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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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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这样的人,怎么能服人呢,完全可以想象,以后更会是后患无穷。
既然新制有错,那么就不免使人怀疑新政会不会也是错的,这时候得到了胜利的臣子们,接下来会不会就是趁胜追击,开始反对新政了。
一旦新政也动摇了,那么朱载垚自登基开始,就一直将新政当作自己的头等大事,这相当于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这火被他烧红了半边天,结果却直接熄了,那么……接下来又会如何?
这种后果,是朱载垚无法承担的,他的道统来源于自己的父皇,父皇就曾是新政最主要的推手,父子二人一旦都遭人质疑,事情可就不妙了。
可是……当昨日的动乱发生,朱载垚先是错愕和忧心,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他虽年少,可也聪慧,少顷后便明白亚父此前的深意了。
而这场动乱,不但没有产生触动他皇权的危害,而是成了令新制成功的最大标记。
一夜过后,满城狼狈,但换来的是新制的大获成功,这种成功,绝不只是一纸诏令下去,得到了旨意贯彻的成功,而是那种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新制的巨大成功。
呼……
朱载垚终于打心底松了口气,此前的沉重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此时他满面红光,面带着难以掩盖的微笑,一双眼眸显得明亮而自信。
自登基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吐气扬眉过,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言,接着道:“夏师傅,你说谁卑鄙无耻?”
夏言抬头,看着这气定神闲的朱载垚,他喉头在滚动,嚅嗫了一下,终究道:“陛下,臣……死罪!”
接着,夏言很干脆地开始扣头。
就算又再多的不甘,可这一刻他比谁都明白,他的确输了。
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以至于成了一个大笑话,他现在还能辩解什么呢?辩解了又有什么用?在这宫外,正有一群读书人恨不得撕了自己。
现在他就算继续抗辩,可有什么意义?他一切的出发点就在于,叶春秋的新制不得人心,可真实的结果却是表明,人家不但得了人心,而且是大得人心。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深深的恐惧,自己所以为可以依靠的大义,却在叶春秋对读书人诱之以利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朱载垚则是虎着脸道:“你当然错了,你若是没有错,难道是朕错了吗?”
这一句反诘,让夏言猛地打了个冷颤,神色间尽显惶恐。
可下一刻,朱载垚眯着眼,笑道:“现今对错已分,是非也已经再明了不过了,朕倒是怎么也想不到会闹出这样大的乱子,诸卿以为,该是怎么办呢?”
这种感觉真好啊。
朱载垚在心里惬意地想着,事实已经证明了自己支持亚父是对的,证明了朕慧眼如炬,错的,是你们!
朱载垚这一问,群臣却是哑然以对,显然大家都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了,当初他们痛陈新制之害,现在想要反口,不免难为情,可若是继续坚持从前的立场,这明显就是作死,就算陛下饶了他,怕也别想竖着走出午门了。
朱载垚见众人不答,便朝叶春秋看了一眼,似乎是期待叶春秋的回答,叶春秋却是给朱载垚使了个眼色。
朱载垚会意了,亚父是希望自己来一言九鼎,树立威信。
朱载垚沉吟片刻,肃然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立即下诏,安抚人心,传朕的旨意,新制乃人心所向,理当坚持到底,让生员们勿忧,至于此前的所有的流言蜚语,俱都不实。”
众臣这时只好呼啦啦地道:“吾皇圣明。”
夏言此时脸色死灰,他磕了个头,道:“臣已风烛残年,苟延残喘之躯,请陛下恩准,准臣告老还乡。”
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希望能够致仕,经历了这么一遭,留在京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如今威信扫地,被人所笑,这个礼部尚书,多做一日,都是一种身心的折磨。
朱载垚现在掌握了节奏,建立了信心,却不急于表态,只是模棱两可地道:“此事,朕再想想。”
再想想,就有值得商榷的空间了,表现是抚恤大臣,不愿意失去一个礼部尚书,却使得朱载垚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你想不想辞,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了算,所以无论陛下做什么决定,这便叫乾坤独断,也叫做雷霆雨露,你的命运,都在朕的一念之间。
说着,朱载垚一挥手道:“今日就不必再议事了,都退下吧,亚父留下。”
众臣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此时此刻,他们方才意识到,天地已经翻转了。
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不复存在
就算众臣再不想,可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对于他们很重要的东西,已经变了。
在此之前,这天下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的天下,这个士大夫,就是儒,就是理学,就是在这殿中的人,固然皇帝拥有大臣的任免权,可是大臣们只要凝聚一起,靠着无数读书人,形成舆论,这便叫清流。
在这大明朝里,清流的力量一直都是极大的,他们和皇帝一样,都有审判权。
皇帝眼里有自己的是非,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好的人加官进爵,坏的人便罢黜。可大臣们的背后,这些清流的背后,有个叫士林清议的东西,他们也有审判权,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审判标准,谁好谁坏,好的人,众人拾柴火焰高,万千人称颂赞赏,即便不得宫中喜欢,可得了人望,照样可以扶摇直上;可若是坏的人,即便蒙了圣眷,地位再高,却是人人痛骂,被指责为奸贼,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从高处摔下,粉身碎骨,即便是身死,亦是遗臭万年。
绝大多数的大臣,更在乎清议,因为他们很明白,做官,最重要的是稳,可他们很清楚,即便讨好了天子,能得到一时的宠幸,平步青云,可终究人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天子今日喜欢你,明日就极有可能不喜欢你了,就算天子一直喜欢你,可是这天子也并非真的是与天同寿,终究有一天又会新君登基,若是这时候,你名声不好,新君说不定就正好借你来树立威信了。
反而是士林清议,却是最稳固的,只要顺着这士林去做官,即便得罪了天子,大不了,不过罢官而已,罢官了又如何呢?带着无数的名誉回到了家乡,舒舒服服地做几年富家翁,可只要名声在,朝野内外,总会有无数人在庙堂上提起你,多少人一时罢黜,用不了几年,就被新君起复,最后反而官越做越高,名声越来越大。
可是在今日,许多人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意识,那就是,士林清议,已死!
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悲哀,他们猛地意识到,所谓的清流,可能自今日起,将不复存在,因为清流是依托在往日的士林之上的,那些鸿儒,那些名士,那些读书人中的精英,把持着士林,可现在呢,他们哪里还有声音?即便有声音,也被十倍以上的读书人给压了下去。
叶春秋淡然地看着这些灰头土脸的人,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其实叶春秋能感受到这些人的茫然,他们突然要面对一个新的环境,面对一群新的读书人,他们并不知道,这群新崛起的读书人的好恶是什么,他们半辈子做官的经验,现在统统作废了,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只怕很不好受吧。
可对叶春秋来说,这和他没有关系,他有他所要做的事情,而这些人也必须适应一个新的时代。
那些神色黯然的大臣们一个个离开,叶春秋将视线落在了朱载的身上。
朱载等于众臣散去,只余下了叶春秋,方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禁长出一口气道:“亚父,朕方才的表现,尚可吗?哈哈……亚父,朕差点被你蒙在鼓里了,真真想不到,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
叶春秋表现得很镇定,看着这越来越像天子的朱载,旋即道:“陛下,臣只是想让这些人看到,什么才叫真正的民意罢了,许多人高高在上久了,得了一身富贵,一直锦衣玉食,便假装将这名利视作是粪土,可实际上,他们可以鄙夷名利,不是因为他们真正的高尚,无非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而已,所以越是富有者,越是在人前鄙视金银,将其当作阿堵物;越是有名望的名士,便越是对人说,名望于他如浮云焉。他们得到了利益,便要求所有没有既得利益的人也同他们一样,去追求子虚乌有的所谓圣人的经传,捍卫着那根本不存在的名教,却是不知,那天下有许多考了无数场也没有指望的读书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被人视作迂腐无用的书生,所求的,其实只是吃饱穿暖,能稍稍实现自己的一点小抱负,能将自己半生读的书兑现而已。”
“夏言这些人,败就败在这里,他并不顾忌那些读书人前途,却想打着读书人名义,去代表他们,只知道口若悬河,自以为自己人格高尚,反对新制,这样的人,朝中有不少,从前如此,今日如此,未来亦如此。可是陛下却一定要明辨是非,万万不可真信了他们那一套所谓的道德理论,倒不是说这不好,只是因为,道德教化固然要紧,可是只顾着这个,却不给人实惠,这叫口惠而实不至,他们官居高位,家中娇妻美妾,仆从如云了,却要一群功名无望,前途灰暗的人去捍卫他们的道德教化,这不是可笑的事吗?”
“陛下身为天子,既要教化天下,也要用利益去驱使万民。否则陛下想想看,历朝历代,那些亡国之君,难道教化天下教化的不好吗?难道是因为军民百姓们都忘了忠孝?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食利者吃的肥头大耳,转过头去,却告诉别人应当甘受贫困,这不是可笑的事吗?”
“新政的本质,就是希望能够惠及天下的军民百姓,使他们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好处,使他们可以出卖劳力,能够吃饱穿暖,所谓仓禀足则知礼仪,便是这个道理。新制也是一样,现在读书人越来越多,朝廷不能忽视他们,陛下应当让他们参与进来,而不是漠视不管,即便所授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官,对于他们来说,也足够感恩戴德了,这比那些无数大道理的说教,要有用十倍、百倍。”
叶春秋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而朱载一直安静地听着,神色肃然,甚至若有所思,显然是真的将叶春秋的话听进了心头。
第一千九百三十四章:最好的选择
似乎只要在朱载垚的面前,叶春秋就特爱好为人师,似总有许多经验和见解想要告诉朱载垚,叶春秋只能解释,这或许是习惯使然吧。
朱载垚一脸认真地听着,这个教导,可比从前单纯的照本宣科,更令他记忆深刻。
朱载垚点着头道:“亚父所言在理,朕记下了,往后必谨记在心!”
说罢,朱载垚表情一转,露出了几分笑意,道:“亚父,朕之前是真的很忧心啊,没想到一夜之间,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朕今日是真的高兴啊,哈,若是父皇在此,一定也为朕感到高兴吧。”
朱载垚显然是无意识下提到的朱厚照,叶春秋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凝,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是啊,太上皇一定会为陛下高兴的。哎……已经过去了近两年,至今,臣的水师已遍布西洋寻访,甚至有舰船直接抵达了澳大利亚,可依旧是没有察到大明水师的下落。”
“澳大利亚?”朱载垚先是呆了一下,随即,他的心也不禁沉重起来。
叶春秋说到的澳大利亚,朱载垚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能感觉得出那一定是个极远的地方。
叶春秋看了一眼朱载垚的脸色,心情也一下子变得阴暗下来,随即道:“噢,现在,臣已将其命名为镇南府了,派驻了一些官吏去,修建了一座港口,那里乃是极南之地……”
极南之地也没有寻访到这大明水师的踪迹,如此庞大的舰队,还能跑去哪里了呢?
朱载垚不禁道:“会不会东渡去了东海。”
这里的东海,并非是寻常意义的东海。
叶春秋摇摇头,道:“这绝无可能,向东,万里之内,俱都是汪洋,舰队的粮食和淡水,至多可以坚持两三个月,再多就不可能了,没有较大规模的补给港口,若是向东,即便整支舰队没有葬身鱼腹,只怕也都饿死渴死了。”
朱载垚郁郁着,显得愁眉不展。
叶春秋见他如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禁安慰道:“不过,若是向西,倒是有些可能,事实上,确实查到水师穿过了西洋,只是……”
只是……叶春秋依然还是觉得希望渺茫,向西就是天竺,就是非洲,那里也无法承担起大规模的补给,陛下出海,根本就是兴头所致,根本就没有充分的进行补给。
想到这里,君臣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出了几分担心。
朱载垚不由道:“朕听说,亚父与父皇情若兄弟,亚父,你曾是父皇的臣子,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何况父皇的性子也不好,你当真是将他当作兄弟看,没有丝毫的惧怕吗?”
叶春秋听在这个,却是笑了,他明白朱载垚的意思,忍俊不禁道:“说起来,臣也不知道,陛下的性子固然是糟糕了一些,甚至臣以为,陛下并非是个好皇帝,可是在臣的心里,他确实是臣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说到这里,叶春秋不由自主地一声叹息。
只是可惜,回忆尚在,可是人……却已不在了。
而今叶春秋已是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却独独,还是心里如有一块难以治愈的心病一样,稍有一些记忆,便又觉得心情很不好起来。
“或许,古人说的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任何事都无法是万全的吧。”叶春秋轻轻地低语了一句,这话不是向朱载垚说的,而是叶春秋对自己说的。
………………
此时,在同一个天空下,在离大明遥远的维也纳。
这里乃是曾经神圣罗马帝国的心脏,曾是抗拒奥斯曼帝国西扩的最后一道堡垒。哈布斯堡家族,就是依托在这里,成为了天主之盾,在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抗拒着自西而来的敌人,只要奥斯曼人越过了这里,他们的前方,便是一览无余的平地,整个佛朗机,便要陷入奥斯曼的铁蹄之下。
在这里,曾经有无数战争的记忆,这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钟楼,每一寸土地,都曾是兵家必争之地,浸染了鲜血,留下了无数刀剑的痕迹。
此时此刻,皇帝的旗帜已经降下,哈布斯堡家族的双头鹰族徽,也已替换。
取而代之的,乃是至高无上神圣罗马皇帝陛下,佛朗机之主的旗帜,一面龙旗,在此招展。
东征的命令,很快传遍了佛朗机的大街小巷,以主之名,皇帝陛下的旨谕,所有的男人都需尽此义务,国王和公爵、侯爵们不得贪图享乐,应该走出自己的宫殿,作为表率;匠人们应该打制兵器,为战士们服务,骑士们应当得到旨意之后,立即骑上战马成行,农人们也需行使其义务,家中有三个儿子的,至少需要贡献一个儿子,家中有两个儿子的,应当鼓励一个儿子出征,若是家中独子,则可留在后方服务。
欧洲的君主们,在一片混乱和惊慌之中,最终意识到,这是一个与皇帝和解的机会,他们实在不愿去面对这位曾经一日之间,歼灭数万德意志人的鞑靼皇帝,思来想去,似乎去面对奥斯曼人更安全一些,于是,当皇帝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水陆并进,所有的君主们终于行动起来。
许多人一开始是不甘愿的,可眼下,似乎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无数的骑士,带着他们的扈从,一路向东,开始在维也纳聚集。
匈牙利国王已经到了,法兰西国王带着军队,据说已经跨过了莱茵河,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舰队,也参与了这一次行动,在海面上,无数漆着各色十字的风帆鼓起,无数的粮食和面包以及牛羊送到了这里,其实与其说这是一次战争,不如说,现在这维也纳里,却在进行着一场背后的勾当。
所有的诸侯们,攀亲认戚,不得不说,这是一次亲戚们联谊的绝佳机会,正因为如此,在这里舞会的时间比制定作战计划的军事会议时候,要多得多。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事情有眉目了
在这一片声乐欢笑的嘈杂声中,却是没有见到朱厚照的踪影。
这位至高无上神圣罗马皇帝陛下,则是将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宫殿的书房里,若说相比于那些通过舞会进行联谊的王公们,那么显然,朱厚照才是那个真正关心接下来战事的人。
此时,他正一脸严肃,全神贯注地望着这舆图,整个人陷入了入定的状态,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对他来说,这一次东征至关重要,佛朗机大陆的君主们,将这片大陆分离得支离破碎,而现在,自己以皇帝和打劫的名义将他们都纠集了起来。
朱厚照比谁都清楚,他们今日能来这里,并不代表这些人对自己心悦诚服,其实不过是这些人出于对自己的恐惧,还有对奥斯曼人的仇恨而已。
只是,这一步棋显然是走对了,那么下一步,就是在水师的所有弹药库存耗尽之前,杀入君士坦丁堡,也就是现如今奥斯曼的皇都伊斯坦布尔。
因为只有如此,皇帝的权威才能正式的确定,借着教宗的影响,借着自己树立的威信,借着这绝对的武力,朱厚照方能在将德意志旧地,包括了现在的奥地利,以及意大利的教皇国,乃至于奥斯曼所占领的保加利亚、希腊地区连接起来,建立一个直属于自己的庞大佛朗机帝国,有了这些直属的领地,以及巨大的威信,方能借此机会,彻底地慑服法兰西、匈牙利、葡萄牙、西班牙诸国。
他比任何都清楚自己现在的手上所握着的底牌,若是他不好好利用,这后果必然是糟糕透顶的,所以这一战,必须是速战,绝不能拖延。
不知道是因为累了,还是情绪使然,他盯着舆图的眼睛,已经微微有些发红,算算日子,已经两年了,足足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他千辛万苦地来到了这里,用尽了各种的手段,而现在,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朱厚照眯着眼,神色越加肃然,看着他久久地立在那里,一旁的刘瑾,小心翼翼地给他披了一件衣衫。
刘瑾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惶恐中度过,他还是不喜欢这里,一丁点都不喜欢,他爱紫禁城,爱那宏伟的北京城,对于故国,可谓是魂牵梦绕。
说到底,他和朱厚照不一样,和那些嗷嗷叫的水师丘八们也是不一样的,刘瑾已不是男人了,没什么建功立业的想法,他所想的,只是狐假虎威,只是仗着自己宦官的身份,多搂一点银子,过点好日子,如此而已。
现在他站在这位雄心勃勃的天子身边,与他有着鲜明的对照,虽然现在的刘瑾,已是佛朗机的罗马公爵,可这公爵,却没令他感受到荣幸感,他打心底是一丁点都不稀罕,去你的罗马,去你的公爵,咱只想回家。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刺耳的敲门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静默。
接着,赫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陛下。”
一听到赫德的声音,刘瑾的脸就拉了下来,满心的感到火大。
这个葡萄牙的杂碎,现在和陛下是走得越来越近了,这厮不但成了都督,招募了大量的佛朗机人,为朱厚照效力,同时现在也形同于了朱厚照的鸿胪寺卿,专门负责与君主们进行联络,不只是如此,这孙子还是个青楼里的老鸨子,每日给朱厚照介绍各种姑娘。
对于这个家伙,有时候连刘瑾都有点忍不住要鄙视他,在刘瑾心里,这个人为了讨好朱厚照,可谓是费尽心机,卑劣无耻,无所不用其极,就连自己都不敢给陛下介绍皇后呢,他倒是什么都敢做。
沉聚在自己思路里许久的朱厚照终于回过了神,托着下巴,向着门的方向道:“进来说话。”
那大门这才被缓缓推开了一个缝隙,穿着汉服的赫德信步进来,先是拜下行礼,接着道:“陛下,事情有眉目了。”
“嗯?”朱厚照回眸看了他一眼。
赫德笑吟吟地道:“西班牙国王的次女凯瑟琳公主殿下,可能会是陛下最合意的人选,两西西里还有西班牙人,以及维也纳的君主们,都很乐意撮合这门亲事。”
朱厚照走到桌案跟前坐下,随即皱眉道:“凯瑟琳是什么人?”
赫德眉飞色舞地道:“她是西班牙国王的女儿,是西班牙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她的母亲,曾是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殿下,而她的父亲,乃是维也纳人,嗯,出自曾经的神圣罗马皇帝,也即是现在的奥地利国王的家族……”
朱厚照一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就觉得乱得烦心,忍不住道:“说人话。”
赫德立即意识到,陛下不太喜欢这样冗长的介绍,于是他正色道:“陛下若是娶了这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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