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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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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无瑕的精神奇功顿然有更深刻深入的体会。
万物波动。
人的精神是大地上最微妙和高层次的波动,天生灵异者会对此类波动生出反应,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视之为超越凡尘的灵应。
“种魔大法”厉害之处,就是能人之所不能,不但能感应之,练至龙鹰如此境界,又有过应付的经验,已能成功掌握,晓得其精神波动仿如无形利器,身为弓弦,精神为利箭,波动便为离弦之矢,破入攻击目标的精神波动去,防不胜防,挡无可挡。
龙鹰暂时仍没有破解之法,不过早学乖了,立来个分心二用,魔种为轴,道心为轮,虽迷障缠神,仍保留着永不被蒙蔽的灵神,处处分明。
真不明白无瑕如何练成如此奇功异艺,比之洞玄子的迷心术高上至少两、三筹,该是集魔门秘术和《智经》“炼灵术”的大成下另辟蹊径开出来的奇葩异果。
真正的攻击来自照背戳来的一指,看似简单,可是指气到处,仿如能摄取整个环境的能量,巧夺天地造化,未及身前压力已从周围朝他挤迫,大幅影响他的动作,配合其攻击性的精神波动,营造出可怕之至的制敌气场。
虚和实再没法有明显的界线。
如给指风戳个正着,保证洞背而入,穿过心房,再从另一方钻出去。
无瑕凭其“拈花指”,确有“纤手驭龙”的本领。
龙鹰一个旋身,险险避开及体指功,旋至一半时,倏地飙往观畴楼外园入口的位置,一拳轰出。
同时哈哈笑道:“何方妖孽,竟敢来惹我范轻舟。”
声音远传开去,包保场主府内人人得闻,山鸣谷应。
拳劲卸泄,如中败革,以龙鹰之能,仍感难受。
他在逼无瑕速战速决,又来个把门而战,令无瑕除正面进攻外,没法发挥她鬼魅般变幻莫测的身法步法。
他能保持清醒,扬声召援,等于破了无瑕的“玉女心功”,会对她造成沉重打击,反过去影响她的心神。果然无瑕的精神波动立告萎缩,且现乱象。
无瑕现身前方,似如没有实质的影子,又或化为一缕轻烟,在星夜下倏进倏退,忽拳忽掌,间中来个踢脚,攻势长江大河般,数息内疾攻他逾百招。
龙鹰死守入口,不容寸进,使的是符太师父教落,要忘记了才算练成的拳法。此法看似依循某一法度方式,事实上却是招招不同,式式有异,微妙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勉强形容便是在有法无法之间,意在却不存,乃来自寇仲和徐子陵的“心传”。
龙鹰纵经多次蜕变,使无瑕认不出他魔功的烙印,但若战斗的风格分毫不改,仍有机会令无瑕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有将自己一向如天马行空的战法,限于另一不同作风的规限里,方可展示根本性的转变,瞒过“玉女宗”的第一高手。
幸好不是在旷野之地,龙鹰这样自降级别,肯定挺不过百招之数,可是龙鹰乃天下最懂利用环境的可怕高手,用尽天时地利,成其鬼神难测的战术。此时就藉观畴楼的入口,来他奶奶的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纵然如此,仍挡得非常辛苦,被无瑕水银泻地、无隙不窥的攻击杀得左支右绌,问题在不能放手反击,一旦陷在下风,便处捱揍的劣局。
劲气连续十多次爆破激响后,龙鹰痛哼一声,被她纤纤美指戳在肩膀处,全凭魔种能量天然反击,但已痛入心脾。
心叫糟糕之际,急骤的蹄声自远而来,迅速接近。
此时龙鹰最该放手反击,保命要紧,哪还管得身份泄密。不过为山九仞,怎可功亏一篑?人急智生下,倏往旁闪开,将入口拱手让人。
就趁位处无瑕视线不及的位置,脚底劲发,下一刻已射往墙头上。
他不用看,已凭着对无瑕体内魔气的感应,晓得无瑕入门后没有丝毫停留的沿墙赶来,忙一个跟头翻往楼园外的远处,没入一片林木去。
林内枝叶蔽星空,伸手不见五指。
无瑕如影随形的追来。
龙鹰不再有顾忌下,利用林内的情况左闪右移,凭着对她的灵应妙感,总能先一步避开她的拦截。任她如何了得,龙鹰也为她最不该选来玩捉迷藏的对象,只能是棋差一着。
林外人声马嘶,救兵抵达。
下一刻无瑕知机的离林而去。
龙鹰心中叫妙,灵应全面展开,远追着无瑕去了。
成或败,无瑕均要向杨清仁交代一声,并厘定下一步行动。
龙鹰隐身在一座院落的林木里,展开凝听,窃取其中一所房舍内杨清仁和无瑕的对话。
此院落位于场主府西边,与观畴楼各处一方,遥遥相对。
无瑕退而不乱,施展种种可撇掉任何追踪者的手段,一时飞檐走璧,一时加入牧场热闹的人流去,时行时停,甚至会掉头走,绕了个大圈,最后抵此与杨清仁会面。
龙鹰自问如非有魔气作指引,一是追失,一是被发现,即使如此,因人多气杂,最后成功跟到这里来,是带点幸运的因素。
无瑕的声音在耳鼓内响起道:“此人心志武技之强,在在出人意表,又其奸似鬼,利用地形硬挡我的全力猛攻,当牧场的人闻声赶至,我除放弃外再无别法。现在我露出形迹,必须立即离开。”
她已非常小心,运功约束声音,只入杨清仁之耳,可是龙鹰的“凝听”,非是被动收集声音,而是一种投射式的波动,能嵌入在某一特定距离内任何的波动,虽是微仅可听,但已足够。
杨清仁沉吟不语。
偌大拥有五幢楼房的院落,恬静无人。其他人都出外去趁热闹,只剩下杨清仁独自留下来等无瑕的消息。看情况,院落应为皇室团落脚的地方。
无瑕叹道:“我总感到不妥当,我们想漏了什么呢?”
龙鹰暗吃一惊,想瞒她并不容易。
杨清仁道:“他是龙鹰吗?”
龙鹰那颗脆弱的心提至咽喉顶,差些儿跃离口腔。
无瑕道:“但愿他是龙鹰,那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可迎刃而解。脸容可以改变,招式可以不同,但绝变不了内功真气,眼神亦变不了。可是我刚才与他近身搏斗,感觉是对着个陌生的人,绝无可能是由龙鹰扮出来。你们自第一天开始,一直怀疑他是龙鹰,千方百计的求证,可是找得到漏洞或破绽吗?范轻舟非是龙鹰,在今夜之后,可成定论。”
龙鹰差点高兴至引吭高歌,好宣泄心内的兴奋。
杨清仁叹道:“想不到龙鹰之外,又出了个范轻舟,此人古怪离奇处,不在龙鹰之下,对他想不通的远比想得通多。”
无瑕淡淡道:“他为何要到牧场来?”
杨清仁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其中一件事,即使他是龙鹰,仍不晓得我河间王的身份,我们现在等于给他捏着咽喉,空有浑身气力仍用不上力。今次杀他的行动是彻底失败了,只有待他到神都后再想办法。”
无瑕道:“他的要求很简单,且非是不合情理,我们何不送他一个顺水人情。”
杨清仁道:“小可汗是最不愿将帮内突厥人赶尽杀绝的人,怕的是如让他们返抵塞外,会引致与默啜的决裂,在我们夺得天下前,是有害无利,更怕默啜来个借刀杀人,不惜泄密,借龙鹰或女帝之手来对付我们。唉!不过突厥人返大漠后形势会否朝这个方向发展仍属未知之数,可是范轻舟的确可直接影响我们的成败。事情发展至此,谁可事先想得到?”
又问道:“仍未有机会问玉姑娘。小可汗情况如何?”
无瑕叹道:“听到范轻舟抵达牧场,并于首夜揭破你的身份,立即再喷了一口血。他的伤颇为严重,他估计没有两年时间,休想复元,其间受不得任何骚扰。”
杨清仁狠狠道:“到牧场后,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商月令竟拒不见任何人,真不知她打何主意?”
无瑕道:“清仁该向好的方面想,整体形势的发展,仍是向好的,范轻舟只是小波折,未可影响大局。”
杨清仁道:“这个人令我害怕的地方,是没法摸清他的底子,以为见底了,但下面似乎有更深的地方,隐藏着很多东西。”
无瑕道:“我们保持联系,现我必须立即离开。”
龙鹰心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悄悄离开。
※※※
刚踏足通往观畴楼的路上,立即被牧场的人截着,道:“请范爷立即返观畴楼去,敝场的宋先生在等候范爷。”
他虽然说得客气,龙鹰心知如若拒绝,会给押着去见商月令。他当然不怕见她,还求之不得。
问道:“我的随从回来了吗?”
那人道:“这方面不清楚了。”
刚才与无瑕进行激烈夺门之战的入口在望,那人停下来,恭敬地道:“范爷请!”
龙鹰道谢后,穿过院门进入观畴楼的小花园。
天上繁星满天,壮丽迷人。
想起伊人在楼内等候,心中一热,加速脚步。
第五章情定一吻
“坐!”
龙鹰在他对面坐下,颇有被审问的味儿。
宋问道:“我被惊动了!”
龙鹰不解道:“场主被惊动了?”
宋问道:“真正负起牧场日常事务者,是大总管和主执事,也是牧场最德高望重的人,即使我身为场主,亦不得不尊重他们的意见。对于我力排众议,将范兄列入新贵榜上,他们大有异议,只是给我压下去吧!”
龙鹰道:“他们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宋问道:“当然哩!这是我对桂帮主的承诺。宋魁是唯一的例外。”
又道:“昨夜你甫抵牧场,闹出与河间王的事来。大总管今早来找我说话,对你的行为不检表示不满,我避重就轻的应付了他。唉!只是今晚尚未过去,牧场竟发生了自飞马节开始以来第一场武斗,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教我如何向两位老人家交代,包庇也有个限度嘛!何况我也想听你的解释。”
龙鹰道:“事情简单至极,就是以河间王为首的六个人,想杀死‘范轻舟’,可是我怎可让‘范轻舟’死呢?哈!只好突围而走,不过小弟已非常克制,没有下重手,否则恐怕会闹出人命。”
宋问的眼睛不住瞪大,失声道:“你竟被他们六个人围攻,可是在场的人却指当古梦和其他四人去向河间王敬酒时,与你发生争执,被你打得他离地倒飞,坠往他的桌子去。你有没有夸大呢?白盖和文纪昆均为新贵榜上的高手,在江湖上可独当一面,都是从未遇上敌手的超卓人物。”
龙鹰笑道:“这般所谓的无敌高手,小弟遇得多了。更有过一次遇上数十个。”
宋问忍俊不禁的笑起来,白他一眼,道:“尽管笑吧!难为我尚要向人交代解释。怎可能呢?河间王不论,只是‘胖子’查更便是难缠之极的人物,他和你有何仇怨,非要置你于死不可。”
龙鹰道:“这个恐怕场主要去问河间王才有答案,因为我亦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蠢,竟敢来惹老子。他最好不要给我在牧场外遇上,老子会拆他的骨。”
宋问心平气和地道:“事实上你可以用别的手法对付古梦,不致令他丢尽面子,对吗?”
龙鹰道:“场主看得很准,我是因他辣手摧花,所以下重手教训他。古梦纵能复元,打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因被我破了他的罩门。”
宋问道:“我开始明白鹰爷凭什么成为天下无人不惧者,当时河间王有出手吗?”
龙鹰轻松地道:“是小弟先发制人,向他出手,令他没法觑机施袭,到回复自由时,已痛失良机。我不是靠武功胜他们,凭的是战略。我龙鹰有哪一仗不是以少胜多,以弱制强。”
宋问道:“虽然过不在你,但我如何向两位老人家解释?当他们问以河间王尊贵的身份,岂会联同其他人对付你,我如何答他们?”
龙鹰笑道:“这个更容易,你着他们直接去问河间王,包保河间王像宋兄般包庇小弟,就由他去伤脑筋吧!”
宋问“嗔”道:“可是你的确犯了飞马节不能动武的天条呵!”
龙鹰道:“宋魁对他们的影响力如何?找他去为我说情吧!”
宋问讶道:“你怎知宋大哥对他们有影响力?”
龙鹰道:“只看你不敢瞒他,知他地位特殊,备受信任和景仰。”
宋问双目生辉地打量他叹道:“不过是两天光景,已领教到鹰爷的厉害,难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又道:“若宋大哥亲身为你说项,会令他们大惑不解,幸好只要宋大哥不说,他们是不敢追问的。”
接着道:“河间王为何这边厢要杀你,那边厢又要为你说好话?”
龙鹰嬉皮笑脸道:“场主肯和小弟共赴巫山,小弟在榻子上告诉你。”
宋问大嗔道:“还要用这种老掉牙的无赖手段,不准你岔到别处去。”
龙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仍是耍无赖最有效,终于再得闻场主仙籁般的娇声哩!”
宋问这才晓得原声毕露,差些儿给气死。
龙鹰睁眼,打量着他,道:“今晚如何?待小弟应酬过宋老兄后,就到飞马园找场主,包保神不知、鬼不觉,天明前离开。”
宋问回复男声,冷然道:“不会再中你的奸计了,快说!至少透露少许呵!”
龙鹰道:“可以说的,是他有见不得光的事给我握在手上,杀不了我,自然受我勒索威胁。”
宋问现出沉重神色,道:“此事当关系重大。”
又道:“你又如何解释离开食堂后,忽然扬声说话,说有人来惹你呢?”
龙鹰道:“因为小弟发觉有人吊死鬼般跟在我身后,心慌意乱下,只好高声说话好骇走对方。看!这个解释多么完美。”
宋问生气道:“没句正经的。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龙鹰爽脆答道:“半真半假!假的掺些真话,方能令人入信。”
宋问没好气道:“说!”
龙鹰道:“就在我踏足南食堂的一刻,我发觉除身边的河间王外,还另有六个敌人,其中只一人能使我感到顾忌,她坐于大门旁的位置,没有出手,当我离开时,她已早一步开溜。小弟晓得她不会放过我,遂故意左闪右避的,到观畴楼方让她赶及,就在那里与她大打出手。动手前故意大声召援,就是不让她可纠缠下去。”
宋问奇道:“袭击你的人全为老江湖,怎会被你一眼看穿他们的意图?”
龙鹰笑嘻嘻道:“表面当然没半点异样,幸好小弟有颗纯洁无染的心,对其他不洁的心分外敏锐。哈哈!”
宋问叹道:“和你说话,令人减寿。”
龙鹰道:“刚好相反,人要这么的活着才能长命百岁。适才入门时,虽然隔着鲁大师的面具,仍可瞧出场主的不悦,故小弟来个插科打诨,千方百计以讨场主的欢心。”
俯前少许续道:“千万不要对我龙鹰失去信心,更重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我。嘿!有着落吗?今晚又是另一个美丽的秋夜呵!”
宋问道:“我从未想过这样给人连番挑逗,百般调戏,仍可甘之如饴,算你本事好了。龙鹰呵!给人多一两天的时间好吗?”
最后两句话是以商月令的女声说出来,充满软语相求的意味,听得龙鹰心都酥软了,如登仙域。
龙鹰叹道:“夕闻道,朝死可矣!”
宋问“噗嗤”娇笑,白他一眼,抿嘴道:“说得不伦不类,若夫子复生,会给你气得躺回墓穴里去,竟敢将圣人之言,用在这方面去。”
龙鹰道:“小弟虽不知五伦是他奶奶的什么东西,却敢肯定其中一伦该就是夫妻之道,五伦是否有乐趣恕小弟才疏学浅,并不清楚,但夫妻之道肯定是乐趣里的真趣。哈!场主明白吗?我闻的道正是人伦之道。得场主答应两天之内与小弟行夫妻之礼,小弟又自问不配,竟得垂青,当然有虽死无憾的感触。”
宋问现出女儿娇态,垂首以蚊蚋般的细小声音道:“可是人家尚未嫁你呵!”
龙鹰心迷神醉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亦有所必为。小弟现在的情况是绝不可以暴露龙鹰的身份,未来几年也继续如此,幸好尚有‘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此招,哈!场主明白哩!月令的声音真好听。”
又把头探前涎着脸道:“揭掉面具好吗?大家先亲个嘴儿。”
宋问倏地起立。
龙鹰骇然而起,道:“场主生气了!”
宋问横他一眼道:“人家快给你缠死。最荒唐的话,你可天经地义的说出来,月令承认招架不来。今晚不准你来找我。”
龙鹰嬉皮笑脸道:“让我们走着瞧。”
宋问瞅他一眼,低声骂道:“无赖!”哪还有半点男儿的豪雄之态。
说毕举步朝正门走去。
龙鹰连忙相送。
宋问道:“忘记告诉你,采薇姑娘又往后山闯,今次她学乖了,攀崖缘壁的潜往鲁大师故居去,当然过不了宋大哥的一关,给送到我处来。回去后,我会使人送她返观畴楼。”
不用问,也知采薇二度失手,被生擒活捉,制住穴道。
他尚未有机会解释采薇的事,宋问抢先道:“她的事无须告诉我,鲁大师的故居一向不从属牧场,现在则由宋大哥全权作主,有关的所有事,你要问宋大哥才成。噢!你想干什么?”
最后一句是抖颤着说出来。
龙鹰抓着“他”两边肩膊,带得他横移到路旁的园林里去。
楼内灯火映照下,“宋问”现出羞不可抑的神色,没半丝抗拒之力。
园内秋虫鸣唱,园外间中传来喧闹之声,但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了。
龙鹰将“他”按贴一颗老树。
宋问无力地瞅着他,双目射出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的神色,软弱地道:“外广场正在举行灯谜会,月令陪你去猜灯谜好吗?呵!鹰爷!不可以呵!”
龙鹰以最熟练的手法,揭开她的面具,让她的娇容毫无保留的呈现眼前。
商月令闭上美眸,胸口剧烈起伏,睫毛不住抖动,喘着气,紧张得令人爱怜不已。
她的面部轮廓有种冷凝雕刻般绝不寻常的美,蕴含着与其尊贵的出身和世家大族孕育而成某种难以形容、贵秀无伦的气质。高高的颧骨,笔挺的鼻梁,勾勒得如美修娜芙般丰满诱人的嘴唇,使她在无可非议的骄傲里带着掩不住的风情,端庄沉静里仍然生动活泼,既可冷若冰霜,亦可变得热情开放,矛盾全被她异乎寻常、非常有个性的绝世花容统一了。
龙鹰封上她湿润抖颤的红唇。
在这一刻,他投进了飞马牧场的山城和牧野去,满鼻尽是商月令清新芳香的气息,就像牧场的绿野和丛林,浓绿湿润。
他曾多次横越广袤的密林和大沙漠,面对最骇人的狂风沙暴仍是一无所惧,永不言止,不可一世。自离开荒山小谷后,他不停地去品尝、观赏外面辽阔无边际的世界,接触千门万类的东西和人事、敌或友,但际此动人的刹那,他只想好好歇下脚来,长驻这可避开人世间所有纷争的桃源之地,纵然只容许区区数天的暂留,接受眼前渐转热烈的美女,以她独特的方式,种种妙想天开的考验和挑剔,让她清楚明白龙鹰是她唯一的选择。
自他踏进她帐内的一刻,他们的飞翔和寻觅即告展开,他毫不含糊的展开解数,情挑商月令,虽仅两天不到的光景,似已超越了曾相处一辈子的人了解上的极限。
龙鹰感觉着商月令的波动,将炽热的感情嵌进她的心灵去,这种和女性紧密的关系是以前本达到过的,“魔变”的成果在这刻以最使人倾迷的方式显现出来。
过去的所有创伤、痛苦、迷惘,仿似在这刻得到了补偿,末来充满热爱和希望。
商月令将自己交给了他,正如他亦没有保留地呈献。
生命攀上至真至善的境界。
※※※
接收采薇,安顿好她,龙鹰离开观畴楼。
爆竹声从场主府正门入口的大广场传来,夹杂着欢呼喝彩的声音。
在牧场的安排下,嘉宾们不愁寂寞,沉浸在节日狂欢的情绪里。他可以猜想灯谜会的盛况,李显的重登太子之位,他龙鹰征战塞外的成功,造就了飞马节作为庆典的条件。
首届的飞马节显现出大唐当时如日中天之势,眼前的飞马节代表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能真正掌握这个“新时代”者,天下数不出多少个人来,这个认知多多少少会影响他对飞马节的投入。
但他确是投入的,剩是商月令和牧场庞大的感染力,足令他乐而忘忧。
龙鹰朝后山的方向漫步,期待着进入后园的一刻。
当年寇仲和徐子陵循此路走,也有着他同样的感受吗?还是会因人而异,想的更可能是南辕北辙的东西。
采薇回复神智后,不愿说话,情绪低落。照道理情况并不悲观,她没理由如此萎靡不振,究竟在哪方面出了问题呢?她不说出来,他也没法子。
他自问不了解采薇。
终抵后园了,不知是否受到环境的感染,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心底处升起来。
便如他此刻的情怀,一方面仍对与商月令的亲嘴回味不已,但又受到采薇的影响,连他亦弄不清楚自己是处在哪种状态下,既然自己也不明白,别的人更是无从了解,所以人是注定了难以彼此了解。
人性太复杂了。
想到人性,不由又想起台勒虚云。
北博之战不论对龙鹰或台勒虚云,都是影响深远,龙鹰首次在正面交锋、公平决战的情况下,被对手彻底击败和杀死,亦因而经历了第二次死而复生,虽败犹胜。
他立誓永不再去试多一次。
台勒虚云则是虽胜犹败,指的不单是因催发魔功而来的损耗,等于暂时废去武功,更关键是完全出乎他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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