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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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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功呢?有人动了歪心思呢?天子富有四海,这是多少人动心的事啊,假若有人借口殿下年少,迎藩王入宫呢?历来多少人想从龙,又有多少人想做迎立新皇的大功臣,他们护着殿下克继大统,这是法度,是理所应当,所以这不叫功劳;可若是迎立了不该染指天下的人入宫,这就叫从龙,是大功一件,这样的诱惑,谁能把持得住?”
朱载垚错愕地看着夏皇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夏皇后如此的认真。
夏皇后冷笑道:“咱们娘俩,到时候该依仗着谁呢,靠百官吗?呵,皇儿需记着,眼下的内阁大臣,在皇儿的朝廷里是内阁大臣,到了阿猫阿狗的庙堂里,他也是阁老,这百官,可以给皇儿磕头,高呼万岁,给别人,他也是臣子,照样也是万岁,皇儿与其他宗室相比,又有什么分别呢,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万岁,一个皇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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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章:休戚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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垚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管朱载垚是否真懂了,夏皇后看他听得认真,倒是终于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朱载垚的头,心里却不免还是生出了几分警惕。
宫里的人心思深,大抵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在宫里人看来,都有可能透着什么阴谋,这倒也并非是夏皇后风声鹤唳,实在是眼下是多事之秋,太子实在太小太小了,半分都马虎不得,一旦大意,就可能是灭顶之灾。
而信任叶春秋,也是夏皇后最有利的选择,若是陛下有事,太子克继大统对百官们来说,可能不是最优的选择,可是对叶春秋,却是至关重要的事。
毕竟,当初有叶春秋才有这个太子,太子登基,他就是最大的从龙之功,何况他与陛下实在太亲密了,有这份关系在,若是任何宗室入主紫禁城,都不可能对这个掌握兵权的镇国公太放心。
太子克继大统,则叶春秋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太子若是有失,藩王入京,则叶春秋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人,才值得依靠。
而其他人……
夏皇后给朱载垚整理好了仪容,命人取来了膳食,看着朱载垚吃下,这才让宦官抱着朱载垚出去。
待朱载垚一走,夏皇后盘膝坐在靠里的小炕上,叫人上了茶水和糕点,却是不吃,而是漫不经心地道:“刘瑾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她这样一说,便立即有小宦官火速赶去了司礼监。
过不多时,刘瑾便匆匆赶来了,边擦着额上的汗,边赔笑道:“拜见皇后娘娘,奴婢给娘娘请安。”
“免了。”夏皇后的脸上,此时看不到半点的慈爱,而是绷着脸道:“司礼监有批红之权,看来这些日子,刘公公都忘了自己是内行厂的督主了,怎么,现在陛下不在,刘公公就顾不上内行厂了吗?”
刘瑾吓得脸都绿了,而今可是太子监国呢,外朝的事,或许还管不来,可是内廷的事,都是监国太子做主的,太子做主,不就是夏皇后做主吗?
刘瑾连忙道:“哪里,奴婢管得来的,呵呵……呵呵……娘娘,奴婢是钢筋铁骨呢,做奴婢的,给娘娘分忧,自然是跟牲口一样,哪里有管不来的理?”
其实这些日子,刘瑾也在忐忑,他越发觉得宫中可能要大变了,陛下人不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夏皇后和太子做主,等张太后回来后,紫禁城里,又是张太后做主,他是陛下的旧人,是绝不可能跟人去迎立和从龙的,人家宗亲和藩王,在自己的王府里都有自己的大伴,哪里轮得到自己?
所以他的选择只能是仰赖着夏皇后,仰赖张太后和太子,毕竟,自己凭着陛下的关系,总和他们还有情分在,换做别人,就不好说了。
夏皇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黯然,叹气道:“既如此,怎么厂卫还未寻到陛下?罢了,还是不说这些事了,陛下那边,还是得继续细心查访,不容有半点马虎,可是在这京师里,哎……本宫和你交个底吧,本宫担心哪,天下承平,可是太子太年幼了,谁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说到这里,夏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刘瑾,才接着道:“我听说,你从前和镇国公有嫌隙?”
“这……”刘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也在纳闷夏皇后为何此时问起了这个。
夏皇后则道:“这都已是过去的事了,宫里的事,本宫和太子,还得仰仗你,宫外,可得靠镇国公,可是现在,本宫总觉得不放心,有人想要给镇国公找不自在呢,本宫自然知道你和镇国公并不和睦的,可是刘公公,现在这说不准,大水就要泛滥了,真要算起来,其实你和本宫,还有镇国公,可都在一条船上的,本宫之所以和你这些,是让你明白,眼下这个理是什么。”
说到这里,夏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瑾,像是想要看出刘瑾内心里的真正想法,接着道:“真是多事之秋啊,你看,叶落了,天气也凉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关外却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到处死气沉沉的,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胆大包天,勾结藩王呢?这些日子,本宫睡不着啊,是真的怕,陛下没了音讯,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手上却握着天下这么大的权柄,能安心吗?所以非常的时候,得靠刘公公的耳目,也要靠镇国公的威慑,谁敢闹幺蛾子,镇国公是势必要入京勤王的,本宫信得过他,所以本宫很明白,若是真有人野心勃勃,想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我们母子不利,就是得先针对镇国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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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风光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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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皇后这话里,怎么听,都是警告之意。
刘瑾把头埋得很低,大气不敢出,可是心里却是挺复杂的,虽然叶春秋已经远离了这京城,可是刘瑾是怎么也对叶春秋提不起喜欢。
不过夏皇后的道理倒是一丁点都没错,刘瑾就算再糊涂,也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他若是个真蠢货,就不会有成为司礼监秉笔的能耐了。
夏皇后抬眸,目中掠过了一丝厉色,声音也变得清冷起来:“本宫是个女人,别的时候,有人要怎样,本宫不敢管,也管不了,可是今时今日,牵涉到了本宫和太子的根本,有些事,却是非管不可了,今儿,本宫就和你说个明白吧,若谁跟镇国公过不去,就是和本宫和太子过不去,谁现在反镇国公,本宫和太子就不得安生,现在镇国公在外,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厂卫不但要继续在关外寻找陛下,在京师也不能闲,尤其是近来一些闹得凶的,管他是位极人臣也好,是什么清流也罢,先死死盯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说罢,夏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依旧不敢抬头的刘瑾,好半响……
“刘瑾。”夏皇后叫了刘瑾一声,声音慈和了一些。
刘瑾抬眸,看着深深凝望着自己的美眸,不禁有点恍惚,想当初,他是看着夏皇后嫁入宫中的,当初的夏皇后,犹如栀子花一样的洁白,宛若白纸,可是现今,当初那盈秋水似的眸子里,早已多了几重掩饰不住的复杂。
刘瑾吞了吞口水,没有继续多想,而是恭顺地道:“奴婢听着。”
夏皇后浮出了几丝笑意,别具深意地道:“你应当知道怎么做了?”
“奴婢知道了。”刘瑾趴在地上,毫不犹豫地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谁让娘娘不痛快,奴婢今儿就让他完蛋。”
夏皇后这才举重若轻地端起了茶盏,轻饮了一口,风淡云轻地道:“你的忠心,陛下知道,本宫也是知道的。噢,还有,司礼监的批红,其实也不必急,太子今日在崇文殿筳讲呢,你也该去听一听,多学一些国史经义,总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
而另一边的朱载垚,到了崇文殿的时候,翰林们早已等候多时了,这李东阳也早早地来了,对待太子,李东阳还是很尽心的。
朱载垚升座,众人行了礼,朱载垚则是眼带疑色地看了看诸人,却没有急着问师傅们今日筳讲的是什么,而是憋红着脸,开口即道;“师傅们讲错了。”
这突然其来的一句话,真真是把人吓死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李东阳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而这时,有个年轻翰林排众而出,朝朱载垚拜倒道:“敢问太子殿下,臣等何错之有?”
李东阳便将目光朝那年轻的翰林一瞥,其实这个年轻的小翰林,本是没有资格在此说话的,不过这人却是个例外。
此人叫杨慎,乃是杨廷和的儿子,正德六年,高中状元及弟,于是授了翰林编撰,虽是年轻,老父却是内阁大学士,自己又是状元,可谓是前途无量,风光得意。
杨慎比他的父亲,显然更加刚烈一些,有着年轻人的冒失,因此成为翰林编撰之后,便上书言了几事,处处针对的是朝廷的积弊,也是眼下,士林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对李东阳来说,杨慎是贤侄,对他这样的冒失之举,不过是莞尔一笑罢了。
朱载垚看到有人气势汹汹地走出来问自己,反而是愣了一下,又憋红着脸,显是受了一些惊吓,可是他执拗的性子发作了,直直地看着杨慎,奶声奶气地道:“镇国公,没有错。”
短短六个字,却再一次令整个崇文殿的翰林们面面相觑。
太子怎么能贸贸然说这样的话呢?镇国公也是臣子,臣子怎么就没有犯错的可能?何况,太子年幼,是谁教他说的?
李东阳捋须,面色依旧显得平静,可是心里却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能影响到朱载垚的人,想必是不多的,除了身边的几个大伴,便是……
而太子身边的伴伴,敢议论这样的事吗?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李东阳忍不住朝向宫禁深处看去,涉及到了宫中,李东阳谨慎甚微的性子便发作起来,索性不置可否。
却在这时,殿外突然一个人影徐徐而来,犹如鬼魅一般,他身子佝偻着,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路时,蹑手蹑脚的,尽力地不吵到任何人。
因为穿着一件钦赐的麒麟服,所以李东阳特意看了一眼,这人不是司礼监秉笔刘瑾,是谁?
刘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了来,而后犹如隐形透明人一般,安静地站到了一处殿角,笑吟吟地佝偻着身子站着。
绝大多数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迹象,即便是发现了,那也是不以为意,这是内廷的事,说不准,刘瑾找太子有事呢?只是现下不便打断筳讲罢了。
只是朱载垚方才的话,却令杨慎的鼻子也差点被气歪了,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爹从前就曾被叶春秋坑过,老父耐得住性子,不代表他这个春风得意的宰辅之子能沉得住气。
杨慎忍不住道;“太子莫非说的是马政?马政误国误民,这是公论,现在两京十三省,怨声载道,殿下怎可轻信人言……”
轻信人言四字,杨慎觉得自己说得没有任何问题。
李东阳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咳嗽了。
咳咳……
他这咳嗽的声音,令殿中许多人错愕地看着他。
李东阳却是面带微笑,就仿佛只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杨慎错愕地看了李东阳一眼,却是隐隐感觉到,这是李世伯对他的警告。
是让自己慎言吗?
杨慎细细一思,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有些重了,轻信人言,这话本身是不错的,可问题在于,这个言的人是谁呢,可能只是一个宦官,难道就不可能是张太后或是夏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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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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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抬眸之间,还看到了角落里的刘瑾。
刘瑾依旧是卑微的佝偻着腰,憨笑可掬的立着,那人畜无害的眼眸只略略和杨慎咄咄逼人的目光接触,这位已是历经了宦海的秉笔太监,竟是立即将目光闪开,全无斗志。
杨慎很不喜欢李世伯这样的谨慎甚微,太软弱了。
他旋即抬眸看向朱载垚,咽了咽一口吐沫,面色凌然,义正言辞,声音之中带着悲戚。
“殿下啊,殿下乃是监国太子,怎可随意轻信于人,国之九鼎,有若泰山之重,须知人心难测。
殿下不宜偏私,这历朝历代的前车之鉴,难道还不够吗?
殿下,这世上,对错难明,忠奸难辨,马政之事,殿下难道只因轻信镇国公,就可以将朝野内外的仁人志士之言,俱都废之不理吗?若是如此,不免让人心冷,这朝中,多的是有识之士,若殿下只信镇国公,未尝不让人叹息痛恨哪。”
他说的冠冕堂皇,却是将朱载垚吓到了,还从来没有师傅这样严厉的叱责自己呢,他小手搭在案上,一时显得茫然,忙是抬头去看其他的师傅,这些师傅们有的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有的捋须颌首欣赏的看着杨慎,也有人呆若木鸡,似乎也嫌话重了,却不敢发表谏言。
朱载垚心里顿时恐慌起来,浓浓的眉头不由轻轻拧了起来,小嘴微微撅了起来,小小的他瞬间有些困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看向李东阳。
李东阳此刻板着脸,一张老脸里也是不置可否的神色。
朱载垚不过是才满六岁的孩子,一时愈发惊慌了,晶亮的小眼眸微微转动着,四处望去,这一刻他突然想找皇祖母张太后,又想靠在母后的怀里。
杨慎见朱载垚无言以对,立即乘胜追击,正色的问道:“殿下以为如何?”
他这样一质问,朱载垚脸色唰得一下像是开染坊似的,青白颜色晕染在脸颊两边,嚅嗫着想要乖乖顺服。
可是想到母后的话,想到叶皇叔偶尔会叫人寄来的各种小玩意,朱载垚便咬了咬牙,一脸认真,倔强地反驳道。
“母后说的,母后这样说的,叶皇叔不会错,本宫是太子,是储君,这是你们成日说的,你们说,做天子的都圣明,本宫将来也做天子,难道就不圣明吗?本宫既然圣明,那么说的话就不会错。”
他猛地厉声开始咆哮,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
只是这一番话道出,却令不少翰林诸官心里摇头,李东阳沉着脸:“殿下不要动怒,注意威仪。”
朱载垚还在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憋红着脸,非常生气的道。
“你们总是说错了,错了,只有你们才对,你们对了,父皇错了,叶皇叔错了,母后错了,本宫错了,既然都是错,那么还要父皇和本宫做什么,那天下交给你们可以了。”
这一句顿时把所有人吓了个魂不附体,杨慎差点没有被气死,他突然意识到,你跟一个小娃娃讲理,实在是愚不可及,因为自己所谓的道理,人家未必听得懂,可是人家童言无忌,却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倒好像是,是自己不要皇帝,不要太子的意思一样,这……不就成了无君无父吗?
杨慎只得拜倒,迭声道:“殿下,殿下,臣的意思是……”
“不要再说了,你对了,你统统都对了。”朱载垚咬牙切齿的站起来,非常愤怒的打断道:“那天下让你说了算好了。”
此刻他觉得杨慎很可憎,非常的惹人厌,眼眸冷冷的瞪着杨慎。
因着朱载垚的话其他人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杨慎的话,其实大家是心照不宣的。
杨慎说的很有道理,我等翰林清流,不就是要矫正太子走正道吗?亲贤良远小人,这肯定不会有错,可是眼看朱载垚震怒,蛮不讲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他们不擅长哄孩子。
只有刘瑾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别有深意的看了杨慎一眼。
他没有做声,只是抿嘴不语,似乎自己只是个冷静的旁观者,是超脱于殿中君臣之外的人。
“殿下,臣就是对的,马政误国误民,臣敢拿人头作保。”大家还是低估了杨慎的傲气,换做别人,怕是早就知难而退了,可杨慎不是别人,他是正德六年的状元,是阁老之子。
这一番话,振聋发聩,发出了翰林的最强音。
众人错愕的看着杨慎,很快,大家的心情平静起来,小杨编撰,不愧是杨公之子啊,杨编撰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此乃真社稷之臣也。
杨慎说罢,铁骨铮铮的昂头,目视着朱载垚,在这目光之下,朱载垚毕竟年幼,这时心里又害怕的打鼓起来,冷漠的眼眸也变得暗淡起来。
“请殿下亲贤良,而远小人,如此,将来克继大统,才可做圣君,若如此,臣死而无憾。”他提到了死,大有一副随时引颈受戮的模样。
朱载垚阴沉着脸,呐呐不言。
受了杨慎鼓舞,几个师傅也纷纷出来:“殿下,杨编撰所言甚是……”
“殿下万不可轻信于人,何况,马政误国,人所共知,殿下不可受人蒙蔽啊。”
他们一个个痛心疾首的样子,发着感慨。
朱载垚此时终于有些吃不消了,他眼眶里湿润润的,竟有泪要夺眶而出,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委屈,红彤彤的眼睛,犹如兔子一样。
刘瑾看到了这里,已是知道这一场筳讲怕是结束了,他蹑手蹑脚,准备离开。
娘娘让自己来,只是让自己做一个旁观者而已,所以他小心提着袍裙,轻轻的要跨出门槛,回去禀告,只是前脚刚刚跨出去,却见一个小宦官手里拿着一个红绸奏疏,探头探脑。
奏疏……
通政司这样急的送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瑾带着疑惑,跨出了崇文殿,默然无声的朝那小宦官伸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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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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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 qu 】
这代表什么?
代表否定马政,就是否定陛下的功劳啊。
刘瑾的眼睛,瞬间变幻了无数眼色,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紧张,而后,他十分小心地收起了奏疏。
那通政司的小宦官惊愕地看着刘瑾举动,刘瑾则是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等刘瑾离崇文殿走远了一些的时候,那小宦官才意识过来,连忙追上,正要脱口说些什么……
刘瑾却是站住了脚步,朝这小宦官阴测测地笑道:“过几日,去御用监当值吧,这份奏疏,就当从来没有送来过。”
这小宦官先是一喜,御用监负责督造宫里的御用器物,相当于半个外朝工部的职责,油水丰厚,最重要的是,宫里的事,大多是利益均沾,上头的大太监固然是大笔的银子入账,可下头当值的小宦官,也多少能分一杯羹,反观通政司,看上去职责很要紧,可实际上只是传送公文的,是最苦哈哈的差使,出了问题,干系还重,若是因此惹来陛下或是内阁乃至于司礼监的不喜,他这种小宦官,是肯定要背黑锅的。
难得刘公公提携,他当然是心花怒放。
只是……小宦官看着已被刘瑾藏进了袖子里的奏疏,却还是怕担着干系。
刘瑾看了看小宦官的神色,继续道:“奏疏的事,若是让人知道,你也就不必去御用监了,去恩济院吧。”
恩济院……
这小宦官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甚至身子瑟瑟发抖,而后连忙拜倒在地,战战兢兢的。
恩济院,说穿了,便是义庄,乃是宦官们死后草葬的地方,刘瑾说到此处时,目露凶光,不再理会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小宦官,而是急急地朝着坤宁宫而去。
这奏疏里的事是大事,刘瑾是不敢做主的,得和夏皇后商量。
不过刘瑾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从前他虽是跟随在朱厚照的身边,可是和夏皇后的关系很疏远。
可以说,在夏皇后生下太子之前,刘瑾甚至没有把夏皇后当过一回事,原以为只要巴结住皇帝就可以了,反正陛下是没心没肺的性子,和宫里的女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就可以了。
可现今不同了啊,现今夏皇后乃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迟早是要克继大统的,自己现在的恩荣来自于陛下,可是以后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呢?
这一次绝对是绝佳的攀附夏皇后的好机会,攀附到了夏皇后,就等于是攀附到了太子,这个机会,决不能错过。
他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奔到了坤宁宫,接着让人传报,过不多时,便入了夏皇后的寝殿。
还未见到夏皇后的身影,他跨入门槛便急匆匆地拜倒道:“奴婢见过娘娘。”
“什么事,崇文殿那儿有什么消息?”夏皇后的声音,自殿侧的屏风后传来。
刘瑾急促的呼吸之后,忙道:“娘娘,崇文殿的事,暂先搁下,奴婢……奴婢得了个惊天的消息,不,不,不是消息,是捷报,是足以掩盖历代天子彪炳战功的捷报。”
“呵……”屏风后的夏皇后轻笑一声,旋即道:“刘瑾哪,是现在已是司礼监秉笔了呢,你这性子,怎的还如此毛躁了。”
刘瑾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将袖中的奏疏高高拱起,道:“娘娘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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