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游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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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狐狸抽刀在手，另一手中也托了搜魂炼魄壶，口中沉声说道：“惠地仙在安倍惠子手下救过我一命，她今日有难，我也不能不管，君子有舍身取义一说，今天我也效法一二！”

“哈哈哈哈……”太商终于拿不住高人的架子，捧腹大笑道：“现在这个时代，你和我谈道义？当真好笑也！也罢也罢，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面，给这女人留一条生路！”话音刚落，太商挥手发散五色光，将曦狐狸和夏然罩入其中，五色毫光照耀之下，曦狐狸一应法术神通全被定住，人也浑身酸软无力，两人软倒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无，同时毫光飘飘渺渺，封闭虚空之内一切，殷墟内便形成了一个可以无所顾忌的小战场。

这也是太商留手，否则仅仅这点五色光，就能把曦狐狸和夏然的肉身与灵魂统统化为阴阳气而驱散，世上再也无这两位半分踪迹，就算是天界仙人下凡，也是无力复活此二人！

“太商，你现在乃是一缕残魂，也敢藐视苍天雷霆之怒，今天我就让你见识我神霄道神通！”惠湘是个暴脾气，对于太商道人说是看在曦狐狸的份上要饶自己一命的说法简直是气得怒发冲冠，眼中雷霆愈炽，手上那条列缺神鞭刹那间通体银光烁烁，晃了一晃，化作千百条雷霆虚影，复又聚为一条，疾向太商道人当胸拍去，好像是天上的雷神愤怒地丢下了手中的巨鞭法器，要击打这人间的妖魔一般！太商目注钢鞭，长笑一声，也不作闪避，宽大的袖袍舒卷，以遮天盖地之势向钢鞭罩了下来，流云般的袖子裹住钢鞭，绕了几绕之后，盛着钢鞭旧力已衰而信里未生之际，一掌拍到这袖袍中包裹的钢鞭之上，列缺神鞭断成两截！

“什么！”惠湘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手上却连瞬间也未停留，又将那半截列缺鞭一挥，在太商道人袖中的另外半截便化作了雷光一震，炸碎了太商道人半边袖袍，雷光脱困而出，与惠湘手上的半截汇成一股，复又成了一条完完整整的列缺神鞭，随后鞭影散乱，列缺鞭乍分乍合，明晃晃的雷光聚散不定，绕着太商道人狂轰滥炸旋转，道道雷光滚滚盘旋，虚空崩塌无数，道道雷光轰击而下，龙蛇般翻腾的雷电激荡，将整个殷墟荡成了飞灰！

原来这列缺鞭乃是天上雷霆所化，虽显化为钢鞭之形，但其本质依然是无形的雷电，故而可散可聚，太商道人虽依仗神通将其大打为两截，但依然是须臾间便可复原。

“好神兵！”太商赞叹一声，泥丸宫中冲出太阴、少阴、玄阴、太阳、少阳、元阳这三黑三白的六道气流，六气腾空而上，如匹练，如长虹，如飞龙，如剑炁，挺折夭矫，反覆上下，将亿万万道雷霆电闪破得干干净净，随后六气往中间一碰，炸出无穷量五色毫光，霎时间劫灰四面凝聚，又是一座好好的殷墟！

“如此古迹，不应因你我而毁去也！”太商道人轻叹一声，掌心之中升起一股阴阳气，作太极旋转，二气碰撞之间，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压，随后太商反手一丢，如此洞玄神雷大如日月，振荡封锁虚空，惠湘无处可逃，只得将列缺鞭望天一举，硬抗这一记洞玄神雷！

轰隆隆……

太商道人的洞玄神雷也不知比曦狐狸的厉害上多少倍，这一记神雷落下，列缺鞭整个化为点点银光消散，惠湘浑身鲜血淋漓，五内翻滚不休，但是现在强敌环伺，惠湘也只能强行压下伤势，重新招出列缺鞭，滴溜溜化成千万雷霆，如暴雨梨花，齐齐来砸太商，只听得轰隆隆震天连响，仿似炸弹暴雷，震动虚空，崩塌山川！

“哈哈哈哈哈……”太商道人狂笑不止，右手五指各射出一道五色毫光，五道光芒暴涨如潮，出万马奔腾之声，自五方一齐会聚起来，仿佛一张大手，朝着天上雷霆猛抓一把，五道毫光聚拢之后乍然消散，太商手上已然出现了一条列缺神鞭！

“还我列缺鞭来！”惠湘此时已然红了眼睛，见到自己师门传承法宝被夺，将心一横，便要上来自爆，与太商道人同归于尽！

“区区列缺，于我无用，还你就是！”太商道人哈哈大笑，将列缺鞭挽在手里，手中阴阳气一闪而逝，将这条雷鞭以洞玄神雷法往惠湘那里一甩，只见列缺鞭作雷光一闪，贯穿惠湘胸膛，将她重重打落在地，随后太商道人又抓一团洞玄神雷往下一砸，威力比刚刚还要强上千百倍，天地为之变色，乾坤为之颠倒！

雷光眼看就要轰中惠湘，忽有一人身泛玄光，似寄身太虚，与道同生同游，从无尽虚空中踱步而来，宽大的袖袍舒张，其中黑暗深沉，好像先天鸿蒙虚空，好像要将这太商道人全力一击的洞玄神雷收去一般！

“你找死不成！”太商惊喝一声，匆忙间又聚全力抓出一颗稍小一些的洞玄神雷，之后连忙把神雷丢出，却非砸向任何一人，而是朝着刚刚那颗神雷轰去！

霎时间好像天崩地裂一般，强大的震荡将这虚空都震成了一团浆糊，就在这万分紧急的一刻，一点五色毫光显现出来，随后毫光怒卷如潮，将狂暴的震荡纷纷平息，周围一切尽都无恙，太商道人身上毫光渺渺，嘴角亦有一丝血迹，他看着刚刚那个想要收去他神雷而现在却躺在地上呕血的人，很是无奈地把刚刚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曦小友，你才练了一个月的《洞真宝箓》，竟然想收去我的洞玄神雷，这不是找死吗？”

曦狐狸一边咳血，一边从地上缓缓爬起，也不与太商道人说话，一步三摇地走到惠湘近前，只见她双目紧闭，气息似有还无，胸前被太商道人刚刚的那一鞭硬生生轰出了个水桶粗的透明大洞，内脏破损不堪，若非惠湘已然成就地仙，此刻便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就算是如此，惠湘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太商道人见到曦狐狸不甩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嘴巴张了一张，好像是抱怨了一句，随后身上毫光一闪而逝，光芒散去之后，太商道人所在已经空无所有。

曦狐狸不理太商走人，而是将手放在惠湘伤口之上，捏了个莲花状的手印，手上升起一朵九十九瓣青色光莲，花瓣片片落下，滋润惠湘血肉生长，随着着本命元气所化的青莲花瓣一瓣瓣落下，曦狐狸脸色越发苍白，而惠湘血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是曦狐狸也知道，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愈合而已，实际上惠湘的生命元力仍在不停地流失。

“咳咳……”过了不知多久，在曦狐狸的青莲花就要凋谢殆尽的时候，惠湘终于醒了过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曦狐狸手上那朵青莲花，她冲着曦狐狸吃力地笑了笑：“小狐狸，你不是说要是开打你第一个跑么，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曦狐狸不说话，手上青莲花瓣依然垂落不止，片片花瓣没入惠湘胸口，给她添注点点生机。

“小狐狸呀……”惠湘此时命不久矣，脾气也好了很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我就要死了，你不要再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耗费法力了……”

“我还欠你一条命，在我和你了账之前你不能死。”曦狐狸手中青莲只剩下十数瓣，可还是垂落不止，企图挽回这将死之人的性命：“你现在不要说话，这青帝之力乃是我道术之源头，我若破碎金丹之内的先天元婴，还能坚持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说不定有奇迹出现，能救你一救。”

“狐狸，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是怯懦还是勇敢……”惠湘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双星辰似的眼睛也缓缓闭上，再也没有了一点声息……

第三十六章　回家

　“惠地仙！”曦狐狸见到惠湘神识将散，生机也马上要消散殆尽，心中一发狠，真的把自己的内丹中的元婴破碎掉了，一身修为又重新跌落到了“金丹”期，一时间青光大盛，一根青色的天柱冲天而起，直伸入穹顶之中，仿佛无有穷极，青光巨柱周围亿万万青莲花争相开放，青莲花皆盛开千瓣，浓郁的生机从其中散发开来，周围的草木无风而摇摆，如万木朝拜青帝木皇。

“朕为青帝，万木上皇，司掌生机，万灵合一！”

青光天柱之中央，曦作那青帝打扮，降下木皇符诏，强行摄取万木灵气，令万木为自己所用，司命天地一切生机，如皇帝号令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故方圆三百里一切草木生机俱被曦凝为青莲，亿万青莲俱往惠湘身上飞去，天地循环，生生不息，此青帝之力与惠地仙雷霆巨力同为东方青龙一脉，这一下子竟然真的把惠地仙从鬼门关给硬生生拉了回来！而青色光芒亦消散无踪，曦狐狸与惠地仙倒地不起，曦还好一些，只是法力消耗过大，而惠地仙虽然被暂时拉了回来，但仍是命不久矣。

“小然，你过来。”曦狐狸倒地之后，用最后的力气地对手足无措的夏然说：“你快叫车把我们送回家去，在我的卧室中有一个写字台，坐边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绿色的翡翠小壶，你把它拿出来，然后倒出一粒青帝灵丹，给我和惠地仙各喂上一颗……”

夏然连忙照做，叫来出租车把曦狐狸和惠湘送回家里之后，在那个抽屉里找出了那个雕刻着万千草木图形的翡翠小药壶，拧开盖子之后，只闻得一股清香扑鼻，脸上的伤疤有些发痒，摸了一摸之后，她惊讶地发现那条伤痕竟然淡了一些，但现在也没功夫为这个高兴了，曦狐狸半死不活，惠地仙命悬一线，夏然连忙倒出了一粒翡翠珠也似的丹药，给这两位喂了下去。

“呼……”曦狐狸咽下青帝灵丹之后，由于药力与他的青帝真气同源，所以根本不用炼化便能补充法力。曦狐狸从小修习《青帝秘卷》，这才是他的根本道术，就连《洞玄神章》也只是他的兼修而已，就因为这青帝之法主要是辅助和救治的属性，法力之中没有多少进攻性，所以曦狐狸的战力实在是欠奉，还好他从小博览群书，手段层出不穷，倒也能在战斗中对付对付，但毕竟是术业有专攻，曦狐狸最强的特长还是《青帝秘卷》！

狐狸的主场当然是在深山丛林之中，所以曦狐狸修习《青帝秘卷》，司命万木生机，倒也真的是与自己相得益彰。

“唉……狐狸，你真的自爆元婴了，这又有什么用呢？”惠地仙咽下青帝灵丹，也是与雷霆之气同出一源，不用炼化便可吸收，再加上刚刚曦狐狸自爆元婴引动方圆三百里之内所有草木生机，这两相一加，惠地仙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第一眼就是看到脸色都发了青的曦狐狸，她叹息着说：“就算你把我暂时拉了回来，但我的生机此刻已然断绝，你的青帝之力只能勉强吊住我的性命，迟早都有死去的那一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我的话，还是放手吧……”

“闭嘴！”曦狐狸补充了法力之后，说话也有了些力气：“我带你回我苏州的家，无论如何也要求我父亲出手救你，他修炼长生道至高玄阳神火，又以借木而生火之意，同时修习《青帝秘卷》，生灭神通极为广大，若是他能出手，说不定你还有救。”

“随你吧……”惠地仙叹息着摇了摇头，眼睛中却淡淡地闪烁了一下，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曦狐狸双手结印，灵台之中那块控制房子之中的禁法的那块玉牌亮了一亮，十二万九千六百道荧惑符次第飞起，十数万道红光长虹划破长空而来，长虹扭错之间宝焰飞舞，凝成一头朱雀之状，展翅之间足有三丈，眼中烈焰升腾跳跃，遍体火光迸溅，回翔苍穹之间，焰火宝焰飞溅如星芒，弥漫无穷空间。曦狐狸以荧惑符诏化出朱雀神鸟，抱着惠地仙踏上朱雀神鸟之背，那朱雀长鸣一声，将一对宝焰升腾的翅膀一震，天地之间全部都是风和火，而曦狐狸和惠地仙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遁法，华丽到了极点，也快速到了极点！

朱雀一展翅，瞬息三万里！

一道红色长虹划过天际，瞬间便回到了苏州郊外的那一座庭院之前，随后朱雀落下，复又化为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道荧惑符印收归曦狐狸眉心，曦将门敲得和擂鼓也似，朝着院内大声喊道：“快开门呀，老爸，老妈，墨瑶妈妈，陈渲妈妈，玥，密，鸿，你们在不在家？在家的话赶快开门呀，我是曦！”

大门很快便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女子，这女子开门之后愣了一愣，随即展颜笑道：“曦哥哥，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玥，这事情我现在没空细说，咱们老爸在家吗？”曦狐狸一边问一边往里闯，也不看庭院中草木葱葱，也不听小桥下泉水叮咚，直接就往庭院深处走去。

那个名叫玥的女孩脸色有几分古怪：“在是在呀，可是……”

曦狐狸见到自己的亲妹妹脸色古怪，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苦笑着问：“难道老爸和三位老妈正在‘开会’？”

玥脸色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人都快死了，那帮闲饭吃撑了的还有空开无遮大会？”曦狐狸抱着气息奄奄的惠地仙，恶狠狠地朝着玥吼道：“你给我赶快去把咱们老爸拖出来，我有万分火急的事情找他！”

玥轻轻哼了一声，脚下显出一道剑虹，整个人踩着剑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淡淡的声音在曦狐狸耳边缭绕：“我一个女孩子，你也好意思让我去？要去你去好了！”

“混帐！”曦狐狸这时候也顾不得教训玥了，自己以前用腾云术都没赢了人家的脚踏车，现在在法力几乎耗尽的情况下，更是难以捉到这个“金丹”初期的妹妹，于是也不与玥妹妹计较了，直接撒丫子往“会场”跑去，多停留一分也有可能导致惠湘香消玉殒。

这庭院乃是荧惑现在的居所，其中蕴含的禁法比殷城的那一座房子还要厉害千百来倍，可是曦狐狸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能在熟悉，这里的禁法对他来说和没有差不多，反而由于曦狐狸精擅奇门遁甲之术而被他利用来加快速度前进，但由于这个水榭庭院实在是太大，而且当初涂山妈妈为了追求空间美而把道路设计得拐来拐去，另外还设下了号称狐狸也会迷路的“狐歧”奇门遁甲，所以就算是曦狐狸也费了五分多钟才赶到一片茂密的松柏林前，他看着林中一座颇具春秋古风的古典小楼，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可还是全速跑过去，一脚把门踹开！

这座小楼中没有荧惑星君的影子，但是有他的三个兄弟姐妹在这里拿自己赌博，自己的妹妹玥此时正得意洋洋地对着另外两个满面愁苦的小弟小妹说道：“看到了没有？我就说曦哥哥会直闯这里的，你们两个输了，快点把今天的点心交出来！”那一对长得非常非常相像的十岁龙凤胎兄妹乃是阿修罗族公主墨瑶生下的孩子，这两位虽然是身为恶魔后裔，但是倒也赌品坚挺，虽然满面愁苦，可还是把自己面前的那一块布丁推到了玥的面前。

曦狐狸看到这一幕，气得肺都要炸了，抓出了陌刀就朝着玥妹妹砍了下去，而玥却是不慌不忙地将面前这两块布丁收好，将身化了一道剑虹，轻轻松松地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曦狐狸的砍刀当下，然后重新化作人形，笑眯眯地说道：“大哥不要生气嘛，我们这也是偶尔玩玩，父亲大人知道你要来，就在池塘边等你哦。”

“等我回来在和你们计较！”曦狐狸连刀都没空还鞘，往下一扔便往房子后面跑去，又七拐八拐地绕了好几个弯，这才在水塘中的汉白玉凉亭里发现正在观赏水中荷花的荧惑星君。

第三十七章　选择

　荧惑星君此刻坐在湖中央凉亭之中，身上也没有穿丹火之袍，头上也没有戴宝焰之冠，而是穿了一套红绸金边的唐装，眼中虽火光烁烁，只是繁华洗尽，唯蕴人世沧桑。星君坐在白玉凉亭的围栏之上，看着池塘中被清风吹得徐徐摇曳的荷花，对岸上的曦狐狸理都不带理的，就好像没发现那里有人一样，等到曦狐狸都等不及要冲上来的时候，荧惑头也没回地缓缓言道：“曦儿，你回来了……”

“父亲！”曦狐狸抱着惠湘，脚下踩着水面跑到了白玉凉亭之中，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向荧惑恳求道：“求求您救救惠湘吧！”

“嗯？”荧惑星君转过头来，眼中似有无穷量烈焰在烧灼，灿烂的火光好像照亮了冥冥之中的什么东西，让星君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火光闪烁许久之后，荧惑星君叹息道：“原来如此，那太商道人着实辣手……”

“父亲，惠地仙的伤您能治吧？”曦连忙说道：“惠地仙实在是无辜，求父亲大人施展慈悲，救她一救吧！”

荧惑星君叹息道：“我儿所想不差，我为求火焰之极致，以借木生火之意，兼修《青帝秘卷》，这伤我的确是能治，但是……”

曦狐狸见到荧惑星君欲言又止，已经猜想到这代价是极大的，但是他还是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你需要付出所有神通，这样转化出的青帝之力才能够勉强救下她的性命，但是她的神通依旧不保。”荧惑星君缓缓地说：“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你要救她，就必须要付出所有神通法力，而救活了她也恢复不了她的神通，到头来你们两个全都是普通人，不能长生的普通人……”

以曦狐狸只差一步就能长生的法力，交换出一个变成普通人的惠湘！

曦狐狸沉默了，说实在的，当初自己把惠地仙诓进来队伍的时候，的确是只把她当打手和保镖一样看，自己却是时刻准备要跑路，就算是刚刚面对太商的时候，那充英雄的样子也是自己看出了太商道人不会对自己出手，在惠湘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让这个实力很强的打手从此跟自己一条心。但是现在呢，曦狐狸则是要付出所有神通才能救活一个普普通通的惠湘，这女人到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这笔买卖怎么算也不合算。

大约三分钟过去之后，荧惑星君开口问道：“考虑的如何了？其实这女人就算是救活了也没用，而且要是救回来了，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会发生一件因为你救她才会发生的事情。”

曦狐狸仍旧不言，本来以他的大奸似忠，这种赔本买卖在荧惑说出来的时候就一口否决了，根本不会有半点犹豫不说，而且曦狐狸通常还会甩出一番慷慨激昂的空话来表明自己紧跟和谐潮流的坚定立场。但是现在他却是犹豫起来了，凭真心而论，曦狐狸的确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太可惜，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就这么一点比流云也不值的理由根本不会让自己犹豫，他实际上已经对这个漂亮的女雷神动了心了，虽然只是一点点轻微到似有还无，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好感而已……

荧惑星君见到自己的儿子这副样子，又笑着说道：“而且我再告诉你，这个女人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啊，你若是快些决定不救她，那么乘着她还未死之时，我还可以将她炼成一件法宝，‘炼虚合道’的高手所炼成的法宝极其强大，绝对不在我的长生如意之下……”

荧惑星君的长生如意威力极大，随心如意，千变万化，前些日子荧惑就是用这柄如意化为彤弓赤矢，一箭射伤太商道人，这柄如意之所以如此强大，就是因为它在成型之时，用一位为祸一方的“炼虚合道”的妖僧献祭，所以才有大威力。而现在有一位送上门来的“炼虚合道”，她人来了也就罢了，还附带一条列缺神鞭，要是能够将惠地仙和列缺鞭重新回炉祭炼，这肯定又是一件媲美甚至超越长生如意的神兵，这怎么能不让人动心？

两项一比较，救了惠地仙的话，曦狐狸神通全失，不救惠地仙的话，曦狐狸白得一件神兵利器，这实在是很鲜明的对比呀。

曦狐狸眼光摇曳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缓缓地抬起头来，下定了决心说道：“父亲，你还是救一救惠地仙吧……”

“嗯？”荧惑愣了愣，反问道：“你爱上她了？”

“没有。”曦狐狸摇了摇头：“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是吗？也许现在没有了也不一定……”洞若观火的荧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沉下脸来问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这……”曦狐狸在荧惑星君的质问下，又闭目想了想，然后睁开眼睛，十分坚定地说：“考虑清楚了，您救治惠地仙吧！”

“唉……希望你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后悔……”荧惑星君摇头叹息一句，然后说道：“你去一旁等着吧。”

曦狐狸一愣：“您不是还要我的神通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星君大人忽然坏坏地笑道

：“我只是说你转化出所有的神通才能救她，可是我可没说我施法的时候也需要如此呀。”荧惑星君说罢，将口一张，吐出一道红色火焰，这火焰飞腾向上，逐渐化为一棵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参天大树，这树烈焰滚滚，树上有一只火焰朱雀神鸟，神鸟长鸣一声，将翅膀一拍，火焰便纷纷消散，枯枝之上又发新芽，转眼便又是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这树的树根缠上惠地仙，荧惑星君法力所凝出的整棵大树的生机便疯狂地向与树根不分彼此的惠地仙涌去，大树枝叶纷纷枯萎，而惠地仙的脸色也越来越好。

“曦儿，看清楚了，身为青帝，驾驭万木，令其生死，这才是《青帝秘卷》之力！”星君怒喝一声，整间水榭亭园的草木全部枯萎，其中的生机俱被那颗法力幻化出的神木吸收，随后又灌注到惠地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