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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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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人也不是神兵天将,他们要如此一波一波的接连猛攻而不懈怠与畏惧,必然
是要有充足的兵力进行精密的轮转,丁加刚早已带人经推算过城外吐蕃大军的兵力,北城与东城要保持与南城同样的攻击强度,吐蕃大军的兵力不会太充足。难道是来了援军?
拓跋风熊猜到了马永斌在想什么,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在南城,吐蕃狗是驱使百姓,扛云梯的、填土的、造土山的,全是掳来的百姓。他们甚至用百姓做肉盾。”
马永斌倒吸一口凉气。
他倒不是同情这些百姓,他只是马上惊觉到这对协助他们作战的民兵和百姓的影响会有多大。而没有民兵与百姓的协助,他们要守住盖朱城就更加艰难了。
“那为何咱们这边”
“咱们也有一些是百姓。”拓跋风熊压低了声音,显然他早已经发现此事,却一直隐忍着没说,这让马永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人数不多,总共也就是一两百人,每次都是几十人,与那些吐蕃士兵混杂在一起,我猜这是这些吐蕃人各部各自为战的结果。咱们在军事学院时,也学过吐蕃人的风俗,他们各部掳掠所得,除了上缴的以外,皆是各部私产,多半是咱们这面的吐蕃狗,掳掠的壮年男子不多。”
说到这里,拓跋风熊又道:“方才传来的消息,南边是格旺多杰的将旗,北边那只不知是何人领军。咱们这面,旗色杂乱,多半便是吐蕃各个大部族。”
马永斌苦笑起来,说道:“你是说攻咱们这边的相对还算是软柿子?”
他听懂了拓跋风熊的言外之意,南城与北城,更加吃紧。他们不要再指望更多的支援。
拓跋风熊也苦笑了一声,说道:“听说南面还有五千吐蕃精兵自始至终都未投入攻城。”
“所以说,旅长手中,至少也会有一个营的兵力,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用来守城?”马永斌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叹。
拓跋风熊点点头,还要再说什么,便听到城外角声哭作,战鼓催急,二人连忙起身,从女墙后望下去,便见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兵,扛着余下的架云梯,又朝着他们把守的城墙冲了过来。
这一次,马永斌果然发觉,那些扛云梯的人,服色相貌,果然是汉人。而且看起来应该是比此前更多了,兴许是格旺多杰调拨了一些掳获给他们,兴许是这一拨攻城的吐蕃人并不是此前的那些吐蕃部族,而这些只是他们自己的掳获。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发现了这明显的不同。与敌人作战是一回事,伤害自己的同胞又是另一回事。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望城外,又望望拓跋风熊与马永斌。
马永斌狠狠的瞪了他的部下一眼,恶声喝道:“看甚么看?吐蕃人长得和我们差不多,都是黑头发黑眼睛,这些都是吐蕃人穿着我们汉人的衣服而已。”
说罢,张开大弓,朝着一个扛云梯的汉人,一箭射去。众士兵虽然将信将疑,但在这个时刻,马永斌的解释,也已经足够他们自欺欺人了。拓跋风熊身为党项人,更是没有多少不忍之色,一直默默的张弓搭箭,射向城外。
但吐蕃在军这一次的进攻,更加猛烈凶狠。
祥符国大军的箭矢,弩枪、火药包、轻燃油、滚木等守城利器丝毫没能阻止吐蕃大军将云梯靠上城墙————上千名举着木盾的吐蕃士兵,动作迅捷的顺着云梯,攀爬上来。更让马永斌胆颤心惊的是,这次这些吐蕃人又好似学会新战法,也有可能得到了那位神秘的宋国攻城高手的指点,他们驱使着上百名百姓,扛着一捆一捆的干柴,向城门冲来。
“直娘贼的想烧城门!”马永斌拿着一把钩镰枪,一枪捅翻一个快要爬上城来
的吐蕃士兵,一面大声吼道:“张平,徐虎,跟我来!”他知道这已是事关死生之时,他已急红了眼,顾不得害怕,叫了两个得力班长,快步跑到东城楼上,那里有几个士兵正不断的往城下射箭,但却没什么效果,那些干柴就是天然的盾牌,马永斌喝
止那几个士兵,丢过一捆麻绳给那几个士兵,自己将别一头捆在腰间,又挑了一张
齐肩高的大盾,一手提刀,一手持盾,见张平与徐虎也依样准备妥当,便厉声命令道:“坠我们下去!”
但这边方坠着三人下城门,吐蕃人便已发觉。箭矢立时象雨点似的射来,马永斌三人用盾牌护住身子,但转瞬之间,木盾便如刺稠一般,上面插满了箭矢。一队吐蕃骑兵,见箭矢伤不着三人,冒着祥符国大军的箭雨,朝城门疾驰而来。
城头的祥符国士兵虽然连连放箭,甚至用巨型弩枪和火药包想要阻止这队吐蕃军,但此时城头兵力已然不足,眼见着那队吐蕃军便要接近城门,城头的守军便不敢再坠下三人,只得又合力将他们拉了上来。
如此一来,军军又对城门越垒越高的柴堆变得无可奈何。虽然马永斌又指挥着士兵从城头砸石头、推擂木,但这种手段,对撞车云梯有用,对柴堆却不是什么有力的应对之法。而最厉害的火药包和轻燃油自然不敢用在这里,那样的话不等吐蕃人放火,守军自己便帮助吐蕃人烧毁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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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 血战盖朱城(下)
眼见着城门吐蕃军队就要放火烧门,马永斌长叹一声,转眼去看拓跋风熊那边的战局发现吐蕃军已打破几道缺口,正如洪水一般,涌上城头。
“休矣!”马永斌在心里哀叹一声,此时他心里再无战意,便待寻路逃命,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马连长和拓跋连长何在?”
马永斌心里一愣,循声望去,却见便在这关键之时,曾国勇带着一队人马,正上城而来。
这真是宛如便要在水中的溺死之人,看到了救命的一个木板。城头顿时欢呼起来,曾国勇方探出头来,见着城墙卜该番惨状,提着长枪,便朝一伙吐蕃军杀将过去。
马永斌略略看了一眼,见曾国勇带来的人却是不少,足有三四百之众。除了本来歇息的那一个营部分人员外,尚有一百余是旅部的直属亲兵连部队。这伙生力军杀将过来,刚刚以为自己在城墙上站稳脚跟的吐蕃士兵,立时陷入被分割包围的苦战之境。
马永斌与拓跋风熊又是喜出望外,又是奇怪丁加刚竟然也会破例。但此刻城墙之上危机未解,却不是细问之时,二人一面苦战,一面望着曾国勇这队援军之后,又有上百名民夫,抱着一个个的大型火药包上城而来。
就在这时,忽然便听到南城和北城,皆传来一阵阵接连不断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紧接着,便见一个不相识的少都校,指挥着几十名他自己带来的士兵,点燃十几个大型火药包上的一根火绳,然后奋力将火药抱朝着城外吐蕃军密集之处扔了出去。
马永斌眼见着那些火药包掉到一半,尚未落地,便轰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开了。
十几个大型火药包爆炸带来的巨大的震动,让他几乎摔了个踉跄。但他还是看见了吐蕃军队的那些云梯,在顷刻之间,不是被震飞,就是直接被炸成两段。然后至少有数百名吐蕃士兵在这惊天动地的爆炸中,直接丧命。甚至连城墙之下还活着的吐蕃人也在这一瞬间,都忘记了战斗。
马永斌刚刚重新站直身子,便又听到了东城城楼上传来的号角与战鼓声。东城城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整整一个营的骑兵,高举着战旗,大声嘶吼着,杀向城外。
丁加刚将他的反攻方向,定在了他们所在东城!
“杀!”马永斌听到拓跋风熊大声吼叫道,也忍不住跟着大声吼了起来:“杀!”
他们挥舞着战刀,杀向城墙上残余的吐蕃士兵。
而还在城头的那些吐蕃士兵再无战意,纷纷丢下兵器。
让马永斌意外的是,东城之外的那些吐蕃军队,却并没有溃败。因为紧接着,他们便听到南面传来的战鼓声与号角声,那是格旺多杰的将令,进攻之令!
这些吐蕃军队只是迟疑了一会,也大声哟喝着,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朝出城的朱雀军团这个骑兵营冲了上来。
曾国勇带来的援兵,也很快下了城墙,骑上战马,加入到这场战斗中。
但马永斌与拓跋风熊都没有离开城墙。拓跋风熊指挥着残余的部下押送俘虏至安全的地方,而马永斌,在这看起来要胜券在握的时刻,却感觉到自己几乎已经累得脱力。
他只是站在城头上,看着这场骑兵间的决战。马永斌并不知道这场战斗实际上才进行到一半。吐蕃大军是有足够的兵力驰援的。
丁加刚保留了生力军,格旺多杰自然也保留了生力军。
不过,吐蕃军投入攻城的兵力远多于守军投入守城的兵力,如此一来,双方能用于骑兵决战的生力军,便已经相差无几。
因此,虽然丁加刚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后的一根筹码,但是格旺多杰在曹玮的指点下却还有耐心等待。
在攻城之上,格旺多杰输了一招。丁加刚的意图如今已经很清楚,他甘冒大险,格旺多杰用大部分的兵力攻城,他却只用较少的兵力苦守。在最紧要的关头,当格旺多杰已经派出他的大部分兵力,而他的守城之兵士将到极限之时,他突然不惜一次性耗费大量火药包,大挫吐蕃军士气。然后,他将自己余下的精锐,猛攻吐蕃军最薄弱最疲惫的那部分。
若是吐蕃大军营中曹玮不在,丁加刚还真有很大可能便将格旺多杰算进去了。
然而,如今有了曹玮的指点,丁加刚便算错了一些地方。
他苦心保留的那支生力精锐骑军,未必便能这么容易击垮东边的吐蕃部族军。
现在反而变成吐蕃部族军来消耗丁加刚派出去的生力军了。
曹玮和格旺多杰站在望楼上,目不转眼的注视着东城的战局。曹玮在耐心的寻找一个最适当的时机,只要能击垮这只生力军,盖朱城就唾手可得。
北面与南面的吐蕃大军,表面上正在喘息,受到突然的打击后,他们需要重整旗鼓,但在他们身后,还各有两千骑一直没有参加攻城,正在等待格旺多杰的旗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曹玮和格旺多杰的瞳孔放大了。
因为,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们看见,东边部族军的营地之内,突然之间,原有的战旗全部被拔掉了,被数以百计的赤红战旗,顷刻之间取而代之。
从远处,西边那片树林的后面,族旗闪动,尘土飞扬,一支大军正朝这里急驰而来!
“对方的援兵?哪里来的援兵?”
格旺多杰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到城内欢声震天,鼓角之声大作,他看见城内丁加刚急骤的调动着军队,一队队守军骑上战马,向着东城涌去。
中计!格旺多杰再不敢犹豫,不顾曹玮出声说急劝阻“再等等”,而是立时转身,对身边的传令兵沉声下令:“传令,各军立即南撒!命安多瞎高率军接应东城之军,替大军断后。各军撒军前,必须焚毁所有器械,列队而行,敢自相惊扰者,斩!”
…………
…………
七月二十四日,宋国大口寨。
党进一大早起来,便例行前往军营巡视。
宋国大口寨与祥符国黄湾关相距不到百里,因地理位置和地形的原因,此处是两国相接两千多里边防线上最重要的一段。
宋国方面大口寨往东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便是西北大营主力驻地庆州,而祥符国方面则是由白狼军团负责驻防此地。黄湾关中更是常驻有白狼军团一个旅的人马。
近日宋国西北边军十万驻于大口寨,做出大军压境姿态,一方面是为了牵制祥符国白狼军团;另一方面万一祥符国在河西走廊吃了败仗,而兰州战事也败于吐蕃人之手,那么宋国和辽国便可随时真正的发兵进犯祥符国。
但是,祥符国只要没在河西走廊吃败仗,没有大败于吐蕃人,作为宋国也好,辽国也罢,都不会轻易向祥符国发兵从而惹火烧身。毕竟他们先后在祥符国手上大败时间过去没多久。但对于宋国来说,不会向祥符国轻易发兵主要指的是朝廷和宋帝。对于党进来说,他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一年前大败于祥符国之手,且自己身受重伤的耻辱,做梦都想报仇雪恨。
所以,在数天前枢密院发来命令让大军前置于大口寨,以牵制祥符国驻边兵力时,他毫不犹豫的将所有兵力全部调动至大口寨,且每日都做好随时真正的发兵攻打祥符国的准备,确保自己不错过任何一次有可能出现的机会。每日更是一早一晚,两次巡视各军大营。
但今天党进方出得大口寨城门,便听身后有数骑追来,这些人一面大声抽打着坐骑,一面大声喊叫着党进的官讳,他只得勒马停住,派亲兵前去询问。只见亲兵领令前去,与那些人交谈数语,便领着那几人疾驰而来,到了眼前,党进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其中一个,却是他认得的,乃是宫中一名内侍官,名唤侯文刚,党进知道此太监颇得当今天子的信任,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
虽然只是一名七品内侍官,但党进却知道这些天子身边的近人却是最不能得罪之人,特别是他们这样统兵在外的大将,更是如此。所以他不敢怠慢,急忙策马上前,问道:“侯内使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那侯文刚却不答话,只是挥了挥手,旁边一个大内侍卫装束模样的护卫连忙下了马,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个精致无比的檀木盒,双手捧着送到了侯文刚手中。然后侯文刚高高捧起这檀木盒,尖声道:“党将军,有皇上御批。”
党进大惊,连忙滚身下马,跪在地上,口呼万岁,接过木盒,验过封漆小心打开,细细完,令身边的书记官收好,起身对侯文刚说道:“皇上旨意,下官已知。侯内使远来辛苦,尚请暂回驿馆歇休,待下官办完这趟差使,晚上回来,再给内使接风洗尘。”
第九百二十九章 韩熙载的恐惧
那侯文刚抱抱拳,说道:“出宫时,陛下嘱咐咱家早去早回,之前来的路上在京兆府下大雨耽误了两天,再加上若是回去的迟了,陛下不喜,咱家这躺差事的功劳不说,恐怕便连苦劳都没了。所以,党将军亦不必客气,当是军务要紧。这大口寨咱家便不逗留下了,今日便回京兆府,只是要请党进将赐几个字,回去咱家也好交差。”
“如此岂非令下官太过意不去………”
侯文刚却不待他说完,马上说道:“非是咱家客气,实是这一路上经常下雨,回京都亦免不了要耽误时间,只能早些往回去。”
党进在开封时就知道此太监,知道是个胆小怕事的。在他想来,这太监这番巴巴的跑来送御批,多半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便要表现表现。要知道,不辞辛苦从开封跑来,日后他这边将陛下交待的差事做好,免不了也算是一功。但侯文刚虽到了大口寨,心里多半还是大口寨乃前线,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打起仗来,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便是如此,侯文刚自然是离危险越远越好。
党进自以为是的想清楚其中原委,因此也不再挽留,抱拳道:“如此,下官亦不敢耻噪,他日有机会回开封,再给侯内使赔罪。”说罢,唤来一个校尉,令其点了百骑人马,护送侯文刚,又暗中叫心腹返回他在大口寨临时帅府,取了五百两银子,送给侯文刚。
直到目送侯文刚远去,党进才转过身来,神色中一片振奋,吩咐道:“传本帅军令,召集军都指挥使以上将官到白虎节堂进行军议。”
………
………
侯文刚完成宰相大人交待的大事,暗暗松了口气,不露声色的一路回到庆州驿馆时已经天黑。待党进派出的百名骑兵离开后,侯文刚秘密见了一位神秘客人,然后连夜坐马车消失不见。一个月后,江南苏州某县多了一个面白无须,深居浅出的富家翁。
时间回到七天前,开封皇宫,有人给赵德昭汇报侯文刚生病了,赵德昭只是吩咐让侯文刚好好治病,便不再理会此事,然后三天之后,又有人给赵德昭禀报说侯文刚疾病恶化死了。赵德昭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安排人接替了侯文刚的位置,便彻底将此事抛掷脑后。
再说党进,却是丝毫没有怀疑过谕旨的真假。唯一让他有些顾虑的是陛下这道旨意没有经过两府特别是枢密院的同意,走的是中旨。
大宋朝的制度,凡是不经过学士院、两府、门下后省的诏旨,皆是非法的。任何官员在理论上都可以封还诏令,拒不执行。但是,却仍有一个很大的弊政,可以突破这种制度,那便是“内降指挥”亦称中旨,也即是“手诏”、“御批”,此类似于唐代所谓的“墨救斜封”。所不同的是,唐代的“墨救斜封”,只是皇帝不经过门下省任命官员,而宋朝的“内降指挥”,却是事无不预。
不过,党进一想起当前朝廷局势,便叹了口气,能够理解陛下为何要用这种弊政————显然当今皇帝害怕宰相的拒绝,便滥批手诏,在党进看来,这也是陛下逼不得已。
党进虽然是武将,但并不缺乏政治意识,他心里也明白,在天子为上的朝廷,想要从制度上完全去除这种弊政是不可能的。制度规定得再如何完善,照样都会被突破。如内降指挥这种东西的效力,更多的是取决于政治传统、外朝与中朝的博弈,以及整个文官阶层的觉悟。
一般情况下,所有内降指挥,便是全都局限于礼仪制度上的烦琐小事,但凡涉及官员任免、军国之事,从无一事不经两府。但如今天这“内降指挥”却是直接干涉军国大事。
皇帝的这道手诏,是让党进根据形势对祥符国边关进行挑衅,给祥符国施加压力,只不过是在当前大兵压境基础上近一步而已。如今祥符国内的局势党进怎能不知,事实上在他看来,即使趁着祥符国已经两面开战,真正的发兵让祥符国三面开战才是当前最正确的做法。
因为,在他想来只要大宋对祥符国发兵,辽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党进也知道,去年两次大战宋、辽两国先后惨败,让两国朝廷心中顾及实太太多,说白了已经有惧意,担心万一发兵未能灭了祥符国不说,反而又吃了败仗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另外,党进知道若是文官可以不客气的拒受皇帝手诏,却不用太过担心,可是武将却不能如此,也不敢如此。因为武官们手握兵权,远比文臣们要敏感得多。
皇帝不会跟一个拒绝他手诏的文臣太过计较,因为那危害不大,事实上只要是有点见识的皇帝都明白这是对他的统治有好处的,而秋后算账成本太高。但是,对于敢于拒不听从他命令的统兵将领,那在皇帝的心中,便是与谋反之臣无异。
将领们会宁可听从皇帝的指挥打败仗,也不会拒绝执行皇帝的手诏。这一点自古以来便是发此。在汉唐时间便已经有不少先例在前了。
党进仔细看过那份御批的意思,和众将商量之后心中便有了注意,进一步细化之后,便做出了安排。
…………
…………
西北夏天的白天和晚上温差相对很大,所以七月份的夏京其实一点都不闷热。但韩熙载这几天却一点都睡不踏实。这其中自然是有陛下受了重伤,他心忧国事的缘故。但却也与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他卧房中的年轻人有着很大的关系。
韩熙载是被恶梦惊醒的,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的年轻漂亮的侍妾睡得很沉,像是一个死人一般。然后他在抬头的瞬间便是瞳孔一缩,一名青年不知何时坐在一旁椅子上,青年脚下爬着一头小狼,借着烛光,韩熙载看得清楚那是一只小银狼。此时这只小银狼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好似一头恶魔正在盯着自己的祭品,想着要从何处下口一般。
自从了解了皇宫中陛下受重伤的经过,韩熙载便感觉这件事情很可能与孟飞扬有关,所以这几天便一直忐忑不安。如今看来他的感觉没有错。韩熙载心中顿时愤怒无比,但却又恐慌之极。
“韩相公别来无恙。”孟飞扬淡淡的说道。
韩熙载到底不是常人,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恐慌,深吸一口气之后,便恢复冷静,自然不会大声喊‘来人’之类的,说道:“孟飞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陛下。”
孟飞扬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晚辈的目标并不是叶尘,而是你们那位皇后。只是有叶尘在,晚辈便难以得手,只好先想办法将他弄死再说,叶尘果然如晚辈所料,虽然成了皇帝,但依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情种,为救你们的皇后,不顾自己的生死,可惜你们这位皇帝陛下的强大还在晚辈的意料之上,所以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
韩熙载冷哼一声,说道:“陛下乃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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