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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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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新军的人数很少,所以即便是调动,一般人也难以察觉,朝廷未必能及时发现,何况是这些细作了?
叶春秋陪着这王汉中一路而来的同时,朱厚照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宫,旋即便和镇国新军会和,开赴天津卫。
朱厚照非来不可,叶春秋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叶春秋对朱厚照此行并没有反对。
陛下会有危险吗?当然是会有一些,甚至自己和这些镇国新军,即将面对那些身经百战的‘龙虾妖兵’,又何尝没有危险呢?
只是事情到了今日,叶春秋非来不可,镇国新军也非来不可,至于陛下……在叶春秋的理念里,天子守国门,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希望朱厚照从灰心沮丧中走出来,让他好好地痛快一次。
泉州的失利,狠狠地打了朝廷一个耳光,每一个的脸上都觉得痛,那被屠戮的数万军民,更是引起所有人的愤怒,包括文武百官,包括僧俗百姓,也包括了朱厚照,包括了叶春秋。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顾,先干一票大的吧。
叶春秋有时候觉得自己疯了,会做如此不理智的事,若是陛下有什么闪失,却不知如何交代才好。
可是看着更疯狂的朱厚照,叶春秋又突然觉得自己很冷静,无论怎么说,有些事,敢做就敢当,至于以后的事,随他娘的去吧。
朱厚照现在兴奋地搓着手,他威风凛凛地穿着身上的板甲,眼中目光格外明亮,然后狠厉地朝悬在房梁上,已经被鞭子抽打得一身伤痕的王汉忠狞笑。
“来来来,把鞭子给我。”
“鞭子刚才给打断了……”
朱厚照觉得有些扫兴,随即目光一闪,唇边浮出森然的笑意,道:“那就脱了他的靴子,拿蜡烛来,朕要烤全羊。”
一个生员忙是捂着鼻子,忍受着恶臭,脱下了王汉忠的靴子,王汉忠被抽了一身的鞭子,倒是没有伤到根骨,只是身上肌肤火辣辣的痛,可是听到朱厚照的话后,脑子依旧有些发懵。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人五人六的大使,指点江山,好不痛快,谁料这才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
他的诡计被叶春秋戳穿,心里还在担心受怕,虽然给抽了鞭子,可还算忍了过来,现在听说小皇帝说的话,脸上浮出可怕之色,口里道:“呀,冤枉啊……我……我……”
朱厚照拿着蜡烛,很是残忍地放在了王汉忠悬着的脚心,王汉忠的脚心被炽烧,顿时拼命嚎叫,双腿拼命挣扎。
只听王汉中在道:“我是佛郎机使节,是阿方索阁下的大使,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你们……不可烧死我……”
朱厚照怒斥道:“狗一样的东西,你是什么来使,分明只是个细作,阿方索是什么东西,也该自称为国?”
王汉忠见拿出这个身份无效,便只好大叫道:“你们……你们快快放了我,或许还有命在,马上……马上佛郎机人就要杀至,你……你们是不知佛郎机人的厉害,他们历来以一杀百,南阳诸国,无论多少土兵,他们只去去千人,便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他们若是杀到,便将你们杀的片甲不留,教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总督大人极器重我,若是知道你们如此待我,必教你们后悔不及,你们……快……快放下我。”
他说到这里,倒是信心十足了,接着道:“汉人打仗是不济事的,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待到佛郎机的勇士一到,你们便悔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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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四章:要死就一起死(第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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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叶春秋上前道:“陛下何必如此,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将时间花在准备明日拂晓的一战上吧,至于这王汉忠,等我们凯旋回京,再将他千刀万剐也是不迟。”
朱厚照虽气,却也知道叶春秋说的在理,恨恨地看王汉中一眼,便道:“将他押起来,明日将他押到阵前,让他亲眼看看朕如何收拾佛郎机蟊贼。”
旋即,他却很认真起来,他知道,明日拂晓,才是最凶险的时候,朱厚照纸上谈兵了半辈子,想到要经历真正的沙场鏖战,他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可是看着镇定自若的叶春秋,却想:“朕不能输了他,朕可不能露怯。”
叶春秋似乎能体会朱厚照的心情,朝他温和一笑,坐下之后,押了口茶,而后道:“他们会在拂晓发起袭击,必定是在塘沽登陆,可是他们的战舰靠海,若是我们在那里阻击,势必会遭受他们的舰船上火炮的攻击,何况一旦他们登陆时有所察觉,随时可能撤回海上,所以我们的决战地点,只能是在天津城外。若只是在城内,他们发觉我大明有所防备,势必……”
叶春秋耐心地讲着自己和王守仁制定出来的作战计划,这一次计划,显然是奔着将佛郎机人全歼去的,只是这个计划一点都不稳妥,因为想要全歼,就势必要放弃塘沽或者是天津城内决战,若是在塘沽,对佛郎机人半渡而击,胜算很大,可是其余还未登陆的佛郎机人极有可能仓皇逃窜,这不是叶春秋想要的结果。
朱厚照已经没有耐心听了,纸上谈了这么多年的兵,他从未如同今日这样,似乎有一股力量,想要爆发出来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原始的力量在召唤自己,脑子里跃过太祖皇帝和文皇帝驱逐鞑虏,定鼎天下时的英姿,老子英雄儿好汉啊。
冒出这个念头,朱厚照压压手道:“先别急着讲,朕坐不住,朕要走一走。”
于是朱厚照背起了手,在这客房中来回地踱步走动。
叶春秋便笑了,这家伙,还真是……
好吧,这很能理解,绝大多数人亲临战阵之前,怕未必能比朱厚照做得更好,叶春秋鼓励地看着他道:“陛下此次出宫,臣弟可是担着天下的风险。”
说到这里,朱厚照驻足了,定定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却轻笑道:“不过………臣弟接下来的话,绝不是因为臣弟担着风险这样简单,臣弟希望陛下平平安安的,到时,臣弟会随时在陛下左右,到时无论发生了什么,若是镇国新军大败,陛下不必犹豫,臣弟自会殿后,陛下不用回头,立即回京。只是……真到了那一步,陛下只怕就要屈服了,为了大明朝,只能去和佛郎机人通商,然后努力去学习他们强大的根本。”
“你怎的说这样的话。”朱厚照瞪着叶春秋,气冲冲地道:“朕绝不会逃,咱们是兄弟,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朕既然敢出宫,就绝不做鼠辈。”
叶春秋摇摇头,对于朱厚照的执拗,也说不出好坏,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信的,他喜欢朱厚照的真性情。
二人在客商里,谁都没有睡意,叶春秋请朱厚照去打个盹,朱厚照点了头,噢了一声,然后依然坐着,喝着茶,想着心事,而后突然道;“朕若是死在这里,也算不辱没了祖宗,就让朱载垚做天子,师傅们虽然管的闲事多一些,却一定会好生辅佐他是不是?就是母后不免会伤心,这世上真正因为朕驾崩而悲伤欲绝的人不知有几个,可是母后肯定是其中之一。”朱厚照看向叶春秋,接着道:“春秋,朕若是驾崩了,你会不会悲痛不已?”
“呃……”上战场之前的综合症吗?
叶春秋只好道:“臣弟只会竭尽全力,保护陛下。”
朱厚照便笑道:“你总是这样,答非所问。”
叶春秋觉得好笑,便转而道:“若是臣弟死了呢,陛下会如何?”
朱厚照立即道:“朕当然悲痛欲绝。”
叶春秋便道:“臣弟听说,若是遇到丧事,便要禁止一切娱乐,守制三年,臣弟是陛下的兄弟,陛下会守制吗?”
“守,一定守,莫说三年,十年都给你守。”朱厚照很讲义气地道。
叶春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道:“可是守制期间,不可喝酒。”
朱厚照有些犹豫了,他对酒还真有那么点儿爱好,最后目光一沉,还是痛下决心道:“好,就不喝。”
叶春秋道:“守制期间,不可纵欲。”
朱厚照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小蓝丸的秘方叶春秋已交给御医院了,所以朱厚照某种程度来说,早已重振了雄风,他不由道:“守制还不可纵欲,朕怎么没听说过?”
叶春秋很认真地道:“事实就是如此。”
朱厚照便笑了:“哈哈,今日天气真好,明日清早,你我兄弟二人,将那佛郎机人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叶春秋今天突然变得很纠执:“陛下,臣弟的问题陛下还未回答。”
朱厚照抚额道:“朕在这里,突然想念母后了,母后若是知道朕在天津卫,一定很是担心,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有什么办法呢,朕是天子,朕要有一份担当,朕绝不允许那些佛郎机的恶贼,侵朕的疆土,屠戮朕的子民……”
叶春秋咬牙切齿地道:“陛下这样没义气?”
朱厚照耸耸肩:“你且让朕感慨完,朕都念及到母后了,你还要这样催问,朕心里难受得很,真的……真的难受……”他看着叶春秋,很努力地挤了挤眼睛,却没有泪水出来,演技有些失败,于是便显得有那么点儿尴尬。
叶春秋的唇边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方才不过是故意拿话去挤兑他罢了,不过经此一番‘试探’,总算使君臣二人心情都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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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五章:孤注一掷(第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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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全部汇聚起来,便开始低声地报数,而后便是在黑暗中屏息等待。
他们就如一群寻觅猎物的猎豹,显得极有耐心,没有人有丝毫的抱怨。
王守仁亦是焦灼地等待着消息,在塘沽口岸那里,已经有锦衣卫在潜伏了,只要那儿一有消息,便会立即升起孔明灯。
而现在,头上的夜空繁星如织,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愿意去欣赏,每一个人的心情各有不同,却无一人将心思放在那满天的耀眼星辰上头。
哒哒哒……
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才过一会,只见朱厚照和叶春秋自城内骑马而来。
朱厚照抵达之后,翻身下马,没有人对他行礼,不过他也很习惯,只是到了王守仁面前,带着笑意看着王守仁道:“老王啊,这一次若是胜了,朕给你加官进爵。”
朱厚照和王守仁,绝对属于相互讨厌的存在,在朱厚照眼里,王守仁不是东西,可是在王守仁眼里,朱厚照绝对是标准的昏君,不过今夜,王守仁却没有仗义执言,而是很认真地作揖道:“请陛下小心。”
……………………
此时,夜空下,在怒涛之中,三十多艘舰船距离沿岸已经越来越近,天津的外海,几乎没有太大的风浪,可是在这深夜,三十余舰船的舰首割开了怒涛,犹如箭一般,车满了风帆,在繁星之下游弋,引起了万千的水花。
舰船上到处都是人,拿着罗盘的人在舰上疯狂地叫嚣,船上的武官则是用望远筒搜寻着西面的陆地。
夜间行船,是最危险的,尤其是夜间要靠近内陆,极有可能触礁,可是舰上的人没有担心,仿佛对这一带的海域了若指掌,他们展开海图,在咸湿和被海水腐蚀的舰台上展开了羊皮的海图,海图已是油迹斑斑,一面提着马灯,不断地低头垂看,一面看向罗盘的位置,用着葡萄牙语低声议论。
为首的一人,身材较为矮胖,头顶三角的军帽,穿着羊毛的呢子军服,与其他水手和水兵相比,显得光鲜亮人。
马六甲总督阿方索已经年过三十了,这位来自于葡萄牙法鲁地区的小贵族却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完成了数次壮举,他曾作为军官在北非与奥斯曼帝国作战,击溃了的奥斯曼帝国的精锐卡皮库鲁骑兵,此后他带着舰船镇压了葡属锡兰的民变,最后在国王的资助之下,他带着舰队一路向东,唯葡萄牙王国开辟了马六甲的领地。
他以一千二百人,十几艘舰船的力量,在马六甲击溃了马拉加数万土兵,一夜之间,便灭亡了满剌加国,将这远东的明珠,纳入了王国的领土。
这种小贵族,往往是最急于建立功勋,当他得知了来自更东方古老帝国的巨大财富之后,决心继续铤而走险,这样的冒险,他已经进行过太多次,他寻到了马六甲一个当地的汉人为向导,接着将锡兰来补给的舰队与马六甲的舰队整编起来,征召了两千七百名水兵,三百多名水手,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征途。
对于这个古老帝国,阿方索总督本来还带着几分敬畏之心,可是在袭击泉州之后,他的心情便开始轻松了,那叫王汉忠的汉人说的确实没有错,这里的士兵没有太多的纪律,士气也很涣散,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战术可言,这使他对接下来的一场决定性战斗,满怀着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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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六章:死战(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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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清晨的曙光缓缓露出,穿破了怒涛上升腾起来的薄雾,洒落在了海面。
海面上银光闪闪,与贴近海面的晨阳互相映衬,犹如一幅精致好看的画,而在此时,驻扎于塘沽的天津卫,惊诧地看到在海湾处,一个个庞大的船影透过晨雾,缓缓出现。
天津外海,即便是有舰船,也是形影单只,大多是市舶司的舰船,或是外藩的使者。
可是现在,他们分明看到这薄雾之中,突然乍现一个个巨大的船影,这种狭长的大船,他们见所未见,那鼓起的风帆,已经开始收起。
镇守于此的军户,祖祖辈辈都在此卫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船,或者说,还从未有这样规模的船队来过此处。
于是乎,整个码头处已是慌乱成了一团,指挥杨羡得了消息,匆匆而来,看着那海面上庞大的不速之客,立即发出了厉吼:“是贼船,是贼船,是佛郎机的贼船。”
好歹他看过一些邸报的,见识要多一些,佛郎机袭泉州的邸报,他曾见过,就曾有过佛郎机舰船的描述。
接着又传出他那嘶声裂肺的大吼:“迎敌,迎敌!”
整个码头,像是烧沸的热锅一般,顿时沸腾起来,慌张失色的的军户们连忙去搜寻武器。
等大家寻到了武库,才记起这里常年都是大门紧闭,只见连铁锁都已锈迹斑斑。
好不容易有人将武库的大门砸开,众人才发现里头的长矛的木头一概朽坏,知余下锈迹斑斑的矛头,火铳亦是像是镀了一层绿衣,锈迹斑斑,浮着一个个锈泡。
一窝蜂的人看到这些,脸色虽都很是糟糕,可还是随手抄起了‘武器’。
而收帆下锚的佛郎机战舰不动了。
紧接着,轰隆一声,这巨大的轰鸣便已压下了怒涛和潮湿的怒吼,天上如雨一般的炮弹朝着岸边飞来,实心的铁球瞬间射出,被烧得烫红,雨点一般,将栈桥和库房砸了个稀巴烂,这种所谓的‘炮火’,可能在后世看来不值一提,可是从船上射出火炮,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足以令人惊心动魄,吓尿人的裤子了。
紧接着,一艘艘的小船自大舰上放了下来,佛郎机的水兵顺着缆绳,麻利地溜下小船,这一搜搜密密麻麻的登陆小艇,迅速地在水面上开始滑动起来。
塘沽大乱,根本无人去守备登陆的滩头,坐落在塘沽口的几处高地设置了炮台,指挥杨羡急匆匆地带着亲兵抵达炮台处,可这里的岗哨早已不见人影,他怒气冲冲地道:“放炮,放炮。”
“大人。”一旁的亲兵一脸委屈地道:“这炮已是两年不曾用过了,自从两年前巡按临按于此,检查兵备,放炮的时候炸膛,伤了好几个弟兄,之后便……”、
杨羡气得跺脚,却见那满天的火雨呼啸落下,他心知大势已去,看到一艘艘登陆艇游弋而来,甚至有小船直接冲上了滩头,一个个红毛的龙虾妖兵跃下了船,他的心里顿时浮出了无尽的悲哀。
平时从没想过天津会遇袭,这里实在已经承平太久太久,朝野内外,所有人都将他们当做是‘闲人’,读书人视他们是浪费粮食的闲汉,而他们自己也是自轻自贱,除了照顾着自己的军田,早已不将武备当做一回事,可是现在,当大敌突然来袭……便是临时抱佛脚也不成了。
“不许退,让大家不许退,失了天津,京师就危急了,传令……传令……”
虽是面对此时的四面楚歌,心头不免慌乱,可他多少还是有几分见识的,知道这事的关系重大,他若是卫戍泉州,卫戍的是宁波、广州,或许还可后退,可是这里,绝不能退啊。
天津既是京师的门户,可怕的是,这还是运河的转折点,一旦这里出了任何意外,就意味着南北运河彻底中断,这是何其可怕的事,京师没了漕粮,天下非要大乱不可。
漕运,关系重大啊。
杨羡咬着牙,从腰间拔出刀来,怒吼道:“杀妖兵去,有死而已。”
可是这时,滩头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龙虾妖兵,紧接着,一排的火枪射出。
啪啪啪……
这些训练有素的佛郎机人,从舰船靠近港口,再到落帆下锚,到登上平底小艇冲锋,再到上了滩头,可谓一气呵成,这些百战之兵,用葡萄牙语呼喝着,口气之中,不见任何的紧张,这样的场景,他们再熟稔不过了,从北非到好望角,从印度到锡兰,从马六甲至此,今日的登陆,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
火枪一响,佛郎机人凝聚在阵地上,立即升腾起一团硝烟,有个带队冲杀妄图半渡而击的千户和他的七八十个军户,顿时化作了枪下之魂。
炮台上的杨羡看着,不由打了个冷战,他这时明白,他们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群骚扰的贼寇,而是一群真正训练有素的军队。
完了,全完了。
此时,他倒是还存了几分清明,连忙拉着身边的一个亲兵道:“立即……立即向京师传讯,用快马,用快马,拿本官的勘合,百里加急,天津……要陷落了,请朝中诸公做好应变的准备吧。”
杨羡闭上了眼睛,接着道:“告诉他们,卑下杨羡,深受国恩,无以为报,今日只有粉身碎骨而已,去,快去。”
他说罢,眼中浮出了拼死般的狠色,天津太重要了,一旦失陷,这个责任,他担当不起,这是真正的天下震动,是真正的国家危如累卵,其意义,已经不亚于是土木堡之变了。
咬了咬牙,对剩余的亲兵道:“今日若逃是死,不如给妻儿们挣个抚恤吧。随我来!”
塘沽口岸,火枪大作,硝烟弥漫,那已经凝聚起来的‘龙虾妖兵’,已是列为了乌压压的方阵,随着那叽里呱啦的怪叫声,在轻快的军曲号子声中,浩浩荡荡,深入内陆,遗留下来的,不过是遍地的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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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十七章:绝不退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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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已经火速抵达了天津城郊,气喘吁吁的锦衣校尉将塘沽的消息送来。
此时,天微微亮,清晨拂晓,那锦衣校尉几乎是直接从马上摔下的,叶春秋、朱厚照、王守仁三人皆是箭步上前,这校尉期期艾艾地道:“来……来了。”
果然来了。
只是现在要沉住气,不能驰援塘沽。
在塘沽,他们距离舰船太近,随时可以从容后撤。
眼下只能诱敌深入。
“战况如何?”朱厚照上前一步,显得有些焦灼,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朱厚照觉得难受。
“天津卫败退。”
只只短短五个字,却让所有人沉默了。
败退……
败退的意思很简单,可是佛郎机人理应才到不久,否则报信的人早已来了,可这报信之人从事发到离开,也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就突然败退了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佛郎机人是直接碾压,整个天津卫数千人,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叶春秋和朱厚照相互看了一眼,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碾压啊。
叶春秋大致地知道,这个时代的佛郎机人所用的依旧是火绳枪,连滑膛枪都未普及,火绳枪的射程不过一两百步而已,所以你若说这个时代,佛郎机人是用科技碾压同行,显然是不准确的,他们真正的实力绝不在火器上,而在于士气和官兵的职业化。
因为佛郎机诸国相互攻伐,所以各种战术应运而生,失败者则落后,落后就挨打,所以整个中世纪的佛郎机,主题永远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不计任何代价,提高自己的武力,创造新的战术,使用更好的武器,培育更勇敢的士兵。
滑膛枪虽然射程不高,精度也不够,可是它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能够大规模的扩大军队的规模,对于职业化的军队来说,要培育出一个骑兵或者是弓箭手,往往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因此几乎在佛郎机,军队的规模都不大,等到滑膛枪的普及,就意味着一个农夫,只需几个月时间,就可以轻易的打死一个训练了十几年的骑士。
所以叶春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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