官。
　　　　王道士摸出剪纸娃娃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把木剑，木剑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印。
　　　　只见他大喝一声起，将手中五个剪纸娃娃扔到了空中，随后他就持木剑如跳大神般跳起了“巫舞”。
　　　　巫舞是什么？
　　　　一般来说是一种步伐，带有巫术性质的步伐，天罡步也属于此类，这种步伐起源于什么时候就不知晓了，但是在大禹治水的时候，大禹就曾发明过“禹步”，专门用来与神沟通，而且有着压制地下邪祟的功效，传说当年巴蜀之地的“巴人”曾施展巫舞助力周武王伐纣，要细细讲起来就太繁琐了，咱们在这里暂时这么一提，如果后面有机会，当然会展开来说。
　　　　话说在王道士跳巫舞的时候，地面上的那五个剪纸娃娃竟然跟着他一起舞蹈，而且随着他旋转，不知是刚起的微风吹的，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奇特的很。
　　　　巫舞毕，王道士扔下木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铃铛，然后摇晃起来。
　　　　叮当，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呵，别提多难听了，就是乌鸦听了也得呱呱喊上两声麻溜的飞开。
　　　　难听的铃声响了大约有半分钟，忽然铃铛内飘出了一缕白烟，这白烟出来的时候，在空中飞舞的五个剪纸娃娃如同有灵性一般向白烟靠拢。
　　　　这个时候那团白烟虚空化为了一个透明的人形，看起来是一个女子的形状，还扎着小辫子。
　　　　当白烟化为人形的时候，那五个剪纸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