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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很寂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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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霄门跟天雷门的关系说不上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金曜巡察使以前仗着自己是符宗掌门的亲信而目高于顶,谁也瞧不起,眼下为何这么好说话?

莫非……其中有诈?

如此想着,两人深信云箓派有问题,再想起最近几年闹得轰轰烈烈的仙人降世一事,出行前,掌门便吩咐,此次复仇可以,毕竟关系到火霄门的脸面,但决不许将事闹大,惹出什么乱子,影响火霄门定好的计划。

金曜巡察使恐怕不知道,因为他多嘴一句,两人本来打算直接先灭了云箓派在找杀害弟弟的认账,此时却放弃攻击云箓派,用秘技搜索在弟弟衣物法宝上留有的印记,目标明确的冲向离光悬瀑,让金曜深觉失望,远远缀在两人身后。

离光悬瀑的银鹰一族搬家了,愿意的不愿意的,包括未出壳的蛋蛋,都被铁羽真君打包带走,其中夹带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延一个,还是晕着的,因为他不肯躲,被凌芸劈翻了。

凌芸给木鬼去了信,让他带清风明月上云箓派,允许用遁符,安全便捷速度快。

离光悬瀑方圆三里布置成了一个大阵,阵名很朴素,名叫阴阳阵,由玄清提供,玄蕴亲手布置,布完之后,凌芸坐在崖顶,盘膝打坐,搬运周天,巩固境界。

所以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两夫妻到时,所看到就是一个空落落连鸟雀都无的离光悬瀑,只留下瀑布轰隆隆的声响,离光悬瀑的铁羽真君威名甚广,两人是清楚的,焱枫真人本想说从长计议,但被寒玉天女美眸一扫,顿时抬头挺胸,抚着长须,一脸区区小妖,看本真人将它打成原型,其实心中怯畏,此时看到铁羽真君不再,心里倒松了口气。

“弟弟——”

寒玉天女飞扑崖下,落到潭边,从石下捡起一片碎布,痛不欲生,这是她亲手给弟弟做的寒玉蚕丝亵衣,不惧刀剑水火,一般人伤不了,此时却碎成片片,可见当时战况剧烈,她手持纸符,念着咒语,召唤亡魂,但千技老祖乃自爆,别说灵魂,就是那点真灵,也早化为灵气散入天地之间。

“铁羽老妖,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你们找错了,人,不是它杀的。”山崖之巅,清亮的女声响起。

两人抬头,同时惊愕,明明刚才查探过,方圆数里没有别说人,连兽也没有,他们还当是铁羽真君杀了人自知心虚逃了,此人是何时出现的?

“你是何意?”焱枫真人拂尘紧握,一手暗中掐诀,威压朝崖顶的少女压去。

可惜的是,如今掌控身体的是玄蕴,他混不在意能将人压扁的威势,看着目露凶光的两人,微微一笑:“吾只是想说,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本宫的弟弟是死在你手里?”寒玉天女尖声询问,手中的剑铮铮嗡鸣。

“你弟弟是死于自爆,不过你们,今日除了死在吾之手,别无二路。”玄蕴淡淡说着,不等两人手上的法诀打出来,挥挥衣袖,先下手为强,只听得瀑布停歇,轰隆隆的声音不绝,地动山摇间,大山仿佛活了,旋转起来。

【PS:本章字数太少,而且没检查错字,但肚子咕噜咕噜叫,实在太饿了,我先更了去吃饭~~~~】

第三十四回偷香的后果

寒玉天女是九阴之体,焱枫真人修的是天火诀,两人一阴一阳,双修互补,合击时能硬抗返虚末期道者,不可谓不强。

遗憾的是,两人遇上了玄蕴。

虽说云箓派不以阵势出名,玄蕴的破阵能力远远大于布阵能力,但跟鸿蒙界的比起来,三千大世界玄门万千宗派,有观世镜在手,整个云箓派做后盾,想布一个破坏阴阳平衡的大阵,即使本派没有,玄清也能从别的地方给他找到。

阴阳阵开启,瞬间隔开寒玉天女与焱枫真人,寒玉天女被困阳极,焱枫真人被困阴极,同时受到压制。

玄蕴根本不给他们还手的机会。

他手一抬,方圆数里的灵气都被他调动起来,一股恢弘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只是站在那里,轻描淡写的推出一掌,阵中的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就护身法宝碎裂,双双膝盖落地,咬牙扑到。

他凌空轻轻点了两指,阵中的两人同时喷出口血。

他手微微下压,好似虚空有个无形的大掌落下,地上出现两个下沉三尺的巨型巴掌印。寒玉天女跟焱枫真人的位置,正是在数十米大的巴掌印中央,两人的肉身如石磨碾压的麦子,化为齑粉,唯余两个金丹,一颗偏红,一颗偏紫,里面都蜷缩着若隐若现的元婴,静静躺在地上。

两点萤火虫似的灵光从金丹中飞出,一东一西向外蹿。

玄蕴手一招,一个透明的屏障升起,阻隔了灵光奔逃的前路,光罩渐渐缩小,灵光随着后退,玄蕴手持纸符,朝灵光一照,两个光点不由自主飞进符中,他拿出一个玉盒,将纸符收入玉盒内,玉盒盖上,亮起清光,然后清光化为神秘的符文,在玉盒上流动,逐渐隐入盒中。

阴阳阵停止,瀑布开始流动,水声掩盖住远方树枝断裂的细碎声音。

玄蕴掌心朝上,下方的两颗金丹出现在他手中,他看也不看,五指成拳,虚虚一握,金丹碎为粉末,化成灵气,消散在空气中。

好浪费!

远处传来倒抽气的声音。

玄蕴抬眸,视线淡淡的扫了过去,唇角的笑容不改,眼中却漠然一片,好似仙佛扫视凡间的蝼蚁,不带丝毫情感。

金曜全身僵住,不敢有任何异动,即使相隔甚远,他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可怕,就好像大殿之上宗主俯视犯错的自己,目中虽无责罚之意,但只要看着,就能令自己胆寒心悸,脊背发凉!

不,比宗主还可怕……

那个人,明明前些时日才渡过金丹劫,眼下却跟换了魂了一般,举手投足间,好似能毁天灭地,在她眼底,仿佛自己只是死物,若有异动,只需一指,便能令自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哼!”

玄蕴轻哼一声,收回视线。

金曜耳中嗡鸣,心神震荡,满面骇然。

他匆匆行了一礼,捂着胸口,踉跄后退,不敢御器飞奔,全靠双足,走出了数里路,感觉那股危险的气息收回去了,这才吐出嘴里含着的血,心中震惊。

只是随便一哼,竟然让自己灵力逆流,金丹颤抖,对方的修为究竟有多高啊?

这人即使不是传说中的降世仙人,也一定不比仙人差……

金曜如此想着,肯定了自己盯的对象没错,但错估了对象的实力,所有的计划都要重来。

离光悬瀑永不停歇的奔腾着,悬崖之上,风猎猎,玄蕴衣袂翻飞,目视远方,方圆数里,鸟兽绝迹,他手一挥,山间杂乱的花草树木土石物归原位,除了那两个巴掌印,一切还原。

很好,没有干扰,安全了……

玄蕴想着,盘膝跌坐,闭上眼,气息渐渐缥缈起来,仿佛一座亘古以来就存在的雕像。

“师父师父!你真是太帅了!”

凌芸在识海中跟猴子一样活蹦乱跳,“简直就跟仙人一样,挥手之间,山河湮灭,江海逆流……”

话没说完,识海猛地震荡起来,下一瞬,凌芸拿回了身体控制权,但不管怎么呼喊,师父就是不答应。

“师父师父……”

凌芸欢喜的声音变成焦虑,灵魂回到识海大声呼喊,却只看到小岛仿佛烈日下的冰激凌,渐渐融化,消失在识海中。

“师父!”

凌芸慌乱的叫喊,识海水面翻涌,但没有人回应。

“师父,你别吓我了,我知道你无所不能,绝不是两个跳梁小丑能打败的……师父……你再不出来我就哭了啊……”

“我还没当上掌门呢,你就放心走?”

“喂!你不会是在跟我捉迷藏吧!快出来!出来!”

“亲爱的师父!玄蕴亲爱的!小玄玄?美人儿……呜呜……玄蕴你别吓唬我了……修行界那么可怕,没有你,我以后可怎么过啊……”

不管凌芸怎么喊怎么叫,撒泼打滚哭着求饶,那个几年来日夜陪伴的温和声音就是没有出现。

凌芸毕竟不是小孩,慌过闹过之后,渐渐冷静下来。

师父为什么会消失?

超阶使用神通,所以受天道压制,死了?

不可能!

凌芸连连摇头,不可否认,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不喜欢脑子里住着个陌生人,曾试图削弱玄蕴的元神,让他没办法把持自己,但相处了几年下来,玄蕴已经是她最亲近的人,互相信任,互相依托,你需要我,我需要你,好似她穿越的使命,就是为了认识玄蕴。

凌芸虽说唾弃文艺腔,但偶尔也像普通女子一样悲春伤秋,或做白日梦,比如公主跟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之类,把跟玄蕴的相遇当成宿命也属正常。

凌芸深信,玄蕴不会就这么消失,起码不会什么也没交代就消失。

那么,就是师父受伤了,在沉睡疗伤?

从刚才的战局来看,师父如同真仙上神,只挥了几次手,两个返虚初期的道者便魂飞魄散,金丹都复归于无。那操控天地元气的神通,明显不是金丹期所能有的修为。显然,师父动用了元神之力。

凌芸不再是当初的小菜鸟,她知道元神对修行者的重要,丹田枯竭可以重蓄灵力,但元神受损面临的可是降境界,境界降了,想再升回来,比第一次要难上数倍。

“师父最宝贵的观世镜不在,他那么看重掌门赛,如果出事,一定会把联络外界的观世镜留下来……”人没死,是肯定的,但人会躲在哪里疗伤?除了自己的识海,他无处可去吧!

凌芸喃喃说着,再次进入识海,不过这回没将识海弄得惊涛骇浪,而是故意放空思维,使得识海一片风平浪静,水面如镜,不管水上漂浮着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咦……”

凌芸在识海上空巡视,眼睛猛地一亮,识海边缘处,黑白交错的气体仿佛混沌,一条小船,静静的漂在角落中。

“师……”

凌芸喜出望外的飞扑过去,师父的“父”字尚未出口,看到躺在船中面色青白,唇上毫无血色,仿佛一座冰玉塑像的玄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生怕打搅师父疗伤。

小船很小,两头尖尖,像一片树叶,玄蕴躺在里面,头抵着船头,脚抵着船尾,连一寸多余的空地都没有,细细望去,肉眼可见的晶莹光点,仿佛夜空里的星子,从船头跟船尾翘起来的尖尖上飞出,团团围绕着玄蕴,钻入他体内。

“真是的,要睡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以为你是睡美人啊!”

凌芸轻声说着,手捂心口,莫名得觉得揪痛,良久才缓和了些,她伸出手,想摸摸玄蕴,生怕眼前的人只是幻影,手伸到半空,顿了顿,见那些飞舞的星光不受影响,这才小心翼翼的摸上玄蕴的耳朵。

平时,只要她说几句亲密的话,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甚至故意穿得清凉点,师父的耳朵都会红彤彤的,像彩霞一样,非常好看,可是现在,白得发青几乎透明的肤色,虽然如玉,但令人心疼。

不过,体温是暖暖的,并不凉。

凌芸长长的吐了口气,没有收回手,反而用指尖整理玄蕴鬓边的发丝,玄蕴的五官说不上多精致,但不管怎么看都恰到好处,睡着了的他多了几分柔弱,特别是那淡色的双唇,令人很想好好蹂躏让它染上血色。

凌芸脸上浮现怪笑,做贼似的左看右看,明知在自己的识海里,除了玄蕴,再不会出现第三个人,还是眼珠滴溜溜乱转左右前后都看过了才作罢,然后嘿嘿一笑,捏了捏玄蕴的脸。

“又滑又嫩,比清风的手感还好。”

不过再怎么捏,脸颊也不见红晕,凌芸抿了抿,心里忽然一动,附身亲了玄蕴一口,目标恰恰是玄蕴的双唇,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才会醒,睡美男没有公主,将就一点吧,本姑娘不嫌弃!

“师父啊师父啊,这是爱的亲吻,早点醒来,别让我等太久哦。”

凌芸砸道自己趁机偷香,非得罚抄弟子规千遍不可。她连忙退出识海,拍了拍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吧砸吧嘴,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得意的笑,但一下刹那,笑容僵住,师父的睫毛貌似在跳,要是让他知肝,一脸认真的盘膝打坐搬运周天。

识海中,玄蕴猛地睁眼,眼神亮得比星星更灿烂,不过里面蕴藏着几欲喷涌而出的岩浆。

亵渎长辈!欺师灭祖!岂有此理!

玄蕴急促喘息,拇指在唇上重重一擦,双唇抿成严苛的直线,似乎想灭了凌芸清理门户,但下一刻,又慢慢吐气,闭上了眼,绷直的身躯渐渐放松。

……道祖在上,莫非,当年一颗离夜灵珠,欠下的是一段情?

“师徒人伦已定,丫头,但愿你莫要强求。”玄蕴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也罢,该学的,为师都已教你,你不会的,有大师兄在,大师兄不会藏私……你的依赖,是我太过纵容,往后,我只会远远的看着,非到关键时刻,再不会出手了。”

玄蕴睁眼,眼中闪过决然,他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有了主意,便不会踌躇不定。

只见玄蕴从船中坐起,自怀中拿出观世镜,输入一段话,然后不等对方回应,截断通讯,将观世镜抛向海中,手一招,转生珠出现在他掌心,他拿着转生珠,微微一笑,连船带人化作烟雾,烟雾又变成无数字符,漂荡在识海上空。

刹那间,识海变成了一锅滚水,凌芸只觉得头痛欲裂,猛地晕了过去。

一点灵光自凌芸眉心飞出,在她上空顿了顿,飘飘摇摇,好似夜空下的萤火虫,飞进了林间,消失在树丛之后。

第三十五回师父,我想你了

“丫头,莫忘了与为师的约定,好自为之……”

声音渐行渐远。

凌芸乍然惊醒,头依然闷痛,只是不再像要爆炸了一般,她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还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成堆的信息仿佛溃堤的洪水涌入脑中,无数控制法诀符文炼器术炼丹术,甚至关于修行的心得,还有仿佛临终遗言般的交代,一一闪过。

“这是……师父的记忆……还是遗言?”

凌芸坐在那里,手捂额头,一动不动,良久,脑中多出来的信息各归各位,只要不去想就不会主动冒出,她抬起头,双目无焦,茫然的望着天际,灵魂进入识海。

小船不见了,师父也不见了,悄悄留在师父耳后的精神印记也不见了。

平静的海面,实则暗潮汹涌。

凌芸静静的看着海面,水平如镜,倒影着圆月和一闪一闪的星星,

月亮?星星?

凌芸抬头,识海之上,以前是一片混沌,好似永远散不开的沉沉乌云,而现在,变成了高高的天空,空中悬挂明月,周遭环绕着数颗星辰。

师父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想怎么改造就怎么改造。

凌芸身影一闪,出现在明月跟前。

不是月亮,只是无数荧光组成的光球,她伸手,每一个光点代表这一段信息,正是让她头痛欲裂晕过的罪魁。

“当掌门?你不亲自看着,就这么放心由我自己折腾?不怕我丢了云箓派的脸吗?”

师父……消失了。

凌芸收回手,从留下的信息中,得到了玄蕴消失的答案。

是的,消失,而不是死。

她深信,像玄蕴那种能掌控天地的妖孽,绝不是两个炮灰就弄得死的,只能是消失。

为什么要走呢?难道是终于受不了住在女人身体里,洗澡,上厕所,换衣服,还有每月一次例假的尴尬?但以他的脾气,都受了几年,不至于连招呼也不大就走啊!

“真可恶,我才发现心跳不正常,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来一段师徒年下,你就跑了,过分……”

凌芸扁嘴,没有疯狂的大吼大叫,也没有掉眼泪,只是缓缓摇头,逃避的闭上眼。

是噩梦吧,现在是晚上,肯定是做梦……

凌芸向后倒,直接躺在岩石上,好似婴儿般蜷缩着手脚,喃喃念:“睡吧,睡吧,这噩梦也太真实了些……”

身下岩石凹凸不平,不到片刻,就腰酸背痛,感觉骨头要错位。

天色渐晓,林间传来鸟雀唧唧喳喳的叫声,活泼的、欢快的,夹杂在瀑布的轰鸣中,若不细听,会被人忽略。

“师父,早上好。”

凌芸起身,龇牙咧嘴的活动着僵硬的手脚,就着上游的河水洗漱。

“肚子好饿了,你不是说到了金丹期就能辟谷吗?为什么我现在好想吃豆浆油条?”

凌芸擦干脸上的水,捡起几颗碎石子随手一丢,几颗果子应声而落,她飞身而起,好似投林的黄莺,抄手接住果子,用小刀削果皮。

“算了,咪咪不在,吃几个果子将就将就吧,嘶……好酸,师父你说,有没有把果子变甜的法术?真小气,我跟你是一体的好不好,我酸死了,你也会受牙疼。酸,太酸了,都酸出鼻涕来了。”

凌芸耸耸鼻子,眨去眼中的水雾,来到玄蕴留下的两个巴掌印跟前,用脚丈量着大小。

“房子这么大的巴掌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知道是你拍出来的,我还以为是泰坦巨人的遗迹呢……他们的法宝呢?都被你拍成灰了?师父你不会这么浪费吧,我可是要当掌门的人,手上没几件好东西,以后拿什么发徒弟?就算达不到鸿钧道祖分宝崖分宝那样的质量,好歹也要有数量啊……嘿,这件还没坏。”

凌芸嘀嘀咕咕,翻翻拣拣,从土中刨出把只剩一半长丝的拂尘,又挖出几个隐约有着簪花形状的金属疙瘩,掘地三尺,不管有用没用的,泥土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走,以后废物回收利用。

“师父,你今天好安静哦,剩下的弟子规我不抄了好不好?不答应,我就当你是默认……”

凌芸一身泥,蹲在潭边洗废品,看着水中满面尘土,瞧不出本来面目的倒影,扁扁嘴,沉默了,如果师父在,一定会唠唠叨叨的说注意形象注意形象,然后罚抄礼记。

平时老嫌师父唠叨,现在没人在耳边念叨了,反而浑身不自在。

凌芸洗完所有东西,总觉得眼睛热热的难受,干脆整个人冲到瀑布下面,任由水流哗哗的砸到身上,冲刷掉所有尘土。

右胸口处有什么在一跳一跳,凌芸摸了摸自己左胸,心脏在掌心下稳健而有力的跳动。

还以为心脏突然从胸腔跳出来,蹦到右边了呢,原来是错觉。

凌芸抹了把脸上的水,掏出用链子挂着的乾坤锦囊,观世镜闪烁着清光跳起来,她似哭似笑的扯了扯嘴角,单手掐着今早才知道的控制手诀,在观世镜背面中心的凸起上输入灵力,清光敛去,观世镜随着她心中所想,变成一面带手柄的圆形小梳妆镜。

“青芸呀,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但师伯我不能进鸿蒙界,很多事鞭长莫及,你可要善自保重,别乱来啊……”

凌芸以指为笔,一笔一划:“玄清师伯?”

“正是师伯我,小青芸有什么想问的吗?”

“师父不见了……他还活着吗?”凌芸需要一个人来坚定自己信念。

“你说呢?”

“活着!”凌芸铁画银钩,重重的描出两个字,几乎磨破指尖。

“你既明白,为何又问。以你师父的能力,几个跳梁小丑,若非你金丹初结,境界未稳,他怕用秘术会伤了你肉身,根本无需动用元神之力……”

凌芸心中一颤,“您知道师父去哪了吗?”

“青芸丫头,你师父的性子有点拗,但有一个好,就是认真,他决定了的事,谁也没办法阻止,他想走,你还能拦不成?他若不想见你,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找不到他。听师伯的,好好修炼,当个好掌门,等时机到了,你师父必会出现。”

凌芸沉着脸问:“他为什么要走?”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是否做了什么,逼得他远离你。”

问我?我没做什么吧?除了调戏了他一下,但平时他醒着的时候也经常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啊,除了这回是亲在嘴上……

“好了,既然你还有闲心问那些杂事,想必是没什么大碍,师伯我忙,云箓派的典籍你师父都留给你了,下次见到小鹰,你用这个法诀试试,他若听话,留着代步不错,好好当个掌门,有事联系。”

凌芸看着沉寂下来的观世镜,哼了一声,记下驭兽法诀,收了镜子,走进瀑布后的山洞,换好衣服盘起头发,也不用遁地符,背着药篓朝云箓派行去,一路捉了几只墨螺山的特产墨螺,可惜不会养,直接敲死了放寒冰盒里。

“青芸仙子?”

凌芸没有回头,径自挖出一颗山参,放入背篓,这才起身。

“金曜巡察使。”

凌芸的语气很淡,眼神漠然,浅浅的点了个头,无视站着拦路的某人,迈步便走,前方缠绕的荆棘藤蔓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她步伐轻盈,落地无声,背影好似山间的云雾,仿佛随时会消失。

金曜收在袖中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还带着几分疑惑。

眼前的人又陌生了,没有初见时的狼狈,也没有一招灭了寒玉焱枫两人时那般恍若谪仙,像一个普通的女修,清冷淡漠,甚至自视过高,而周身的气息,好似真正的金丹期道者,若非他亲眼寒玉焱枫不敌她一合之力,还真会错当此人是普通道者。

“青芸仙子请留步。”

“何事,说。”凌芸没有停。

金曜忙追上,落后凌芸数步,笑道:“仙子,符宗千派五十年一次的考察期将近,云箓派若想提等,在下可代为推荐。”

凌芸停住,转头看向金曜,淡漠的眼神拷贝自师父玄蕴,连疏离的口气都一般模样,这一刹那,除了气势稍微弱了些,凌芸的身体好似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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