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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阴间的老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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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太太半张了嘴,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假牙来:“小敏都去了玉宁,怎么你还是干上这一行了?”
  我妈的名字就叫杨金敏,一听这个顿时我就明白了,这一定是遇上家里亲戚了啊。而且,这个老太太,张口都是行话。一看就是有门道的,我心里疑惑,赶紧就说道:“我十来年没过来了,家里亲戚确实好多也不记得的,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是你四姑姥姥。”那老太太挺起了瘦弱的胸膛:“你是没见过我,我前些年一直在United States of America的Kansas City,今年才回来的。怎么样,经常听你妈提起来我吧?”
  “大美利坚?”我瞪大眼睛。这个强势的四姑姥姥,还是个留洋人士?可是我真是一直没什么印象了,我妈从来没说过我有个四姑姥姥啊?
  “原来是四姑姥姥啊。”程恪倒是站起来了,微笑道:“不知者不怪,您可不要怪我。”
  “哼……”四姑姥姥不屑的望了程恪一眼:“这话要说也是我说,轮得到你吗?你不就是……”
  说到这里,四姑姥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骤然闪了一下:“阴阳御鬼之术?”
  “四姑姥姥火眼金睛。”程恪就算说着恭维话,周身也是一个锋芒毕露的样子,桃花大眼一眯:“我是您的外孙女婿,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四姑姥姥细细的打量了打量我,又打量了打量程恪。就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也像是忍不住有点吃惊:“好……下手够狠。这个坟包下面的孩子,怎么招上你们了?”
  “四姑姥姥,”好歹是家里的亲戚,我就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冥婚?”四姑姥姥蹲下身子,也跟程恪一样,蹲下身子捻了捻那土,说道:“你们不能斩尽杀绝,术不破,这个孩子连胎也投不了。好好说说。不行?”
  “再要好好说,估计着您的外孙女儿露露也要跟着一起殉葬了。”程恪悠然的依靠在那棵坟墓旁边的大柳树上说:“四姑姥姥好心肠。”
  程恪这话带着刺,四姑姥姥没可能听不出来。但她还是站起来:“问题是有,可未必真跟这个孩子有关。”
  “四姑姥姥,我们真是跟着痕迹追过来的。”我说道:“昨天,我也见到那个要侵扰露露的的鬼了。”
  “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说着,她站起来:“打听打听问问,吃不了亏。”
  便绕过了那个乱坟岗子,到后面一片棉花田里去了。
  对着这个半路里冒出来的长辈,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程恪微微一笑,做出个让我安心的表情,倒是先跟上去了,我只好也一起去凑热闹。
  这个时候正是给棉花杀虫的时候,有几个戴着口罩,背着农药箱子的人正在喷洒杀虫剂,四姑姥姥挺直了腰板过去了:“老豆子?老豆子媳妇?”
  那几个人听见了,回过头看见了四姑姥姥,赶紧脱下手套,就把脸上的口罩拉下来了:“哎呀,四姨啊,您了怎么有空过来了?”
  潭深镇不大,住在这里的人论一论,你表姨是我堂姑姑之类,好歹都能论出点亲戚关系来。
  “我今天遛弯儿,看见了柳树下面有个坟包,”四姑姥姥说道:“看着是个孩子坟,谁家的?”
  那个被称为老豆子媳妇的中年妇人想了想,一拍手,说道:“是刘世强家的孩子,叫刘文科,前几年得了白血病,二十一就没了。”
  四姑姥姥皱了皱眉头:“刘家的?”
  “是啊,就是刘炳坤家孙子。”村里人论辈分,总会把爷爷那一级的给抬出来:“前些年给孩子治病,积蓄全花完了,家里也挺不容易的,您回潭深镇的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他们家就村子西头那个石狮子小楼那儿,本来那房盖了给文科娶媳妇的,可惜啊。”
  四姑姥姥点了点头,又指着那两个人说道:“喊表姨,表姨夫。”
  我赶紧喊了,那两个洒药的人想了想:“哎呀,是金敏他们家陆荞吗?你妈最近还好呀?”
  村子小就是这点好,整个村里的人,都像是自己家的亲戚,几声招呼过去,跟一家人似的。
  四姑姥姥一边说着,一边就又挺着胸,背着手往村子西头走:“陆荞,你还没往你姥姥家去吧?”
  “是啊,一直没来得及,我也忘了姥姥家究竟怎么走了。”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四姑姥姥,我只觉得神秘莫测:“您很早以前就去美国了?”
  “嗯。”四姑姥姥颔首道:“你表姨嫁给了美国人,他们两口子属相太小不说,八字也轻,这样的家庭没有镇宅的大属相不行,准要有家破人亡的祸患。我就跟着过去了,12年你表哥家生了个小龙孩儿,我一看后继有人,就回来了。”
  我也听说过这一点,属相小八字轻的人容易被侵扰,家里要是住独栋的大宅子,很容易压不住,所以最好住一个大属相的人,估摸着四姑姥姥不是属龙的就是属虎的,原来是去美国给洋女婿贯彻潭深镇的讲究去了。
  看来我们这种大属相,还真是用处多多,既能辟邪,又能镇宅,真是居家旅行的常备良品。
  “我要是没记错,你们一家子二龙一虎?”四姑姥姥说道:“做这一行简直是命中注定,煞气大福气大,克不了家人。”
  我妈和我属龙,我爸属虎的,虽然都说龙虎不合,但是两人磕磕碰碰一辈子,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不过四姑姥姥口口声声的,说我“干这一行”,可不也是拿着我当个养鬼师了:“四姑姥姥,我不是养鬼师。”
  “契约在身,是不是,由不得你。”四姑姥姥笑道:“宿命,躲不过,你天生就该继承这个血脉。”
  “养鬼师的血脉?”我心里顿时沉了一下:“咱们家,有这种血脉吗?”
  四姑姥姥顿了顿,才说道:“谁知道啊。”
  您能不知道?您这头头是道的,摆明了也不是什么善茬啊!难不成姥姥家这一族,真的是……
  我满心的疑惑,又看了一眼程恪,程恪摸摸我的头,接着说道:“四姑姥姥,潭深镇的养鬼术,全国都知道。”
  “哦?”四姑姥姥虽然用了一个惊叹词,听上去却一点也不惊叹:“闯出名头来了?年轻人都去外面了,耐不住寂寞,倒是把发源地给忘下了。弄这么一个镇子的留守儿童留守老人,等我们守不住了,这里,也就完了。”
  不愧是美国回来的,说话确实很够时髦,一路说着,已经到了一个小楼旁边,那个小楼门口摆着两个大理石的石兽,看上去威风凛凛,可是小楼的整体还带着装饰柱子和浮雕,居然是个罗马风格,显得不土不洋,不伦不类。
  “真是作死,弄这么两个倒霉玩意儿来。”四姑姥姥咕哝了一句。
  我望着那两个石兽,怎么看不像是普通的石狮子,这里的石狮子一般是圆头圆脑满身卷毛,跟舞狮的那种造型很类似,看上去憨态可掬,十分可爱,可是这两个石兽,尖耳朵,大獠牙,长着利爪的脚底下还像是踩着什么怪模怪样的不明物体,满身凶煞之气,看着非常面生,像是头一次看见到。
  “这是穷奇。”程恪摸了摸那雕工精致的石兽,说道:“一种上古凶兽。至邪。”
  一般石兽,都是要取一个瑞兆,怎么会弄个至邪的凶兽?
  四姑姥姥哼了一声,说道:“简单,肯定是想借着这个力量,来避免当养鬼师时候结下那仇家的,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伤了子孙。”
  这么说,这个刘家,也是养鬼师的家族。怪不得那个新郎本事那么大。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养鬼师昨天到底是跟那个新郎串通一气,还是白天相看了一下,到了晚上,趁虚而入才去的。
  我总觉得,那个小姑娘,是个很难打发的人。
  还来不及多想,四姑姥姥已经上了大门口,用力的扣动了那朱漆大门上的怪兽门环:“有人吗?”
  不大一会,一串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细细瘦瘦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两颊凹陷,眼窝深塌,一看就十分憔悴,声音也是低微虚弱的:“你们是……”
  “我是杨蕴昌的老妹妹。”四姑姥姥又一次挺直了胸膛:“你们是刘家吧?过来串串门子。”
  那个中年妇女不听还好,一听“杨蕴昌”,脸色刷的就白了,接着,神情也阴沉了下来,伸手就要把大门关上,老实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跟你们杨家没什么好说的。”
  程恪却早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扶住了门,微笑道:“等一下,我们没有恶意。”
  那个中年妇女看见程恪,倒是有点发愣,大概也能看出来程恪的来头不一般,防备的瞥了我一眼。
  四姑姥姥则索性趁着比她个头高出很多的程恪顶住门的时候,优哉游哉的踱进去了:“你一副孤独相,又带阴,看来家里老爷们都不在了,就剩一个小丫头了吧?”
  中年妇女没有程恪的力气大,当然没法把门关上,气急了倒是把门给敞开了,梗着脖子说道:“所以,你们杨家家大业大,这个意思是欺负我们孤儿寡女的了?”
  “哎,什么仇什么怨啊,”四姑姥姥相看了一下宅子内部,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就是随便过来聊两句,怎么说,险险的也是要结成了阴亲的,门也不让进?”
  “你也知道,那个阴亲没结成。”中年妇女沉了脸:“没想到你们还要上门来提这件事,钝刀子砍软豆腐——捡着软的欺?”
  “没有这个意思。”四姑姥姥悠闲的摆了摆手:“现在,是你们家那个小子,非要把我们家外孙女儿带下去,你说,这怎么算?”
  “我们家文科?”那个中年妇女愣了愣,接着说道:“我们家文科怎么了?你们家外孙女儿人都活了,把这个阴亲都废了,还想找什么茬?”
  四姑姥姥把事情说了一遍,盯着中年妇女:“死人拖活人,这是损阴德,要断子绝孙的。”
  “谁拖活人了?”中年妇女拧紧了眉头,指着四姑姥姥:“说话得分一个青红皂白,别为老不尊!你们家说废就废,我们说什么了?”
  四姑姥姥拨开了那个中年妇女的手,沉沉的说道:“你们家要是不认,文科可就要被困魂之术,困在了坟里,转世投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中年妇女咀嚼了一下才听明白了:“你们这是要为了自己外孙女儿,威胁我呀?”
  “都是做这一行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四姑姥姥说道:“事情赶紧了结了也就算了,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那个中年妇女像是气急了:“有你们这样红口白牙欺负人的吗?坏了婚约,还要过来栽赃!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程恪倒是将那个中年妇女给拦下了,说道:“四姑姥姥,看着这个大姨,也不像是说谎。”
  “哦?”四姑姥姥挑了挑眉头:“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能驱使死人过来抢婚的,可得是血缘至亲,”程恪望向了小楼里面:“你们家的姑娘在吗?”
  “我们家姑娘才十四,跟那些事情根本没关系!”中年妇女还说着,小楼里面怯生生的出来了一个看上去挺稚嫩的小姑娘,挺紧张的望着我们,两只手在衣服下摆上扭啊扭的:“你们来干嘛?”
  “年纪轻轻,倒是挺有本事的。”程恪眉眼一弯,笑了:“你给你哥哥的事情打抱不平,在他坟头前面唤了魂,叫他去迎娶新娘子?”
  那个小姑娘一听,更紧张了:“没有!”
  程恪望着那个小姑娘的脚,说道:“你每天晚上,去那里插桃枝?”系讽记亡。
  我顺着程恪的视线,也看见了往孤坟必经之路上才有的那个紫星草的伤痕,出现在了小姑娘光裸的小腿上。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程恪接着说道:“每天都得撒上自己的血唤醒你哥哥,也挺不容易的,手上新伤摞着旧伤,也挺疼的吧?”
  那小姑娘下意识就把手缩到后面去了。
  “小梨,你真去了?”那中年妇女也看见了,早上前把小姑娘的手从背后给抽了出来,果然,那小姑娘白嫩的手心上,都是新结的痂!
  小姑娘一看瞒不过,抽抽噎噎的就哭了:“凭什么呀?我哥好不容易说上了冥婚,能回到了祖坟里面,跟爸爸爷爷在一起了,可是那个女的怎么都立下契约,还是活了?我哥一个人,多可怜啊,我不依,我希望,哥哥能跟爸爸爷爷团聚,要不然,一个坟包在那里,他多孤单?他想家的时候,怎么办?”
  “你个……”那中年妇女抬手要打那个小姑娘,手还没扬起来,眼圈先红了,嗓子一堵,什么也没说出来。
  “行了,事情说清楚了不就得了,”四姑姥姥说道:“你们也是可怜,可是,这样做,是害了他。”
  原来是露露在“死”了之后,两家大人都想着正好两个孩子凑在了一起,葬到了老刘家的祖坟里面,就立下了冥婚的契约文书,露露的“尸体”,也已经给抬到了刘家来,预备着办事了,可是谁知道,在将将要下葬的时候,露露的棺材里面,传来了动静,一家子人怕诈尸,赶紧就想法子要镇住,谁知道,露露,真的活了。
  既然露露活了,那冥婚当然不了了之,这刘家空欢喜了一场,又不能再杀了露露,心头失望也是在所难免。
  而刘文科的妹妹,更是不甘心,居然动用了家里人以前留下来的养鬼法门,把她哥哥给喊起来了。
  她跟她哥哥究竟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他哥哥打那一天开始,就来滋扰二舅家,想要把露露的魂魄拉出去,再让露露空留下一具尸体,好来冥婚的。
  而这种法子阴损伤阳寿,那小姑娘的妈妈,说再也不可能让小姑娘继续来做这件事情了。
  鬼新郎的来路是摸清楚了,四姑姥姥却开始疑惑了起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耀辉怎么没跟家里提起来?”
  “什么?”我愣了愣:“您和姥姥,都不知道露露‘寻思’的这件事情?”
  可是二舅妈,却给远在国外的我妈打了电话通知!
  而且,这样大的事情,在这么小的村子里面,怎么会瞒得住?
  “这件事情不对劲儿。”四姑姥姥拧起了眉头,说道:“你带着我,回你二舅家去!”
  程恪则微笑了起来:“人一多,又有热闹可以看了。”
  我瞪了程恪一眼,赶紧对四姑姥姥点点头,问道:“四姑姥姥,是不是露露她……”
  “露露?”四姑姥姥的眼神之中透出来了一丝阴沉:“露露她,死的不对劲儿。”


第43章 :槐树树洞
  四姑姥姥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面走,我一回头看见程恪还留在那里,跟那个小姑娘低低的在说什么,那小姑娘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
  我见状觉得奇怪。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看见我过来了,慌慌张张的别过脸就走了。
  程恪直起身子来。回身望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程恪就先说道:“你别吃醋,我对那么小的姑娘没兴趣。”
  “谁吃醋了。”我低声说道:“我就是觉得纳闷,你又没看见,怎么才一进来,就知道小姑娘插桃枝和滴血的事情?”
  程恪微微一笑:“那两个凶兽守门,助长的是一个‘恶’和一个‘邪’。估计是这一家子人老实惯了,经常被其他的同门欺负,所以发誓让自己家也凶一些,就用了那凶兽来影响自己家人的情绪,变得更争强好胜不吃亏,不过得不偿失,用力过猛,导致了损子折孙。
  而小姑娘一出门,我就看得出来,她跟她妈妈不一样,身上带着一种用了养鬼术才会有的阴气,但是并不重。加上看出来他们家门槛的痕迹,是新拿掉的,我就明白了,小姑娘一定最近才懂了养鬼术。
  接着观察她脚上的伤和手上的伤,就知道,她用的哪种唤魂术了。”
  程恪确实聪明,弄得我挺佩服,但是我不肯露出来这种佩服,就假装不屑的说道:“我也看出来她的脚伤了,就是我懂的没你多而已。”
  程恪还是那种惯常的“不跟你计较”的表情。附在我耳边,清冷的气息夹杂着檀香的味道,扑在了我的耳边。弄的我耳朵一热,身上也就微微一颤:“但是,你觉得,那个小姑娘,真的靠着自己的领悟,就能学会那种养鬼招魂术吗?”
  我只顾着面红耳赤,突然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热度也退下去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姑娘的背后,有人指使?”
  程恪修长的食指贴在了我的唇上,一阵冰凉:“事情不算简单,我舍不得你来费脑筋。”
  我心头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光天化日耍什么流氓……”
  程恪薄唇一勾,笑容邪气又好看:“不会,我只会耍流氓。”
  “你们两个还走不走了?”四姑姥姥叩了叩大门,有点不乐意了:“日子还长的很,每时每刻都要黏黏糊糊,成何体统。”
  我赶紧回身要走,程恪却硬是紧紧的牵上了我的手,悠然的说道:“时间再长,也觉得不够。”
  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慢慢的蔓延在了我心里,手被他牵上的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像是熟悉了,像是,习惯了……
  这当然不好,我赶紧提醒自己,契约,只是契约,仅仅是契约!
  再转过身子,那个小姑娘正在楼上的窗户后面,死死的窥视着我们,一双清水眼睛,像是带着浓厚深重的恨意,盯的人背后发凉。
  我微微一愣,那个小姑娘发现我看见她了,立刻转了身子,消失不见了。
  虽然这个小姑娘,跟卖海货的那个小姑娘长的一点也不一样,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们两个,有点相像。
  到了二舅家,二舅和露露已经回来了,两个人正对着棺材,眼神都直勾勾的,像是长了透视眼,透过了棺材板,在看棺材内里的东西似的。
  程恪低声说道:“这个棺材,装了新货了。”
  “新货?”老货是什么,我当然还记得,就是上次被绕圈怪人塞进去的那童尸罐子,要是新郎不会再来,想必那童尸罐子也就会被撤走吧,但是能装进什么新货?
  程恪摸摸我的头,说道:“咱们先看看二舅怎么说。”
  而那四姑姥姥脾气火爆,一马当先的进了门,虎着一张脸,说道:“事情办得这么大,怎么不知道跟老家吭一声?”
  二舅回过头来,一看来人是四姑姥姥,脸色一下就变了:“四姑?您怎么来了?”
  四姑姥姥板着脸,一把就将门口那花圈招魂幡给扯下来了,冷笑一声:“要是不来,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样的打算。”
  “我们能有什么打算。”二舅大概因为太紧张了,嘴角也抽搐了一下:“长辈们岁数也都大了,露露既然没事,当然不想惊动你们。”
  “狡牙吧你!”四姑姥姥带着慈禧太后一般盛气凌人的姿态把那招魂幡摔在了棺材上:“招魂幡是怕魂魄迷路,你家没事,要引鬼上门?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
  四姑姥姥一看就是一个喜欢管事儿的主,二舅完全是一脸失算的表情,只接着说道:“四姑,这件事情,是自己的家事,您还是……”
  四姑姥姥径直走到了露露的面前,用一种非常呛辣的口气说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露露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无神的双眼就那么盯着四姑姥姥,一动不动。
  二舅赶紧拉着四姑姥姥:“四姑,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那也要看,她是谁家的孩子。”四姑姥姥抬手就要把露露推到小楼里面去,二舅一咬牙,挡在了四姑姥姥前面:“四姑,这件事情,你别管。”
  “小兔崽子,你跟谁说话呢?”四姑姥姥毫不相让,两个人竟然为着露露,对峙了起来,剑拔弩张,气氛十分凝重。
  我挺尴尬,作为晚辈,当然不该说什么,只好跟露露说道:“你要是遇见什么难处,还是说出来的好,一家子人什么话不能说开?”
  可是露露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还是什么话也不说。
  僵了一阵子,四姑姥姥就算是老当益壮,也是有点支撑不住了,忽然转过身,望着我,说:“陆荞,你跟我走。”
  “什么?”我愣了愣,四姑姥姥早拉着我把我给扯开了:“你个傻子,在这里,就是被人当枪使呢!就算你是属龙的,这里的煞气,你也扛不住!”
  二舅的眼神阴鹜又怨毒,死死的盯着四姑姥姥,四姑姥姥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过去,拖着我走了。
  程恪跟过来,从四姑姥姥手里把我的手拉回来:“我自己会牵,不用四姑姥姥费心了。”
  四姑姥姥心情不好,连带着瞪了程恪一眼:“陆荞难道是你的狗,非得你牵?”
  好家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躺在土里简直也能中枪。
  程恪微微一笑,说道:“四姑姥姥为什么这么生气?二舅和露露,有他们自己的主意。”
  “你早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四姑姥姥气汹汹的瞪着程恪:“那你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忙问道:”四姑姥姥,露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察出她不太对劲,可是她确实是个活人啊!”
  “活人也分很多种。”四姑姥姥冷冷的说道:“有一种活人,叫做活死人!”
  我感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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