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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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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还有御马监的张永,近来和他也渐渐熟络起来,寻个空可以拜谒一下。
唯一的麻烦就是……
焦芳眼角的余光在叶春秋身上一扫,他微微皱起眉,这个人才是麻烦啊,可惜……自己输了,竟是输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却不知叶春秋会不会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焦芳终究还是打起了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棋局的身上,他先落了子。
朱厚照喜欢下棋,到底为何喜欢,坐在一旁的叶春秋此时在猜测,按理,琴棋书画跟小皇帝这种尿性的人是不沾边的,不过下棋或许是例外,因为下棋要厮杀,有时也是武将的装逼利器,就如同小皇帝的暖阁里,别的书不摆放,偏偏要放一本《春秋》一样,好吧,似乎多想了。
此时,朱厚照和焦芳已经开始厮杀起来,叶春秋含笑看着,更多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不是在棋盘上,甚至他不需看棋盘,只看二人各自的脸色,就大致能看出棋局上的变化了。
小皇帝皱眉了,这就对了,焦芳一定会先处处摆出杀招,只有如此,这样的棋局才能惊心动魄,既可增加小皇帝对这场棋局的兴趣,在小皇帝千辛万苦破局之时,也能更生出欣慰之感。
而焦芳的脸色,此刻是轻松惬意的,这和叶春秋的猜想没有什么出入。
猛地,小皇帝面露笑容,然后落了一子。
这理应是破局了,焦芳必定会留下漏洞,此人心机很深,不过也可见他的棋艺十分高明,这种故意送人头却又不能被人举报为划水嫌疑的棋局,其实是最难的,这里头有个度,既要保证陛下不能想不出破局,又不能太轻易,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小半时辰过去,焦芳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甚至忘乎所以地惦着手中的棋子,一副想要脱困的模样,这些叶春秋都看在眼里,从焦芳的脸上,竟是没有看到焦芳脸上半分的不同寻常,就仿佛他此时此刻,不是一个理智的算计者,而是一个沉醉入了棋中的国手。
哎……
叶春秋突然明白,自己和杨廷和、焦芳这些人之间的差距是什么了,他们脸上总是带着伪装,而这伪装得太像,莫说是自己,只怕他们连自己都已经骗过去了。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人精啊。
相比于只会装萌卖傻的自己……呃……
焦芳迟疑着落子,似乎还在权衡,却最终咬了咬牙,啪嗒一声,将子落下。
朱厚照却是抬眸起来,他看着焦芳,似笑非笑地道:“焦卿家,你输了。”
“什么。”焦芳一脸错愕地看着朱厚照道:“何以见得?明明……”
朱厚照却是轻快地落下了子,而这一刻,焦芳的脸上一副仿佛明白了什么的表情,脸色又青又白,显得很是懊恼的样子。
演技太棒了!
叶春秋差点想要为之拍案叫绝,能把一个人失落的神情表演得如此出色,还真是旷古未有,后世什么张xx、刘xx在焦公面前,简直弱爆了。
可惜……叶春秋冷冷地看着焦芳,焦芳显然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演出越是精彩,就越是……
朱厚照笑吟吟地看着焦芳道:“焦爱卿,你输了。”
“是,臣……惭愧得很。”焦芳在说到惭愧的时候,却眼睛依旧盯着棋盘,仿佛还在想,若是当初在哪里落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是输棋者最正常的反应,而焦芳表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朱厚照却仿佛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他从前是个孩子,因为他生活在蜜罐里,他从不曾见过人心的险恶,也绝对体察不到人性的黑暗,更是洞悉不了背叛和欺骗。
因为每一个在他的跟前都是‘真挚’的,每一个人都一遍遍地强调自己对他的忠心耿耿。
而现在,去了一趟大同,使他体悟到了人情冷暖,焦芳现在的表现,更让他看清了人性的丑恶。
“焦爱卿莫非输了还不服气不成?”朱厚照慢悠悠地道,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焦芳忙道:“老臣不敢,陛下的棋艺又有所进步了,老臣惭愧,这些日子以来,老臣竟还停滞不前,陛下的棋艺……”
“焦爱卿……”朱厚照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收敛起了脸上那抹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焦芳,然后突然道:“焦爱卿方才不会让朕的吧。”
焦芳愣了一下,一张老脸唰的一下苍白无比,刚刚他还想多吹捧几句,还在庆幸自己总算哄了陛下开心,以为自己这是劫后余生……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话,突然令他生出遍体的寒意,他觉得冷,冷得刺骨,冷得锥心。
他错愕地看着朱厚照,朱厚照此刻脸上比他更冷,尤其是那双眸子,这双本该带着清澈的眸子里,现在却带着洞察人心的清冷。
第七百八十七章:老狗(第二更)
焦芳一下拜倒在地,脸上全然是惶恐之色,忙是道:“陛下何出此言?恕老臣愚钝,棋艺不精,搅了陛下的兴致,老臣愿闭门思过……”
朱厚照得眼眸闪过几丝嘲弄之色,却是冷冷地看着焦芳。
焦芳现在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承认自己是忽悠,这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自己已经忽悠了陛下几年了,这几年来,对弈了不知多少场,每一次他都装得太像、太像,逗得小皇帝乐不可支,现在若是承认自己是大忽悠,这岂不是说,这几年来,他都在欺君罔上?
所以他只能咬死了自己学艺不精,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既便在这个时候,他依然有算计。
朱厚照却突然大笑了几声,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他已压了一肚子火,现在见焦芳抵死不认,猛地举起棋盅,狠狠地砸在了焦芳的头上。
啪……
堂堂内阁大学士,此刻真如丧家之犬,这棋盅狠狠地磕在焦芳的后脑上,焦芳疼得嘴角抽搐,却依旧匍匐不敢言,此时此刻,他是真正的慌了,自己的这一套,已经在陛下面前全然不管用,他正苦思冥想着转圜之策,却听朱厚照旋即厉声道:“老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欺朕吗?”
老狗……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焦芳的身上,让焦芳的脸顿时没有了半分的血丝。
完了。
彻底的完了。
大明百二十年,不曾有过大学士被皇帝斥之为老狗者,即便是获罪,即便是杀身之祸已至,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
焦芳抬眸,沉痛地道:“臣年老力衰,请陛下恩准臣……”
“朕不准!”朱厚照瞪视着焦芳,厉声道:“想回乡吗?朕偏不准,滚吧,滚出去!”
朱厚照已是火冒三丈,上一次,他虽然气这焦芳,可是几日过后,多少又念起焦芳平时的好处,慢慢地气消了些,虽然还是觉得焦芳讨厌,却也不至于起什么杀念,可是现在,当他发现原来此前种种都是欺骗,更可怕的是,当自己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棋艺精湛的时候,这焦芳表面赞许,只怕在这背后,还在嘲笑自己。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愚弄,没有人愿意被人当做傻瓜,朱厚照更不例外。
朱厚照的一声滚字,焦芳万念俱焚,他意识到,灭顶之灾终于来了,可工于心计如他,此时竟没有任何的办法消除小皇帝对他的愤恨。
焦芳巍巍颤颤地起身,行礼要告辞,朱厚照却是避开身,不愿接受他的行礼,眼睛看向别处,完全当他是空气。
焦芳只好一脸失望地告退而出。
朱厚照待他走了,依然怒不可赦,胸膛起伏,等到小宦官斟茶来,他方才举茶抿了一口,冷冷地道;“朕从未见过这等人,无耻之尤。”
叶春秋不由在心里默默地道,无耻的人多着呢,陛下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朱厚照的目光转到了叶春秋的身上,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挤出了一点笑容道:“没有吓坏你吧,哎,朕往后哪,不下棋了。”
叶春秋露出几分微笑,道:“下棋不过是娱乐而已,又不是非要争强好胜不可,陛下在万民之中乃是圣君,天下人可不会介意陛下的棋艺如何。”
这令朱厚照又想到了那大同的奏疏,他顿时又开朗起来。
是啊,朕不是圣君了吗?朕怎么就突然成圣君了呢,就如同是做梦一样,想到自己的父皇每日操心劳力,也勉强不过是得到坊间一点明君的评价,朱厚照总算转怒为喜,旋即道:“噢,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了,本来朕是想要以工代赈,结果内阁几位师傅一起反对,说还是免赋为好。”
叶春秋愣了一下,他自以为自己这以工代赈是个好主意,至少比单纯的免赋要好,万万想不到,竟是让内阁一致的反对。
按理来说……以工代赈……
朱厚照此时却是道:“师傅们说,阻力太大了,到时不免惹来人心惶惶,说是……”朱厚照皱着眉,脱口而出:“说是此例一开,诸地效仿。”
叶春秋恍然大悟,原来是怕这个。
以工代赈,其实是真正的救济那些贫民和穷苦人家,若是活得下去的人,谁会去做工?所以虽然救了真正穷人的急,可对那些真正的土地拥有者们却没有好处;可是免赋不同,免赋真正的受益者是地方上的士绅和乡绅,他们土地多,这一次也遭受了损失,不过日子肯定还是过得下去的,可一旦免赋,灾害的损失就可弥补回来。
若是大同用了以工代赈的法子,到时候再遇到灾害,也沿用此例,地方上的压力确实很大,至少朝中百官会闹一闹,内阁的大学士们也未必是因为私心,而是不愿意捅这个马蜂窝,刘健诸公,毕竟不是什么改革者,他们是百官之首,士大夫中的顶尖人物,怎么会愿意触怒自己的基本盘呢?
想到这一层,叶春秋也知道以工代赈难以推行下去,朱厚照反而安慰他道:“无妨,到时朕命户部,多拨发一些钱粮去,总不会让人挨饿受冻的。”
叶春秋作揖道:“陛下圣明。”
朱厚照笑了:“老三啊,我们是兄弟,就不必说这些话了,你又不是焦芳。”
见朱厚照一脸歉意,叶春秋不由趁热打铁道:“陛下,臣有一个想法,镇国府的财源,主要是靠奇技淫巧之物,而今有不少巧匠专司研究,臣想在镇国府之下特设一个研究院,专门供养一些巧匠,让他们脱离生产……”
他还未落下,朱厚照却是笑了:“噢,不必报朕,你怎么想就怎么拿主意吧,你要设研究院,自是设研究院去,噢,你是想为他们求官对吧?这可不成,除非是传奉官,好吧,你拟个奏疏来,朕到时候照准就是,规矩你定,朕来拍板。”
叶春秋一脸懵逼,大爷的,我还想了许多理由来说服你呢,你特么的也不让我说完,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第七百八十八章:广夏千万间(第三更)
天才壹秒記住『 qu 】
此时,杨廷和正在案牍后,很是专心地执笔行书。
叶春秋对他行了礼,杨廷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后继续笔走龙蛇,只是口里道:“叶侍学不必客气。”
他继续认真行书,待最后一笔落成,他搁笔,拿着汗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带着几分深意笑道;“焦公可觐见了吗?”
杨廷和很直接,基本在叶春秋面前没有太多的隐瞒,叶春秋便道:“焦公与陛下下棋,输了。”
杨廷和只是哂然而笑,很显然,他已经能猜想到会发生什么了。
他云淡风轻地坐下,呷了口茶,再次看着叶春秋,别具深意地道:“老夫若是和你说,焦芳勾结阉宦,十恶不赦,想必你会认为老夫不够坦诚。”
叶春秋则是摇头道:“焦芳入阁,有成化朝的迹象。”
所谓成化朝的迹象,即所谓的纸糊内阁是也。
杨廷和莞尔一笑,似乎脸上显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道:“不错,就是此理,人哪,最怕的就是身居高位而碌碌无为,若如此,朝廷养士何用?叶侍学这句评语正合我意。”
叶春秋一时无言,倒是杨廷和转过话题道:“老夫知你还有传奉官职,往后不必勤入宫中。”
叶春秋点头,既然杨廷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到镇国府那边的事务繁多,叶春秋便索性请了几日假。
镇国府的研究院在此时算是开张大吉了,研究院就设在镇国府边上,也是叶春秋打算建的一座恢弘建筑,隔壁分别是招商局和新军署,三个建筑,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镇国府,宫中直接下了中旨,敕命了传奉官,在这研究院设院长、副院长以及研究员等职,叶春秋所培养的这些巧匠,统统入研究院,院长之下,设化工、炼金、造作、农林、土木五科,第一批的研究员,足有百人,各科又各自分领诸多项目,调配资金,让他们安心研发。
这第一任的研究院院长,乃是一个叫徐光的秀才,此人虽有功名,却爱鼓捣小玩意,竟也懒得去科举了,索性和许多匠人凑在一起,每日灰头土脸的,却是乐此不倦,而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这研究院的研究员领的是七品官俸,除此之外,又有一些钱粮的补贴,自然可以保证衣食无忧,在此基础上,叶春秋特别拨发了一笔钱粮给予研究院作研发的款项,由徐光诸人调配,如此一来,这些研究员顿时成了人上人。
解决身份的问题,其实关键在于给予这些人才应有的待遇,使他们安心工作,某种程度,这也是立木为信,给所有的匠人指明了一条方向。
大明开科举,三年录取的进士不过两三百名,可是何以读书人有数十上百万之多?这是因为对于读书人来说,朝廷的科举取士,给予了他们希望,他们努力的读书,努力的提高自己的学识,就有飞黄腾达的一日,所以无数人醉心于八股,数十年如一日,无论严寒还是酷暑,不敢松懈。
研究院的成立,也给匠人们设立了一个标榜,努力吧,只要有机会,你也可以进入这里,成为传奉官,领取优渥的俸禄,衣食无忧之余,还能彻底地改变你的命运。
研究院自然有其标准,比如想要进入研究院,也要进行考试,主要考试的内容,是数学的计算,是图纸的侧画,还有工具的改良。
一种是聘任制,一种是招考制,后者每年会给你考试的机会,前者若是你进行了改良,甚至是弄出了什么破天荒的东西,大可以接受研究院所带来的聘任。
与此同时,叶春秋趁此机会,在研究院附近开设了一个工科学堂,学堂授课分为两种,一种是白日授课,一种是夜课,专门聘请了一些研究员教授知识,这工科学堂则作为研究院的下属机构,除了初级的计算和绘图之外,进入这里的学生还有机会进行考试,若是考中,则可以成为研究员的助手。
这工科学堂还在规划之中,至于教材,叶春秋还在编撰,他当然不至于拿出什么过于前卫的知识出来,主要引用的,则多是十九世纪的算学和工科知识。
等到开始招募学生的时候,不少匠人都是趋之若鹜,从前的匠人,大概只知道埋头做工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尤其是工坊的多样化,还有制造工艺的进步,以至于生产时,都少不得需要标尺和量具,若是大字不识,一辈子也只是学徒而已,若是能看得懂图纸,懂得计算,才有机会得到较好的待遇,若是能冒尖,还有机会进入研究院,虽然这种人生的改变,远远及不上鲤鱼跃龙门那般人生彻底翻天覆地,却足以让人产生干劲。
不少做工的匠人,都愿意去学堂里尽力去学一些东西,至少学得好了,总还可以提高一些薪俸,这是切切实实的好处。
而此时,钟表的生产已经开始了,先是那座大钟,终于安装在了钟塔上,这个指针不断转动的新鲜玩意,立即成了整个镇国府的地标,每隔半个时辰,钟楼总会发出哐当的声音,不同的时辰,哐当的声音又有不同,有时根本不必抬头去看钟塔,只凭着声音,就可立即计算出时辰。
这种不再只是看着天色来判断时间的改变,使人的生活似乎也有了一些变样,大家渐渐开始有了一些时间的观念,何时上工,何时下工,何时学堂里开讲,渐渐地会给人一种清晰的观念。
叶春秋看着这高耸的大钟楼,站在高塔之下,感觉自身变得渺小起来,脚下就是一直延伸到尽头的水泥路,叶春秋心里忍不住感慨。至少在这里,这个方圆十里不到的地方,在这古老的帝国纵深之处,一团小小的火苗已经窜起,它不知会不会熄灭,甚至连叶春秋都不知道,它将会带来的是灾难还是希望。
第七百八十九章:尊贵专享(第四更)
天才壹秒記住『 qu 】这位老丈人的到来,使叶春秋精神一震,一大清早,叶春秋和王守仁便已到了通惠河的码头。
王守仁是这几日到京的,大同灾情已经缓解,接下来就是朝廷的事了,他依旧还在镇国新军里练兵,不过今儿却是告了假,和叶春秋一道在这儿焦灼等待。
到了正午时分,一艘官船抵达了这里,靠了岸,便见人搀扶着王华下船,叶春秋和王守仁二人忙是上前见礼。
王华精神很好,见了叶春秋和王守仁二人,甚感安慰,脸上倒是见不到风尘仆仆的疲态,他笑呵呵地道:“不必多礼,真是的,你们在京师,也不见有几封书信来,难道就这样忙?好吧,你们都是有大志气的人,老夫老咯。”
虽有责怪,却并无嗔怒的样子,笑容可掬地由叶春秋搀着出了栈桥。
王华的后头,有两个人朝叶春秋挤眉弄眼,不是陈蓉和张晋二人,是谁?
张晋还是那一副强盗好汉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陈蓉也续了美髯,肚子有些发福,不似从前那青年的风流倜傥了,叶春秋却不好跟他们招呼,乖乖地在恩师面前卖乖讨巧:“恩师说哪里话,我道是师兄已经修书去了,肯定提了我的近况,不想多此一举。”
王守仁不料叶春秋很无耻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便立即道:“我也道是春秋修书去了,不料他竟在等我。”
王华无奈摇头,前头已有一个马车等待多时,王华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轿子,有些诧异。
叶春秋笑呵呵地道:“恩师,这是学生的新玩意,天下独此一辆,是专门定制过的,想给恩师试试看。”
不过这马车有些不同,有专门上车的悬梯,也并非是从车辕处上车,而是一个独立的车厢,车厢与前头的马完全分离,下头的轮子竟是闪闪生辉,注意一看,并不是木质的,车轮处竟是蒙着皮。
王华带着一肚子的好奇上了车,车门一关,顿时整个车厢好似与外界的喧闹隔离了,马车开始徐徐而动,有些颠簸,却是可以接受,最重要地是,车子的运行十分平滑,虽然车轮会经过沟壑,却没有那种很硬的颠簸,却不知是车轮过滤掉了颠簸,还是座下那与众不同的地盘将其过滤,理应车厢的密封性占了很大的原因,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和王华从前所乘坐的马车截然不同。
车厢里的四周都蒙了皮,所以摸了摸,感觉还算不错,也没什么异味,上头的座椅不是木质,似乎里头填充了什么,一屁股便陷了下去,这就使得即便是有所震动,反而有一种摇椅所带来的摇晃感,而不是臀部与木质的座椅不断撞击的颠簸。
王华本来下船还是精神奕奕的,可是进入这密封的车厢,坐在这软绵绵的车椅上,竟是有些倦了,忍不住打了瞌睡,也不知什么时候,叶春秋打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道:“恩师,到了。”
王华这才清醒,愣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晓得方才摇摇晃晃中,确实舒适惬意,竟是忍不住睡了个囫囵觉,他不由一笑,由叶春秋牵着出了车厢,外间嘈杂的声音便入了耳,仿佛一下子从出世又到了入世,他眼睛眯了眯,显得有些不适,等渐渐适应了光亮,方才笑道:“这是什么车,老夫这把老骨头,竟也坐得舒服。”
叶春秋笑道:“此车叫仙鹤车,取其飘飘欲仙之意,自然,这仙鹤又是一品官补服中的图案,取其官居一品之意。”
王华失笑,有些恼道:“老夫问的不是这个。”
叶春秋只好赔笑道:“是镇国府新建的车坊里的第一辆马车,所谓仙鹤车,其实是牵强附会,专门用去糊弄那些……咳咳……这车乃是合金打造,又配了木饰为补充……”
“好啦,好啦……”王华笑了笑,压压手道:“不必详细解释了,老夫也听不懂,不过这车的确坐得很舒服。”
叶春秋忙道:“这是车坊的第一辆车,特别打制,尊贵专享,时价只要三百八十八两银子,自然……这是学生孝敬给恩师的,你看,这车厢上还有铭文呢。”
王华果然看到车厢里有烫金的铭文,上书‘余姚王氏’的字样,下头还有蝇头小字,书写着官名。
王华颌首,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这是自己的门生,将来还是女婿,叶春秋孝敬自己,是理所应当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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