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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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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忖难道符太甫入城便大开杀戒。又隐隐感到沙扬说的人非是符太,若是的话,就是身旁的沙陀人一起目睹,且地面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难道鸟妖竟功力尽复?

第二章怀璧之罪

班蒿进一步解释道:“事发于两天前入黑后,当时霸着后面四间屋者是阿尔泰族的人,自恃人多势众,分别守着大路南北两端,气焰逼人,我们入城亦被他们盘查。嘿!差点便动手了。”

沙扬像立下大功的接下去道:“当时我从对岸回来,顺道朝这边走,那个家伙像幽灵般出现,天下着雪,阿尔泰人欺他孤身一人,拦着他去路,岂知那罩着头脸的家伙比他们更狠,不发一言地立即动手,斩瓜切菜的撂倒十多个人,从容入城。”

津希发出“咭咭”娇笑声,喘着气道:“阿尔泰族的家伙第二天黎明时走得一个不剩,原来他们的胆子这么小。”又再发出银铃般充满少女风情的娇笑声,向三人送来秋波。

班蒿道:“事后这里的各路人,不约而同搜索这个神秘人物,却遍寻不获。阿尔泰人走后,我们才搬到这处来。”

三人互换眼色,均感此人不该是鸟妖,因他绝不会大摇大摆,惟恐人不知的进入不管城。

荒原舞改而问道:“今天有哪些人进城呢?”

班蒿道:“只有阴山族的二十二个人,想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有人来,他们像汉人多过像大戈壁人,不过说话很客气有礼,他们的头子还说要团结这里的所有人。否则先来个斗生斗死,大家都没有好处。”又低声向三人道:“阴山族里还有个漂亮的妞儿。”

博真好心地道:“对!记着!除非逼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班蒿老脸一红,点头答应。

亚述将大头凑下来,在龙鹰耳边低声道:“狄大哥刚才弄津希那一手,可以教我吗?”

龙鹰笑骂着站起来。

津希见亚述边说边拿眼鬼鬼祟祟的瞧她,大嗔道:“你在说我什么坏话,狄大哥才不会听你的。”

荒原舞和博真随龙鹰起立。

班蒿和其他人慌忙站起来,他们三人,已变成众人的大靠山,怎敢不敬。

津希失望地道:“我们有四间屋,可以让一间出来给你们呵!”

荒原舞从背囊处取出烟花火箭,递两枝给班蒿,道:“只要点燃后射上天,我们会立即赶来。”班蒿又感激又惊讶的收起火箭。

三人沿岸衢漫步,对左边土屋石阶、各有地盘者带着敌意的目光视如无睹,不知是否收到风声,暂时没人敢来惹他们,龙鹰等落得清静。

就以眼前所见,来寻宝者都是联群结党,大多像沙陀男女般有宗族的关系,亦数这种组合最团结归心,也有看来是凑集成军的冒险者,抱着侥幸之心,自然是各怀鬼胎,但亦晓得凭一己之力,纵然知道墓穴所在,亦办不到任何事。

龙鹰一眼瞧去,约略计算,就前排临岸的百多间土屋,已给二十多路人马共四百多人进占,难怪这般热闹,可见“大汗宝墓”令人失去理性的惊人诱惑力。

像他们只得三人入城,本身已启人疑窦,更不要说孤身一人了。

两骑迎头而来,马上大汉狠盯着他们,没有放缓马速的在他们身旁驰过,朝另一端奔去,看样子是要向班蒿等查问他们的底细。

荒原舞喃喃道:“那独行客该不是鸟妖,兵器不对,作风更不对。但他可以是谁呢?确是耐人寻味。”

博真纵目亡命河的另一边,道:“神庙仍是大门紧闭,太少到了哪里去呢?”

龙鹰目光投往大路的尽处,叹道:“情况非常不妙,今趟我们可能不但偷不着鸡,还要蚀把米。”

三人各有所思,各有说话。

龙鹰的话吸引了两人的心神。

荒原舞讶道:“因何忽然变得这么悲观,干掉鸟妖后,我们掉头便走,如班蒿等人不肯随我们离开,只好各安天命。”

他们来到索桥的另一端,停下步来。

博真看着仍算完好的架空长桥,赞道:“肯定是中土人筑的,大戈壁焉有这种超卓的技术。”

龙鹰观察远近,道:“原舞以为可以说走便走吗?鸟妖不论才智武功,均绝不可以低估,他走几百里路的躲到这里来,肯定是厉害的一着。”

荒原舞沉声道:“突厥人?”

龙鹰道:“默啜对自己先人的宝藏,永不会放弃,更不容人染指,于遍寻不获后,诈作撤离,只是让怀藏宝图者有可乘之机,而他们则撒下天罗地网,坐享其成。”

博真苦思不解地道:“默啜怎会晓得有这么的一张藏宝图?”

龙鹰没法提供答案,转问荒原舞道:“沙钵略临终前,究竟处于怎么样的处境里呢?”

荒原舞肯定是西域最有识见的人之一,道:“沙钵略即位之初,确曾有过一番作为,可是却给当时大隋的皇帝杨坚看破他易于被离间的弱点,知道突厥族幅员广大,其他大酋如达头、阿波等各统强兵,其中达头的实力,更不在沙钵略之下,且各大酋分居四面,内怀猜忌,杨坚因而采取离间之策,最终导致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就是在形势转弱的情况下,沙钵略向大隋请求‘和亲’,由他的妻子原北周千金公主给杨坚上书,申请改姓杨,求杨坚认她为女儿。”

龙鹰道:“如此‘和亲’确是别开生面,杨坚只要认千金公主为女儿,等若与沙钵略结为姻亲。千金公主和杨坚不是有灭族之恨吗?这么委屈,肯定当时的形势非常不利于沙钵略。”

荒原舞道:“他的情况,可用‘恶劣’两字来形容,西面则遭达头可汗重兵攻击,东面则受契丹进逼威胁,国力大不如前,势力缩减至大戈壁以南和都斤山以东之地。”

博真道:“荒兄解开了我的疑惑,就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又怕多年来从各地搜刮回来的宝物财富,落入其他酋头手里,遂兴起秘密筑墓之心。但不论如何秘密,他定会告诉自己认定是继承人的儿子,‘大汗宝墓’便是如此流传下来。”

龙鹰道:“他的儿子,该是尚未有起出宝藏的机会,已给人干掉。”

荒原舞道:“可是怎会晓得有张藏宝图呢?”

龙鹰一拍额角,嚷道:“我想到了!”

博真和荒原舞为之愕然,如此全无头绪的事,怎可能凭空猜想,可见龙鹰的脑袋,确与常人有异。

龙鹰双目闪闪生辉,行着横河索桥另一段,十多个武装大汉正在集结,朝他们看过来,还指点说话。这批人特别惹他的注意,因他们是从大明尊教的神庙走出来的。

符太这小子在哪里呢?

迎上荒原舞询问和博真渴想知道的目光,龙鹰道:“答案就在藏宝图本身和博老兄在何处得图这两方面上。”

荒原舞赞叹道:“我有点明白了。”

博真当局者迷,抓头道:“我仍不明白。”

众汉开始踏上索桥,朝他们走过来,桥板被踏得“吱吱”作响,索桥于离滔滔滚流两丈许处摇晃着,颇有险象横生的情况。

龙鹰三人移往一旁后,龙鹰解释道:“绘图者画得这般草率,因是偷偷溜出来的,根本没有时间画得详细,并着家人立即逃亡。他的家人虽成功逃离沙钵略的势力范围,但因画图者被逮着,因而泄出绘下藏宝图一事,遂有后来默啜派人搜索藏宝图之举,逼得绘图者的后人逃往远方,给博老兄遇上。其中的转折处,恐怕要当事人方晓得详情。”

博真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我手上的一张才是真的哩!”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耳语道:“或许根本没有另外的藏宝图。”

为首的两汉走毕索桥,朝他们踏前一步,正目露凶光的打量他们,跟来的另十二个人陆续离桥,在两人身后散开,成扇形状围着三人。

博真心情顿然不同,向来人喝道:“有什么好看的!”

只他一人,已不怕对方人多势众,何况还有龙鹰和荒原舞。

龙鹰也在狠盯对方,他们的装束接近班蒿等人,该是沙陀族,但属于不同的部落。这批大汉人人精满神足,为首两人更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难怪如此趾高气扬。

龙鹰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性。

“铮!铮!铮!”

立在为首两人身后的十二个人,近半拔出腰间佩刀,一时杀气腾腾,打斗一触即发。

立在前方右边的人,举起左手阻止手下动粗,向身旁的人微一颔首,示意他说话,显示他才是这群人里真正话事的领袖。

旁立者踏前半步,双目射出凌厉的光芒,瞪着博真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但廷哈撒也有廷哈撒的规矩,就是谁拥有宝穴图,必须交出来,否则将成为这里所有人的公敌。”

最后一句,他特别提高音量,因为大批人纷纷离开所处的土屋地盘,朝他们走过来,他是要说给其他人听。

这一着非常厉害,显示对方并非只懂勇力之辈,而是有智有谋,除非三人想与所有人为敌。

龙鹰心忖幸好符太不在,否则此人肯定没命,笑嘻嘻地以在这一带最通行的突厥语回应道:“有话慢慢说,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两位壮士如何称呼。”接着先说出己方的两个假名和一个真名。

说话大汉还以为龙鹰见势头不对软化了,傲然道:“我们来自沙陀碛的歌克部,本人莫虞。”又介绍身旁的头子道:“这是我们的头子风归一”

此时旁边围满了各族的人,人人屏息静气听他们的对话,希望能得到有关宝墓的新消息。

荒原舞和博真最清楚龙鹰智计百出,以旁观的悠闲心态,看他如何应付眼前的混乱场面。

龙鹰目光扫过来瞧热闹的各路英雄好汉,见他们望向这批沙陀人时均现出敬畏之色,心中立即有了谱儿,从容道:“呵!原来你们与我的老朋友是同族人。”

一直没有作声的风归一,讶道:“阁下认识敝族的哪一个人?”

连荒原舞和博真亦听得糊涂起来,搜索枯肠仍没法想到龙鹰有这么一个沙陀族“老朋友”,班蒿等只是初识,当然不包括在考虑之列。

风归一该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蓄胡须,比龙鹰矮半个头,但在气势上却没有被比下去,因他有着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脖子,鼻梁高隆而微呈弯钩,厚唇棱角分明,使人感到他是沉稳坚毅的人,眼睛微微发蓝,精芒闪闪的眼睛内似隐藏着很多东西,但他强悍的体型会使人忽略了他的才智。

此人绝非一般的塞外武林人物。

与他的头子比较,词锋辛辣的莫虞明显差风归一一截,普普通通的样子,虽高上风归一少许,气魄却远有不及,没有任何特征,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但三人总感到他是那种不为人注目却非常危险的人。

龙鹰笑嘻嘻地道:“我的老朋友叫拔贺野,几天前刚见过他。哈哈!”

风归一仍能沉得住气,莫虞却现出被捉弄后的气愤神色,冲口怒道:“胡言乱语!”

荒原舞和博真交换个眼色,均感好笑,莫虞是中了龙鹰的试探,露出底细。

龙鹰则心叫得计。

早在察觉对方是沙陀族人时,他联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表面上突厥人虽然全撤走了,但必会留下奸细和卧底,在近处监察来寻宝的人,最佳的身份掩护,当然是居住在沙陀碛一带的游牧民族。默啜使不动回纥或颉戛斯人,只有沙陀族其中的某些部落,甘为他效劳。龙鹰根本不晓得有“沙陀第一勇士”之称的拔贺野是否歌克部的人,故出言试探,还谎称在几天前见过他,只有知悉拔贺野行踪者,方能看穿他在说谎。

莫虞也算有点智计的人,但怎想到龙鹰有此用心,立即被试出来,让三人看破他们是突厥人派来的“卧底”,故清楚拔贺野已南下对付龙鹰。

龙鹰更想深一层。

到不管城来的路只得一条,若舍易取难,翻山越岭的潜入来,符太可以办到,但却超出了鸟妖现在身负重伤下的能力,而他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城里来,正因有眼前沙陀人的包庇。正因鸟妖告诉沙陀人大有可能后有追兵,沙陀人才会从在藏身的神庙走出来,盘查他们三人的身份。

能否找到鸟妖,这批人是关键。

如果鸟妖竟藏在神庙里,会是他的不幸。

龙鹰毫无愧色,故作惊讶地道:“难道我竟然弄错了,拔贺野并非你们歌克部的人?”

旁观者的人数不住增多,当他第二次提到“拔贺野”三字,围观的两百多人里,响起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显然有人不但知道拔贺野是何方神圣,还清楚他突厥人走狗的身份。

风归一察觉不妙,喝道:“拔贺野是格伦部的人。与我歌克部一在沙陀碛之东,一在沙陀碛之西,没有半点关系。”

听他如此急着澄清,更令三人深信他们是奉默啜之子小可汗匐俱的命令,到这里来做众寻宝者的卧底。而他们歌克部的身份,亦是冒充的。

龙鹰呵呵笑道:“那就是一场误会,算小弟攀关系攀错了,原来你们竟然不是沙陀族格伦部的人。哈,但你们又如何能证明呢?”

风归一等人人勃然大怒,后面众汉更有人厉叱连声。

旁观的人均认为龙鹰逼人太甚,又或忽然疯了,活得不耐烦。

莫虞“锵”的一声拔出马刀,以刀锋指点龙鹰,狞笑道:“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龙鹰仍是满不在乎的悠闲模样,笑道:“刀子只可以证明谁强谁弱,绝证明不了你非是格伦部的人。”

博真摇头叹道:“莫虞你动手前最好先想清楚一点。就是拔贺野本人对上我们,亦不敢托大。你最好先称称自己的斤两。”

回复了对藏宝图信心的博真,说起话来意态豪雄,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魄,登时镇住了莫虞。

莫虞也糊涂起来,心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竟从盘问者变成被盘问的人,就像任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娇笑声自人丛里响起,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三章危机四伏

乍看似是来了位汉族的姑娘,因她的装束明显与充满民族色彩的塞外女子有分别,一身天蓝色的紧身武士服,外披连斗篷的长棉外袍,与小魔女的骑马冬装近似,她体型的窈窕修长与动人处亦不遑多让。

细看则发觉被乌黑的漂亮秀发衬着的那双深邃闪耀的棕色眼睛,令她具有异族情调,有别于中土美女,约是二十岁的年纪,被一群汉服男子众星拱月地簇拥着。至出众者是她有着或该称之为“楚楚动人”的难以捉摸的特质,不管所到何处,都会惹得男的顾盼,女的妒忌。

在大漠这个事事以男性为中心,尤其现时更充满阳刚味道的古老城市里,她的现身,像一抹阳光破开乌云,洒照阴沉的大地。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美女无所畏惧地先以滴溜溜的目光,迎上众男的注目礼,沉着老练,以突厥语道:“风老大和莫老大是否非沙陀族格伦部的人,当然是难以证明,不过两位老大到此后,罕有踏出庙门半步,也没与到这里来的各族兄弟接触,为何却对这三位大哥另眼相看,过桥来盘问他们的身份来历?”

又朝龙鹰三人嫣然一笑,唇角含春地道:“小女子阴山族连绮,拜见三位大哥。”

龙鹰等慌忙回礼。

阴山族诸人顶多比他们早到一个、半个时辰,但已将不管城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连绮更显出她不仅姿容秀美,且灵巧伶俐,头脑敏捷,一下子掌握到问题所在,指的不单是对三人的特别关照,更重要和可怕的是如风归一等确为效忠于默啜的格伦部,他们占据对岸神庙的行为本身,已足构成对所有人的威胁。因为如一旦有突厥人来犯,被他们封锁索桥的另一端,西岸的人只有逃往厉鬼城去,亦正因风归一和族人舍西岸而取东岸,使这美女动了疑心,站在龙鹰三人的一方说话问难。

风归一和莫虞均现出不悦神色,偏是在众目睽睽下没法发作,更怕一个不好,反是他们成为公敌。

龙鹰特别留心站在连绮后面的中年男子,颀长瘦削,额头高隆,身材并不魁梧,但却有一种显示出非凡力量的味儿,气定神闲,武功绝不在风归一或莫虞之下,该就是班蒿所说的“阴山族的头子”。

莫虞忍着气道:“盘查任何形迹可疑者,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天找不到谁身怀藏宝图,我们仍要呆等。”

风归一冷然道:“再等三天仍没有结果,本人和本族兄弟会全体撤离。”

龙鹰心忖他的话,等于明言三天之内,突厥人最精锐的金狼军,将会在小可汗匐俱的率领下,重临不管城,今次非纯为宝墓,而是为了他龙鹰,因在鸟妖抵达不管城的一刻,风归一已向突厥人送出消息。

若只龙鹰四人,可轻易脱身,但却不得不为来寻宝的人着想,顿时头痛起来。

连绮岂肯放过他们,含笑道:“在这里,藏宝图藏在身上的可能性,人人机会均等,莫老大却只盘查狄大哥三人,是否另有原因呢?”

莫虞终于动怒,双目凶芒闪闪的盯着连绮,又扫视其他阴山族的人,冷笑道:“我们的事,怎到你们这些假汉人来管?”

一个雄壮的声音在龙鹰三人的左后方响起道:“莫老大这番话很有问题,且是出口伤人,令人怀疑你们是否有寻宝的诚意。正如阴山族的乐老大说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而非互斗。汗墓藏宝积突厥人数代搜刮抢掠回来的黄金珍宝,据传言可装满五百辆骡车,足够我们这里十八路好汉五百多人瓜分有余,想独吞者是自取其辱。你们虽自称是歌克部的人,却从来不过桥来与我们交谈商量,是否怕露出破绽呢?本人颉戛斯雄古拉奇,愿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上全责。”

只听他最后一句话,便知他不怕莫虞一方的人。

雄古拉奇人如其声,长得高大强壮,肌肉鼓鼓的,使人印象特深是他的麻麻点点,但布满坑洼的黑脸有对铜铃般大的巨目,大添他勇武的派势。

围观者来自各路人马,却数他那群人最多,超过五十人,个个年轻力壮,虎背熊腰,头子说话时,一声不哼,到他说毕,约定了似的轰然喊好,立时将风、莫一方的气焰全压下去。

其他围观者亦纷纷叫好,显然在阴山族和颉戛斯人先后向风、莫一方发难后,被惹起警觉。

龙鹰则猜到以雄古拉奇为首的颉戛斯人,并非一般的贪财寻宝者,又或像班蒿等来凑兴,而是奉有颉戛斯王密令,能否得宝尚是其次,最重要是不让宝藏落入默啜之手。

他们该是颉戛斯王手下的精锐战士,对霸着战略要地又行藏鬼祟的风、莫等人特别敏感,乘势起哄,话说得比连绮更不客气。

包括龙鹰在内,没人想过情况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莫虞闻之色变,求助似的往风归一瞧去。

围拢着的人愈来愈多,将风、莫和龙鹰两方团团包围在岸边,更有些人有意无意移到索桥去,封了往对岸的唯一通道。

对岸不见人踪,但龙鹰掌握到属风、莫一方的人,正隔河默默监视着。

风归一不愧是领袖,哑然失笑道:“不但愈说愈远,且是愈描愈黑,连姑娘和雄古拉奇对我们有此误会,是可以理解的。”

待人人静下来后,好整以暇地道:“狄兄之所以惹起我们的注意,不但因他们不像其他各族兄弟般,一看便知来自何处,更因为他们的丰神气度,在在显示出是一流的高手。须知韩颜本身并非省油灯,随行的四大家将都是在回纥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只有像狄兄三人般的高手,方有杀人夺图的资格,我因而对他们起疑心,是合情合理。”

不待其他人说话,续下去道:“至于我约束族人,尽数留在对岸,不过桥到西岸来,正是怕大家苦候无果,心情大坏下,一言不合冲突起来,绝无其他意思。我风归一比任何人更赞成阴山族乐老大的话,大家必须团结一致,抱着共享而非独吞的精神,大汗宝墓内的东西,足令在场的每个人满载而归,终生享之不尽。”

他的说话比之莫虞高上几筹,亦不像莫虞盛气凌人的态度,虽是避重就轻,但总的而言仍是在讲道理,一时间,对他们起疑的连绮和雄古拉奇亦很难再找他的碴子。

那个惹起龙鹰注意的阴山族头儿,呵呵一笑,道:“本人乐载文,最欣赏风老大‘抱着共享而非独吞的精神’这一句隽语。趁着大家齐集于此,本人诚意邀请在场的每一位兄弟姐妹,参与就在此处举行的野火宴,届时我们会将途经天山猎回来的野味,让大家分享,并共商大计,列出秘怀藏宝图者能接受的条件,否则机会一去不返,结果大家都是一无所得。”

众人轰然应好。

乐老大说话条理分明,铿锵有力,得众人和应,使他立即变成所有寻宝者一呼百诺的当然领袖。更重要的是,人人晓得实力雄厚的颉戛斯人,是站在他的一方,否则怎会与连绮一唱一和。

风归一见人人目光落到他身上,无从拒绝,当机立断地道:“风归一定会出席。”

众人再次叫好,就像宝藏已落入了他们的袋子里去。

龙鹰三人的目光追踪着风归一和他的手下,直至他们没入神庙的围墙里。聚在岸沿的人陆续散去,他们和班蒿等人多聊几句后,顺步走过索桥,观察东岸的形势。

博真道:“太少究竟到了哪里去呢?没人看到他入城。”

荒原舞眉头深锁地道:“我有很不祥的感觉,怕他出事了。”

博真道:“以他的道行,打不过也可开溜。”

荒原舞叹道:“对鸟妖我们是过于轻视,以为是手到擒来,可是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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