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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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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丽旦在库尔班书记家见过王路,她礼貌地说:“请吧!”
  俩人来到一个背人的地方,王路故作深沉地说:“帕丽旦同志,艾力他——”他似乎沉痛地说不下去了。帕丽旦忙问:“艾力怎么啦?”
  王路停顿片刻才说:“艾力是个英雄,就在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几个坏蛋,艾力奋不顾身冲上去,一拳就把坏蛋打倒了,他自己也受了伤,昏迷过去。我把他抱到房间,他直喊帕丽旦、帕丽旦的名字,而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名字一个都没喊,不过我们都不怪他,还挺感动,因此,我请求你能去看看他,也许,这是他生前最后一个要求了。”
  听到这儿,帕丽旦眼圈红了,她感动地说:“好,我答应你去看看他。”
  艾力躺在宿舍里,备受煎熬地等着王路赶快回来,他最怕王路独自回来,他害怕失败。当他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后,立刻紧张地把头部捂了一块热毛巾。帕丽旦还未进屋,就听见艾力“帕丽旦、帕丽旦、帕丽旦”地乱喊一气。王路赶紧对帕丽旦说:“我说的没错吧?他在喊你的名字,恐怕快不行了。”
  帕丽旦白了王路一眼,说:“这人还能出声,说明他伤得不重。”
  王路憋着笑,进屋后,对着假装不行了的艾力说:“蛇咬一口,入木三分,要一口咬死,听见没有?”
  帕丽旦不明白王路在说什么,王路忙解释说:“我跟他交代一个案子的事,这样吧,你坐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帕丽旦往艾力床前刚一坐下,艾力的传呼机响了,艾力故作有气无力地说:“帮我看看是谁呀?”帕丽旦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亲爱的艾力,我爱你,请告诉我,我能否在二十一世纪到来时,成为你的新娘呢?我祈祷着。阿娜尔罕。”
  帕丽旦的脸色立刻变了,她嫉妒地问:“追你的女孩还不少吧?”
  艾力淡淡地回答:“不多,有几个天天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可我一个都看不上。”
  帕丽旦唾了一口,道:“呸,我真看不出你什么地方好,那些女孩都瞎眼了。”
  艾力露出一只眼睛瞧着帕丽旦说:“是啊,是啊,又来一个瞎眼的。”艾力忽地一下坐起来,紧紧抱住帕丽旦:“帕丽旦,我真的爱你,真的爱你,别离开我,哎哟——”
  帕丽旦狠狠地咬了艾力的手背一口,艾力的手背上立刻出现几个牙印,艾力马上用嘴去亲那几个牙印,他说:“谢谢,谢谢,再赏一口行不行?”
  帕丽旦见状气也消了一半,她轻声问:“疼吗?”
  第六部分
  第十一章(一)
  钟成从未陷入过如此的被动:近几个月南疆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出。陈大漠的妻女失踪后杳无音信;叶尔羌河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体被证实是境外联络员吾买尔;位于博斯坦附近的石油勘查队又紧急报案:昨夜丢失两箱震源弹。所谓震源弹是一种威力很大的爆炸物,埋入地下后可以人为地制造地震波。所有这些事的发生,都说明南疆又开始不安静了,作为保一方平安的公安局长,钟成肩上的担子又重起来了。
  钟成和老买正在研究丢失震源弹的事情,电话响了,是王路和艾力从依干其乡派出所打来的,王路报告了黑羊和失踪青年的事。钟成听了胸口直闷,凭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告诫王路:“羊的事倒不新鲜,但同时失踪二十几名青年的事,倒是应该引起特别重视,这事不简单,二十几个大活人弄到一起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告诉尔肯所长,务必尽快查清这些人干什么去了?该不是搞什么非法组织吧?”
  王路把电话交到尔肯所长手里,尔肯所长说:“钟局长,你放心吧,我已经着手查这件事。”
  钟成安排道:“半年前打掉的卡斯木暴力恐怖组织成员里,你们乡可是涉及好几名青年,目前,他们都在干什么,有什么倾向,千万要搞准了。”
  尔肯所长回答:“我这就跟库尔班书记商量找人的事。”
  尔肯所长又把电话转到艾力手中,钟成对艾力说:“离依干其乡不远的地方有个石油勘查队昨晚丢失了两箱震源弹,此案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局里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个事情非同小可,马建中和亚力坤已经往你们那儿赶,你和王路配合一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震源弹的下落。”
  王路又告诉钟成一件事:“钟头儿,就在刚才,有人往‘黑鹰’信箱里发信了,我把它拦截了下来。”
  钟成催促道:“什么内容?”
  王路遗憾地说:“使用的全是密码,我看不懂。”
  钟成命令道:“尽快破解。”
  王路请示道:“要不要把信放到‘黑鹰’的信箱里?我怕时间长了引起收信人的的警觉。”
  钟成点头道:“放进去吧,你抓紧时间破译,如果有难度可以向公安部专家请教。”
  钟成指示王路到石油勘查队看看案情后,马上返回局里。马建中和亚力坤匆匆赶到依干其乡。
  尔肯所长亲自开着派出所的那辆丰田“霸道4500沙漠王”越野车,把王路一行四人送到五十公里外的石油勘查队。石油勘查队位于半山腰上,大伙费了点劲才走上去。
  石油勘查队的技术员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他简单介绍了丢失两箱震源弹的经过。他说,前天他还清点过震源弹,今天早上就发现不见了。他曾问过附近一个放羊的小女孩,她描述道,今天凌晨她就来放羊,看见几个男人抱着什么东西从后山走了。
  “你是说后山腰?”马建中突然插了一句。
  技术员说:“没错,小姑娘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们找了没有?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马建中焦急地问。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往哪儿去找?我们马上报了警,这不,你们就来了。”技术员诚实地说。
  “太好了,咱们赶紧下山,你们都走在我身后,别超过我。”马建中兴奋地说。
  王路不解地问亚力坤:“他这是什么意思?”
  亚力坤说:“你不懂,他这是高兴现场没被别人破坏,辨别足迹的条件好。”
  一行人顺着山坡往下找足迹。大约走了五六公里,手持“手提氙灯多波段光源”仪器的马建中突然喊道:“发现目标了!”
  王路东张西望,没看见什么人,再说脚底下,除了石子就是草,根本无法看到脚印,他冲马建中说:“你不是胡球说吧,哪有目标?”
  马建中不理他,继续用仪器扫描着草地里的脚印。突然他大喊:“快看脚印!亚力坤,赶紧使用‘紫外观察照相系统’。”
  王路对着马建中指认的地方看去,他还是没有看到脚印。亚力坤说:“你当然看不见,这方面,建中是专家,他说是脚印就一定不会错。”
  一行人低眉弯腰,沿着马建中指定的足迹,走了足足五公里,足迹到了一个村口就中断了。
  马建中自信地松口气说:“找到了。”
  王路不解地问:“什么找到了?”
  马建中不屑地说:“找到偷震源弹的人了,就是这个村的。”
  王路觉得马建中狂妄自负,他问:“你敢肯定?”
  马建中认真地说:“你怀疑我?你敢跟我打赌吗?你信不信,咱们今晚进村,明早那家伙就得把震源弹扔出来。”
  “行啊,赌什么?”
  马建中想了想说:“赌什么,等案子破了再说,反正你输定了。”
  王路的好奇心促使他非要打赌,他想:你马建中跟我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两双手两只脚,就算你用先进的仪器扫描到脚印,我倒想看看你凭什么说案子破了。
  尔肯所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俩打赌,这会儿,他心里放松多了,看来案子有眉目了。因为他比较相信马建中的话,俩人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当年,尔肯当通讯员,而马建中是工兵。马建中在部队时就有了“工兵专家”的称号,不信他信谁呢?尔肯所长给大伙介绍说:“这个村叫库鲁克村,是依干其乡人口最多的一个村。”
  第十一章(二)
  西尔艾力给亚生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让他想办法给培训基地弄些炸弹,以后有大用处。
  亚生和买买提曾经谋划过抢军队的枪弹库,还谋划过找会做炸弹的人自己做。买买提提供了一个线索,他说他的一个朋友叫吐尔洪,家住依干其乡库鲁克村,吐尔洪说过,距他们村子五十公里的地方有个石油勘查队,队里有震源弹,听说那个东西本身就有炸弹的威力。
  亚生把石油勘查队有震源弹的事向西尔艾力报告了。
  西尔艾力显得颇有见识地说:“买买提说的没错,那个东西能做炸弹。”
  亚生问:“弄不弄?”
  西尔艾力冷冷地说:“你们先去踩点,什么时候动手听我的命令。别告诉吐尔洪真相。”
  亚生和买买提跑了一趟库鲁克村,三人神神秘秘地到石油勘查队观察一番,发现果然有震源弹。
  这天天黑后,亚生、买买提和吐尔洪三人悄悄摸上山,半夜时分把东西偷了出来,然后他们轮流背着往山下走。天快亮时才走到吐尔洪家的村口。亚生决定把震源弹先放在吐尔洪家藏起来,自己和买买提到城里去弄辆车,再回来把东西拉走。亚生骗吐尔洪说,偷震源弹是拉到城里卖掉赚点钱花。但买买提却悄悄告诉吐尔洪,偷震源弹是为了做炸弹,还告诉吐尔洪自己是某个组织的人,很神秘的。
  吐尔洪把那两箱震源弹藏在自家的草垛里,自己也躲在草垛里迷糊到天亮。好容易等到天亮,吐尔洪从草垛里钻出来,溜到村子外,坐在桥头等亚生和买买提带着汽车回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俩的影子,他心里直打鼓,暗想:他们是不是已经被警察抓走了,把他出卖了?他越想越害怕,最后决定把震源弹转移到村头的桥底下,这样会安全些。于是,他再次溜回家,从自家的草房里拖出那两箱震源弹,想一下子抱走,又太沉,想想,又放回去一箱,先抱走一箱。为了不使自己的足迹留下来,他找出一把扫帚,从家门口开始,倒着走,每走一步,就用手里的扫帚把脚印扫平,抹干净,一直走到公路边,脚印没了。他收起扫帚,看看四下无人,飞快地把震源弹放到村头的桥底下。
  然后他悄悄溜回家,把在山上偷震源弹时穿过的那双鞋塞进火炉。他自以为只要把那双鞋烧了,即使警察在山上发现他的脚印,也查不出是他,因为证据没了。
  马建中和亚力坤看了一路的脚印,脑子里早就确定了三双脚印的形状,他俩合计一番,得出结论:作案者是三个青壮年。于是,他俩建议尔肯所长把村里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人的鞋全搜上来比对。
  王路觉得这种方法太原始,他忍不住问:“咱们要比对脚印吗?”
  马建中回答:“嗯。”
  王路担心地问:“你怎么知道脚印就是这个村的?万一搜了鞋子也破不了案呢?”
  马建中挖苦说:“大学生,先进的科技手段固然重要,可是,实际破案中,有时原始的侦破手法却非常实用,不信,你走着瞧。”
  王路提醒道:“我带着手提电脑呢,我可以帮你把提取的足印都录入到‘足印数据库’里。”
  马建中不耐烦地摆手道:“那就谢谢啦!不过,我认为你现在的任务是找鞋去。”
  尔肯所长把库鲁克村的干部找来,请他们协助,挨家挨户去搜集这个年龄段男人的鞋子。于是,一双双味道浓重的成年男人的鞋子被装进麻袋里。王路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一直捏着鼻子,胃口有点倒,有呕吐的欲望。艾力见状说:“跟老马在一起干活呀,经常得摸臭鞋子,他好像就知道这么干,也不嫌烦,不过,用这土办法还挺准,有时就是把案子破了。”
  马建中和亚力坤用几个钟头的时间看完两百多双鞋。俩人都傻了,尤其是马建中,越看到最后眉头皱得越紧,他说:“不对呀?怎么没有那几双呢?转移了?人跑了?不会那么快吧?”
  王路心中暗生不屑,他用眼斜视着马建中:吹呀,接着吹呗,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建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王路对他的成见,他在脑海里琢磨半天,突然决定:“搞步法追踪!”
  王路好奇地问:“什么是步法追踪?”马建中根本没时间理他,用征询的目光看亚力坤,亚力坤点点头,然后悄声对王路说:“咱们把村里的年轻人集中起来,让他们走步法。建中可以根据他们走路的样子,判断出谁是偷震源弹的嫌疑人。”
  “是吗?”王路很想知道建中是怎么判断的。
  百余名青壮年被陆续集中到村委会,吐尔洪也在其中。他心里慌乱极了,生怕警察一眼把他看穿。当村干部把他的鞋子搜走后,他暗自侥幸自己耍小聪明把鞋烧了,又暗暗祷告亚生和买买提别回来,要不然,警察肯定把他们抓走。谁知警察更聪明,没查到鞋子,却要看他们走路姿势。难道警察一看走路的样子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吐尔洪心里没谱,不知警察有多厉害。
  被集中起来的青壮年按着马建中的要求,每人在他面前走十几步路。这些人,因为心里没事,所以绝大多数表情都很自然;也有觉得好玩的,故意多走几步让警察看;也有心慌的,一紧张,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腿看上去一高一低,像个瘸子。
  “你留下,站在一边去!”马建中把那个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青年扣下。
  又有一个青年从马建中面前走过去时,蹑手蹑脚,像是心里有鬼。马建中这会儿特别果断,他喊道:“喂,你也留下,站在一边。”
  吐尔洪是这些人里心事最重的人,他的目光刚与马建中碰上,就慌乱地避开,走起路来也极不自然,步子轻一脚重一脚。马建中一看,让他重新走一遍,吐尔洪还是表现出极不自然的走路姿势,马建中不客气地说:“你也留下,站过来。”
  马建中指着他们,对亚力坤说:“你询问吧,这三个人肯定有问题,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一个,我不姓马。”
  王路饶有兴味地问:“那么肯定?”
  马建中自信道:“那你就往后看嘛。”
  亚力坤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三点,他对大伙建议说:“咱们先眯半小时,养养神,一会儿再询问怎么样?”尔肯所长说:“我看行,这样吧,咱们都别出这个屋了,轮流休息一会儿。”
  在里屋的几个人的确都困了,东倒西歪地睡着了。三个被留下来的人蹲在外屋,也睡着了。吐尔洪其实一刻也没睡着,他时刻寻找机会逃跑。
  王路想给自己倒杯水醒醒神,但水瓶里没水了。他对艾力说,“我想到外面透口气,抽支烟。”艾力说:“去吧,有我在这儿呢,没事。”
  王路出了门,来到夜空下,他脑子里全是截获下来的密码。这一天里,他已经试着用上百种方法破译,现在,他又换了一种排列组合顺序来破解这个密码,他在心里比比画画地破解着,终于,好像找到眉目了,那串密码的意思是:“我同意你把吾买尔这个叛徒干掉;经费不能一次性给你,边境基地需要投资;二十四人的暗杀名单尽快弄到。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密码一经破译,王路兴奋极了,他拿出手机,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拨通钟成的手机。
  担任警戒的艾力倚在门口,想放松一会儿,谁知这一放松过了头,眼皮一合,就进入睡梦中了。
  吐尔洪一看机会来了,本想站起来就跑,可是,又一想,警察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审问他,但迟早会知道他是谁,那么,他迟早会被他们抓起来的,还不如坦白呢!于是,他抓过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下两行字,然后,悄悄绕过艾力的腿,跑了。
  下半夜三点,钟成刚迷糊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王路。
  王路兴奋地报告:“钟头儿,密码破译出来了。”
  钟成神情为之一振道:“好,快告诉我。”
  王路就把内容以短信的形式发到钟成手机上,钟成看后睡意全无。吾买尔的事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关注点在“边境基地”和“二十四人暗杀名单”。这可真不是件小事啊!
  钟成问:“怎么才能想办法找到‘黑鹰’呢?”
  王路回答:“只要‘黑鹰’在南疆地区区域内上网,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钟成命令道:“天一亮你马上返回来。”
  王路道:“是。”
  王路在夜空里做了几个踢腿健身动作,然后回到屋里,一进屋,傻眼了。他踢醒艾力问:“咦,怎么少了一个?”
  艾力腾地跳起来,去摸屁股后面的枪:“不好,人跑了。”
  艾力这一喊,屋里休息的人都被惊醒。
  “你们是白吃啊?”马建中冲出来,扯着喉咙差点要跟王路和艾力干架,被亚力坤拉住。
  满脸愧意的王路和艾力也都不知怎么办好。艾力问另外两个青年:“刚才那个青年叫什么名字?”
  两个青年都摇头。其中一个说:“这个村子太大,见了面熟,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路的眼尖,他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字条。匆匆看了一眼后,脸色突然好转。字条上面写着:“警察同志我错了,东西是我拿的,我不该拿。我把东西放在村头的桥底下了,你们赶紧去拿走。”
  马建中本来一肚子气,看见王路拿着纸条笑起来,他冲过去一把抢过来看,马建中也高兴了,他指着王路说:“怎么样,我说的吧,看,不到天亮东西就扔出来了!”
  一行人匆匆赶到村头的桥底下,果然发现了一箱震源弹,细心的马建中发现箱子上有几根稻草。
  到这会儿,王路服气马建中了,他由衷地赞叹道:“建中,真的被你说中了,天还没亮,震源弹自己就被扔了出来。”
  王路焦急地问:“这小子会不会已经跑了?咱们连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还不知道呢。”马建中粗暴地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想办法找他呗。注意你脚底下,看有没有这小子留下的足迹。”
  大伙又按着建中的要求,顺着桥头寻找脚印。马建中借助手提式多波段光源仪器在桥头的公路与土路之间找到半枚脚印,他因此断定:这半枚脚印是个鞋后跟,并且后跟上有铁掌。
  王路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马建中说:“我就是知道。这是经验,可惜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在王路尴尬地没话说时,马建中一挥手说:“走啊,回村委会,比对鞋印去。”
  吐尔洪飞快跑回家。家里的大门锁了,老规矩,他翻墙头跳到院子里,没敢进屋,先是悄悄打开大门,然后从草垛里又扒拉出第二箱震源弹,他决定把它扔了。
  夜深人静时刻,吐尔洪抱着震源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位于村北面的一个大水坑。平时,他常常往那个大水坑里扔东西,那里埋藏着他的多少秘密已经记不清,这一次,他又将投入一个大秘密。他在水坑前定了定神,确定里面有足够深的水能淹没他的秘密,他用力把震源弹往水里一扔,震源弹沉进水坑里,没有浮上来。
  吐尔洪松了一口气,然后把脚底的鞋脱下来,也扔进大水坑里。他想,警察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的秘密。
  马建中让王路重新把两麻袋鞋都倒在桌子上,他说:“大家都跟着找,就找钉着铁掌子的鞋来比对。”
  艾力从那堆鞋里找出一个后掌钉着铁掌的鞋,马建中拿来一比对,还真是刚刚提取的那枚脚印。马建中拍拍手上的土说:“球,不是他是谁?走,找他去。”
  第十一章(三)
  当警察们敲开吐尔洪家门时,他的父母问:“你们找我儿子?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他们确实不知道儿子此时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尔肯所长说:“找找看吧。”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嗖地往外就蹿,被王路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王路一定眼,乐了,他说:“你小子跑得还挺快,往哪儿跑?”
  吐尔洪急得把手捂在胸口,直求饶:“警官同志,我没做什么,求求你放了我吧!”
  马建中已经从吐尔洪住的房间里找到一个简陋笔记本,他把笔记本上的字与手中的那张纸条做了一下比对,发现字迹一模一样,于是他问:“你说你没做什么?真的没有做?这张纸条上的字怎么跟笔记本上的字一模一样?”
  吐尔洪一看警察拿着他留下的字条,吓瘫了,但嘴巴还硬着,辩解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警察同志放了我吧!”
  马建中的急脾气又来了,他指着吐尔洪的鼻子说:“球,别跟我装蒜了,快说,还有一箱哪去啦?”
  吐尔洪否认道:“不知道。警官,真的不知道。”
  马建中见这家伙耍无赖,便放开吐尔洪,跑到吐尔洪的父母面前问:“大叔,大婶,你家的麦草房在哪儿?”
  那边的吐尔洪一听警察提到麦草房,扑通跪倒了:“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怎么都是高手啊?我怎么也摆脱不了,摆脱不了。我说,那东西是我扔的,扔到大水坑里了,我错了。”
  吐尔洪采取的策略是不说实话。他想,只要警察没把亚生和买买提抓住,他就不会被抓去做牢。而王路想,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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