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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荣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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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工厂已初具规模:这里原来是一片坟堆,当地人把这里称作“麻扎”。阿不都尔看中此地是因为一般人不肯到这里来。现在,阿不都尔陆续招募来的十七名青年,在此地用工兵铲已经挖出一个像样的地道,地道逐渐往边境方向延伸。两个铁匠和两个在山里搞爆破的工人,被枪逼着来到这里后,已经造了二千枚手雷。另外,境外的阿力木分七次偷运进来二十支枪,其中有短突击步枪,有M16自动步枪,有有效射程可达一千四百米的狙击步枪,还有能够进行压制射击的通用机枪,以及几枚红外干扰弹。最令艾尔肯满意的是,阿不都尔还弄来一台发电机和一台加固式军用手提电脑,这个东西对他太有用了。
  艾尔肯视察过兵工厂后,信心十足。在阿不都尔的建议下,他们召开了“南疆东突敢死队”第一次大会。会上重新任命了负责人,重新分工。会议决定:继续按照“南疆东突解放组织”会议的任务要求在“古尔邦节”的前夜展开大规模的恐怖活动。因为“古尔邦节”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月时间,所以,会议制定了一份详尽的行动计划。
  艾尔肯出任南疆行动的总指挥。
  会议结束后,西尔艾力和阿不都尔分别从两条路摸下山去。
  西尔艾力执行买枪的任务;阿不都尔执行招募队员的任务。
  艾尔肯给阿不都尔一个境外某国生意人的身份证和护照。阿不都尔是一个瘦小精干的男人,有着一张普通的面孔,这种面孔一般不会引起警方注意,因为,有许多人都生着这种相似的脸型。
  第十八章(三)
  已经是出事后的第五天。
  根据掌握的情况,钟成把民警和武警战士再次兵分两路,一路沿第一批救援人员在途中发现的骆驼印和脚印进行搜寻;另一路则在恐怖分子窝点附近认真查找,力争能找到艾力离开时留下的足迹。
  向导尼牙孜坚持要求再进沙漠。队伍出发时,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捆绳子,怀里抱着一块洁白的布单。
  马建中问:“尼牙孜,你这是干什么?”
  尼牙孜红着眼睛说:“都已经五天了,就算找到人,也是尸体。我要把这个孩子抬回来。”
  马建中梗着脖子急了:“尼牙孜,艾力命大,他不会死,你把那块白布给我扔掉!”
  尼牙孜不肯,他的本意是,如果艾力死了,他绝不让艾力葬身沙漠,要给他裹上白布,死后就能见真主。他固执地说:“不行!”马建中一看他不听劝,上去就把白布单夺过来,要扔到一边。
  “建中,让尼牙孜带着去吧!”钟成用命令阻止了马建中。艾力是否还活着,他也心中没数。如果真的发生了不测,还是应该尊重民族习惯。
  马建中眼窝是湿的。他恨不能把艾力从沙地里挖出来,哪怕把手指挖出血来,只要能看到艾力的笑脸,能看到他那滑稽的模样。
  队伍赶到恐怖分子的窝点后,马建中和尼牙孜一直在附近查看,他们希望能找到艾力留下的足迹。
  尼牙孜和马建中的心越来越沉重,四天五夜啊,在这地狱般的沙漠里,就是个铁人也会没命的。
  艾力,你在哪儿?
  尼牙孜不敢往前想,每想一次那可怕的后果,他就要流眼泪;马建中更是如此,他黑着脸,只要一抬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第五天黎明,尼牙孜和马建中不约而同地再次出去找艾力,在向西北方向走出了大约五公里后,他们发现了艾力那惯有的八字脚印。
  “是艾力的,是艾力!”
  他们发狂地跑回营地,把这一发现报告给现场总指挥钟成。
  在他俩的带领下,民警们和武警战士们纷纷登上沙漠车,向着西北方向的沙漠腹地进发。
  走了七八公里后,尼牙孜隐约看到一个黑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高兴极了,急忙加快步伐,向黑点冲去。
  是艾力,肯定是艾力!尼牙孜坚信自己的感觉,等距离黑影十几米远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又有些不相信地喊:“喂,你是艾力吗?”
  趴在地上的人慢慢抬起了头,果真是艾力。此刻他的头发像刺猬,脸上长满了胡须,只有眼睛还会动,身体已经动不了,但他活着!
  尼牙孜回头兴奋地大叫:“你们快来,艾力在这儿!艾力找到了!”说完,他没命地向艾力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跳下车,向艾力冲过去。
  艾力傻笑着,泪水不由地夺眶而出!
  “快点,架火烤,不能动他,先给他暖身体。”富有沙漠经验的尼牙孜着急地张罗着。
  马建中梗着脖颈大喊:“医生,医生,快点给他输液!”
  因为是零下十几度,输液的瓶子必须被火烤一会儿才能使用。
  钟成把艾力轻轻抱在怀里,他的脸贴着艾力的脸,他用手轻轻拭去艾力眼角的泪,然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说:“这是你爷爷送给你的订婚礼物!”
  原来,找到王路的当天,钟成心里格登一下。当他看到王路虚脱的样子,就联想到艾力肯定是完了,他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他把艾力的爷爷和父亲请到博斯坦市,钟成不无歉意地对他们说:“艾力可能活着,也可能牺牲了,我们会全力营救。”
  艾力的爷爷已经八十高龄,听完此话,长叹一声,孙子生死不明,他悲伤极了。他要求跟钟成一起进沙漠寻找孙子,被钟成拒绝了。艾力的爷爷把一个金灿灿的戒指放到钟成手中,他说:“局长,如果找见我孙子,就说他的爷爷要给他举办婚礼,我的孙子喜欢给女孩子送戒指。如果找不回来,你就替我把戒指埋在沙漠里,我的孙子如果已经去了天堂,他也会知道这是爷爷送的礼物。”
  现在,钟成把戒指放在艾力的手中,鼓励道:“艾力,坚持住,等你回到喀什,我要亲自说服帕丽旦,让她马上嫁给我们的英雄艾力,行不行?”
  艾力微笑着昏了过去。
  两位获救的警察先后被送进博斯坦市医院输液,南厅长迫不及待地赶到医院看望他们,他竖着大拇指说:“娃娃们,你们能从沙漠里活着回来,就是了不起的英雄,我佩服你们!”南厅长还亲自给艾力和王路煮鸡汤,他说:“这是补身子的汤,都给我喝下去。”
  王路看到南厅长的眼眶潮湿了。他借着鸡汤的热气,遮住了自己的心情。
  南厅长关切地问王路:“你在想什么?”
  王路沉静地说:“我在想,如果我们南疆有GPS卫星定位系统,我和艾力身上都带着卫星定位发射器的话,你们可能就不用这样兴师动众地组织人员找我们了。最重要的是,那些恐怖分子们也不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成对南厅长检讨道:“许多工作我做得还不到位,而且我不是常胜将军。”
  南厅长道:“我也不是。”他又指着躺在床上的王路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的话,对我是个鞭策,我会不遗余力地去办这件事。”
  王路喝了鸡汤,觉得身上有劲多了,他欣喜地说:“我喜欢这个词:不遗余力!”
  第十八章(四)
  艾力的胡须长了,头发也长了,原本标致的身材,现在只能用消瘦来形容,两只大眼睛深陷进眼眶中。他已经被冻僵了,现在需要一点点去激活。
  《南疆日报》的资深记者华雷隔着窗户只看了一眼艾力那冻得黑紫的双脚,就激动地给报社总编打电话:“我需要一个整版,我要上一个长篇人物通讯。”总编说:“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大口气?”华雷有预见性地感叹:“一个英雄即将在我们的报上诞生,南疆将为之沸腾。”
  陈大漠带着马建中和亚力坤来到医院。他们把艾力的爷爷和父亲替换开,三个人留下来守在艾力的病床前,目前,艾力仍然昏迷着。
  王路仍很虚弱,大脑却不甘寂寞地转动着。他对两名战友说:“我有办法叫醒他。”
  亚力坤着急地:“快说。”
  王路有把握地说:“找帕丽旦来。”
  陈大漠认为:“这种时刻?不应让那姑娘承担吧?我是说,万一艾力脚跛了,咱们不是趁人之危吗?”
  亚力坤辩解道:“按说我们不应该要求帕丽旦什么。可是就算艾力脚跛了,凭什么他就没有让姑娘爱的权利?我们艾力是谁?是英雄,自古美女爱英雄,我看趁热打铁没什么不好。”
  最后,大家综合意见后决定,由亚力坤给帕丽旦打个电话,先试探试探姑娘的意思再说。
  亚力坤拨通帕丽旦家电话后,问:“喂,帕丽旦吗?我是艾力的领导。”
  “艾力?艾力怎么啦?”帕丽旦马上紧张起来。
  “艾力的事情听说没有?”亚力坤沉沉地问。
  “艾力出什么事了?”帕丽旦的声音里有了哭音。
  “艾力嘛,他出了一点事。”电话那头的帕丽旦听到这儿伤心地呜咽起来,她问:“严重吗?”
  亚力坤难过地:“说实话,还在昏迷着,你能来看看他吗?”
  帕丽旦警觉地问:“你没有骗我吧?让艾力接电话。”
  亚力坤叹口气说:“艾力他真的无法接电话,他在博斯坦市医院病房。”
  帕丽旦急切地表示:“我很快就赶过来。”
  艾力成为英雄了。南疆的报纸和电台都对他的事迹进行了宣传,尤其是《南疆日报》资深记者华雷写的长篇通讯报道见诸报端后,在南疆人民当中引起较大反响,原本骄傲的帕丽旦,对艾力陡生了一种崇拜感。自从帕丽旦飘进病房,她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黏在艾力身上。俩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地发展了,艾力不失良机,向帕丽旦提出订婚的要求。
  第十八章(五)
  艾力和帕丽旦进入了热恋中,王路却隐藏起内心的伤口。他不知道马天牧是否已离开南疆,也不想主动给她打电话,他不需要用打电话的方式让马天牧恩赐同情。他想,如果马天牧还在南疆,那么,沙漠里所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有所知,她是记者,应该有这个敏感性。换位思维,如果马天牧还爱着他,就一定会来到他的床头,他自信又不自信地期待着那一瞬间的到来。在等待的痛苦里,他把手提电脑接上电话线,拨号上网。他需要用投入到工作状态的方式,充实自己,麻木自己。
  王路轻车熟路地入侵到“黑鹰”的信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想,是来过后又走了呢?还是了无痕迹呢?王路初步推断,“黑鹰”应该就是艾尔肯。
  昨天,马建中宣布了两个令人鼓舞的战绩:其一,他用“紫外照相观察仪”从沙漠里的恐怖训练基地提取了大量的指纹、足纹,结果,喜出望外,他找到了发生在博斯坦郊区的出租车司机被烧毁案的那双足纹,而且这双足纹与伊力亚斯大厦留下来的足纹是一个人的,也即西尔艾力的;其二,反动传单案发生后,王路建议马建中把提取的指纹录入到信息中心库里,经电脑查寻比对,与在沙漠恐怖基地里提取的四枚指纹比对成功,再次证明,反动传单案也是沙漠里的这伙人干的。
  王路和马建中带给反恐队的好消息,让钟成有了足够的自信,由此,他绘制出“黑鹰”入境后的路线图:栏干村——果园恐怖基地——沙漠恐怖训练基地——不知去向。
  钟成预感到一场更大的战役在等着他,因此,他需要做的事很多很急。他离开医院前,叮嘱王路密切关注“黑鹰”的邮箱,现在,这是寻找“黑鹰”的惟一途径。
  王路先把“黑鹰”的窗口隐藏起来,然后进入QQ聊天室。他查看留言,发现最急切地寻找他的有两个网友,一位是“风飘雪”,另一位就是“冰上雪莲”。他有些感动,自己消失不过才几天时间,两位网友就挂念着自己,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就算彻底失去了马天牧,这世上也还有真朋友在关注着自己。想到这儿,他思念马天牧的痛苦竟然缓解了。
  王路把他的网友设置成三类,其中“风飘雪”归类为“内心的朋友”类。或者说,这是他专为“风飘雪”一个人设置的空间,因为无人能像她一样与王路相知相惜,他们仿佛神交已往,即便是打嘴仗,也有快感;而“冰上雪莲”归类为“黑夜里的朋友”类。王路有一群黑夜里的网友,他们最初都是陌生网友,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很好的聊伴。“冰上雪莲”是最近才闯进来的一颗耀眼的明珠,王路也很珍惜她的关心。当然还有一类网友是那种见面三句话不投机的,被王路归类为“黑名单”。
  令王路惊喜的是,“风飘雪”和“冰上雪莲”今天同时都在线上,她们似乎都在等着跟他见面,她们仿佛等待已久。因此当“红衣剑客”一出现,两名网友都抢着问他:“怎么失踪了?”
  红衣剑客分别回答:“这几天发生了点狼狈的事。”
  风飘雪、冰上雪莲同时迫不及待地追问:“真的?”
  红衣剑客开玩笑道:“事实是,我一觉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风飘雪贴出一枝红玫瑰善意地问道:“沉于美梦之中?”
  冰上雪莲故意问:“被噩梦纠缠?”
  红衣剑客贴出一副好笑的图片:“不。”
  风飘雪问:“‘不’是不是‘不是’的意思?”
  冰上雪莲也问:“‘不’是不是‘是’的意思?”
  红衣剑客淡淡地回复道:“事实上,这与我的嗜睡紧密相连。”
  风飘雪:“你很狡猾。”
  冰上雪莲贴出一支雪莲的图,说:“你回避主要矛盾。”
  红衣剑客反问:“你俩何时认识的?为什么同时向我开火?”
  其实“风飘雪”和“冰上雪莲”并不认识,她们是在分屏记录上看到了对方的立场,经“红衣剑客”一提醒,她们才意识到对方都在关注着“红衣剑客”,于是,俩人顿时产生醋意。
  冰上雪莲主动点击风飘雪,她问:“你和我,究竟谁离他更近?”
  风飘雪:“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你在问我一个真实的事实吗?”
  冰上雪莲掩饰着情绪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风飘雪回敬道:“我只是好玩而已。”
  冰上雪莲:“我是个有设想有行动的人。”
  风飘雪:“你在警告我,他终将属于你?”
  冰上雪莲:“我遇见了难得的对手。”
  风飘雪:“也许你的对手只是你自己。”
  冰上雪莲:“或许有一天,我们能从网上走下来,面对面。”
  风飘雪:“我们见面的目的是为了他吗?可惜,他已经在时间的指缝里溜走了。”
  一经提醒,冰上雪莲才想起冷落红衣剑客半天了,连忙找过去,却发现他刚刚“异常离开”。
  第十八章(六)
  艾尔肯的训练基地虽然被端掉了,但恐怖组织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作为行动总指挥官,钟成觉得窝囊透了。
  对果园秘密基地抓获的恐怖分子的审讯也有了进展,他们供认,他们听从西尔艾力的召唤,而西尔艾力听从一个叫艾尔肯的人指挥。但他们都说不出西尔艾力一伙人的去向,仅提供了西尔艾力的相貌,以及艾尔肯把一个漂亮女孩带在身边的传说。
  不用多想,大伙都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热娜。
  尔肯所长带人赶到马木提家,马木提与热娜已不知去向。
  尔肯所长问热依汗大婶:“马木提和热娜呢?”
  “不在家。”
  “干什么去了?”
  “到喀什去了。”
  “为什么去那里?”
  “做生意。”
  “跟谁在一起?”
  “不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她担心一开口,自己就会家破人亡。
  钟成听了尔肯所长的汇报后,认为马木提的妻子没有说实话,他命令:“给她上测谎仪,她一定知道艾尔肯的下落。”
  侦查员们在艾尔肯住过的屋里找到了健身用的哑铃、拉力器;有“南疆东突解放组织”的宪法、党章、法律;有“东突党”的行动指南;还有一堆反动宣传书籍《天堂的钥匙》、《呐喊》、《觉醒》、《恐怖的夜晚》等等。
  看到这些赃物,钟成严厉地对尔肯所长说:“这简直是恐怖分子的一个核心窝点啊!”
  尔肯所长愧疚地说:“没想到敌人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存在了这么久,我真是失职。”
  三天之后,热依汗在测谎仪面前崩溃下来,她说艾尔肯用枪逼迫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和他一起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钟成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抓捕艾尔肯的战机。
  喧躁一时的南疆,又安静下来……
  第十部分
  第十九章(一)
  马天牧独自来到医院,她选择医生离开病房的空当,捧着一束鲜花悄然进入王路的病房。
  王路微闭着双眼,一想到自己差点把命交给沙漠,差点再也见不到马天牧了,心里又泛起酸涩。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马天牧的采访还没有结束,希望能与她相拥相爱。这样想着时,他似乎睡了过去,仿佛还闻到一股玫瑰花香的味道,他陶醉了,渐渐进入有他和马天牧的世界里。那个世界真好,好得只剩下他们俩人,他们相拥而立,梦中的马天牧调皮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世界上还有谁能像黑人歌星杜利·威尔逊那样弹奏《时光倒流》?”
  王路心里在说“世界上惟一的财富是时间,而我已经把我们的财富用完了。流逝了的时间怎会回来呢?”他看着马天牧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马天牧却不依不饶地摇晃着他的身体问:“说话呀,我问你呢?”
  王路被摇醒了,同时也吓了一跳,原来,马天牧就半蹲在他的床前,手里是一束玫瑰花,她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问:“世界上还有谁能像黑人歌星杜利·威尔逊那样弹奏《时光倒流》?”
  王路惊讶地问:“天牧,你怎么来啦?”
  马天牧“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大气,因为艾力在另一张床上正在磨牙。
  王路摆摆手说:“不管他,我起来。”他坐起身,“噌”的一下拔掉针头,一股细血顿时冒出来,马天牧急忙把自己的手指压上去,说:“你怎么可以?”
  王路激动地说:“怎么不可以?走,咱们出去走走。”
  俩人避开医生的视线,绕到有葡萄架的院子里,在一个石条凳上坐下来。马天牧先开口说话,她说:“说真的,我有点害怕。”
  王路调侃道:“怕我死在沙漠里?”
  马天牧说:“到目前为止,死亡对我来说还是个抽象名词。”
  王路无所谓地说:“放心吧,死亡与你无缘。”
  马天牧装着嗔怒的样子:“你把我当成无知的小姑娘。”
  王路由衷地说:“我希望你能健康明朗地活着。”
  马天牧爱怜地看着王路的眼睛说:“你也应该这样。”
  王路心疼地问:“你哭了?”
  马天牧动情地流泪说:“我将永远牵挂你。”
  王路伸出手触摸马天牧的脸,他微笑着说:“来,你这个任性的女孩,让我帮你把眼泪擦干。”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你的温柔再坚持一会儿,我可能就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了。”
  马天牧努力扭转自己失控的情绪,颇有同感地说:“我也是。”
  王路突然觉得俩人之间的感情可能会有转机,他试探地问:“你说,我们俩人谁会妥协?”
  马天牧忽然冷静下来,她笑笑,回答:“我猜,谁都想赢。”
  王路感觉一丝冷气又回到刚刚热起来的的心里,他又觉得不是滋味了。
  王路的情绪一变,马天牧立即感觉到了,她试图转换话题,说:“听说过伊不拉音为失学儿童提供学费的事吗?”
  王路没有热情地说:“我对伊不拉音不感兴趣。”
  马天牧却显得很有兴致,她继续谈论此事:“这篇稿子就要见报了,我想听听读者的反应。”
  王路冷冷地表态:“我对报纸也没兴趣。”
  马天牧也觉得挺没意思,于是把眼睛盯在别处说:“我很快要回北京了。”
  王路此时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我恐怕没时间送你。”
  马天牧恼火地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王路一个人在意我。”
  王路淡淡地说:“我知道。”
  马天牧用期待的目光探寻着王路说:“你仍然不会为我牺牲你的事业,对吗?”
  王路直视着马天牧:“你也不会为我改变,对吗?”
  马天牧忽然来了小脾气,她说:“我恨透了你的大男子主义作派。”
  王路更绝情,他回敬道:“看来,合适你的人不是我。”
  王路站起身,做出要回病房的样子。马天牧失望地在他身后说:“就算我们成不了夫妻,也不能像好朋友那样谈谈心吗?”
  王路冷冷地:“你真的选错了谈心对象。”
  马天牧热切地赶到医院,却闹了个不欢而散。其实她心里也很难过,她明白王路为什么跟她赌气,因为他希望昔日的女朋友能跟他交心,能温顺地回到他的身边。但是,马天牧不能,至少暂时还不能。
  第十九章(二)
  阿依古丽怒气冲天地按响伊不拉音家的门铃。
  玉素甫带着阿依古丽进了房间。
  伊不拉音不悦地说:“我告诫过你,到我这里来要预约。”
  阿依古丽任性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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