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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风流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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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俊英望着陆一平,一指自己,“你让我陪你去报到?”
  陆一平故卖关子,“对,不去就算了,后悔的绝不是我。”
  史俊英含羞着道:“你让我去,我就陪你去,有什么可后悔的。”
  陆一平又道:“你要是给我倒杯酒,我就再给你一份惊喜。”
  史俊英知道陆一平愿玩深沉之事,抓起酒瓶就要给陆一平倒酒。“好吧,我给你倒满。”
  陆一平忙拦住,“不懂事,先给咱叔倒酒。”
  史俊英冲陆一平做个鬼脸,冲史父道:“爸,给你倒上,这是闺女孝敬您的。”
  史父哈哈笑起来。
  史母喜不自禁,“瞧一平多懂事,知道孝敬老人。”
  史俊英给陆一平倒满酒,“说吧,啥惊喜?”
  陆一平把史俊英的报到通知单递给史俊英,“自己瞧吧。”冲史父道:“来,叔,咱爷俩喝酒。”
  史俊英看了一遍,欣喜几欲淌泪,抓住陆一平胳膊一阵乱摇,酒杯里的酒溢出许多。
  史俊英半是激动半是撒娇,“你真行,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陆一平见史俊英有些激动失态,忙道:’酒!酒!酒!撒了多白瞎哟!”
  史俊英恍然知羞,脸臊通红,忙躲到陆一平身后。
  史母道:“这孩子,啥事高兴的忘形所以的。”
  史父料想是大喜事,不然史俊英不会如此激动。“拿给爸看看,啥喜事让咱们英子这么高兴。”
  史俊英把通知书递给史父,“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喽!”史俊英欢喜的直蹦,身宽体壮,一点不显笨拙,在地中间手舞足蹈。
  陆一平冲史俊英道:“我说过会关照你的,就一定会关照你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竿子没影了,是吧?我估计你这么想的。”
  史俊英确有这个想法,但不是陆一平所说的那样,史俊英认为陆一平被人一撸到底,已自身难保,哪有功夫还能顾及自己,谁知陆一平就这么能耐,悄然中把这事办了。此时,说啥都没有意义了,一推陆一平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想,就你会估计。”
  史父见陆一平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自己跑了两天都没有弄明白的事跑通了,心中既佩服又感叹。佩服年青人的办事能力,  感叹自己已是黄昏的没用。
  俊英母望着陆一平对史俊英的有时态度,似乎已在热恋之中,有不分彼此之感,但又觉史俊英对陆一平一往情深之中还有十分的谨慎小心,不知这当中是怎么回事。做为母亲,对史俊英太了解不过了,恍惚明白了一点道理,史俊英对陆一平无可挑剔,百分百满意,只是不知人家陆一平怎么想。
  史俊英与陆一平相处日久,对陆一平当说是有一定认识。陆一平与任何女人来往,差不多都是一个套路和模式,表面分不出远近,都似十分亲近,再近一步说是不拘小节地打情骂俏,让人迷眼难辨。至于陆一平心中的尺度,一时无法参透,总觉陆一平是个迷,难解的迷。有时觉陆一平与自己是那么近,近的让人窒息,让自己意乱情迷,几乎把持不定,若是这时陆一平说声爱她的话,她相信自己会主动献身在所不惜。有时觉陆一平与她是那么遥远,远的让人模糊不清,令自己失落伤感,几乎已至绝望,  若是这时陆一平说些绝情的话,她会觉得这又是正常的事,早晚得发生。陆一平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她不承认也不行,那是明摆着的。她从内心深处爱上陆一平,有一种安全感,但若是强加给陆一平说他对自己是纯粹的爱情,自己都不相信。史俊英坚信自己的理智,陆一平对她的呵护,只是报达自己对他的好,有感情不排除,但缺乏男女之爱那种刻骨铭心的眷恋,至少,这种情爱依恋,当前来讲是十分有限的。
  史俊英明白,她不会成为陆一平的终生伴侣,顶多是个情人。陆一平喜欢漂亮的脸蛋,而自己却恰恰于此缺憾。
  有时确实如此,感情免谈,脸蛋说话。不承认现实也不行,模样俊俏,确实是众男追逐,而模样丑些,往往是老大难。有时,别高估了爱情,爱情的培养,在一定条件下,是有条件地爱着,而爱恋着到底是不是爱情,总是糊涂着。
  酒足饭饱,陆一平离开史家,两位老人送到院子门口,  史俊英送出老远。
  陆一平挥手道:“明个早上华腾门口见,不见不散,中午请你下饭店。”
  史俊英望着陆一平洒洒脱脱地消失在远街上的人群中,心里空落落的,不觉流下一串失望的泪水。
    正文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9…7…9 14:53:03 本章字数:23882
  北方的四月,正是春暖花开、景色怡人的时节,东城新村在万绿丛中,把春天体现的更加富有生机,面对着春光,让人有无限的遐想。
  陆一平哪有心思赏春,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在华腾门口等侯着史俊英的到来。
  华腾服务中心在东城新村外围,经一街的把头处,临公路十米远的一个大院套中,以前这是创业公司副总经理古铜老丈爷家的老址。
  古铜的老婆和丈母娘,曾在东城新村新安农贸大市场门前出过馒头摊,古铜调到创业公司后,把老婆以聘用形式强塞进华强涂料厂当会计,其丈母娘年老体弱,没了古铜俩口子的帮忙,无力做这桩买卖,便停了。
  古铜知道这卖馒头不少挣,深有体会,曾经帮老婆起早上货看摊,卖馒头这活还蛮熟练的,说真格的,若不是他老婆那两个肉馒头的作用,创业公司副总经理的职务,下刀子也轮不上他,还得在新安门口不停地喊:“馒头!刚出锅的热馒头,两毛钱一个,一块钱六个。”
  古铜对卖馒头颇有一种感情,念念不忘,经常在关山面前叨咕这卖馒头的肥头,言之在东城区东城新村搞流动车卖馒头的话,效益会相当可观,如果成立一个以卖馒头、花卷、面包之类的服务中心,即能安排一些待岗人员,又能创收,岂不是一举两得。
  关山听古铜说得天花乱坠,为此怦然心活,指定古铜张罗这个单位。
  华腾成立后,人们才发现古铜的真正意图,这当中还有一个小猫腻。
  于江涛一手把原供应站综合商店扩张般的创办了华欣商行,鲁守田搞了华益墨汁粉笔厂,关山创办了华源冷饮厂,刘景洋与关山正合力张罗华建和华强,古铜认为自己也应有所建树,不能落后,不能让人小瞧了。
  可是搞点啥呢?把古铜愁够呛。一个“盲流子”,又没多高文化,除了卖馒头和会打两杆台球,一无是处。一通琢磨后,想到了馒头生意,   这是自己拿手的套路,可以得心应手,次之是想以搞华腾的时候,   把老丈人家的这个大院套卖给创业公司。
  当时花一万钱买的这个大院套,即没有房产证,   也没有土地证,啥手续没有,就是一处违章建筑。
  庆城市全面开发建设 ,重中之重开发东城区东城新村地区   ,正在大兴土木,一通神建,看那架势,不出几年此处难免占用,但不会有所补偿的。
  古铜跑“盲流子”来到庆城,在新安门口戳大岗打零工,与现在的老婆相识并结婚,当时他老丈人、丈母娘不怎么同意 ,死活不让进门  ,只好在宾洲那地方,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处土房,住的不错 ,  算是混上了一个家。后来,他老婆生了一个男孩,随他老婆的姓,感动了他老丈人 、丈母娘  ,才让他们俩口子回家的,后来又在一起出摊卖馒头,关系也就越处越近了。
  人走时气马走膘,恰巧古铜老丈人凭当年抗美援朝时攒下的资本,在大元总公司分到一套三代户,有意与他们归伙。俩口子一商量,把宾洲那个窝卖给别人当了猪圈,搬到楼上和老丈人住到一块,这个大院便闲置起来。
  古铜的老婆就是他的宝贝乾坤圈,一打一个中,一番工作后,创业公司花了四万块钱买了下来。
  古铜的目的达到,张罗的欢势,就这样把华腾鼓捣起来了。
  把正屋的火炕一扒掉,屋里粉刷一下,地上铺上红砖,置办了四张办公桌,把院子也铺上红砖,买了些样式较新的零售货车,在门口竖起块牌子,组织三十来个年轻的女工,让一个叫狄青的小伙子领头,便开张大吉。
  东城新村是庆城最大的一个居住区,有上千幢住宅楼,近十万新入住的市民,由于是建设初期,东城区政府也刚刚成立不久,基础设施正在逐步完善之中,大部分管理还处在粗管理状态,有点混乱,表面上有些无政府的架势,大家便趁乱这么搞着。
  华腾这么一搞统一组织的零售方式,让东城新村的市民耳目一新,又是国营单位,也不细究在哪上的货,便给予了大力支持。
  开始阶段还真风光无限,还有记者采访报道过,一看卖馒头挣钱,效仿的人多了起来,抢了华腾部分生意,后来华腾一天不如一天,效益下降,成了一个破烂单位,对付中伦落为创业公司的烂摊子。
  若是细查一下原因,倒很简单明了,就是蹲点的古铜和主任狄青与副主任李玉珍不和。
  华腾由古铜一手主抓的,正想物色一个适当人选当主任,刚好创业公司从外地调来一个叫李玉珍的年轻女人,是个大专生,不仅有才华,而且人也漂亮,丈夫是中心区文化科的一个宣传干事,结婚两年多,有一个女儿。
  正愁没地方安排,决定让李玉珍当这个主任。当时关山与古铜找李玉珍谈话时也挑明了让李玉珍当华腾主任。可是还未正式任命,总公司又指定来一个叫狄青的小伙子,要求必须给安排一个好位置。关山与古铜一商量,让狄青当了华腾主任,让李玉珍当了副主任。
  李玉珍初来创业,只能听从安排。李玉珍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有才能,有主张,但与古铜、狄青处得不睦,受俩人的压制与排挤。
  李玉珍城府极深,知势力不如古铜与狄青,不与争锋,名义上是副主任,其实是啥也不管,也做不了什么主,眼看着华腾乱而伸不上手,说不上话,随波逐流,谁也不得罪,倒闹了个好人缘。
  陆一平刚到华欣时,也听人讲过创业公司的几个单位的事,对华腾之事有简单了解,见过狄青、李玉珍本人,公司开会时点过头。狄、李二人曾参加过华欣商行“五、一”招待会,但人太多而无缘深交,没共过话,  只是笑笑而已,印象不深,但也稍加想象便可记忆起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说来也算是认识,来华腾报到,心里并不觉怎么陌生。
  华腾有固定职工三十人,有六个临时工,与华欣人员相等,也是个阴柔之气偏重的单位。
  创业公司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且大部分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工,是显著特色,有人戏说创业公司是娘们公司,一点不过份。就拿华欣商行来讲,三十四个女人,只有林百丰一个男人,好容易挤进一个陆一平,竟把林百丰挤回了家。陆一平被下放到华腾,又塞进个王彬,人为地制造一个让男人吃香争宠的格局。华腾也如此,三十五个一水水的年轻女人,偏偏安排一个二十多岁的狄青。狄青是市里某个大人物的亲戚,想在大元总公司过渡一下,然后便调到市里去。狄青刚调走,陆一平又杀进来,创业公司真是奇怪,专搞这类让男人霸着女人的怪现象,这男人太少,就算是个丑八怪,甚或是有点残疾的话,在这女人堆里也会是个香饽饽。
  华腾设主任一个,负责全面业务;设一个副主任,负责对四个服务组的业务监督;设一个保管员,名称上叫保管员,实际上还兼管采购。在单位里负责许多事项的同时,  又要到各馒头厂、面包厂、冰棍厂、汽水厂等给各组进货,权利还是蛮大的。华腾始终没设财务,只设一个现金员,即负责收款,又负责划考勤,还要做核算工作,有时创业公司财务还让其代做工资表,代发工资,还是蛮累的。也许是古铜创建初始就是这个建制,古铜不在这蹲点也没有改正过来,或许创业公司认为这就是一个临时单位,不愿让其机制健全,混一天是一天。
  原来的主任狄青已调到庆城市交警支队,群凤不能无首,便由原来的副主任李玉珍代主任。创业公司倒是无意于让李玉珍代主任,觉得李玉珍这两年实是委屈,让其当主任是众望所归。创业公司的思路是美好的,但李玉珍早已伤透了心,狄青这边刚走,李玉珍那边中心区防疫站的调令也到了创业公司劳资科,知道李玉珍待不了几天,就让她代几天吧。李玉珍倒没计较,也就在临走之际,坐上了原本就应是她的位置。
  现金员梁淑华已调到华欣商行,其余人没有变动,按部就班。
  按照古铜原来计划,这里将建成一个服务于东城区最大的零售车服务公司,但事与愿违,城管部门对这样的经营方式愈加刻薄,冷眼看待,工商、卫生、环保部门也是日益规范,难题接踵而来。狄青没走时就被有关部门找去多回,好在几顿饭把兵退了。华强涂料厂吃紧,把古铜调到那去督战,华腾的一览子计划便告一段落。古铜一走,狄青唱起独角戏,个人能力委实有限,反弄的乱糟糟。狄青一走,李玉珍独承门面。李玉珍现在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到中心区卫生防疫站报到,哪能安心在这破大院里静心管理。华腾实际上讲,已没有真正的负责人。
  保管员牛金萍是个人小心大的女人,一直跟在狄青屁股后转,有些小手段,见狄青已走,李玉珍将离之际,野心扩张,利用保管、采购的双重身份,竟然舞舞扎扎地对各组组长发号施令起来。
  李玉珍去期已定,无心约束,倒让牛金萍不知天高地厚了。平常牛金萍就有逞强装凶之势,稍一放任,便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在没有创业公司任命和李玉珍指定的情况下,开始行使起第一负责人之权,指手划脚地组织工作。
  李玉珍名义上是主任,却不愿在临走之前得罪于人,公司还没有一个说法,并不想干涉牛金萍所为,只是笑笑做罢,也不当真。别人以为李玉珍处处听任牛金萍摆布,喑说李玉珍为人软弱。实际上,李玉珍是不较真罢了。
  华腾人也就这么地混着,反正有人划考勤,到月公司会派人来开工资,谁走谁不走,谁当官谁说得算,还不是一样出摊卖馒头,另外一点,公司还不知怎么个安排,牛金萍愿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李玉珍都不说啥,咱管这干啥,吃几两干饭不知道!谁也不愿出个风头与牛金萍顶着干,才不得罪那人呢!当然,这也有一种奴性在做崇,使牛金萍恣意妄为,论官职,牛金萍只不过是一个保管员而已。
  史俊英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早早上了公交汽车,但路上所乘的公交车半路抛锚,忙换了一辆车。史俊英从没来过东城新村,下了车就有些懵,原以为有个地址一问就行,谁知这经纬把人弄得反不明白了,  总算问了一个明白人,告诉了华腾所在,忙三火四地赶到华腾门口,  老远就见陆一平在路边徘徊,似是焦急的样子,正在左顾右盼,忙欢声招唤:“一平,等急了吧?”
  史俊英用手捋了一把头上的汗。
  陆一平确实有些急,不仅仅是急,还有担心。来的挺早,却不见史俊英的影子,一等就是两小时,能不为此着急担心?
  陆一平不着急报到,晚报到一天两天也无所谓,只是担心史俊英路上出了什么事。
  陆一平不明白为什么会担心史俊英会出什么事,是想着惦着的心情,但又想克制自己不去想着惦着,也说不清言不明为什么一定要克制这种思念担心的情绪,待见到史俊英的身影时,才放下心来,无论怎样,觉得史俊英与自己还是挺亲近的人。
  陆一平站在华腾门口的时候,只觉孤单,一辆辆售货车推了出去,华腾人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缺乏友善,心里不是一个滋味,毕竟,刚从经理位置上下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来谋个差事,心情可想而知。史俊英的一张笑脸和乌溜溜的大眼睛,多少缓解了心中的惆怅。
  陆一平对女人就是有个好态度,见史俊英满脸是汗的到来, 知史俊英也一样心急如焚,没一丝责怪,反替史俊英擦了把汗,“瞧你,满头是汗急的是啥呢?这么急又有啥用,不还是落在我后头了吧?你瞧, 人家一辆辆售货车都推出去了,院子里就剩下一辆挺耐心的,估计是在等你吧。”
  史俊英知道陆一平拐弯抹角的调侃人,反觉爽然怡情,悄生一丝甜意,“你来的早不如我来的巧。你是陆一平,我是史俊英,不敢走在你前边的。昨天我让你打前站来着,里面情况如何?”史俊英格格笑起来。
  陆一平望着史俊英,倒觉史俊英蛮聪明可爱的,但只是略笑一下, 不再说什么,与史俊英进了院中。
  这个院落挺大且规整,有150平方米左右,清一色的红砖清晰可见,还算干净。正面对着院门的是个砖木结构的一间大房,旁边接有一个大间土坯房。
  陆一平见大房里人影走动,敲门以示礼貌,得到允许后进到屋中。
  看来这间大方屋子没有多大改动,  只是正中摆放着四张合并着的办公桌,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办公的地方。墙角放着一个破单人床,没有行李,只有一个挺厚的棉垫子,看那架势是给值班用的。已经泛黄不白的墙上贴着各种规章制度。原来的老式窗户也没换,玻璃看来也有段时间没擦,乌突突的,让屋里不怎么亮堂。
  李玉珍与牛金萍正在屋里闲坐无聊。
  李玉珍一身淡雅服饰, 利索干净, 严谨端庄。怡然之仪表,悠然之气质,颇有大家闺秀之雅,不同于小家碧玉之秀。本是二十七岁的年龄,又是个孩子的母亲,却似个未出阁的俊雅少女,娥眉皓齿,亮睛朱唇,香蜜蜜白净净的一张脸,挂着永恒的微笑。让人看上一眼,舒服至极,再看一眼,浑身毛孔皆开,通窍爽神,无法控制地生出不敢隐瞒的倾慕。
  牛金萍一身土灰的打扮,象个田间老鼠,稍肥的衣服兜着一个瘦小的精灵。眼睛不大,滴溜溜乱转,是个纯粹的麻雀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陆一平、史俊英洗劫了一遍,然后小脸一扳而没有做声,一副不欢迎的架势。
  李玉珍与陆一平虽无甚么交情,但彼此认识。李玉珍知道陆一平、史俊英要来这里报到,关山、刘景洋特意打电话让李玉珍好好接待俩人。
  李玉珍是聪明灵敏的人,明白事理,这俩人虽然表面上是被下放之人,但在创业公司名头响亮,业绩彪炳,无人不晓,尤其是陆一平,把一个半死不活的华欣商行转平为盈不说,还使华建受益,现在创业公司已不是过去穷馊馊的,成为大元总公司的有钱单位,华欣商行的功劳是不可抹杀的,陆一平的个人功劳是不可否认的,并且,关山话里有话,只是没有明挑,让李玉珍惦量着办。他俩不比一般小白人,哪敢丝毫怠慢,赶忙站起身来与陆一平、史俊英握握手,让到座位上嘘寒问暖,倒水沏茶。
  陆一平本想与牛金萍搭个话,握一下手,见牛金萍爱搭不理地只是翻着帐本,估计就是那个传说挺牛的牛金萍,看架势似乎懒的招待,只好作罢。
  李玉珍见牛金萍如此不知趣,心中不悦,用手一指牛金萍,“这是咱们华腾的保管员牛金萍,特别精明强干,我这个代主任都得听她的。”
  陆一平听出李玉珍介绍牛金萍之意,有意让陆一平知道牛金萍是个自以为是不自量力的人。
  陆一平心领神会,淡淡一笑道:“听说过,是华腾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今年二十三,估计比你小,以后就叫你一声‘牛大姐’吧。”
  史俊英在陆一平身后险些笑出声来,李玉珍也抿嘴一笑。
  牛金萍把帐本合上,慢条斯理地问:“你就是陆一平?”牛金萍是明知故问。
  “不错,有假包换。”陆一平坐下来,“现在来到华腾,还得靠‘牛大姐’多多抬举。”
  牛金萍似笑非笑地干咳两声,“听说过你的事,都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牛金萍一双雀眼不怀好意地瞪着陆一平。
  陆一平见牛金萍如此造作地玩着深沉,看出这是一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是故作姿态的想证明她的傲慢。听李玉珍介绍,她仅仅是一个保管员,有什么资格摆个架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算哪路神仙!这林百丰没死,又托生出个牛金萍!但牛金萍话已出口,不好初来就与人顶牛,多少都得装装熊,别太锋芒毕露了,便道:“那都是别人瞎传扬的,孙悟空能耐再大,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么,陆一平只不过是一粒沙子而已。”
  牛金萍把帐本敛了敛,放到桌子上摆好,站起身来道:“传也好,不传也好,是不是个人物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华腾这地方虽说不好, 可也不是养大爷的地方。你呢,即来之,则安之吧。这年头,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到啥时说啥话吧。好好干吧,还会有机会的。 李姐,你给他俩办报到手续吧,我到各点上去检查一下工作。”牛金萍拎起一个小公文包甩着小屁股,挺着小胸脯出了办公室。
  看这架势,她是这里的一把手,竟然对李玉珍发号施令。李玉珍望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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