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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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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每到官员要提拔的时候,御史们都会像疯了一样揪你的错,因为毕竟位置只有一个,可是有资格的人却是不少,为了排挤掉对手,明枪暗箭多着呢,甚至你走在街上吃了一个烧饼,若有御史弹劾你有伤风化,固然也不算什么罪,可一旦遭了弹劾,最后决定人选的时候,你便算是被排除在外了。
可是邓健却没人弹劾,可谓是躺着回到都察院,闭着眼睛高升。
叶春秋只是在猜测,李东阳之所以如此,多半还是因为宗室的事,现在要逼迫宗室乖乖就范,就必须得有一柄利刃,得有人不怕将来被人报复,敢于去得罪人。
很显然,邓健就是李东阳心里的那柄神兵利器了,这京师里谁不知道邓健的技能,逮谁骂谁,管你哪根葱,一旦盯上你,便要和你死磕,性命都不在乎。
让他重新回到都察院,怕就是正有此意。
当然,现在任命还没下来,这位通政使大人高高坐在厅里,本和唐伯虎说话,见了叶春秋回来,便朝叶春秋招手,似有话跟叶春秋说。
叶春秋上前道:“邓兄真是日理万机,自从做了通政使,已是有些日子没有上门来了。”
“宫里当值,总是和在外不同,你少来打趣了,我有话和你说。”邓健皱眉,显然是有心事。
叶春秋便坐下道:“邓兄有话但说就是。”
看着他满身打补丁的官袍,叶春秋顿时想到这家伙这副样子在宫里穿梭的场景,心里不由恶寒,太异类了。
噢,叶春秋近来还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这位邓通政使自上任之后,通政司的上下官吏,现在都变穷了,反正在宫里行走的时候,你若是看到那像叫花子一般的人来回走动,或是满身打了补丁的人,活脱脱十代贫农模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通政司的人。
真是官不聊生,人神共愤哪,其实这倒也说得过去,通政使大人这个人不留情面,偏偏又穷,身上满是补丁,你作为属官或是书吏,你若是鲜衣怒马的,且不说人家通政使大人找你麻烦,他就算不找你麻烦,你也不敢穿新衣啊,于是自然有人投其所好,索性穿了打补丁的衣服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做官的都打了补丁,那么那些书吏就更别提了,据说从前破旧衣衫都是送穷亲戚的,现在倒好,专门去穷亲戚那儿讨要旧衣,割破一些窟窿,补丁是一个赛一个,以至叶春秋的岳父王华实在看不下去,有一次还特意和叶春秋说起。
邓健呷了口茶,方才道:“我曾在都察院公干,在都察院中有些旧友,从他们那里得知,现在似乎有几个御史想要查你,你可知道这事吗?”
叶春秋不禁一愣,想到这家伙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便赶紧跑来给自己通风报信,叶春秋的心里不禁一暖,若是其他人,叶春秋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邓健的性子,叶春秋是历来知道的,邓健这个人一直恪守自己的道德标准,虽然这个标准说出去有些可笑,可人家的原则却从不动摇。
这种通风报信的官场之风,在别人那儿是稀松平常,可是让邓健来做,却是十分的不容易,只怕今儿报信之后,邓健说不定在夜深人静之时,少不得还要遭自己良心的道德批判。
叶春秋带着心头的那么一丝丝的感动,道:“我略知一些。”
邓健皱眉道:“你却要小心防范了,这不是玩笑的,一旦御史当真盯上了你,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你是翰林出身,都察院里的道道,你所知不多,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
“嗯?”叶春秋便道:“还想向邓兄请教。”
邓健便正色道:“若只是寻常弹劾风纪,这倒也不怕,可是有的御史,往往是背后有人撑腰的,我大明立国以来,御史的地位最是超然,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罪的,可一旦有人对御史不利,则是万死之罪,你明白了吗?我只问你,若是有御史故意挑衅你,你当如何?你得忍让,忍不了也得忍,你看陛下经常被御史痛骂,不照样也只得打个哈哈过去吗?”
看着叶春秋依旧不以为然的样子,邓健的心里反而有些急了,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看,便是内阁的诸公,若是遭了骂,大抵也是表现出自己的海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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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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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想来订货的人,现在也开始迟疑起来,若是定了许多货,付了银子,假若镇国府出了意外,交不出货呢?
也有一些本是想在这附近盘下铺子做买卖的人,心里也在踟蹰,这里靠的就是匠人消费,假若镇国府出了意外,匠人们就怕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这铺子还要不要?
一些预备在关外设立牧场的人,似乎也觉得可能政策会有所变化,大家纵都是不吭声,却一个个看着那趾高气昂的佥都御史曾文广。
争执已经开始了,一方要进去,一方不肯,少不了有些拉扯,那曾文广显然是故意来惹事的,故意打了个趔趄,乌纱帽便落在地上,他勃然大怒,厉声道:“来人,来人,居然敢寻衅朝廷命官,去……去顺天府叫人,准备拿人。”
其实顺天府的人早就来了,却是踟蹰着不敢上前,早就命人飞报了顺天府府尹,这顺天府则是觉得事有蹊跷,认为两边都招惹不起,所以索性装死。
可曾御史既是叫人报了官,顺天府这一下是想躲也没处躲了,于是几个差役在顺天府府尹的派遣下,踟蹰着赶来。
等看到顺天府的差役到了,曾文广的气焰更嚣张了几分,又是厉声道:“拿下他们,且问问他们有什么胆子。”
曾文手指着孙琦背后的几个伙计,他倒是不敢动孙琦的,毕竟孙大掌柜是有爵位的人,可是后头镇国府的一些书吏还有管事,却不过一介草民。
那几个顺天府的差役脸上都是苦色,就在他们犹豫着是否该把镇国府招商局的人捉回去的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有人推搡开人群,只见一个纶巾儒衫的人走了出来,来人恰是唐伯虎。
其实唐伯虎的心里挺矛盾的,他对叶春秋固然是无限信任的,可是叶春秋今天让他做的事,却实在令他感到不太靠谱。
可有什么法子呢?大清早的被人揪起来,莫名起来地来了这么个指令,到了现在,唐伯虎还没回过劲。哆哆嗦嗦地提着这巨大的‘棒子’,他感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这不是激动,更多的却是害怕,棒打御史啊,这世上除了梃杖敢打御史的,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
唐伯虎这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的,带着十几个叶家的护卫,终于到了这里,他们一行人的出现,却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大家看着这些不速之客,也有一些人是认得唐伯虎的,却忘了打招呼,只一个个瞪着唐伯虎手里的‘大棒’。
曾文广只是斜眼看了唐伯虎一眼,禁不住冷笑道:“哈,可是唐解元?早就听说过你,有那么点儿才学,在镇国公门下公干,这是什么,提着棒子来,莫非是要行凶的吗?哈,是谁授意你来的?你可知道举人提着棍棒行走于市,可是有辱斯文的。”
唐伯虎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这时候他有点畏惧和想要退缩了,毕竟这一辈子,他几乎没做过这样的事,此时又听曾文如此一说,他顿时老脸一红,一时语塞。
曾文广见他的怂样,便带着几分嘲弄地道:“奉劝你,少来趟这趟浑水。走开,拿着棒子,莫非还想恫吓本官吗?呵,你有这个胆量吗?”
曾文便说着,眼眸里浮出明显的厌恶之色,一副很看不起唐伯虎的样子。
猛地,唐伯虎眼眸里一下子充血,突然激动起来,高声道:“打!”
唐伯虎闭上了眼睛,同时高高举起了棒子,便朝曾文广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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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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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子,显然都是老实本分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其实……在一阵心慌之后,唐伯虎突然又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想起曾文那可憎的样子,这一棒打下去,感觉还挺爽的。
人生总有许多个第一次,唐伯虎的第一次既生涩,有带着心悸和一些后怕,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冷声道:“打的就是你,来人,往死里打。”
此时的唐伯虎宛如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身后的护卫听罢,也不客气了,已是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提起曾文广身后的御史衣襟,便一拳砸下去,狠狠地揍了起来。
御史们顿时发出嚎叫,那曾文广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想到唐伯虎真敢打自己,更没有想到唐伯虎的胆子更大起来。
只见唐伯虎此时凶神恶煞地朝曾文广走来,他本想大叫,本官堂堂御史,你要如何,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话到嘴边,看到唐伯虎手里拖着的大棒,一下子吓尿了,下shen竟是一下子浸湿,他这一把老骨头,哪里禁得住打?然后比唐伯虎敢棒打御史的更惊人一幕发生了。
堂堂御史,刚从还嚣张无比,此时竟泪流满面,扑哧一下,跪倒在地道:“好汉饶命则个。”
孙琦也已如疯了的豹子要冲来,事态如此严重,他怎么还沉得住气?天下人都晓得唐先生乃是镇国公的左膀右臂,他打御史,就算只是个人的主张,可最后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叶春秋怂恿和指使的。
打御史啊,这是何等的重罪,这事儿真要闹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莫说是唐伯虎要粉身碎骨,便连叶春秋也兜不住啊。
他正待要抱住唐伯虎,谁料这时唐伯虎已举起了棒子,又狠狠地朝曾文广砸去。
啊呀……
曾文广的哀嚎,仿佛一下子刺破了长空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面如土色,那些顺天府的差役见事情闹大,以至到了失控的地步,也早已吓得两腿发软,他们不敢参与这种镇国府和都察院的纠葛,可是又不能不管,于是有人当先大叫道:“来呀,有人行凶,来人,拿住贼人,莫要让人走脱了。”
这样一般大叫,于是差役们纷纷鼓噪,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随时要拿人的举动。
偏偏雷声大雨点小,那几个护卫扯着几个御史,一阵痛打,几个御史哭爹叫娘地哀嚎,只听到差役大叫着:“莫要走脱了贼人啊。”顿时有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可是叫了老半天,自己还是在挨揍,敢情这是虚张声势啊。
几个御史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人群,遍体鳞伤,尤其是曾文广,脸上全是血,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浑身疼得龇牙咧嘴,踉跄地走出了几步,那些差役才追上来,边道:“保护诸位大人,来人,给大人们护驾。”
曾文广这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回头一看那些‘暴徒’,曾文广不禁觉得心有不甘,这辈子,实在没有今日这般的狼狈过,于是他凄声大叫:“等着,等着吧,本官……本官定要禀明天子,让朝廷为本官做主。”
曾文广放了狠话,又怕唐伯虎这些人追上来,于是忙一瘸一拐地快步离开。
这招商局的外头,围看的人没有散去,所有人却是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紧张起来。
孙琦看着那些已经走远了御史,突然打了个冷战,他感觉有些冷,从内由外的冷,心里更是透心凉一般,于是又打了个寒颤。
棒打御史啊,人家能干休吗?陛下袒护又怎么样?这肯定要传遍天下的,到时候势必会群情汹汹!
这是要出事了啊。
啪嗒。
唐伯虎手中的棒子已是落地,看着许多不安的商贾,一个个迟疑着看着自己,许多人面色蜡黄,宛如大祸将至一样。
没错,大祸,肯定是要来了。
几乎没有人敢怀疑,因为任谁都清楚,镇国府这一次把事做绝,玩大了,大明最不能触碰的逆鳞,居然就这么碰了,御史的权利有多恐怖呢,甚至在大明的历史上,因为皇帝要梃杖御史,辅臣甚至是要提出辞呈的,虽然这只是某种象征意义,皇帝该打的时候照样打,对于内阁大学士的辞呈,表示不接受,不让其告老还乡即可,所以某种程度来说,这只是宰辅们做一个姿态,可皇帝打御史尚且如此麻烦,何况是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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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章:拐着弯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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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明朝里,谁都知道御史是怎么的存在,看着唐伯虎狠打了御史一顿,大家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可怕的后果了。
可是有一点,也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打人的是唐伯虎,可是谁不知道唐伯虎背后的人是叶春秋?现在事情眼看是要闹大起来了,唐伯虎要背负这后果,叶春秋又能落到什么好?
这一次惹出的祸可真不小啊,孙琦的心情自然是沉甸甸的,最后还是招来了一个下人,道:“来,快去叶府找镇国公,给他通报消息。”
唐伯虎依旧气喘吁吁的,却是不忘对孙琦道:“公爷不在府里,侍驾去了贡院。”
孙琦听罢,不禁哭笑不得,可是脸色却是无比的难看,带着几分无力地道:“完了,完了啊。哎……”
相比于那镇国府的招商局,贡院这儿却算是一派祥和。
考官们将一些好文章纷纷清理出来,摆在了案头上,朱厚照虽感觉在这里有点无聊,却是不懂装懂地看了起来,倒是身后的翰林以及李东阳诸人,却一个个引颈看着卷子,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一些偏好此道的人,则是聚精会神,时而为一两句精彩的文章而惋惜,时而摇头。
朱厚照这人最不喜欢就是文绉绉的东西,自然觉得兴致缺缺,心里更是无比后悔来此一趟,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宫里呆着还清静呢。
此时,又有一篇文章送了上来,本是要交给杨廷和的,不过杨廷和正在圈点着其他的文章,因而先送到朱厚照的眼前过目。
文章摊在朱厚照的案前,却是突然有人眼睛一亮,摇头晃脑地道:“国之起化于家者,治有先务也。这个破题,倒是颇有新意,四平八稳的题,竟是破出了新意。”
众人也来了兴趣,不少人纷纷看起来,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对八股文再了解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各自的鉴赏水平都是极高,现在凑在一起,倒都是活跃起来。
这些文字,朱厚照也都认识,意思嘛,大致也能理解的,可是特么的好坏,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很好吗?怎么看不出来?
此时,却又有人道:“夫国之各有家,而家之理可通于国,是故欲治先齐,古之人有明征耳。”
于是,不少人若有所思起来。
国之民众无不有家,而治家的道理和治国是相通的,所以想要治国,先要齐家,这是自古以来被无数事实证明地事。
承题其实并不出色,不过是想要引出下文罢了。
尤其是这一句古之人有明征耳,其实显然就是准备好高谈阔论了。
众人一个个细细看去,便想知道,自古以来,到底有什么事实。
于是细细去看起股,接着看二股、三股,不少人渐渐开始叫好起来,连王华也不由沉醉其中,道:“祖宗体国,大略成宪之可师,而家人骨肉之相感,则煌煌旧章,盖有不尽详其事者,然而阉竖不得乱朝常,妇人不得参外政,兴朝创制,先严宫府之防,夫固国事之缓急,为之等差矣,陛下,这一句,实在是妙不可言,可谓是点睛之笔。”
叶春秋站在一旁,脸上也看不清什么表情,不过他理解王华的意思,到了这一句,已到了准备收股的阶段了,也就是说,全文即将要完结,文章的意思是,祖宗建立的国家制度,留下的成法答题可以供学习和继承,但是家人和骨肉之间的关系处理,既使祖宗的法制章程光彩鲜明,在这方面也有许多事现在无法详知,但宦官不能扰乱朝廷的秩序,嫔妃不能参与宫外的政事,振兴一个王朝,创立优良的制度,先严格防范后宫乱政,治国之道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了。
这一句说是点睛之笔,不如说这是儒家的政治正确!
如何治国呢?当然首要解决的是体制问题,什么体制问题最好呢?就是要防范家国不分!可是为何会导致家国不分呢?就是因为皇帝你特么的不能齐家啊,你不能齐家,所以天子之家的人便不懂得秩序,会扰乱朝纲,所以……欲治其国,陛下应该先管好自己的家,让身边的阉宦和嫔妃,各司其职,万万不可逾越雷池。
这些大臣,看到这一句,纷纷眼前一亮,忍不住深感认同,颌首点头!
好啊,这一句好,尤其是当着陛下的面,这一句就更加的好了,陛下,你要学习啊。
朱厚照忍不住有点发懵了,卧槽,说来说去,都像是在拐着弯骂皇帝的,说后宫干政,不就是讽刺成化先帝吗,说阉宦扰乱朝廷的秩序,不就是说自己纵容刘瑾吗?
招谁惹谁了啊,让你们考试而已,明明题目是,要先治国,所以要先齐家,你们为什么不说你们这些大臣想要为朕治天下,得先从自己做起?接着本是一个教人务实,从小处着手的题目,最后也跟朕特么的息息相关起来了。
你们保证不是故意借题发挥?
朱厚照心里自然很是不悦,偏生又发作不得,便求救似地看向叶春秋,叶春秋却是面无表情。
这个……叶春秋真的救不了他,因为儒家往往好为人师,好为人师倒也罢了,他们最喜欢的,是好为帝师,自己怎么样没关系,你皇帝应该怎样怎样,这一点是一定要讲清楚的,所以别看题目是教人谦虚,实际上,文章作到了最后,十拿九稳是不能谦虚的,又得回归了夸夸其谈上头去了。
可这话有理吗,理是有的,你不服气不行,玩理论,你也配和千千万万的儒生们玩?作死!
朱厚照看着叶春秋没反应的脸,心里正堵得慌,倒是这时,一个宦官匆匆地进来道:“禀陛下,外头有人求见。”
这总算是将朱厚照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了,朱厚照立即露出了笑容,连忙道:“噢,是谁?”
“这……”那宦官显得很迟疑,此时反而变得不安起来了。
看着小宦官古怪的反应,倒是朱厚照不耐烦了,又道:“怎么了,到底何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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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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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你不就是在想方设法想要开脱吗?这是你自己找死,现在倒是怕了?
于是杨廷和立即振振有词地道:“此事已有定论,镇国公难道认为不是如此吗?难道殴打御史,不是十恶不赦,不该严惩吗?”
他步步紧逼,试图要将叶春秋逼到墙角。
叶春秋叹了口气,道:“杨学士说的对,确实是十恶不赦,所以,我的意思是,殴打御史,形同谋反,这样的大罪,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嗯?
这倒是令杨廷和有点儿傻眼了。
虽然一切似乎是按着他所渴望的发展下去,可是现在叶春秋如此回答,却是令他心里诧异。
不对劲啊。
曾文广这几日挑衅的就是镇国府,叶春秋不可能不知道这事,而打曾文广的人,十有八九和镇国府是脱不了干系的,你叶春秋难道一点都不……
杨廷和便冷笑道:“是呢,千刀万剐,亦不足惜。”
那你叶春秋,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已有小宦官火速地去请曾文广诸人了,只是在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的时候,在角落里,一个负责阅卷的考官,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一份试卷。他呆呆地坐着,却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似乎这动摇国本的事,对他来说,还远不如一份试卷的重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身子竟微微的有些颤抖,想要动弹,却像是动弹不得似的,他像是非常努力地抬起手,手才微微颤颤地抬起,而后搁在了卷子上,而他嘴里正轻轻地嚅嗫着,似乎是在低声地念叨着什么。
他一直盯着那份试卷,甚至看起来像是见了鬼似的,良久良久,他才突然道:“杨……杨公……”
在场的人都正为着御史被打的事而气愤不已,于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考官的怪异,而他的声音,更被无数振振有词的抨击所淹没。
而在此时,曾文广诸人已入进入了明伦堂。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曾文广等人的身上,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只见曾文广等人都是清一色的鼻青脸肿,哪里还像个清流御史?浑身衣衫褴褛的模样,宛如街头行乞的乞丐。
许多人怒了,彻底地震怒了,斯文何在,朝廷的体面何在?
曾文广已看到了杨廷和,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浑身疼得厉害,他却是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曾文广跪到朱厚照的跟前,立即滔滔大哭起来:“陛下,陛下啊……臣等斯文丧尽,恳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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