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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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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

武延秀道:“不知如何,延秀和神医是一见如故。唉!今次延秀来,尚有另一件事。”

龙鹰讶道:“究竟是何事?淮阳王竟然要吞吞吐吐的?”

武延秀压低声音道:“郡主今早起来感到不适,着我来请神医去为她治病。”

轮到龙鹰大吃一惊,亦感无比的荒谬,可见安乐郡主是如何霸道任性,竟差情夫来逼自己去见她。

头大如斗地道:“郡主的病是假的,对吗?”

武延秀答得更妙,道:“真真假假,怎瞒得过神医法眼,关键处是如延秀请不动神医,未来的几天会是度日如年。”

龙鹰道:“今天我们说的话,绝不传入第三个人的耳里。淮阳王明白吗?”

武延秀道:“神医请放心说话。”

龙鹰道:“只听此句,知淮阳王像鄙人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淮阳王来教我该如何做吧!”

武延秀颓然道:“应酬她一次半次好了。”

龙鹰失声道:“应酬她?淮阳王明白是如何应酬吗?”

武延秀道:“延秀怎会不明白,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当郡主想得到一样东西,不到手不会罢休,幸好也很快生厌,这样说神医该清楚了。”

龙鹰暗叹李裹儿的确被宠坏了,问道:“有谁可令她害怕呢?”

武延秀老实答道:“对太子妃郡主仍有三分顾忌,否则那天岂肯放神医走?但太子妃一向不管她。让我告诉神医一件事,现在的郡主府是梁王的物业,只因郡主一句话,除树木外全给夷为平地,建造新宅,且在八个月内完成,此事轰动神都。”

又沉吟道:“她只怕一个人,不过说出来也没有用。”

龙鹰确想知道,盯着他催他说下去。

武延秀道:“郡主很怕圣上,曾告诉我见到圣上像太子般会发抖。”

龙鹰拍腿道:“这就成了,告诉她我去了见圣上,不能分身。”

武延秀脸露难色,道:“可是……可是若事后给她晓得真相,我会很难交代。”

龙鹰道:“她会晓得吗?”

武延秀现出惊惶神色,低声道:“机会很大。”

龙鹰道:“那鄙人就是真的去见圣上,出使前理该听圣上的指示。”

武延秀呆瞪着他,欲言又止。

龙鹰差些儿要刮自己的嘴巴,自己或可算是武曌的近臣,但只可由她召见,而不可能要见便见。至于出使南诏,自有负责外事的官员负责,女帝怎有闲情管这类鸡毛蒜皮的事。

话既出口,收不回来,补救道:“并不是临急临忙想出来的,而是胖公公早安排好了,不过却不知圣上何时有空闲和心情见鄙人。我现在就到御书房外等候,亦让淮阳王可理直气壮在郡主前说话。”

武延秀只好选择相信他,因王庭经实没有说谎的理由,也仍愁困难解地道:“叩见圣上后又如何?神医总不能袖手不理。”

龙鹰道:“郡主有呆等不知多久的耐性吗?保证立即不药而愈,偕淮阳王打马球去也。哈!”

武延秀道:“神医如延秀般明白郡主,她确是没有耐性的人,这方面很像太子妃。听到‘圣上’两字,她会生出顾忌。唉!真为难了神医。”

龙鹰见到他没有丝毫告辞离开的意思,讶道:“淮阳王还有其他事情吗?”

武延秀现出羞惭神态,不好意思地道:“延秀想送神医一程。”

龙鹰哑然笑道:“为难了淮阳王才对,大家一道走吧!好让淮阳王放心。”

※※※

武延秀直送龙鹰到上阳宫的御书房,天从人愿,武曌刚早朝回来,没有到宫城而是回到这里。

把守的御卫虽然认得丑神医,但公事公办,未入御书房的范围便截住他。龙鹰立施扬声说话的招数,引得长伴武曌的荣公公来解围,武延秀满意地离开。

到坐在龙桌之前,给女帝威棱的眼神扫视几遍,方醒觉除了废话外实没什么可以说的。

武曌见到他却非常欢喜,亦感讶异,问道:“何事这般严重?太医尚是首次这样的直接求见。”

龙鹰差点抓头,忽地灵机一动,道:“师弟有可能以丑神医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使岭南吗?”

武曌没好气道:“岭南又非别国,何来出使可言。邪帝若要到岭南对付大江联的人口贩子,朕可赐你特命钦差兼岭南总巡查之职,区内兵马由你调度,敢违令者先斩后奏,肃清地方奸党的力量。只是以后你会很难当回小小的太医了。”

龙鹰道:“这是行不通的,必须保着太医的身份。大张旗鼓亦不会有作用,当年寇仲和侯希白联袂到岭南肃清歪风,亦只能收一时之效,可知纯凭威吓起不了作用,奴隶贩卖成风,实非‘一日之寒’。”

武曌道:“邪帝明白情况,朕可以放心了。师弟准备何时到飞马牧场去?今次飞马节,比以前任何一次更热闹轰动。商月令艳动天下,对她生出觊觎之心者,绝不止杨清仁一人。”

见龙鹰像听不到她的话似的径自沉吟,讶道:“仍在想岭南吗?”

龙鹰点头应是,道:“我们现在对岭南采的是何政策呢?”

武曌和颜悦色地道:“师弟晓得岭南之名的来由吗?”

龙鹰苦笑道:“禀上师姐,事实上我连岭南在哪里,包括些什么区域亦弄不清楚。更不要说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知的是岭南有四大天王,其中之一已给花间大姐宰掉。”

女帝冷笑道:“比起越孤,其他人算什么东西?”

龙鹰道:“越孤是谁?”

女帝道:“此人容后再说。所谓岭南,泛指北枕南岭,南面南海,西连云贵,东接福建,北为湘赣,位于南疆边陲的广阔地域。岭南之名,指的是‘五岭之南’,亦是南岭山区耸起名为越城、萌渚、都庞、骑田和大庾具标志作用的山岭。此五岭算不上是高山,然而东西连接,曲折延绵,形成横跨东西达两千里的天然屏障,阻隔南北,令交通不便,故岭南一向被视为化外之乡、蛮夷之地。五岭的山地又别称为‘陆梁地’,可以想见。”

“陆梁”就是陆地上的强梁,听得龙鹰倒抽一口凉气,岭南不但是山高皇帝远,且自成一地域,在那里人们遵守的是另一种规矩,任何入闯者会被视为外人。

武曌谈兴极隆,可能是够资格听她畅论天下者,现时只得这个可无所不谈的小师弟。龙鹰肯献上清神珠,在忠诚上更是无可置疑。

女帝悠然道:“幸好秦时始皇下令在越城岭开兴安灵渠,接通湘、漓二水上源,从水路走自此再无险阻,令中土兵力可进入岭南。水道外还有大庾岭长六十余里的峡道。”

稍顿续道:“现时朕在岭南区设有节度使,此人是娄寅真,本身是岭南人,朕曾两次调他的职,均因当地大豪族领强烈反对,投鼠忌器下收回成命,师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朕顾忌的是北疆,现在再无顾虑,正是让师弟放手处理的好时机。”

龙鹰叹道:“只恨我不能以龙鹰的身份去。”

女帝微笑道:“鹰爷驾到,包保人人低偃息鼓,噤着寒蝉,累得鹰爷白走一趟。可是用太医的身份去,却不会惹起警觉,问题在如何找得冠冕堂皇的借口。最好是由像越孤般有分量的人邀请丑神医去岭南,便不竟启人疑窦。查得大江联贩运人口的手法和路线,朕可全面封锁其输出路线,断其财源。至于岭南本地买卖人口之风,暂时仍轮不到我们去管。除非……”

龙鹰精神大振,道:“除非什么呢?”

武曌双目杀机闪闪,一字一字缓缓道:“娄寅真。”

龙鹰明白过来,只有换过另一个节度使,才有可能落实女帝禁止贩卖人口的敕令,别无他法。

问道:“越孤是怎样的一个人?”

武曌道:“可分两方面来说,以武功论,越孤被誉为岭南第一人,声名犹在陵仲之上,当然,这也因陵仲不理世事之故。论政治,只要他一句说话,岭南会立即从中土分裂出去,当然指的是陵仲仍可不闻不问。”

龙鹰咋舌道:“越孤岂非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武曌道:“此人绝非有勇无谋之士,继父爵位成南粤公。在广州、南海做生意者,须看他的脸色。表面上对朕非常恭敬,至于他心里想什么,恐怕要将他的心剖出来才清楚,他亦是符君侯投靠的人。”

龙鹰道:“原来圣上一直在留意岭南的情况。”

武曌道:“朕留意的是整个天下的情况,越孤或许曾有谋反之心,否则不会收容符君侯,但肯定已打消了念头,比之突厥狼军,他算什么呢?说到军事才能,天下谁不惧我们的邪帝。”

又道:“岭南的事,不是凭武力可以解决,越孤即使罪该万死,但毫无疑问是地方上的稳定力量,慑服他等于慑服岭南,师弟须小心拿捏分寸。”

龙鹰苦恼道:“可是如何方可打进岭南的权力圈子去呢?”

武曌微笑道:“由朕为你想办法吧!希望你从飞马牧场凯旋而回时,师姐可提供一个无懈可击的方案。”

龙鹰苦涩地道:“飞马牧场!”

武曌道:“公公已向朕详述‘范轻舟’在牧场一事上的困境,这些江湖事比朝政生动活泼多了,朕听得津津有味,女飞贼之事更是充满传奇色彩。邪帝乃非常之人,故有非常之事,希望朕钟爱的小师弟可再创奇迹。”

龙鹰一震朝女帝瞧去。

她尚是首次没有保留地向他表白师姐师弟间真挚的感情,出自她的龙口,尤为难得。

武曌若无其事的淡淡道:“让朕好好地想想。”

龙鹰知机告退,走出御书房,荣公公迎上来道:“太医须小荣预备快马或马车吗?”

龙鹰拍拍他肩头,道:“我只想回府再睡一觉。”

径自返太医府去了。

第十七章纵女行凶

敌人的错误,就是自己的运气,在战场上尤其如此。别人会认为他龙鹰用兵如神,惟他心知肚明其中有多少是幸运的成分。

他本不会去见武曌,却因要让武延秀有得回去向安乐郡主交差,与女帝打开有关岭南的话题,茅塞顿开,对岭南再非如以前般的一知半解。扮“多情公子”侯希白是行不通的,只是花间美女的一厢情愿,皆因侯希白德高望重,没人敢惹他,人人对他毕恭毕敬,又清楚他的好恶,还如何明察暗访?最后只是白走一趟。

但若以丑神医的身份去,会灵活多了。想到这里,更添修炼“神炁分离”之心,只有在武技上亦脱胎换骨,像他以前为小魔女易筋洗髓般,方可放手而为。否则遇上符君侯,不被他立即认出是死敌龙鹰才怪。

回到太医府,符太这小子早回来了,在后进房间倒头大睡,此时龙鹰睡意全消,在厅堂打坐练功,就像以前少时修炼道家功法,不片晌晋入无人无我的至境。

“神炁分离”究竟是提升还是降低并不重要,至紧要是让敌人再没法认出他是龙鹰。隐隐里,他感到此实为壮大“道心”的唯一途径。

到符太睡醒出来,他方重返现实的天地,竟然日已过午,外面阳光普照,又是凉风阵阵,昨天的烟雨茫茫已成残褪的记忆。

符太伸个懒腰,在他旁坐下道:“师父!徒儿肚子饿了。不如弄两个宫娥回来,那肚饿时有人伺候。”

龙鹰失笑道:“这是否失去童子身的后遗症呢?”

符太岔开道:“我想到一式绝招,包保强如拓跋斛罗亦要立即俯首称臣,只可惜没法试练。”

龙鹰的心神仍沉醉在道功的探索上,兴致盎然地道:“说来听听。”

符太道:“我这招可名之为‘枯木逢春’,不过大概只有你有资格练得成,因我是给你硬从鬼门关扯回来,没有‘自行回来’的经验。”

龙鹰一震道:“确是绝活。”

倏地记起秘女万俟姬纯告诉他有关燕飞第二次从死亡里活过来的事,这么重要的事,竟忘了告诉武曌。

符太想出来的绝招,纯属妙想天开,却非绝对地不可能,燕飞是最佳示范,当时他被万俟明瑶重创致命,但活来的一刻所有伤势全告不翼而飞。如若同样情况发生在与拓跋斛罗分胜负的一刻,当不敌丧命之时,就在立毙当场的刹那回复过来,不立即将拓跋斛罗反送上西天才怪。

此为除燕飞外没有人敢试和有资格去试的招数,更是出乎任何强敌的意料之外。

符太看他一眼,骇然道:“千万不要认真,我只是随口开玩笑。”

龙鹰道:“放心吧,师父有分寸的了。这种名副其实的绝招,没人蠢得去试,不过如果真的发生,便不到你不去试。”

又沉吟道:“‘枯木逢春’实不足以形容此招之万一,照我看该改作‘水中火发’,始可描述其中的玄妙之一二。”

接着问符太道:“你刚才说弄两个宫娥来贴身伺候的话是认真的吗?师父一句话立可办到。”

符太道:“只是随口乱说。昨夜是离奇的一夜,在榻子上的妙子师父出奇地动人,销魂蚀骨,幸好师父你想出‘三娘教子’的招数,令小徒得妙子师父循循善诱,否则童身遇上顶尖儿的媚法,如干柴遇上烈火,不元阳尽失才怪,师公传授的秘法更是妙用无穷,现在万事俱备,独欠师父的‘神炁分离’。”

龙鹰道:“今晚要去见你的榻上师父吗?”

符太道:“必须连续七晚从师习艺,方能功行圆满,男女之道博大精深,妙处无穷,是生命、光明与幸福的象征,如燃烧的火焰,天地之交媾,阴阳作用。妙子师父称‘媚术’为‘女德’,便可知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出一辙。”

龙鹰点头道:“太少掌握得很好,小弟看这方面的秘本说少些也有十本八本,什么《素女方》、《彭祖养性》、《玉房指要》、《养生灵诀》等等,都没说得这般简单易明。哈!明师出高徒呵!”

符太欣然道:“上灌神田,下溉幽谷,男女之法,正是天地阴阳之道,死还生返,但如不懂固精安气、调脉蓄形之法,一切徒然。”

龙鹰哑然笑道:“听太少如此侃侃而谈,一副乐在其中的神态,师父放心了。吃饱肚子后,就让小弟试传你分心二用之法,如能因此而立于不败之地,那柔美人将只余向太少归降的分儿,你们的情场战场,确别开生面。”

此时送午膳的来了,两人边谈边吃,前所未有的融洽,吃到一半,宇文破来了,说太子有请,龙鹰虽然万般不情愿,只好坐上马车,颇有被押送东宫的无奈。

※※※

马车驶离太医府。

龙鹰抛开烦恼,驰想发生在符太身上的情况,这小子不但人开朗了,亦稍减其邪气,换一个位置看,符太就像其他怀着不同目的到神都来的人般,投入了神都的生活,在不同程度上被同化。符太在神都遇上的,虽然非是其他人能想象的,但亦只可以发生在神都这个成为了天下政治和文化中心的繁华之地。

除旧洛阳的原住民外,到神都来的有天竺和西域的僧侣、商人、满怀大志上京赴考的士子和希望投得权贵自问有本领的谋士勇者、找寻机缘的诗人名士,或抱着游乐之情的旅客,亦只有神都这座青楼旅馆林立的复杂帝都,方能满足各方面的需求。

很多人来了便不愿离开,也有落榜者,怕回乡时令父母亲人失望,就在这花花世界流连。

神都是个大染缸,皇城、皇宫更为染缸里的染缸,自己现在去见的李显,是活生生的例子。

符太所说弄两个宫娥来伺候虽是开玩笑的说话,但亦代表他心态上微妙的改变,而他到神都只是几天光景。

宇文破策马来到车窗旁,俯头压低声音地道:“太子妃到了东大寺上香。”

龙鹰对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一怔道:“召见鄙人的是太子,对吧!”

宇文破有点难以启齿地道:“神医最近有否开罪过安乐郡主?”

龙鹰暗叹一口气,晓得是心生不忿的李裹儿在背后弄鬼,宇文破则视丑神医为恩公朋友,怕他受窘,特意点醒他,让他至少心里有个准备。

此女美是美矣,但性格真的教人不敢恭维,要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绝不甘心,也不知有多少人曾“受害”。

道:“恰好相反,鄙人正为郡主赶制一批丹丸,让她作为送与飞马牧场的大礼。”

宇文破皱眉苦思道:“如此事情确是奇怪,郡主怒气冲天的闯入东宫,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太子立即着我来请神医去见,还说不论如何亦要请得神医去见他。”

龙鹰心中大骂李显纵女行凶,不过兵来将挡,他龙鹰岂是怕事畏缩之辈,且还要狠狠惩戒淫荡恶女一顿,只要不及于乱便成。打定主意后,道:“抵东宫后,事情将会水落石出。”

宇文破显然亦大概猜到是怎么的一回事,道:“郡主常有古灵精怪的念头,不易应付,神医小心。”

龙鹰心有所思,冲口而出道:“统领放心,什么场面我未见过,懂得如何应付了。”

宇文破欲言又止,终没说出来。他出身世家,幼承庭训,深谙为官之道,肯说得这般坦白,对王庭经算是非常够朋友了。

龙鹰乘机问道:“昨天鄙人到过外面的郡主府,不知现时除安乐郡主外,其他郡王、郡主是否也在城内另有府第呢?”

宇文破道:“其他人仍居于东宫。”

龙鹰心想这恶娘儿与韦妃的关系与别不同,颇有母女狼狈为奸、淫乱宫廷的味儿。

马车驶进东宫去。

※※※

马车抵达东宫后苑,迎接他的是汤公公,接收他后领他深进苑内。

龙鹰讶道:“不用去见太子吗?”

话出口才知又露出破绽,车未停定,他已闻得李显的声音从繁花殿传来,还有武三思附和的笑声,此是因他耳力惊人,换过是“丑神医”,理该不晓得李显身在何处。

幸好汤公公心神不属,心中又有着李显在繁花殿的定见,或许以为“丑神医”像他般清楚李显爱在繁花殿招呼宾客,不以为异,沉声道:“太子怎敢见神医呢?”

龙鹰庆幸过关,收摄心神,故作惊讶地道:“不敢见鄙人?”

汤公公叹道:“知女莫若父,你道他不晓得女儿是装病吗?唉!裹儿这丫头是给纵坏了,畏妻还不够,还要畏女,公公怎么说都没有用。”

龙鹰看到李显无能的另一面,就是怯懦怕事,因心中有愧,故不敢面对于他有大恩的“丑神医”。懂得羞愧该可算是有廉耻的人,可是这么的一个人绝不宜当皇帝。

不由想起他当监国之事,不知张柬之等已禀上李显没有?汤公公今天似特别多感触,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也知绝不宜由他开口询问。

汤公公又道:“事情是否发生在昨天郡主府内,郡主要亲身送神医去见太子妃的途上呢?”

汤公公之于东宫,等于胖公公之于宫城,几是无所不晓,分别在两人的主子是李显和武曌,作用亦有天渊之异。前者晓得说什么都没有用,因李显这蠢人根本听不入耳,只知埋首在他只容逸乐的狭窄天地内。

尚未登上帝位,李显早烂透了,从他明知女儿装病,亦要强召“丑神医”到东宫来,可见一斑,李显怕了被安乐纠缠撒嗲,宁愿牺牲“丑神医”,不分青红皂白,不懂轻重,更没有责任心。

龙鹰坦然道:“此事非常古怪,郡主对鄙人的态度很特别,今早竟差淮阳王来召鄙人往郡主府为她治病。哈!她怎可能毫无征兆的忽然病倒了,现在知她安好无恙,鄙人放心哩!”

汤公公讶道:“淮阳王请不动神医,怎敢回去见她哩?”

龙鹰心赞汤公公确是明白人,与东宫有关的,事无大小,均在他的掌握内,亦为他担心,有一天汤公公会成为韦妃夺权的障碍,他将会陷于危险里。

龙鹰答道:“因圣上刚好召鄙人去见。”

汤公公现出原来如此的释然神色,知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裹儿,亦有畏惧的人,道:“神医现在该清楚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不过公公在此事上很难插手,神医尽量拖延时间,太子妃随时回宫,亦只有她敢派人来召你去见,神医明白吗?”

龙鹰胸有成竹地笑道:“多谢公公关心,鄙人自有应付之法。”

汤公公不解道:“神医是否真的明白公公在说什么呢?”

两人穿过中园,抵达东宫内苑里的内苑,在正常情况下,关系密切如武三思者亦不可踏足的禁地。

龙鹰笑语道:“当然明白,郡主是真的病了,不是身体有事,而是心儿出了问题,闲出祸来。幸好小人专治奇难杂症,包括这种‘心病’,想根治是没有可能的,但好上几天该鄙人力所能及的事。”

汤公公骇然道:“神医如何治她?”

龙鹰知他在担心什么,晓得他误会了,压低声音道:“像郡主这种病,最忌对症下药,无益有害,更会反伤医她的人,若如火上添柴。”

稍顿续道:“鄙人之法,刚好相反,要趁其尚为星星之火时,立即扑灭,以免蔓延成灾。郡主毕竟年幼,只是一时贪玩吧!鄙人有方法治她的病呵!”

汤公公用神打量他几眼,道:“神医确异人也!”

接着耳语道:“太子妃昨天见神医所为何事呢?”

龙鹰心中一动,应道:“太子妃想将小敏儿赐给鄙人,公公知道哩!我是注定了要孤独终老,只好婉转拒绝。”

汤公公果然如他所料现出怵然之色,颔首无语。

终抵广阔的后花园,汤公公领他朝林木深处举步,踏足的碎石路曲径通幽,沿途树高花盛,李裹儿选这么一个地方来会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龙鹰抱着水来土掩、一无所惧的心情随汤公公不住深进。

什么场面他未遇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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