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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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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法”的仙子端木菱,正着火焚烧的布帘营造出特殊的形势,而龙鹰正是天下间最擅长于利用环境的人。

无瑕似快实缓,灵巧变化;台勒虚云似缓实快,壮阔沉雄。

如只有仙子一人应付两人的前后夹攻,她等于被从后方撤过来的可怕气网罩个结实,动弹不得下不得不硬捱前方来的攻击。

两敌离仙子远近不一,却是同时攻达,只是攻击时间的精确,足使人生出难以抗拒的沮丧和气馁。

龙鹰闭上眼睛。

他比无瑕和台勒虚云更不用担心和仙子配合上的问题,不但因仙胎和魔种间的灵应,更因仙子的看家心法“剑心通明”,一切无有遗漏,纵然最终落败身亡,仍可在最恶劣的局面里争取到最辉煌的战果。

龙鹰融入她的剑气场里,清楚掌握到即使没有他与仙子并肩作战,仙子亦力能寻得其中一人作她的陪葬。

想杀仙子,是不可能没有昂贵的代价。

龙鹰趁此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向仙子传音道:“事后在城的西南会合。”

他感到仙子心领神会,完全明白了他的计谋和策略。

向着台勒虚云的静室木壁像一张旧纸般在不堪逼力下摧枯拉朽的化为漫空碎屑,不起丝毫阻挡的作用。

台勒虚云还是无影无踪,因他已与龙卷风暴似的气场结合为一,不过在化零为整前终出现变化,情况有如本无影无形的狂飙,进入像无回峡的地理环境时受天然地势约束,从分散转为集中,变成劲气的洪流,冲帘而至,充满骇人的死亡意味,绝对无情。

分隔静室为两半的布帘本应比木壁更不堪台勒虚云真劲的折磨,禁受不起,出奇地不受任何影响的泰然不动,继续冒火冒烟,皆因已与龙鹰透体并发的魔气结合,唯一能呈现受巨压的迹象,是朝龙鹰的一方凹陷过去。

台勒虚云的攻击又有别于一般气劲,波浪般潮涌过来,一浪急于一浪。

在对方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下,正是龙鹰了解台勒虚云武功深浅千载一时的良机,但感其全无斧凿之痕,显然已将塞外魔门源自“魔帅”赵德言和“天君”席应的功法融会贯通下别出机杼,自创出能惊天骇地的自家成就,故能“神龙见首不见尾”,灵奇变化宛如天马行空。

后面的仙子动剑了,似是剑随身去的一剑击出,却是先划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剑圈后,方剑化白芒迎上即将临窗的无瑕。

“彼岸剑诀!”

龙鹰隔帘竖起双掌,积蓄至巅峰的魔气寻到出路般从掌心逸出,注满布帘。

假设台勒虚云形成的是先天真气的气劲流,龙鹰的便是“超劲气流”,可渗破任何强大的势垒。

微妙处是台勒虚云既没法透视燃烧中的布帘,亦感应不到纯粹的魔气,此时的龙鹰等于超越了人世,置身于生和死的边防,逸乎物外,使台勒虚云以为仙子可超卓至分神兼顾,纯以气场应付他那一边的狂攻。

龙鹰用尽静室的形势情况,炮制出可瞒过敌方两大顶尖高手的假象,甚至没有一丝怀疑,因早有龙鹰不在神都的定见。

指风嗤嗤。

龙鹰的魔种全面展开,仙子和扮成至少有五、六分像“假毒公子康道升”的无瑕正面交锋,一如所料,高明的仙子使的是同归于尽找人陪葬的夺命势式,有去无回,不留后着。

无瑕表面气势汹汹,却是攻中藏守,暗留一手。

不过要化解端木菱“彼岸剑诀”融合第二式“圆具自足”和第三式“佛踪乍现”的一剑确非常考功夫。

划成剑圈的刹那,无瑕给圈在仙子的剑气罩里,气势如虹的冲锋陷阵变成一头栽进“剑阱”里去,如此剑法,像龙鹰初战端木菱时般,不单未听过,想也没有想过。

只是划出剑圈那种没可能偏在眼睁睁下发生的“圆满”,本身已具摄人心神的异力,含蕴佛性禅机,玄之又玄。

在惊人的剑气约束胁逼下,无瑕奇迹地改变前冲之势,左右两指各射出一道劲气,发出尖厉的破空声,分向穿窗而出的仙子的眉心和仙剑激射,精准无伦,恰于此时,仙子的仙剑由“圆具自足”化为“佛踪乍现”,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却蓄聚着来自仙胎的阴极之气,改为刺入两道能勾去人命的指风间,但却一下子将两道从不同角度射来,攻往不同位置的指劲全体没收。

以无瑕之能,亦感到虚虚荡荡,无有着力之处,不过她绝没有低估端木菱,对方的高明乃意料中事,不论如何,她已成功缠着端木菱,现时该是收成而非以命搏命的时刻了。

无瑕冷喝一声:“丫头了得!”

身子左晃右摆,立即从仙子的剑气罩挣脱出来,两掌似是漫无目的地朝前虚拍,可是随其后撤之势,却是布下重重气劲,如仙子不顾一切的追杀她,虚立可变实,如似一道道割向仙子的无形气刃。

“轰!”

凝聚台勒虚云全身功力的气柱,直接撞在布帘上。

龙鹰的魔气在天然牵引下,刹那之间蓄积成圆球状,硬撼敌手气劲的锋锐。

第十七章无赖遇仙

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

龙鹰所有计算,正是要营造出眼前此刻的特殊情况,就是令无瑕和台勒虚云均以为面对的是仙子拼尽全力同归于尽的反击。

有资格到江湖来的静斋弟子,必已得真传,力能面对任何强敌。任无瑕和台勒虚云如何自负,纵然占尽优势上风,亦清楚杀她须付出沉重的代价,至劣是其中一人陪她同归于尽,好一点也难避过永不能复元的内伤。所以打开始两人立定主意,希望可形成缠斗的局面,打一场消耗战,避其锋锐。在这样的心态下,两人明攻实守,以避过硬撼。故此无瑕与仙子甫接触立即改采守势,务求能捱至伙伴来援。

“轰!”

已臻夺天地之精华,由登峰造极的气劲流,与积聚至巅峰魔种的超劲气流毫无花假的直面对撼。

劲气激溅,往四方泻泄。

布帘化为点点火星火屑,往地面、左右和上方的瓦顶弹射,有如在室内施放威力强大的烟花,一时整个空间被火光填满。屋顶抵不住劲气的爆破力没有重量似的被掀起破穿,凡烧得着的东西纷纷焚烧,火屑给送往静室上的高空。

好看至极点,混乱至极点。

以龙鹰之能,亦被火光火花眩迷至睁目如盲,其感应也受气劲所扰,失去效能。

后方剑气倏敛,至静至极。

龙鹰喉头一甜,喷出漫空鲜血,没入眼前的人造火海里,连他亦看不见,听不到喷血声,时间停止了流动,天地无声,感觉古怪之极。

接着是无可抗御的冲击力,一如回到狂暴的无回峡里,身不由主的朝后抛掷,唯一可庆幸的是台勒虚云绝不比他好多少,今次因有着与拓跋斛罗交手的经验,纯粹用魔气克敌的功法又大有长进,最有利他的是台勒虚云是真的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比拓跋斛罗更没有准备,至乎思路失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龙鹰全身血气翻腾,想使个千斤坠往下落地亦办不到,“砰”的一声撞在另一边木壁上,掉往静室外。

龙鹰心呼完蛋,如果“王庭经”直挺挺地在无瑕视野内跌在草泥地上,谁都猜到丑神医是龙鹰扮的了。

换过并肩作战的伙伴非是仙子,肯定功亏一篑,糟糕透顶。

不过端木菱岂是凡俗之辈,在她的“剑心通明”下,早于台勒虚云和龙鹰交锋前的一刻,预见即将发生的情况。此时她正掌握主动之势,娇躯旋动化去无瑕阻路的掌劲,连续三剑,虽招招被无瑕封挡,但因对方失去先手上风,事实上一时再无反击之能,纯在撑持,以待台勒虚云来援。

就在龙鹰与台勒虚云硬碰前的一刻,仙子倏朝后退,仰身穿窗重投静室内,以配合龙鹰形成她在逼退前敌后改迎上后敌的错觉。

无瑕压力全消,尚以为战略奏效,冷喝一声,以“康道升”的架势硬向木壁撞过去,摆出破壁而入的猛攻姿态,正中仙子下怀。

无瑕的时间拿捏得不差毫厘,就在龙鹰和台勒虚云隔帘硬拼的一刻,如穿过一张薄纸般破入静室,就于木壁将破未破的刹那,劲气交击,其威势似令整个庵堂抖震摇晃时,惊人的剑气袭胸而来,此剑凌厉处尤过端木菱刚才逼退她的两剑,剑气将她笼罩揪紧,无有着力之法。

无瑕再没有疑惑的时间,一指点出,正中剑尖,像被狂风刮起的飘羽般往后飘飞,堪堪保住小命。

根本是没有可能的,即使端木菱的师父静斋之主师妃暄亲临,也不可能在硬拼台勒虚云后,竟有余力向她施展如此有变天裂地之威的剑招。

不过无瑕再没有思索的间隙,虽已知机直退入园林深处,可是端木菱正乘势穷追,眼前尽是重重令人目眩的剑影剑气。

大蓬的火屑木碎冲上七、八丈的高空,如爆开了最灿烂血红色的烟火。

无瑕知已失去刺杀的时机,大势已去,眼前的变化虽然没法接受却不得不硬咽下去,喷出一口鲜血后往后斜飞掠走。

“砰!”

龙鹰重重掉在泥地上的一刻,仙子和无瑕一追一逃的没入林木里,使他避过原形毕露的大劫。

情况颇有重演当日与拓跋斛罗正面交锋的旧况。眼冒金星,血气翻腾,在着地的一刻感到无比的软弱。

下一刻他已回复过来,往横滚开,藏身一丛花草之后。

他终于再次感应到台勒虚云了,对方正从另一边离室不成室、残壁破顶陷于火海中的薄室约三丈许处的草地弹起来。

蹄声传入耳内,自远而近。

昨天早上在新潭发生的刺杀仍是鲜热火辣之际,神都宛如一条绷紧的弓弦,城内任何风吹草动也会惹起关注,如此声势的冲天火光和因恶斗产生的激烈巨响,兼且小清庵地近皇城,只一河之隔,立即触动了神都整个防卫系统。

台勒虚云在这个时刻下手对付仙子,亦含着逼女帝对连串发生的事件不得不反应的用意。

台勒虚云绕过火场,无声无息地朝着仙子追杀无瑕的方向去了,感觉就像在龙鹰的思感网上倏现即没,毫不实在。

蹄声已抵离庵门不到两百步处,龙鹰知道此时不走,便要由“丑神医”向天下解释为何他会在小清庵内,猛提劲气,凭魔应择向觅路的落荒离开。

※※※

龙鹰屋过屋、顶过顶的在里坊的民居上飞掠,时行时止,务要避过被任何人目击,又或敌方探子的耳目,因如传入台勒虚云耳内,会因之猜到不止仙子一人,而能与端木菱并驾齐驱者,舍龙鹰尚有何人?

神都已成明争暗斗的战场,故必须将战场上的一套搬到这里来,就是不可以有任何疏忽,更不可轻敌。

经此一役,台勒虚云会在一段非常长的时间内不敢惹仙子,皆因没法掌握她似是没有边际的仙法。

想想也心呼侥幸,如果不是因他将一道魔气注入无瑕的经脉内去,他不但不晓得无瑕身在神都,且会被悉破身份,后果不堪想象,其中的差别,一去一回,相去何止千百里。

他的思考转到小可汗身上,表面看对方复元比他更快更速,但龙鹰却直觉感到台勒虚云伤得比他更重,只是像拓跋斛罗那样凭其绝世神功硬压伤势。

龙鹰没因之有丝毫自豪的情绪,因为他本以为可凭积蓄至巅峰纯魔气的一击,纵然没法致他于死,亦务要令其负上永难痊愈的伤势,结果事与愿违。

龙鹰刚才利用环境,巧妙布局,占尽上风优势。台勒虚云和无瑕均因算漏了龙鹰,故在战略上失误频生,着着均差了点儿。

高手过招,胜败只一线之隔,何况是这么大的错漏。

着火的布帘后是台勒虚云完全没想及的东西,感应不到龙鹰的魔气,精神全集中往与无瑕激斗的仙子身上,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一刻,遇上无情可怕超乎料外的反击,似剑气非剑气,力能渗入他先天真气形成的势垒,在如此祸变横生的生死关头,他仍可及时将大部分真气收回去改为护命,如此应变神速,龙鹰自愧不如。

对着他似像面对拓跋斛罗,任凭你使尽浑身解数,奇谋妙策,对方总有回天之力。

龙鹰一口气飞檐走壁的越过章善和履道两座里坊。

神都规模宏大,这么从西北的小清庵直走到东南角,是洛河南区城内最远的路程,若以每个里坊住千人计,他至少在一万至二万个城民头顶上走过去。

夜风吹来,带着早秋的寒意。

他的灵应不单使他掌握远近可能出现的危险,另一作用是使他成为了无意的“偷窥者”,脚底下宅院内充满生活起居气息的人声杂音,像秋风般送进他双耳内去,还嗅到各式各样的气味。

城民的生活是一卷活的图像,声色俱备、丰盛多姿地向他没保留地展示。

看着家家户户透出来温暖的灯火,虽共处同一天地间,却是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当来到里坊边缘一座特别高的房宅屋脊的位置,一道河流在分隔里坊的围墙外流过,岸旁遍植树木,在月照下河水波光闪闪。

河道从西流来,在前方近永通门处折往北面,流往城外去。

这条河流该就是伊水。浑渠从洛水先南后东的流往城外,在甫离城的一段与伊水接连,形成神都东南的河流系统。

龙鹰感应到仙子了,暗松一口气,揭掉面具,会仙去也。

※※※

龙鹰与心爱的仙子并肩坐在岸旁的松树林边缘处,共赏正攀往中天的蛾眉月。

龙鹰本抱着一见她将她抱往林区秘处放肆个够的念头,岂知给她一双仙眸深瞅一眼后色胆立告不翼飞溜,乖乖地守规矩与她坐下说话。

美丽的仙子气定神闲,遥望月儿,侧面的轮廓线如灵山秀川的起伏,散发仙辉,神圣不可侵犯。

“闵玄清怎会晓得仙子来了呢?”

端木菱往他望来,眨眨美目,笑容可掬地道:“人家要从她处掌握神都的情况嘛!还要通过她知会你的兄弟万仞雨。”

龙鹰骇然道:“那她岂不是知道你老人家着万小子来找我?”

端木菱没好气道:“只须通知一声万仞雨小女子来了便足够,你道人家不清楚你的处境吗?老人家?你确是花样百出,说话没一句正经的,呵!”

龙鹰先吻她脸蛋,然后用手逗着她下颌,移得她面向自己,重重吻她香唇,端木菱现出女儿娇态,他的魔种立即作怪。

唇分。

端木菱闪着仙眸,娇喘细细地道:“对邪帝小女子是愈来愈失去自制力,守不上片刻便失守,被无赖觑虚而入。不过你须谨记呵!你的种魔大法尚未竟全功,如让早前在小清庵你忽然魔性大发的情况再来一次,小女子未必有抗拒邪帝的力量。”

龙鹰曲指敲头,道:“谨记谨记。小弟本不致这般不济,只因曾被无瑕破过我的魔功,我又不住揣摩纯凭魔气克敌之法,致道心减弱。”

端木菱欣然道:“正是凭你的道魔分离,杀得台勒虚云和无瑕无功而去,须谨记今次胜得侥幸,不可因而起轻敌之意。”

龙鹰碰碰她的香肩,涎着脸道:“仙子你老人家为何对小弟愈来愈没有自制力呢?”

端木菱白他一眼,会说话般的明眸在说“又来了”!旋又微现羞容,其娇媚可爱、柔情蜜意的仙态,是龙鹰从未由她处看过的,差些儿又发作时,幸好仙子及时分他心神,道:“你在怀疑闵天女向杨清仁泄秘吗?”

龙鹰沉吟道:“很难说。直至昨晚国宴玄清对杨清仁仍没有半丝戒心,她当然不会告知杨清仁仙子来神都了,但却会在其他方面泻出风声,例如找万仞雨便非易事。万仞雨不是风公子,与闵玄清向无来往。”

又道:“仙子打算怎样应付小清庵被烧掉的查问呢?”

端木菱抿嘴浅笑道:“有人放火自然有人去救火,烧掉的只是小女子的寄身之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人去庵空,谁晓得小女子来过呢?”

龙鹰讶道:“是否小弟的错觉,今次重聚,总感到仙子特别开心迷人。”

端木菱瞄他一眼,柔声道:“心有所属嘛!”

龙鹰的头顶如被琼浆玉露灌顶而入,大喜道:“仙子在说什么?”

端木菱开怀道:“小女子的‘心有所属’与邪帝心想的似同实异,与男女之情无关。”

龙鹰哑然笑道:“仙子不要骗自己哩!今次重见仙子,连亲嘴都与前有别,不知多么热烈开放,娇媚绝伦。”

端木菱微耸肩胛,对他“狗口里长不出象牙”的轻薄言词毫不上心,轻描淡写地道:“石上莲花火里泉,邪帝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噢!”

龙鹰搂个结实,亲热一番后才放开她,神舒意畅地道:“这是无赖遇仙的必然后果,就是下凡来的美丽女仙不住被占便宜。哈!真好!”

端木菱道:“人家要走哩!”

龙鹰探手搂紧她的腰肢,叹道:“仙子以为太阳出来前本无赖肯放你回仙巢去吗?”

端木菱嗔道:“你不用回上阳宫去吗?”

龙鹰笑道:“天塌下来也不管,何况是与仙子相拥而眠或独自寻梦的分别,换过任何智人愚者亦知所取舍。哈!今晚仙子是注定了陪足小弟一晚。”

端木菱道:“既是命中注定,小女子只好认命。敢问邪帝,今晚我俩该在何处度宿一宵呢?”

龙鹰喜出望外,另一手搔头乐不可支地道:“本想过在这里与仙子一起看着月儿浮浮沉沉,但听仙子的语气,似乎一张软榻较为适合。唉!弊在不能偕仙子公然投宿客栈旅店。我的娘!可以到什么地方去呢?”

端木菱笑脸如花地道:“想不到堂堂大周国宾,竟要为觅栖身之所伤透脑筋。但勿要想歪了。”

龙鹰得意洋洋地道:“想歪了的是仙子,小弟只想觅得清静地和仙子促膝谈心。当然!搂搂抱抱,间中亲个嘴儿是免不了的事。”

忽又嚷道:“想到哩!”

第十八章月夜衷情

端木菱仙颊生霞,一手扯着他,嗔道:“什么地方都不去,我们留在这里。”

龙鹰故作夸张地伸颈探头细审她的羞容,笑嘻嘻道:“原来想歪了的确是仙子,怕就这么失身于本无赖。嘻嘻,不用真个销魂,看看仙子娇羞的神态已足令我如登仙域。”

端木菱回复不波止水的平静,轻柔地道:“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呵!这样闹下去,魔长道消,会惹来引火自焚之劫。”

龙鹰怔了一怔,讶道:“仙子又在施法了,这究竟是什么奇功妙法?”

端木菱悠然道:“你不用理会,只须晓得魔种道心各走极端,若容任何一方压倒另一方,均是无益有害。”

龙鹰坐直身体,愕然道:“对!为何如此简单的道理,偏是没有想过。魔长道消,又或道长魔消,竟然就在我身上体现和发生,且与仙子有直接的关系。”

又道:“刚才仙子反击无瑕的剑法惊人至极,如果当日仙子是用这种招数来试探小弟的实力,十个邪帝都要臣服在仙子的剑下。”

端木菱微笑道:“真夸张!可是在你巧妙布局下,我又一心伤她,仍给她避过劫难,只此已可知她的高明。”

龙鹰奇道:“我从未想过仙子会有伤人之意。”

端木菱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想你到飞马牧场的路途可走得轻松点。现在她受创不深,只须几天时间专心疗伤,该可回复过来。”

龙鹰拍额道:“差点忘了有件天大重要的事,要和仙子商量。”

端木菱讶道:“何事如此重要,竟又会忘记了?”

龙鹰苦笑道:“仙子这两句话说得好,我该是故意忘记,因怕说出来后,会破坏我和仙子间得来不易如夫妻般的鱼水之乐。”

端木菱垂下螓首,轻轻道:“天下间再没有事情可以影响小女子和邪帝的关系。尽管说出来吧!”

龙鹰脑际轰然一震,虽然仙子说得婉转,却是首次向他表白心意,言下之意是不论形势如何变化,情况变得如何恶劣,仙子对他是永不改变的。

此为端木菱对他的山盟海誓。

端木菱柔情似水地道:“人家在听着呢!”

龙鹰收摄心神。

他适才因端木菱提及无瑕会于他“出使南诏”的路上刺杀他扮的丑神医,记起仙子说过静斋的武功不适合男子修炼,因而联想到武曌派下来关乎生死成败的重要任务,就是要从仙子身上得到“至阴无极”的秘密。

心忖自己确是有意无意地忘记了这件事,因害怕说出来的后果,叹道:“事情与圣神皇帝有关。”

端木菱将尊贵的玉手放在他腿上,任他握着,平静地道:“早猜到与她有关,你才会难于启齿。她是否正修炼‘道心种魔’呢?”

龙鹰点头应是,颓然道:“她对仙门的悟性比小弟更高,勘破启门之法,就是‘至阳无极’与‘至阴无极’的交击碰撞,魔种正是‘至阳无极’,充斥死亡的意味,至猛至烈,随时可反噬其主,与仙子静斋‘至阴无极’的功法截然相反。仙胎顾名思义,代表是生长的力量。偏是两种极端不同的力量,互相吸引,看看仙子和小弟的情况便清楚。”

端木菱道:“天地初启,阴阳分判,从此各走一端,又互相牵引,只有当阴阳重合,方会回复大圆满的境界,回归天地之始,也是天地之终,始终一也。整个仙门理论就是植基于此。大道至简至易,因为本来就是那么简单,你非是悟性及不上圣神皇帝,只因没想过‘离开’,故而根本没有费神去思索。”

龙鹰一呆道:“我还是首次听到仙子称她为圣神皇帝。”

端木菱道:“我对她不单再无敌意,还不视她为魔门的人,她在位的治绩比很多人好多了,只因心存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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