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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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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偕风过庭和觅难天的爱马等老朋友,在不远处喝水吃草,乐也触融。

众人仍浸沉在胜利和得宝的喜悦中,做起事来卖力不在话下,最难得是万众一心的勤奋积极。

但想到被驱离家园的格伦部人,仍觉心中不忍,在不管城的格伦部人,甘作突厥人走狗,横蛮霸道,狗仗虎威地凌逼其他民族,但妇人孩子终是无辜的,忍不住问史奇道:“格伦部情况如何呢?”

史奇冷然道:“他们的出色战士该仍留在东方,且是一击下即告崩溃,我们从正西、西北和西南三路进犯,令他们疲于应付。他们尚算知机,将妇孺先一步撤往东北方的山区。哼!今年他们的冬季会过得很艰难,不单因丧失大批牛羊,更因失去玛纳斯湖,或许是永远地失去了。”

龙鹰不忍听下去,岔开道:“我那份是大将的哩!”

史奇微一错愕,方醒悟过来,连忙推辞。

龙鹰非是贿赂史奇,亦无此必要,只是明白塞外游牧民族的部落式作风,由大酋头领着一众小酋头,每攻陷一地,所得牛羊女子依身份实力瓜分。史奇虽是奉独解支之命行事,其手下儿郎该为直隶他的本族战士,今次出了大力,当抚恤伤亡也好,当什么都好,若不分他少许甜头,史奇会心中不舒服。

方雄廷笑道:“只要晓得是鹰爷的一份,大王会不置一词。”

史奇只好“眉开眼笑”的道谢,此时丁伏民来了,先报上一切妥当,然后从怀里掏出竹筒子。

龙鹰将写好的信卷起来塞入筒子里去,丁伏民亲自以火漆封口,一番工夫后,由龙鹰画押,丁伏民再加自己的将印,送回龙鹰手上。

龙鹰将密函交给史奇,解释清楚。

史奇珍而重之纳入怀里,道:“我今天会将密函用快马递给大王,该可在两个月内送抵神都,鹰爷放心。”

龙鹰一手搭着史奇肩头,又召来雪儿等马儿,四人朝大队举步走去。

史奇对龙鹰的亲昵动作受宠若惊,满腔热血地问道:“鹰爷要史奇如何配合?”

龙鹰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守稳玛纳斯湖,既要防突厥人的奇兵,对遮弩亦不可全无戒心,最关键的一刻就在眼前,不容有失。”

史奇道:“史奇向鹰爷保证,绝不会轻忽大意。”

震空的致敬声在前方响起,精兵旅员人人精神抖擞的立在骆驼或战马之旁,还有是由班蒿等负责的两百多头沙骡,等待头子的来临。

风过庭迎上来道:“走了!我和难天、博真送他们离开的。”

龙鹰知是指皇甫常遇、皇甫婵善和族人,他因要赶呈上给女帝的信函,没法抽身,心中涌起既甜蜜又伤感的复杂感觉,也是无奈,最美丽的事物底下总蕴含着某种悲哀,正是生命本身的特质。不论昨夜他如何和柔然美女抵死缠绵,然而爱尽天明,现在只是埋在心底的一段记忆。

林壮道:“请鹰爷发令!”

风过庭笑道:“各位兄弟都等得不耐烦,这是未之有过的情况,以前则希望愈迟起程愈好。”

众人笑起来。

龙鹰问史奇道:“大将清楚我们运宝的程序计划吗?”

史奇欣然道:“鹰爷放心,我已和丁将军和林将军谈妥所有细节。”

龙鹰说了声“好”后,高喝道:“兄弟们!是时候哩!”

千多人齐声答诺,矫健如神地翻上驼蜂、马背,由六百多头骆驼、两千多匹战马、两百头沙骡组成的运宝大队,浩浩荡荡的朝沙陀碛进发。

荒漠再非令人生畏的凶地,而是他们的乐土,未来的希望。

※※※

两天后,大队陆续抵达大荒山,精兵旅在山区西面边缘处设立营阵,又派出人马到最接近拿达斯的东南区域设置哨岗,并于扼要处叠石筑防。沙漠一望无际,谁能取得山区或绿洲为立足点,已可立于不败之地,拿达斯之所以被称为永远不会被攻陷的要塞,正是天然环境使然。

日没之前,炎威稍减,龙鹰、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胜渡和桑槐六人策骑来到山区东南面可俯瞰荒漠的高岗,感觉和以前看着同一境况,有着天壤云泥之别。

荒漠从未如此美丽可爱过,赋予窝心的安全与太平。

胜渡问龙鹰道:“博真那家伙是否哭了?我似听到他的哭声。”

龙鹰领博真进入宝墓,其他人在秘道口等待,所以不知穴内发生的事。

龙鹰答道:“是又哭又笑,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就像我首次入墓的情况。”

风过庭道:“起出宝藏似易非易,正如龙鹰说的,必须将人性考虑在内,故而入宝藏后人人须严守定下的规条。”

觅难天道:“希望亡灵们看在我们拜祭过他们的份上,不会出来作祟,真怕墓穴忽然塌掉一角。”

龙鹰心忖每次行军前,吐蕃军和汉军各自拜祭,但他们这些作头子的从没有参加,今次破例,有点像来俊臣般临急抱佛脚,求心之所安。觅难天现在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就像风过庭在南诏时的情况,因过度关切免不了会患得患失。

龙鹰道:“难天放心,当我步入宝墓的一刻,我有事事如意顺利的预感。”

桑槐道:“明天早上,方将军负责的部分该可完成,第一批宝物可于明天运返玛纳斯湖去。”

荒原舞道:“我有一事不解,横竖这么多兄弟无所事事,何不让他们掘开道路,只要避过泥石流的斜坡便成,不会扰及被活埋的亡灵,如果骆驼可抵墓穴,可减省很多时间。”

整个运宝大计务求迅快,以免夜长梦多。

龙鹰道:“驼儿和马儿离墓愈远愈好,它们不像我们有理解任何异事的能力,一旦让它们感应到笼罩墓穴范围的森寒凶厉之气,说不定会抵受不住而发疯。我不知这样想对不对!但有些事还是不试为妙。”

胜渡叹道:“鹰爷想得周详。”

龙鹰极目远方,喃喃道:“太少滚到哪里去呢?今次是我首次希望他没有新发现,因失去了舞刀弄剑的心情。”

觅难天笑道:“我军虽士气如虹,但心神却移往宝藏去了。”

风过庭笑道:“或许这就是‘财多身子弱’的原因。”

龙鹰一震道:“太少来哩!”

风过庭运足目力,道:“仍见不着人。”

龙鹰往右方望去,道:“他正从大荒山走下来。”

桑槐道:“见到哩!”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符太来到众人前方,道:“有情况哩!”

龙鹰苦笑道:“任何情况,都不及没有情况。”

符太道:“有情况指的是拿达斯的傻瓜,正全面动员加强防御力,我静观半天一夜,后来又在大荒山遥远监察,突厥人先后派过五个探子到大荒山来,逗留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返回拿达斯去。”

荒原舞大讶道:“太少少有这么忍得手的。”

符太耸肩道:“再来的就没有这种优待,我是不愿令莫哥过早生出警觉。”

龙鹰颔首道:“做法正确,太少长大了,懂得顾全大局。”

众皆失笑。

符太失声道:“以前你只当我是个孩子吗?”

荒原舞笑道:“不是‘孩子’,而是‘野孩’。”

符太苦笑道:“荒兄真风趣。”

桑槐道:“下一步怎么走?”

龙鹰问道:“还有多少枝卷烟?”

桑槐叹道:“只剩三枝。”

又道:“鹰爷准备留守此处吗?”

龙鹰又问符太道:“见到无瑕的猎鹰吗?”

符太佩服道:“此正为我看足半天一夜的原因,见不着。”

龙鹰重重吁一口气,道:“运宝成功哩!从这里到拿达斯去,最快要三天时间,太少也要走天半,我们就在这三天之内,起宝离开。”

稍顿续道:“先起出所有黄金,就地分配,然后轮到珍宝,最后才是兵器。”

风过庭道:“我陪你留在此处。”

龙鹰摇头道:“我们两个,须分出一人到墓穴主持大局,这处有我、太少和桑槐兄已足够有余。”

又道:“此处为我们的最前线,敌人任何行动,均瞒不过我们的眼睛,只要有十来筒箭,我可保证令敌人难越雷池半步。莫哥既负盛名,我们绝不可低估他,故必须组织一支约百人的紧急应变部队,选我方最强的人加入,如见到烟花火箭的紧急讯号,立即来援,那不论敌人如何精明厉害,我们仍可保不失。”

风过庭同意道:“就这么决定。”

商量了行事细节后,风过庭偕觅难天、荒原舞和胜渡离开,剩下龙鹰、桑槐和符太三人。

此时天已黑齐,阵阵寒风从沙漠吹过来,桑槐道:“是否该找个能防沙避风之处?让马儿休息喝水,我们则轮流睡觉。”

龙鹰道:“麻烦桑槐兄哩!”

桑槐知龙鹰有话和符太私下说,知机地去觅避风沙的好处所,但雪儿怎都不肯随他走,要傍在主人身边。

符太道:“有什么话要说呢?”

龙鹰道:“你能在荒漠待上半天一夜,绝不简单,我自认办不到。”

符太道:“原因正在于清神珠,荒漠的干旱风沙反成了最有利修行的地方,只要再有一段时间,我可像拓跋斛罗将本深藏的力量正常化,如呼吸般自然,所以我对你的感激是真心的。”

龙鹰道:“单独一个人,是否对修行更有利呢?”

符太道:“那就要看和谁在一起。唉!看来我是逃不脱做你药童的悲惨命运。”

龙鹰道:“很惨吗?”

符太道:“非我所愿的,当然是苦不堪言。哈!幸好鹰爷向有化苦为乐的本领。”

龙鹰欣然道:“既然太少肯接受命运的安排,趁现在闲得发慌,勾画一下我们未来的前景如何?”

符太开怀地道:“请师父指点!”

两人交换个眼神,一起放声大笑。

第十五章夜神莫哥

三人轮流放哨。

前线与宝藏营地保持密切联系,每天一早一晚,送来粮水,并带来有关取宝运宝的最新消息。桑槐怕马儿受不住,让人将马儿带回去,雪儿当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继续陪伴主人。

第三天的黄昏,收到送来的粮水后,龙鹰先伺候爱马,又和桑槐一起享用,然后将一份粮水送上岗顶给正当值的符太。

在太阳的余晖下,从岗底朝前方扩展的蜂窝状沙地,部分反映着斜照的光芒,部分则没入阴影去,形成斑驳复杂的明暗面,丰富广被至无限远处,教人叹为观止。

龙鹰看着荒漠独特的景色,吁出一口气道:“多捱一晚,明天我们可以完工哩!”

符太边进食边道:“竟这么快吗?”

龙鹰道:“刚收到的消息说只剩下兵器,将金子送到墓外出奇地快捷和有效率,你明白哩!哈!”

符太问道:“金子有猜想中的那么多吗?”

龙鹰道:“比猜想的还要多上少许,每人可分得两千两黄金以上,爽透顶哩!”

符太道:“岂非每人要将百多斤金子挂在身上,怎受得住。哈!”

龙鹰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故而太少拒绝接受你那一份吧!”

符太凝望地平边缘道:“也差不多了,我一向的信念是不受物惑,何况身上还藏着几件非常值钱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去变卖,足够挥霍几年,多两千两少两千两,对我没有分别。”

龙鹰笑道:“当然有分别,如果当日拓跋斛罗追杀你时,身上背着百多斤金子,早给他宰掉。”

符太叹道:“想起这个家伙我便不敢疏懒,还感到人生充满乐趣。你说我是你的福星,但对我来说,遇上你更是大大的福气,不时会有惊喜,多彩多姿。”

龙鹰道:“恐怕只有你不但不以为苦,还视战争为对抗乏味人生的灵丹妙药,你是天生爱四处征伐的暴君。”

符太有感而发道:“我确有可能成为不顾别人死活的暴君,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日夕受你熏陶,早变成个大善人。哈!”

又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追杀无瑕的情况你两三句话轻轻带过,只知以你之能仍拿她无法,却是语焉不详,为何会这样子呢?”

龙鹰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有点不知该如何说,勉强去形容,她就是修成贵教‘炼灵术’而武功接近拓跋斛罗那个级数、精通媚术的绝色妖女。”

符太深吸一口气道:“太有趣了,我再不感寂寞。”

此时桑槐和雪儿来了,前者坐到龙鹰另一边,道:“要不要抽一口烟?”

龙鹰搂着雪儿探下来嗅他的大头,道:“明早走时才抽。咦!”

雪儿忽然仰头,双目瞪着前方,鼻孔“呼噜呼噜”地喷气,颈毛根根竖立。

龙鹰记起它可在自己察觉前感应到十多里外的马群,忙从怀里掏出烟花火箭,符太不用他提醒,早打着火折子。

火箭冲天直上,抵达近五十丈的高空,“砰”的一声化为往四周扩展的红色光花,夺去最后一抹夕照的光采。

龙鹰伸手向桑槐道:“卷烟!”

桑槐取出最后第三枝卷烟,燃着后自己猛吸两口,递给龙鹰,沉声道:“我回去取兵器和弓矢。”说毕返后方营帐去。

符太道:“多少人?”

由于松软的沙子吸音,即使是能听地的高手,在近距离亦难先一步听出对方人马的数目,何况对方仍未出现在视野之内。于一望无际的沙漠,似近实远,当看到敌人出现在地平的影子,没有一、两个时辰,仍没法赶至眼前来。

龙鹰道:“还未有感应。”

深吸一口烟后,道:“敌人该是白天结营休息,在日没前起程,好能保持人马的体力和锐气,如果我们没有防备,对方会于半夜时全面进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符太道:“莫哥该晓得我在拿达斯外窥探他们,应是我前脚才走,他们后脚跟来。”

龙鹰道:“来了!”

地平处现出一点光芒,该是火炬的闪焰,不片刻是大片蠕动的影子。

龙鹰色变道:“该有三千之众,速度整齐划一,奔速极快,踏上沙子如履平原,可见这批战马非是常马,乃能挺得起荒漠风沙的异种,像柔然人的驼马。好险!”

桑槐回来了,带来七、八筒箭和龙鹰的接天轰,点头道:“确是非常险。”接过龙鹰递回来的烟。

两人明白龙鹰在说什么,他们今次行动的其中一个计划,是兵迫拿达斯,装出佯攻的姿态,然后忽然撤走,目下看到对方如此实力威势,想到于撤退时如被突厥人锲着尾巴追击,肯定逃不掉,后来因考虑到会大幅拖慢起出宝藏的时间,才打消此一念头,现在方晓得是明智之举。

雪儿停止喷气,却不住提起前蹄又踏下去,像敲响战鼓,又似在跳战舞。

符太向龙鹰道:“非常人有非常的马,雪儿如你般的神奇。唉!三千人!”

就这般的半盏热茶的工夫,敌方的人影马形,已是隐约可见。

桑槐看得倒抽凉气,道:“当是默啜的亲卫团金狼军,据传金狼军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一夜可走近百里路,现在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

龙鹰道:“成也拿达斯,败也拿达斯,默啜想以拿达斯为钓我的诱饵,令他最强大的部队落得有迹可寻,反为沙漠所制,试想如果‘大汗宝墓’是在天山之内,我们得宝的一刻,便是我们覆灭之时。”

蹄声在后方远处时现时隐,显示己方的百人应变部队正全速赶来,如果双方在平野直面对决,敌方一个攻浪可将他们淹没,幸好现在是得尽地利,如对方敢纵兵强攻,只是箭矢可放倒大批敌人,问题在敌方人数太多了。

桑槐道:“‘夜神金将’,等于金狼军另一个名字,‘夜神’乃莫哥的外号,因其被称许为大戈壁最擅打夜战的人。现在金将已死,只余夜神。”

说话间,敌军迫近了,已可见到对方的队形,以三人的久经战阵,打惯硬仗,亦看得心冒寒意。

敌军分为六组,每队五百人,各有持火炬的领路者,每军的战士固然队形整齐,组与组间更是先后有序,奔在最前的是两翼的队伍,合成一个巨钳战阵般朝他们的山岗包抄过来,即使他们的山岗上布满箭手,依对方的来势速度,或许能挡得住对方的中军,但肯定会被对方的两翼部队从两边斜坡,甚或后方攻上山岗来。

符太摇头道:“我们绝守不住。”

以符太的骄狂,亦低声下气说出这句话,是由于对方不论速度阵势,在在显示出雄师的气派,且人数上占着不成比例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他们有坚堡可恃,否则如何抵挡突厥金狼军的冲锋陷阵。

在最想不到会吃败仗的一刻,失败忽然成为了注定的命运。

龙鹰在战场上首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沮丧,情况有如当年在龟兹城外遇袭,唯一的分别,就是现在即使肯放弃宝藏,亦逃不脱。

桑槐回头瞥一眼,讶道:“为何来得这么慢?”

龙鹰闻言,心神和注意力转往己方的援军去,愕然道:“奇怪!非但不止百骑,还有骆驼的蹄声和嘶鸣声,公子在弄什么鬼?”

符太容色转白,苦笑道:“就算公子知机领全军来援,敌方人数仍是我们的三倍,而照我看即使人数接近,对方的战力仍是在我们之上。”

山岗后方火炬光映入眼帘,己方兄弟终于抵达,在三人回头盼望下,风过庭一马当先,领着十多骑首先冲上山坡,大笑道:“不要怪我们来迟了,皆因马儿负重,没法跑快点,现在见你们仍安然无恙,终于放心哩!”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来到山岗上,目光自然而然投往正不住迫近的金狼军,动容道:“果如我所料的,敌人不来则已,来则必有足以将我们碾碎的兵力,莫哥确是名不虚传。”

觅难天、荒原舞、虎义、君怀朴、管轶夫等三十多骑,纷纷来到山岗可俯瞰敌势的位置,勒马停下来,竟无一人现出惊怵害怕的神色,仍是战志昂扬。

荒原舞第一个跳下马,将挂在马侧三把特大黑黝黝的长弓解下来,一把递给符太,另一把送到桑槐手上,欣然道:“情况危急,不得不临时征用‘荒月九弓’,太少和桑槐兄各一把。”

众人纷纷下马。

此时由战马和骆驼组成的庞大队伍,陆续抵达,聚集在山岗之下,精兵旅的兄弟来了九百多人,林壮和丁伏民正指挥众兄弟将货物从驼背上卸下来。

风过庭来到看得呆如木鸡的三人身旁,笑道:“驼背上不但有我们扎制的两百多个拒马,还有三百多个坚盾,能挡箭矢的头盔重甲,最厉害是三百多把弩弓,在近处发射,挡者披靡。”

三人看得目不转睛,眼前的情况就像一个神迹的发生,众兄弟将宝藏内的所有头盔、铠甲、脸甲、盔甲、胸甲、颈甲全装到身上去,就像各式甲胄的示范,充满金属和皮革感,个个威武万状,再没法认出谁是谁来。

宝藏再不是负累,而是靠山。

风过庭喝下去道:“尚有时间,先放拒马,再布战阵。”

众兄弟轰然应诺。

桑槐心怀大畅地道:“宝藏内要多少根矛便有多少根,但要扎成这么多拒马,没有几天工夫怎成?”

风过庭道:“只动用了一半人手,两天的工夫便成,人人卖力嘛!哈!”

龙鹰赞叹道:“还是公子比我更能预知预觉。”

风过庭搭着他肩头,微笑道:“我是给你提醒了,你说莫哥既负盛名,因此我们不可低估他,在回途上,不知如何,你这两句话不住萦回耳际,使我心神不属,忽然间我想到我们一个大漏洞。”

龙鹰苦笑道:“明白了!话虽从我口里说出来,但轻敌者正是龙某人。”

桑槐问道:“究竟是什么漏洞呢?”

符太点头道:“我也明白了,问题出在我身上,因我瞒不过莫哥,见我隔远监视他们,又忍手不对付他们派出的探子,当然起疑心。”

风过庭摇头道:“探听敌情乃兵家常法,莫哥该没有这么高明。我们的漏洞出在只有疯子才会这般打锣打鼓的去攻击拿达斯要塞,偏是我们就这么样的推进至大荒山区,又停留不动,稍懂兵法者也晓得我们在用诈,何况是莫哥?”

三十多个因盔甲变得怪形怪状的兄弟,其中十人各背着高近人身的奇型巨盾,盾面密布凸起的尖钉,辛苦的登坡。另十人一手持强弩,另一手揪着七、八筒箭,余下的兄弟则扛着达八、九尺长的各种兵器,全是刚出土的上等奇器,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符太是唯一未进入过宝库的人,大讶道:“突厥人从哪里抢来这么笨重的盾?”

荒原舞道:“这样的盾有三百多张,只可用来守城,运往远一点的地方也要吃不消。”

说话间,拒马阵在前方岗底下分两重排开,往左右各伸展五百步,敌人再没法正面冲击己阵,只能从两边绕过来。

此时敌军已来到离他们五里许处,速度骤减,显然发觉情况有异。

气氛越趋紧张。

符太挨近正用神审视敌势的龙鹰,道:“这就是我指的惊喜。”

龙鹰伸手紧揽他肩头一下,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符太不满道:“难道以前不是吗?”

龙鹰笑道:“未经考验嘛!”

符太皱眉道:“我不明白!”

龙鹰大笑道:“还不明白,你刚才并没有开溜呵!”

另一边的风过庭道:“太少怎会舍弃我们呢?龙鹰看扁太少哩!”

接着大喝道:“布盾阵!”

两个巨盾阵应令在两边竖立起来,沿着起伏的地势设防,左阵人数最多,用去两百多个巨盾,其中百多个是重钉盾,其他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仿如不同装备的战士,混杂成军,场面古怪,但却威势十足,慑人至极。

左阵从岗侧弯出去成半月形,完全封锁了进入大荒山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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