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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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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因有孝在身,到昨夜方肯和他共享鱼水之欢,不像人雅等在解慰酒后早和他胡天胡地。久别胜新婚,个中的火热,可以想象。

抵达阳曲县后,应付了无瑕,他仿若到了避世的桃源,暴风雨里有瓦遮头之所,心之所愿,就是永远不用重返人世,又或回到风雨中。

极尽荒唐后,丽丽和秀清伺候他梳洗更衣,万仞雨来找他。

两人在后园的亭子说话。

万仞雨道:“你有想过吗?我这样不随你返神都,于理不合。”

龙鹰吃了一惊,道:“不是改变主意吧?”

万仞雨笑道:“放心!你为我着想,我怎会不识好人心。问题在你这家伙乐不思蜀时,万某人却闲着无聊,左思右想,想到你没空去想的事。”

龙鹰放下心事,轻松起来,欣然道:“竟来耍小弟,我的情况就像独自一个人,从大沙海的一边,走到另一边,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大湖,除了扑入湖内外,还可以做别的事吗?”

万仞雨道:“你的解释是说给自己听,多于说给我听,可知你自家知自家事,如何荒淫无道。哈!”

龙鹰讶道:“万爷今天心情很好。”

万仞雨道:“想通了,当然心情好。若有人问起你,为何我不随你返神都,你可以告知万仞雨对李显的亲小人、远贤臣彻底失望,不忍目见,对中土的未来不再抱望,故来个远走他方。”

龙鹰喜道:“好计!连消带打,是否准备带同妻儿到高原去,过一段安乐日子?”

万仞雨悠然向往地道:“高原不是人人受得住的,你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不会有问题,我的儿子在中土出生,情况难测。我是想和他们到南诏去,顺道与过庭和难天聚首。”

龙鹰叹道:“老哥真幸福,羡煞小弟,何时我才有这般幸福美满的日子呢?不过途上须小心瘴毒。”

万仞雨道:“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小心。到南诏盘桓一段时间后,芳华留下来,我则和过庭、难天回中土会你,先到成都,看鹰爷有何指示?”

龙鹰道:“怎敢!怎敢!大家兄弟,还来耍我?”

他明白万仞雨的心情,是不看好李显,瞧扁他没法抓紧女帝给他做个称职皇帝的最后机会,故不愿留在中土,坐看朝政崩坏,偏又有心无力,索性眼不见为净。当然,如果非是晓得另有长远之计,以他的为人,将明知不可为而为,现在则是谨守“后发优势”。

万仞雨又道:“明天我便走。”

龙鹰失声道:“这么急!不多陪我几天?”

万仞雨没好气道:“你需我陪你吗?还有,待会轮到你去陪胖公公游山玩水,数数自己有多少天足不出户。”

龙鹰慌忙投降,万仞雨离开后,返内堂向众妻招兵买马,小魔女第一个拒绝,青枝是第二个。人雅、丽丽、秀清莫不敬谢不敏,可知过去数日如何度过。游说和坚拒的过程说不尽的香艳旖旎、热闹好玩。最后得金发美人儿肯被征用,条件是与龙鹰共乘雪儿,不用她动半个指头。

当晚兴尽而回,胖公公和符太各自回房休息,龙鹰和美修娜芙踏足内堂,立感气氛有异,小魔女、人雅、丽丽、青枝全体在座,儿子们在美婢陪伴下到天井嬉戏,大有严阵以待的气氛。

龙鹰讶道:“发生何事?”

狄藕仙虽为人妇,仍不脱小魔女本色,单手叉腰,指着面向她们的椅子道:“坐在那里!”

丽丽伸手招美修娜芙到她旁,还搂着金发美人儿的腰肢到一角耳语。

众女之中,包括来自高原的四个美婢,只有丽丽及得上美修娜芙的高度,两个苗条修长的人儿鲜花竞艳,惹得龙鹰大起色心,一边在想今夜如何尽享她们的温柔,一边正要偷听她们的密话,狄藕仙道:“不准听!”

吓得龙鹰收回灵耳,空有十八般武艺,可是在刁蛮爱妻裙下,剩得俯首称臣一法,因乐在其中。

龙鹰一头雾水的坐下,泾渭分明的面向众妻,幸福美满的动人感觉油然而生,恭敬地道:“容为夫斗胆问一句,究为何事?”

人雅“噗哧”笑道:“还要装神弄鬼,你的胆子怎会这么小?”

美修娜芙的欢呼声传来。

龙鹰大惑不解的朝金发美女瞧过去。

狄藕仙娇喝道:“不准分心。”

龙鹰举手投降道:“说吧!”

狄藕仙若无其事地道:“我们也要到南诏去。”

龙鹰失声道:“什么?”

丽丽和美修娜芙回来了,立在小魔女椅后,登时令她威势大增。

秀清柔声道:“听月灵、纪干她们说,洱海和滇池是很美的地方呵!周围沃土千里,风城更是离奇,吹来的风是香的,还有连绵百里的苍山,十九峰夹十八溪,想想已教人向往。”

龙鹰苦恼道:“可是为夫没法分身呵!”

美修娜芙喜滋滋地道:“鹰爷放心去打仗,我们懂照顾自己哩!”

小魔女现出给他气个半死的趣怪表情,道:“谁要你陪!我们约好万爷,在有‘长江第一弯’的石鼓镇会合,结伴到南诏。林壮亦答应了,送我们到洱海后,从南诏那边返高原。”

龙鹰心中叫好,旅行不同远征,是享受,也是探索。一无所知、神秘美丽的天地,就在前路上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于未经踏足的陌生地域,把足迹印于其上,想想足叫人兴奋莫名。

沉吟道:“基本上问题不大,不过,有一个条件,须各位娇妻点头应承。”

众美为之一怔。

龙鹰洒然耸肩,道:“不用紧张,为夫的条件,你们肯定办得到,全心全意便成。哈哈!”

最后一句,露出尾巴。

狄藕仙嗔道:“还不快说,是否讨打?今次将不止我一个人出手揍你。”

龙鹰道:“答应你们又如何,只要今晚你们肯一起来陪小弟共寻好梦,万事有商量。”

娇嗔、笑骂、不依、撒嗲震堂,差些儿拆掉房子。

※※※

龙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咕哝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人雅情不自禁伏入他怀里,以她犹未脱童稚可迷死人的娇声轻轻答道:“禀上夫君大人,刚过午,你是大懒虫。”

龙鹰心忖自己亲身体验到,为何最精明的皇帝,最后都变成了不愿临朝亲政、沉迷美色的昏君,更深切体会博真三人领悟到的“饿食论”,也是“久旱逢甘露”的道理。经历了长时间步步提防、惊涛骇浪的紧张生涯后,又受“东宫惨案”的沉重打击,回到妻儿旁这片乱世里的唯一乐土,那种自我放纵的狂热情怀,正正迎合他所需。

他有点记不牢万仞雨在四天或五天前离开,不想去计算日子。只要想到与娇妻爱儿不得不分离,胸口立像给大石硬砸一记。

探手将娇小玲珑的人雅搂个结实,惹得她“嘤咛”呼叫,似如拥有了整个天下。

得妻如此,是天赐的福分。

众妻里,人雅、丽丽、秀清出身宫娥,自幼受严格训练,养成逆来顺受的性情,耐性过人,惯于等待,懂得珍惜和安于正掌握在手的幸运。不单肯接受夫妻分离的情况,还认为理所当然,绝不怨天尤人。

美修娜芙受高原思想熏陶,认为在家做好妻子的本份是女人神圣天职,且崇拜英雄,丈夫四处征战才是真正了不起的男儿汉,兼之有子万事足,乐天安命。

本来最不易与的是小魔女,幸好她修炼静斋心法后,有点似乃师仙子般,无欲无求,淡薄凡尘,只是受不住自己的魔种,个中情况微妙,令她还以为因对他情有独钟。青枝婢随主,也不成问题。

众妻的“体谅”,令他不但可安心办事,又大添动力。现在她们联群结队的到南诏去,充满寻幽探胜的乐趣,使他心中宽慰。

人雅轻喘着道:“神都有访客来哩!太少嘱我们唤醒你。”

龙鹰骇然拥着她坐起来,失声道:“什么?”

变得坐在他腿上的美人儿,两手缠上他颈项,凑到他一耳边道:“太少说,姚崇率领百多名文武官员,远道从神都来,不过夫君大人放心,胖公公去了招呼他们,先领他们到国老坟前拜祭,才会到这里来。”

龙鹰仍处在刚睡醒的糊涂,闻言苦恼地道:“该由我去招呼他们才对。”

人雅抿嘴忍着笑地道:“太少说,他听到公公向姚崇说,鹰爷因伤心过度,足不出户的,所以责任落在他身上,致祭后方带他们回来,由鹰爷亲身感谢他们。”

龙鹰心叫惭愧,连忙离开榻子,匆匆梳洗更衣后,到内堂见符太。

坐下后,符太斜眼瞧他,笑道:“记得待会扮得哀伤些,否则人人晓得公公为你撒谎。”

龙鹰没好气地道:“大家兄弟,还来糗我?”

符太悠然道:“刚好相反,我是在全力护驾,并专诚在此恭候,以提供神都最新消息,免鹰爷与现实的情况脱节。”

龙鹰尴尬地道:“恕我怪错你,公公一直和神都保持联系吗?”

见符太笑而不语,举手认错,道:“我知说的是废话,原谅我仍未醒过来。”

符太道:“没关系!见到你如此乐而忘返,做兄弟的替你高兴。”

接着道:“李显把事情弄砸了。”

龙鹰失声道:“又再拒任监国吗?”

符太道:“该说是名存实亡,对方真厉害,传出你康老怪和方阎皇重临神都的谣言,指你们心有不甘,欲趁乱再行刺李显,吓得他立即屁滚尿流的躲返东宫去,不肯上朝,形成一边是李显批出指令,另一边二张假传圣旨,两个阵营相持不下之局。”

这就是政治恶斗,属最劣质的政治,不理善政恶政,只要出自对方,一概阻挠,如此形势,只有一方全面崩溃,方可解决。

龟缩东宫的李显,再不到张柬之等左右,而是被韦妃和武三思操控,女帝的良苦用心,尽付东流。

龙鹰不解道:“两大老妖又不是住在宫城内,李显有何好害怕的?”

符太道:“你真的尚未醒过来,连我这个政治新丁看到的,也看不到。李显是个没有魂魄的人,武三思和韦妃需要的是个借口,现在得台勒虚云一方慷慨提供,武韦还须别人教他们怎样去利用吗?”

接着又道:“另一件事,圣上病情加重,大部分时间神志不清,二张将圣上从上阳宫迁往他们的集仙殿,好让他们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他奶奶的!”

龙鹰终告清醒,是被骇醒过来,大怒道:“太自把自为了!”

符太道:“鹰爷勿要动气,此事早在公公算中,是让他们自掘坟墓。现时二张唯一之计,在乎延续圣上寿元,同时招兵买马,能勾结多少人便多少人。张柬之等当然不是和稀泥,欢方秣马厉兵,宫廷大战一触即发。”

龙鹰叹道:“可是……”

符太道:“我比你更适合宫廷内斗,因比你无情。不论外面发生何事,对千黛没有任何分别。若非如此,怎完成朝代的交接。想起返神都,我便热血沸腾。”

龙鹰问道:“除姚崇外,尚有何人?”

符太道:“姚崇外尚有桓彦范,公公着我告诉你,姚崇已开口要求,一般礼节后,他和桓彦范要和鹰爷你私下商议。”

龙鹰叹道:“我逍遥快乐的日子,怕须提早结束。”

符太哂道:“顶多提早几天。不过可以放心,公公和林壮商量好嫂子们到巴蜀的路线,就是先陪你返神都,再从神都南下,经大运河入大江,逆流往成都去。你还有很多好日子。”

龙鹰叹道:“公公知我心也。”

丽丽和青枝捧着热气腾腾的两碗面进饭厅,前者欣然道:“夫君和太少先吃点东西,客人快来哩!”

龙鹰心忖如光阴可永远在这里停留,人生是多么圆满。

第六章阳曲密议

龙鹰在狄仁杰生前用作书斋的静室,接见姚祟和桓彦范。

姚崇为当朝名相,做官的资格比张柬之更老,年纪却比张柬之小近十岁,六十刚出头,老当益壮。

桓彦范属后一辈,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文武兼备,体格慑人。狄仁杰很看得起他,属支持李显的忠贞分子。

朝臣里,除张柬之外,以两人和龙鹰较有交情。当丑神医时,桓彦范便陪张柬之和他说话,可见桓彦范与张柬之的密切关系。

不用说出来,大家心中明白,今次姚崇和桓彦范名义上是来拜祭狄仁杰,实则的任务为探龙鹰的口风,争取他继续支持李显。

胖公公和符太故意避席,让他们畅所欲言。

安慰龙鹰几句,对狄仁杰的辞世表示痛惜后,姚崇转入正题,叹道:“对东宫的惨变,鹰爷清楚情况了!”

桓彦范不脱豪汉本色,狠狠道:“郡王和郡主是给二张那两个兔崽子害死的,鹰爷要为我们作主。”

龙鹰迎上两人期待的目光,沉声道:“老哥说得客气,不过,纵然没有这件事,二张及其家族兄弟,做尽卖官鬻爵、强占民产、抢夺别人奴婢、姬妾之事,万死不足辞其咎。现在更胆敢趁圣上病重,将圣上移送至他们的集仙殿,挟天子以令诸侯,丧心病狂,我龙鹰岂可坐视不理?”

姚祟试探道:“鹰爷该刚知此事,对吗?”

这是绕了个圈来问,看他因何迟迟未返神都。

姚崇在官场打滚数十年,说话谨慎,亦不到他不小心。像此刻的龙鹰,与两人算得上是朋友,但可以坦然相告吗?肯定不可以。

龙鹰道:“消息应来了好几天,可是胖公公怕我……唉!他一直瞒着我,对圣上的病情也是轻描淡写,剩是说圣上抱恙在榻,闻得敝岳噩讯,很想见小子一面。到今早骤知此事,方清楚圣上病况沉重至此。”

桓彦范道:“鹰爷何时起程回京?”

龙鹰道:“我恨不得立即插翼飞返神都,不过胖公公说得对,必须小心行事,否则会乱上添乱,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姚崇道:“以二张现时跋扈嚣狂,视自己为圣上的代言者,必用种种歪理,阻止鹰爷见圣上。”

桓彦范加上一句,道:“即使知没法阻止鹰爷,可是只要圣上昏迷不醒,见到等于见不到。”

龙鹰思索片刻,道:“先要弄清楚,在他们心里,今次我返神都,对他们有害还是有利?”

桓彦范毫不犹豫道:“朝内朝外,谁不晓得鹰爷你为国为民,却全不居功。二张自家知自家事,否则早派人来阳曲县游说鹰爷。”

姚崇道:“鹰爷国老佳婿的身份,足令他们顾忌。”

龙鹰道:“这个认知事关重大,若然如此,他们或会在我抵神都前,先发制人。”

桓彦范哂道:“他们凭什么可先发制人?”

龙鹰心忖如果可以告诉他们有台勒虚云暗里主事,桓彦范不敢说这句话,正因桓彦范不明真况,遂显出较敌之意。

他曾亲耳听到,台勒虚云认为若他龙鹰返京,须以不变应万变,还着香霸和杨清仁离神都暂避风头,又卖掉翠翘楼。照台勒虚云说话的表面意思推断,采的是隔岸观火之策,不会插手。

可是,要准确掌握台勒虚云这番话背后的含意,必须放在一个大前提的框架里考虑,就是他当时认定“范轻舟”乃“龙鹰”,一旦龙鹰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回来,首个目标非是难成气候的张氏昆仲,而是要将大江联深植神都的势力连根拔起。

现在,经“兵分两路”的手段核实“范轻舟”和龙鹰的身份后,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以台勒虚云的雄才伟略,怎肯让千载一时的机会,眼睁睁瞧着在指隙间沙粒似的漏掉?

武曌病危、李显集团与二张集团的争持,因“东宫惨案”演化至绝无转圜的余地,只能以一方彻底的败亡收场。

如果台勒虚云坐看形势如此发展下去,李显势成新的执政者,若动荡限在宫内,政局很快稳定下来,台勒虚云将错失机会,须待韦武集团与支持李显的朝臣和李显本人衍生新的矛盾,始有第二个机会。那可以是几年,也可以是十年。政局的变化,一天嫌多,何况这般长的时间。

龙鹰的迟迟未归,催化了台勒虚云一方的野心。明眼人都看到,二张所恃者,惟女帝的纵容和宠信,现今女帝“病危”,他们还有何凭倚?

不过胜败在加入大江联的因素后,绝非如表面般清楚分明。关键在武氏子弟的意向。

通过洞玄子,台勒虚云比龙鹰更明白武三思的野心。

武氏子弟,从武承嗣到武三思,一直视自己为大周朝的当然继承人,然因阻力太大,结果以李显回朝当太子,武承嗣含恨而殁暂告一段落。

然而武氏子弟并没因而全面败退,借着李武联姻,又得到新的活力。武三思与韦妃各取所需的勾结,不但令武三思如得水之鱼,还有台勒虚云在暗背里的策划下,在朝内朝外不住扩展势力,再加上掌握在武氏子弟手上的兵权,如倾力助二张夺李显之权,则鹿死谁手,谁敢断言?

去李显及其支持者后,武三思要从二张手上将皇权取回,易似反掌。

虽说“东宫惨案”牺牲的有武氏子弟在内,但对武三思如此自私自利的人,比起千秋大业,死的纵为自己的儿子恐怕仍不去计较。何况是死鬼武承嗣之子?

正常情况下,二张和武氏互相猜忌,很难谈得拢,但有台勒虚云在背后发功,则为另一回事。

在与二张斗争一事上,武氏子弟并非铁板一块,皆因晓得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集团,一直有趁机诛戮武氏子弟之心。

若视神都为战场,龙鹰的战争目标清楚分明,就是杀二张、诛诸武,尽量将纷乱局限在宫内。看似容易,可是因着李显夫妇和武三思的关系,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不论如何,没有了未来太子李重润,最好的结果仍没法开出灿烂的鲜花,由此可见台勒虚云的手段何等凌厉难挡。龙鹰实不愿再一次被他算倒。

龙鹰默默瞧着桓彦范,看得他颇不自在,才缓缓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如郡王、郡主和武延基被张氏兄弟害死,谁能在此事发生前预料?”

姚崇和桓彦范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

龙鹰道:“诿过二张,方便直接,切合大家的情绪。但是有想过吗?假设整件事确由二张及其谋臣一手策划,并清楚可达致如此后果,且有厉害后着,那二张明显非如我们想象般的不济事,起码在他的谋臣里,潜藏着高明之极的厉害人物。”

桓彦范道:“不论此人如何了得,任他千算万算,仍算不到圣上忽然病倒。”

言下之意,是二张两人狐假虎威,没有武曌的支持后,被打回原形,再不足惧。桓彦范亦漏了口风,等于指女帝也不足惧,既要诛二张,更要推翻女帝的治权。

以张柬之的精明和智计,肯定做好了部署,只要去除自己这个不明朗的因素后,立刻可付诸行动。

岳丈狄仁杰,是最得女帝信任的人物,称之为国老而不名,从来不怀疑他,甚至因他的反对,始终没以武承嗣替当时的太子李旦,策立为皇嗣。闻狄仁杰死讯,龙鹰最清楚女帝“朝堂空矣”的失落。

眼前的桓彦范,又或是张柬之,都是得狄仁杰向女帝推荐而得重用,张柬之更是最突出的例子,其中过程,龙鹰知之甚详。而正是由女帝最信任、对她忠心不改的狄仁杰推荐的人,成为今次颠覆大周皇朝的主事者和骨干,充满讽刺意味。

如胖公公所言,国老仍在,改朝换代可在和平下进行,无风无浪,换了是他龙鹰,纵然军功盖世,可是在政治地位上,与狄仁杰差远了,群臣是害怕他多过尊敬他。

从桓彦范的两句话,龙鹰窥见端倪。

沉声道:“敢问一句,如果当日在决定由我带兵征讨薛延陀马贼的会议上,坐在帝座者是现今的太子而非圣上,有可能成事吗?”

以本身为例,然而他的弦外之音,包括姚崇和桓彦范在其中,也包括在女帝执政时被委以重任的人才。

桓彦范并未听得入耳,如果说话的非是龙鹰,怕已反唇相讥,此刻惟有耐着性子道:“鹰爷心里有何想法,何不直接说出来?”

姚崇的反应并不一样,现出深思的神色,谨慎地道:“鹰爷说的乃不争之事实,隐含深意,也是老夫未曾想过的,请鹰爷进一步揭示。”

桓彦范的不耐烦,龙鹰是明白的,基于女帝特殊的出身,她用人惟才,提拔了很多人,但也引进了酷吏政治,更因宠纵武氏子弟和二张,令剩懂逢迎吹拍之辈,倾朝附之,模糊了女帝大胆起用良才的德政。

现在随来俊臣之死,酷吏政治彻底告终,可是直至病倒,对二张仍是一再包庇、容忍,令张柬之、桓彦范等一众朝臣,明白到不把武周政权彻底推翻,终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二张专权的问题。

若由台勒虚云看群臣现时的情况,他们显露的是人性的弱点。就像杨清仁漏夜到阳安去验证他“范轻舟”的身份,因心中渴望“范轻舟”非是龙鹰,故草草了事,放生龙鹰。杨清仁大可死缠他到天明,才赶回去,可是杨清仁并没有这般做。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桓彦范亦然,为了集中全力打击二张,对其他的问题,至乎后果,全都不闻不问,而大错就是这样铸成的。

在支持李显的朝臣心坎里,李显再非一个人,而是大唐正统的象征。李显作为一个人的特质,全被褪掉,也因而看不到当李显登位后,变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东宫惨案”,将这种心态进一步激化,推往极端。只要能诛灭二张,其他问题似可同时迎刃而解。当然是个错觉。

龙鹰沉声道:“我想说的,就是如不能在诛除二张的同时,翦除武三思,那情愿按兵不动,等待更好的时机,例如先削掉武氏子弟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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